“可恶……”她不认输拿出随身的计算机,开始计算,当最终数字出炉时,她立刻跳起来冲到客厅的电脑前,开机、连线开啟视讯——动作快速,一切只在三分鐘内完成。
“嘿!宝贝,早安,什麼事?”瑞克.亚顿的脸出现在萤幕裡,他脸瘦、长相普通,跟美艷的妹妹一点都不像,夸张的眼袋和熊猫似的黑眼圈,再加上他穿著研究室的无菌衣,看起来很像丧心病狂的科学家。
雅緹深吸一口气,对著麦克风朝大哥疯狂咆哮,“你又乱买鬼雕像花光你这个月的薪水!你不用吃、不用喝吗?那块破木头哪裡值钱?你的眼睛瞎了啊!”
她这个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偏偏又老爱往艺廊跑的大哥,审美观实在有问题。
“你喜欢看展览,没关係,但买那些艺术品回来并不会减少你身上的科学怪人味,况且你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凡瑞克看中买回来的艺术品,都没有相当於标价应有的价值,他已经在这上头败光积蓄,要不是有擅於理财的妹妹持家,他老早就欠一ρi股债了。
“欸?这回我很有信心说,可恶,我又被骗了吗?”瑞克苦恼的搔搔头,“艺廊经理告诉我,那个转手可以赚一倍耶!糟糕,这个月的生活费怎麼办?”
钱都花了他才在烦恼生活费的问题,相较於雅緹的怒火中烧,他的反应实在是迟顿得过了头。
“你还知道我们要生活啊?”雅緹忍不住翻白眼。有这种败家的哥哥,她还能怎麼办?“早点回来,东西重死了,你自己搬进仓库!”
“好……”瑞克乖乖的点头。
她结束与瑞克的视讯,再连向另外一个。
“有屁快放!”戴著眼镜的男人,一头棕髮凌乱,嘴裡叼著菸,视讯镜头对著他额头突出的侧脸,他的眼睛注视著另一个萤幕,口气很不耐烦。
雅緹瞇眼,火气又上来了。
“西恩!”
他被她这声怒吼吓得菸都掉了,“啊啊啊——”菸掉在裤子上,烫得他鬼叫。“雅緹,发生什麼事让妳这麼生气?”看著掌管家中经济大权的小妹,那张美艷绝伦的脸蛋,散发一股恐怖的怒气,西恩不禁乖得像隻猫。
“送到了?”他缩了缩肩膀,明知故问。
“你竟然真的把那个破机器人给我买回来,我跟你说了不准买的!”
“什麼破机器人那是钢弹纪念版,全球限量一万套!我想要这个想很久了,好不容易才让我买到,不准丢出去!也不准趁我回家前卖掉,不可以!我只有这个请求,雅緹,让我留下它——”
这是刚才那个叫人有屁快放的傢伙?
“每次你都这样说!”雅緹翻白眼。
她真觉得老天爷对他们家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她的两个哥哥都是天才,一路跳级唸完博士,发明多项专利,偏偏在专业领域上是权威的两个人却是生活白痴,对金钱没有概念。
大哥瑞克是凯子,花大钱买回不值钱的艺术品,那些堆在仓库裡的废铁、木材的价格……她一点也不想去算。
二哥西恩也是凯子,眼高於顶,不够贵的东西还不屑买!对模型、机器人有特殊爱好,他上个月才花一万美金买了一具跟人等比例的机器人摆在房间裡。
西恩被各种模型塞满的房间……她也不敢去想那裡的东西价值到底有多少。
“可恶……”
“求求妳!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西恩信誓旦旦的说。
“每次都这样……”她应该不管二哥的请求,把那个很贵的模型偷偷贴到eBay去卖掉,但……她就是心软。“这个月又透支了啦!”
谁叫他们是她的哥哥,虽然他们真的常常干出一些白痴到让她想杀了他们的事,但她爱他们,无法放下他们不管。
“雅緹,我跟瑞克都很感谢妳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很需要妳……”妹妹那杀人的眼神太恐怖了,西恩放缓语调,企图动之以情。
她睞了他一眼。“又用这招来灌我迷汤……”她一气,把视讯关了。
“爹地、妈咪,奶奶,我太没用了!”她还是无法导正两个哥哥的金钱观念,天哪,谁来救救她?
雅緹如游魂般离开电脑前,精打细算的把两个哥哥花掉的钱,在脑中转换成水电瓦斯费、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到这时才脱下短大衣掛起,抱著那纸袋走进厨房,拿起一根木头筷子,熟练的将头髮盘起。
小巧温馨的厨房,是她的天地。
她把食物分门别类放进冰箱裡,穿上围裙,戴上手套,手上拿著棕刷,从柜子裡拿出最黑的一个锅子,站在流理台前开始用力刷。
她以洩忿似的力道刷刷刷,面无表情,一边刷锅子,一边思考该从哪裡挖钱来补两个哥哥挖的坑。
当锅子刷得雪白闪亮,她心中也有了打算。
“没办法了。”她来到电脑前,连线到网路银行,卖掉名下的几支基金和股票,犹豫再三,再从另一个户头匯出一小部份现金周转。
她如此这般的计较家用,為的就是不让这个家的人饿死……
“叮咚叮咚!”刺耳的门铃声响起。
“谁?”她以流利的捷克语,提高音量问。
“送货!”
“什麼”那个禁字让她跳了起来,神情懊恼,“谁又给我乱买东西?是谁?瑞克、西恩,你们又买了什麼东西啊!没钱了、没钱了啦!”她急急忙忙的冲到玄关,门一拉。
“妈,不要开门!”门外的少年张牙舞爪的警告她,但来不及了。
雅緹的心顿时一鬆,开心道:“亚蒙,你回来啦!”她原本看见儿子的欣喜,在看见拎著儿子的那高大男子时消散无踪,小脸迅速刷白。
一名黑髮紫眸的高大男人,英俊贵气的面孔流露出恶魔般的气势,手拎著亚蒙站在她家门口,像拎著一隻没重量的小猫。
她小脸苍白,惊惧未定的望著他,脑子一片空白。
春天的布拉格,突然让她觉得好冷……為什麼会这麼冷?
是因為那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冰冷?还是因他这个人令她恐惧?抑或是……她内心深处的心虚?
“这小鬼是妳儿子?”Zepar哼了哼气,摇摇手中的少年,以一口流利、没有怪腔调的中文,莫测高深的询问眼前的小女人。
他紫眸微瞇,瞪著这张没什麼变化的艷丽容貌,心中暗暗嘀咕。这个女人……
“嗯……”雅緹很想否认,转身把门关上,但她是母亲,她不能丢下孩子不管。
加上那双具有魔力的紫眸定住她,令她无法随心所欲的行动。
“很好。”Zepar嘴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把手上的少年往后一丢。“带回去!”
身后数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影卫,五花大绑的将少年绑上一旁待命的黑色礼车。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恶魔!放开我~~”亚蒙破口大骂,不驯的尖叫著。
“亚蒙!”雅緹回神。一个母亲怎麼可能眼睁睁看著儿子被人架上车?為母亲则强,她忘了眼前的男人是何种身份,忘了他俩的恩怨,冲出玄关欲救回儿子。
Zepar一手横过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嗯哼,既然肯定那小鬼是妳儿子,很好,我总算有个继承人了。”他略略低头,朝她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贝莉儿……”
他喊她贝莉儿……
他带著亚蒙找上门,只代表一件事——他都知道了。喊她贝莉儿,只是想亲耳听到从她口中证实她骗了他的事实。
她垂下眸,望著自己颤抖、紧扣的十指,以為过了这麼多年的平静日子,她不需要担心,不需要害怕,但此刻她怕……
“我……不叫贝莉儿,我是雅緹米丝……”话才说完,她就感觉到身前的男人全身紧绷。
她不敢抬头,不想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她知道他在愤怒,痛恨她的欺骗。
“妳是世上唯一把我耍得团团转,却还活在这世上的女人!”Zepar气得颤抖,差点伸手掐死眼前的小女人。她居然连名字都是骗他的!
看她垂眸颤抖的模样,Zepar腹中的火气又是一阵翻搅。他这些年来的懊悔和不甘,全部都是笑话!
“妳欠我的……”他咬牙,倾身在她耳边道:“就花一辈子的时间乞求我原谅妳吧!”
雅緹全身抖个不停,红润的唇瓣苍白无血色,被他强迫的抬起下巴,迎上他锐利扎人的紫眸。
她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还以為他们这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一天,如今他俩重逢,他的态度表明了他恨她。
雅緹下意识的别过脸,心虚加上太多复杂难解的心绪,会令她无法直视他。
但下顎被紧紧扣住,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带著征服意味的吻就覆住她的唇,强取豪夺她的呼吸,胸肺充斥的全是邪恶的气息。
一个绝对不温柔的吻——纪念久别重逢的相遇。
“啊……”她痛呼出声,推开强吻她的恶魔,拚了命的呼吸,儘管新鲜的空气吸进肺腔裡,仍消除不了他留在她唇上的气息以及血腥味。
看那黑髮紫眸的恶魔——Zepar,白皙、英俊得不像真人,薄唇轻扯,似是满意的轻舔嘴角的血痕,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唇被他给咬伤,伸手一摸,指上尽是鲜红的血。
惊愕的迎上他嗜血的神情,她有如枯枝上苟延残喘的落叶,禁不起放肆的狂风吹袭,将她的坚强偽装……吹散了一地。
雅緹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她怎麼会把自己搞成这样?為什麼?
脚下的地面在旋转,她头昏,想吐。
这不是她想像中的重逢画面,他望著她时的冰冷无情,不是她想见的。
她想被他疼惜……就像曾经经歷过的那样,她就是靠著那短暂的回忆撑到现在。
往事并未如过眼云烟消散,她不禁回忆起十三年前,改变她|奇+_+书*_*网|一生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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