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半死,“你先把刀放下,怎么都好说。”
周仲微被她的紧张引得哈哈大笑,却还是举着刀,像是不务正业的刽子手。只好把他轰出去,非浅疑惑,小孩子玩火是要尿床的,那么玩刀呢?
过了好一会,他拿了冲好的柴胡走过来,她正一手握着菜铲一手稳着菜锅,他无意识的就端了过去喂她。非浅吓了一跳,紧闭着嘴不配合,闷着声音问:“谋杀么。”
仲微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乖,喝了。”
他很少有那么柔情的声音,她中了蛊一般,一仰而尽。
他难得离非浅那么近,能看清她凝瓷的后颈,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微张的嘴和喉咙的轻微动作,仿佛都是诱惑。他又心跳厉害了起来,手心出了细汗,怕自己忍不住拥她,下意识想要去躲。
非浅也知道喝的是柴胡,心里忽然有点感动,感动于他不动声色的关心,于是说:“淋了点雨不碍事。”
他早就转了身,声音干脆:“拿你试药。”
望着他别扭的身影走出厨房,非浅一阵好笑,这男人做得出却说不出,怎会这般可爱,连走路都不自在了,还嘴硬。
她做菜的动作一向很快,不一会就能上桌吃饭了。
周仲微赞叹,“怎么练出的功夫。”
她得意的说:“本小姐学化学出身,当年同时开四个反应都应付周全,何况区区四道小菜。”
他乐了,“没看出来,你做饭的功底那么扎实啊。”
她挺直腰杆,拍的胸脯大响,“那当然。”
他嬉笑着摆大爷的口气问:“都给谁做过啊。”
她假装唯唯诺诺:“都是些恶鬼百姓,周公子算是最高级别的人物了。”
他夹了块嫩姜肉丝,好吃得能把筷子都咬下来。泡椒肉片入味三分,红油茭白清脆爽口,连米饭在仲微眼里都是特别的晶莹剔透,勾人食欲。非浅吃饭专注认真,本来和她吃饭就能让他胃口大开,加上那么地道的辣味,一添三碗,她再不给多盛了。
他问:“怕什么,撑了的是我。”
她说:“又不是青春期少年要长个子,你现在只剩长胖了。”
仲微摇晃着脑袋笑话她:“阿婆哟。”
非浅还是好脾气:“等着一会喝汤吧。”
他才想起来,争取来的鱼汤差点被遗落。喝着鲜嫩的鲫鱼苦瓜汤,他莫名的问:“为什么鲫鱼不跃龙门。”
她没抬头,随意的说:“跃龙门的话就不吃了。”
他说:“幸好。”
饱饭之后总是懒得动手脚的,更何况周仲微此刻连手指关节都能感觉到十足的饱意,好似很多年都没有吃得这样舒服这样畅快了。望着堆在水池筑高楼的碗碟,他声声叹息,一脸愁容的说:“你要站在旁边陪着啊。”
她说:“这里没有大灰狼。”
他幽怨的眼神望过来,她又举白旗投了降,只好像督工一样背着手看他劳作,心里塞满了笑意,指指点点,“喂,少放些洗洁精。”
他双手忙碌着还能腾出空来反驳,“不是叫蔬果净么,那么大的三个字还能认错。”
她说:“谢谢指出,你小学语文一定很好吧。”
他得空回头,弹了她一头泡泡,非浅惊叫:“我今天还要洗几次澡啊。”
仲微哈哈笑起来,“那么香艳的事情,不好随便跟男人讨论的吧。”
她白眼球抛向他,恨不得开杀,“我没当你是男人,你是恶魔彻底的恶魔。”
他却越笑越开心,非浅没办法,也是忍不住笑。
饭吃过了,碗洗干净了,周仲微同学赖在沙发里面一点衣冠楚楚的样子都不见了,十足的锦衣郎模样,一副好吃懒做的嘴脸,却该死的风流倜傥。
非浅拉他起来,他发出哼哼的声音好像是撒娇的小狗,她笑:“起来,出去溜达溜达,给你买条链子。”
他知道她的不怀好意,却厚了脸皮说:“买条好看的啊。”
她更是笑:“粉色的好不好。”
他暧昧的咂嘴说:“我喜欢红色的。”
她脑子冒泡,你暧昧个毛,当我什么了,买链子做SM女王么。撇下他不管,自己去了玄关处,大动静换鞋子。
仲微转过身来看,“雨那么大,天又黑了。”
她指着窗户说:“雨停了啊,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呀。”
仲微走到她身边,好像威胁一样划弄手指:“你不许踩水。”
她说:“乖,我给你发糖。”
非浅到底还是没有听话,雨虽然停了,路边的大小水滩还生意昂然,在她眼里都是乐趣。仲微躲得远远的,却不舍得不看。月光,星光,加上水滩的反光,她翩然似起舞。
非浅回过头来看他的沉默,突然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低了头走到他身边。
仲微忽然开口:“想牵你的手。”
她抬头恶狠狠的望着他,“说什么呢。给你机会的时候你自己说的都不要,现在后悔啦。”
他局促的笑起来,果然女人是记仇的物种,“没后悔,你给的选择太苛刻了。”
她说:“是现实苛刻,不是我。”
他好一阵沉默,缓步走着,真的像是在散步,她跟在旁边,肩并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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