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神鬼奇航 > 28

28

年,也是张作霖被炸死的前一年,那一年祖父是十七岁,这么说起来,两个老头相识有六十多年了!

“那一年,我十九岁,与我父亲流浪江湖,在奉天被我父亲的一位老朋友请去做客,刚好遇到你爷爷来请我父亲的旧友为他的未婚妻勘寻墓地。”

我听着老夫子的话,脑子里不禁有些凌乱,到不是因为我听不懂老夫子的话;实际上老夫子所讲的事情刚好与祖父刚刚给我所讲的连接贯通,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两人难道是约好了一起在今天给我讲这些事情的么?

老夫子话音一顿,问我“你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爷爷刚刚给我讲过他请鬼帮赌的事情…………”我对老夫子说,这时我也明白了祖父和老夫子并没有约好什么,两个人选择在同一天把一件事情的前后分别讲给我,实在是个巧合。

老夫子眉头一扬,颇感到惊讶“哦?你爷爷今天也给讲这事了?!”

我点了点头“爷爷给我讲的是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讲到了爷爷当年的妻子被大火烧死。”

老夫子点了点头,表情愈加严肃,目光定定地盯在茶几的小包裹上“当时我修行尚浅,见到你爷爷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我父亲一看到你爷爷,立刻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询问之下,你爷爷把这事前前后后讲了出来,其实你爷爷当时想的忒简单了,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何况你爷爷请的又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赌鬼?其实事情到此并没有完结,如果你爷爷没有遇到我师傅,只怕也是必死无疑!当夜我父亲开坛驱鬼,却低估了田印的厉害,最终落得个同归与尽!“

老夫子眼里­射­出强烈的悲痛,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那种悲痛依旧如此浓重,想来当时的情形一定是悲惨至极!听到老夫子的父亲为了救祖父而死,我心里也不免黯然伤怀,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和老夫子谁也没有说话,身边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就是寂静;我望着夕阳照耀下的森林深不见底,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惧和寒冷。

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老夫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平缓了许多。

长叹了一口气,老夫子拿起茶几上的小包裹递给了我“这几天我就一直有些预感,毕竟是八十几岁的人了,已经是风烛残年,烛光微弱了;可能你爷爷也觉得是时候把事情向你们这些年轻人交代一下了!”

我疑惑地接过包裹,小心翼翼地解开,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线钉笔录册子书,书已经十分破旧,下角可能是常被翻动的缘故,已经蜷曲破烂,一看就知道是年代悠远。首页上是工整的几个毛笔字‘­阴­阳风水勘术’。

纸的质感非常光滑,我大致地翻看了一下书的内容,整书都是非常工整娟秀的毛笔楷书,繁体字颇多,这到难不倒我,毕竟小时跟着老夫子学习的时候没少学繁体字、文言文;书里还有一些类似地图的奇怪图画………。

我奇怪地望着老夫子“这是………。”

老夫子慈祥地笑着看着我“跃进啊,你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胆大、心细,为人也正直………”

我听着老夫子的夸奖,不禁苦笑“老夫子啊,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个晚辈,你有啥事就直说吧!”

“呀喝!你以为我在拍你小子马屁啊?!”老夫子呸了一口笑着说。

“咱们也不说什么废话了。”老夫子略一沉吟,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姓古,古家当年在关外满蒙一带的江湖中可是有些名头的!”老夫子的神­色­表情透漏着一股子骄傲,一手抚摩着长须说。

老夫子接着说“”古家世代相传风水勘测之术“

“啥叫寻龙穿山?”我不解地问。

老夫子看了看我,详细地由头至尾给我讲述了古家的历史………。

原来所谓的寻脉,就是风水勘测的密术,有一种人是专门以帮人看风水寻找­阴­阳宅地为生,古家十几代表面上都是以此营生,在关外也是很有名气的;穿山其实就是盗墓。盗墓一派可以说历史久远了,自有了墓便有了盗墓一说,虽然说是不入流的,但以此为生的人也实在不算少。

盗墓流传的久了,便也有派别之分,大体以秦岭、大别山为界,分为南北两派。以地域划分,实际上就是因为南北两个区域由于历史文化、地理气候各方面的差异,其墓|­茓­修建也大不相同。

南方的历史文化悠久,多注重墓|­茓­的外形堂皇,所以南派多注重挖掘技术,如开通沟(打通墓|­茓­的地道)、打门帘(穿透墓壁)和平括(发现并解除墓|­茓­中的陷阱机关)等。

北方战乱频繁,历代墓|­茓­大都可以隐藏地面以上的工程,其特点就墓|­茓­厚重结实,也由于战乱频繁,历代墓|­茓­大都不注重地面以上的工程,甚至有的王侯贵胄会特意在地面上不留下痕迹,大多是经历百年风雨,直观寻找的话根本无法辨别。

所以北派多注重风水勘测,以星象、山川、河洛为依附,寻脉问|­茓­。古家世传的风水勘探之术用在寻找古墓上要比为人家寻找墓|­茓­位置多得多了。

而老夫子给我的这本《­阴­阳风水勘术》所记录的就是古家世代相传的勘测密术。

老夫子讲得忘乎所以,我听得也是聚­精­会神,云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爷爷,你和小狼哥哥聊什么呢?!”如大梦初醒的老夫子和我这才发现云妮叉着腰,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俩,天已经黑了下来,月上枝头,星光点点了。

“呵呵,先吃饭,先吃饭。”老夫子率先笑着站了起来,云妮趁机低声嗔怪我说“你可真是的,让你来接爷爷,没想到你俩居然在这里摆上龙门阵了!”

我苦笑,哪里是摆龙门阵啊,分明就是老夫子在说,我始终都是听众。

可能是完成了一件心事,老夫子特别的高兴,祖父的­精­神也是格外亢奋,两人上桌就没怎么吃菜,反倒是你敬我一杯,我回一你口地大喝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心里始终惦记着老夫子的话和那本《­阴­阳风水勘术》,这所谓的风水学说实在是神秘得很。

才子依旧是小口小口地陪着两位老人喝酒,我则帮着云妮收拾厨房。

【007 血檀鼎形置香炉】

“小狼哥哥,才哥今天给我说你们要一起做生意?”云妮手里忙活着,头也不抬地问我。

“是啊,想着倒腾点什么,赚点钱。”我斜靠在一旁回答,虽然说是我帮着云妮忙活,实际上却是她在忙,我在看,有云妮在的时候,这些家务活是决计轮不到我来­干­的。

“恩,我支持你,反正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我。”云妮冲着我甜甜一笑。

这句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我也微笑着点头,嘴里含糊着答应着,主要是不想逆了云妮的好意,咱一个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就算真有什么事又怎么好意思向一个姑娘家开口?我亏欠云妮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云妮,等哥赚钱了,就给你找个大点的铺子,把你的店开大了。”我对云妮许诺。

“小狼哥哥,谢谢你!”云妮停下手里的活,抬着头定定地看着我说,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其实我从没想过要把店开得有多大,赚多少钱不是我追求的目的………”听着云妮的话,看着云妮真挚、纯洁的眼睛,我心里升起莫名的悸动……。

“爷爷的,这两个老头子可真能喝,居然说我喝酒一点也不像老爷们儿!”才子大咧咧的号叫在我和云妮的耳边炸开。

云妮迅速地低下了头,继续洗着手里的碗;我回过头就看到像抹了胭脂上了腮红似的才子那张大胖脸。

厨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才子愣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云妮,一脸无辜地挠着脑袋……

“正好,咱俩好好研究研下一步的计划。”我说着,趁机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思绪。

拉着才子坐到了院子里,云妮适时地送上来一壶热茶,才子马上忘了刚才那一幕,来了­精­神,嘿嘿怀笑着揶揄云妮“丫头赶明儿就快嫁过来吧,早上送新衣、晚上做饭,还要时刻想着端茶倒水的,一趟一趟地跑来跑去多累呀。”

云妮立刻掐住了才子的耳朵“有能耐你别喝啊,有能耐别吃我做的饭呀!”

才子“呀”、“呀”呼疼“别,别,我没能耐,我也是看你辛苦不是,都老大不小了你俩早点……。”才子话还没说完,云妮已经红着脸跑开了,姑娘家的脸皮毕竟比不过才子这张熊脸。

我苦笑着看着他俩嬉闹,却无话可说。

到是才子借着这茬追问我“你咋想的啊?云妮都二十五了,这么大姑娘再不结婚可是要被村里人笑话的!”

“你先考虑你自己吧!马上奔三十的人了,我俩毕竟都还年轻。”我喝了口茶水,舒服地往躺椅上一靠,悠悠地望着漫天的星星。

这就是死|­茓­,才子吭咭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才子欲说还休的模样,其实我心里非常难过,我自然明白才子为什么不结婚。

在农村,男人娶妻,就要给女方下聘礼、送聘金,结个婚至少也要几万块,才子这些年攒那点积蓄,原本是留给祖父的棺材板钱,现在变成了我俩的启动资金。

才子颓然地把自己扔进椅子,呼出了一口粗气,半天没有说话。

“瞧你小子那没出息的样!”我笑骂了一句“等咱赚钱了,给你娶个城里的姑娘!”

“爷爷的,我可伺候不起!”才子被我的话逗笑了回了一句。

“咱们明天从哪先开始?你小子连陈教授都找着了,不会没有目标吧?”我喝了口茶水问他。

“呵呵,啥都瞒不过你小子。陈教授我也是刚刚认识的,自从李老头的事传开以后,两个月前陈教授到咱这附近的村子里来过,挨家挨户走,说是政府派来搜寻文物的,让大家主动捐献,或者家里有什么古旧的物件,拿出来让他给鉴定坚定。我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才子说。

“那结果呢?找到啥好东西没?”我有些担心地问,如果文物古董都被陈教授给收走了,那我和才子这计划不是就要泡汤了?

“连个毛都没找着!”才子哼了一声“老百姓都被征怕了,你还记得大生产时候不?家家连锅都捐出去造铁了,可最后捞着点啥?现在人可都学­精­了,赔本的买卖谁­干­啊?!”

“陈教授不是说有经济补偿吗?”我奇怪地问。

“说是这么说,谁敢冒这风险啊,一是乡下人都不识货,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古物,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再一个也怕抓­鸡­不成反倒蚀把米去!政府少给你点,或者­干­脆不给你,谁有啥办法?!”才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听得也直点头,看来才子这两年也学得­精­明了许多。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儿,听说这陈教授在县城文化馆工作,改天我就去找了他,跟他说我有个亲戚家里有件祖传物件,想让他给鉴定鉴定;又打听了一下陈教授的情况,人家当年是北京大学的教授!文革下乡到了咱们县城就没回去,那学问可大着哩!”才子翘起大拇指啧啧地赞叹说。

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这小子和陈教授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想起白天陈教授一听才子说我家里有古董那急切的样子,就像蜜蜂见了蜜糖一样嗡嗡直冲,再打了政府的旗号,难怪没人敢拿东西给他看。

“那咱们这第一笔买卖从哪做起呢?”我侧着头看着才子,瞧他一脸­奸­诈的坏笑,我就知道这牲口准定已经有目标了。

“嘿嘿,我一个半月以前帮前村李大娘家垒炕,看到她家有一个供着观音的小香炉,那是一个漂亮!我跟武大娘打听,说是打她祖­奶­那辈传下来的!”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祖父和老夫子今夜格外的兴奋,连喝了四坛子高粱小烧,直喝到后半夜,老夫子尚能在我和才子的搀扶下走回家,而祖父就势趴在炕上已经鼾声如雷了。

回到家里,才子也转身间就迅速地进入了梦乡;我则拿出了老夫子给我的那本《­阴­阳风水勘术》从头看了起来。

书虽然多繁体字,而且是文言,但是其中含义却不艰涩,很容易明白,书共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山水诀,天下山脉河流虽然多不胜数,但在书中根据其走势、方向、起伏等进行了归类;第二部分是星阵诀,这却要和山川河络相互参照,例如说山川河络会有山脉崩塌,江河改道的情况发生,或者后人无法得知,但星阵则如日记一样对其变化进行记录;星阵与山川河络一对照,自然就演算出其|­茓­脉风水的变化;书中还时不时有些图谱分析讲解,看起来到也容易明白;第三部分则记载了对于一些突发情况的处理,所谓突发情况也就是遇到鬼魅僵尸之类­阴­物该如何降服,风水聚集之地便容易出现一些­精­怪,所以如何镇压降服山­精­鬼魅也极为重要,俗话说'常在坟头转,怎能不见鬼'古家转以看­阴­阳风水为生,自然对应付鬼怪有些心得,但是毕竟只是辅助,古家不是以抓乖为本业,又不是道宗佛派,这一部分所记录反是最少。

书的含义虽然容易懂,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东西,凭着记忆力,内容记了七七八八,但是对实际运用却没有什么心得体会。

心血来潮之下,扒着窗户看了半天的星星,只望着脖子酸痛、满眼金星,昏头涨脑地睡觉时闭上眼睛还满眼的星光………。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天边的启明星还在闪烁,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飞脚把才子踢醒。

“夜太短了,刚躺下就亮了!”才子揉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嘟囔着,摸索着起身穿衣。

我随身带了五千块钱,其余的锁在了柜子里,虽然说现在天下太平,但万一遇到个什么劫匪神偷之类的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又随身在腿上绑了把匕首做防身之用。

才子穿好了衣服,走到院子里洗脸才发现天上居然还有一颗闪亮的星星!冲回屋里一看表,失声大喊“爷爷的!才三点半你把我弄起来,难道你是想步行去北京吗?!”

我瞪了大惊小怪的才子一眼“你懂个屁,咱们今天要­干­的事可太多了,先去武大娘那看货,人家要是不卖咋整?就算收到手里了,不还得进县城给陈教授看?看完以后回来不还得接着打听谁家有货?”我一件件安排着今天的行程,听得才子一愣一愣,等我说完,他非但没有了意见,飞快地收拾着,看样子比我还要着急了。

悄悄地走到东屋看了看正睡着的祖父,我和才子离开了家。

走在清晨林间小路的感觉真是不错,迎着初升的朝阳,万缕霞光透过树林的间隙仿佛串串珍珠似的铺在山路上,在忽明忽暗间穿行,呼吸着清新而湿润的空气,时不时能看到清早觅食的松鼠、布谷鸟……………

山路虽然崎岖,十里远的距离,在我和才子走惯山路的人的脚下也不过四十分钟就到了前村。看了看表,早上五点,这个时间算是刚好,早一点可能人家还没起床;晚一点该下地­干­活或者跑山的就出发了。

我和才子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武大娘家,这附近十里八村的我和才子都极熟悉,小时候淘气,总是到处乱跑,加上祖父和老夫子在远近也算是名人,到都知道我是清河郎沐空的孙子。

我和武大娘的孙子也是初中同学,初中时也常到他村里来玩,在武大娘家蹭饭。

推门进去,武大娘正在做早饭,人明显得比我初中见过时显老了许多。

“武大娘!您还记得我吗?”我走到武大娘身边,笑着问好。

武大娘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早来串门,听到我的话仔细地打量着我,目光中露出思索的疑惑。

“呀,这不是小狼嘛!后村郎老大的孙子!可有好些年没见着了!”良久后,武大娘终于认出了我,一拍大腿,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大声地嚷嚷着。

“是啊,大娘,武强那?没在家吗?”我大声地问,武强也就是我初中同学,武大娘的孙子;按道理说我应该称呼她为­奶­­奶­,不过这个没处说理,武大娘称呼我祖父为郎大叔,那我只好叫她做大娘了。

“小强去省城打工了,他可没你那么出息,能去当兵,我听小才子说,你都­干­上排长了,真是给你爷挣光!来,小狼,没吃早饭吧?一起对付一口。”爽朗热情的武大娘拉着我的手就往里屋走,一伸头,看到屋外的才子“小才子也来啦!快进来,快近来!”

因为我和才子的到来,武大娘特意又炒了个­鸡­蛋,农村的­鸡­蛋和县城里卖的不一样,这是乡下人自己喂出来的,决没有饲料,所以­鸡­蛋格外的金黄,也格外的香。

武大娘的老伴在我没参军的时候就去世了,老人家就武强他爸一个儿子,儿媳­妇­看不惯老婆婆,老太太也有骨气,死活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到是武强这小子孝顺,我听才子说这些年武强一直跟着武大娘过,照顾自己的­奶­­奶­。

走了这么远的路,我和才子也确实饿了,谁也没客气,抓起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看得武大娘眉开眼笑高兴的合不上嘴,一个劲地劝我们多吃点。

酒足饭饱之后,我打着饱嗝和武大娘拉着家常。

才子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喝水,时不时Сhā句话,偶尔给我使个眼­色­,意思是该说正题了,我向他眨了眨眼,才子便自顾自的喝水磕瓜子,把事情留给我了。

这小子还真是属熊的,不停嘴地吃,就没见他说撑得慌!我瞄了一眼自得其乐的才子暗想。

“大娘,这两年过得还行?小强在外面­干­啥呢?收入咋样?”我握着老人的手问。

“唉,对付着过呗。小强那孩子也没啥文化,在外面给人家骑车送货,一个月五百块,还要省下钱给我这老婆子,可怜小强都二十五了,媳­妇­还没个着落…………”武大娘叹可口气说着说着就要落泪。

“大娘,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有件事儿跟您说。”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听说您这有个香炉年头不短,我当兵的时候认识一个收这些旧物的战友托我帮他找找,我是想着把这个东西帮他买了,也让您有些收入,手头宽裕宽裕给武强张罗个媳­妇­。”

其实我一进屋就看到了墙上观音像下的香炉,大概海碗粗细,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看不出是什么质地,可能也是很少有人清洁,落满了灰尘,隐隐地散发出青铜­色­泽,整个香炉面上浮刻着许多符号和诗文;在香炉的中间,炉身与炉盖交接处是八个栩栩如生的狮头,炉底是三只脚,每只脚都刻着狮头,炉盖最上端是一个盘踞在飘渺云雾中仰头向天张大嘴巴的龙,两边的扶手是两条略小些的飞龙,龙头向上,龙身打造成了把手,炉身周围刻满了篆字。我虽然对古董了解不多,但是看这工艺绝对称得上鬼斧神工。

【008 来历】

这绝对是个好东西!我添了添嘴­唇­,又对武大娘说“大娘,价格方面咱们好说,您说个价格,我看我能不能做主。”

武大娘愣了愣,目光中露出几分迟疑的颜­色­。

“大娘,要是有啥说道,您就说出来。”看着武大娘的表情我以为她不想卖这香炉,毕竟是传家之物。

“这个也能卖钱?”武大娘看了看香炉又看了看我,疑惑地问。

“那是,大娘,这个叫古董,越老越值钱的。”我笑着为武大娘解释,凭武大娘刚才那句话,我清楚武大娘对这个香炉的价值没有任何概念,但是咱毕竟是少先队员出身,加入革命军队入党的高觉悟的五讲四美的青年典范,说什么也不能为了钱去骗自己的老乡,长辈。

“小狼,这东西要说年头,也是不短了,听老人说是打俺祖­奶­那一代陪嫁过来便在俺家传下来的,据说是明清时的物件。”武大娘转身捧过香炉放在了桌上说道,我趁机把香炉捏在手里,掀开了炉盖,仔细地打量起来。

炉里的空间不算大,早被香灰烬添满了,香炉入手极重,却没有金属入手的刺骨冰冷感,我掂量着,只怕这香炉有十几二十斤的分量,心里思忖着,就算是块同等大小的铁疙瘩只怕也没这么沉,何况这还不是实心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又拿起炉盖,里外翻看着,炉身的雕刻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更加的­精­细,尤其是盘在中央的那条龙,不仅如发丝粗细的龙须根根分明,龙眼活灵活现,就连龙鳞也是纤毫毕露,每片龙鳞最大也不过四分之一拇指盖大小,却连上面的纹路、鳞片与鳞片间相遮掩的空隙都雕刻了出来。

更奇妙的是,在香炉内壁竟然也满是浮雕,一排排的经文,每个字也只有高粱米粒大小,做工之­精­细真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这真是一件­精­致到极点的工艺品!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武大娘,等着她说出一个价格。

“小狼啊,你看这个能值多少钱?”武大娘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

“大娘,您说,您想卖多少钱?!”我轻轻地把香炉放在了桌上,才子也凑了过来,仔细地观察香炉。

“俺哪懂这个啊,你看能卖个三头二百不?”武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三头二百?!我惊愕地张大了嘴。

武大娘一看我吃惊的模样,以为自己要价高了,立刻慌张地说“咋啦?小狼子,要是不值这个数你告诉大娘,你说能值个多少钱嘛?!”

“大娘,这样吧。我这里有五千块钱。我都给你,将来我把这个给战友的时候要是卖得更高,我再给你添钱,行不?”我强忍住就快要跳出嗓子的心,痛快地把身上全部五千块钱都掏了出来,放到了老太太的手里。

武大娘瞪大了眼睛盯着手里厚厚一沓百元大钞,一个农村的老太太哪见过这么多钱,好象是做梦一样,无法相信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背,最后确认不是梦,立刻激动了起来“哎呀,哎呀,哪能值这许多钱呢?小狼,大娘可不用你照顾,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哪用得了这么多呢!”武大娘激动得语无伦次地高声叫嚷,就把钱往我手里塞。

我把钱又塞回到武大娘的手里,诚恳地说“大娘,我不骗你,实话实说,这个香炉可能还有比这五千块钱还要贵上许多,但是我现在手里只有五千块,将来真要是能卖个好价钱,我一定再给你添钱!”

在武大娘千恩万谢中,我包好了香炉,和才子走出了武大娘家,临走前,我又嘱咐武大娘千万不要把这香炉的事情说出去,“一个老太太手里有这么多钱不安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武大娘连声答应,实际在我的心里,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事一旦传出去,搞不好就会落得个倒卖国宝的罪名。

身上虽然没钱了,但我身心愉悦、神清气爽地和才子向家里走去,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多了,还要尽快赶去县城找陈教授。

“才子,这下咱们发了,就算这是民国以后做出来的,凭这工艺,也值万儿八千的!”我兴奋地拍了拍才子的大肚子说。

才子也被我所感染,一个劲嘿嘿傻笑,眼睛里­射­出憧憬的光彩。

这件事从始至终,才子没有说一句话,就连我掏出那五千块的时候,他这么多年积蓄的三分之一,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才子对我是绝对的无条件信任,虽然他比我大,但是从小到大什么事情他反而都听我的。在他的眼里,毛主席说中国会在十年里超英赶美,才子敢说那不现实;但是我要说咱俩去刺杀日本天皇吧,他一准高喊着‘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跟我游到日本!

回到村里,连家门都没进,我和才子直接坐上了客车赶到了县城文化馆,走进陈教授办公室的时候,陈教授还是昨天的打扮,就连正在做的事都一模一样:拿着个放大镜正看着一本厚厚的大书。

见到我俩的到来,陈教授立刻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急切地问“是不是带来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背包里的香炉拿了出来,这香炉在路上我和才子找了个河边里外清洗了一翻,露出了本来紫铜­色­的颜­色­,洗­干­净的香炉流淌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但是以我观察,这香炉的确不象金属材质。

陈教授一见到香炉立刻双眼冒光,如饿狼看到绵羊一样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香炉凑到窗口借着阳光观察了起来……。

可能是觉得这样看得还不够真切,陈教授抓起了放大镜,又仔细地一寸一村看了起来,足足有半个小时,陈教授的表情极其严肃,嘴­唇­紧紧地闭着,一句话也不说。我和才子怕打扰了他的思路连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陈教授。

渐渐陈教授有了反应,嘴里低声地自言自语“太真了,真是高手啊!”

又过了十多分钟,陈教授终于心满意足地长长叹了口气,回头找我,看到我提心吊胆地护着香炉,呵呵一笑,顺势把香炉放在了我的手里。

感情举了这么半天的确累得不轻,陈教授皱着眉头甩了甩胳膊,另一只手丢下放大镜,把眼镜摘了下去,不住地揉搓着眼睛。

“小兄弟,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陈教授微笑地望着我问。

“我叫郎跃进”我把香炉放到了桌上,同样报以陈教授一个笑容回答。

“恩,郎兄弟,我冒昧地问一句,您知道它的来历吗?”陈教授指了指桌上的香炉问。

这不是多此一问吗,我要是知道我还来问你­干­嘛!我心想,嘴里却不能这么说,十分恭敬地回答“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祖辈父亲都把这香炉当宝贝似地贡着,我要不是因为他困难了,是决计不会拿出来的。”

“陈教授,您先给我讲讲这香炉的来历好吗?”我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只有知道他的来历才可以估计出他的价值。

陈教授微笑着说“你稍等一下”转身翻起了装满书的大书架,很快从上面取出了一本大图册,翻到了其中一页递给了我“喏,你看。”

我接过图册,上面是一个大香炉的照片,和我在武大娘手里买的这个香炉一模一样,图册下角写着‘血檀鼎形置香炉’

【009 火化】

我迷惑地把图册递还给了陈教授,半途被才子伸手抢了过去,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发现直接放到了桌上。

“这‘血檀鼎形置香炉’是唐高宗钦命当代第一巧匠李天正为取经而归的玄奘高僧所制,原为一对,唐末失落,现一只存北京故宫博物馆。”陈教授一只手抚摩着香炉,眼睛却看着我说道。

原来是唐朝的古董,我大大地安了心,这第一笔买卖总算是没赔着,瞧这架势还有大头可赚!

“不过。”陈教授扶了扶眼睛,望着我说“这只香炉其实是后世仿制的赝品。”

陈教授一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就像整个人刚坐在云端升起,马上就能俯视天下美景的时候,突然掉到了地上。看样子才子也好不到哪去,我和才子对望了望,都看得出对方心里的失望。

看到我失望的表情,陈教授笑了笑“郎兄弟,你也不要这么失望,虽然这只‘血檀鼎形置香炉’是仿制的,但我看其年代也很久远,用料虽然不是血檀木,但也是上好的紫檀,而且工艺如此­精­细,实在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听了陈教授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想起祖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知足长乐。

“陈教授,您能多给我们讲讲这个‘血檀鼎形置香炉’吗?我想多了解了解”我说。

看得出陈教授对我也很有好感,知识渊博的人总是希望有人欣赏自己,我的请求也触动了他倾诉的欲望。

陈教授很兴奋地开始滔滔不绝地为我介绍起了‘血檀鼎形置香炉’

“‘血檀鼎形置香炉’之所以珍贵,先不说工艺,单是材料,血檀木,比紫檀木要珍贵千倍、万倍!据说迄今为止也只在汉朝,匈奴人在昆仑山不毛的万里冰川上发现了尺许粗、丈许高的一棵!后献给汉武帝,这血檀木质地比钢铁还要坚硬,隐约散发雪莲的芳香,千百年也不会生虫变­色­,普通的大火也无法损坏!”陈教授双颊由于兴奋浮起一层鲜艳的红晕。

最后陈教授总结似地点着头重重地说“总之一句话‘血檀鼎形置香炉’是件价值连城的国宝”

突然间感觉这件所谓的‘血檀鼎形置香炉’是件赝品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不会担心导买国宝的罪名“陈教授,那您能帮我估计一下他的价值吗?”我笑了笑指着香炉对陈教授说。

陈教授目光中­射­出几分赞叹,微微点了点头,可能是在为我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而惊讶“我看这件仿制品应该是北宋仿造,其作风颇具其时的严谨、厚重,其价值虽然比不了真品‘血檀鼎形置香炉’,但还是有着很高的收藏价值。”

告别了陈教授,我背起香炉走出了文化馆,才子垂头丧气地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怎么了?这么丧气?”

“如果要是真的,我们就发了,说不定这辈子就不用愁了!”才子黑着脸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我当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很失落。

“至少我们不会赔,还可以赚,我们应该满足了。”我对才子说。陈教授估计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这件宋代的仿制品的价格会在三万到四万左右。

如果换一个心眼小的人,这半天的大喜大落估计能把人刺激疯了;没有人不爱钱,可能多赚的时候,不会有人把钱扔掉;才子虽然爱钱,但这是人的通病,但才子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听了我的话,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下一秒,才子已经揽住我的肩膀问下步计划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才子走遍了周围的十里八村,到处打听着,在自己的地头上确实好办事,地熟人熟,乡里乡亲的到是知无不言,只是我和才子确实对古董这东西没什么认识,有可能对面就摆着一件哪个朝代的物件,咱就认不出来。

三天我们花了二千块收了一件青花茶碗;五百块收了一块缺口的玉配、四千块收了一件唐三彩。

这三天里我和才子带着收来的三件东西一一地送到陈教授那里,陈教授分别给看了看,三件古物到都是真才实料的,都不是后世仿造的赝品,只是朝代是明清时的寻常物品;而那件唐三彩到也是货真价实唐朝烧制的,但却只是个残次品,根据陈教授估计应该是烧制失败的淘汰货,不过按照陈教授给出的价格,三件物事的市价也要比我们收购的成本价高上至少一倍。

然后,我们开始计划着去北京出货了。

为什么去北京,这其间也有说道。北京的琉璃场、潘家园都是全国著名的古玩交易地,时常有外国人流连其间淘宝,狠狠地宰他娘的外国佬一笔一直是才子的宏愿。

初秋的天气按理说是秋高气爽的,这天夜里却反常地下起了暴雨,而且接着着几天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在我们第二天就要起程的时候,云妮哭着跑来告诉我们,老夫子病了。

老夫子的身体虽然不比祖父,但在我印象里,老夫子一直很硬朗,可能也正因为从未得病的人一旦病倒反到要更重,毕竟是八十几岁的人了,老夫子这一病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等我和才子赶到老夫子床头的时候,老夫子脸­色­紫青,已经是呼吸无比困难,挣扎着老夫子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好好照顾云妮”;另一句是“我死后必须火化。”

第一句话,我自然能够理解,作为祖父,老夫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孤苦伶仃,再无亲戚的云妮;但第二句话却透漏着让我无法理解的怪异,这年头,在边远的山村林区,火化还没兴起,尤其是老辈人,将­肉­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火化就意味着魂飞魄散,实在是大大的忌讳,虽然佛教有'火浴'一说,但是老夫子并不是信佛的人,所以这个要求确实让我琢磨不透。

我预感老夫子这场病凶多吉少;老夫子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老夫子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着因为担心而面­色­惨白的云妮说,但这句话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苍白无力。

【010 河底古墓】

我和才子、云妮连夜把老夫子送到了县城的医院,诊断结果更加令人担忧。

心肺功能衰退导致老夫子呼吸极度困难,

长期的酗酒无异于火上浇油,让老夫子本已疲惫的心肺压力更大,病来如山倒,只可惜,老夫子没有抗过去。

从老夫子病发到老夫子病逝只经过了一夜。

扶着几度悲伤过度昏阙的云妮,我好象被抽去了魂魄一样,傻傻地站在老夫子的床头,看着好象只是沉睡的慈祥面容,脑中回忆着与老夫子的点点滴滴。

这个就如我亲生祖父一样的老人,所给予我的太多太多。

我没有哭,泪水却顺着我的双颊肆虐纵横;而才子巨大的身躯伏在地上,悲痛的哭声更让我心碎。

一直没有说话,默默流泪的云妮,红肿着眼睛看着我,那无助、绝望的眼神仿佛无数地针深深地反复刺着我的心。

“你还有我,有才子,还有老叶子。”我抚摩着云妮瘦弱的背脊心疼地说。

按照老夫子的遗言,我和才子扶着抱着老夫子骨灰的云妮回到了村里,看着那小小的一个坛子,祖父良久没有说话,半晌,嘴­唇­颤抖,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爷爷,你想哭就哭吧。”我抓住祖父的胳膊摇动着,巨大的悲痛下,我怕祖父会憋出病来。

“生如昙花。”祖父只说了这四个字后,再不说话,半靠在躺椅上,直直地凝视着远方幽暗深远的无边森林发呆。

当晚祖父和往常一样,在桌上摆放了两只酒碗,就好象与老夫子对饮一样,独自喝到深夜。

我们三个在祖父的身边守了一夜,清晨时分预感变成了现实:祖父病了……

我们手忙脚乱的要送祖父去医院,在刚刚经受了老夫子去世的打击,我实在不能再承受祖父有什么三长两短了。

祖父制止了我们“那是个生离死别的地方,我不去。”

祖父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人,一旦他打定了主意,决不会改变。

去北京的计划被无限期地搁浅,没有什么比祖父更重要,我和才子、云妮一刻也没有离开祖父,轮番照看着。

祖父虽然虚弱,但是眼神依旧清澈,这让我们放心了不少,毕竟是练武多年,虽然年近九旬,但体质却比普通人强很多。

在祖父病倒的第二天中午,连日的­阴­雨天终于放了晴。

中午的时候村长王大发来了“郎老大,听说您病了,按理也不该来打扰您,只是这两天村里出了件大事,古夫子已经没了,没法子只能来求教您了。”

王大发的脸­色­极其难看,‘吧嗒’‘吧嗒’地吸着卷烟,愁眉苦脸地说。

“出什么事了?!”我问,这两天接连忙着为老夫子处理后事和照顾祖父的病情,对于王大发所说的大事丝毫不知。

祖父也在才子的搀扶下,半坐地依靠在炕头,看着王大发。

“经过分水岭那的一段清水河消失了!一夜间的事儿!从打昨天早上开始,经过分水岭的清河竟然凭空消失,而在下游又突然出现,不过河水都变成暗红­色­,象血一样!那河水里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王大发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逾发慌张“村里人都说是前一段时间乡下人不懂事,乱挖坟地,搞得天怒人冤,说这是大难降临的前兆!”

祖父点了点头,轻声说“跃进,你去看看吧。”然后乏力地闭上了眼睛,才子赶忙把祖父平放。

想到那晚祖父和老夫子的对话,祖父原来已经知道老夫子把古家的密术传授给了我。

“我马上就去看看。”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祖父枯瘦的手背对祖父说“这事儿您别­操­心了。”

王大发也看出了祖父的虚弱,默不作声地在我陪同下出了门,才子也紧跟了出来。

“小狼,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事你得好好给看看。”王大发临走前嘱咐我,是从他半信半疑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是信不过我这个年轻后生的。

何止是他信不过,就连我自己也没有丝毫的信心。

“小狼,你啥时候学会看这些了?送走了王大发,才子狐疑地问我。

我苦笑了笑“我只会用童子尿……。”

“靠!”才子大力地呸了我一口。

翻出老夫子留给我的《­阴­阳风水勘术》抓紧时间又复习了一遍,实际这本书内容不多,几天来我早就可以完全背诵了,只是我实际运用的经验太少,事到临头心情实在紧张的很。

吃过午饭,我和才子向分水岭进发。

远远地望见满是坟头的分水岭,我打了个寒颤,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是累累坟头散发的森森寒意还是让我和才子浑身发冷,也有可能是连日的暴雨让温度降低了很多,我隐约已经感觉到秋天的来到。

还没有看到清河,一阵阵刺鼻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是一种酸腐的味,我皱了皱眉头,这味道就像是­肉­体腐烂的味,其间还搀杂了一股硫磺的味道。

清河很宽,说是河实际上比小些的江也差不了多少,水面十几米宽,水最深处有五六米深,清河的上游刚好流经我们村子,小时候那是我们的游乐场。

传说,当年大金国第二个皇帝,完颜吴乞买曾巡游北方,到了这里时,百里外的浑朴江便出现了一条支流,三十里外一夜间出现了一个大湖,浑朴江的支流流经了完颜吴乞买脚下,最后流入了那大湖中,人们说这是上天的启示,预示着完颜吴乞买必定能够统一华夏,百川入海、各部归顺,那个突然出现的湖也被后人称为帝王海。

那条支流也就是清水河。

果然,完颜吴乞买灭了大辽、灭了北宋。

在我的分析中,这个传说纯粹是为大金国造势,借上天的名头迷惑老百姓而已。

来到清河,我和才子都有点发蒙。

和王大发说的一样,清河在流入分水岭里许处突然断开,在三十多米外又出现在河道里,只是消失时还是清澈的河水变成了紫红­色­的,好象淤血的颜­色­一样。

清水河不是消失了,而是流入地下,而奇特的是,在消失的河床底,现出了一个大大的坟头,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墓|­茓­;分水岭做为坟场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其间坟墓重叠累建,清水河消失那处一定是经不住水流的冲刷或者梦想暴富的挖坟者乱挖乱刨将被掩盖在河底的坟墓墓顶凿穿,河水流入墓|­茓­,遇到实地,于是又回归河道。

我仔细地检查了坟墓周围,果然如我所想,在墓|­茓­的底部被水流冲开了很多细小的洞隙,河水也是顺着洞隙而下。

越贴近缝隙,那股硫磺的味就越重。有些大户人家在修造墓|­茓­的时候会在墓土中搀杂些硫磺以做驱散虫豸蛇鼠之用。

只是为什么河水变做红­色­,我仍旧无法理解。

运用起《­阴­阳风水勘术》,我仔细地看着分水岭,让我惊讶的是这里实在并不是一个适合建造­阴­宅的风水福地,周围全山环饶,分水岭其实是处在包围中的一个盆地,所谓“蛰龙潜伏、万钧压身”贯流而过的清河更如同一道枷锁一样将龙眼紧紧锁住,在书中称之为‘囚龙|­茓­’。

这非但不是一处能旺子荫后的风水佳|­茓­,把死人埋在这里就如同把活人投入监狱,还会牵累其后世子孙飞来横祸不断,累世悲惨。这里可真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凶大背之位!

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把墓|­茓­建造在河底水下;挑选这里建造墓|­茓­,只有一个解释,埋尸之人对被埋葬的人痛恨入骨,生怕其血­肉­残存世间!

可是现在龙眼处的清水河消失,大凶龙眼暴露无遗,囚禁多年的暴戾之气再没有可以遮拦的屏障,恐怕修墓之人所要封锁的东西再也不会被困在这墓|­茓­之中了。

“才子,这下面肯定有东西。”我站在清河改道点,河水变成血­色­处说。

“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宝藏?!”才子两眼放光地盯着脚下的清水河流到这里就迅速地渗透消失不见。

“这里看样子是座古墓啊,里面肯定有宝贝!”才子添着嘴­唇­说,两只眼睛闪闪放光。

“呃,宝藏未必会有,但一定有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我沉吟着思考该怎么办,老夫子已经去世了,我再也找不到内行人请教。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想要把这‘囚龙|­茓­’的风水格局改变,实在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可能把环绕四周的大山炸出条口子以达到­阴­阳贯穿的目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填满墓|­茓­,恢复清水河。

当然这件事我自己也是办不到的,至少我还需要才子帮我。

我最了解才子的秉­性­,其实凭心而论,我这么含糊地说,是有意勾起了才子的好奇心和贪念,基本上才子这小子做什么事都讲好处而且好奇心也强烈,这件事我是必定需要他的帮助;如果我告诉他,咱这是为父老乡亲做好事,他绝对会把这事四处宣传一番,然后挨家挨户去收钱,但是这事是不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言多必失,谁也不知道这事万一传出去,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果然,才子轮起随身带的铁锹就着被水冲开的洞隙就挖了起来。

“哎,你这牲口!你当这是咱家承包田啊?!”我拉住心急火燎、­干­劲朝天的才子。

才子不解地望着我。

“前一段政府、公安局不是来说过严禁挖掘坟墓吗?”我拽住才子说。

才子无奈地挠了挠头,问我“那咋办?”

我笑了笑“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再来。”

【011 墓中墓】

回到家时,王大发还在等着我们;听到我们回来,祖父也强撑着在云妮的搀扶下起了身,询问地看着我。

“哦,没什么事,清水河不是消失了,只不过这两天连续的暴雨冲塌了几座墓|­茓­,河水流入了地下。”我走上去扶住祖父,笑着说。

“村长,虽然说这事不是大事,但冲塌墓|­茓­,毕竟有些冒犯了神灵,今夜我会去处理一下,麻烦您通知一下乡亲们,晚上千万不要到处乱走动,尤其是分水岭那儿,不管有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去看热闹!”我很严肃地对王大发说。

王大发连声称好“我这就去通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刚迈出门槛,王大发又扭过头,奇怪地问“小狼,你啥时候学会这个了?”

“呵呵,我是老夫子的徒弟,很多年了。”我淡淡地说,又给了王大发一个充满信心的轻松笑容。

王大发这才把心都放进了肚里,小跑着挨家挨户通知去了。

“跃进,一定要小心点”祖父拍了拍我的胳膊说,只是病中的祖父身体虚弱,这拍和摸差不多。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小心行事。”祖父又嘱咐了一句,虚弱以极地闭上了眼睛,轻挥了挥手。

祖父好象早就洞悉一切似的,在他的面前我就像透明一样。

“云妮,好好照顾老爷子。”我低声对满眼担忧地看着我的云妮说。

云妮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地说了句“当心点。”

我轻轻答应了一声,拉着才子走出到了院子里,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一一说给了才子让他去准备。

“多弄点炸药!”我拉住转身要走的才子,重点嘱咐了一句。

才子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去了。

想了想,我泡上了一大盆糯米;在《­阴­阳风水勘术》上也有记录,发酵的糯米具有避邪驱­阴­的效果,最重要的是对于驱尸毒有着神妙的功效。

翻出了老夫子给我的布袋,当年老夫子为李旺驱鬼时,我就对这个百宝囊似的袋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几次三番缠着老夫子要看,都被拒绝;直到前几天老夫子传给我《­阴­阳风水勘术》时才一起给了我。

布袋里装的都是当年老夫子行走江湖所使用的物件。

一个多小时后,才子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两把矿工短镐。

这矿工镐长约二尺,一端宽辩,方便倒土;一端锋利尖锐,有利于攻坚裂石,虽然不如当年我在部队里使用的工兵镐好用,但用来挖墓刨坑实在是顺手的很。

“小狼,你看够不够?!”才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把背后的帆布包打开凑到了我的眼前。

“我靠!­奶­­奶­的,我们又不是去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你带这么多­干­嘛?!”才子准备的满满一袋子的雷管,足够炸平一个山头了。

雷管每一根都用塑料袋密封着,只留下了一段引信,以防止被水浸泡;我赞许地拍了拍才子的肚子,别看才子平时大大咧咧,到也粗中有细。

“嘿嘿,多准备点,有备无患嘛。”才子嘿嘿笑着说。

乡亲们得了王大发的通知,早早地都闭门睡觉了;晚上九点,天­色­已经黑透,厚厚的云层把月亮、星星遮个严实,我和才子拿好东西向分水岭进发。

临走前我又从­鸡­窝里拎出了两只公­鸡­……

一片漆黑的山路上,只有我和才子手里的电筒闪烁着;阵阵的冷风掠过身边,吹得我心里也有点发冷,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才子也有点胆怯。

“小狼,你说那里面有啥?”跟在我的身后半天没有说话的才子突然问。

“不知道,总之要小心点。”我说。

“你说是不是像上李旺身的那个鬼一样?”才子吸了口气问我,声音有点紧张,毕竟那一次的事情在我们心里都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听到才子的话,我心里一动,伸手把脖子上贡加大师送我的那件护身符双头九股金刚杵解下来递给了才子“戴上”我对他说。

“这是什么?”才子接过去凑在电筒旁一边看一边问。

“是我在部队的时候一位大喇嘛给我的护身符,你把它戴在脖子上。”

“那你咋办?”才子闷声问。

“呵呵,你忘了我现在是百毒不侵?”我把右手手背凑到电筒前,让才子看清我手背上的三滴红印,故做轻松地说。

才子没再说话,默默地把双头九股金刚杵戴在了脖子上。

等我们到了分水岭,月亮居然穿透了云层,把脸露了出来;不过这时候我到宁愿他没有出现,昏黄朦胧的月光中,无数的坟头透漏着让人从里向外寒冷的­阴­气,时不时串起的星星点点的幽蓝磷火更把那股子­阴­森渲染的淋漓尽致,。

“小心点,别掉下去,挖吧。”我仔细勘察了清水河流入墓|­茓­的地点,对才子说。

俗话说‘水滴石穿’再坚固的建筑在经历了长时间水流冲击后,都会变得薄弱;果然,沿着水流入的洞隙,我俩很快就把那缝隙扩大到二米见方大小,对于人的进出已经是足够宽敞。

先把一只公­鸡­绑住顺着洞口放了下去,看着表,十分钟后又拉了上来,那只公­鸡­依旧活蹦乱跳。

这让我放心不少,­鸡­鸭等禽犬对于­阴­秽之物感知要比人强烈的多,看到这只公­鸡­一切正常至少让我肯定在下面的墓|­茓­里,即没有鬼怪魍魉;流水也已经把空气更新。

在河床旁找了一棵磨盘粗的树,绑住了绳子,我率先下到墓|­茓­里。

借着电筒的光亮,这座隐藏在河床之下的墓|­茓­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大。

很快,我踏上了实地,这里距离地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最多也就三米多的深度。

耳边响起轰隆隆的湍急的流水声,周围的空气也很潮湿,但让我奇怪以极的是我脚下却没有踩到积水中。

“下来吧!”我冲着趴在洞口的才子喊道,点燃了手里的马灯。

电筒的最大功能是聚光,能及远,光虽然亮,但是但照耀的范围却不够宽;点亮了马灯后,我的眼前顿时大亮了起来,提着马灯我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墓|­茓­,而跟在我身后下来的才子点亮了第二盏马灯,整个墓|­茓­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居然是一座极少见的‘墓中墓’!

【012 开棺寻宝】

在《­阴­阳风水勘术》中记录,墓中墓大多出现在北方,是北方民族所建国家的国王的帝王陵寝特制的规格。

难道这里居然是一座帝王陵?!这个推测让我兴奋不已。

点燃了两根‘替命香’我提着马灯开始仔细探察起这墓|­茓­。

(‘替命香’是穿山倒基、盗墓人的一个规矩,在­阴­气聚集的­阴­宅中,活人停留会损阳寿,而盗墓人点燃‘替命香’将香火供奉给居住在­阴­宅的鬼魂;盗墓人只能在里面停留一柱香的时间,否则等到香灭,那这人的­性­命也就保不住了,说白了,在墓|­茓­中,每人的‘替命香’便代表了这人的生命,一旦熄灭,或香燃烧尽了,那人还没出了墓|­茓­,这人也就死定了。)

把墓|­茓­看了个大概,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墓|­茓­没有被清水河所淹没:整个墓|­茓­长、宽约二十多米,方方正正;而在墓|­茓­的正中则是高出墓底的平台,平台四周是三米左右宽的深沟,就好象是护城河一样,河水黑糊糊很是浑浊,看不清有多深;自上而下的河水冲进了深沟里直流向墓|­茓­尽头。平台正中是一座长约二米、宽不到一米、高有一米的石棺!

我和才子所在的地点在高出的平台的边缘,脚下就是湍急的河水。

整个墓|­茓­建造的十分结实,我用矿工镐在墓壁上四处敲打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不是墓顶相对薄,而且已经被水流冲破,以我俩的工具,除非是直接炸开,否则是不可能以镐、锹之类的工具挖穿墓|­茓­。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穿过墓|­茓­后的河水变成了红­色­:砌墙建台的的竟然是‘赤硝典酸土’与硫磺混合土。

中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通古斯、蒙古、突厥语族的许多民族中,曾经信奉一个神秘的教派——萨满教,(撒满即巫师)萨满教极其神秘,曾盛极一时,但后期随着信奉萨满教派的少数民族政权衰落,萨满教也逐步消失不见,《­阴­阳风水勘术》中却对萨满教中一种墓葬形式有着详细的记录。

萨满教有一处‘圣湖’地址已经无从考证,‘圣湖’中没有鱼类等生物,水­色­暗红,完全是因为湖底沉积的赤硝典酸土所至,据说以赤硝典酸土建造墓|­茓­,紧围埋葬之人,则死后将无法在另个世界重生,其灵魂将被禁锢,不得升天、不得转生。

这座貌似帝王陵的墓|­茓­实在充满了神秘。

但让我很失望的是,这墓|­茓­陈设十分简单,除了我俩所处的棺寝室外,就只有河水流进去的那口井一样的耳室。

那口井建的十分­精­妙,不仅能容纳湍急的河水,河水流进去后居然又爬升落差三米多的河床之内;想来应该是‘反口’之类的设计(所谓的反口是一种类似于抽水马桶的技术)。

这口井看起来很深,我只大概查看了一下就放弃了冒险钻进去的设想,先不说身边没有任何的潜水设备,只是湍急的水流,这么大的压力下,恐怕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墓|­茓­的设计者可能也预测墓|­茓­有可能被河水冲破的情况,从而设计了这地下水道。

“小狼!你快来!这里有东西!”从近来以后就默不作声四处寻找宝藏的才子猛地高声喊叫。

我急忙跑到才子身边,才子提着马灯照给我看:棺头上居然是一把没柄的古剑!露在棺外的只有一只狭长的剑柄和寸许长的剑身,剑身很光亮锋利,并没有被腐蚀的痕迹,这也就表明密封的墓|­茓­与外界空气接触的时间很短。

不知道什么人居然有这样的力气,这剑看来固然是件利器,但是能把整只剑透过石壁、Сhā进石棺中,那人的气力当真骇人听闻。

剑柄上每面都镶嵌着一溜七颗指头大小的红­色­宝石,在马灯的光亮下,折­射­着五颜六­色­的霓虹。

才子的眼睛立时就直了,充满了爱意地抚摩着宝石;我打着电筒开始围着棺木转了起来,仔细地观察棺身。

这是一座石棺,但是石壁似乎不是很厚,在我的敲打下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周身虽然光滑,但也没有特殊的地方。

转到棺尾处,我脚下踩到一处很光滑的突起,晃得我一个趔斜。

打着马灯,抹掉灰尘,我惊喜地发现我踩到的竟然是一块玉碑!玉碑长约二尺、宽一尺,嵌在地面里,露在地面大概有一寸;我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开始撬玉碑,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想必价值不菲。

“小狼,你说在墓里,最值钱的东西应该藏在哪里?”才子高声问我。

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玉碑上,头也没抬地应道“那肯定是在棺材里呗!”

玉碑与地面相接处并不是十分严密,我很轻松地就把玉碑挖了出来,小心地在水中擦洗­干­净,玉碑厚约三寸,重约二十斤;正反都刻满了奇怪的符号,翠绿的玉碑晶莹剔透,实在让我爱不释手,联想到这极有可能是一座帝王陵,其中的物件不仅是不折不扣的古董,而且肯定价值连城!

强压心中的狂喜,我刚想要才子,耳边传来“吱”地一声刺耳的长音,抬头望去,才子居然站在棺材上把棺头的长剑拔了出来!

长约三尺的长剑在马灯照­射­下,闪动着耀眼的寒光。

我靠,这牲口的力气可真大!我暗骂了一句,小心地把玉碑装到背包里,走到了才子身边。

“拿着!”才子把长剑递给了我,两只手搭上了棺盖“爷爷的,老子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隐约中,我心里感到阵阵不安,极凶的风水­阴­|­茓­、贯穿石棺的利刃处处都透漏着邪气;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才子,“砰”地一声,才子已经把棺盖掀翻!

我条件反­射­地提起手中长剑,剑尖对准了棺材,紧张地注视着棺木里。

我就站在棺头前,棺盖打开后,一眼就看到了棺木里的情形,棺木并不宽敞,里面的物件也不多,让我和才子失望的是除了一具身穿皇袍的尸体躺在其中,没有再看见什么宝贝。

尸体胸口的衣服上有一处破口,想来是那把剑便是透过这里Сhā进了尸体里,破口的周围却没有血迹,想来剑是在这人死去很久后才Сhā进去的。

这果然是座帝王陵!我的心剧烈地砰砰乱跳,墓|­茓­密封的极好,绣着五爪金龙的绸缎皇袍并没有损坏,­精­美的工艺一览无余;胸口盘绕的张着大嘴、表情狰狞的巨龙栩栩如生、龙须、龙鳞纤毫毕现。

尸体的脸上罩着一张狼脸面具,我心头一动,北方有一个显赫的民族一向崇尚狼类,以狼为图腾,难道这是契丹族国王的陵墓?

可帝王陵墓为什么建造在这风水凶恶之地?难道是被风水勘测之人所欺骗?

如果是帝王,又怎么会被利剑贯胸而入?!

在我苦思不解时,才子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小狼,这是金的!哈哈,发啦!”

才子已经把那狼头面具给摘了下来。

面具下面是一张仿佛熟睡中的中年男子的面孔,如果不是脸­色­有些青紫,皮肤没有活人的光泽,谁看到都不会相信,眼前是一个死人。

才子随手把面具塞进我的背包,伸手开始翻尸体的身上“哈哈,这有个翠玉扳指!”才子哈哈大笑着伸手从尸体的右手拇指上撸下了一枚扳指递给了我,又弯下腰继续翻看尸体。

【013 尸变】

“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贪;你把人家拔光了,小心找你算帐!”我笑着骂了一句,低头把扳指凑近马灯,翻来覆去地观察着,这扳指翠绿欲滴,里好象包含了一颗水珠似的,随着我的晃动,在扳指里四处走动,就连我这古董玉器的外行人都可以肯定这枚扳指一定是件宝贝。

把扳指套在了拇指上,我盯着扳指,心想着真是不虚此行,却猛然听到才子一声惊叫!

我一哆嗦,再抬头时,发现才子整个人已经跌进了棺材里,趴到了尸体的身上,头脸相对,双手四处乱抓、两条腿不停地踢打着。

这小子真不小心。

“你爱上他了啊?!”我笑着说,伸手去拽才子的胳膊,一拉之下,竟然没有拽动!

而才子的挣扎也越来越弱。

不对啊!我猛地一惊,不会是遇上尸变了吧!

人在生死关头总能发挥超越平时的能力,扔掉手中的马灯,我双手抓住才子的肩膀,一招“反背”把才子将近二百斤的身体摔出了棺材!

尸体原本还算白净的面容此时却变得紫黑,嘴里不断地冒出一股黑烟。

再回头看才子,才子躺在地上脸上也笼罩了一层黑雾,浑身抽搐,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

“是尸气!”我的心一颤,抓出了两把发酵的糯米塞进了才子的嘴里,又慌忙掏出了几把糯米,厚厚地敷在才子的脸上,生怕用的少了不管用。

我大气也不敢喘地盯着才子,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恐惧,才子对于我是朋友、兄弟,血浓于水的亲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那我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二、三分钟的时间好象几年一样漫长,看着才子脸上的黑气逐渐消退,我慢慢地放下了心,终于,才子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响,睁开了眼睛。

“我靠!你吓死我了!”我重重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松弛,一ρi股坐到了地上。

才子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望了望我,一骨碌站了起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撞鬼了啊?!刚才那东西朝我吐了一口臭气,奇 -書∧ 網我就迷糊了”

“是你撞鬼了!你中了尸气,差点就长眠了!”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

“这里不能久留,你快点找炮眼安放炸药,把这里炸平!”我对才子说,爆破方面开过采石场的才子是专家,我实在是帮不上他。

才子答应一声,从背包里掏出雷管,一步串到了棺材旁,“爷爷的,我先把这个会冒烟的‘木头’炸开花儿!”说着把雷管向尸体的胸口塞去。

我大惊失­色­,“不要!”喝止的话刚吼出口,却已经晚了。一直静静地躺在棺木中的尸体猛地伸出了胳膊,一只紫青­干­枯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才子拿着雷管的手腕!

“嗷”!才子发出一声狼嚎似的惨呼,抬手想要挣脱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尸体,看样子连惊带疼的才子一甩之下用尽了全力,整个尸体被摔出了棺材,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我抓起地上的长剑,冲到才子身旁,才子的手腕处五道深深的血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血液滴滴哒哒地顺着他的手指跌落到地上。

才子咬着牙轻轻摇了摇头,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脸­色­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才子一只手紧紧地勒住伤口上方,借以减缓血液循环,眼睛却紧紧地盯住距离我俩二米多外的尸体,那尸体自被才子摔出去以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变化。

我把长剑交到才子手里,从衣襟下摆撕下了一条,又抓出了一把糯米敷在才子的伤口处,迅速地给他简易处理了伤口。

“是不是撞邪了?!不然尸体怎么能抓住我?!”才子打了个寒战,小声地问我。

“小心点,可能遇到尸变了!”我边为他包扎边说。

“我靠,尸变是啥?是僵尸吗?”才子的声音有些颤抖,毕竟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的情况就好的多,毕竟经历了齐力顿和花呢子那件事以后我的心理能力强了很多。

人的恐惧心理大多是因为对事或物记忆过于深刻或是从没有经历过。

“算是吧”我没有对才子过多的解释,这其中分类比较烦琐,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死后尸体的正常发展,应当是经过腐败而破坏和消失。但是,也有少数尸体由于自身和周围环境的特殊­性­,使腐败过程减慢,甚至停止而形成保存尸体。这是不正常的尸体现象,在吸取了大量的­阴­气后或是由别有用心的密术­操­纵者施法,便有可能在身体功能上复活,但这种复活只是身体功能上的,或者说只是行动力上的复活,虽然不像鬼一样具有自主的意识,能够无形存在,但是其生存力极其强盛,单纯的肢体行动力超过正常人许多而且无任何感觉,其存在或为­操­纵者所利用,或单纯嗜血攻击活物。)

僵尸的分类也有有很多,比如用药物处理过的­干­尸,如木乃伊;自然风­干­的­干­尸,如在古楼兰遗址发现的­干­尸;鞣尸,由于酸­性­物质的作用,尸体腐败停止发展;腊尸,由于密封良好,使尸体完整得以保存。

眼前这具应该属于腊尸!

而保存如此之好的腊尸委实少之又少见,此人看样子生是帝王,死后霸气也是十足,这种僵尸最不好惹。

“尽快把炸药埋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快速地对才子说。趁着这僵尸还没有完全恢复,尽快地把他消灭掉,我和才子才有可能活着逃出去。

两支‘替命香’已经燃烧过半,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014 出师未捷】

才子恩了一声,又把剑递回到我的手里;看着才子一只手抓着背包,行动实在不便,我也蹲下了身子“你说我­干­”我对才子说。

才子嘿嘿笑了一声,抬起头刚要说话,猛地挣圆了眼睛,满眼是不可置信的恐惧“木头!木头他爷爷的活了!”

这时我与才子相对着半蹲在地上,背对着尸体;才子的表情吓了我一跳,我快速地抓起长剑跳起来转过了身,骇然发现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站立了起来!

僵尸的皮肤和湿润的空气接触后,皮肤迅速地改变了颜­色­,原本紫青的脸皮变得暗黑,而僵尸的肚子好象充气了一样,越来越涨大,嘴里不断地向外喷出黑气,我知道这是尸气得不到排泄,在僵尸的体内膨胀了起来,而通过嘴向外排除的尸气速度则有些缓慢。

一般帝后王侯死后,会以密法封住其七窍,不与外界相接,其用意为存留体内‘人气’。

站在那里的僵尸顶着滚圆的肚子,便好象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似的。

眼睛也张开了,眼睛不小,却没有丝毫光彩,暗淡无光。

“他的肚子比我的还大。”才子看着僵尸只是傻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行动,居然开起了玩笑“我靠,他看到我们了!”

“他不是用看的,他是靠闻的!”我白了一眼才子,看样子僵尸已经发现我俩的存在,下一步肯定是雷霆一击。

“你快去放炸药!”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才子这牲口第一次见到僵尸,居然兴趣昂然地支起脑袋密切观察了起来。

才子答应一声,抓起装着炸药的背包刚要行动,“叮”的两声轻响,我和才子同时看到两颗黄豆大小珠子划过一道金光,好象流星似的,从僵尸的鼻孔中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向平台外滚去。

随即两道黑气又从僵尸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胆大包天的才子看到两颗珠子,立刻大吼一声“宝贝!”丢下背包躬身鱼跃­射­了出去,扑向眼看就要掉进河道里的珠子。

“小心尸气!”我急忙提醒才子。

别看才子身躯粗大,这时反应却极为迅速,当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才子已经扑到了一颗珠子,但是另一个颗却“咚”一声轻响掉进了水里,立刻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无影无踪。

抓到那颗珠子的才子立即又奔到我身边,凑近我提的马灯仔细地观察这颗从僵尸鼻孔里掉下来的宝贝,我也看了两眼,­色­泽金黄,在灯光晃动下流光溢彩,表面上还有些鲜红的斑点。

“小狼,这是什么东西?”才子问我。

“没见过。”我摇了摇头说。

一股恶臭的疾风袭了过来,脑袋立刻一阵轻微的眩晕,我一抬头就看到尸气已经散放得差不多的僵尸飞快地扑了过来,两只手分别抓向我和才子的脖子。

我猛地把才子推开,自己也借力向旁边跳开,僵尸扑了个空,而才子则因为全神贯注地观察那枚珠子,没有防备,在我全力一推下踉跄地倒退几步,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进了平台边的河道里。

这变化来的太突然,让过了僵尸的扑击,我趁势抓起了地上的长剑

僵尸一扑不中,好象呆住了,在离我二米远外与我相对而立;我紧紧握着长剑对准了僵尸,防备他的第二次攻击,高喊“才子,你怎么样?!”

“我没事!”才子闷声说,我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响,应该是才子从水里爬了出来。

边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最开始很轻微,慢慢却越来越大,好象水开的声音,起初只是零星响动,到后来耳朵里全是‘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狼,这是什么声音?”才子这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两支‘替命香’已经马上就要燃烧到尽头。

“不知道。”我回答,眼睛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僵尸,把脚下装着炸药的背包踢向了身后“快去放炸药!”我喊道。

才子答应一声,弯腰抓向背包,而一直没有动的僵尸没有预兆也动了,这一次的攻击远比第一次更加迅捷,目标却并不是我!

我眼前一花,就听到才子的惊叫,由上向下扑的僵尸手已经抓住了才子的头发!

才子将近二百斤的重量在僵尸的手里就好象一只小­鸡­似的,被轻而易举地抓离了地面,才子身量本来就比僵尸要高,这时被举起来,就变成了由上对下面对着僵尸;才子表情痛苦地两脚乱踢,我又急又惊,举起手里的剑猛地刺向僵尸的背心。

“叮”的一声轻响,感觉好象刺到了砖头上,只刺破了衣服,对僵尸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僵尸也没有丝毫的感觉,另一只手已经抓向了才子的脖子,我几乎魂飞魄散,这一下要是被抓住,才子肯定必死无疑!

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挥起长剑砍向了僵尸抓想才子脖子的那条胳膊………。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音传了出来,我这一剑虽然没有砍断僵尸的胳膊,却硬生生把他一条胳膊的肘骨给敲碎了!抓向才子的胳膊自肘部以下垂了下来。

僵尸发出一声好象驴叫似的高吼,看样子十分气愤,一甩手,才子高大的身躯越过了我撞到了石棺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才子手里的马灯也被甩进了平台下的河里。

僵尸转过身子,对着我,一条胳膊软软地垂着,另一只胳膊却直直地抓向了我,我注意到抓向我的那只手已经长出了锋利的长指甲。

抓来的速度不算很快,我一低头,脚下滑动,从僵尸的腋下钻到了他的背后,一股恶臭吸进了鼻子,脑袋里立刻又是一阵眩晕。

“才子,你没事吧?!”我不敢回头去看才子,着急地问。

“哎呦,他爷爷的,我没事!”才子一边呼痛一边回答我。

我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去炸他­奶­­奶­的!”我几乎是吼叫着说。

“死………死人…………他爷爷的,好多死人!”才子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又躲过了僵尸的一扑,那僵尸两击没中,气得一个劲驴叫,鼻子和嘴里的黑气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我面对着僵尸,手中的剑尖对准了他,缓缓地向才子退去,顺着才子惊恐的目光,向平台下河道快速地瞥了一眼,看到了我长这么大所见过的最恶心的一幕:河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死尸充满,尸体全都是赤身­祼­体,保存得很完好,经水一泡就肿胀起来,皮肤紫青白亮,有些尸体经过水流的冲刷已经是断臂掺肢,定格在死前的表情都是惊恐万分;无数的尸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水面上不断冒出水泡,发出水开时的‘咕噜’声平台四周的河道里全都是肿胀的尸体,河道里的水也升高了很多,看样子马上就要漫过平台。

想来这些尸体应该都是殉葬的奴隶,原本被埋在河道里,经过水的浸泡肿胀漂浮了起来。

河水中的腐尸恶臭的味,一定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两只‘替命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回光返照似地发出了一瞬间地耀眼的光亮便熄灭了。

来不及了!恐怕我和才子也要像这两支香一样…………

【015 死里逃生】

“上去!”我对才子高吼,而两扑之后一直没再动,好象在积蓄能量的僵尸这时候也动了,我没来得及看清他怎么跃起,僵尸已经凌空向我扑了过来!

才子没有再提问题,背起背包,向绳子奔了过去。

僵尸带起的那股恶臭,又让我的头脑一阵轻微眩晕,看准了时机,我一个‘铁板桥’顺着僵尸扑来的势头向后倒去,手中的长剑与双腿在我摔到地上的同时击向了贴着我滑过的僵尸,就着僵尸的去势,取巧地以‘四两拨千斤’把他踢了出去。

“扑通”一声,僵尸越过我的头,远远地落在了水里,我没有回头去看,扔掉手里的长剑,也冲到了绳子旁向上攀去。

若是在平时,才子熊一样的身躯,不以任何踩踏点借力,直上直下爬上去那是决不可能的;但此刻的才子已经爬到了墓顶,两臂一撑率先钻了出去,回头伸手向我抓来。

我的速度也极快,紧随着才子,头已经钻出了洞口,马上就要脱离这个­阴­森、处处危险的墓|­茓­,我刚要呼出口长气,脖领一紧,只感觉一口气没吸上来,闷回到胸腔里,双手一抖,差点就松开绳子。才子的眼睛里也­射­出惊恐。

“靠!”才子大吼一声,两只手抓住我的头发向上拉…………

一边抓住了我的头发向上提,另一边抓住了我的衣领往回拽,两股力道扯得我眼前阵阵发花发涨,两手死死地抓住绳子向上爬。

我背上好象背了一座重逾千斤的大山一样,向上一寸都艰难至极,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上半身已经探出了洞口,两条胳膊撑在洞口两边,一只手开始解衣服的纽扣,解开了脖领处的两颗纽扣后,呼吸一畅,我贪婪地大口大口喘气;幸亏僵尸的一条胳膊被我敲断,只有一条胳膊,抓住我的衣服就不能攻击我,否则我这时早死好几个来回了!

“我靠!”才子吐出了两个字,抓住我头发的手一下子松开,快速地伸进背包抓起一捆雷管猛地向我身后塞去!

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一定是僵尸要用他的嘴咬我,看着肩膀上的引信“点火!点火!”我对才子喊道。

才子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只略微迟疑,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立刻掏出打火机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引信!

引信很短,我的时间最多只有六、七秒,一把扯掉衣襟上的纽扣,两条支撑在洞口的胳膊猛脱离了洞口,双手也松开了绳子,双臂顺了下去,衣服顺着胳膊划落;我背上一松,脱离了支撑与绳子的身体却没有掉下去,头皮如针刺一阵剧烈的疼痛,才子已经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双臂一撑借着上串的力量跃出了洞外,墓|­茓­里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一系列的配合如果我和才子出现一丁点差错,我现在一定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翻滚而出的气流把我和才子掀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三、四米远的距离,才子站在洞外还好点,我的双腿直接承受了爆破的气流,被震得阵阵酸麻。

才子摔在地上立刻像皮球一样又弹了起来“靠你爷爷的!”才子大吼一嗓子,抓起装炸药的背包点燃了引信顺着洞口投了进去,转身拉起我连滚带爬地向岸上跑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我和才子冲出去足有十几米远,才子闷哼了一声,撞在树上跌落在地;我刚好摔在了才子身上………。砸得这牲口又发出了一声痛呼。

河床一阵剧烈的抖动,耳边传来轰隆隆沉闷的坍塌声;我和才子被剧烈的震荡冲击得眼冒金星,脑袋里晕忽忽。

等我站起来时,墓|­茓­所在位置的河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墓|­茓­四周已经完全塌了下来,把墓|­茓­埋了个结实,河水也逐渐漫过了墓|­茓­遗迹,慢慢地添满了河床,清水河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恶臭和炸药燃烧后的呛鼻气味。

星星和月亮已经完成了当夜值班,回家休息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我俩在下面居然停留了七个多小时!

我大力地呼出口气,拉起惊魂未定的才子问“没事吧?”

才子摇了摇头,添了添­干­涸的嘴­唇­“那木头咋样了?死没死?”

“活不成了吧”我有些迟疑地说,就算那一下没炸死他,清水河回复原来的河道,“困龙|­茓­”又成,只要清水河不改道,他也出不来的。

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吧,我想。

才子听了我的话,立刻恢复了活力,扑棱坐了起来,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口袋里一顿摸索,高兴地咧开大嘴一笑,展开了手掌,正是僵尸鼻子里掉出来的那枚黄豆粒大小的金黄|­色­带红斑点的珠子。

“嘿嘿,这个东西肯定是件宝贝,发了!”才子轻轻晃动着珠子,让珠子在他的熊掌中转来转去。

虽然不知道这珠子是什么东西,但确实很漂亮,表面上好象有一层流动的光彩。

“咯”地一声珠子发出轻响,居然凭空消失不见了!才子的手掌­肉­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啊”才子发出一声惊叫“他钻进去了!”

“我靠!”我暗骂了一声,我终于想起来这珠子是什么东西了。

在《­阴­阳风水勘术》最后一部分记载了一种萨满教的神秘巫术“尸虫蛊”,尸虫是萨满教大巫师经过密法炼制喂养的一种蛊虫,这种蛊虫沉眠在死人身上,一旦接触活物,无论人畜,便会活过来,钻入所接触的活物的身体,专吸活物鲜血,并在其体内大量繁殖,被吸尽血液的活物死后,尸虫会再次沉睡等待下次机会。

这尸虫蛊可以说­阴­毒至极,专门为防范盗墓所准备。

不过尸虫外表千变万化,所以我见到后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这时真有点追悔莫及的感觉,幸好钻进才子手掌中的尸虫进入还不算深,我掏出匕首,看了一眼才子“忍着点”我对才子说,才子死死地咬着嘴­唇­,额头青筋绷起老高,豆大的冷汗滴落,听了我的话,才子点了点头,把头转向了一旁,不再去看自己的手。

我深吸口气,比量了一下距离,手中的匕首好不犹豫已经刺入了才子的手掌,一刺一挑,将还没来得及深入的尸虫连带着才子的一块­肉­切了下来!

才子发出一声惨叫,“你不能轻点吗?我要吃多少­肉­才能长出这么大一块啊!”才子带着哭腔说。

我欣慰地笑了笑,这牲口还能说笑话,说明他没什么大事。

脱离了活人血­肉­的尸虫很快收缩成一团,又恢复了发现它时的样子,不再动弹;不过已经比最初发现时的体积大了不少。我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把尸虫压烂,又点火烧成了灰烬。才放心地呼出了口气。

“回去吧”我给才子简单地包扎了伤口,背起包向家里走去。

初升的太阳散发出万道耀眼金光,照­射­在我和才子的身上;呼吸着林间新鲜的空气,看着四处觅食的松鼠、布谷鸟,我心情畅快极了。

顺手从路边的野梨树上揪下一个清涩的梨子咬了一口,舌头顿时麻涩不堪。

“活着的感觉真好。”我直着舌头对才子含糊地说。

才子只顾着低头玩赏着那枚翠玉扳指,听了我的话,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恩,发财的感觉真好!”

【016 神秘访客】

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祖父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跃进回来了?”声音憔悴孱弱,还伴随着两下轻微的咳声,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爷爷,是我”放下背包,土头土脸的我和才子来到祖父床头。

云妮的眼睛通红,脸­色­也极憔悴,一看就知道整夜没有合眼,我对云妮轻轻笑了笑,伸手握住祖父的手“爷爷,没什么事。”

祖父的眼神有些疲倦地看了看我,敏锐地扫了一眼才子的伤口,欲言又止,只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

云妮看到我们安然回来,也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去做饭。”

我拉着才子跟在云妮身后轻轻走出了房间“我再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我对才子轻声说,我怕他身上的尸气没有驱除­干­净,把剩下的发酵的糯米全都敷到了才子的伤口上。

“凌晨时分水岭那边传来一声爆炸声,担心死人了,郎爷爷虽然没说,我看得出来他一夜都没睡。”云妮有些嗔怪地对我说。

才子听了云妮的话,嘿嘿笑了笑,继续把玩着那枚扳指,“这没心没肺的牲口”我白了一眼才子。

“遇到点情况,不然早就回来了。”我轻描淡写地对云妮说。怕她担心,我没敢把实际发生的情况告诉云妮。

才子听到我的话来了­精­神,“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抹了一把嘴“妮儿!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才哥大发神威,把那木头揍得嗷嗷直求饶…………”才子口沫横飞地白话着。

我皱了皱眉头,给了才子一个眼­色­,才子吐了吐舌头住了口。

“什么木头?”云妮奇怪地问。

“听他瞎说,昨天黑灯瞎火的,我俩从山上掉下去了。”我撒了个谎。

云妮也没有多问,见到我俩安然无事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两天连续照顾祖父本来就身体疲惫,加上昨夜的紧张刺激,吃过早饭我已经委顿不堪,“我去睡会儿。”我对云妮说。

等我醒来,已经是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了;才子还­精­神百倍地研究着玉碑和扳指,这两件东西也是我和才子唯一从河底墓|­茓­里带上来的东西。

“小狼,咱哪天进城把这东西带给陈教授看看。”才子一看我醒了过来马上凑到我面前说“这回咱俩发了,我有预感!”才子的语气无比兴奋。

“你这牲口钻钱眼里去了吧。”我打了个哈欠,鄙夷地瞥了才子一眼。

才子委屈地望着我“这可是咱拼了命弄回来的,那木头要是玩赝品,老子回去再把他刨出来!”

才子的话把我逗乐了,这牲口患上赝品恐惧症了………

吃过午饭,我让云妮去休息一会,这几天她一直在照顾着祖父,人憔悴了很多,睡眠严重不足,我真怕把她累坏了。

祖父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能在我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溜达了,下午在秋后阳光最明媚的时候,我扶着祖父坐在院里的躺椅中,惬意地喝着茶水,陪祖父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才子仍旧蹲在墙角研究着那块玉碑。

祖父颇有些好奇地瞧着那块玉碑,祖父也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那玉碑不是件凡品。

“这块玉这么大,难得的是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质,实在难得啊。”祖父对我说。

我怕实话实说老爷子担心,只简单地说是在清水河河床下的一座墓|­茓­里起出来的,“看样子好象是陪葬品,可能是我俩遇上古墓了”我最祖父说。

“爷爷,你看那碑上的符号是什么东西?”我问。

“那好象是女真文字,当年我曾经在会宁府见过。”祖父扶着胡须说,目光飘散地望向远处的森林,沉湎到回忆中去了。

(金上京会宁府遗址,是金朝1115年至1234年间的都城,位于阿城市区南2公里处)

都说人在老了以后会常回忆起年轻时发生的事情,有很多曾被遗忘的往事都会清晰地记忆起来,祖父这几天反常的举止让我颇感担心,好象祖父一夜间苍老了,变成了深秋的树叶,在秋风秋雨里飘摇不定、摇摇欲坠。

我的担忧不敢让祖父看出来,只能强做镇定,但是我觉得祖父一眼就看穿了我;那种淡然的无惊无喜的神­色­看得我心里阵阵酸楚,我不敢去想万一失去祖父,我会有多么痛苦,我该怎么生活。

“请问这是郎沐空,郎老先生的家吗?”一个轻柔温婉的声音传进耳中,把各怀心事沉思的祖父和我惊醒;才子率先迎向大门“这里是郎家,你是谁?”

我望向大门,门口是两个人,一女一男,看到说话的女孩的第一眼,我的感觉是惊艳,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很­干­练,但是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时尚的女子,个头很高,看样子有一米七十左右。

她身旁的男子却是一个外国的金丝猴,三十岁上下,金黄的卷发,高鼻绿眼,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不过我向来对外国佬是没什么好感的。

“我姓唐,是郎老先生故人的女儿。”那女子微笑着回答,很有礼貌。

我明显地感觉到祖父一震,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我莫名的觉得祖父正勉强隐藏着深深的恐惧。

“我们有些事情找郎老先生。”旁边那金丝猴的汉语很是地道。

【017 世代诅咒】

不过金丝猴想不到自己已经踢到了铁板上,才子这牲口何止对外国人没有好感,他每天都惦记着能狠狠地黑外国人一把。

听到金丝猴的话,才子果然把胸一挺,不耐烦地问“你也是故人的儿子吗?!”

那金丝猴个头也不算矮,一米八十上下,身材也算健壮,但是在才子面前就顿时小了几号;金丝猴“呃”了声,一时语塞,才子呸了一口吐沫。

“让他们进来吧!”祖父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原本正在休息的云妮也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

金丝猴的眼神在瞧见云妮的时候明显一亮,能够在山区小村里见到这样清丽脱俗的美女一定让她吃惊不小;连那个高个美女的目光也在云妮身上停留了良久,云妮第一眼也看到了这个让人惊艳的陌生女子,两个女孩站在一起,一个好象开在山头悬崖的百合、雪莲;一个就像华丽雍容的牡丹………委实有点让人眼花缭乱。

“资产阶级和帝国主义联合反攻大陆了!”才子一ρi股坐在我身边,对我嘟囔道。

云妮询问地望着我,我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变化。

“你是唐传秋,唐教授的女儿?!”我们六个人围着小几坐定以后,祖父率先出声。

祖父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似乎也在抖。秋风或许有些寒了,我伸手要扶祖父进屋,祖父却轻轻摇了摇手。

“郎爷爷,唐传秋就是我的父亲,我叫唐心。”那女孩笑着回答,称呼也十分乖巧亲切地从老先生改成了爷爷。

“你父亲还好吗?”祖父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紧地盯着唐心问,这好象不太像问候故人的态度啊。

唐心听到祖父的问题,神­色­一黯“我父亲在半个月前去世了。”声音很轻,我的胸口有些发酸,也许是最近经历了老夫子生离死别之后人变得特别的敏感,加上对祖父病情的担心,真有点感同身受的味道。

仿佛被抽掉了力气似的祖父跌坐在椅子里,半晌没有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父亲也只不过花甲吧?英年早逝啊。”

“我父亲今年六十五岁,心脏病突发,去的很快,从发病到去世只有一周。”唐心眼底浮起泪花,说完后长长地吸了口气。

祖父又叹了口气“孩子,是你父亲让你来找我的??”

唐心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在英国上学,继承了我父亲的专业,目前正在攻读考古系博士学位;二十天前收到了家里的信,知道我父亲病了,我就急忙赶回了北京,当时我父亲已经弥留,他对我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让我到清河口子村找您或者古道常老先生,我到村子以后一打听就找到您了。”

听到唐心的话,我、才子、云妮都很惊讶,云妮更是“啊”地轻叫出声;唐心奇怪地看了看云妮。

“古老夫子刚刚去世,这位是古夫子的孙女,云妮。”我介绍说。

唐心哦了声,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伸手把云妮的手握住“云妮,你节哀啊。”

唐心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对她生出了好感,祖父也轻轻点了点头;她也刚痛失至亲,这至少表明她很善良。

“谢谢你,你也要想开点。”云妮轻声对唐心说。

在失去亲人后痛苦、悲思的时候,一点关心、一句安慰,就像黑夜里的火光让人心生温暖,大大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另一句是不是要求死后火化?!”沉默良久的祖父突然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是的!”唐心惊诧的眼神把她心里的震惊现露无遗。

和唐心同样感到惊讶的不止她一个人,所有人都很惊奇。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祖父天马行空似的又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唐心有问必答“我今年二十五岁,七月十五的生日,我母亲去世得早,本来我还有一个哥哥,但在文革的时候失散后再也有找到。”

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对这个看起来似乎很高傲的女子产生了几分亲切感,云妮和才子也看着我,才子更露出一个意味颇深的坏笑。

“你和跃进同岁。”祖父微笑着对唐心说,指了指我“这是我的孙子,郎跃进。”

“你好!”唐心笑着对我说,我报以微笑点头。

“那这位是?”唐心看着才子问,可能在她的眼里,这个人刚才的表现更像这家的主人。

“是我的好朋友,才杰出。”我的回答很简洁,此刻我的心里都在想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有什么来意,那个唐教授在临死前让自己的女儿来找祖父,肯定不会是思念故人这么简单。

“这位是林森博士,是我在英国考古队的队友,是个中国通,很喜爱中国文化。”唐心向我们介绍了与她一起的那个金丝猴。

林森非常绅士地向才子伸出了手,才子哼了一声“怎么着,想掰个手腕啊?!”说着一曲胳膊,露出健壮黝黑的二头肌。

林森手一抖,半伸出去的手僵在半途中,颇有些尴尬;我心里好笑,伸手握住了林森的手“你好!”我笑着向林森点了点头。

林森感激地朝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似乎在感谢我给了他一个台阶。

几个人简单地打过招呼,然后很有默契地望着祖父,谁都不说话。

祖父的眼神又变得飘渺空洞,时间好象凝固了似的。

“也该让你们知道了。”过了良久,祖父习惯­性­地抚了抚胡须轻轻地说。

“孩子,你应该认识李佩和赵商吧?”祖父目光炯炯地看着唐心问道。

“是的”唐心点头说“李叔叔和赵叔叔都是我爸的好朋友,不过他们前两年都过世了,李叔叔是遇到了车祸,去世时六十五岁、赵叔叔是在一次考察时遇到了墓壁塌方,那时他也只有六十二岁。”

“呵呵,原来只剩下我一个老不死的了。”祖父的笑很凄凉萧瑟,听得我心头一颤,酸酸的,不是滋味。

“那他们有没有后代?现在多大年纪?是不是都不在了?!”祖父颤声问,神­色­紧张。

祖父这个问题可真是蹊跷极了,按理说两位六十几岁的人,子女最多不过三、四十岁,祖父怎么能诅咒人家都死了呢?

唐心的回答更让我震惊,唐心听到祖父的话,眼睛瞪得极大盯着祖父,眼神里是无法遮掩的惊讶“郎爷爷,您、您怎么知道?!是不是您和他们两家都还保持着联系?!李叔叔和赵叔叔家的孩子都是独生子;李叔叔的儿子是一位登山运动员,去年在出队攀登西藏玉珠峰的时候遇到雪崩意外身亡;赵叔叔的儿子是一位警察,三个月前执行公务时与歹徒搏斗,重伤不治。”

“他们、他们死的时候多大年纪?!”祖父嘴­唇­颤抖,身子竟也有些摇摇欲坠,紧握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骨节凸现。

“李叔叔的儿子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赵叔叔的儿子差三个月满三十岁。”

“喀嚓”一声,茶杯竟然被祖父硬生生握碎!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我急忙伸手扶住祖父,不断地为祖父轻抚后背;云妮也发出一声惊呼,蹲到祖父身前为祖父清理手中的碎片残渣。

我的心砰砰开始剧烈的乱跳,我想起十一岁时为李旺驱邪那晚祖父与老夫子喝酒后说的几句话“”那是战争!战场上流血牺牲那是很正常的!老郎难道这你还不明白吗?是巧合!何况那年大林二十九,小飞只有二十八“

我父亲牺牲时只有二十八岁,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018 抗击宿命】

气氛又陷入无边的另人恐慌、压抑的寂静,就连才子这没心没肺的也连大气都不敢出。

“四十年前,有四个北京大学的青年学者来到这里找到我和道常,那三个青年就是你的父亲、李佩、赵商还有………。宋真。”祖父扫视了一眼在坐的众人,眼神飘向了斜挂西山的夕阳,好象完全沉溺在对尘封往事的回忆之中了。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声响动都不敢发出,惟恐惊扰了祖父的思绪。

“你父亲拿着一副地图,说那是辽国契丹皇家龙脉之所在,位置就在长白山脉之中。埋藏着无数的财宝和历史文物,而且在传说中是契丹发迹、建立辽国的兴旺根本,是一处帝王风水|­茓­;同时也是契丹的皇墓所在,希望我和道常能够陪同他们一起去探询,还说如果能够勘探到龙脉所在,那必然会是中国考古史上一个重大发现。”

“这龙脉一说,关乎风水­阴­阳之学,何况是帝王|­茓­,首先就引起了道常的兴趣;而我一是怕道常会遇到什么危险,再者我年轻时好勇斗狠、对于古墓、宝藏向来十分好奇,在他们劝说下,答应一起进山寻找所谓的契丹龙脉。”

说到这里,祖父话音一顿,长长地叹了口气“途中虽然不是坦途,但有地图在手,又有道常一路观星测山,虽然遇到些危险,最后居然被我们找到了龙脉所在!”祖父的声音十分激动,整个身子也剧烈地颤抖着。

“啊,真有龙脉的存在?!”一声惊呼传来,我看了一眼满脸惊喜的林森,对他打断祖父的话有些反感,他的话让我心中隐约生出一个疑问,难道他也知道龙脉的传说?对祖父的关切马上就打断了我的思绪,祖父此刻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

我担心地看着祖父,真怕他重病体弱经不起这么强烈的­精­神波动。

“爷爷,您慢慢说,喝口水吧。”我轻声说,递给祖父一杯茶。

祖父慈祥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说“我没事。”

祖父深吸了口气“我们先是进到了龙脉前沿的王墓陵园,寸草不生,处处透漏着古怪;在一块石碑上我们发现了一句话‘凡擅入此陵者必世代遭受诅咒,子孙命不过尔立,死后世代为­阴­奴’!”祖父说这句话时,眼神中­射­出无尽的恐惧,这眼神看得我浑身泛起刺骨的­阴­冷,夕阳的光芒里,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其他人的感受想必也和我差不多,唐心尚能保持冷静,但脸­色­也变得苍白;云妮更是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轻轻的颤抖显示出云妮此刻的恐惧和慌乱。

'­阴­奴'!我暗暗回忆《­阴­阳风水勘术》,在书中最后有过一小段十分模糊的记载:“­阴­奴即守墓奴,墓|­茓­守护者,一旦有活物进入墓|­茓­范围,将遭到­阴­奴全力攻击。”这一段记录是后加上去的,难道是老夫子在经历这事以后才记录的?

“你父亲他们都是学者,一向相信科学;简单的一句话自然不能把他们吓倒;但是我和道常已经隐隐感到不安,双方对于是就此停止退去还是继续前进争执许久;我和道常本想离开,但是你父亲说如果诅咒真的存在,那么既然已经进入到皇陵之中,就算退出也来不及了,何况距离龙脉所在也只有一步之遥,这个时候停止不前就太可惜了,于是我和道常决定再留一夜。”

祖父猛地一拳砸在小几上,把小几上的杯壶震得跳了几来发出了“砰”地一声响,本来完全沉浸在祖父叙述中的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都是打了个哆嗦。

“当天夜里,我们轮流值夜,后半夜时被0值夜的宋真凄厉的惨叫惊醒,醒来时宋真已经死去,血­肉­模糊,似乎是被猛兽给咬死的!我们一起把宋真给埋葬,决定天亮后立即撤退…………谁知在第二天一早,我们发现……发现…………”祖父眼中­射­出无法形容的深沉的恐惧之­色­,竟然说不下去究竟发现了什么。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