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银行解下了裤子,把他裆内的家什握在手里摸捏了好一阵子,又给他把了一会儿脉儿,说你的脉相沉弱,舌紫偏暗,似有气血瘀滞之象。又问银行,是不是平时也有性欲,早晨卵根儿也Ъo起,但不够坚硬,蛋卵偶有刺痛,心情躁急,又不敢发作,整日心下郁闷不畅呀。
银行心里吃惊,这姚大夫就好像钻进了自己的身子里似的,所说的病情没一处对不上号儿的。他一个劲儿的点头,把脑壳儿也点得晕乎乎的。
姚大夫说,这是典型的阳痿病症。房事时,男根儿Ъo起,必须有足量的血液去充养。一旦血液运行不畅,脉络阻滞,男根儿失去充填,就会软而不举,甚或半举而早泄,不能成事呀。
振富听不懂他说的话,一个劲儿地傻问道,这病可好治么。
姚大夫慢条斯理地说,也无妨,先拿几付草药吃,调理一下。平日里一定要心情舒畅,别把心事硬憋闷在肚里,慢慢也就好咧。说罢,顺手开出一剂药方:
蜈蚣18g 当归60g 白芍60g 干草60g
叫银行回去,把几样草药研成细末,分成40小包,每次空腹用白酒或黄酒送服一包,早晚各服一次。
振富对姚大夫千恩万谢后,领着银行拿上药,就急急地往家里赶去。
振富爷俩儿回到村子,已是天快擦黑的时辰了。
家家户户都赶在天光未烬之时吃晚饭,争取在天黑前完成所有吃饭洗涮的琐事,也好节省下灯内有限的煤油。这样天长日久地勤俭,也能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对村人来说,任何的花销,都是奢侈的。所有能节省而不知节省的,统统都是一种浪费。
木琴正在催促着京儿快点儿吃完碗里的剩饭,好抓紧收拾桌子洗涮盘碗。
酸枣慌慌地跑进来,说侄儿媳妇,你快去看看你婶子,咋儿好好地就反胃干呕呀。一整天哩,也不吱声儿,急死人哦。
木琴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计儿,随酸枣来到西院。
酸枣婆娘又一次趴在墙跟儿下干呕着,牛哞样儿的动静,眼里呕出了泪花。
木琴见状,心里就一颤儿,问,婶子,从啥时开始干呕的,呕了几次了。
婆娘说,打好几天上就干呕哩,也不厉害,就没往心里去。今儿呕了两三回,好像比往日厉害了呢。
木琴笑道,你快去酸杏大叔家,问问大婶,是不是有喜了。
酸枣俩口子一怔儿。婆娘道,咋会呀,从来就没上过身,也都这儿大岁数哩,让人听去还不笑掉大牙呀。
木琴催道,快去呀,我都生了俩儿孩子了,恐怕是看不错的。
酸枣心里一阵狂喜,二话不说,拔腿就走,边走边扭头对木琴道,侄儿媳妇你先陪着些,我去去就回呢。
酸枣一路小跑着进到酸杏的院落,见茂林正与酸杏说着什么,不便打扰,就顺嘴打了个招呼,进到锅屋里,对嫂子悄悄地讲了木琴的猜测。
酸杏女人一听,心里就有了数儿。她立马放下正刷着的碗筷,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也不及解下围裙,喜滋滋地奔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阵子,酸杏女人才回来,当着茂林的面,没头没脑地对自己男人说,他二婶怀上哩。
酸杏一愣儿,说怀上啥儿哩。说罢,又恍然大悟,喊道,可好咧,老天可怜二弟受苦,凭空儿赏给他个后人呢。
茂林也跟着高兴道,真是大喜事呀。好些事甭用撒急儿,没福的人再咋样折腾也没用,有福的人老老实实地等就等到哩。
看到酸杏光顾了高兴,也无心思再与他拉扯生产上的事,茂林便知趣儿地告辞了。
他原准备踏上回家的路径,脚却不由自主地朝东北角的方向迈去。
近些天来,他的这种下意思举动越来越明显,弄得他心里有时也发毛儿,怕让人遇见,更怕让人猜测出自己心底的隐私。
他是心里一直装着满月,日夜牵挂着做了大半年寡妇的喜桂女人。他放不下满月那凄楚哀怜的模样,才鬼使神差地想靠近那座院落的。即使是远远地站住看上两眼,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满月憔悴的面容,似乎还闻到了满月身上散发出的醉人气息。这种不能自控的心思和举动,都是因了上次到她家查看危房时惹起的。
当时,满月那副凄楚哀怨的神情,把茂林的心魂儿勾丢在那个院子里。他经常跑到妇女组里,或是检查生产情况,或是找木琴交谈工作上的事,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其实,他真正的意图,就是想多看几眼满月。几天不见她的身影,心里便慌慌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有时,他瞅见无人的时候,也借故去满月的家,无外乎关心一下孤儿寡母的生活,询问一下有无叫生产队出力帮忙的事体,再趁机会狠狠地吸一鼻子女人身上的气息,便恋恋不舍地赶快离开。他怕让人看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家的,频繁地出入寡妇的门庭,极容易引来闲话和猜疑。更多的时候,他不敢冒然进院,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看,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晚,他再次走近那个魂牵梦绕的院落,绕到屋后面,屏息静听院里的动静。就听到满月在呵斥柱儿,嫌他吃饭时剩下了碗底子,还听到柱儿轻轻地抽泣声。半晌儿,又听到满月解小便的声音,急促的尿水冲进窑制尿罐子里,发出“哗哗”地声响。
茂林用手狠劲儿地按压着早已鼓起的裤裆,用力揉搓了一会儿,那种勃发不衰的原始冲动愈是加剧。他不敢再长时间地呆下去,轻手轻脚地离开院落,急急如发情的公狗,径直向自家奔去。他要撵棒娃和草儿快去睡觉,好找雪娥发泄如火焚心的情yu。
杏花村的夜色依旧静谧迷人。
天上悬挂着一线月牙牙儿,不时地又被过往的流云遮住,仅剩了漫天眨眼的群星,偷窥着身下业已喧嚣了一整天的松散村落。远处的群山隐约浮现出青黛色的躯体,施展着妩媚的身段和线条,引诱着天上凡心四起的星星的眼神。有性急的流星忍不住这样祼露大胆地引逗,匆匆地奔下来,留一条长长的尾线,扑进黝黑的大地,却又不知投入到了哪方水土的怀抱。阵阵的山风若渐远渐近的潮汐奔涌,隐隐而来,又轻轻遁去。
农家院落里,大多黑暗着。偶尔有狗吠的声音和娃崽儿喊叫哭闹的童声传来,间杂着大人们的呵斥和咳嗽声,成了这潮汐奔涌中溅飞了的高调儿音符。几声起落,又悉数跌进深沉浑厚的涛声里,不见了一丝儿踪迹。
在淡若薄纱清如琥珀的夜幕遮掩下,又会有多少的故事在着床孕育,有多少的灵魂在呐喊熬煎,有多少的情孽恩怨在滋生蔓延,谁人能数得清说得明呢。但是,不管怎样地着床孕育,怎样地呐喊熬煎,怎样地滋生蔓延,日子依然迈着轻快的步履一路行去。也不徘徊,更不停留,把所有的旧事一股脑儿地抛在身后,急切地找寻前面正在开演的剧目。于是,该来的,必将到来。该发生的,也将按部就班地发生。谁也阻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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