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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伍秋如和茱莉一起走出学校大门。

“小姐!”

超哥在门口等她。

他本来是石家司机,开石家的金影劳斯莱斯。那名贵金车,多数是石汉通父子用的。大伙坐也有,但秋如不会自动要坐超哥开的车。

“你怎么来了?亚帆呢?”亚帆是新司机,开新买的银影劳斯莱斯。银影劳斯莱斯,是秋如母女俩用的。

“四少爷吩咐我接小姐回家。”

秋如心内一惊:“家里有事吗?”

“四少爷没说,只是吩咐我接小姐回家。”

“明天见!”秋如和茉莉挥手。

秋如坐在车里一路担心:“老爷和太太没事吧?四少爷是不是接了长途电话?”

“四少爷没有说,小姐不用担心,相信老爷和太太没什么事的!”

“假如没事,他怎会那么急,派你接我回家?”秋如真是心急如焚。

秋如跳下车,跑上屋子的台阶。

客厅内除了石文钦,还有四个男孩子,年纪和石文钦差不多,从服装气派看,不用说都是富家子弟。

大家看见秋如,八只眼晴都好像发出了电波,直发­射­向秋如。

秋如被看得很窘。

石文钦哈哈笑,走到秋如的身边:“她就是符阿姨的女儿——伍秋如小姐。”

“很荣幸认识你!”大家争着和秋如握手。

秋如很有礼貌,一一和他们握过手。

然后她把石文钦拉过一边。

“别在我朋友的面前说悄悄话。”

“石叔叔和我妈出了什么事?”

“我爹可不像你们,他出惯门,见惯世面,坐飞机比你坐巴士多,他会有什么事?”

“我妈呢?”秋如知道他不会关心她母亲,“也许她水土不服,不是全世界都适合她!

“没听说过。”

“石叔叔没事,我妈没事,你急巴巴把我找回来­干­什么?”秋如有点沉不住气。

“都怪高叔。啊!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同学,高叔在他们面前提起你,他们很想见见你,我便叫超哥找你回来。”

“什么?就因为你的同学好奇,想看看我,把我吓个半死?”

“你这样大声­干­什么?这儿又不是菜市。”石文钦反怨起她来,“谁叫你有几分姿­色­!”

“荒谬!”秋如顿一下脚,走向楼梯,“混帐!”

“都看见了吧!”石文钦摊摊手:“这小女子多么厉害,不是善男信女啊!”

“但是她的确长得好美好美,她生气的时候努起嘴,特别动人。”佛烈说,“她就是发脾气也可爱。”

“她比我们历届校花强多了。”亚伦马上抢着说。”

“尊尼,国强,你们怎么不说话?”石文钦问,“被那恶女子吓慌了?”

“你看我,又高又瘦脖子又长,人人叫我长颈鹿,你妹妹太漂亮了,她不会喜欢我的,想想心里难过。”

“喂!我特此声明,她不是我妹妹,下次你们再说伍秋如是我妹妹,我和你们绝交。国强,你呢?你条件不错呀!”

“可惜我家没有太多钱,伍秋如小姐不会看上我的!”

“晤!国强好像X光,看透她的心。”文钦点点头,“大笨猪、小皮猴都没关系,独是没有钱莫问。”

“既然这样,”尊尼满怀希望,“我倒想试试。”

“试吧,她住在这,这儿的电话号码你们也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时候来找她、来约她,我无限量支持。”

“文钦!我有个疑问:她那么漂亮,你为什么不追求她啊?你们同住一屋,你追求她应该很容易。”佛烈问,“你是不是嫌她不够美丽?”

“不!我第一次看见她,心里就说:这娃好标致,对我实在很有吸引力。后来知道她是我继母的女儿。”文钦把双手向上放,“什么都完啦!”

“你恨她妈妈抢了你爸爸?”

“嘿!内因复杂。不过,我总认为一个人的外表并不是最重要:貌若天仙,良心不好,这种女子不能要,玩玩可以。对于她,我连玩玩的心情也没有。”

“良心不好?”亚伦想一想,“她常常像刚才那样向你发脾气?”

“美丽的女孩子脾气多数不好!”

“你们说错了,她脾气好得不得了,也许是装给我看吧!她对我一向是千依百顺。”文钦意气风发的头一昂,“刚才那样放肆,还是头一次。可能我突然把她接回来,她以为她妈妈出了意外,慌得失了魂。”

“她既秀丽又温柔,根本就是十全十美,你还嫌什么?”

“做人不能单看外表,你们要怎样追求她,我没有意见,我可没有兴趣!”文钦突然站起来,“你们聊聊,我到楼上走走就下来!”

文钦到秋如的房间按铃。

秋如开门看见文钦,便问:“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文钦怒气冲冲的样子,“你刚才当着我的同学面前,骂我荒谬、混帐。你太过分了。”

“我是冲口而出,请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怎么行?我的同学笑我在外面威风,回来竟然被个小女人欺负,哼!你根本不给我面子。”

“对不起!”

“你向我道歉有什么用?”

“你到底想我怎样做?”

“我已没有颜面见我的同学,你下楼替我把他们全赶走吧!”

“他们是你的同学,正如你说的,你姓石,我姓伍。我凭什么赶他们走?”

“你有本领骂我,自然有本领赶他们走。”

“我没有本领,石文钦。我现在是怕了你,你要我怎样做,索­性­说出来。”

“除非你当众向我道歉,证明你不是欺负我;我不是怕女人的懦夫!”

“结巴巴的跑去向他们道歉?”

“你刚才态度恶劣,做错事不应该道歉吗?”文钦咄咄迫人,“好!不道歉就不道歉,你马上下去把他们赶走!”

秋如咽一口气,她分明知道斗不过文钦。她也不习惯和人斗争:“我现在下楼向你的同学道歉赔不是!告诉他们你才是强人!”

“那倒不必,太难堪的事我不会叫你做!”文钦已经胜利,十分开心,“等会儿吃饭,你顺口一提就是。我也不想人家说我欺负你!”

秋如也不想和他多计较,她点了点头,回到房间。

晚餐时秋如大大方方到楼下吃饭。

她已换去校服,穿一套红白间条的裙子,一双白皮鞋,鞋头有朵红­色­皮花。

她一进来,佛烈马上给她拉椅子。

“谢谢!”她坐下,向大家歉然微笑,“刚才我回来和大家见面真失礼,没好好招待各位,还为了心情焦急而乱说话,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怎敢见怪?只要小姐开心,我们挨骂也乐意。”亚伦也大献殷勤。

“各位是石家贵宾,我得罪了。”

“能够认识秋如小姐,是我们的光荣。”尊尼跟着说。

“别客气了,”文钦说,“吃晚饭吧!”

今晚吃西餐,头盆是虾沙律。

几个男孩子食不知其味,个个偷看秋如。秋如难为情地垂下头。

文钦感到好笑,怪不得老父如痴如醉,美丽女人魔力真大。看秋如就因为美丽,个个男孩子见了她如见蜜糖。

文钦不管,恨不得她尽快嫁出去,少个人碍眼。

翠姿和宜珍考不进大学。秋如和茱莉都考上了,不过,还要等学位。大概到八月中旬后便会知道是否能正正式式成为大学生。

秋如在长途电话向母亲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符绮莲很高兴:“你外婆的心愿终于达成了,你要好好的努力。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学位收留我?”

“你成绩好,学校一定会收你,别说我嫁了石叔叔,有足够的能力供你念大学。就算我们没有石叔叔支持,我怎样辛苦也要供你念大学。最近文钦对你好吧?”

“不错!互相尊重,客客气气,很好!”

“他对我们有抗拒­性­,是值得原谅的。但是,只要他和你相处下来,他就会知道你是难得的好女孩,他一定会对你好。”

“是的,妈妈。你继续你的愉快蜜月,不用为我担心,我在这儿很好,根本就是在享福。啊!别忘了代我问候石叔叔。”

翠姿和宜珍都已找到工作,翠姿在一间高级酒廊唱歌,酒廊是某大酒店的附属部分。因此,每逢假日,夜总会也会请她唱一场。

宜珍在一间运动中心当游泳教练,她和翠姿所做的工作,都很符合她们本身的兴趣。

茱莉和秋如仍然享受她们的暑假。

由于文钦和秋如都不用上学,因此,他们在家碰头的机会多了。

秋如很渴望母亲和石叔叔回家前,和文钦把关系弄好,以免母亲担心。

因此,在可能范围内,秋如总是迁就和容忍文钦,甚至讨好他。

但是,文钦似乎不领情。他除非不开口,他说话总是损秋如,今秋如难堪。

秋如怜他无母,父亲又续弦,所以,什么都忍下来。茱莉常怪责秋如不该太纵坏文钦。

“你怎能让他这样欺负你?你应该和他大吵一顿,让他知道你并非好欺负的!”

“他爸爸娶了我妈妈,他以为从此之后,就失去父爱,怕我妈抢去他唯一的亲人。他心烦、难过。愤怒,是难免的。我一直还会忍下去。等妈妈和石叔叔蜜月回来,证实没有人想抢走他爸爸。到那时,我会还击他!”

“既然加此,何不现在搬到我家住?等你妈妈回来才搬回去,可以少受点气。”

“我搬出去,我妈妈打长途电话来找不到我,以为他欺负我,把我赶走。妈妈常说,如果文钦为难我,她会马上赶回来。弄到那样子,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妈妈连蜜月也度不成。妈妈一直以来的愿望是环游世界。”

“你这样为你妈妈,值得吗?”

“值得的,如果没有她,我早就饿死。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供书教学,身兼父母两职。慈母恩,怎能忘?”

“她以前待你并不好!”

“那是因为生活压力大,她一个人赚钱支持一个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仿惶又无依靠,前途一片灰暗,心情自然不好。她不能在公司发牢­骚­,也不能埋怨外婆,只好发泄在我的身上。这是值得原谅的!”

“你从小到大,都喜欢为别人着想。”

“做人不能只为自己想,也该想想别人,只要多为他人设想,才容易了解别人,宽恕别人。宽恕是一种美德,忘记别人种种不是,起码自己心境平静些,快乐些!”秋如很认真的说,“石文钦不过说话损我,又不损我的皮。我不理他,他自感没趣,两个人若不相让的斗到底,大家都没有好处,而且还会影响他人,起码,我妈妈会很难过,认为她选择再婚是害了我。万一她沉不住气和石文钦斗,家就乱了,何必?”

茱莉耸耸肩,她一向说不过秋如。

“别为我烦,我自己都不烦,我们去听翠姿唱歌,给她捧场……”

“去水晶酒廊喝杯酒!”东尼看了看表。

“怎么?又和玛利吵架?”小方问。

“不是!水晶酒廊来了个女歌手,苹果脸,甜甜的,充满青春气息,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十分可爱。不信?我请大家喝酒,一起去看看!”东尼来到林明新前面,“我们一起去!”

“去哪儿?”他惘然。

“我们刚才说话你没有听到?”东尼呼一口气,“下了班,出去走走。”

“我不想逛街!”林明新永远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想回家静一静。”

“你这样下去会闷病的,我没见过一个人像你这样痴心,你和女朋友都分手两个月了,还念她?蔡小姐虽然不错,但应该有人比她更好。”

“我不是为了她,也不想再提这个人。”

“不提,不提,我们走……”

进水晶酒廊,林明新看着不对,“这是什么地方?不像是咖啡室!”

“这是酒廊,水晶酒廊!”小方说着到处看。

“我不要喝酒,我不要到这种地方。”林明新吵着要离去。

“喝杯啤酒不伤人的,况且我带你来,也不是要你喝酒。是想你看看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吧女?我不要……”

“这儿没有吧女的,人人穿得整齐。没有上空装奇景,也没有人陪你喝酒。这是酒廊,大家来喝杯饮料。听听歌。只要你高兴还可以上台唱,放心,很正派的。”

林明新看看,果然没有妖里妖气的人。他依顺着坐下,三个人要了啤酒。

“你下了班不去陪玛利,她会不高兴的。”林明新和东尼已做了一年多同事,他也是电机工程师。小方进公司不久,他还是见习工程师。

“今天公司大减价,玛利和同事约好了去疯狂抢购,今天是奉旨放假。”

“东尼,你说的小苹果在哪儿?”小方问。

东尼看了看音乐台,那儿只有个菲律宾男人在弹奏钢琴。

东尼看着表:“我上次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台上唱歌了,奇怪!怎么今天不在?”

“你常来吗?”

“来过一次,那天碰见老同学,他把我拉进来,一进来我就不后悔。”

“因为有个甜苹果?”

林明新不明白小方为何老提苹果,他也不想问。一直以来,他的情绪都很低落。

东尼召了个侍应生来,他指了指台上问:“在这儿唱歌的那位小姐呢?”

“她今天请假!”

“呜呼,你们没有眼福又没有耳福。”东尼耸了耸肩。

“她不会天天请假吧?她今天不上班,明天一定上班!我明天请客。”小方说,“明新你明天也一起来。”

“我对这种地方没兴趣,来一次已经很够了!”林明新摇一下头,“总算见识过了,不会太土就是!”

“你真是个怪人……”

明新回家吃过晚餐,便回到房间。

他站在窗前,无聊地,用手拨着那串风铃。

林太太敲门进来。

她听见风铃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又在想翠姿?”

“想也是白想,我们之间完了。”

“我认为翠姿是想原谅你的。只是,你们的误会太深了。”

“蔡珍纳蓄意拆散我们,无论我怎样解释,翠姿也不会相信我对她是真心的!”

“蔡珍纳这个女孩子真坏,不自爱、不尊重感情,还要损害他人。”

林明新握了拳头:“好几次,我真的想杀了她;她害了我,也害了翠姿。”

“不能这样做,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去服刑,同样得不到翠姿。像蔡珍纳这样的女孩子,老玩火,终会被火烧掉。”林太太劝慰儿子,“翠姿既然不能原谅你,那是我们林家没有福气。但是,你始终要成家立室,你为什么不尝试另交女朋友?”

“我没有这个勇气,除了翠姿,我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信心。”明新打了一个寒颤,“万一又遇上另一个蔡珍纳?”

“这女孩子真是害人不浅,你受打击太深,也难怪你没有信心。”林太太怜爱地抚了抚儿子的头。

“希望你很快忘记过去的噩梦!”

明新点了点头,把母亲送出房间。

他真的能忘记吗?

他清楚知道他不会。

上班,东尼和小方在闹着。

“喂,明新……”

小方忙去拉东尼:“你别说嘛!”

“面皮薄又偏要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新翻开一张机器结构图,边看边问。

“小方去追求那小苹果。”

.小方坐在一角,双手掩住脸。

“小苹果是什么?这名字也怪。”

“是我给她改的绰号,她脸圆圆,人很甜的。唏!在水晶酒廊唱歌的那个女歌手。”

明新想一想,如梦初醒,“她真的那么迷人?”

“当然!小方对她一见钟情。”

“我以为喜欢那唱歌的是你。”

“我若是不喜欢她,不会带你们去看她。小方也不会碰钉子。”东尼摇头叹气,“我是没希望,你们说吧!若我追求那女孩子,玛利会放过我吗?”

“你们婚期都定了,还敢作造反?小方倒无妨,小方又没有特别要好的女朋友,他有权追求他喜欢的人,只要不是有夫之­妇­。”

“小方就是满怀信心,第二天他请客,你不肯去,我们两个人去酒廊,终于看见小苹果。小方一看,眼睛都定了。第三天不告诉我,偷偷去酒廊,展开追求攻势!”

“战果如何?”明新看了小方一眼。

“天天送花,昨天在酒廊外等候到那女孩子,小方大着胆邀请她去吃晚饭。”她眼睛一瞪说:“我是来唱歌的,不是陪人吃饭的!”

“这女孩子很自爱,的确没理由陪客人吃饭。”

“事情还没完呢!小方给人取笑了一顿。”

“还有人知道小方追求那女歌手吗?”

“那小苹果瞪了小方一眼便走,马上有几个人跟在他后面笑他是大傻瓜。原来有几个年轻人也是到酒廊捧小苹果的场,他们都约会过小苹果,都碰过钉!”

“若小方是大傻瓜,他们自己也是大傻瓜。有什么好笑?”

明新不以为然,“小方,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别为个女孩子给人取笑!”

“小方就是因为看不开,呆在那儿才给人取笑。明新,你不去看看真可惜,她和蔡珍纳完全不同类型。我们都觉得她比……”

“你们为什么老喜欢提这个人?”明新面­色­一沉。

“我们见你失恋那么苦,想让你知道,其实香港还有许多可爱的女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为失恋苦?我是苦,但不是为了她。”明新提起蔡珍纳就愤怒,这个人害得他好惨,

“你们要是再提她,别怪我不客气。”

“明新什么都好,”东尼扮个鬼脸走开,“就是不能开玩笑。”

明新也不想解释,专心工作去了。

宜珍全身湿淋淋,一边用毛巾擦着一面疾步向前面走。

“蓬!”宜珍自知莽撞,走路却没看路,道了歉才抬头一看。

被她撞着的,是一个皮肤黑亮亮的大男孩,身材十分健硕,全套白­色­网球运动装,手上拿个网球拍。百分之一百运动员的样子。

“糟糕!我把你的运动装都弄湿了。”

“没关系,”他一笑,牙齿白闪闪,齐齐的一排,人虽不英俊,但是很有男子气概,“衣服一见太阳就会­干­。”

他真是一点也不介意的走了。

人与人之间,真是讲缘分的。

运动中心,六时便休息了。

宜珍换上了衬衣、西裤,把泳衣塞进运动袋里。

她由更衣室出来,便看见刚才被她碰到的人。

他也换了网球装,穿了件自T恤、白长裤。

手上同样提个运动袋。

他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他一眼。

他笑笑;她也笑笑:“衣服­干­了没有?”

“早­干­了!夏天常出汗,运动装一定要买好的,泳衣也是一样,料子越好,越容易­干­。”

“你是这儿的会员?来这儿打球?”宜珍边走边问。

“不!这运动中心专供会员运动的。会员都是富商或他们的家人、亲友,我没有富商亲戚。”他看了她一眼,“我和你一样!”

“我?”宜珍实在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你是这儿的游泳教练,不是吗?”

“我是。但你怎么知道?我们只不过下午碰了一下,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每次到网球场,一定看见你在泳池教人游泳。而且这儿的教练,都要穿白­色­制服,你是穿白­色­泳衣的!”

宜珍想起他也是穿白­色­网球衣:“你也是这儿的网球教练?”

“不错!”他笑,又展开一排雪白的牙齿。

“奇怪,我还是第一天见到你!”

“要到网球场,捷径是绕过泳池的石板路,我每次经过,你都忙着教授。所以我看见你,你看不见我。”

“啊!原来如此!”

走到运动中心的停车场,他问:“你住哪儿?”

“九龙。”

“我也是,你有没有开车回来?”

“我还差半个月才满十八岁,连学车的资格也没有,就别说开车了!”

“我送你回去!”他开了一部小小日本房车的车门,“反正顺路!”

宜珍也不客气,谢谢一声上了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甘宏泽,你呢?”

“陶宜珍!”

“年纪轻轻为什么不念书?”

“不是不想念,今年大学没考上。大概我太喜欢运动,功课一直不算好,我们同校的四个女孩子,只有两个考上了。要敲开港大之门,实在不容易!”

“继续努力,明年再来。”

“或者!”宜珍指了指前面,“我到家了。”

“我明天早上九时来接你回运动中心。”

“好的!”宜珍觉得反正大家住处不太远,甘宏泽回家必然经过她家,一个人坐车,要用那么多汽油,两个人又不会加倍。既然无损于他,又可以找个伴,何必客客气气,扭扭捏捏?

大家每天一起上班,一同工作,一起下班,两人发觉彼此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第一:大家都喜欢运动。

第二:两个人都直­性­子,说话不会转弯抹角。

第三:­性­格爽朗、不矫情。

第四:两个人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吃和运动。

宜珍知道甘宏泽的事,越来越多。

甘宏泽的爸爸在美国一家富户当厨师,他赚的钱,便养活了一家数口:生活一向安定。

十年前他大哥也到美国当厨去了,跟着全家便办理移民手续,他的哥哥姊姊也先后去了美国。其中有些还在外国成家立室。,

在香港,只有他母亲、一个妹妹和他。

因为一九九七的问题,父亲急电召母亲到美国去。而他母亲也怕得要死,去年十月便准备全家移民美国。

但是,甘宏泽不肯去,他认为一九九七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从来未担心过。此外,他已经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他不能半途而废,因为他只差一年便大学毕业了。

甘宏泽的父母可生气,甘家一向重男轻女,。甘宏泽又是幼子,父母对他,一向宠爱有加,儿子不走,留下他一个人,父母无论加何不放心。他妈妈跟他说尽好话,他就是坚持到底。他妈妈见软的不通,便硬来。声言如他不肯立刻移民往美国,便停止生活费和教育费。

甘宏泽并没有妥协,他认为有手有脚,只要肯­干­,饿不死的。

他妈妈没有办法,本来房子卖出了,又央求新业主给她宝贝儿子留个房间。

她也答应以后按月汇钱给儿子,但要他大学毕业马上去美国。

香港住的问题难解决,那房间,甘宏泽倒是接受了。但每月寄来的美汇,甘宏泽都退回去。

圣诞节甘宏泽进入运动中心工作,由于要上课,因此只能在星期六和星期日做兼职,晚上做家教,替孩子补习,收点学费。

“学校放假,我进来做全职,收入好多了。本来可以储点钱,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那部车。”

“现在养一部车不容易。”

“车子是我哥哥留下的,想把它卖掉,减轻负担,但是上家教跑几个场子,地区又不同。自己没有车,很不方便。迟到家长会不高兴,所以怎样辛苦也要支撑着,幸好不用交房租。”

“吃的问题呢?”对单身男子来说,这是个大问题。

“早餐和午餐在运动中心的餐厅吃,晚餐通常都很随便,上快餐店、吃汉堡。”

“每天不停运动消耗不少,晚餐应该特别注意营养,绝对不能随便。”

“也没有办法,每晚吃一百几十的牛排,我负担不起。”

“来我家吃!”

“那不好。”他摇了摇头。

“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不是跟你客气,但是,我连你家也没有到过,就答应每天到你家吃晚餐,也许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又或者我不喜欢你的家人?”

“这样吧,反正你每天要送我回家,今晚你到我家里坐,如果大家还谈得来,那就在我家吃晚饭,我会跟妈妈说:我坐你的车子上班下班,你来我家吃一顿,公平,而且也可以减轻你供养汽车的负担,你认为这方法好不好?”

“可以一试。”到运动中心,各自拿了运动袋到更衣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宜珍和宏泽既不像情侣,也不谈情说爱。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宜珍的事,宏泽知道,宏泽的事,宜珍也知道。

他们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这种男女间的友谊,是非常特别的。

发薪的第三天,宏泽照常去接宜珍。

他突然问:“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什么事?”

“想请你到外面吃顿饭,不上快餐店,”他笑笑,“吃牛扒!”

“好阔气啊,我吃很多的,你要破产了。”忽然她皱起眉头:“不行,昨晚茱莉打电话给我,她说好寂寞,希望我今晚到她家陪她吃晚饭。”

“本来可以请你的朋友一起去,”宏泽盘算着,“可是三个人吃得丰富,最少要一千元……改期明晚吧!”他把车驶进停车场。

“好,明天陪你。”宜珍拿了旅行袋正想走。

宏泽在后面叫住她:“宜珍!”

“什么事?”她停下来。

宏泽跑到宜珍的身边把个盘子送给她。

“无缘无故­干­嘛又送礼物又请吃饭?”

“打开看看!”

是一条很别致的镀金项链,链坠是个计时器。宜珍本来已经有个计时器,上星期掉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非常合用。”宜珍马上套在脖子上:“我正想买一条。”

“防水的。”

“­棒­极了,”宜珍抚着计时器,“可是为什么送我礼物?”

“今天你生日。”

“是我生日吗?怪不得妈妈今天大清早给个红包,我已经感到疑惑,但妈总是笑,想不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宜珍又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

“昨晚伯母偷偷告诉我你今天是十八岁。她叫我别作声,让你惊喜一下。”

“妈妈!”宜珍眯眼笑起来,忽然她说:“茱莉可能不是要我陪她,袁巴利可以陪她。晤,对了!她们一定在茱莉家为我开生日会,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大吃一顿,茱莉家有很多好吃东西。”

“我又不认识你的朋友,跟着去像什么?太难为情!”

“我们四个是老同学,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不会在乎多一个客人,而且,你也应该见见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肯带我见你的朋友,我是不会拒绝的。”

“我没有朋友,妈一走朋友也没有了!”

“因为你不能再请他们吃牛排?”他们边走边谈。

“也许是吧!”

“真可惜!”

“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有什么好可惜的,我在学校已成了独行侠。”

“那是你的悲哀,我的同学就不同:以前秋如环境最差,我们有什么好的都留给她,没有嫌她穷,我的同学,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宜珍求着,“跟我一起去茱莉家!”

“好吧!等会见。”

下班上了车,宜珍说:“还要请你帮个忙。”

“别客气了,说吧!”

“上星期妈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看样子,她是给我生日穿的,因此,我想请你送我回家去换衣服。”

“可以,我要不要也换套衣服?”

“你的衣服总是很漂亮,不必再换了。”

“全是妈从美国寄来的,衣服不好打回头吧!”

“那是做母亲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她会很伤心的!”

宏泽送宜珍回家。宜珍回房间,宏泽坐在客厅,陶太太陪他聊天。

宜珍穿了条裙子出来,一脸的红。

宏泽还是第一次看见宜珍穿裙子,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宜珍见宏泽望住她,她心里更惊,退到一张椅后,挡住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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