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处任何地方听不到枪声。”
我有些自得地介绍完,话音刚落,王处长、唐心和才子都鼓起掌来,尤其是才子嘴里更是大声叫好“爷爷的,看不出来,小狼啊,你小子还有这一手!现在的枪法怎么地也和我不相上下了吧”
王处长则微笑着对唐心说“您身边有这么厉害的高手我也放心了许多,我就祝你们此行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吧!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051 向导】
王处长为我们准备了几支枪的原因是据说在蒙古草原上常常百里方圆杳无人烟,成群的狼是草原上最大的威胁。
当晚,谢绝了王处长为我们接风送行的宴请好意,在军区招待所里吃过晚饭后,四个人便凑到了一起,一路上我抓紧所有的机会向林森和唐心请教关于元朝、蒙古、草原的历史及民俗风情,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都了解些东西,以便此行更为顺利,另一方面也出于对成吉思汗的敬佩与好奇。
肯特山是著名的三河之源——这三条河便是鄂嫩河、克鲁伦河、图拉河,相信提起成吉思汗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以前也只是在历史书上大致地了解过一些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简单介绍,这两天通过唐心和林森的介绍,我才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到成吉思汗的这位草原雄鹰的神一样存在的奇迹!
才子胆大包天还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也不去想此行将会遇到什么危险;而林森的表现则镇定得很,甚至对于我有问必答,颇有几分谈笑风生的风姿。
我戏谑地问林森“林博士明知道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有多么危险,怎么还这么镇定自如?该不是领悟了视死如归的无产阶级的大无畏精神了吧?”
林森稍微有些慌乱,不过转瞬就恢复如常地说“经历了龙脉的事,我看清了各位都是有勇有谋的高人,和你们在一起心里自然而然安定了许多。”林森脸不红心不跳地拍着马屁,脸上还堆满了让我产生了恶心感觉的谄媚笑容。
我、唐心、才子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开怀笑了起来;林森不明就里,以为是被他的话说的开心而笑,也配合着发出了几声干笑。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也难怪林森会这么想,他又怎么会知道密信已经被我们拦截了下来?
“睡吧,明天可就要出国了,养足精神接受考验吧!”我打了个哈欠说。
第二天早饭过后,王处长便来接我们,按照制定的形成,我们今天将要从满洲里赶到新巴尔虎右旗阿拉哈沙特口岸,然后从那里出境。
与王处长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高大的长发男子,虽然身上的穿着是典型的干部中山装打扮,但是从祼露在外的粗糙的皮肤和面貌特征看来,我判断应该是一位蒙古族人。
“这位是你们此行的向导,也是咱们新巴尔虎右旗博物馆馆长力木哈日乐。”王处长指着身旁的长发男子为我们介绍。
我有些愕然,没想到居然还为我们配备了向导,或许是一位履行监督工作的代表吧?我心里有些不屑地想。
看来我判断的没错,听名字就知道是蒙古族,我率先伸手与力木哈日乐握在了一起,他的手掌很粗大,也很有力,近距离之下,我仔细地打量着一下眼前这位高大的汉子,饱经风霜的脸庞、眉头间三道如刀削般的皱纹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人必定个性刚烈而坚毅,身型几乎快赶上才子的高度,比我差不多高了半头。
“你好!”我点了点头向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一定就是郎同志吧?我听王处长说过,你是一位用枪的高手,我也很喜欢枪,多交流!”力木哈日乐的声音很厚重低沉,但汉语音调间却有些怪异,不过对我听懂他的话到没什么影响,发音还算准确。
其实我在握上力木哈日乐的手的同时也从他指肚上厚厚咯人的老茧判断出这人必定是常年摸枪、打枪的人。
没有过多的客套,力木哈日乐的话简单直接,而且脸上也没有装出来的客套笑容,这让我对他在第一面产生了些许好感。
不过心里对他还是存在了一些芥蒂,毕竟我有些先见为主地把他认定为监督我们此行工作的政府代表,对于这种隐晦的不信任,任何人恐怕也难生好感吧。
和我握过手后,力木哈日乐主动地与唐心打了招呼,脸上初次涌起熟络的笑容“你好,唐博士,我们又见面了!希望这次依旧可以合作愉快!”
“你好!馆长,我相信一定会的!:唐心笑着回应,向力木哈日乐伸出了手,看样子他们似乎很熟悉,我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怒气,感觉自己好象变成了被蒙在鼓里只能听任安排的傻瓜似的。
唐心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快,找了个机会低声对我说“关于向导的事,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一来力木哈日乐在蒙古草原上生活了三十多年,对民俗文化的了解十分透彻;另一方面也可以充当我们此行的翻译。”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对自己先前的推论有些汗颜,看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在相互介绍完毕后,我们踏上了那辆大排量的越野车,力木哈日乐开车,唐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心情极度郁闷之下,冷着脸把林森撵到了后箱备座,和才子坐在后排。
林森很少看到我生气的一面,对上我冷峻的目光,打了个哆嗦,小声地答应了一声灰溜溜地钻进了后箱里;才子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不高兴,如果说是因为误认为力木哈日乐是监视我们的人而生气,那么唐心刚才已经解释过,但心里并没有因此而舒服。
唐心和力木哈日乐很熟捻地交谈着,不时传出一阵笑声,听得我更是烦躁。
我望了会窗外,力木哈日乐车开得很好,街道上的景物飞快地向后移动,我甚至感觉不到车的颠簸,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心里对自己的反常也不禁生出了几分疑问,难道自己是在嫉妒力木哈日乐和唐心的亲昵?我有些窘迫地想,随即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讲究一个‘眼缘’,对于力木哈日乐,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没什么好感,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冰冷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好象蛇的眼睛,冷酷而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车行驶的很快,中午十分,我们就到达了新巴尔虎右旗阿拉哈沙特口岸,一路护送我们的王处长从他的车上取下了一个大包递给了我,拍了拍,笑着说“牛肉干,会用得上的。”我对这个相识两天,热情和蔼的男人到是很有些好感,感激地笑着与他握手告别“王处长,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够举杯共饮。”
看得出王处长与口岸的两国驻防官兵很熟悉,没费什么周折,我们顺利地通过了口岸,这一刻,一行五人已经走出了国界,踏上了蒙古境内。
第一站是蒙古国东方省乔巴山市,其间是近一百五十公里的草原,苍茫辽阔的大草原上碧绿的草海连天,远远地似乎与蓝蓝的天空相接。
蓝天、白云、草海,羊群,点缀其间的蒙古包,相互映衬着,出奇的和谐;壮丽辽阔的景色让我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得到了舒缓,摇下车窗,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才子更是大呼小叫地嚷嚷着要下车去打一只黄羊烤来吃………当然他的这个建议遭到了大家一致的鄙视。
越向前走,异域的风情也就越浓重,我的心情也不禁有些向往,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肯特山究竟是什么一番模样,肯特山下的达达勒苏木也正是成吉思汗的诞生地;是什么样的山形地貌培养出如此震撼世界之人?是什么样的龙脉风土孕育出主宰世界命运的伟大人物!人对英雄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男人,一个当过兵的男人,我有些期待快些达到了。
实际上,从我们踏上蒙古国境的那一刻,我们逗留的时间便开始了倒计时,十五天的时间实在是紧迫的很,何况在前方还有着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虽然林森的描述十分的模糊,但他的表现并不像在说谎;林森并没有见过袭击他们的‘东西’究竟是人还是鬼,这无疑也给我们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只瞧了一会儿风景,被美丽景色所吸引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心事占据,一路以来我一直都在搜肠刮肚地回忆着在《阴阳风水勘术》中记载的异事怪物,和以前听老夫子讲的故事,却始终想不起来有剥掉活人皮只留下一张脸皮的怪事记录。
我沉默地想着心事,突然被唐心的一句问话吸引“馆长,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元朝皇陵的事情?据说陪葬了许多在征伐各国时收敛的珍贵文物”我抬头望向前排,看到唐心虽然向力木哈日乐提出了问题,但她的眼睛正通过观后镜看着我。
在来满洲里的路上的时候唐心就告诉过我们,知道我们此行目的地是探察元朝皇陵的人只有上面的寥寥数人,如王处长、力木哈日乐等人得到的通知是我们要考察参观达达勒苏木——成吉思汗的故乡。
关于英雄的传说,每个人都想知道得多一点,尤其是与财富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更能够吸引人的眼球和兴趣,所以力木哈日乐对唐心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在意,眼睛一直在注意着前方,笑着回答说“元朝皇陵几百年来一直就是一个迷,所在位置是迷、所葬皇帝是迷;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元朝的皇陵是在如今北京附近的承德,有的说在宁夏六盘山……等等不一而足,但是这都是传说、杜撰。”
【052 阴魂不散】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
不过力木哈日乐接下来所说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他可能也发现了我们脸上的失望,接着说“成吉思汗和元朝皇帝的陵墓群虽然是历史上唯一没有发现的皇陵,但是对于起墓|茓结构及陪葬物品却在元朝著名的大工匠裴文木的墓|茓中发现过相关记载。”
“哦?”唐心惊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看来这事情她也不知情;我心里一动,回头望向林森,林森也是一脸茫然,正竖着耳朵听。
“馆长,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啊?”唐心笑着对力木哈日乐说,平静的表情让我很是佩服。
“呵呵,事情的经过我也只是听说,只是出土的裴氏工程册集我有幸看过两次……。”
我现在全心想的都是元皇陵的结构和陪葬品中到底有没有‘太祖玉圭’哪还有心思听力木哈日乐讲评书似的再做一些铺垫?皱了皱眉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高兴。
幸好力木哈日乐并不是一个说书人,见我们几个人都张着好奇的眼睛瞧着他,没人搭话,惊讶地挑了挑眉头“你们对这事这么感兴趣哇!”
“呵呵,不然又怎么会专程地到成吉思汗的故乡考察瞻仰呢!”唐心报以微笑。
力木哈日乐笑着点了点头,伸长了头透过风挡仔细打量了一下前方的道路,这时我们早已经越过了边境,行进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的自然路上,除了远远偶尔出现的如云团般的羊群,连个人影也没有。
“那是一九七五年,我还不到二十岁,正跟着我的老师学习………。”
力木哈日乐这一讲便洋洋洒洒半个多小时,几个人全神贯注地听着,原来在七五年,全国掀起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双峰寺这个地方也随着开展起来。
所谓的农业学大寨就是平整土地、修梯田。介于老西营和双峰寺中间的三道河在这场运动中对位于公路北边的四公里长度的土坡地进行平整,当时地面上有很多的坟墓,尤其是小孤山至和尚沟一带,大量的现代墓葬要迁移,因此当时的公社和大队发出了迁移通知,从春季开始发出通知,然后等到冬天开始动工平整土地。这些现代的坟墓大部分是当地人和承德市里的一些人的家族墓葬,所以在那个年代很快就全部迁移了。
冬天是农闲季节,所以是兴修水利、平整土地的最好时机,那时候农民只是种地,不会象现在可以出去打工,冬天是赋闲的时间,农历10月底平整土地运动开始了,这个时候土地还没有封冻,所以进度很快,土地表面的一些凸起的软土很快被挖掉运走,接着就是硬土,进度慢下来,但是人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底下4、5米深的土地有些非常坚硬,普通的铁镐根本无法刨开,农民们就采用放炮的办法炸开后再挖。
当农民们用炸药炸开坚硬的土层后,出现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这些硬土下面竟然是一座坟墓墓|茓!
农民们并没有想的太多,坟墓里面有100多平方米,随葬的器物有瓷器、陶器、还有蒙古弯刀、铜钱币等。
几个胆子大的打开了棺木,棺木为整块松木板做成,虽然有部分腐朽,但大部分保存完好,奇怪的是硕大的棺木打开后,里面是第二层棺木,第二层棺木保存完好,棺木上面用蒙古文字雕划,农民们又劈开了第二层棺木,更奇怪的是,棺木里除了几件弓箭和蒙古小刀之外,只有一根木头。农民们把木头抬出墓|茓,木头用三道铜制镀金的箍捆住,几个人打开了铜箍,木头裂开,人们才发现原来木头被挖成|人形,一个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躺在里面。尸体身着锦绣的紫色长袍,织物没有丝毫的腐烂,尸体脸上罩着镀金的面具,几个农民拿走了尸体上的一些饰品,尸体被抛弃散落在地上,棺木被点燃农民们取暖用了。
棺木中陪葬的一本书被郑姓农民偷偷拿走,俗话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姓郑的农民穷得不行,便把这书拿出来想碰运气卖掉,结果这事被力木哈日乐的老师知道,辗转把这本书买了回来,也就是他所说的裴氏工程册集,其中所记载的是裴文木对自己一生得意工程的记录,也包括元皇陵的的设计及修建。
“力、馆长,那本书现在在哪里啊?”我也顾不得心里对力木哈日乐的那点芥蒂,强压下心低的激动,装做饶有兴趣却并不在意地问。
透过观后镜,我看到力木哈日乐的表情却突然暗淡了下来,让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接下来的话则让我的心沉到了低谷。
“我老师买来以后经过鉴定,确认那本书确实是元朝裴文木的真迹,不过在后来一场大火中,不光我的老师葬身火海,那本书也连灰也没剩。
我的感觉就好象被困在茫茫大海中一座孤岛上,远远看到驶来一艘能载我回航的船,结果那船在我眼前兜了一圈,又离我远去了………。
不光是我,才子、唐心也都是默然无语,就连缩在后箱的林森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么珍贵的文物,真可惜啊。”
“是啊,太可惜,那可是存世不多的元朝文史记载。”力木哈日乐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虽然还存有影印件,但毕竟不是原本了………”
我到今天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啊?!”才子发出了一声低呼,我瞪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才子吐了吐舌头,低声说“讲得比说书先生还悬乎啊!”
“有什么问题?”力木哈日乐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才子问。
我笑了笑“没什么,不知道影印件目前在哪里?”
力木哈日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们好象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啊。”
唐心笑着说“馆长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拿出来给我们欣赏一下,那样对我们此行可是大有帮助啊,以便我们更好地了解成吉思汗及元朝历史。”
唐心这番话合情合理,做为一位历史学者,力木哈日乐自然也能理解唐心见猎心喜的渴望,立刻转头对唐心笑着说“那也没什么困难的,那本复印件现在就存在我们博物馆里,晚上我们到了宾馆,我就让馆里的同事把复印件给你传真过来。”
我表面上装做平静,但心里其实可以说欣喜若狂了,虽然有林森带路,我们或许可以很容易找到元朝皇陵所在位置,但那毕竟是一个陵墓群,想要找窝阔台的陵墓实在是不容易,更何况还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机关陷阱的存在,如果有设计者的图纸作为指引,要找到‘太祖玉圭’可就容易得多了。
唐心回过头望着我,满眼笑意,我也报以微笑,都看出了彼此心中兴奋;力木哈日乐也不明就里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我和唐心………
“木、木、木!小心!”身旁的才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眼睛瞪得好象一对铜铃似地望着前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额头青筋跳动。
“你小子一惊一乍,看到鬼………”我拍了一把才子,扭头顺着才子的目光望向前方,一看之下便再说不出话来,透过风挡,前方几米远处正站着一个身型高大的黄袍人!
黄袍人的胸前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刺绣金龙,脸上罩着一张金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我甚至看到面具闪烁着的金光!
这、这分明是分水岭清水河下古墓中的那具古尸!是耶律行再!我对他的印象极深,一眼便认了出来,身材、打扮绝错不了!
唐心和力木哈日乐也注意到了才子的怪异表情,转头向前方望去,茫茫草原上平坦万里,力木哈日乐的车开得本来就快,等到他回过头去,车头已经堪堪撞上了耶律行再的身上!
“啊!”力木哈日乐发出了一声惊呼,他的反应极快,在看到车前有人的同时,脚下已经把刹车踩到了底!
耶律行再却凭空消失了!力木哈日乐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唐心,又看了看我,我的心也‘砰’、‘砰’剧烈地快速跳动,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绝不会轻松。
“撞到人了!”力木哈日乐颤声说着,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唐心皱着眉头奇怪地说“怎么会突然出现个人呢?”我和才子谁也没有搭话,随着力木哈日乐跳下了车。
“怎么没了呢?难道是我眼花了?”力木哈日乐跪在车前望向车底,喃喃地说,抬头望向我们三个,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你眼花了吧。”我说,天上的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周身冰冷,阴森的寒气刺得我心底直冒凉气,我没想到耶律行再居然阴魂不散一直在跟着我们。
“走吧,天都快黑了。”我又跳上了车,对唐心和林森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搞的,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吗?全身都是黄的,脸上好象还戴了面具…………”重新启动车的力木哈日乐明显还没有从震惊中脱离出来,无法置信地看着车上的每一个人。
本书首发于希望所有喜欢本书的朋友能给予支持!
【053 未卜先知】
每个人都沉着脸默不作声,还是唐心率先恢复了正常,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馆长,是你眼花了吧,这茫茫草原上怎么会有人呢。”
唐心的话很显然并不能让力木哈日乐相信,不过他再不敢随便转过头乱看,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那才同志为什么会叫我小心?!”
“嘿嘿,吓到馆长大人啦?”才子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怎么说也算经过不少大风大浪,领会了我的眼神,马上就编出了个谎话“阳光太强了,我刚才一晃,还以为前面有一头大黄羊呢!”这谎话实在是蹩脚的很,但是有一句古训说的好‘众口铄金’车上一共五个人,除了林森坐在后面没看到事情的经过,四个人中有三个人认定力木哈日乐眼花,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迷惑了,摇着头说“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刚才咱们谈论的都是关于皇陵,我太投入了吧。”好象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唐心很明显也看到了耶律行再,从上车后便时不时以询问的眼神瞟我两眼,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闷,加上当着力木哈日乐的面实在不方便给她做解释,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不过我估计那笑容可能比哭还难看……。
到是才子表现的很镇定,只是一只手不时地抚摩两下系在脖子上的那枚从耶律行再身上拔下来的扳指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和才子先是毁了人家的阴宅、抢了人家的家当,后来干脆大闹了一顿人家的龙脉,本来心里就愧疚得很,大白天见到耶律行再的阴魂,也怪不得才子会以为是找我们算帐来了。
这个Сhā曲打破了车上原本很浓厚的研讨气氛,我也再没心情向力木哈日乐请教关于成吉思汗的事迹和元朝皇陵的传说,为了躲避唐心追问的目光,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结果微微颠簸的车子好象真有催眠的功能,迷迷糊糊的真就睡了过去。
等到我被唐心叫醒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乔巴山市的宾馆,天色也已经黑了,现在虽然不过九月初,但是蒙古多处于山脉之上,海拔也比较高,夜间的温度还真是有些寒意,我走下了,马上就被车外冰冷的空气激得打了个寒战,精神立刻就清醒了不少。
“我们今晚住在这里,明天还要准备些汽油,再往前走就真要进入无边草原,下一站可是在五百多公里以外呢。”力木哈日乐边说着边引领着我们走进了宾馆。
宾馆不大,三层的小楼,现在虽然已经入夜,亮灯的房间却寥寥无几,很明显住客不多,宾馆的条件也十分一般,建筑显得很久,但让我们满意的是很清洁,服务人员也很热情,只是语言不通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疼的问题。
“克鲁伦宾馆是乔巴山市最好的宾馆了。”力木哈日乐看着闷闷不乐、从下车就没说过话的我解释说,看来他误以为我是对这里的条件不满,这到也好,省了我再费劲心思编理由骗他。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这里很好,很安静。”
匆匆吃过了晚饭。
力木哈日乐展现了他一丝不苟的学者作风“我去让我的同事把那份裴氏工程图籍给我传真过来…。”
我故意抻了个懒腰“这一天还真有点累了,我先睡了。”告辞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进了房间也没Сhā门,我知道唐心和才子肯定会找我要个解释的,虽然我也无法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隔了不到十分钟,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是唐心,如果是才子那牲口他一定不会敲门,“请进!”我半靠在床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能够舒服地半躺半坐在床上。
唐心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毫不避讳地坐在了我的身边,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忽闪着,煞是可爱“说吧,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好象透明的一样,一眼就被她看透。
我苦笑着摸了摸额头,从退伍回到家乡,想象不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多了几道皱纹似的。
“其实你不知道会好些,我怕你会做噩梦!”我笑着对唐心说。
“你小子别贫嘴了,本小姐什么风浪没见过,区区一只小鬼能吓得倒我吗?”唐心不屑地撇着嘴说。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唐心娇嗔地用她的小拳头捣了一下我的胸口“你看不起我啊?!”
唐心亲密的动作打得我心情大好,心底的沉闷消散了很多,“我哪敢啊!”我把手臂垫到了头下,让自己更舒服点。
“你是问今天下午撞到的那个人?”我也不想再瞒她了,如果换做一般人我当然不敢给他讲一些鬼魅阴魂之类的事,否则只怕也会把人吓得半死;但唐心不一样,经过龙脉一事,她亲身经历了许多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怪异,何况她这人的好奇心强烈得超出想象,如果我不说个明白,她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唐心听我说到了正题,立马严肃了许多,点了点头,等我继续说。
我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房门便被‘砰’地一声撞开,黑熊似的才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纸“耶,唐小姐在这里啊,怪不得你房间里没人呢,我打扰到二位没?”才子朝我眨着眼睛问。
唐心狠狠地送给了他一记白眼,我的注意力却被才子手中的那沓纸吸引了“那是什么?”我指着纸问。
“哦,是那边发过来的那个什么工程图纸………。”才子说着把手里的纸递给了我,我立刻跳了起来,就着床把纸摊开来……
一看之下,头便大了起来,这厚厚的一沓纸少说也有百十张,每张上都横七竖八画符似地画满了东西,我狠拍了额头一下,操!力木哈日乐说过这裴氏工程册集是那个大工匠一生得意工程的汇总,我没学过土建工程,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哪张是皇陵的图纸。
“郎跃进!你还没跟我讲那!”唐心有些气急地掐了一把我的胳膊。
看来唐心是真生气了,这一下可掐得不轻,我呲牙吸了口凉气“才子,你把分水岭那事给唐小姐讲讲,我去找力木哈日乐问一下这个!”我收起那沓厚厚的复印纸朝才子和唐心扬了扬便冲出了房间。
我直截了当地把手里的图纸一股脑塞进了力木哈日乐的手里“馆长,我不太懂这些工程上的东西,哪张是有关于元朝皇陵的图纸,您帮我找一下!”
力木哈日乐有些奇怪地瞧了我一眼,我有些尴尬地笑笑“其实我主要负责的是安全保卫工作。”我挠着头说,一个考古学家不懂得土木建筑、看不懂图纸确实让人不能理解,我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力木哈日乐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翻动着手中的图纸很熟捻地抽出了一张递给我“这张就是皇陵的结构图。”
图纸上条条框框有粗有细、有实有虚地勾勒出一个类似倒三角的建筑,最下面是一个方框,中间是五个,最上面则是八个,组成了一个颠倒的金字塔。
“馆长,这个,我看不太懂……。”我指着图纸不好意思地说“这些线都代表着什么?还有这部分是黑的,这部分怎么好象还有水呢?”
力木哈日乐听了我的话立刻来了精神,接过我手中的图纸,铺在了床上,指指点点地讲解给我“这真的很神奇,元朝虽然强盛一时,但却很短命,自成吉思汗起到其第十四位皇帝元顺帝名妥帖睦尔一共十四位皇帝;而裴文木生于一二六三年,卒于一三零五年,那时元朝的皇帝是元武宗海山,是元朝的第六位皇帝。”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力木哈日乐,蒙古族的男人一向以豪爽、直率著称,可我没想到力木哈日乐如此地罗嗦,讲什么都要先做一些无谓的铺垫渲染。
我这时最关心的是皇陵的结构,最好给我讲讲陵墓里有什么机关、暗道,窝阔台的陵墓有什么明显标志,谁知道他又开始给我讲起了元朝历史,不过毕竟是有求于人,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忍了!我强迫自己没有开口催促力木哈日乐。
“而裴文木在设计皇陵时居然正正好好设计了十四座陵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说明裴文木竟然知道元朝历十四世而亡!”力木哈日乐口沫横飞、激动无比地挥动着拳头高声说。
我听到这里也感到很惊奇,常在评书中听到如诸葛孔明、留伯温这类被仙化的智者能够洞彻天机,未卜先知,但那都是传说,没想到居然还真有这类人的存在………
但是我现在最关心的绝对不是听力木哈日乐给我讲这个传奇故事,所以很不配合地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惊讶,大煞风景地指着图纸上的许多小框问“难道这几个框框就代表着元朝皇帝的墓|茓?”
幸好力木哈日乐谈兴正浓,非但没有因为我的转移话题而生气,反而似乎很赞赏我的触类旁通,点了点头,指着图纸上的小框说“按照图纸来看,元朝的皇陵设计与普通的陵墓群设计完全不同,
【054 孛离阴阳】
我很沮丧地看着摊在床上的图纸,听着力木哈日乐的讲解,眼前这张图上所画的陵墓群的结构完全不符合《阴阳风水勘术》中所记的阴阳风水说,但从这垒叠的墓|茓而言就犯了大忌讳,没有任何人愿意自己死后还被人压在下面的,这不同于楼房,楼上楼下做个邻居,在一块地基上,没人愿意别人在自己的房顶上再建房子。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这陵墓群设计的实在怪异:寻常的陵墓群都是水平铺展在地下或半地下的;而以眼前这张图纸看来,元朝的皇陵是层叠式的!
也就是说十四座陵墓是由低到高呈倒金字塔形状堆砌而成,我的脑袋登时便大了……
眼前很直接呈现的问题就是:首先我们无法分辨哪座墓|茓才是我们要找的窝阔台的墓|茓;而且以墓|茓群设计的方式来看,越前的皇帝墓|茓应该越在下层,好象垒积木一样由上向上封闭,如此看来就算确定了窝阔台的墓|茓,也绝对不可能是在最上面那层,我们也势必要穿透上层的墓|茓才能进入。
我直勾勾地盯着图纸,脑袋里全围绕着这两个问题反复琢磨着,猛地感觉到胳膊被人拍了一下,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也让沉思中的我一惊。
“恩?!怎么了?!”力木哈日乐奇怪地瞧着我,我们俩本就一同坐在床上,相对而坐,中间只隔了一张图纸的宽度,这时我回过神来,入目的首先就是凑在我面前的力木哈日乐一张皱着眉头的脸,距离我不过十几公分,下意识地向后仰身,同时一只手抓向眼前人的脉门,另一只手已经抓上了力木哈日乐的脖子,一招锁喉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
不过我甫一搭上力木哈日乐的脖子,便立时醒悟过来,眼前这男人是我的向导,而不是敌人!
也幸亏我反应还算迅速,抓上力木哈日乐喉咙的手便没有用上力气,顺势变爪为掌,抽回来大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笑“这个,不好意思啊,馆长,刚才想事情太投入了。”
力木哈日乐明显也被我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目光由奇怪变做了震惊“小郎同志,你这是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叉开了话题“馆长,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陵墓群,有点走神,按照图纸上画的,这墓|茓不就相当于一个压一个叠起来的吗?”
“恩,你说的没错”力木哈日乐点头“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元朝皇陵的奇特之处,以我的分析,裴文木在设计皇陵的时候就已经设计了这十四个墓|茓,每一位元朝皇帝死了以后便按照秩序从下向上地埋葬,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想事情太投入,也没注意到您都说了什么………。”
实话实说,希望没有刺激到力木哈日乐的热情,但毕竟这是很不尊重对方的行为,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不过力木哈日乐的表现让我松了口气,他很理解似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呵呵,这也不能怪你,我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图纸的时候也被惊呆了!毕竟在人类的历史上这种陵墓群的设计实在是很少见的。”
我很同意地附和着点头称是,满怀希望地问力木哈日乐“馆长,那个裴氏工程册里有关于元皇陵的记载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我虽然对考古并不在行,但是也看得出眼前的图纸只是一份关于陵墓设计的简介似的东西,上面并没有任何文字的记载,我有这一问,实在是希望在力木哈日乐的手里会有一些关于陵墓群文字性介绍,比如墓|茓的所属者,其中的具体设计等……。
力木哈日乐遗憾地摇了摇头,也把我最后的希望摇得四分五裂“在我所接触过的、了解到的关于元皇陵的记载中,也只有这么一张图纸而已。”
我咬了咬嘴唇,失望后颓废的无力感让我的胸口一阵郁闷,但看着眼前的图纸,聊胜于无吧,我安慰自己,既然线索有限,只能寄希望借助这图纸多了解一些墓|茓有关的设计和构造了。
“馆长,这图上的线条怎么有粗有细的?都代表什么啊?”
虚心的态度和谦卑的请教态度马上又点燃了力木哈日乐的讲解热情。
他指着图纸开始滔滔不绝为我介绍起来,这次我再不敢走神去想心事了,全神贯注仔细地听讲“这陵墓群设计的很是巧妙,首先这种倒金字塔似的层叠建筑无疑减少了被发现的机会,这也是古代帝王极其关心的问题,就是防盗,不过防盗的手段绝不止这一点………可以说,单从图纸来看,元朝皇陵是我所见过的所有皇陵中防盗手段做的最为出色和严密的!”
力木哈日乐语气兴奋无比,但听在我耳朵里完全变了滋味,奶奶的,老子这趟来说白了就是为了盗墓,防盗设计的越是完美,无疑我的难度也就越大!
不过力木哈日乐明显没有意识到我情绪的变化,兴趣昂然地指着图纸上的不同线条详细地介绍着“以我参照裴氏工程图纸所获得的信息来看,这粗大的实线区域应该代表着坚硬的夯土层、这略微细小的贯穿整个墓|茓平面的实线应该是坚硬的类似于龙骨之类的木梁;而这些被图黑的区域应该是石壁或是其他坚硬的材料构成的保护墙,还有这些波浪纹区域,可能就是类似于我们已经发现的秦始皇陵、埃及金字塔下那种液体的如护城河一样的建筑!”
听着力木哈日乐的讲解,我的心越来越沉重,先不说整个陵群,但以单独的墓|茓而言,其设计真可以说得上无尖可摧,墓|茓的四壁首先是一层坚硬的石壁类的结构,石壁外层是一层夯实的厚土层,而从最下面那层的墓|茓开始每层墓|茓顶部,在夯土层外还有一层类似房梁龙骨之类的支撑建筑,在墓|茓内还有一条不知道深浅宽窄的‘护城河’!
力木哈日乐的讲解很是细致全面,看得出来,他对这张图纸做过很深入的研究,不过说到最后这位历史学者的讲解已经跳出了眼前这张图纸、脱离了元皇陵的介绍,开始给我讲起了埃及金字塔、武则天的墓|茓发现了………
我哭笑不得地听着录木哈日乐喋喋不休在古今中外的历史长河里纵谈阔论,暗想这人还真是很有评书演员的潜质,如果在平时听起来一定过瘾的很,只是现在我确实没什么心情听他给我讲故事了。
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力木哈日乐已经在不需要润唇的情况下给我讲了三个多小时,而且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不得以我打断了他的话“馆长,我们刚才看了许久好象没有看到这图纸上画有出入通道?”
力木哈日乐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片刻,好象在看天外来客一般“为什么要有通道?这是墓|茓啊,难道你以为是活人住的房子?”
力木哈日乐的说话在普通人看来确实没什么不对,以墓|茓而言,是绝不需要,也不应该留下供人进出的通道来的,但是按照《阴阳风水勘术》上的记载和我很少的经验而言,凡是帝王公侯的墓|茓,是一定会在墓|茓的大吉之位留有通道或着气孔的,这在阴宅中被称为‘天门’
古人崇信鬼神,坚信人死后将进入另外的世界,或可重生,因此其墓|茓建造追求豪华堂皇、内部设计也是应有尽有,便是为了重生后可以在另个世界里享受这一切,而‘天门’则与阳宅一样是留给墓主在另个世界出入使用的,同时也是为了将天地生气放入墓|茓,以便墓主可以借以重生,所以说‘天门’在一座墓|茓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把墓|茓比喻成母体,那天门就相当于供输营养的脐带。
但是在这张图纸里的设计中,我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天门’的设计,而且力木哈日乐也完全否定了‘天门’的存在。
那么,我看着眼前的图纸,盘算着可能性,如果这张图不是假的,那么就是为了防止盗墓者得到这份图纸,而并没有标出‘天门’所在;或者真就没有‘天门’的存在?!毕竟从图纸来看,元皇陵的设计已经是匪夷所思,脱离了风水阴宅建造的惯例常识,以此而言,就算真的没有留‘天门’也确实并非不可能的。
【055 共同的目的】
力木哈日乐的介绍持续到近午夜十二点,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即便刨除了林森所说的那神秘的生命威胁外,单说进入窝阔台的墓|茓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了。
“馆长,这么多墓|茓,您知道都是哪位皇帝的吗?”我问力木哈日乐,不过其实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即便真如他所说裴文木能够预知元朝历十四帝而亡,但是每位皇帝的名字如果都算得出来,那可真是神仙了!
“这个嘛,图纸上到没有相关的记载。”力木哈日乐耸了耸肩膀说,不过我到还不是太失望,本来早就没寄托太大的希望,可力木哈日乐接下来的话却又点燃了我的希望“不过,按找我的分析来看呢………………”
我略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力木哈日乐,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力木哈日乐给我的第一印象线条硬朗、寡言少语,本以为性格也一定是直截了当的,可没想到…………可能只在涉及到专业领域的时候才会变得这么罗嗦吧,听着力木哈日乐做着例行的实质介绍前的情节铺垫,又不敢出声催他。
毕竟属于秘密的行动,他并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力木哈日乐已经对我们屡次对元皇陵表现出来的极大兴趣感到奇怪了,如果太急切了,只怕他会把我们当作盗墓贼了,万一消息泄露出去,关系到两个独立主权国家的邦交问题,这可不是我所能承担的责任。
还好,力木哈日乐终于说到了正题,指着呈倒金字塔形状的陵墓群说“最下面的这座肯定是成吉思汗的陵墓,原因有三个:其一,这座墓|茓的规模最大,四壁夯土层也最厚;其二,在整个墓群中,这个墓|茓是基石,就像成吉思汗对大元朝而言,开国之君;最后一个原因嘛,这座墓|茓在最下层,埋葬的时候肯定是从下向上掩埋的,不可能从最上面这层墓|茓开始。”
罗嗦有罗嗦的好处,力木哈日乐的讲解确实够详细,我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毕竟在力木哈日乐是一位正牌的历史学家,而且做为蒙古族后人,对于自己祖先的了解肯定是比我强多了,所以至少通过他的推论我大致能够推断出窝阔台的陵墓应该是在第二层墓|茓群中。
“都几点啦?还研究那?”才子依旧是大咧咧没有敲门便闯了进来,手上还抓着一大块烤牛肉干“来点儿?消夜。”我摇了摇头,力木哈日乐笑了笑“不来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起早赶路,早点休息吧。”
能够知道的从力木哈日乐这里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也乘机‘逃脱’了他的长篇讲座。
“图纸您收好了,有时间还得麻烦您多给我讲讲成吉思汗和元朝的历史。”我笑着对力木哈日乐告辞,图纸上的东西我已经熟记于胸,如果向力木哈日乐要走的话反倒会让他怀疑。
“不是去睡觉吗?你的房间在那面?”我白了一眼跟在我后面大口咀嚼着牛肉干的才子说。
“嘿嘿,咱不是还有事情要研究吗?等你很久了已经,那事我都告诉唐心了,她一直在等你呢。”才子费劲地咽下了一口牛肉干,有些口齿不清地说。
我无奈地推开了门,唐心正愣神地望着窗外,其实这里虽然在行政级别上属于蒙古国的一座省会级城市,但是其繁华程度实在是很一般,甚至不如家乡那座县城,我们吃过晚饭的时候就已经街上行人寥寥了,现在更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推门声惊动了唐心,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很平静地问。
我很赞赏地笑着望着唐心,如果换做林森知道有一个阴魂不散的辽国帝王的鬼魂不辞辛劳地跟着我们,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唐心一个女孩子能够保持如此镇定,确实可以算上巾帼不让须眉了。
“有发现,不过帮助不大,墓|茓建造的很奇特,也很结实,真要进入的话可能动静很大。”我说着,靠着唐心躺在了床上,唐心嗔怪地瞥了我一眼,挪了挪,给我让出了一块容我躺下的地方。
“有什么困难的?大不了看我给你搞个精度爆破!”才子消灭了手里的牛肉干,添着手指说。
“可能真会需要炸药,不过具体情况到地方才能知道,首先要解决的是眼前的问题。”我轻轻拍了拍额头说。
我的话说完才子和唐心都沉默不语,才子泄了气似地一把推开了我的腿坐到了床上“小狼,看样子那次我们没有炸死那根木头,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怪我们炸了他的坟头、拔了他的宝贝,要报仇啊?”
唐心也正静静地看着我,我也看得出来她很想听听我的说法。
“其实我觉得他好象没有什么恶意。”我想了想说“如果他要报仇的话早就该动手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好好的。”
唐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狼,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们从耶律行再的墓|茓里带出来的那块玉碑吧?”
我看了看才子,然后一齐望向了唐心,都点了点头。
“那块玉碑有什么问题?”才子愣愣地问,我心中一动,好象在黑暗的草原中突然燃起了一丝火光“你的意思是说那件东西就是玉圭?!”我猛地跳了起来喊道。
唐心表扬似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从我们到了龙脉以后我就想起了那块玉碑,按照你的解释,‘太祖玉圭’是辽国帝王龙脉的龙眼,在古人的眼中可以算得上是得玉圭者得天下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唐心又接着说“我还记得玉碑上的记录是耶律行再的生平记载,他说对不起列祖列宗,因为没有找回一件东西,而导致了王朝的灭亡………”
唐心站了起来,走到床头的桌起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来,‘唰’、‘唰’几笔,举起那张纸给我和才子看,纸上画的正是那玉碑上那个两当时她没有辨认出的字“我虽然没认出这两个字到底念什么,但是我想起在有关历史典籍里曾记载‘太祖玉圭’有一个别名,叫作‘剡阖’(音山河),所以我认为耶律行再所说的就是‘太祖玉圭’,而他跟着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
“是为了寻找‘太祖玉圭’?!”我激动地打断了唐心的话说,唐心的分析可以说很有道理,耶律行再死去几百年了,虽然当初有利器镇压,但我和才子已经完全把其墓|茓内的风水格局破坏,一旦得到自由,肯定是要有所行动的,就像花呢子的目的是为了复活齐力顿,都是有很强烈的目的性的。
所以按照常理,耶律行再一旦脱离禁锢,就应该做些什么了;但是这么久根本没有任何举动,只在今天下午现了现身,所以这么看来,恐怕他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是为了寻找‘太祖玉圭’!
想到这里,我和才子都松了口气,毕竟现在耶律行再没有达到目的,而且鬼魂的目的性很强,如果不是主动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但是很快另一个大问题又出现了,虽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寻找‘太祖玉圭’,但是我们是要打碎龙眼,耶律行再恐怕是为了寻回‘太祖玉圭’重震王国大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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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最可怕的是人】
‘虱子多了不觉得痒’让人头疼的事情太多,倒也不差耶律行再着一件了。
“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我做了最后总结性的发言,把唐心和才子赶出了我的房间,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奔波了好几天,也确实很疲倦了,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能换做别人面对这么多危险困难,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恐怕早就寝食难安了,说我镇定也好、心大也罢,反正有些事情无法解决又不是马上需要解决的,就算我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干脆抛在一旁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敲门声把我叫醒“谁啊?”我强迫自己勉强睁开了眼睛。
“是我”是力木哈日乐的声音“我们还有许多必需品要准备,今天要走的路程也比较远,需要早点出发。”
“好的,我马上起床!”我应了一声,门外便没了动静,估计是叫唐心和才子去了吧。
才五点!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我打着哈欠边穿衣服边慨叹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我在部队里拉练,连续几天每天只打几个小时的盹,依旧是生龙活虎;其实现在我才退役也没有多长时间,不过就像古语说的‘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生活习惯也是一样,没有了纪律的约束,我已经不太适应这么早起床了。
不过毕竟几年的部队生活不是白过的,底子还是有的,等到我洗漱完毕来到宾馆餐厅的时候,唐心、才子、林森还没出现,只有力木哈日乐一个人忙活着早餐。
“郎同志,你以前是军人吧?”力木哈日乐看到精神奕奕的我时的表现稍微有些惊奇。
“是啊,当了四年的多兵,刚退役没多久。”我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脑部短暂的思维混乱已经清醒了很多。
“你是什么兵种?特种兵?”力木哈日乐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又问道。
我看着盘子里大块的牛肉、羊肉,一大早就吃肉实在是颇有点没胃口,随手剥起了一只煮鸡蛋,听到力木哈日乐的问题,我笑了笑说“是边防兵,驻防地在藏边。”
蒙古国的饮食文化与国内有很大的差别,来的路上林森、唐心专门对我讲过一些,因为蒙古与俄罗斯接壤,所以受俄罗斯饮食习惯影响很大,食物多以牛、羊肉为主,加上为人直率豪爽,很少使用筷子,大都是一手拿肉、一手拎刀,而且非常喜欢喝酒;不过我到对这个‘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民族非常有好感,也许是因为我也喜欢喝酒的缘故吧。
力木哈日乐似乎对部队生活很感兴趣,问了我许多问题,我对这个热心的蒙古族人经过一天的相处到也生出了几许好感,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聊着。
当我吃下第三个煮鸡蛋的时候,唐心才黑着眼圈来到餐厅,很明显这一夜她睡的很不好,看到我望着她,唐心朝我笑了笑,看起来很是憔悴。
“万里长征才迈出了第一步,小同志要注意身体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我咽下鸡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唐心的肩膀说,还戏谑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去你的,谁像你没肝没肺的!”唐心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没睡好吧?”力木哈日乐了解似地笑着问唐心,看到唐心点头,力木哈日乐体谅似地说“可能是海拔高,还不太适应吧,蒙古的平均海拔都在一千五百多米以上,也算得上是高原了,尤其是咱们现在所处的乔巴山,海拔超过了二千米,再过几天会逐渐习惯的。”
唐心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感激地笑了笑;我心底却暗笑,唐心没睡好关海拔屁事!我的家乡海拔就在一千六、七百米左右,也没看见唐心有什么不适应,分明就是心事满怀,无心入睡嘛!
直到我们三个结束了早饭,才子才像押犯人似地推着林森出现在餐厅,林森愁眉苦脸地端着那条断臂,好象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才子却是一脸的怒容,不知道林森哪里招惹到了才子,看样子又吃了苦头。
“他爷爷的,睡得和猪一样,咋叫都叫不醒!”才子嚷嚷着一ρi股坐了下来。
林森和才子一个房间,也是我们一行五人中唯一住在一起的两个人,目的自然是为了便于看管,防止林森再完什么花招,对力木哈日乐则借口林森身体不好,需要照顾。
看林森的样子就知道才子肯定是给他洗了个凉水澡,当着力木哈日乐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忙叉开话题,催促他俩尽快吃饭。
力木哈日乐很是奇怪地瞧着可怜巴巴的林森和凶神恶煞似的才子,很显然在他的想法中,作为同伴,两个人的表现实在太古怪了,我也明白现在才子和林森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挟持……………
“馆长,不是说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必需品吗?我们去准备吧,这样也节省时间。”我连忙站了起来对力木哈日乐说。
“哦,对,我们要多准备点汽油,前面可是几百公里的大草原,还要准备一些送给当地人的礼物…………”力木哈日乐说,注意力总算从才子和林森的身上转移了。
在力木哈日乐的引领下,我们就近在宾馆的商店里购买了许多糖块、饼干、哈达,本来都是蒙古国的产品,现在我们拿过来,到等于出口转内销了,不过价格实在是比国内高出了不少,没办法,物以稀为贵嘛。
唐心又买了许多电池,那是为她的那部莱卡R5.2相机准备的;上次在龙脉,唐心的摄象机丢了以后让她心疼了许久,珍贵的第一手影象资料没有带出来,这次唐心特意带了专业的摄象机还有照相机。
出发时又在宾馆外的加油站购买了近一百升汽油备用,按照力木哈日乐的计算,这些汽油加上车本身油箱里的汽油,足够我们跑到达达勒苏木了,当然按照我的想法像汽油这种必须的燃料应该多准备一些,奈何空间有限,就连林森也不得不移到了前排与我和才子一起坐了,幸好这种越野车还算宽大,到也不是很挤。
准备好了一切,出发时,不过七点钟,日头却已经升起了老高,迎着光芒四射的太阳,我们穿过了乔巴山市,我摇下了车窗,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睛也贪婪地看着这座异国城市,力木哈日乐告诉我,这是我们此行所能经过的蒙古最大的城市了,接下来的不过是百十户人家的小镇子;但对于我来说,还能不能够回到这里,实在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昨夜到达乔巴山的时候夜色已经黑了,没有机会看这座城市,现在坐在车上的我看着这座充满了俄罗斯建筑风格的城市,不大,却很整齐,建筑物高大庄严,让我最好奇的是在出城前,我还看到了一座很中国式的寺庙建筑,两块高大的匾额上用汉字写着“万寿无疆”、“乐善好施”……………
出了城,开始还能看到一些类似于草场的建筑和零星的蒙古包,车子又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眼前便是与天相接的草原了,如海洋一般壮丽辽阔的草原带给人的不禁是震撼还有心灵上的净化,所有人都如痴如醉地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地,时不时能看到如点缀其间的白色的羊群、卷起漫天尘土的马群…………。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唐心轻声咏叹“这景色真美”
力木哈日乐不时地观察着车载指南针辨认着方向,听到唐心的话笑出了声“很多在大城市里长大的人都会被你们所看到的东西所震撼,前方的景色更加美丽,不过我们也算是踏上了危险的旅程了。”
看到我们都在奇怪不解地望着他,力木哈日乐解释说“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凶残、最可怕的狼群!”
唐心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到窗外,嘴里低低地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
【057 神的眼睛】
唐心一句话说得大家都颇有感慨,气氛一时间沉闷了下来。
其实我对唐心的话到不十分认同,这或许与性格有关,抑可能所处环境使然。
我虽然从小失去父母,却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祖父,两个亲密无间的发小,所经历的事情也简单的很,上学、参军;而唐心却是独自一个人在国外长大,经历不同,才能有这种慨叹。
这个女孩远不象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坚强,我瞧着唐心的侧面想,心里又自然地升起对她的同情与怜爱。
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一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从此一帆风顺;而有的人孤苦伶仃、命运多粲……………胸口升起一股郁闷,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摇下车窗大口地喘着气;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奇#書*网收集整理竟觉得烦躁起来。
脑子里昏沉沉的,周身泛起无力的感觉,那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是觉得此行根本就在做着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勉强压下心底的郁结,回过头却看到才子和唐心正惊讶地望着我,唐心的表情更是流露着隐隐的担忧。
“小狼,你怎么了?脸色很差啊。”才子摸着我的额头说“是不是病了?”
我摇摇头,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但脸上的肌肉都异常的僵硬,让我的想法化为泡影,我颓然地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没太休息好吧”我喃喃地说。
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推我,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才子忧虑地瞧着我,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我竟然睡了过去,在梦里乱七八糟、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多奇怪的梦,似乎看到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把我们一行五人一个个抓住拔了皮,浑身血肉模糊,只留下一张脸……。
我的心还在‘砰’、‘砰’剧烈快速地跳动,摸了一把脸,竟然满是汗水,全身酸疼,抬起的手臂也在微微地颤抖。
“小狼,你到底怎么了?!”才子皱着眉头问我。
“做了个噩梦,可能是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怎么休息,精神太紧张了吧。”我全力地平复着心情;深呼吸了几口,望向四周,依旧是无边无际的草原,太阳已经有些西沉,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除了我和才子,其他人都已经下了车,忙碌着好象在准备午饭我拍了拍才子的肩膀,示意我没什么事,跳下了车“我们这是到哪了?”我问正在忙活着的力木哈日乐。
力木哈日乐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朝我笑了笑说“我们已经离开乔巴山二百多公里啦,我们要尽快地在这里吃完饭,下午的路比较远,我们要争取再跑出去二百公里。”
我点了点头,一旁坐着的林森突然抬起了头,欲言又止,脸色却有些苍白,林森的表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怎么了林博士?你好象有什么问题?”
林森有些慌乱地望了望我“没、没什么,我想起来,好象前面有一个地方似乎是牧人说的禁区,极危险的区域。”
“哦?”力木哈日乐惊讶地望着林森“怎么,林博士,您以前来过这里?!”
“啊,是,哦,没、没”林森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我看到力木哈日乐眼里的疑问越来越浓,言多必失。
“馆长,刚才林博士说的那个什么禁区是怎么回事?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吗?”我问道。
力木哈日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重重地点了点头“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们的,但是没想到林博士居然知道………。”
听到了我们谈话的唐心和才子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凑了上来,听着力木哈日乐的讲述。
“其实,所说的禁区就是一座湖泊,那湖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我的本意是想吃过饭以后,我们趁着天亮一鼓作气地越过那湖的。”
“馆长,您能给我们说说为什么那座湖是禁区吗?关系到信仰问题?”唐心饶有兴趣地问。
力木哈日乐看了看唐心,笑着摇头“这座湖原本被称为‘神的眼睛’湖水清澈,常年不冻,不退、不涨;你们也知道,对于游牧民族,草原、流水多么重要,这座湖出现的很早,在大概一千多年前就有记载了,而围绕这座湖,原本生活着一个大部落,傍水而居、放羊牧马,生活得到也丰饶富足。”
力木哈日乐的话真是奇怪,按照他所说的,这湖怎么会是禁区呢,应该说是块福地才对嘛,我不解地看着力木哈日乐,等着他的下文。
力木哈日乐从背包里掏出了酒囊,‘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顺手把酒囊递给了我,我也不客气,接过来也倒了一口,一条火线从喉咙直烧到胃里,激得我精神一振。
“好酒量!”力木哈日里朝我伸了伸大拇指,我朝他笑了笑又灌下一口才把酒囊传给了才子“馆长,是不是那湖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啊?”我抹了抹嘴角问道,祖父在喝酒的时候就常对我说,喝酒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气概,看到力木哈日乐如此豪爽,不禁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力木哈日乐点点头,顺手又接过才子递来的酒囊,灌下一大口,啧啧两声说道“后来突然遭到了狼群的袭击,草原上狼本来就多,开始本以为是饿急了,也没人在意,把浪群打退了也就算了;谁知道接下来,每天晚上都有大股的狼群袭击住在湖边的牧民,白日里能看到四周远远聚集的狼群,其中有一头特别大的,像是头领,好象带兵攻城似的!”力木哈日乐讲到这里好象说书人似的,语气一顿,脸上还显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钓足了大家的胃口。
力木哈日乐的话着实让我们大吃了一惊,众所周知的是狼群虽然生性残暴,但毕竟是一种智力低下的动物,对它们而言,除非是饥饿趋使,或遭到攻击,否则是不会与人为敌,何况是一个部落!其中确实蹊跷,但毕竟是千百年前的传说,想来其中杜撰、神化的成分居多。
“那后来呢?”力木哈日乐讲得离奇,才子听得入神,见没了下文连忙问道。
“牧人常年与狼打交道,自然也看出来这情形非同一般,但蒙古人向来精擅骑射,怎么能怕了这畜生?便与浪群周旋,可到后来,部落损失惨重,狼群却越聚越多,没办法,部落的首领只能带领族人撤退;而狼群却也不追赶,只守着那湖泊,等到隔年,部落首领派人去湖边查看,又发现了大量狼群守护………………反正从那开始,再没人敢接近那座湖了,湖周围也被划为了禁区。”力木哈日乐讲述的可谓声情并茂,我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奇。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奇故事,我到也没太在意,才子则听得大呼过瘾,看来这牲口完全是当作评书听了“馆长,这故事挺有意思,那狼莫不是通了人性,在守护啥宝藏什么的?!”才子两眼冒光地说。
力木哈日乐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谁也说不清其中的原由,有人说凡人得罪了天神,收回了赐福;也有人说狼群是神的护卫,被派来守卫着‘神的眼睛’,我虽然也走过几次这路,但是每次都离得老远饶过去的。”
“那我们快吃饭吧,吃完了尽快赶路!”唐心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了饼干、牛肉干。
“小狼,你的情绪好象不太高啊?”我正茫然地望着随风如海浪般滚动起伏的草原出神,被唐心的声音拉了回来,扭头看,唐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四目相接,从唐心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浓浓的关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情有些烦闷。”我这个人向来没有向别人倾诉的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唐心却不想隐瞒,只觉得即便只是看着唐心淡定从容的眼神,也能让自己安心。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成吉思汗就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位建立了辉煌一时的强盛王国的大人物,就连死了都给后人一种高不可攀、无法战胜的感觉!但不管怎样,我们努力过,即便不成功,也不会后悔”
唐心的话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余威吧!唐心说着递过来一杯牛奶“少喝点酒,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像极了一位贤惠体贴的妻子,我的心情大好,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唐心皱了皱眉头,嗔怪地说“你怎么喝牛奶也像喝酒似的啊!”
我胸中的暴躁消散无形,思维也回复了清晰,双手握住唐心有些瘦弱的双肩,定定地与唐心对视“唐心,相信我,我们会成功的!”我无比坚定地说,也不等唐心反应,转过了身“出发吧!”我大声招呼着力木哈日乐和才子。
下午车开的比上午还快,让我奇怪的是林森的表现,好象热锅上的蚂蚁,慌乱不安,虽然他极力隐藏,但眼神中的紧张仍旧被我一丝不落地收进了眼中。
接近傍晚六点半,迎着落日的余辉,天空的鱼鳞云被染成了红色,夕阳的万道金光透过车窗折射出五颜六色“那就是禁地,‘神的眼睛’!”力木哈日乐指着远处如镜子般折射着耀眼光芒的亮点大声说。
【058 巨大吸力】
那座大湖与我们所行走的路线是并行的,远远地望去,我估计与我们的距离应该在将近十公里左右,因为距离过远,极目望去也只能看到波光荡漾的湖面反射的强烈刺眼的光芒,仿佛一颗明亮的珍珠。
“我也没看到有狼啊。”才子的脑袋朝向湖的方向,喃喃地说。
“这么远的距离加上半人多高的草原,就算真的有狼也看不到。”唐心说,眼睛也望着相同的方向。
而我在听了力木哈日乐的介绍以后,对这个充满了神秘传奇的湖泊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眯着眼睛凝聚着视力对抗强烈的阳光遥望着‘神的眼睛’……………
于是疾弛的车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场面:车上前后两排五个人,四个人的头整齐划一地面想一侧,与我们行驶的方向呈九十度角,就连驾驶席上的力木哈日乐的目光也没有看着前进的道路。
五个人中唯一没有望向湖泊方向的是——林森;湖泊所在的方位是在我们的右方,而我恰好坐在最左侧,所以很快便注意到了林森并没有如我们一样对那块神秘的湖泊表现出什么兴趣,反而好象不舒服一样,面色很是难看地闭着眼睛,紧锁眉头脱力似地靠在椅背上。
我和林森的身体随着颠簸的车子不时接触一下,我注意到林森古怪表情的同时,也发现了他身体很僵硬,似乎很紧张,身体甚至在微微地颤抖,我的注意力很快便从湖泊转移到了林森身上。
“林博士,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盯着林森问,一路上没有发现林森有晕车的毛病,而且林森的身体比普通人都要强壮些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好象就是突然间变成这样的。
“我、我没事,可能是牛肉不太好消化,所以胃里有些难受。”林森睁开眼睛勉强地朝我挤出了一个笑容,脸色依旧苍白,这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哦”我点点头“你那里有药吗?”后一句话是对唐心说的。
唐心在听到林森的话时就已经开始忙活了,让才子把放在车后箱中的背包拿了过去,翻了一会,递给林森两粒白色的药丸“这是胃药,我肠胃也不大好,所以随身总是带一些备用的。”
林森有些犹豫地接过了药丸,却没有吃,偷偷地瞥了唐心一眼,我立刻就看出了他的疑虑,暗暗摇了摇头,没想到林森这个人不光怕死还这么多疑,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因为他很怕死才会多疑,这到也不矛盾。
唐心自然也明白林森的想法,脸上立刻露出了气愤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转为了极无奈的表情,出乎我意料的是唐心并没有因为林森的不信任而发作,反而朝林森笑了笑,轻声说“放心吧,这药有助于你的胃肠消化,就算没什么效用,但至少没有任何副作用。”
林森也有些尴尬,毕竟无论是谁,作为一个大男人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怯懦,就算骨子里有多么胆小怕死;林森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谁有水。”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时间,虽然这是大草原,车子基本上可以横行无忌,不用担心交通事故,但还是有一条自然路的痕迹可寻的,只是好象来往的车量不多,所以这条路并不是很明显。
我们本来是在湖的左侧直线行进,不过现在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前方是一个很有些坡度的大山丘,那条路自然而然地拐了个弯,贴着山丘继续前进,于是我们折了方向行驶起来,这与我们先前所朝向的方向等于拐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弯,反而有些像向回行驶了。
力木哈日乐解释说,绕过这个大山丘,才会有继续前进的路。
拿过地图,我比照了一下行进路线,发现问题:按照地图上表明的路线,继续前进的路是在湖的右侧,而我们一直行驶在湖的左侧,差不多走了一个S型的迂回路线。乔巴山位于‘神的眼睛’的左侧,从那里出发我们一路沿湖的左侧前进,这无可厚非,但是前进到接近湖的方位时,应该掉转方向沿湖边绕向湖的右侧才是最近的路啊。
“馆长,为什么我们不直Сhā过去呢?”我看着地图不解地问,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个道理就连几岁的孩子都懂,但是为什么力木哈日乐会拉着我们绕弯路呢?
“这个”我在他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力木哈日乐的语气中,我还是听出了片刻的犹豫,不过力木哈日乐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个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本来以前的路是从乔巴山出发以后在我们吃午饭的地方就右转,沿‘神的眼睛’岸边前进,那样的路程至少比我们现在走的路要短三分之二以上的。”
“那咋咱不走那条路呢?”才子闷声闷气地问,语气明显有些烦躁,其实这也不能怪才子,越野车的车厢虽然比轿车要宽敞不少,但对才子那种身材还是很狭窄的,窝在这样一个不能伸腰、不能直腿的狭小空间里连续七、八个小时,任何人的心情都不会很好。
才子的问题自然也是我想知道的,但是我还是从力木哈日乐的话里听到了一些隐晦潜在的意思,“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力木哈日乐没有回头,但我能够看到他点头“在湖的那边也有很多高地,所以路不是太平整,唯一的路就是沿湖的岸边走…………。”力木哈日乐沉声说,我心里突然一动,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湖边有狼群袭击沿途的行人?!”
“确实有狼群,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力木哈日乐的回答让我很奇怪,不过他接下来马上就为我做出了解释“因为那湖好象有吸引力一样,经过的车都被吸进了湖里!”
力木哈日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甚至忘记了是在车里,双脚用力猛地跳起来,一头撞在了棚顶,不过心里的惊讶让我对这点疼痛失去了感觉“怎么可能?!这也太邪门了吧!”其实在我心里我并不相信力木哈日乐的话,我认为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在草原上驾驶,驾驶员的精神疲惫加上松懈,一时不慎开进了湖里而已,这湖本就凶名在外了,出了几起偶然的交通事故,便被人们以讹传讹。
“虽然我这是听说,但是亲耳听逃生的人讲的,而且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不下十个人,最开始我以为他们出了交通事故,故意胡说逃避责任,但后来几乎每个人说的都差不多:车开到了离湖最近的地方,就无法继续前进,那座湖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把车都吸进了湖里!不过那湖并不吸人,岸边的狼也不多,所以大部分人还是能够活着出来。”
我有些无力地靠着椅背,虽然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力木哈日乐的口气很坚定,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神的眼睛’在我心里越来越神秘,很多现象都是人类无法解释的,想破脑袋只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幸好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至少这条路很明显是经过实践证明过安全的。
“那后来没有人去研究吗?”我冷静了一下,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力木哈日乐,这种古怪的现象肯定会引起很多科学家的兴趣的,或许那湖里有什么强力的磁场也说不定呢。
“也有很多人来过,想要一探究竟,不过湖的周围神出鬼没地总有狼群出现袭击靠近湖周遍的人;后来听说有人曾经下去过,但是根本就没有潜到底,那湖太深了。”力木哈日乐摇着头说。
【059 红月亮 上】
力木哈日乐的讲解听得我心里有点不寒而栗,但是毕竟和我们此行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路过,就当是增长了点见识。
贴着山丘的边缘,又前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夕阳就好象被一张无边的黑网吞噬掉,挣扎着射出最后一缕阳光,但这最后的光明也被高大的山丘遮挡了大半。
借着如血般孱弱的夕阳光亮,我仔细地观察着‘神的眼睛’,在么有拐弯前我们与湖泊的距离太远,根本只能看到一个反射阳光的亮点;但是现在贴着山丘横向行进,而且路线已经有些回返,距离‘神的眼睛’反而近了许多,大概三、四公里的样子。
没有了阳光的反射,再加上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山丘的边缘,高过了湖泊的水平位置,可以让我们很清楚地看清湖泊及其周围的全貌。
‘神的眼睛’是一座狭长的椭圆型湖泊,单从形状来看,还真有些像眼睛,面积很巨大,看样子至少有十几平方公里。
“真他爷爷的大呀,比天池还大!”才子吸着凉气惊叹,才子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北方大湖本就不多,才子又没到过南方,在他眼里长白山天池成为了衡量大小的标准,而我再见过了青海湖以后,再就很少有能够让我产生惊心动魄般震撼冲击的湖泊了。
青海湖多大?四千二百八十多平方公里!‘神的眼睛’与青海湖相比,不堪一提,十几平方公里对照四千多平方公里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概念?比我们居住的四米多高的家乡祖屋与美国的将近四百米高的帝国大厦放到一起比较的差距还明显。
我隔着林森伸手在才子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可真没出息!”
才子‘唉呦’一声,护住了脑袋,嘴里埋怨道“你们见识广,哪像我半辈子窝在山里头,这回出来,还是头一次坐火车呢!”
我有些愕然地停住收回的手,目光不期然与唐心相遇,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我心里随即又升起了对才子的愧疚,古语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而才子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我才主动留在家乡照顾祖父的。
拍了拍才子宽厚的肩膀,“才子,等这边事完了,咱们带上老爷子一起出去转转,见识、见识祖国的壮丽山河!”我故作轻松地说,谁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呢,但是如果诸事顺利、马到成功的话,我一定要好好补偿才子。
才子听到我的话回头咧开大嘴,松给我一个无声的笑容,毫无心机宽容的笑让我心头为之感动,他自然知道我话里的含义,兄弟之间那份情谊总是在不经意间流现。
收回了按在才子肩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隔在我俩中间的林森的脖子,他自从吃过药以后便再没有说过话,一直都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我还以为他睡着了,不过接触间传过来的僵硬和汗渍显示林森似乎并没有睡,好象是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
我好奇地推了推林森“林博士,你怎么了?!”
林森受惊似地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强做镇定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有点晕车。”但他的眼睛出卖了他,深深的恐慌和忧虑让我对他的回答产生了怀疑,晕车的症状可不是这样的,何况这不是第一天坐车,他之前也根本没出现过这种情形。
“你小子毛病还真不少!”才子鄙夷地看了一眼林森,就扭过头去趁最后的一丝微光还没有完全被黑暗吞掉观看着‘神的眼睛’这座迄今为止他所见过的最大湖泊。
但是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林森吸引了过去,林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担心或是害怕什么,难道是他发现了那封密信被我们扣留了,根本没有送到他同伙的手里?这个念头刚生成便被我打消了,这不可能,从离开家乡,林森从没有机会单独行动,我和才子总是轮流陪在他身边监视,就连去厕所也是一起的,他绝对没有机会再与外界联系,那他到底在担心、害怕什么?难道是被力木哈日乐所讲的关于‘神的眼睛’的传说给吓的?好象也不太可能,毕竟我们现在走的路已经被证明是安全的,不会被那怪湖给吸进去,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了所以然来,但我肯定林森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有力木哈日乐在场,我又不能严刑逼供。
眼前骤然大亮,原来是力木哈日乐打开了大灯,把前面的路照得光亮如昼,我这才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宽大的山坳,把高大连绵的山丘分开了一道缝隙,想来是穿过山丘继续前行的道路了。
“顺着那里我们再继续前进一百公里,就能到达达勒苏木了。”
“馆长,我开会儿吧,你开了一天,该休息一下了。”唐心笑着对力木哈日乐说,力木哈日乐很痛快地点头答应,看样子一天马不停蹄,聚精会神的驾驶也确实让这个蒙古汉子有些吃不消了。
“那大家在这里简单活动一下吧,休息十分钟我们继续赶路!”我大声说。
力木哈日乐和唐心两人开门下车伸胳膊踢腿舒展筋骨,才子也叫嚷着要方便,跳下了车。
我则借机会贴在林森的耳边轻声地快速说道“林博士,我劝你不要隐瞒任何事情,这样对你对大家都没好处,我们也不会允许任何危险因素存在,所以如果你想活着见到你的家人,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林森打了一个冷战,脸色越发地苍白,额头也渗出了汗珠,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混乱………。
看来我的威胁起到了震慑的效果,这的确是赤祼祼的威胁,但是可以理解为很多种意思,林森毕竟曾经到过这里,而且与我们的目的相同,是为了寻找元朝的皇陵,他至少比我们有经验得多,如果他刻意隐瞒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
所以我刚才的话他可以理解为如果他不把他所知道的秘密说出来,很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也可以理解成如果我发现了他隐瞒了秘密,会找个适当的机会杀了他消除隐患。
林森思想斗争了片刻,便缴械投降,“其实,我没有隐瞒什么,我………”我伸手制止了林森继续说下去“走吧,我们也下去活动、活动。”说着打开车门拽着林森下了车。
甫一接触地面,顿时产生了头重脚轻的感觉,连忙扶住车门,深呼吸了几口才恢复了正常;林森更是狼狈,‘唉呦’一声,一ρi股坐在了地上,哼哼着颤巍巍地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什么?你要去方便,哈哈,怕黑啊,那我陪你去!”我大声地说,扶着林森转过了一处突出的山角,实际上刚才的话我只是说给力木哈日乐听,林森隐瞒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力木哈日乐知道,又不能让他产生怀疑,我只好唱了个独角戏找个借口把林森带开,这里距离车子将近一百多米,足以保证声音传不过去“好了,林博士,你可以说了。”我松开林森,找了一块平坦的高地坐了下来。
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幸亏勤奋的月亮早早爬上了天空,太阳刚刚下班,月亮就开始了工作,清凉如水的月光照耀下的大草原,能见度也不低,林森犹豫了一下也挨着我坐了下来,指着远处的‘神的眼睛’说“其实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就经过了这里。”林森这句话我到没有产生怀疑,从见到‘神的眼睛’开始,这小子反应就不大正常,我估计肯定是在这里受到了什么刺激。
我没有打断林森的话,静静地听着他说,林森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那次我们一共有六辆车,二十多人,当时的向导也告诉我们不能够接近那怪湖,可是,可是你也知道像我们今天这么走要绕很大的弯路,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还是决定从湖边直接Сhā过去。”
林森说着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看我有没有注意听,我没说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们出发的比较晚,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那天的月亮比今天还要圆,月光也很亮………”林森说着抬头望了望天空。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历,点头说道“恩,今天是阴历十三了,这个时候月亮是比较圆的。”
林森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继续说“我们走到湖边,天空的月亮突然变红了!然后那湖水就搅动起来,好象暴风引起的浪潮一样!可是,可是,可是”林森一连说了三个可是,身子也颤抖个不停,看样子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故。
“可是什么?!”我伸手用力捏在了林森唯一的那只手的脉门。林森吃疼,'哎呀'大叫了一声,但身体也因为用不上力立刻便软了下来。
【060 红月亮 下】
其实我听到林森说他们是从湖边穿过去的,就猜想林森的反常表现应该与‘神的眼睛’有关,力木哈日乐虽然只是听说,但也是言之凿凿;而林森自打见着‘神的眼睛’精神就一直处于紧张与惶恐中,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是略感失望了,看样子与元朝的皇陵是没什么关系了,我的兴趣随之也降下了大半。
不过既然林森已经说了起来,我还是决定听下去,至少可以舒缓一下林森内心的压力,另一方面我对这神秘的怪湖其实还是很好奇的。
林森痴痴地望着头顶的月亮,辽阔幽暗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彩,与无边无际的草原在目力的尽头连成一线,原本在阳光下碧绿发亮的草原都已经被黑暗所笼罩。
“难道你们也被那怪湖吸了进去?”看着林森半晌也没继续说,我忍不住先出了声。
林森仰着的头垂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又抬了起来望向天空,好象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样,林森的反应有些奇怪,我心头已经按耐不住升起了一丝火气“到底发生了啥事?!你痛快点,别磨蹭!”我语气很不好地大声说,伸手推了一把林森。
我这一推的力气并不大,没想到林森好象腐烂的木像一样,随着我一推之下,既然仰身顺着我发力的方向倒了下去,无声地躺到了地面!我这一惊可不小,这小子不是晕了吧!连忙翻身跪在地上,低头去看林森的脑袋,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脖子。
还有脉搏,眼神虽然呆滞,但是明显还有活着的气息“操!你小子鬼上身了啊?!别他妈神神叨叨的!”我心头的火气无法抑制,一巴掌拍在了林森的脸上。
我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林森的脸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林森仿佛被从梦中惊醒似地‘唉呦’出声,诈尸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我原本跪在地上,俯着身子在看林森的脸,身体与林森的上半身相距不到半米,打他嘴巴的时候只有一条胳膊支地,林森这一下突然的反应出乎我意料,动作又很迅速,差点就撞在我身上,也幸亏我反应迅速,支地的胳膊用力,上半身借着向上的推力和腰的力量从地上弹了起来,让过了林森的身体。
还没等我发火,林森唯一的只手抚摩着挨了我一巴掌的脸,慌张地四处张望着惊叫起来“我怎么了?!谁打我了?!”
林森的古怪举动让我的火没发出来,我翻身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惊慌失措的林森,看样子他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刚才……………我冷冷地打了个寒战,想起了耶律行再那个阴魂不散的幽魂,刚才这小子不是被鬼上身了吧?!我看着兀自四处慌张张望的林森想,心底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寒气。
老夫子也曾经给我讲过,鬼魂并非实体,作为一种近乎虚无的意识存在,一般的鬼魂也需要有可以寄托的载体,当然强如花呢子那般的另当别论,而一般的鬼魂对于自己的本身肉体十分偏爱,轻易不会放弃,所以鬼魂的活动范围也就被限定,而不是天南海北尽情游荡。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一辆汽车行驶中也需要消耗能量和产生磨损,这就要求汽车需要定时进行加油和维修;而鬼魂做为一种脱离肉体单独存在的精神能量,在活动中也需要补充和休息。
我们行进到这里,距离家乡分水岭耶律行再的墓|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公里了,耶律行再一路跟随着我们,很有可能已经寻找到了他寄居的目标——林森。
至于为什么不找其他人,我想,首先是我身上有花呢子的三滴鬼血结晶,或许耶律行再把我当作他的同类或意识到我身上的力量比他还要强大;唐心戴着那枚奉经喇嘛贡加大师送我的护身符——双头九股金刚杵,那种得到高僧佩带了几十年的东西应该有驱邪的功用;而才子戴着耶律行再的玉扳指,应该是夜空里的指示灯一样明显的标志啊,鬼对于自己的物品向来都是如守财奴一样的,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才子把他的东西挂在脖子上却不上才子的身?难道是因为才子还是童男或是意志坚定不容易上身?那为什么不上力木哈日乐的身?难道他身上也有些什么东西?有时间得找个机会查查……………
我一只手抓住林森的腰带,防止他控制不住情绪失控,脑子里迅速地想象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想来想去,不禁有些迷茫,毕竟风水勘测、星象变化我还有本《阴阳风水勘术》可以参考,而对于阴阳鬼魂除了老夫子偶尔当故事似地给我们讲讲和《阴阳风水勘术》书中最后记载的一些简单的降鬼逃生之道我可以说一无所知。
林森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被鬼上身以后的人,实际上相当于自己的思想意识被鬼魂所压制,短时间里处于无意识状态,长时间被鬼魂占据就有可能被鬼魂把身体原有的意识替代,而变成了收鬼魂控制的行尸走肉。
刚才林森的怪异反应应该是耶律行再正试图进入林森的身体,所以林森的身体出现了短时间的意识真空状态,我那一巴掌刚好打断了耶律行再的企图,我心里忍不住暗暗庆幸,如果晚一点发现林森的异样,等到耶律行再完全占据了林森的身体以后,可就大大地不好办了。
我又想起林森下午的不正常,暗暗思考着是不是也与耶律行再有关系?借着林森精神高度紧张的机会,推波助澜,等到林森精神疲劳过度坚持不住崩溃的时候上他的身?
“我刚才怎么了?”林森疑惑地看着我问。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躺一会儿就睡过去了?”我很直接地把问题推给了林森,凭林森的贪生怕死的性格,如果我告诉他刚才他差一点被鬼上身,而且身边有一个看不见的鬼始终在惦记着要上他身,只怕这小子不等被耶律行再上身,自己先吓成行尸走肉了。
“哦?我刚才睡过去了吗?昨晚真的没睡好,才先生的呼噜声实在是…………”林森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坐一天的车也实在是很累,幸亏你把我叫醒了,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没想到他还真好糊弄,我好笑地想,自然脸上肯定不能表露出来,我安慰似地拍了拍林森的肩膀“等到地方了我和你一个房间,我不打呼噜的!”。
林森听完我的话,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狡黠得意的神采,脸上却是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嘴里还声说着‘谢谢’。
我看见林森眼里的变化立刻就明白他内心的想法,按他那封密信里的安排,在达达勒苏木就会有他的同伙接应他逃跑,这小子心里肯定认为自己聪明的很,不光有人护送着他到达了目的地,还带来一群傻瓜做先锋为他们寻找觊觎已久的元朝皇陵;我心里冷笑,“趁现在好好高兴、高兴,有你哭的时候!”
“刚才你说到你们二十多人,六辆车经过那怪湖的岸边。”我指了指身边,示意林森坐下,同时提醒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林森点着头,坐在了我指定的区域“是啊,我们刚靠近那里的时候月亮本来很亮的,可是等我们行进到差不多中段位置的时候,月亮被云朵遮住了,不过很快就出来了,谁知道,穿过云朵的月亮居然变成了红色!”林森虽然是在回忆,但脸上惊慌的表情和语气里的恐惧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红色的月亮?!”我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说实话虽然是林森亲身经历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月亮只是反射太阳的光亮,又怎么会变成红色的呢?
“是啊!红色的月亮,就好象血染红的一样!”林森瞪着眼睛盯着我,使劲不断地点着头,似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让我相信。
“然后呢?是不是月亮再出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林森的表情,我有九成相信林森并没有说谎,但是还是认为他肯定是由于同时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导致的精神恍惚的错觉。
“恩”林森应了一声“月亮变红了的同时,那湖面也开始翻腾,但是那时候是没有风的,一丝风都没有,可是湖面翻起的巨浪就好象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湖底不断地搅拌!然后我们坐的车就不受控制地被吸进了湖里,我们距离湖面不算近,刚开始那吸力不算太大,可却无法抗拒,就连我们下车拖都拖不住,但后来吸力越来越大,六辆车一辆不剩都被那湖给吞了!”林森额头豆大的冷汗迅速地流了下来,有人说时间能够抹掉一切,但有时候刻骨铭心的经历似乎很难忘记,就如林森现在的样子,我甚至觉得他前一分钟正在经历着他所讲述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力木哈日乐所讲的有关‘神的眼睛’吞噬过往车辆的事情并不是荒诞无经的传说,而是确实存在的,那湖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既然能够翻起巨浪,估计应该是活物才对,难道是水怪?!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把车吸进了湖里?”我看着林森的情绪已经有些平静了才又继续问道。
“后来我们就发现了一只狼!好大的一只狼!”林森原本已经平复的情绪再次激动起动起来“打死了一只狼,就出来两只、四只、十只、一群!好象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我们经过的时候一只狼都没有看到,可就在那草里钻出了成百上千只狼!”林森此刻已经不能再用讲话来形容,汉语里夹杂着英语,吐字不清、断断续续完全像是在低声嚎叫。
看样子林森的情绪已经接近失控,我伸手想要去拽住林森,害怕他一时发疯,没想到却拉了个空,林森猛地跳了起来,指着‘神的眼睛’的方向,颤声大叫道“就是从这草里钻出来的!就是那草丛!
好象是配合林森的讲述,清冷却不失光亮的月光突然暗了下来,我心底一颤,抬头望去,原本没有片丝云彩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片云朵,而月亮刚好钻了进去,被那仅有的一小片云彩遮了个严实。
我看着夜空,忍不住骂了句“该死的老天也装神弄鬼!”
身边的林森却突然如临死前的惨嚎一般尖叫“幽灵!上帝啊。”没等我看清,‘扑通’一声,林森直挺挺倒了下来!
林森这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朝林森刚才指的方向望去,没有了月光的草原漆黑一片,远远地,两个并行的两点摇摇晃晃地散发着微光。我们所处的位置本就比‘神的眼睛’所在的区域要高,加上四周异常黑暗,那两个亮点虽然距离很远,却十分清晰,加上林森的尖叫,我也忍不住寒毛倒立,背上立时渗出了一片冷汗。
【061 突变】
两个突然出现的亮点虽然在这广阔无边的黑暗中看上去很突兀、很怪异,但还不至于把我吓到手足无措的地步,到是林森那一嗓子尖叫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砍死了呢!
这不,唐心、才子、力木哈日乐都听到了林森的叫声,边向我们的方向跑过来边高声喊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遮住月亮的云朵本就不大,说话间月亮大半就钻了出来,黑漆漆的草原上也重新亮了不少,我蹲在林森身旁,先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还好,就是有些微弱。
“没事,林博士怕黑,吓晕了!”我高声回应了一句,跑的快的才子和力木哈日乐已经到了我们的身边,大口地喘息着。
“操!这么大一老爷们儿比小丫头的胆子都小!说晕就晕!”才子呸了一口,伸胳膊就向躺在地上的林森拍了过来。
不过林森这一巴掌并没有打到林森,被随后赶来的唐心拦了下来,我当然明白唐心决不是心疼林森,主要是怕力木哈日乐产生怀疑,你想想,谁会对自己的伙伴伸手就打、张嘴就骂啊?
“怎么回事?”唐心俯下身子看了看林森,转头望向我皱着眉头轻声问。
“馆长,您帮帮忙,把林博士给弄醒,才子,你帮馆长一把先把人背回车那边!”我没有回答唐心的问题,先安排好,拉着唐心站了起来。
月亮的光芒重新又笼罩了大地,能见度也提高了不少,但毕竟还是夜晚,极目望去,除了身边的景物还算是清晰,四周都是黑压压的草丛随风晃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也由于光线的回升,那两个本来还算清晰不断摇动的亮点的光芒已经不是很容易分辨了,主要还是距离比较远。
好不容易重新又找到了那两个亮点,我指了过去“你看那边!”我对唐心说。
唐心疑惑地顺着我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那好象有…………亮光!是不是野兽的眼睛?!”唐心有些紧张地说,毕竟刚听过关于‘神的眼睛’的传说,湖周是狼群聚居的地方,所以唐心第一反应马上是与传说联系到了一起。
“不是!”我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唐心的猜测“狼的眼睛你也见过,是反光,绝对不是这种亮度,那两个亮点是能自己发光的!而且距离我们至少也有三、四公里,如果是什么野兽的眼睛,那这野兽可就大了去了!”
“那会是什么?”唐心本来就是一个很理性、很有判断力的人,虽然一时有些紧张慌乱,但是听了我的话马上就恢复了独立的思考、判断能力,沉吟了一下,好象自言自语似地轻声说“那两个亮点是平行的,而且亮度确实很亮………。”
“是汽车!”我和唐心同时叫了出来,相视片刻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找到了答案而高兴,另一方面则是为我们的迟钝而好笑,所谓当局者迷,按理来说我们早就应该能够辨认出那是汽车的大灯,但是一来听了‘神的眼睛’的传说和力木哈日乐的介绍,心里早就认为不会有人从湖边经过,二来被林森一惊一乍扰乱了心神,疑神疑鬼地就是没往最简单的方面想。
“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敢从湖边开车过,肯定是不知道关于那怪湖的故事,不过看样子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啊!”唐心凝视着远远的亮点说。
“可能是那怪湖吸车也需要特定的条件吧,回去吧,开样子那车也是向这边开过来的。”我对唐心说,想起来林森刚才说的月亮变红了的事情,可能那种情况下这怪湖才会发飙吸车吧,心里想着脚下并没停,轻轻拍了唐心一下,率先向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林森那小子醒没醒过来呢,可别一时受惊过度,胡乱说话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要是让力木哈日乐知道我们是奔着元皇陵来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想到这里,我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小狼!那亮光没了!”身后的唐心猛地发出一声惊呼,我心里一颤,停下脚步向那亮点的方向望去,果然原本摇曳着的亮点消失了,前前后后只有黑压压的草丛。
“是不是停车了或者是车坏了?”我对唐心说,但心跳却‘砰’‘砰’地开始加速。
“不会吧?”唐心看着我有些迟疑地说,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有些发闷的响声传来,我立刻分辨出那是枪声!很显然,唐心的目光告诉我她也听出了那声响声是什么发出的。
“快,去看看!”我拉起唐心向车的方向跑去“才子,探照灯!”我边跑边喊。
一个箭步跳到车顶,接过才子递过来的探照灯,转向亮点消失的方向。
这支探照灯与我们去龙脉时所使用的探照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根据王处长介绍,为我们准备的这支探照灯是专为特种部队中的突击队准备的,灯丝长度达到了六十公分,而且是边缘探网似的灯丝结构,强力聚光,照射强度在空气质量良好的情况下最远能够达到八千米,五十米以内不能直视发光源,否则眼睛有被强光刺瞎的危险!
这家伙可真不轻,灯头足足大号脸盆大小,底座加上电池和旅行包差不多,找准方向,让大家都退到我身后,按下了电源开关…………
一道耀眼的强烈光柱射了出去,被强光笼罩的范围里立刻清晰得近乎纤毫毕现!
当然说得有些夸张,毕竟人的视力范围还是有限度的,不过这么远的距离,找人还是容易的,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探照灯的方向,照射距离在最初的投射点上前后平移了不到二十米就发现了两条人影,还有围在他们身边的几只动物。
“往这儿跑!这边!”才子连蹦带跳大声地呼喊着,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叫声,但是明显已经注意到了探照灯射出的光柱,这条光柱就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指示着我们所处的方位。
两个人踉跄着边躲避狼的袭击,边向我们这边跑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在三千米左右,这个距离其实不算太远;不过在有狼群袭击的情况下,可就困难多了,两个人中只有一个身行比较高大的手里握着一把长枪,而且感觉并不能连射,从第一声枪响开始到现在也只又响了一声。
距离这么远,加上浓密的草丛,我看不清两人身边到底围了多少只狼,在时不时窜起来的狼袭击下两个人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体也被拉得东倒西歪,看样子恐怕是没办法支撑到我们这里了。
“唐心,你来控制灯!才子,操家伙!”我高声喊着,从车顶跳了下来,这探照灯功能强是强,但是和所有的强力探照灯一样,功率过大的情况下,必须要间隔使用,所以需要有人专门操作。
经过这么长时间,我们三个人的配合也算默契,等我跳下车来,一支85微冲和一支手枪已经递到了我的手里,唐心也已经握住了探照灯。
我把手枪递给了唐心“防身,会用吧?”
唐心点了点头,接过枪轻声说“小心点!”
简单地一句关心、短暂的一个眼神,已经足够让我心生暖意,心神也镇定了许多,在危急时候保持冷静的头脑和镇静的情绪是至关重要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唐心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
“唐心,你随时注意他们的情况,才子,咱俩上!”我说完提枪就要向湖边冲下去,冷不防被一只胳膊拉住了“那我干什么啊?!”是力木哈日乐。
“你在这里配合唐心!”
“不行,我们蒙古人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朋友独自面对危险!大家一起上!”力木哈日乐的回答很坚决,不等我说话一把抽出了才子别在腰上的手枪。
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讲意气的,我也不好再多说,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才子、又看了看力木哈日乐,嘱咐了一句“进入有效射程在射击,不要停留,救出人就撤!”
【062 最后的决战】
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讲意气的,我也不好再多说,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才子、又看了看力木哈日乐,嘱咐了一句“进入有效射程在射击,不要停留,救出人就撤!”
两个人点头应了声跟着我迅速地向被狼群袭击的两人跑去。
边跑才子与力木哈日乐边大声吆喝着,其一是通知被围困两人,给两个人打气;另方面也有惊吓狼群的目的。
手中的冲锋枪的有效射击距离为二百米左右,而我们距离两人被袭击地点超过了二千米,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狼围击两人,但以两个人的目前的情形看来,是否能够坚持等到与我们回合实在是个未知数。
不过幸好强烈的探照灯的光亮打在两个人立身范围后,让周遭怕强光的狼群不敢轻易冲上去,想来刚才那两枪虽激起了狼群嗜血的凶性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恐吓住了狼群。
狼本性虽然凶残,但也极其多疑,在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后,便开始试图从两个人身上寻找可乘之机;如果被攻击的两人趁狼群停顿的机会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那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被群狼瓜分的下场,而从目前看来,两个人很有些经验,表现的还算镇定,我能够隐隐听到呼喝声,居然是一男一女。
全速前进了一千多米以后,我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任一个人体力再好、再充沛,全力奔跑这么久后,也很难毫无感觉;回头打量了一下落在我身后的才子和力木哈日乐,两个人现在连大声吆喝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子落后我百十米,那百多公斤的体重跑起来也真难为他了。
让我惊讶的反而是力木哈日乐,居然只被我落下不到二十米,虽然也已经是气喘如牛,但很明显并没有到无法坚持的地步。
博物馆的馆长工作范围应该与体力锻炼搭不上太大的边吧,看样子力木哈日乐的体力实在是好得很,单从这点而言,与我这个长年以爆发力、耐力锻炼为主的当过兵、练过武的人也不分伯仲……。我暗暗奇怪。
探照灯时明时暗,呼喝声与偶尔的惊叫声不时传进我的耳中。
进入了射程,我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探照灯下的情形,狼群在经过短时间试探后,再次开始了攻击,时不时跃起以利牙和爪子进行偷袭。
在距离两人大概五十米左右,我停了下来,超过百只的狼群身影让我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没时间去仔细打量被攻击的两个人,打开保险,瞄准一只高高跃起袭向那名高大的持枪者的狼身进行了一记点射。
半空中的狼如被巨锤砸重,脱离了它原本的运动轨道,猛地向外抛飞。
被狼群攻击的两个人同时向我的方向飞快地瞥了一眼,嘴里的呼喝声变得更加频繁,而且声音也大了不少,同时慢慢地向我所处的位置退来。
而狼群显然也被我的这一枪惊动,停下了继续攻击,望向我低低怒嚎着。
“告诉他们枪声响起来后朝探照灯的方向快跑,我们断后!”我对追到我身边的力木哈日乐说,才子也已经赶了上来,急促地大口呼吸着,根本连说话的空隙都已经没有了。
力木哈日乐点了点头,大声地说了一段蒙语,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说好的。”力木哈日乐马上翻译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才子,才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向我点了点头,举起了枪。
‘啪’、‘啪’、‘啪’,我进行了一次扫射,首先扫清了两个人身后的包围,而两个人也十分配合,枪声落下的同时,转身向探照灯亮起的方向,也就是我们车所在的位置拼命跑了过去。
跟随着两人的几只狼被我和才子不费吹灰之力全部射死,但是大部分的狼群显然已经被我们的行为所激怒,压根就没有继续追击两人,而是迅速地窜入草丛。
别以为狼群是被我们吓怕逃跑了,下一刻,群狼再露头的时候已经在我们身前几米远处了。
我和才子以扫射的形式,暂时压制了狼群前扑的势头,但这也只能是短时间的,子弹有限,狼群却实在狡猾的很,经过两次悍不畏死的冲锋后,便转而遁入草丛寻找再次进攻的机会。
将近半人多高的草丛确实是太有利于狼群的隐蔽了,而且按照狼群的表现,很明显在狼群中有一只异常狡猾的狼王。
“撤退。”我高声对才子和力木哈日乐喊道,与狼群对峙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虽然暂时我们处于上峰,但继续下去,只有惨遭狼吻的下场。
力木哈日乐率先向来路奔去,这次他到没有再说什么,一把手枪仅有的几颗子弹早就已经射尽,力木哈日乐也知道现在不是争强斗勇的时候。
等到力木哈日乐跑出去有段距离以后,我和才子相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扫射几枪,发出一声喊叫,转身没命地狂奔,狼群自然不会被我们就此吓住,片刻慌乱后,立刻向我和才子追来,人的速度再快也只是两只脚跑路,怎么会是长年奔跑围猎的狼的对手?很快就被狼群追进,我和才子转身又一阵扫射,趁着狼群忙乱地钻进草丛隐身藏匿之际再度转身狂奔………唐心掌控的探照灯时亮时灭地追随着我俩的身影。
如是几次,我和才子已经跑出了一千多米,远远看到力木哈日乐和一高一矮三个身影在向我们招手。
狼群再次迫近,我和才子无可奈何再次转身,十几只形体巨大的狼向我们扑了过来,灯光下惨绿的狼眼散动着凶残的光芒……。
再次扫射,几只冲在最前的狼喷着血翻倒飞了出去,“没子弹了!”才子高声向我喊道,随着一只弓身扑上的狼摔倒在地上,枪声停止,我最后一颗子弹也射了出去,飞快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力木哈日乐三人和车子,此刻我们距离车子不足千米的距离,但这距离也足够狼群扑倒我们,然后分食后打着饱嗝从容离开了。
狼群再次被暂时震慑住,看着草丛里闪动着的无数荧光,不知道还有多少只狼在等待着机会把我和才子扑倒分食,我忍不住在心里长叹,老夫子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不知道狼群的可怕,在决定冲出来救人的时候,我和才子、力木哈日乐都没有任何犹豫,却也没想到居然会落这么个下场!后悔吗?如果说一点也不,那绝对是谎话,但又能怨谁?
“爷爷的,小狼,你这次可真要成狼了!”才子苦笑着对我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的草丛,冲锋枪被倒转过来,当作棍子护在身前。
这牲口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无奈地想,懒得搭理他,丢下了手中的枪,抽出了藏在裤腿里的匕首,像我和才子这种从小在大山里摔打长大的孩子,早已经养成了坚韧的性格,骨子里的那股野性的血被激发了出来,无论怎样,决不会放弃。
我和才子咬着牙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死死地盯着四周的动静,被子弹震慑的狼群在观察了片刻后,似乎也发现了我和才子弹尽粮绝,纷纷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但惨重的损失让多疑的群狼不敢贸然冲击,聚集在离我和才子几米远外,弓着身子,呲着惨白锋利的牙齿,狠狠地盯着我和才子,人与狼的对视中,谁也不愿意率先退让。
很快,狼群越聚越多,最前头已经有几只忍不住低嚎着蠢蠢欲动,一声苍凉遥远的狼嚎远远传来,我心中一颤,这分明是狼王的信号,最后的决战已经来临了吧!抓着匕首的手更加用力。
【063 一起上路】
冷汗很不争气地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有些寒冷的夜风吹过,凉飕飕的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飞速地瞥了一眼才子,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清幽的月光下脸色益发显得苍白,有句话说的好,等死的过程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
那并不是狼群发动攻势的信号,嚎叫声响起片刻,原本已经逼近的群狼低嚎着折身钻进了草丛,幽暗浓密的高草完全将狼的身体遮盖了起来,一入即末,再没有办法寻找。
“这群畜生又要玩什么花样?!”才子紧紧倒握着冲锋枪,有些紧张地问,高度戒备的神经并没有因狼群的隐匿而松懈。
“不知道,慢慢撤退。”我摇着头说,心里对于狼群古怪反常的行为也大感不解,狼群的狡猾确实要比一般动物来得深沉,尤其是在狼王的带领下更能够如军队般行止有度,但是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选择无功而返地退去,却决不是狼的作风。
虽然狼群暂时‘消失’,但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停留的安全区,我和才子很有默契地背靠背地各负责半周情况,缓慢地向力木哈日乐几人的位置移动了过去。
安全地与力木哈日乐三人汇合后,我和才子终于如释重负地借着大口地深呼吸释放紧绷的神经和快速乱跳的心脏。
“真他爷爷的蹊跷,那群畜生是被老子给吓怕了吧?!幸亏它们跑的快,要不然咱正好吃顿烤狼肉!”才子提着冲锋枪望着狼群消失的方向大咧咧地喝道。
我没好气地瞪了才子一眼,这牲口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类型的,在阎王身边打了转,回来依旧要逞一番口舌,也懒得搭理他了,我的目光转向了被我们救出来的那两个人身上。
传统的蒙古族衣饰打扮,年纪都不大,身型高大壮实的那位男青年看样子和我年龄差不多,方脸大眼,浓眉阔口,浑身透漏着一股子彪悍勇猛的英气,足足比我高了将近一头,身后背着一支长筒的双管猎枪,左臂袖子已经被撕得破烂,简单地缠着几条布,还在向外渗着鲜血,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痛楚神色,不愧是草原雄鹰成吉思汗的后裔,我暗暗点头;旁边把着这年轻汉子的是一位年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
少女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伤口,看样子那年轻的汉子把少女保护的很好,盘起的长发稍显凌乱,却丝毫掩盖不住少女惊人的美貌,我不是阅尽天下美色的人,但可以说接触的女孩绝对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如云妮、唐心,我必须要承认的是,眼前的这位蒙古族少女单论外貌并不比云妮、唐心逊色,眉眼之间更多了一分飒爽英姿,身高几乎与我相若。
在我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个人也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我和才子,“他们没什么事吧?”我对力木哈日乐说,本来力木哈日乐同行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翻译。
没等力木哈日乐把我的话翻译过来,那位男青年已经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巴特儿,是你们救了我和我妹妹的命,你们是我们的恩人!”居然是一口纯正标准的汉语!
虽然感到惊奇,我还是笑着点头与巴特儿的手握在了一起“你好,我姓郎,我们是顺路路过这里的,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鬼知道这‘举手之劳’真是差点把命都搭在里面。
巴特儿翘起大拇指“你们很勇敢!这是我的妹妹兰花。”巴特儿指着身旁的少女介绍说,伸手又与才子握在了一起。
我笑着朝兰花点了点头,人家女孩没伸手,咱也不好意思上赶着去握,兰花好奇地盯着我看了片刻,猛然踏上来一步给了我一个结实地拥抱,登时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直挺挺地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兰花的手在我的背上用力地紧了紧才松开来“郎大哥,你是个英雄!”蒙古少女的热情让我有些难为情,下意识地朝车的方向望了望,还好,距离很远,幸亏探照灯在兰花拥抱我的时候灭了,唐心应该没看到…………
兰花讲的也是汉语,不过语调却明显不是很自然流畅,转身兰花向才子伸出了手,而才子早就伸开了双臂等待美女的拥抱了,可惜,兰花只是举手寻找到才子的一只手握了握便松开,发出了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这里不安全,我们边走边说吧。”我对众人说,巴特儿的伤口需要消毒处理,而且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谁知道狼群是不是集合完毕再次发动攻击呢。
“我也冲上去了,为啥不抱我呢?英雄救美也有我一个啊,小狼,那个兰花是不是看上你了?”回去的路上才子在我耳边轻声嘀咕着。
“闭上你的鸟嘴。”我朝才子作势晃了晃拳头,才子立刻快速地冲向了车子………。
不知道才子和唐心说了些什么,等到一行人回到车边,力木哈日乐给唐心介绍巴特儿和兰花的时候,唐心别有深意地给了我一个眼神,又仔细地打量了兰花,“兰花,你真漂亮。”唐心牵着兰花的胳膊笑着说。
兰花很爽朗地笑着应道“是啊,好多人都这么说,但是唐心姐姐,我觉得你比我美多了…………”
唐心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兰花的脸蛋“兰花真会说话,姐姐老了,怎么能跟你比呢。”唐心说着眼睛却瞟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头有些大了。
“巴特儿受伤了,唐心,快拿药箱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我连忙找了借口把唐心和兰花分开,回头狠狠地瞪了才子一眼,才子清楚地感受到了我想要杀人的目光,一个激灵“唐小姐,我帮你………。”
林森似乎已经醒来,但是神智很有些问题,昏昏沉沉地也不说话,浑身无力地散躺着,没办法,只有用登山索把林森固定在车后箱里,这倒不是虐待他,主要是后箱中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可以让林森躺着,林森没有说话任我和才子折腾。
力木哈日乐也似乎习惯了我们的奇特之处,见怪不怪地帮着我和才子,反而是巴特儿和兰花大感奇怪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林博士身体不好,患有癫痫和神经衰弱,但是探索求知的欲望很强烈,这次非要和我们一起来………”我边忙活着边向巴特儿和兰花解释着。
经过简单地介绍,两人也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从中国来的考察队,而我们也知道了巴特儿和兰花是做中蒙贸易生意的,家正在达达勒苏木,这次是听说母亲病重,才马不停蹄地连夜赶回来的,也正是因为担心母亲的病情,为了节省时间才冒险从‘神的眼睛’旁穿过来的。
几个人挤在车上,没办法,才子的身体占用的空间实在过大,只能与林森和装备一起挤在车后箱里,我和巴特儿、力木哈日乐坐在后排,唐心开车,兰花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巴特儿的胳膊被狼撕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但消毒包扎后依旧出现了低烧,可惜进一步的处理只能等到达达勒苏木的医院才能进行了,也正因如此,唐心的车开的很快,兰花不时为唐心指引道路,草原实在是太辽阔了,很容易就会偏离方向。
“兰花,你们明明知道‘神的眼睛’的传说,为什么还敢从湖边走呢?”唐心虽然目不转睛地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问。
“当然知道危险哩,那条路原本是被禁止走的,但是我和哥哥担心母亲的病啊,没得办法呀。”兰花撅着嘴说“这次要不是有郎大哥和才大哥,我和哥哥只怕就出不来哩。”
我笑了笑,但没来由地心里升起了一个有些模糊的疑虑,巴特儿和兰花难道真的是碰巧遇到我们的?连力木哈日乐这样生活在内蒙的人都知道关于‘神的眼睛’的可怕,难道他们土生土长在达达勒苏木的本地人竟然敢冒必死的危险从湖边穿过?!而且两个人在被狼群攻击时显示出的超常的镇定绝对不是普通人所具备的。
想起林森那封密信的内容,可以肯定的是林森背后的组织有着一个庞大严密的情报网,难道………………
【064 防人之心】
唐心的车开的很好,即有速度又很平稳,在兰花的指引下,反倒比之前对照地图和指南针前进快了许多。
车子转过了山坳,从山丘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很快便再次进入了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原,回头,‘神的眼睛’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山丘的另一边,再看不到一丝痕迹,所有人的心头都落下了一块巨石,虽然没人说出口,但气氛明显要轻松了不少。
天南地北地闲聊了半晌,让我对巴特儿和兰花兄妹有了更深的了解,巴特儿今年二十七岁,兰花二十二岁,做了几年的茶叶、牛羊马匹贸易,现在仍旧在继续着,兰花很活泼,银铃似动听的笑声不断,一口一个唐姐姐、郎大哥地叫着,让人十分受用,轻易地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而巴特则稳重老练多了,这一点从我第一眼看到他与狼群对峙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在车上的谈话中有了更深的体会,对于我装做随意闲话似的问题的回答都颇有保留,反到是兰花毫无心机,连珠炮似地夸赞着我们的勇敢、唐心的美丽和故乡的趣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偶遇的人,我不着痕迹地探察着巴特儿二人的底细,却始终没有什么发现,但这并不是说我的戒心已去,‘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巴特儿随手抓起放在我们脚下的冲锋枪,十分熟练地抽出了枪托、打开了保险,我的心忍不住一颤,侧身隐蔽地握住了别在腰后的手枪,看巴特儿的动作绝对不是第一次碰这种85式微冲,这种枪是为特种部队配备的枪械,决不是一般的牧民所见过的。
“85式微型冲锋枪,可以射杀二百米内的目标。”枪口冲着窗外,巴特儿驾轻就熟地摆弄着,话里透着几许兴奋,我握枪的手更加用力,我对自己出枪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巴特儿对枪的了解很深啊。”我淡淡地应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巴特儿的手。
“呵呵,我哥哥当过兵的,还有过神枪手的称号呢!”兰花回头看着我笑着说。
巴特儿听到妹妹的话也笑了笑,关了保险,把枪放到了脚下,这才让我松了口气,握枪的手不桌痕迹地收了回来。
“难怪呢,面对狼群毫无惧色!”我向巴特儿翘起了大拇指,这的确是我发自内心的称赞,这份定力可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小狼,把枪放到后面去吧,我最怕枪啊刀的,总觉得不安全。”唐心说着从观后镜里看了我一眼,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暗赞唐心的机警,答应着把枪递给了后箱的才子。
“我这个人就是爱枪,郎兄弟的枪法很准,而且胆色过人,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巴特儿看着我说,虽然是满面的笑容,但是我仍旧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怀疑。
巴特儿的表现让我很是奇怪,难道他并不知道我的底细故意试探我的?我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丝毫停顿“哪里,巴特儿大哥过奖了,我也是当过几年的边防兵,也是酷爱研究枪械,论枪法比起你可就差的远了!”
“哈哈,郎兄弟这话就不对了,你也没看到过我打枪,怎么知道我的枪法会比你好呢?!”我顿时愣住,巴特儿这人也真够实心眼的,我就这么一客气,他居然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
兰花回头大声地对着巴特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蒙古语,看兰花撅着嘴,表情严肃,指指点点的似乎是在教训巴特儿,而巴特儿则苦笑着一个劲地点头………
兰花说完,巴特儿又应了一句蒙古语,兰花的俏脸突然变得通红迅速地转了过去,力木哈日乐和巴特儿则哈哈大笑起来,看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唐心也频频奇怪地望着兰花。
我用胳膊肘点了点力木哈日乐,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却被巴特儿看了个正着,笑着说“郎兄弟,我妹妹刚才教训我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让我对你一定要客客气气的,比枪法能赢也不许赢!不然就要我好看!我看我妹妹是见到郎兄弟好人才,动了春心啦!”
“呵呵,这么点小事就不要总挂在嘴上,更千万别往心里去,只是路过,我相信无论谁见到有人遇到危险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讪讪笑着说,扭头望向窗外,脸上也禁不住有些发烫,没想到蒙古人这么豪放,居然当面开这种玩笑。
巴特儿又笑了几声“兰花说的不错,郎兄弟的确是我们兄妹的大恩人,我巴特儿也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会竭尽所能报答的,但是祖宗的东西我却是万万不能送人的!”
巴特儿这话说的好奇怪,我的心却忍不住剧烈地一跳,难道他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挖掘元皇陵寻找‘太祖玉圭’?!这怎么可能!而且听这语气又似乎并不是与林森背后的文物贩卖组织是同路的,难道说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我猛地回过头,与正死死盯着我的巴特儿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四目相视,谁也没有退缩,都希望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良久,我淡淡地笑了笑“巴特儿大哥的话我听不懂,不知道你说的祖宗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当时出手相助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要什么报酬。”我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即便是挖坟开墓,但我并不是要盗墓,我只想打破诅咒而已,从没想过要你祖宗的什么东西。
巴特儿目光森然地又看了我片刻,我很坦然地与巴特儿的目光对望,巴特儿的目光渐渐转得柔和,最后竟浮起一丝笑意,朝我点了点头“郎兄弟快人快语,不管怎么说,这次到了我的家,就要在这里好好玩玩,让我们尽尽心意,咱大草原的子孙们向来是有恩必报的!”
我也回应了一个微笑,但心里却总是翻来覆去想着巴特儿那句奇怪的话,看样子他似乎认为我们是为了什么他祖上的东西而来的……。
巴特儿的话无疑把他对我们的怀疑公开化,而我心里也有所疑虑,车厢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冷,就连兰花也突然变得话少起来,偶尔轻声指引一下唐心行进的道路…………。力木哈日乐和巴特儿都好象很困顿似地闭上了眼睛打起瞌睡,我透过车窗望着辽阔而幽暗的草原,月亮已经升上了半天,圆而亮,月光却很清冷,与我家乡的山川森林不同,这里没有高山没有大树,但给我的感觉同样是波澜壮阔,胸怀千里的震撼和感动,微微的颠簸让我生出了一个好笑的念头:究竟是车在走还是月亮在走?
“到了!”兰花的话声音很轻,但是我的余光看到力木哈日乐和巴特儿闻声同时睁开了眼睛。
【065 酒后真言】
皎洁清冷的月光下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木房,周围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处蒙古包,说实话一路上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成吉思汗的故乡,心情本来颇为激动,但真的亲眼看到,却难以抑制地生出失望的感觉,声明远播的达达勒苏木原来便是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村落……………
按照蒙古行政区域的划分,盟下称旗、旗下称苏木、苏木下还有嘎查,苏木相当于一个乡,不过亲眼看来,达达勒苏木也确实太小了些,如果不是知道这里的确是成吉思汗的出生地,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它与一个睥睨天下、战无不胜的传奇人物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到达达达勒苏木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除了偶尔的几户房子里还亮着零星的灯光,整个村落像一个熟睡的少女般,安静极了。
唐心很有心,在村口便停下了车,在这静谧的夜晚,汽车的发动机的声音确实太过于突兀,叫醒了打着呼噜的才子,扶着林森,收拾行李下了车,一行人便跟随着巴特儿和兰花向村庄里走去。
原本计划着到达达达勒苏木以后,我们是要去力木哈日乐相熟的一户人家住宿的,但是在车上兰花执意要我们住到他们家,盛情难却之下只能答应,反倒是巴特儿并没有像他妹妹般坚持,只是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听到我们答应了去他家住的时候,目光中甚至露出了些许不悦。
我对巴特儿的虚伪颇感气愤,换做平时,我是决不会同意去他们家的,我并不是一个挟恩求报的人,但巴特儿在车上说的那句话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老祖宗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动的!’再加上之后的表现,分明是对我们抱有戒心,说不得,只能厚着脸皮叨扰一番,说不定和我们此行还真有什么关系呢。
巴特儿和兰花走在前面,时不时低声用蒙语争执几句,听得我一头雾水,索性跟两人的距离有意地拉远了些,反正也听不懂,何必再惹人怀疑呢。
走了五、六分钟,两人把我们领到了一座木屋前,兰花边开门打灯,边笑着说“唐姐姐,郎大哥,这本来是我和哥哥的处,有两间房,好久没住了可能会有些乱………。”
“兰花妹妹太客气了,到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呢。”唐心笑着回应,我不得不承认论人情世故、相处之道,唐心比我强太多了。
放下背包,我大概地打量了一下房间,不算大,二十平米左右,陈设的很简单,房间正中一张长几,周围铺着厚厚的毛毯。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和哥哥去看看母亲。”兰花说着与巴特儿走出了木屋。
昏昏沉沉的林森一直由才子搀扶着,进了房间,才子甫一撒手,林森便软绵绵倒在毛毯上,似乎又睡了过去;而才子则舔着嘴唇,拍着肚子,低声抱怨着又累又饿。
不过人家也没提晚饭的事,我们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其实一路奔波,所有人的肚子都不争气地呱呱乱叫了,唐心把背包递给才子“里面还有罐头,大家吃点吧。”
才子正没好气地掏翻着背包的时候,兰花和巴特儿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手撕羊肉、米饭………。而巴特儿手上则提着一只大大的酒壶,另一手端着几只大海碗。
兰花笑着说“知道你们一定都饿坏了,这可是我母亲亲手做的,香的很呢,是我最爱吃的!”
才子立刻扔下手中的背包,欢呼着接过兰花手里的东西。
我心中一动,相遇的时候两个人可是说母亲病重才不得不连夜赶路,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穿越‘神的眼睛’的,一个病重的人怎么又能做饭了呢?抓起一块羊肉,夸了句‘好香’装做不在意地问“兰花,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兰花没什么心机,性格直爽,说不定一时不在意就说出实话。
兰花还没搭话,巴特儿已经抢先回答“我母亲主要是想兰花了,兰花一回来病就好的差不多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鬼才相信你的话!你们才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把菜都端上来了,这菜分明是早就做好的,随意地扫了一眼巴特儿,没想到巴特儿目光如炯也正凝视着我,目光相接,巴特儿露出一个笑容“来,郎兄弟,都说东北人豪爽能喝,我们蒙古人也向来喜欢喝酒,最爱和能喝的人打交道,咱们好好喝点!”说着给在座的每个人都满了一碗酒,这酒辣气冲鼻,一闻就知道烈的很。
我一眼就看透了巴特儿的不怀好意,分明是想让我酒后吐真言,借机摸摸我们的底细,心下冷笑,看来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也不推辞“唐心喝不了酒,到不如咱们几个老爷们儿亲近、亲近。”
巴特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笑着说“好,就让兰花陪唐小姐吧,咱们喝咱们的!”
我在祖父的熏陶下,本就喜欢喝点,而才子的酒量比我强了许多,我更不担心,力木哈日乐也是蒙古族人,相信酒量也不至于太差,更何况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喝多了也无所谓,于是除了昏睡的林森,四个大男人举起了面前的大碗撞出了一声脆响,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酒确实辣的很,比我在部队时喝的青稞酒差不多,一海碗差不多将近半斤下肚,一道火线直浇到胃里,胸腔里便如同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般,灼热无比。
虽然我和巴特儿都装做若无其事,但目光时不时相交却是谁也不肯退让,都希望能够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片刻间菜没吃几口,酒已经干掉了四、五碗。
不能说力木哈日乐的酒量不好,但对桌子上的四个男人而言,确实差了许多,二斤多烈酒下去,涨红着脸软倒在毛毯上便昏睡了过去。
而唐心和兰花慢斟慢饮间竟然也每人半斤下肚,两个人都是俏脸通红,眼神有些散乱地低声说笑,亲密了许多。
我也已经有些头晕脑涨,一路奔波,八、九个小时滴米未进,灌下这许多烈酒,真是说不出的难受,但倔强的个性支撑着我,决不能服输!
才子喝出了兴致,不等巴特儿说话,提起酒壶又给三人倒满,举起大碗一饮而尽,高声说“巴特儿兄弟,咱山里出来的人直爽,没什么弯弯肠子,有啥事从不掖着藏着!明人不说暗话,咱也不是为了你那什么祖宗的东西来的!哈哈,谢谢你的热情款待!以后有机会去俺家乡玩玩!”说罢抓起一块羊肉大口地咀嚼起来。
才子的话说的我和巴特儿都是一愣,这就是我和才子之间的不同,我有什么事宁愿憋在心里,自己解决,而才子向来藏不住,总是要说个明白才痛快。
我忍不住暗笑,还以为才子这牲口只知道睡,没想到早注意到了其中的古怪,说出来也好,毕竟总要有一方先打破僵局。
巴特儿显然没有想到才子会这么直接,脸上惊讶的表情僵了片刻,看着我和才子的眼神很是复杂。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尴尬。
唐心和兰花也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变化,唐心含着笑意静静地看着微笑的我和表情复杂的巴特儿;而兰花则有些生气地白了一眼巴特儿“我早就说过郎大哥他们不是坏人,你就偏偏疑神疑鬼的!”
巴特儿听到兰花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几度变化,犹豫片刻,眼中现出下了决心时的毅然,端起酒碗一口喝干“郎兄弟,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你们是我兄妹的救命恩人,这分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但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是想也不要想了!”
【066 得来全不费工夫】
巴特儿已经是第二次提起所谓‘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了,从他的表情和话语里我确认了之前发现了一些端倪,巴特儿肯定是把我们当做对他家传宝物意图不轨的人了,这也可以解释一路上巴特儿的奇怪表现,应该是对我们有着强烈的防范之心…………
我的目光与紧紧地盯着我的巴特儿对视着,丝毫不退让,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巴特儿,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我们这次到这里来的确有些重要的事情,但我想应该与你所说的东西无关!”我率先打破了沉静注视着巴特儿缓缓说道。
巴特儿的目光仍旧死死地注视着我,从怀疑到犹豫瞬息数变,良久后犹豫地问道“不要怪我的卤莽和多疑,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沉吟了片刻,心里飞速地转动,巴特儿对我们一路防范,应该是在保卫着对他们极为重要的东西,如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自己再扭扭捏捏反倒让他对我们加深了怀疑,到不如以实相告,祛除疑心,不过这么做实在也很冒险,毕竟也是要动人家祖宗的东西…………
一旁的才子早有些忍受不了我们好象打哑谜似的对话,咳嗽一声就要搭话,我伸手制止了才子,凝视着巴特儿,终于下了决心“其实我们这次来,确实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事关系到我们的生死。”
巴特儿的表情从怀疑转变为惊讶“你们不是为了那………”我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脚下烂醉如泥的力木哈日乐微动了动,闭着的眼睛也在微微颤抖,心头一动,朝巴特儿比画了一个别说话的动作,又对才子使了个眼色,笑着说“巴特儿大哥,刚才酒喝得太多,想去厕所,可以带我去吗?”
巴特儿对我的举动也很奇怪,皱着眉头,但反应却很迅速,笑着应道“好啊,郎兄弟,你的酒量着实让人佩服,我巴特儿算是服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服过谁呢!”说着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走出了小屋,折向屋后走去。
圆月西沉,夜色如水,踏在轻柔的草地上,感觉十分舒服,清冷的夜风吹过,让原本有些头晕脑涨的我登时清醒了许多,巴特儿领着我又走了百多米,来到了一个马厩前,两匹高头大马听到动静打着响鼻微微有些骚动,巴特儿低声吆喝着拍了拍马的脖颈,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郎兄弟,这里再没有第三个人了,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可以告诉我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巴特儿的问题,“巴特儿,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吗?”当然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和巴特儿开玩笑,因为这是让巴特儿相信我所讲述的事情的前提,如果他根本不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那更不会相信所谓的诅咒了。
巴特儿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立时便有些发愣,疑惑地望着我,看到我认真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巴特儿也变得凝重起来,略一思索,点头说“我信,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相信的确有鬼神的存在,而且…………”巴特儿说到这里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兰花有时候可以看到鬼魂!”
巴特儿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兰花可以看到鬼魂?!难道与扎旺一样开了天眼?“这个我信,我曾经有一个战友因为长期跟在活佛身边修行,所以也可以看到那些东西的。”
巴特儿见我相信了他的话,大大地松了口气,表情轻松了许多,也难怪他有这种反应,如果换做他对一般人讲有人可以看见鬼魂,怕早被当成疯子了。
“其实我们家族的天眼是祖传的,每一代的孩子总会有一个具备这种异能,直到他有了孩子,便会失去,而孩子中也必定会有一个得到了这能力。”
巴特儿这番话更是让我惊骇得几乎跳了起来,要知道开天眼的人必定都是有些奇特的遭遇,像这种世代相传的实在是闻所未闻的现象。
我隐约觉得巴特儿家族一定不简单,看到我询问的目光,巴特儿笑笑说“郎兄弟,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我轻拍了拍脑袋,自嘲地笑了笑“这事情太惊人了,到把正事忘了。”要想让对方相信自己,那就先要相信对方,我就着草堆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也不隐瞒,从唐心找到我家揭出了诅咒的存在,再到一行人深入龙脉的经历,娓娓道来。
我一直对自己讲故事的能力颇为自信,从巴特儿的反应看来,我的讲述也的确让他产生了身处其境的感觉,表情随着我的讲述不断变化,当我讲到在祭台石厅里发现了龙眼的存在时,巴特儿也不禁流露出兴奋的表情,等我说到‘太祖玉圭’失踪,巴特儿面现遗憾,低低叹了口气。
讲到历经艰险却无功而返,我停了下来,巴特儿表情很是沉重,“难道就没有办法解除诅咒了吗?”巴特儿看着我问。
“这正是我们此行达达勒苏木的目的!”我注视着巴特儿“因为我们发现了‘太祖玉圭’应该陪葬在窝阔台的陵墓中!”
巴特儿登时如遭雷击般呆呆地望着我说不出话来,大嘴圆张,似乎是在消化我的话,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要找到墓|茓,进去寻找那个‘太祖玉圭’?!”巴特儿不可置信地问。
看到我点头,给予他肯定的答案后,巴特儿露出了很奇特的表情,震惊、不可思议、犹豫、难以置信、甚至还有几分兴奋,搀杂在一起,出现在巴特儿的脸上………………
“我们决不会动其他的东西,只要破坏掉‘太祖玉圭’解除诅咒就心满意足了!”良久没有说话的巴特儿让我有些忐忑不安,心下不禁有些怪自己义气用事,虽说是以诚相待,但毕竟是要挖人家老祖宗的坟墓,巴特儿如果把这事说出去,莫说拿到‘太祖玉圭’了,只怕全身而退都成问题,不由得暗暗地右手搓指成刀,若巴特儿翻脸立时发动攻击,先打晕他再说!这也不能怪我心狠,毕竟不止关系到我一个人的生死,还有唐心和才子的性命。
足有五分钟,巴特儿方自震惊中平复,而我也是度秒如年,死死地盯着巴特儿,微寒的秋夜风中,我的额头和手心不断地渗出冷汗………
“郎兄弟,我相信你的话!”巴特儿的话让我如释重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了草堆上。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把这事情都告诉我,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我的家族一直保存着两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据说是草原雄鹰成吉思汗陵墓的结构图和开启墓室的钥匙!”
巴特儿的一句话虽然是低声说来,但听到我的耳朵里不啻于平地惊雷!元皇陵的图纸和钥匙?!我真想仰天大笑,这可真可以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怎么能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当然并没有真的仰天大笑,因为我还不知道巴特儿的想法,而且这事也实在是太过于奇妙了,随着兴奋而来的,是无数的疑问。
“巴特儿,你一直在说的祖宗的东西是不是就是…………”
“对!”巴特儿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这图纸和钥匙!”
不知道巴特儿手里的图纸与力木哈日乐手里的那张皇陵结构图是否相同?
“只是我们手里现在只剩下钥匙了。”巴特儿暗淡地说,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愤怒,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067 鹰族】
“等等、等等。”我制止了一脸愤怒的巴特儿,此刻的脑子里委实太混乱,我必须要整理一下思路,更重要的是平静激动的心情,兴奋的我差不多丧失了清晰思考的能力。
“巴特儿,你是说你们有开启成吉思汗陵墓的钥匙?那陵墓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还可以用钥匙打开?”我看着跋特儿的脸,斟酌着恰当的词汇表达我的疑问。
巴特儿很认真地使劲点了点头“反正是一件祖辈传下来的物件,至于能不能打开陵墓我不敢肯定,但我们家族的使命就是保存并守护这件东西。”
巴特儿的表情很认真,在我的注视下目光坦然,我并不怀疑他的话,他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力木哈日乐手里的那张元皇陵的结构图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单从图纸来看我并没有发现入口,何况还不知道巴特儿的想法,弄清他的态度是当务之急。
很明显在我思考的同时,巴特儿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衡量之下,既然到目前为止大家都是以城相待,那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巴特儿”我抬头凝视着巴特儿双眼,希望他能够从我的目光中读懂我的真诚和坦白“我们的目的你很清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兄弟和朋友死去,但是我敢保证的是我们绝不会动‘太祖玉圭’以外的任何东西!”
让我欣慰的是巴特儿感受到了我的心情,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郎兄弟,要是不相信你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和才兄弟是我们兄妹的救命恩人,我相信你的为人,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有的时候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足以让彼此心领神会,巴特儿的表白和热切的眼神让我胸口弥漫着浓浓的感动,有巴特儿的帮助,大大地增强了我的信心。
“不过,郎兄弟,其实对于皇陵的了解,我知道的未必会比你多,这件事决不简单。”巴特儿苦笑着我对摇了摇头。
巴特儿的话倒没让我太过失望,元皇陵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被发现的皇家陵墓,我对巴特儿所知道的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巴特儿,能给我讲讲关于成吉思汗陵墓的事情吗?”
巴特儿轻轻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我所知道的是我们家族所守护的两件物品是关于元朝历代皇帝的灵柩所在之地的,但至于那陵墓在哪我们并不知道。”
我点头‘恩’了声“巴特儿,你知道一个叫做”起辇谷“的地方吗?”
巴特儿身体一震,失声叫道“你知道”起辇谷“?!”看到我示意低声的动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那”起辇谷“就是陵墓所在地!难道郎兄弟你知道”起辇谷“在什么地方吗?”
我缓缓摇了摇头,巴特儿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转瞬便恢复了正常,苦笑着说“也是,”起辇谷“本来就是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又有鹰族守护着,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呢。”
“鹰族?”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问,这可是我不知道的,看来巴特儿还是能够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巴特儿表情变得凝重,仰头望着西落的圆月“其实我也只是知道有一群被叫做鹰族的族人守侯在”起辇谷“的周围,我的先祖与鹰族的先祖陪同成吉思汗征战天下,后来与我的祖先与鹰族的祖先被赋予了守护皇陵的任务,我族保护图纸和钥匙,鹰族守卫皇陵;我族不知道皇陵所在而鹰族不知道如何开启皇陵。”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想起林森的描述,“”那天晚上温家的传人说去厕所,结果一去不回,第二天早晨被发现浑身被剥了皮,只剩下一张脸,眼睛被挖、舌头被割,那样子,那样子我死都不会忘记!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不断地有人失踪、然后发现被剥了皮的尸体…………最后,最后我们只逃回了三个人!“这或许就是鹰族的杰作吧!那也就是说林森所发现的地方即便不是准确的皇陵所在地,应该也离皇陵不远了!
“巴特儿,那皇陵的图纸是丢了还是被毁了?”我转移了话题,问出了一开始就很感兴趣的问题。
听到我的问题巴特儿立刻露出了愤怒至极的表情,拳头狠狠地砸在身边的木杆上,静谧的夜空中发出了‘砰’地一声突兀地响声,几匹原本安静的马被惊得嘶鸣不已。
巴特儿混若不觉,胸口剧烈快速地起伏着,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情绪很激动,我没想到一个问题会引起巴特儿这么激烈的反应,不禁有点后悔自己问的太过于直接了,皱着眉头静静地等着巴特儿平静下来。
良久后,被惊吓的几匹马渐渐安静下来,巴特儿勉强地朝我挤出了个歉意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在我看来实在比哭还要晦涩难看。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在当兵,具体的情况我并不知道,兰花当时在乔巴山上学,家里只有我的父母,我的父亲被杀死,母亲也受惊伤心过度从那以后卧床不起!”巴特儿咬牙切齿艰难地说道,紧紧地握着拳头,浑身微微颤抖。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心中也很难过,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着如此血腥的内幕,同时感到有些歉疚,一个好奇的问题勾起了巴特儿的悲惨回忆,不由伸手抓住巴特儿冰冷的拳头微微用力,用无语的动作表达着对巴特儿的安慰。
巴特儿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给了我一个感激的微笑“我没事的,这几年我一直都在追查凶手,可惜没有多少收获,只知道好象是一个专门盗卖文物的犯罪组织,但是这组织很神秘,我始终没找到什么头绪。”
【068 定时炸弹】
听到巴特儿说到这里,我几乎可以肯定所谓的组织便是林森背后的那个盗卖各国文物的犯罪集团,心中对林森以及他背后的组织的愤怒又强烈了许多,差点就冲口而出,最后还强忍了下去,现在并不是追究的时候,我决定无论如何在此行结束后会给巴特儿一个交代,同时也不让这个作恶多端的犯罪组织继续逍遥法外。
“哥哥,郎大哥,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兰花悄悄地站在了我们的身后,很显然巴特儿见到兰花出现也很惊愕,刚才两个人的情绪波动太大,竟然连一个大活人来到身边都没有察觉到,幸亏不是敌人,我苦笑着想。
“兰花,你不是已经睡了么?”借着清凉的月光,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兰花纯真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哪里还有丁点醉酒的痕迹?我实在不原相信这个清醇如水的女孩一番醉酒姿态是装出来的。
“嘻嘻,我听到外面有响动发现你们不在就出来看看。”兰花笑颜如花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其实我没有喝醉,我是装的!”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自己猜的和实际的答案虽然一致,但是当事人承认与否感受却截然相反,听到兰花承认自己是装醉,但我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报以理解的笑容。
兰花的表情却突然严肃了许多,认真地说“郎大哥,我并没有恶意。”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听了巴特儿的解释才明白,对于蒙古族人来讲在喝酒的时候以诚相待才是待客之道,装醉的行为被豪爽的蒙古族人所不屑。
“其实装醉的可不止我一个呦。”兰花俏皮地眨着大眼睛颇神秘地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刚要询问兰花的话中含义,兰花却转头对巴特儿说了一句蒙语,表情很是凝重,巴特儿听到兰花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刚才和郎兄弟谈了很多,有什么事不需要隐瞒,郎兄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巴特儿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用行动表示对我的坦诚,不得不承认巴特儿的行为立刻就得到了我的好感。
兰花的小嘴立刻委屈地撅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本特儿“我是怕吓到郎大哥!”
兰花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尤其是在皎洁的月光下,皮肤泛着如玉般光滑的细腻色泽,并没有一般的蒙族人经历风吹日晒的粗糙,一颦一笑间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情绪变化而动,兰花身上有着一种神秘的感染力。
“兰花,有什么事?你说吧,郎大哥胆子还不算太小。”我笑着柔声说。
“郎大哥,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些东西,车上除了你们五个人,还有、还有一些东西………”兰花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咬着嘴唇嗫嚅着说道。
兰花的话在别人听来实在是莫名其妙,但是我的心剧烈地一跳,我当然能明白兰花的意思,巴特儿不是说过兰花可以看到鬼魂么,那么她一定是看到了耶律行再!
我深吸了口气,瞧着兰花的双眼,兰花轻轻地咬着嘴唇,双手不停地缠绕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丫头,看样子是真的怕吓到我,不敢说鬼,当然,这也能从侧面说明兰花的体贴和善良,对她的好感又提升了两分,“兰花,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袍子,戴着面具的,恩,戴着面具的鬼魂一直跟着我们?”我平静地对兰花说道。
我平静的话仿佛在一道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块巨石,激起了大浪,兰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死死地盯住了我;而巴特儿大惊之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郎兄弟,难道你也能看到鬼魂?!”
巴特儿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力气确实够大,紧紧地箍着我的手腕的大手好象一把铁钳,我苦笑着安抚地拍了拍巴特儿的胳膊,巴特儿也立时醒悟,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松开了手掌,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满含询问地望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兰花也是半晌才回过神来“郎大哥,原来你早就知道身边有鬼?”话已说开,大家也就再没有什么顾忌,刚才还很难说出口的‘鬼’这个词兰花顺口便说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那鬼魂的名字是耶律行再,我的确是见过,不光是我,唐心他们也都见过,但是,我们是不可能像兰花一样能看到他的,不过我知道他应该是一直在跟着我们。”我苦笑着说,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一次想上林森的身,耶律行再并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行为,但身边跟着个鬼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就好象身上挂着一个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一样,让人时刻都提着心。
兰花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原来你知道啊,我还怕吓到你呢,可是那鬼为什么会跟着你们呢?”
我苦恼地挠了挠头,不得不又把和才子炸耶律行再墓|茓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听得巴特儿、兰花兄妹两人紧张无比,听到关键时刻,兰花更是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郎兄弟,好样的!”听完我的讲述,巴特儿向我翘起了拇指,看着兰花抓着我胳膊的手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挑了挑眉头“女大外向啊!”兰花立时俏脸浮红,白了一眼取笑自己的哥哥,难为情地松开了手。
“我猜那鬼魂跟着你们是因为你们身上有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为了跟着你们去寻找什么东西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伤害你们,这样看来估计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兰花沉思道。
关于‘龙脉诅咒’和‘太祖玉圭’的事情兰花并不知情,却能够提出这种推测,让我不禁暗暗称赞兰花的聪慧和分析能力。
想了想,我简明扼要地把关于‘龙脉诅咒’和‘太祖玉圭’的经历又给兰花讲了一遍,兰花不象巴特儿那样沉得住气,小女儿姿态尽露,时而低声惊叫、时而拍手称好,到让我过了一遍讲故事的瘾…………
“郎大哥,你放心,我和哥哥一定会帮你的!”在最后兰花拍着胸口很仗义地对我说,说完后心虚地看了看巴特儿,小声说道“是吧,哥哥?”
此刻是我从出发以后心情最舒畅的时候,巴特儿与兰花的真诚和热情感染了我,虽然相识不过半晚,但他们对我出于朋友的那种关怀让我很是感动,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我微笑着想。
“兰花,你刚才说谁装醉?”我想起兰花最开始的那句颇有深意的话,忍不住问道。
兰花眨了眨眼睛,下颚轻轻朝我身后一点,低声笑道“喏,来了。”
我和巴特儿本是与兰花面对面,背对着所住的木屋,听到兰花的话,愕然回头,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向我们走来,略一辨认,我就认出了,走来的正是力木哈日乐“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喝多了尿急,我找不到厕所了!”力木哈日乐大声说道。
我眉头皱了皱,喝多了的人急着解决问题似乎不会在意这么多吧。
“这人可不简单,目光闪烁不定,说是喝醉了,其实一直都很清醒。”巴特儿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巴特儿大哥,草原夜景的确不错,你这几匹马也真是好马,明天我们就赛赛马好了。”
巴特儿一愣,瞬间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大笑着应道“好啊,还要比比枪法!”
兰花也跳了起来,拉住巴特儿的胳膊撒娇“我也要和你们比赛!”
巴特儿笑着答应兰花的要求,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笑着走向力木哈日乐,伸胳膊揽住他的脖子“既然醒酒了,我们继续喝!”
巴特儿也赶了上来“不醉不休!”
【069 隐患】
回到木屋,林森已经醒了过来,精神的很,只有才子还在蒙头大睡,打着极有韵律的呼噜……………。
酒桌上依旧是四个男人,只是林森替代了才子,我和巴特儿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交替着提酒,几海碗下去,林森便眼神呆滞,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只是舌头又大又直,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林森的酒量我见识过,心里清楚他差不多了,又勉强灌下两碗,可怜这独臂金丝猴一路上昏昏沉沉刚清醒片刻又不醒人世了…………………
应该说一路上我对力木哈日乐这个很有学识,举止又很圆滑得体的‘文化人’是颇有些好感的,只是在知道他装醉后,心里便隐约有些不舒服;如果方才在屋外他直截了当地询问我,我也不会怀疑他,但是他方才借口上厕所来探察我和巴特儿就不得不让我心生怀疑,此刻虽然表面上看已经酒精上脑,但是偶尔飞速望向我的一瞥,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冰冷的清醒。
浓郁火辣的烈酒下肚烧得我五脏六腑火热,周身也闷热无比,心中却泛起阵阵阴冷,对力木哈日乐的怀疑越来越重,嘴里不断地笑着干杯,脑子里却快速地地分析起一路上力木哈日乐的表现。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最后我总结归纳出力木哈日乐的几个疑点:最初听说力木哈日乐有元皇陵的结构图纸,欣喜若狂之下对于图纸的来源根本没有认真分析,现在想来他所讲述的关于图纸的来源根本就是无处可查的,即便可以追查是否属实也决不是短时间能够查到的。
其次,对于枪械的了解和熟练使用,在解救巴特儿兄妹时情况危急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但是此时回忆,力木哈日乐的枪法十分过硬,这好象并不是一个‘文化人’所能够具备的。
最后,也就是兰花所说的,他为什么要装醉?为什么要找借口探察我和巴特儿的独处?在极度好奇的情况下还能够在酒桌上与我们不着边际地闲扯。这人的城府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其实最让我怀疑的还是一路上林森的表现,虽然林森偷偷送出去的信笺被我扣留,但是我相信他背后的组织是决不可能放弃林森的,很有可能的是我们一路上的行动都处在那个犯罪组织的监视之下,这也是我在初次见到巴特儿兄妹时的怀疑,但是通过我与巴特儿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我消除了对巴特儿的怀疑,也就是说那个犯罪组织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另一个疑点仍旧是林森,一路上我和才子包括唐心始终严格控制着林森与外界的接触,在和力木哈日乐汇合前,我十分确定林森没有任何机会与我、才子、唐心以外第四个人发生接触,更没机会逃跑,而在才子、唐心醉倒,我和巴特儿、兰花不在的情况下醒来的林森能够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留下实在是一件奇事,凭他的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性格早应该乘机逃跑才对,除了这个机会,只怕他再难找到更好的时机了,唯一的解释是林森在执行他背后组织的命令,而林森是如何和他的组织接触上的呢?力木哈日乐与林森独处时发生了什么,那就颇值得玩味了。
我不是神,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仅凭着几点自己揣测出的疑点我自然不可能跳起来抓住力木哈日乐的脖领说他是隐藏在无产阶级内部的奸细,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老祖宗经过几辈子用血和泪总结出的经验教训,咱是绝对牢记的。
我脑子里不停地分析着几个疑点和分析着能够想到的可能思考着应对的办法,嘴上依旧不停地与巴特儿、力木哈日乐就着着上的残羹冷炙大口地喝着酒,谈论着草原上的风俗习惯和传闻异事,渐渐地屋里只剩下我和巴特儿的谈笑声和酒碗碰撞声,力木哈日乐嘴角倘着哈喇子趴在桌上,半睁半闭的眼睛中混沌散漫的目光说明,这次他不是装醉了………。
喝酒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能喝不代表不难受,连续做战后的我肠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焰,胸腹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也大闹天宫,眼皮越来越重,看样子巴特儿也不舒服,不由相视苦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巴特儿和兰花,终究支撑不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睛时,被透窗而入的耀眼阳光刺得瞬间失明,适应后打量着屋内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汗臭混杂着酒肉味,让我差点便吐了出来,除了饥饿,倒没有宿醉的感觉,这也是我喝酒的优势——无论喝多少酒,只要是自然醒来,没有别人所说的头疼欲裂、周身无力的后遗症。
我伸了个懒腰,力木哈日乐、林森、才子仍旧东倒西歪地打着胡噜,巴特儿似乎刚刚醒来,趴在那里,瞥了瞥力木哈日乐露出个坏笑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哈’地笑出声来,随即硬生生憋了回去,打扰别人睡眠可是件不道德的事情,我指了指门,率先走了出去。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不舒服,小小的达达勒苏木早已经忙碌了起来,马匹牛羊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阳光下翠绿欲滴,我舒服地伸了个大懒腰,一阵微风吹过,泛起丝丝凉爽,辽阔的草原便如海上的波浪般涌向与天相接的目力尽头。
跟在我身后的巴特儿用蒙语与陆陆续续经过的乡亲打着招呼,几位蒙古老乡好奇而友好地望着我,热情地挥手向我打招呼,因为语言不同,我只能友善地微笑着向对方点头示意。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巴特儿揉着额头咧着嘴问我,看样子他正在遭受着宿醉的侵袭,我弯腰拔下一根娇翠的草梗,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气,青草的香味让我的精神为之一震“巴特儿,你昨天告诉我的事不要对其他人说,尤其是关于钥匙的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会给你们惹祸上身的。”我低声嘱咐了巴特儿一句。
巴特儿轻笑一声“我知道,早就看出来了,那个林森和力木哈日乐很狡猾啊,喝酒都装假的人不值得交往,换了其他时候我决不会和他们坐在一张桌上举杯喝酒。”
我看着巴特儿认真的表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有很多事我们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巴特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几年,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太刚则易折’吗?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至少不会给你找麻烦”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微点了点头,眺望着波涛汹涌的草海,便如我们此行的风险,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随时都可能被惊涛骇浪吞没。
“巴特儿,我很感谢你和兰花的帮助,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样做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巴特儿沉声说道“你以为他们找到了图纸没有找到钥匙会善罢甘休吗?其实前几天他们就已经再次翻遍了我的家,我家只有重病神志不清的母亲在,邻居以为我家遭贼立刻通知了我,我却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所以马上赶了回来,原本我是打算和他们鱼死网破的,但是遇到了你们,郎兄弟,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真正的汉子,我愿意帮你们!你再说就是看不起我了”
我心中有些黯然,为了一个世代相传的古老而神秘飘渺的任务,如同一个魔咒捆着巴特儿的家族,遭受了许多的磨难,这也许便是一个帮助巴特儿和兰花解脱的机会。
“郎兄弟,你说该怎么做,我没有二话!”巴特儿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双目如矩地注视着我,真诚而坚定。
前有神秘凶狠的鹰族阻拦,后有犯罪组织虎视眈眈,我们的每一步都有可能与死亡相遇,思绪瞬间转动,“那就先会会鹰族吧!”我咬牙说,要想到达元皇陵就必须闯过这一关。
不再隐瞒,把林森所说的关于他们所发现的那处神秘凶险的地点讲给巴特儿,
“是有一个地方和你说的相似,以前也有人去放牧,但是人和牲畜都会发生离奇的死亡,都是全身剥皮,现在根本没人敢去了!”巴特儿沉思道,也同意那里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步辇谷’随后与巴特儿研究了一番行动方案,最后决定中午出发,明天一早便可以到达。
“郎大哥,哥哥,吃早饭了!”兰花娇嫩的呼唤传了过来,我和巴特儿回头,笑颜如花的兰花和唐心站在木屋前向我们招着手,无可否认,兰花和唐心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虽然气质不同,但正如春蓝秋菊,各擅专长,但是兰花穿着蒙古族的民族服装无疑更具异域风情,刹那间竟让我看得有些痴了…………
【070 最后的战斗 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都愿意对美丽的事物多看两眼,这绝对不是好色的表现,不过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人的思想境界能够达到我这种高度,巴特儿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我,低声说道“我妹妹可是个好姑娘,追她的小伙子可多去了,我看她对你也很有意思………………”促狭的笑容让我很是无奈“别胡说了,我对兰花就像妹妹一样。”不过显然这句话并不能让巴特儿信服,只能摇头苦笑。
大声回应了招呼我们吃饭的兰花和唐心,我故意落后几步想和唐心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让我欣慰的是唐心和明显感受到了我的意图,原地停留等待着我,不过等到我看见唐心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我就知道自己似乎误会了唐心的想法。
趁着兰花和巴特儿说说笑笑地走在前面没有注意我和唐心,唐心狠狠地在我肋下施展了一招‘九阴白骨爪’我从来想到女人的杀伤力也会如此巨大,我甚至感觉到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下……………。
“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道了,郎跃进啊,表面忠厚,内心龌龊!”兰花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喃喃说道。
我低声解释,不过唐心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让我很泄气,原来女人的妒忌心如此可怕!虽然被她掐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其实我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感觉,这至少说明唐心对我很在乎,我如是以为。
对唐心简单地说了一下我和巴特儿研究的行动计划,又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富有戏剧性的事情让唐心听得也是惊讶无比,听到我对力木哈日乐有所怀疑的时候,唐心有些黯然,我能明白她的感受,先是林森,后是力木哈日乐,本以为是志同道合的学界同伴,实际上却是犯罪组织的帮凶爪牙。
“我同意这个计划,但是把林森和力木哈日乐留在身边我总觉得好象定时炸弹一样不安全。”唐心略思考了片刻说。
“我也想过,但是很显然,我们在明,对方在暗,我相信在我们的周围还有他们的同伙,就算揭穿林森和力木哈日乐,也不能甩掉他们背后的组织,甚至有可能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所以还不如留下他俩做为烟雾弹,同时也可以起到一个缓兵之计!我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俩咋一早就开始谈情说爱,连饭都不吃了?”嬉皮笑脸的才子大喊。
“找个机会统治才子,我去稳住力木哈日乐。”我低声嘱咐唐心,看到红着脸的唐心点了点头,我转身笑骂着“狗嘴吐不出象牙”挥舞着拳头向才子跑去。
“郎兄弟,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咱们这里最著名的马场。”在饭桌上巴特儿说。
这本就是我和巴特儿计划好的套路,立刻答应,表现出一副很向往兴奋的样子。
在饭桌上我看到了巴特儿重病的母亲和一直在照顾她的巴特儿的表姐,一个年纪约三十左右的蒙族女人,典型的蒙古族女子的外貌,一直也没有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很奇怪,或许是她遮遮掩掩闪烁的目光让我对她的感觉不是很好,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眼睛也是我最喜欢观察和了解一个人的地方。
“巴特儿,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在我和巴特儿检修车子和装备的时候,我说出了从昨晚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这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啥事?”巴特儿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冲锋枪随口问道。
“是不是有很多人知道你的家族秘密使命?”秘密使命自然就是说保管元陵墓钥匙的任务。
“没有人知道!”巴特儿的回答很干脆。
“那怎么会有人来抢呢?”
“巴特儿慢慢放下手中的枪,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怒火”虽然表面上是打家劫舍,但我知道他们绝对是冲着钥匙来的!“巴特儿十分肯定地说。
没等我询问他如此肯定的原因,巴特儿便为我进行了分析“达达勒苏木地方不大,这里的治安一直非常好,但是这里没有很富有的人,这一点可以说人尽皆知的,而且这里很安定,从没发生过抢劫杀人之类的事情。”巴特儿的手抚摩着脖子上戴着的一个似乎是象牙制的民国时流通的银圆大小的坠子,我昨晚曾见过,一面光滑,另一面是一只展翅的雄鹰浮雕,做工很精美,而且我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有些年头了,看得出巴特儿对这东西很珍爱。
“事情发生以后,我赶回来曾自己地检查过,虽然少了一些钱,但是真正贵重的东西却并没有被抢走,我母亲的嫁妆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却原封不动地留下了,这不是很奇怪么?”
“巴特儿,你那个表姐一直都住在你家么?”我想起那个目光闪烁的女人,没来由地感觉到心里一阵不舒服。
巴特儿听到我的问题,眉头一皱,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叫哈然,是五年前来到我家的,是我家一个二十多年没有来往的远房亲戚,据说是家里遭灾逃难到这里的,我父母可怜她就把她留下了。”
我心中一动,思考着组织语言“巴特儿,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巴特儿突然发出一声大笑,转瞬便停止,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她!但始终没有找到证据,我父亲说过,哈然的祖先曾经与我的先祖一起跟着成吉思汗战斗,应该知道我的家族被赋予的秘密使命;而她来到的第二年我家里就出了事,图纸被抢,这些年我估计她留下来是为了寻找钥匙!”
“可惜,他们永远也不知道钥匙在哪,哈哈!”巴特儿得意地说,猛地望向我“郎兄弟,我也不瞒你,钥匙就在这里!”巴特儿迅速地向我扬了扬他正在抚摩着的脖子上那枚鹰纹挂饰“钥匙一共两支,另一把挂在兰花的脖子上;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奔波,谁能想到这就是钥匙,根本就没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被我们戴在脖子上?!”我没想到巴特儿竟然能够把这么重大的秘密告诉我,他对我的信任让我很激动,同时也不禁感叹这钥匙设计的巧妙。
“巴特儿,你不需要告诉我的。”
“郎兄弟,我信你是个够义气的朋友!再说可能你还会变成我的妹夫呢!”巴特儿嬉笑着说,不过眼中流露的强烈情感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没想到此行竟让我收获了一位生死相交的兄弟,这让我很欣慰。
“兰花是个好姑娘,我可不能耽误人家!一朵鲜花可不能Сhā在牛粪上!”我也开起了玩笑。
“巴特儿,你的家乡可真漂亮啊!咱们这是去哪?”力木哈日乐坐在后排望着窗外起伏的草海漫不经心地问。
座位的安排和来时一样,唐心开车,兰花坐在副驾驶上指挥,我和巴特儿夹着力木哈日乐坐在后排,才子和林森很委屈地窝在后箱。
“郎兄弟说是想骑马,我带着你们去看看咱这里最好的马场,全都是最烈的骏马!”巴特儿笑着回答。
力木哈日乐没有多说话,很好奇地透过车窗四处观望,嘴里还不断地发出赞叹声,而林森则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缩在后箱角落里,在才子的淫威下,后箱的大半空间已经被才子占领,才子此刻正躺在后箱里哼唱着家乡的二人转自娱自乐。
看着力木哈日乐悠闲的表情,我暗暗冷笑,按照计划,我们将很快迷路了………………
【071 最后的战斗 中】
等到太阳西沉,晚霞漫天的时候,我们依旧行驶在无边草原上,力木哈日乐和林森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我说唐博士,咱们这是去哪呀?”力木哈日乐眼睛里闪动着怀疑问道。
“兰花,你看看咱们现在是在哪啊?”唐心对兰花说,而此时的兰花手捧地图翻来覆去地查看着,那认真的模样让我几乎憋不住笑出声来。
“唐姐姐,我也不知道了,咱们这指南针坏了啊。”兰花抓起指南针狠狠地砸在了车窗上,就这么个砸法,好的也早就砸坏了。
“喏,你看,这针乱转,不指南了。”兰花把手中的指南针递给身后的力木哈日乐,我在旁边瞧得明白,指南针的表面都被砸碎了,指针拧得跟麻花似的,自然指不了南了。
力木哈日乐愣愣地握着指南针,似乎被眼前的这如演戏一样的场景所迷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后箱的林森目光朦胧地探过头来,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了?我们还没到哇?”一看就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看来这下是遇到麻烦了,这茫茫草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走出去可难喽。”才子打着哈欠悠悠地说,根本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
“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力木哈日乐紧紧地攥着拳头,有些惊慌失措地重复着。
看着他额头绷起来的青筋,我暗暗冷笑,这家伙肯定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行动,还没来得及统治组织呢!要的就是打你个措手不及,我极隐蔽地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巴特儿,巴特儿立时会意地咳嗽一声,“按照我的经验,咱们就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巴特儿指向车的前方“一直走就能出去了,前面应该是郭落尔苏木。”
我嘿地一声差点笑喷,连忙掩饰地咳嗽两声,什么郭落尔苏木,分明是通往估计中的“步辇谷”的方向!
力木哈日乐脸色铁青地盯着我瞅了片刻,我则假装唉声叹气地不疼不痒地抱怨了两句。
力木哈日乐可比林森精明多了,我暗暗做着比较,同时心里对力木哈日乐更加警惕起来。
等到夜色笼罩了无边草原的时候,在四比二的举手投票后,少数服从多数,决定就地扎营吃饭,持反对的两票自然是力木哈日乐和后知后觉的林森了。
对付着吃了几个罐头和压缩饼干,巴特儿悄悄给了我一个眼色,我知道他有话要和我说,便借口巡营,和巴特儿离众人远了一些。
“再往前面,过了那座山丘就到了那个地方,是个很大的盆地,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那里就是‘步辇谷’的话,咱们很快就要踏进鹰族的地盘了!”巴特儿低声说,提到鹰族时看得出他对这个神秘的种族也深含惧意。
“巴特儿,那鹰族到底是什么样子?好象很厉害的样子?”我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巴特儿回答的很是干脆,“不过古老相传,鹰族的族人便如裂鹰般行动敏捷、目光敏锐,而且残忍嗜杀,跟随成吉思汗时专门负责侦察与暗杀的。”
我点了点头,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鹰族,我也没有任何信心,与巴特儿沉默地转了一圈又走回了营地,
等我和巴特儿回到营地时,力木哈日乐和林森已经打着呼噜沉沉睡去了,而且估计这一夜就算是打雷恐怕也是醒不过来了,什么人能睡的如此深沉?除了死人、植物人,就只有吃了强力安眠药的人,这也是计划好的一部分,在他们喝的水中,才子早已经下了足够量的安眠药,我们也是趁这个机会把他俩甩掉,我原本以为力木哈日乐不会上当,没想到居然如此容易地被迷倒,到省了我们不少事。
按照才子和巴特儿的意思,是想把他俩彻底清理掉的;但是我和唐心还是坚持着不取人的性命,犯法到在其次,主要是不想多造杀孽罢了。
却没想到,这一念之仁差点就给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唐心十分好心地给力木哈日乐和林森留下了一只手枪和一把匕首防身,又把篝火拢得很旺,草原狼多,能不能活下去,就要靠天意了。
剩下的四个人默默地收拾好了一切,换做巴特儿开车,向最终的目的地驶去………。
才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和唐心把兰花围在中间坐在后排,手中的冲锋枪和手枪全部子弹上膛,紧张地注视着车外,天知道神秘鹰族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向我们展开攻击!
山丘并不高,很快我们就翻上了山头,巴特儿略停了一下车,指着前风挡说“下面就是那地方,从这里开始,是几百年来也没人敢进来的地方,有误入的人和牲畜都会被发现被剥了皮只留下脸给扔在了这附近!”
兰花撅着小嘴,一脸惊恐地点头“是啊,那死的样子才叫惨呢,前几年苏木有个半大孩子养丢了,找到这里,第二天被人发现了尸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可怕的样子!”兰花说着打了个寒战,紧挨着她的我也被传染,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怕个鸟的,老子就不信了,今天就是玉皇大帝来,老子也照样给他揍回去!”才子大声嚷嚷道,抓着枪的手又紧了紧。
巴特儿沉声说了句“坐稳了!”车子便向下驶去,借着月光,我远远地望着坡下的山谷,这山谷里并不像外面,绿草连天的样子,好象得了斑秃的病人,沙地和稀疏的小草把整个空旷的谷地分割得分崩离析,这种感觉与当初在龙脉中第一眼看到那片赤红色的平地一样,了无生机。
车子很快便平稳了下来,似乎是已经走上了平地。
坐在中间的兰花时不时偷偷地向后箱飞快地瞥一眼,我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兰花,你在看什么?”
兰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个穿黄袍、戴面具的鬼魂不见了,之前一直在那里的。”
这时我和兰花的姿势实在很暧昧,兰花基本上半边身子贴在了我的身上,呵气如兰,弄得我耳朵痒痒的,唐心没听到我和兰花在说什么,装做不在意地向我这边张望,我偷偷地瞟了她一样,刚好与她目光相接,无奈地接受了唐心一记极端鄙视的白眼。
“不见多长时间了?”我扭头看着兰花轻声问,耶律行再不见了!我皱着眉头思考着他的去向,很显然鬼魂是不需要解决生理需要的,不会是突然尿急下车方便去了吧,难道他和我们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寻找‘太祖玉圭’?难道我猜错了?不管怎么样,消失了更好,免得还要与一只鬼抢东西,我很侥幸地想。
“我们吃完饭以后上路的时候,他就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兰花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轻声说,兰花前倾的幅度实在过大,我虽然尽量向后躲避,但是与她的脸之间相距也决超不过十公分,后脑勺已经顶到了车窗上,躲无可躲了……………
兰花示意有话跟我说,让我把耳朵伸过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兰花已经快速地在我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我愕然回头,兰花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原位,只有嘴角露出的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表示她根本早有预谋。
咱这种老实本分的孩子啥时候经历过这个?顿时觉得脸上发烫,估计早已经红得像猴子ρi股了,看也不敢看唐心,把脸转向车窗,暗想这丫头还真大胆,不过被美女亲吻的感觉确实很美妙,正在我有些怀念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的时候,原本平稳行驶的越野车突然砰地一声,似乎掉在了沟里,兰花啊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前车头呈三十度角倾斜了下去,车子也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072 最后的战斗 中】
我觉得脸上发烫,估计早已经红得像猴子ρi股了,看也不敢看唐心,把脸转向车窗,暗想这丫头还真大胆,不过被美女亲吻的感觉确实很美妙,正在我有些怀念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的时候,原本平稳行驶的越野车突然砰地一声,似乎掉在了沟里,兰花啊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前车头呈三十度角倾斜了下去,车子也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才子嘟囔一句便打开了车门,“小心点!”我嘱咐了他一句,也迅速地跳下了车,才子很费劲地蹲下身子去查看车子状况,我则紧握手中枪,很警惕地四处观察。
四周很静,死气沉沉的,除了几个人的呼吸声,连点昆虫的鸣叫声都没有,月亮在云层中穿梭,时明时暗。
“这里有个沙坑,好象是个洞的入口。”才子沉声说,这时的巴特儿也下了车,唐心和兰花在我的叮嘱下还坐在车上,不过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听到才子的话,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骂了声“晦气!”这个盆地在风水中来说,实在不是一个适合作为墓葬之处的地方,背山临川,霸气有余而内敛不足,不知道为什么元皇陵会选在这个地方。
“我看看。”我说着蹲到了车子前轮后,前面的两个轮子整个陷入了沙地,塌陷的沙地露出一个半人多高的黑洞,黑呦呦地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这应该是个沙鼠窝,看样子里面应该不小呢!”巴特儿打着手电筒向洞里晃了晃说道。
沙鼠书一种生活在沙漠戈壁上的仓鼠科小型动物,生命力和繁殖能力都极为顽强,擅长构筑洞|茓,其洞|茓常常是二、三层,不过一般的沙鼠洞都比较深入地下,而且不会像眼前这个洞般入口如此之大,估计是这里人迹罕至,沙鼠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许多。
随着巴特儿的手电筒的灯光向洞口晃了两下,我在沙洞深处看到了两只泛着暗绿光的小眼睛,吱吱叫了两声随即不见。
我笑着告诉唐心和兰花,遇到老鼠窝了,唐心和兰花都表现出片刻的慌乱,女孩子很奇怪,就像兰花、唐心这样天不怕、地不怕,遇到狼群都毫无惧色的大胆女子听到老鼠都会害怕,“女人毕竟是女人”我苦笑着摇头。
“轮子卡得太深了,我们也差不多到地方了,先办正事,完事以后再弄车子!”我对才子和巴特儿说。
两人点头,回头招呼唐心和兰花把车上的背包扔下车,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工作,手上虽然忙活着,但耳朵始终注意着身边的动静,毕竟神秘的鹰族随时都可能出现,对于这个残忍的种族,我们根本就一无所知,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到中央的位置去看一看,估计入口应该在那附近。”我背起包对所有人说,其实我们的行为类似于押宝,对于皇陵的入口究竟在哪谁也不知道,只能按照知觉行事了,如果皇陵上面有个几米厚的夯土层的话,估计这辈子我们也找不到入口了。
大家点头,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重新清点了一下背包,将携带的工具尽量简化,反正车子就在这里,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回来再拿。
月亮再次被云层遮住,五个人,人手一把电筒,巴特儿在前,随后是才子、兰花、唐心,我自己殿后。
“走吧!”我低声说,猛然间一股强风袭向后脑,来不及多想,长年养成的习惯促使我使劲向前面的唐心扑去,把她压在了身下,一声清晰的撕裂声响起,是背包被抓破的声音“卧倒!”我大声喊着,顺势把唐心推向车子,自己也就地弹了起来,扑向车下。
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低空响起,“是狼鹰!”巴特儿大叫,狼鹰号称草原杀手,生性凶残,据说以狼为食,这也是狼鹰名字的由来,也从另一方面反应出狼鹰的凶猛。
“快上车!”我大叫着,打开了车门,才子、兰花和唐心纷纷跳上了车子,巴特儿这时离车最远,他深知狼鹰的厉害,尤其是夜晚,狼鹰可以夜视,人却不能,忙不迭地向车子跑来。
月亮再一次钻出了云朵,借着月光,我骇然看到一团如闪电般的黑影低空从巴特儿后方向他掠去!“巴特儿,趴下!”我大喊着,手中的冲锋枪向黑影扫射过去,可惜狼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能感觉到,子弹落空了。
巴特儿反应也极其迅速,听到我的喊声,向前扑倒,快速地游到车下,所有人都大呼了口气。
“是不是鹰族?!”我警惕地看着天空,伸手去拉车下的巴特儿。
“不知道,不过狼鹰据说都绝种了,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和鹰族有关!”巴特儿的额头都被吓出了一层冷汗,就那么短短几秒,我和他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一声短促的呼哨声远远响起,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两团黑影斜斜地由空中坠了下来,目标是巴特儿刚刚探出头来的身体,无奈的巴特儿再次缩进了车底。
“有人指挥,肯定是鹰族!”我几乎是喊了出来,几只电筒漫无目的地四处扫射,希望能够寻找到指挥狼鹰对我们发起攻击的人。
两声连续的枪响,一声短促的惨呼远远响起,是才子开的枪,“哈哈,爷爷的,尝尝老子的枪子味道!”才子大笑着喊道。
那声惨呼过后,四周再次恢复了静谧,连狼鹰也不见了踪影,不过车下的巴特儿、车上的四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那如闪电般的狼鹰是不是在待机而动?按照狼鹰的速度,没人能跟它赛跑!
“砰、砰、砰”几道火光从四周升起,在黑黑的夜幕中划出几道亮亮的光线向车子飞了过来,“我操!火攻!”才子大喊一声,慌忙摇起了车窗。
火光很快就飞近了车子,几道落在车子四周,一道落在了前风挡,是火箭!才子慌忙打开雨刷把火箭扫灭。
“嘻嘻,才大哥真聪明!”这时候的兰花居然还有心情笑着和才子开起了玩笑,才子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那是!”
按照火箭发射的位置,看样子我们已经被悄悄包围了,第一道火箭过后,很快第二道火箭又飞了过来,我和才子、车下的巴特儿只能估量着大致的方向,没有把握地扫射,但是鹰族明显已经提高了警惕,射出去的子弹似乎没什么效果。
“快下车,油箱、油箱着火了!”巴特儿大叫,我一激灵,下车就会成活靶子,不下车也要变成烤猪,急中生智,“进洞!进洞!”我大喊着率先打开车门,巴特儿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沙鼠洞里,我和才子一边四处扫射争取时间,一边把背包塞进洞里,等兰花和唐心进入以后,才子和我也钻了进去,沙洞实在狭窄的很,才子勉强能够爬行,所有人都只能推着背包前进,绕过一个弯,估计着前进了大概三十几米时,一声闷响传来,剧烈的震动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后怕,再晚个一时片刻,只怕五个人都要被炸死!
【073 最后的战斗 下】
“老子上过山,下过河,钻过死人坟,还他爷爷的第一次钻老鼠洞!”才子闷声闷气的诉苦声传进一行匍匐前进的人耳中,兰花很佩服地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才大哥,你可小心点呀,沙鼠最喜欢在松软的地方打洞了。”
“咋啦?为啥要我小心?你们不需要小心吗?”才子奇怪地问道。
“我们瘦啊,沙鼠只喜欢你那样的大肚子的!”兰花挑笑着说道,还真没看出来这丫头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洞|茓虽然狭窄,但呼吸并不是很苦难,没有出现氧气不够的情况,看样子这沙鼠洞里面还真是宽敞的很呢,如果不是随着呼吸钻进鼻口的灰尘,这段旅程到也不是让人十分厌恶。
沿着蜿蜒向下的洞|茓又爬行了一段,直到转过了一个大弯,我招呼着几个人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宽敞了不少,我蜷缩着身体已经可以调过了头来,这样至少就可以面对洞口进行防御了。
“巴特儿,你说鹰族的人会怎么对付咱们?”我耳朵贴地仔细地收集着传来的震动声音,不过似乎很安静,这反倒让我有些不安了,难道鹰族会这样轻易地放过我们?该不是准备放进来几条毒蛇吧?我心里打了个激灵,连忙告诉自己不要往不好的方面想,但却不由自主地搜肠翻肚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法都搜罗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心寒。
“咱们一般对付沙鼠有两种方法,一是守住出口用水攻,等到洞里被水淹没了,沙鼠自然会顺着出口跑出去的;二呢同样是守住洞口用烟熏……………”巴特儿的反应还算镇定,说完后加了一段自己的分析“依我,这洞深的很呢,用水攻估计一时半会的问题不大,但是用烟熏呢,恐怕就………………”巴特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闻到了让人呼吸困难的刺鼻的烟,虽然现在烟还不是很重,但是已经让大家咳嗽连连,首当其冲的我眼睛刺痛无比,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水。
“怎么办?”巴特儿咳嗽着问道。
“他爷爷的,小狼,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冲出去吧!”才子大吼,现在所有人的身体都转了过来朝向来时的方向,只有才子因为那个大肚子,根本没办法弓腰,气得他大声叫嚷着。
“冲个屁!”我忍不住骂出了句脏话,“人家现在正在洞口等着咱们送上门呢!”
“那你说咋办?这里离地面应该不深吧?要不咱破土而出得了?!”才子说出了一个貌似可行的办法。
我略微考虑了一下,马上放弃了这个很诱人的想法,钻出去以后没有掩蔽物就变成了鹰族的活靶子,鹰族的火箭虽然不比子弹来得快,但他们所控制的狼鹰杀伤力太大了,而黑夜则成了它们最好的伪装,白天都不敢说能射杀狼鹰,何况污漆嘛黑的晚上!
“巴特儿,继续向洞里爬!找个窄点地方搭墙挡烟!”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虽然这样很可能与鹰族进入僵持地步,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撑多久算多久了,挨到白天或许机会能大些。
迫不得以之下,几个人顶着背包继续开始了鼠洞之旅。
洞|茓内部通道密布,纵横交错,大部分高些的已经被飘满浓烟,看样子寻找其他出口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只能顺着下降的主洞|茓继续前行。
只是爬了几米,身边的土层突然传来几声破土的声音,甚至一支利矛刺破土层落在了距离我的脑袋不足一米远的位置,堪堪自才子的双腿之间穿过!
原来不光是我们在探察鹰族的动静,人家也在寻找我们的踪迹呢!才子那一声大叫已经‘成功’地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周围的破土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估计很快就能够发现洞|茓的线路了。
不需要催促,一行五人,巴特儿打头,依次是兰花、唐心、才子和我,拼尽了全力加快动作,支撑着身体迅速地想洞|茓深处窜行!
越爬越是心惊,我从没想过老鼠居然能够建造如此巨大的工程!越向下洞|茓越宽敞,难怪有人说有些群体动物是天生的建筑师呢!
经过了一个陡然加巨了许多的斜坡后,是一个仿佛如中心地带的宽大的集散地,十数条窄通道由此延伸出去。
几乎筋疲力尽的几个人七扭八歪地靠在洞|茓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耳边再也听不到破土的声音,也没有烟熏的感觉,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呼吸起来已经有些苦难了,应该是到达了沙鼠洞|茓的核心地带了吧,深离地面,就算出口多,但被不断涌入的浓烟占据,空气根本无法流通,这样下去,就算不被Сhā死,也要活活闷死了!
“从没想过老子是憋死在耗子洞里的!”才子苦笑着哼道。
我无声苦笑,心中郁闷无比,“巴特儿兄弟,兰花,对不起,拖累你们了。”我愧疚地说道。
“呵呵,郎兄弟,既然叫我一声兄弟就别那么多废话,你们汉族人不是有句话叫有赌不算输吗?这就交枪投降了?!”巴特儿神色豪迈地说道。
“美倪大妈说过,我可是多福多寿不会早死的!”兰花轻松地说,巴特儿随即补充道“美倪大妈是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神婆,有时候说话很准的!”
“小狼,你看这土层!”一直都没说话的唐心抚摩着洞壁叫道。
一路上疲于逃命,哪有时间去观察身边的土层?听到唐心的招呼我疑惑地爬到她的身边,原来我们所处的洞|茓上面小半层是沙土,可是沙土下一道很明显的分界线,下面竟然是泛着白色水印的黄泥土层!
“这里很少有这种黄土的!”被吸引过来的巴特儿奇怪地说道。
我心里一动,望向唐心,唐心苦苦思索的目光也正望向我,“是夯土层!”我俩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郁闷疲惫的心情一扫而空,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甚至忍不住想要大笑两声,沙鼠啊,沙鼠,我爱死你们了,居然帮我把夯土层这道最难过的关打通了!
【074 捅了老鼠窝】
一路上疲于逃命,哪有时间去观察身边的土层?听到唐心的招呼我疑惑地爬到她的身边,原来我们所处的洞|茓上面小半层是沙土,可是沙土下一道很明显的分界线,下面竟然是泛着白色水印的黄泥土层!
“这里很少有这种黄土的!”被吸引过来的巴特儿奇怪地说道。
我心里一动,望向唐心,唐心苦苦思索的目光也正望向我,“是夯土层!”我俩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墓|茓深入地下,建造者为了防止渗水、塌陷一般都会在墓|茓上方建造深厚、结实的夯土层,所谓夯土,就是把土堆积在一起,用重量很大的夯具砸压而成的土,砸压平整后,上面继续堆积散土,并继续砸压而成。
按照巴特儿所说的在肯特山脉绝不会有黄泥土的土源,也就是说建造夯土层的施工者一定是从远方长途跋涉运到这里的,谁能有这么大权势动用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而此地所处位置又正是传说中秘密记载的元皇陵陵位,综合而论,答案呼之欲出,这下面一定就是元朝历代皇帝的陵墓!
“现在怎么办?”我望向唐心,就算知道陵墓就在我们身下,但是在找不到入口的情况下,怎样进入陵墓中还是一个难题。
“我们现在大概在距离地面四米左右的地方,夯土层最厚也超不过五米,否则就算墓顶再结实也会被压塌,我相信以裴文木对建筑的精通不会不了解这一点,也就是说我们身下还有至少一米到二米的夯土层,想办法越过夯土层才有可能进入到里面去。”唐心很冷静地分析道。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也要等到天亮了。”看了看表,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多,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要在这老鼠洞里待上五、六个小时。
“唐心姐,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地下四米啊?”兰花奇怪地问道。
唐心笑了笑“是结合我们下行的角度和前进的距离推算的,应该差距不大。”
事情总算有了点眉目,我感到一阵轻松,这段时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危险和困难,但我心里已经决定了:天亮以后就用炸药把这里炸穿,我不管裴文木把这墓鄙建造得有多结实,老子就用炸药解决!
巴特儿、兰花眨着似懂非懂的眼睛望着我和唐心,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唐心会突然这么高兴,唐心笑着为两个人做着讲解,我则拍了拍才子,继续向前行去,想要看看这洞|茓的尽头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我们所在的洞|茓似乎是一个储存室,前行不远我和才子发现了许多草仔、谷壳甚至还有许多漆黑得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碎骨,整个洞|茓很是干燥,饶是通风不错,但是一股长久没有挥散的捂闷、发霉的气味还是熏得我和才子皱着眉头,不敢大口呼吸。
这由沙鼠建造的伟大而复杂的工程走到这里,通道早已只剩下两条,一条是我们的来路,而另一条则是前面向下的洞|茓,不过那条通道的动口骤然变得很窄,以才子的个头想要通过似乎不太容易。
不用看,那条通道的尽头便是沙鼠的老窝了。
走到这里我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这时候尤其强烈,拉住正试探着想要爬进洞|茓的才子,回忆着问道“才子,你觉不觉得好象哪里不太对劲?”
才子愣愣地看着我“什么地方不对?除了一路走来没看到老鼠。”
我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把脑袋,“对呀!老鼠洞里没老鼠,这不是很怪吗?!”
才子对我的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取笑我说“这有什么不对的?咱们这么多人早就把老鼠吓得闻风而逃了。”才子对他说出闻风而逃这个成语很是骄傲,说完还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句“闻风而逃,对!多贴切!”
“除非这些老鼠有其他的出路,不然绝对不会在这里等死的。”我喃喃自语地说道,因为声音很小,才子并没有听清楚,看到我发呆的表情,碰了碰我“哎,小狼,咋了?愣什么神啊?前面进不进了?!”
“进!当然要进了!”我嘿嘿笑着说,这群沙鼠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不知道还会送个什么礼物给我。
这次换了我在前面,推着强力探照灯爬进了洞道,才子的大肚子则被卡在了洞|茓里无法进入,暴怒之下的才子从背包里抽出工兵铲开始对洞|茓进行加宽处理………。
“你小心点,要是把老子埋在里面,变鬼我也不放过你!”我喝骂了一句,不再理才子,缓缓地向前爬去。
虽然洞|茓逼仄,但并没有十分气闷的感觉,这让我把戴上呼吸面具的想法给压制了下去,没想到一时的不慎,竟然吃了大亏!
洞|茓向下并不深,甚至没有弯道,这让我大呼侥幸,这么狭窄的洞|茓里如果有个超过九十度的弯角,那就算把我打断也钻不过去的。
又向前爬了大约十几米,翻过了一个U型的直上直下的弯道,这弯道似乎是为了防水而造成的,这个想法让我大大佩服沙鼠的智力,推着探照灯的我来到了U型弯道的尽头,当我探头向下望去的时候,一股恶臭扑鼻,几乎将我熏晕过去!
同时耳边传来密集的吱吱声,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一副让我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前方向下大概十几平米大小的洞|茓里无数只或灰黄或灰黑的沙鼠挤在一起,不断向洞|茓的角落里钻跳着,在强烈的灯光下,数以百计的小如黄豆的灰色眼睛齐齐盯着我!而我的头和最近的沙鼠距离一上一下,决超不过两米!我甚至连沙鼠的胡须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想没有人能够坦然适应这种场景,饶是我一直自诩胆大妄为,见惯希奇古怪的人瞬间的也全身冰冷,连呼吸都忘了。
幸好沙鼠的胆子并不大,在近距离灯光刺激下除了向洞|茓边沿拥挤退避到也没有冲上来的,否则以我此刻的情形,连躲闪都没有空间。
等我的脑袋恢复了思考能力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些沙鼠炸死!
连探照灯都忘记了取回,我竭尽全力向来路退去,这种速度我做梦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达到这么快!
等我退出来的时候,才子还在卖力地工作着,看着我退了出来,才子边擦着汗边问道“怎么样?里面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我没有说话,还在消化着刚才所受的惊吓,才子也发现了我脸色不对,事后才子告诉我,当时我的脸色铁青,满头的汗珠,是他从没见过的惊慌失措。
“操!怎么了小狼?里面有什么东西?!”才子也有些惊慌,回身操起了冲锋枪,上膛瞄向黑幽幽的洞道。
我咽下一口和着浮尘的口水,“操他爷爷的,里面全是老鼠!上千只老鼠!”
才子白了我一眼,手中的枪放了下去“还以为什么呢,不过几只耗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干过排长呢!伟大的共产党就把你培养成这种胆色?”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厉害,你进去看看!”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灰黑色的沙鼠自洞道里快速地窜越而出,向唐心等人所在的洞|茓奔去,而越来越多的吱吱声传了过来,我心里一凉。
“操!炸药呢?炸了这帮狗日的老鼠,不然咱们还不够它们一顿小菜!”最初的想法又回到了我的脑海里,我急急地对才子吼道。
才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以我从没见过的矫捷拉开背包,掏出了两颗手雷快速地拔下了安全栓扔进了洞道里,转身连滚带爬的我和才子向来路奔去…………。
【075 福祸相倚】
我和才子一前一后还没来得及转过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掀起一股猛烈的气流将我俩冲起,随即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再次响起,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臂护头随着推力而去,狠狠地撞在迎面躲避不及的洞壁上,也幸好这洞壁没有什么尖锐的突起,只是厚实的土层,也着实把我和才子撞了个七昏八素。
随着气流而来的是大地连续几阵强烈的震晃,不过由强渐弱,最终让我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洞|茓并没有坍塌,否则只怕便要被活埋在这老鼠洞中了…………。
“小狼,才子!你们怎么了?!”唐心的声音率先传来,我摇了摇晕眩的脑袋,耳边嗡嗡做响,苦笑着张嘴想要答话,还没出声就被弥漫的尘土呛得激烈地咳嗽起来,眼睛刚刚睁开便被飞尘迷住。
“没、没事,灭鼠,灭鼠工程!”才子边咳嗽着,边闷声回答,也不知道唐心他们听到没有。
等我再次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的时候,唐心关切慌乱的脸近在咫尺地映入我的眼睛,因为距离太近,几乎是贴到了我的脸上,下意识地向后躲闪,没想到正撞上才子坚硬的脑壳,两声“哎呦”同时响起。
这时的烟尘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其实在这夯土层中,并没有太多的浮尘,刚才因为爆炸力太强,激起来的大多数都是零碎的土块,由于担心洞|茓被震塌,根本就没感觉到疼,这时候放下了心,才感觉到后背双肩火辣辣得如遭到了火烧一般疼痛,被炸飞的小土块虽然赶不上子弹般锐利,但也让我和才子吃了不少苦头,可叹才子宽大的臂膀又一次成为了我的挡箭牌,到不是因为他的觉悟高,洞|茓内实在是空间有限,容不得两人并行。
“他爷爷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才子边吐着“混凝土”边诉苦。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想要用炸药把我们埋在地下?”唐心看到我俩没事,放心不少。
“他们?”我被唐心不着头脑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唐心嘴里的他们应该是说尾追我们的鹰族“不是,不是鹰族。”接过唐心递来的水壶,漱了口,感激地朝唐心笑笑,唐心的体贴真是没话说。
听到我的话,巴特儿和兰花紧张的表情很明显地松弛了下来,看样子两个人对神秘的鹰族的恐惧相当深,其实我又何尝不是,生性残忍,杀人如麻,想想也够让人胆战心惊的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灭鼠工程?”巴特儿皱着眉头问,不解地看着我和才子。
“这个,你问他吧。”才子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水壶,朝我指了指,随即不满地嘟囔起来,内容无外乎说待遇不同,唐心偏心…………
看得出唐心、巴特儿、兰花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才子的话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对才子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看三人求知欲极其强烈的眼睛,我很无奈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灭鼠就是灭鼠嘛,除四害这么重要的工作我们怎么能忽略呢!虽然是在外国,就当国际援助吧!”
除了才子,根本就没有人欣赏我的幽默,唐心不满地哼了声,一双柔嫩的小手攀上了我的胳膊肌肉最薄弱的地方温柔地拎了两下,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则征服男人。”女人总是能够举重若轻地寻找到男人的弱点,两只手,六根如葱白的细细手指给我带来的肉体上的疼痛超乎了我的想象,而那张美丽的脸上有些嗔怪,有些恼怒还有些幽怨的表情则瞬间打动了我的心灵……………
“这里是老鼠洞,自然就有老鼠窝,我们刚才只是把这些老鼠送去转世轮回了而已。”我讨好地笑着说,女人都是爱心泛滥的感情动物,要是直接告诉她刚才我们用了两颗手雷炸死了至少几百只老鼠,只怕唐心立刻就要发飙。
“你!咱们要不是有这洞躲藏,只怕早就被鹰族的人给割头了!是咱们占了人家的家,你干吗要斩尽杀绝!”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唐心立刻便得有些怒气冲冲的味道,气恨恨地瞪着我,听这话里的意思到把老鼠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你可拉倒吧,幸亏咱动作快,不然早变老鼠的点心了!”才子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关键时候声援了我“成百上千只老鼠一拥而上,我宁可出去让那个什么鹰族给老子个痛快!”
才子的话多少有点夸张的味道,巴特儿虽然有些惊骇,不过还算镇定,但唐心和兰花已经变色,两女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向后面撤了两步,惊慌的眼睛四处张望,女人对老鼠的惧怕是与生俱来的。
唐心再次把目光射到我身上的时候,不满已经无迹可寻了,甚至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味道。
借机会我边呼疼,边揉着被唐心光顾过的部位,表情凄凉,唐心张了张嘴,几乎是以不可闻的分贝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谁让你不把话说清呢!”
总之,错还是在我………。
“幸好没有把洞震塌,郎兄弟还真是福大命大。”巴特儿笑着说,我现在想想也感觉后怕不已,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不过爆炸声可能已经暴露了咱们所在的位置。”巴特儿的思绪很冷静,一句话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鹰族的使命就是守护元皇陵,对于我们这几个入侵保护范围的外来者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虽然按照唐心的估算,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地下四米多了,但是一旦被鹰族确认了我们所处的准确位置,天知道他们会用什么狠毒的招数对付我们!
“小狼,刚才的爆炸声好象有点不太对劲。”才子拍了一把我的肩膀,似乎是故做深沉地说道。
他这一巴掌正拍在了我肩膀上的伤处,突然来袭的疼痛激得我咧着嘴倒吸了口冷气,转头恼怒地瞪了才子一眼,才子正紧挤着眉头,一副努力思索的表情,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才子很少出现的认真表情让我压下了报复他的想法,凑近他的嘴边,才听清他正反复着叨念着“一声大一声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颗是哑弹?”
我没好气地捣了才子一拳“什么哑弹,哑弹还能响?声音大的那个近,小的那个远呗!”我真怀疑这么简单的问题才子这个自诩爆破专家的人竟然想不到。
“对呀!”才子兴奋地大吼一声,用力地拍了把大腿“你说里面是老窝,应该是到头了哇!”
我也猛地反应过来,刚才我明明看到的是老鼠的大本营,虽然面积不算太小,但再向里就是尽头,两颗手雷根本不可能分出先后啊,爆炸声怎么能够差距这么大?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里面还有路!”我和才子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一定是在下面,第二次爆炸并没有任何的冲击!”才子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一把拉住我“走,去看看。”
“你们打什么哑谜啊!”唐心拉住了我的耳朵,回头,唐心、巴特儿、兰花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我也兴奋无比,如果才子这个爆破专家分析的没错,按照一般墓|茓夯土层的厚度,再向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突破了夯土层,进入到墓|茓的墓顶位置,甚至有可能这一炸会突破了墓顶!
“现在还不能肯定,去看看再说!”我对一脸茫然奇怪的三人说“有可能这次误打误撞因祸得福了。”
唐心听了我的话,有些若有所思,看来缜密的思维和冷静的头脑似乎让她有所发觉。
依旧是以我在前,依次是巴特儿、唐心、兰花、才子的队型,向被炸弹扫荡过的老鼠的老巢行进。
【076 魔香血兰】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只遇到几只老鼠。”巴特儿似乎是想松弛一下众人紧张的气氛,笑着说道。
“怎么说?”我很配合地接应。
“肯特山上有一种全世界独有的彩斑锦蛇,它们的最爱就是沙鼠,常常盘踞在沙鼠的洞|茓里,享受着美食。”
“哈哈,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蛇鼠一窝啊。”我笑着说,其实此时此地谈论毒蛇,并不是一件轻松好笑的事情。
果然,兰花发出了一声尖叫“大哥,你们真讨厌,你明知道我最害怕蛇了!”
唐心亦是极不耐烦地大声说“不要总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被两女呵斥的我心里也是一阵暴躁,心里的惊喜荡然无存,真想回头狠狠教训一顿兰花和唐心,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而巴特儿显然也十分不满,闷声闷气道“吼什么啊!不过就开个玩笑而已!”
我猛地停了下来,身后的巴特儿不明所以,用力地推了我一把“你到是走啊!”
“你们发没发现好象有点不太对劲啊?”我沉声问。
别说我的性格从来没有如此暴躁过,连唐心这种修养极好,从来都镇定冷静的人都反应如此强烈,事情就绝对不简单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巴特儿不耐烦地反问,再次大力地推了我两下。
“快点退出去!”我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催促众人按照原路退回。
回到了出发时的宽敞洞|茓,呼吸一畅,感觉心地的烦闷少了许多,我越发肯定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而茫然不觉的巴特儿和兰花气鼓鼓地互相生着闷气,反到是才子没有任何变化,奇怪地看着大家“小狼,怎么了?”
我却说不出来,那只是很奇怪的感觉,“唐心,你觉得呢?”唐心正一脸沉思。
“刚才在里面我好象闻到了淡淡的奇怪香气。”经唐心这么一说,我回响起来,似乎的确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开什么玩笑,你们不是饿坏了吧?难道是烤老鼠的味道?”才子开玩笑似地说。
“我没闻到任何香味,到是闻到了烟味。”巴特儿很不满意地抱怨道。
我这才发现,电筒光照下的空气里竟然飘摇着淡蓝色的烟气,鼻子里的烟气也越来越浓,原来赢族一直都没有放弃,看来这么久他们都在寻找这个洞|茓的出口,在每个出口都向里吹烟,早晚会熏死我们的。
才子很得意地开始翻起了背包,边翻边唠叨着“幸亏咱们有准备,要不然还真要客死他乡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才子掏出了五只防毒面具。
“我先去看看,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向大家交代了一句,又不放心地郑重嘱咐了一遍不要轻举妄动后戴上面具,推着电筒重又向通道里爬去。
这次,心底并没有那种莫名的烦躁,看来很可能是这里的空气有问题,而里面的洞|茓被威力强大的手雷扩大了不少,爬进去几米洞|茓四壁上便粘连了许多血肉模糊的老鼠的断肢残体,皱着眉头强忍呕吐的冲动,继续向前行进。
才子的推论果然没错,原来的老鼠窝已经被洞穿,径直向下是一条黑黝黝的通道,电筒的光芒根本达不到底,我兴奋得几乎大叫出来,心砰砰地剧烈跳动,从知道了有诅咒的那一刻开始,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过,即便下面通往的不是元皇陵的葬|茓,但至少离那已经不远了!
快速地退了回去,把这个发现讲给了唐心、才子、巴特儿和兰花,几个人也都高兴非常,这时的烟气更加浓了许多,这样耗下去,洞|茓里的氧气早晚要消耗殆尽,那可就真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探路的工作仍旧由我来做,巴特儿和兰花、唐心拉着绳索,而才子很卖力地加宽洞壁,比较起减肥而言,他很明白还是把洞|茓加宽到容下他通过来得更实际些。
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绑在腰上的绳子够结实,我向巴特儿做出了一个开始的手势,巴特儿点头开始缓慢地放绳子。
整个下降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顶多四米的高度,我的脚已经踏上了实地,可是刚才我用电筒照了很久,下面明显看不到底,我手中的电筒是军用的强光电筒,虽然有效的直射距离不如狼眼那么远,但四米多的距离怎么也应该能照到啊?
这是一个大厅,四四方方大概三百平米的样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设置,应该不是墓葬|茓,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
不解归不解,但是确认安全以后我还是拉了三下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可以下来了。
率先下来的是兰花,然后是唐心、巴特儿,没想到才子跟着也下来了,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还挺快。
“幸好咱手雷扔得有水平,不然累也累死了!”才子闷声闷气地说,戴了面具说话,声音变得很奇怪。
“绳子怎么固定的?牢靠吗?咱们还得从这回去呢!”我问才子,才子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放心。”
五只电筒的光芒集合在一起,让这个不算太宽大的空旷大厅拉下了神秘的面纱,全部是由长宽一米见方的青冈石块垒成,严丝合缝,让人赞叹不已,早在五百年前,中国的建筑水平已经达到了如此精密的水准。
“那是什么?!”兰花的手电筒照射着头顶,惊讶地问。
话音还没落,其余的几只电筒光芒也都集中到了棚顶,就在我们炸开的洞口旁,整个大厅的正中,如吊灯般倒垂着一只脸盆大小的暗红色盛开的巨花,无数条紫黑色的根茎爬满了整个顶棚。
“是魔香血兰!”唐心惊叫“刚才的那香气就是这朵花散发出来的!”
【077 出口在哪里】
“魔香血兰是什么东西?”兰花率先问道,听语气似乎对这种与她同名兰花的植物很感兴趣。
唐心对我伸了伸拇指“这么说刚才你所说的香气确实是存在的,应该就是魔香血兰的气味。”最后还很侥幸地说道“幸好你提前有所发觉,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道,在电筒的照耀下,我仔细地观察着距离不算远的魔香血兰,如血般暗红深沉的巨大花朵,就好象一只充血的眼睛般,似有魔力,几乎让我沉陷其中………
“本世纪初,英国著名的探险家汉森博士率探险队深入亚马逊热带丛林寻找传说中的超级热带雨林文明,整个探险队神秘地失踪,一年多以后在亚马逊河流的下游,有人发现了几只漂流瓶,里面记载了汉森博士的探险队发现了一种神秘的兰花,所有的人在闻到了兰花所散发出的气味后,变得狂乱凶残,互相残杀,汉森博士靠着最后的理智记载下了这件奇异的事情,并且画下了这种兰花的模样,因为上面的花是用血染色,所以后人称之为魔香血兰。”唐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但这个故事的内容更让每一个人生出诡异冰冷的感觉。
“这种花很好认,很少有哪一种植物没有叶子,不需要光合作用而成长,所以,我很确定这种花一定就是魔香血兰。”唐心手中的电筒朝棚顶的血色巨花晃了几下,我再望了魔香兰花一眼,心底再次泛起了一阵冰冷的感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花真有什么古怪。
“我还以为魔香血兰应该是热带雨林的特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看样子应该是被移植过来的。”唐心补充着说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里好象没有出口啊。”巴特儿用手中的工兵铲四处敲打着墙壁,闷声喊道。
才子仰头望着魔香血兰半晌也不说话,甚至连动都不动,我心里有些忐忑,伸手推了一把才子,才子回头看了看我,隔着放毒面罩,我看不清才子的表情,但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仿佛感觉到才子眼中一现即逝的凶光。
“才子,你感觉怎么样?”我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才子的两只手腕,大声地问道。
鬼才知道这种恶魔似的花是不是只以气味蛊惑人性?我到是觉得这花本身看起来就无比诡异。
才子很用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但这怪花好象有魔力似的,我总想看着它,好象还有个声音对我说要保护它,把所有接近它、想伤害它的人都赶走、[奇书]都杀死!”
我的身体泛起强烈的刺骨冰冷,使劲地摇动着才子粗壮的身体“你小子醒醒,别去看那花!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小狼!”我几乎是喊着说道。
才子戴着面具的大脑袋歪着面向我,似乎在凝视着我,片刻之后猛地一拳捣在我的胸口,这一拳力气极大,冷不防备的我猝不及防被这股强烈的推力推得向后连退了三步。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钢制穿山凿,如果才子有进一步的行动,先把他打晕再说,以防止才子被魔香血兰狂性大发。
不过似乎我的担心过于多余了,才子大笑着叫嚷起来“爷爷的,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以为戴个罩子我就认不出你了?!”
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我拉过唐心指了指头顶的魔香血兰,比划了一个砍杀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头顶上这如有魔力的诡异兰花我的心里就极其不舒服,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也许是不敢看吧。
唐心点了点头,把背包从身后拽了下来,翻找起来。
“小狼,你们搞什么呢?”才子不解地问道。
兰花、巴特儿也凑了上来。
很快唐心掏出了两枚鸡蛋大小的赫色球体,燃烧照明弹。
不用唐心吩咐,我一手拉起才子,一手拉起兰花,“退后。”
唐心将手中的燃烧弹奋力向棚顶扔去,瞬间明亮无比,一团火光将魔香兰花映照得更加诡异,当火团将魔香兰花硕大的花朵笼罩其中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凄厉的惨嚎!
布满棚顶的根茎迅速地萎缩,火光燃烧了近两分钟后,愈加微弱下来,在最后回光返照似地瞬间明亮后最终归于黑暗,但在那光芒闪耀的瞬间,我注意到布满泥土、石块和沙鼠破碎残肢的地面下似乎有道红光闪过。
因为下到这里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棚顶的魔香血兰上和在四壁寻找出口,谁也没有注意脚下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脚下堆满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沙鼠的模糊肠肉,恶心至及,也没人想去看。
抽出穿山凿将上面的浮土拨看,我意外地发现了一条红色的布巾,虽然已经有些沤烂破损,但鲜红如血的颜色和上面的白色碎印花却清晰得很,“你们看!这是你们谁的?!”我挑起布巾。
其余四个人听到我的叫声,都靠了过来,兰花迟疑着率先开口“这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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