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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宋美人传 > 111 第11章:拜见先生

111 第11章:拜见先生

不想王安石却摇了摇头,直白的道:“你不如我,我却不是第一,上一次书法比试,我输给了小左。”

光哥一听,怎么可能,他输给王安石是比较甘愿的,但是输给对面那个漂亮的过份的美少男,就觉得很难接受。

看他一脸甜甜的笑容,像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非常优雅的把经过面前的菜,一盘一盘的消灭­干­净,偏偏仪态好的让出身富贵的光哥,哪怕是有洁癖,也挑不出什么错误。

光哥知道小王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不过皱皱的眉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吴兄好好吃你的东西。”左伊对惹事的胖子很无语,无论何时,眯缝眼的小胖总能把别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周围。

小胖嘴里被塞进了一个­鸡­块,却还含糊的咕哝:“那是石学士亲自点评的,我可没有瞎说。”

这回,回声更大了。

要说如今,这朝中最风光的是谁?

不是那个五岁能作诗,十四岁被赐为进士,大方的举荐了老范,欧阳修等等的宰相晏殊,而是会喝酒的石学士。

如果说之前的屡屡招进宫聊天,一聊就聊半天,是一种圣宠,但是毕竟又被那些朝中大佬们劝走了。

当了个有品无阶的钦差,本想走的远远的,皇帝就会忘了这个人,但是他们都不懂,其实距离产生美。

老石回来了,皇帝恩宠更甚。

对这个皇帝不忍扰其清梦的石学士,评判的第一,不少人都很不爽,在大伙看来,那就是一个靠喝酒走了狗屎运的官,有人羡慕,更多人嫉妒。

此刻听小胖这么一说,压都压不住,特别是郭家父子,早就看这个易先生的得意门生不爽,于是若有若无的怂恿。

他们自己不好出头,只好把黑黑的小贺推了出来。

于是贺雀巢,贺才子一脸正气的走出来,说实话,丑人要摆正气,更多的是一种煞气。

他走上前来,望着左伊的双眼,很诚恳地说道:“小生向来以为自己的字写的不错,并以此自矜,今日吴兄一语点破,方才知道天外有天,在下恳请这位兄台赐墨宝一份,也好让我们这些人增长一些见识。”

一番话说的中规中矩,合情合理,不容的左伊拒绝。

左伊闻言,眉头打了个漂亮的节,转瞬又舒展开来,她微微直起身子,慢悠悠的摇了摇头道:“有易先生在此,学生还是不班门弄斧了……”

116、第16章:被迫出名 ...

小贺想到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俊美的男子会直接拒绝了自己。

因为他一生都在想着如何向上爬,努力给自己创造机会,却不想有人并不看重这个机会。

他讪讪的退回去,心中却不以为然,那个少年比自己还小一点,只不过仗着容貌俊美,得到当红的石学士夸赞也不奇怪。

对于容貌,一直是贺雀巢心中的忌讳,他和左伊,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天生的不喜欢他,站到他的对立面,不管承不承认,他妒忌那一张温和俊美的脸,让人看的就觉得亲切,而自己的容貌却让人初见就觉得反感,可是凭什么?

第一局显摆过去自然有中场休息,一群身上穿着彩­色­短裙的婢女缓缓绕过学子们的身边,这时候响起的音乐却是纯粹的鼓声,很欢快的鼓声,早已把那尴尬的小贺置于一边了,他心中却更加难受。

一个蒙面的少女走上了舞台中间,她的动作轻柔而舒缓,柔若无骨的身随着鼓声,每一声的敲击都显出了身体的最美之处,纤细的腰、修长的腿、饱满的胸脯……

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只见那少女不断的旋转、跳跃、扭曲、翻转,不停的变幻出让人叹为观止的美妙姿势,直到最后一声戛然而止,她也全身伏倒在地,让底下的学子莫不想上去扶一把。

顺便用手摸摸她的饱满的身子,是不是真的柔弱无骨,估计别的地方不敢说,那几欲破衣而出的大胸一定是没有骨头的。

当然一群狼和一只狼还是有区别的,如果只有一只狼,早把自己毛脱光光的准备上了,但是一群狼的时候,大伙都只好道貌岸然的乖乖排队。

这时候舞台上的那名少女缓缓的抬起了头,黑­色­的面纱也在这一刻掉落了下来。

只见她晶莹的肌肤光洁胜雪,闰美如玉,眼波流动,带着丝丝羞意。

大厅那个静。

一会就有人认出来了,这个不是江南第一名妓唐安安,至今还是个清倌,想不到王氏酒楼居然能请得到她来表演节目,听说她刚进京不久。

想必这是她的京中Chu女秀吧。

左伊也看到了,难怪这姑娘跳舞的时候那么熟悉的感觉。

居然是唐安安,想到自己离开泉州之时,她骑红枣俊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背后很汗。

扫塌待左郎……

怕什么来什么,唐安安皓如凝脂的容颜带着丝丝怨愁,轻柔恭顺的朝左伊这个方向一拜。

就好像被某个负心汉给抛弃了的模样。

香蕉你个巴拉,左伊心道:自己难道和她有仇,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再看易先生的脸,真黑了。

老易啊,你能不能动不动就发黑,让人觉得他像一堆化肥——化肥挥发会发黑。

于是第二局的显摆开始了,作诗,如若被选入可由台上的安安姑娘吟唱。

唐安安翘首静静而立,身子微曲的朝大伙行了个礼,不少学子都控制不住的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微微露出的深沟中,觉得儒袍下面的小抑制不住的坚硬了一点,长大了一点。

照例是举子和秀才们的表演时间,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很辛苦。

临场作诗,不是好做的,要应景,要出­色­,要拍马。

作诗总要有个题目。

唐安安螓首微抬,美眸异彩涟涟道:“这天下青年才俊士子,齐聚一堂,自是难得,今日既是叫奴家吟唱,那就奴家来出题吧,今夜月朗星稀,不如就以月为题可好?”

安安姑娘这轻柔软语一说,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况且像月、茶、竹、菊……这样的题,写诗人的必备曲目啊,不少要来参加宴会的举子、秀才们甚至早就在家里作了好几首诗,就等着到时候发挥了。

像郭宝宝这样的,自然是枪手一堆,叫好声尤其大声。

甚至是须臾间,就把诗写好递上去了,实际上是早就背熟的曲目了。

当然大部分人都这样,只有极少数的人在沉吟,酝酿。

不用一炷香的时间,美女当前灵感像饼一样,尽从天上自己砸下来,一砸一首诗词就出来了。

司马光写诗的时候,看了看台上的安安姑娘,又看了看面前有些囧的左伊,想了片刻,用手绢擦了擦手,提笔写道: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小王同学­干­脆歇笔,不写了。

等到前三名出来,不仅有光哥的,还有郭宝宝的,还有一名是京城此次的秀才案首。

诗词一出来,经过安安姑娘温润的歌喉吟唱出来,尤其优美。低唱浅吟,别有一番风味,难怪古人念书喜欢摇头晃脑,其实和现代人唱RAB很像,区别只是一个是吃了瑶头丸,摇头就行。一个是吃错药,全身都摇。

仿佛那诗词的韵味只有在那摇头摇的发晕的时候才能体会的更加深刻。

众人自然一片称好,赞不绝口。

光哥的没得说,温婉有情调。

京城案首的也不错: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郭宝宝同学的枪手作品,大气,豪迈,吟出: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

听到安安姑娘婉转吟唱的时候,他止不住的打起了拍子,好诗,好诗,他作的好诗啊!

这边郭大人自然脸­色­稍雯,儿子文采斐然,做老子的自然沾光。只是一边的贺雀巢却面­色­怪异,只是那发黑的脸­色­显得更黑而已,旁人自是以为此人刚刚被拒绝只怕此刻心中还是不兮。

哪里知道他面­色­难看是因为他正是这首诗的枪手。

自己再文思泉涌也不可能一瞬间作出两一个题材的诗。

所以今晚他交上去的自己写的作品只是中规中矩,并无太大亮­色­。

在底下人都喊好的时候,他还要一起喊,只是喊声却是祝福别人。

一般吟唱完,都会略做点评,当然只是客气说说,比如说看叫好声热烈程度之类评判,优劣,毕竟诗词不是理科的东西,可以量化。

郭宝宝坐在那高兴的双手对搓,郭大人也面有得­色­的在那里敲着手指。

等待着恭维声片片。

不想那安安姑娘吟唱完这挑选出来的三首诗词却没有停。忽然瑶琴一响,灯光一暗,她蛾眉紧缩,秀容幽怨的看着左伊那个方向,盈盈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泣如诉,婉转缠绵,由唐安安的口中唱道,更是多情哀伤,这首曲子,造就了她的新艳名,有明月女郎之称!

大伙还以为这是安安姑娘自己的保留曲目。

左伊却早就心里拔凉拔凉的,抄袭有报应啊!

王安石坐在一边,修长十指婉转的玩着手中的白瓷小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上的唐安安,想起来自己居然和那小孩一同去嫖妓。

等到举子宴会之后,左轶、左案首、左词人这几个字红遍了京城。

安安姑娘那一曲唱罢,拿出那首水调歌头,一手漂亮的瘦金体,看的学子们心动不已。然后她浅浅一笑道:“若说第一,你们个说说,该不该这个第一。”

众人自然是点头,这水调歌头大家早就熟悉,只是京中不知是谁做的,这瘦金体更是隐隐有现,听说仁宗很喜欢,没事都在练习这字。想不到此处居然有一个版本。

然后就见得安安姑娘,黛眉微颦,娇柔风姿尽展,款款走到左伊跟前,盈盈一拜——

好吧,左伊出名了。

不少人还以为这是左伊自己安排的曲目。

但是左伊真是太冤了,连易先生都这样以为的,那日之后捋着小胡子,有点得意又有点严肃的对左伊教育道:“风头太甚不可,这几日你好好闭门思考,为师准备让你进太学学习。”

左伊赶紧点头答应。

不想临走时候,先生还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你如此年少,美­色­太早了,慎之。”

左伊走的那个踉跄,唐安安你牛。

举子之宴,唐安安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不接客,可以和她聊天,但是闺房只能让一个人进出,在众才子都想把那个恶心的人揪出来的时候,唐安安又一副被抛弃了十八次的模样,幽幽的说道:“安安扫榻以待,公子什么时候想,都可以来……”

公敌啊,这是生生的把左伊推到了人民公敌的位置。

接下来几天,只能在胖子家中赏花,一赏就赏好多天。

通常胖子早上醒来的时候,十三分慵懒的伸出一只黑­色­玉臂,轻声细语道:“小月扶我起来。”

不要想歪,胖子喊的是杜小月,通常杜小月都是不鸟他的。

小月月例很高,赏钱也很多,可是从来不见他乱花,都存起来准备娶媳­妇­用。

之前一度让隔壁家小花嫁人的消息打击的不能振作。

自从左伊带着小七入驻小胖家之后。他那种失恋的忧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转化为挑战小七的热情了。

小月辛苦锻炼,每天早上都去跑步,而且总会故意路过小七跟前,满脸放­射­着回光返照的神采。

本来看着小七天天变脸的小日子也挺好的,只是今日推了好多人拜访的左伊,不得不见那位客人,因为他说他叫左晋州……

117、第17章:小沈误会 ...

皇帝要批奏章,奏章很讨厌,都是一个格式,叽里哇啦说的一堆事情,讨厌死了。

都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老马这苦逼的先生终于被调回京中了。皇帝给他休了个假,当作出差补贴。

不想老马还真是用心,居然连最近那小孩在京中的动向都写的非常认真,真正的当作自己的工作来做。

皇帝看了看那一手瘦金体,心中颇为受用。

皇帝不介意手下拍马屁,你若能像老马这样拍的用心专心的,他提拔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是的,老马的字,瘦金体,他练习了很久,从最开始知道皇帝喜欢这字,他一把年纪了,居然开始重新学习,凡是有这种字体的笔记,无一不临摹一遍,如今天下瘦金体左伊第一,老马可以说是第二了。

纯粹就是为了讨好皇帝,喜欢两个字。

老马的做法很成功,你只要看皇帝那张面­色­稍缓的脸,就知道皇帝很吃这一套。

这就像一种驯养。

老马知道皇帝喜欢瘦金体这种字体,每次用瘦金体写一些详细开心的小事,皇帝会当作故事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久而久之,只要看到这种字体,就觉得心情愉悦。

皇帝是寂寞的,很多人都不懂,因为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当皇帝。

中国从黄帝开始到溥仪逊位,4643年间,一共出了559个皇帝或国王,在位时间超过40年的仅有20位,有的因穷兵黩武,导致国库亏空(如汉武帝刘彻),有的造成国家动乱(如唐玄宗李隆基),有的以亡国告终(如后主刘禅、梁武帝萧衍),赵祯却稳稳当当地做了42年太平天子。

当了42年的太平天子的仁宗,意味着太多事情。他小心谨慎,他宽宏大量,他能在天底下最累的工作中忙里偷闲,自娱自乐。

比如他找石曼卿陪他聊天。

比如他看似胡闹的把老马一会丢这边,一会丢那边。这就是他的­性­格特点,他的喜好之一,喜欢一些故事,喜欢一些人,但是他终究是个好皇帝,只能没事偷着乐。

不像唐玄宗李隆基,整天只喜欢打架子鼓,不理国事,不陪杨贵妃玩,导致安禄山这个­干­儿子有机可乘,大唐乱。

也不像后唐庄宗李纯勖只喜欢唱戏不治国却大力发展演艺事业,终于把国家给唱倒了。

仁宗是个很可怜的皇帝,臣子们的唾沫常常会英勇的喷到他脸上,不服不行,只好自己暗中搞点小玩意。

这点玩意,是臣子们­干­涉不了的,皇帝也要有私人空间。

于是那个喜欢临摹“兰亭集序”的赵祯,开始喜欢瘦金体了,大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皇帝不在看奏章,却在捧着一本瘦金体写的某人生活记事录偷着乐呵。

皇帝也很有成就感,因为他发现,自己有先知的权利,自己知道那小孩的­性­别,老马却不知道,每每写的事情就很有意思,听说老易想让自己的学生上太学,有那么点意思……

当事人左伊觉得很没意思,听到大哥来了,自然是让清雅出去接待了。

可以想象大哥此刻的英俊带有黑气的脸,一定是非常不爽的。

左晋州是觉得不爽,还觉得荒唐,明明舅舅都派人去接妹妹了,为什么她还要避开,居然女扮男装只身来了京城,还住在别人家,爹爹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样?他有无数个问题焦急的要问。

“大少爷请喝茶。”清雅踩着优雅的小细步盈盈走来,声音清脆而悠扬甜美,娇俏的小脸今日凭添几分妩媚。

让开口想发火的左晋州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了茶杯一点都不优雅的灌了一杯,然后就盯着清雅看,一副好像要看出美丽的皮囊下是一俱谁的骨头。

清雅比半年前淡定许多,半年前大少爷来到左府,她屁颠颠的凑上跟前去伺候,也不管小姐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同样上跟前,心思却不一样了。

她跟着小姐,发现生活原来还有另外一个模样,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没有当初左伊老娘耳提面命的深刻,可是却在悄悄的改变她。

“大少爷稍安勿躁,主子马上就出来了。”清雅对那一双一直的甚至有严厉问询的眼睛装作没有看见,云淡风轻的说道。

让左晋州有些挫败感。

丫鬟都如此,可以想象小妹是如何。

自从左案首、左词人的名声传出去之后,司马家也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身为舅舅的司马池很生气。不管他愿不愿意管这个外甥女,他都是舅舅,天大地大,舅公最大,如今这样做简直就是目无尊长,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成何体统。

本来想着,怜惜她的生活不易,把她许配给自己儿子,现在只能作罢。

司马光也非常震惊,那个模样俊美,才识过人的案首居然是自己的表妹。前一段时间父亲有提过结亲的事情,本来男大当婚,父母之命,他也没啥意见,只是现在想起来,表妹听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喝茶都差点喷了出来,笑眯眯的掩饰那些许窘迫的样子。

他习惯­性­的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手,想起来自己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表妹总会眯着眼睛若有若无的看两眼。

初见她,是一个秀气俊美得不像话的少年,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巧玲珑的小瑶鼻,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脸上的肌肤似乎吹弹磕破,晶莹剔透之极,只是她是案首,动作也若若大方,一点看不出别扭,不想居然是女儿身。

若是能和这样一个女子结婚,那个笑容的狡黠的女孩一定不会让你的生活寂寞吧。

光哥不知道他刚刚升起好感的时候,老爹却另有打算。

而他老娘,也就是左伊的舅母,一直不喜欢左伊她娘,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之前说要让儿子娶她的女儿,本来就是很不愿意的,她已经看好自家娘家的侄女。

她忍受着家里多两个少爷养着,并不意味着愿意忍受一个不是自己亲厚的媳­妇­,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意,只是老爷做的决定很男更改。

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自然喜笑眉开。小姑子死了都不安生,生下的女儿也是……光儿怎么能娶那样的女子。

此刻那样女子正在屋里做小白兔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嘟着红润樱­唇­,秀眉弯弯如月,露出略微狡黠的笑容。

左晋州想批评教育的一堆话,在看到这个越来越漂亮的胞妹的时候,全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妹妹的脸越来越像母亲了,只是气质一点都不想,母亲是温婉的大家闺秀,在他的印象下,母亲是如此的柔弱无力,整日见他们的时候总是一副刚刚擦过脸上的泪水,还嫣然而笑,像露后杨柳一般既怜爱又怯懦。

母亲的柔弱形象在他和弟弟心中深入骨髓,给这两兄弟从小就种下仇恨的种子,他们恨父亲。乃至母亲死后,他们毫不犹豫的投奔了来接他们的舅舅。

然而母亲的美貌也深深的刻在他们心中,以为世间再没有更美的女子,可是如今左晋州看到妹妹时,心中有些记忆的酸楚,又有些其他的愉悦。

都说早熟的男孩,第一个爱上的人其实是母亲。

这么多年过去,母亲也终究模糊了,那美貌只是成了记忆中的一种习惯,左晋州今日却发现,那美丽的女子才十一岁,脸上不再哀怨,却俏皮的看着自己……

他心中有一块地方,柔柔的绽放。

半天无语,左晋州却把一身男装的妹妹抱到了怀里。

左伊露了半天狗腿的讨好笑容,冷不丁就被这位叫做哥哥的男子抱了个满怀。

他抱的很紧很紧,他个子比自己高许多,他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和老爹的不同,大哥身上的香味是略微有些草药的味道。

古代男子比现代男子仔细许多,不禁穿的好看,而且很注意熏香。

左伊想挣扎,却发现哥哥的头埋进了自己的颈窝,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在了自己的肌肤上,一下子有些颤栗的感觉。

不管心里年龄再成熟,这一世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奶­娃,上一世也是没有碰过男人的老Chu女,左伊有些迷茫,大哥这是啥意思……

左伊的小手使劲推,一点作用都没有。

却感觉脖子上有些湿润,有水珠落下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左伊这一刻即使觉得别扭,却还是忽然明白了哥哥的感情,她的手没有再挣扎,却是缓缓的环抱上了哥哥的背,轻轻的拍打,这个大男孩,想妈妈了吧,虽然自己也想,可是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妈妈。

“你们在­干­什么!”门忽然推开,门口清雅居然不在,出现的是一身蓝衫,一头黑­色­束发的沈括,他手上的书掉落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拥抱的两个人……

118、第18章:那些事儿 ...

都有人来了,你看我们这是继续抱呢还是不抱呢?左伊朝大哥眨了眨眼。

左晋州自然迅速的放开了妹妹,实际上他心中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突然被别人这一吼,就心慌了。。

左伊本来觉得没啥,可是看着大哥脸红,沈括脸涨的更红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

特别是小沈,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哀伤的感觉,看到左伊颇为心虚。

“沈兄,你来了,这是我大哥,左晋州。”左伊不知道为毛这时候清雅居然不在,心中恼怒,但是还得把眼前的给解决了。

沈括没有见过左伊大哥,但是多多少少了解左家的人口分布情况。

听到左伊介绍是他在京中的大哥左晋州,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又想到刚刚见到的那副场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觉得疼的慌。

左伊走上前去,帮他把书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并没有留意是什么书就递给了沈括。

她修长单薄的左手,映着蓝­色­封面的书皮,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手简直白得透明,真是­精­致的美少年。

沈括伸手接过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异,他温暖的手覆盖上了左伊冰凉的小手,只是一瞬间又分开了。

沈括拿了书,不知道为毛屋里的气氛很尴尬。他笑的也很苦涩,咳嗽了一声道:“你们难得见面,先聊吧!”说完也不等挽留就急忙忙的离开了。

左伊不知道小沈咋了。

左晋州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少年有些狼狈的背影。

转过身来,对妹妹说:“伊儿,住这边毕竟多有不便,你还是搬舅舅那边去吧。”

左伊却避而不答这个问题,两人在桌边面对面的坐下,桌上有一套茶具,还有一个简易的炉子,用的是木炭,炉子底下的有一个小铁片,堵上就可以把火关了,安全­干­净。

她一直是个享受生活的人,所以才会热衷和小沈捣鼓这些小玩意。

此刻她就在哥哥面前,轻轻把铁皮掀开,点上火,从一边的盛满水的大瓷杯里倒了一半水到炉子上面的茶壶,动作舒而不缓,看来是经常做的。

茶壶一边有个三层小抽屉,看上去像姑娘家放首饰的地方,左伊的手指轻轻的伸进最上面一层屉子面前的银­色­小环,往外一拉,屉子就打开了,出乎意料,里面并没有首饰只有一个比巴掌还略小的­精­致木盒。

看到木盒上面绣着龙凤图案,左晋州目光一凝,他这些年虽然是寄居舅舅家中,但是舅舅一直把他当儿子一样,吃穿什么的从来不缺,见识也是有的。

龙凤团茶是专门进贡给皇帝的贡茶,平白不容易见到。在舅舅的书房有这样一小盒,看舅舅奉若至宝,平日从不轻易拿出来。

而妹妹这边居然随便的就放在桌子面上。

由此可见,这吴大人,父亲的前上司,妹妹的同学,待妹妹极好,自己在舅舅家,也不能得此待遇。

左伊不管哥哥在想什么,小心翼翼的将盒子里的粉末勺了些出来,分别放入自己和大哥面前的茶盏中,然后把盒子盖上,又放了回去。

像长辈拿出了一个零食哄小孩,哄完又放回去一般,浑然不在意那是珍贵的千金难求的贡茶。

此时那壶中的水也烧开了,左伊提起壶自上而下注下茶盏中,盏内的粉末如梦似幻一般的翻腾起来,只需片刻,盏内的茶水呈现出绿白­色­,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伊儿好茶艺。”左晋州算不得雅人,对这些文人士子的爱好并不是很喜欢,可是看妹妹这样简简单单的点茶,却觉得好看的紧,这茶也尤其的香。

左伊伸手­嫩­白的纤手抿嘴一笑,娇憨的撒娇道:“只怕哥哥觉得这茶还是牛饮的好喝。”

左晋州被妹妹这么一说,有些狼狈,想着刚刚清雅貌似也给他泡茶了,他心急着等妹妹,哪里有什么心思品茶,自然是胡乱喝了两杯。

“哥哥,有时候美丽的风景就在身边,要仔细看看才好。”左伊端起茶盏轻轻抿一口,略显滚烫的茶水入喉,片刻之后,只觉得舌尖充溢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左晋州也学着左伊的样子,斯斯文文的抿了一小口,微微皱了皱眉,味道甚是怪异,原来这就是舅舅藏若至宝的龙凤茶,看着妹妹微眯着眼仿若在陶醉其中的香味,他也闭上了眼。

风景就在身边啊!他闭上眼,记不起这茶的香味,却想到了刚刚抱着的柔软的身躯,身上淡淡的花香,还有一点少女的­奶­香味道,不禁脸上微红起来,自己怎么会想这些……

事实上,司马舅舅家中还有一个同龄的表姐,表姐容貌端庄大气,­性­子也是很好的,平日亲如姐弟,可是左晋州从来没有想过把表姐抱入怀中,也从来没有觉得表姐身上的香味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娘亲,表姐是最常接触的女子了。

左晋州不好女­色­,不理解同伴们听到怡红院的姑娘们时露出的那有如发春的狗一般猥琐的表情是为什么?

哪怕是身边的丫鬟刻意的亲近,上次回泉州的时候,清雅常常会给他按摩,修长的十根洁白如玉的葱­嫩­纤指,轻轻揉捏他的肩膀,他的头微微靠后,就能感受到一片柔软的触感,还有那袭人的幽兰香气。

即使是这样,左晋州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自己抱十一岁的小妹的时候,却心都在颤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看着那露在外边如同天鹅般优美的粉颈,他似乎想到了娘,美丽柔弱的娘,又想到了别的,很想很想一口咬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只是这时候,被人打断了,幸好。

左晋州心中既遗憾又侥幸。

左伊本意是提醒大哥注意清雅,却不想大哥想了这么多,已经想到了清雅,却还是把她给路过了。

“大哥,此次举子宴会怎么没有见你?”左伊忽然想起来,上次过年大哥说年后考试的,凭大哥的才学,不至于考不上吧。

“听说只有前三十名,大哥排名四十二,就没有去凑那热闹了。况且,文士清谈不是大哥所喜。”说到这个,大哥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想到大哥和狄青那么投缘,平日说话间对战争神马的充满向往的样子,左伊觉得有必要和大哥好好聊聊。

宋朝是文人的世界,武将混的真的很不怎么样,虽然有狄青这样的异类,但是这个世界就只有一只长相妖孽的狄青,找不出第二只。

左伊在屋里苦口婆心的和大哥绕,沈括在屋外拿着一本书漫无目的远远的围着那屋子绕。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左兄和他大哥居然还没有出来,门还是关着的,也不见丫鬟进去,沈括想着刚刚看到左兄瘦瘦的身子被他大哥高大的身躯抱着的时候,就觉得心中很紧,呼吸困难。

手上拿着的一本讲地理风情的杂书,左兄说她想知道汴京的发展一类的书,沈括这两天出去转悠了好久,几乎把汴京的书籍铺子都找遍了,才找到,今日兴冲冲的想给左兄看的。

想不到他居然笑脸盈盈的把书捡起来递给自己,仿若上次说想知道汴京的发展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就为了左兄那句玩笑话,自己几日内把汴京都给走了个遍——也许在左兄心中自己也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只是自己一直把左兄当作全部……

左伊和哥哥聊了许久,却发现哥哥异常的固执,心中居然一心只想发挥自己的武力,对科考实在不是兴趣所在。

但是这时候的武将很苦,打败仗自然要被骂,打赢了也吃力不讨好,朝中一大堆文臣指着你鼻子骂:打了胜仗居然不把功劳分给我们,你是不是活腻了,拖出去斩了,于是就斩了。

最后,在左伊运用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教育无果的情况下,左伊火了,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摔:我不管,哥你要去打仗,那我就一起跟去!

当然左伊说说而已,好逸恶劳的左伊应该不会去苦哈哈的汴京吃苦的,虽然那边有更苦逼的范公,还有美的不像人的狄青。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享受故,二者皆可抛。

左晋州却被小妹这一翻动作镇住了,心中感动妹妹对自己的关心,而且他也不放心留妹妹一人在京中,于是妥协,准备用举子之身去弄个御前侍卫当当。

御前侍卫,相当于皇帝的亲兵,薪水高,待遇好,危险指数还低,据左伊所知,仁宗皇帝一直活的很安全。实在是高薪有面子的工作。

听小妹这么一说,想到那骑在马上,装备比去前线打战好的一万倍的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隐隐有了接下来的努力方向。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傍晚,左晋州居然被小妹劝说的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最后听妹妹说准备在京中自立门户的时候,他也心动了,毕竟在舅舅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舅舅待自己有若亲子,可是舅母却总是若有若无的隔阂。对自己还好,时不时还让自己陪表姐出去拜佛散心,可是却时常在自己面前说第弟的不是,那口气和那脸上刺果果的瞧不起,让他从心里的感觉不舒服。

左晋州自然不便在这里留饭,夕阳残照,暮鸦钟鼓让人怅惘不已,两人踱步慢行,他侧身看着妹妹鬓颊边落下一缕头发,还看到远处一个拿着书踱步的少年。

他亲密的伸手把那缕头发小心的别到了妹妹的耳后,夕阳下,小妹的耳垂好像被镀了一层金粉­色­,他的动作很小心,很亲密,弄完之后,他抬头还是看到那个少年,拿着书,站在那里……

站在远处的除了沈括还有清雅。

她曾经陪着大少爷走过很多次院子,可是不管多久,不管什么时候,他也许从未在意过从她鬓颊边落下的翠钿。

沈括站在那里,背脊很直,夕阳下这个少年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今天更的好快,我松了一口气。

真有三更的欲望啊,同志们,赏草草一个长评,两个,还是三个,我们来三更吧。

119、第十九章:太学门前

小胖招待左伊的院子是一个小花园,不足半亩大,院子一角有个圆形小池,种着几株睡莲,池边有一株高大茂密的百年桂花树,沿着院墙围着数十株半高的金丝海棠,池中睡莲和岸边的金丝海棠正值花期,金黄|­色­的海棠花和白­色­睡莲相映成趣。

左伊很喜欢这个院子,用钱砸可以把院子砸的很华丽,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植物的那种自然的意境。。

她每日还是照常早起,自从在船上配合着那口诀打太极,感觉效果极好,但是一个月的行船,又开始了重复之前的循环,缓慢的停在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下。

索­性­胖子家的院子风水很好的样子,百年桂花树不是想有就能有,还有那金丝海棠,左伊每每打拳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离这些植物都好亲近。

有了左伊的到来,早早的院子就很热闹。。。

左伊打拳,小七有了新的树可以爬,这颗桂树,很挑战她。

小月也殷勤的每日跑过来,当然他是有武学道德的人,即使心中有极大好奇,却也不愿意偷学左伊的拳法,每每却私下和他家主子小胖唠叨,问能不能让左少爷收他为徒。

当然被小胖严厉的拒绝了,小胖说:左兄那是身体虚弱才练的,你要拜师,应该拜我,说着挽开他粗胖的玉臂,显示他的肌­肉­,奈何肌­肉­都躲在肥­肉­里,实在是找不出来……

左伊每日很欢快的打拳,很欢快的看小月找小七比武,被小七不断的用各种方法打败,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鄙视他……

不想今日院子却很安静,小七不知道被小月叫到哪里去了,胖子自然是睡懒觉中,要那货早起,真比让他挥刀自宫还困难。

安静的庭院,别有一种温婉的美,左伊照往常一样心中默念口诀,让自己的心去体会周围的草木的呼吸,在太极拳的挥拳和收拳中尽量把身子放柔放软。

不知道什么时候,庭院响起了悠扬的笛声,似深情,似伤感,似惆怅,悠悠不尽,又深可玩味。

太极最讲究融合,与自然的融合,与身边一草一木的融合,与每一个声响融合,因为只有在早晨,世界都安静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自然的声音。

可是忽然响起的曲子,配合着正在打太极的左伊,一静一动,左伊感觉到了那乐声直入心灵,是一种生命觉醒的感伤,对亲情、友情转瞬即逝的感伤,对爱情有着一丝绝望的感伤。

左伊停了下来,看到池子对面那个手握长笛的少年,头戴伦巾,身穿蓝绢单襦,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眼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谭,正是沈括。

沈括看着左兄俏立在一丛金丝海棠边,素白的儒袍有金黄|­色­的花朵映衬,显得分外秀雅明丽,晨光中淡淡的笑容恬静温暖,眼眸亮亮的望着他,有惊奇之意。

“沈兄,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吹笛子。”左伊轻轻的撩起长袍下摆,盈盈的走向他。

小沈心中略有苦涩,他记得左兄生活中的所有细节,左兄喜欢美食、左兄喜欢他做的小玩意、左兄特别怕冷,只要一点冷就会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左兄高兴的时候会微眯着眼一副满足的模样、左兄不喜欢人太靠近、左兄对不喜欢的人会很客气……

左兄可是左兄却很少关系自己的喜好,他去过自己家中好几次,都没有发现自己书房里挂着的那只笛子,哪怕这次同行,自己亦带上了它。

“没事的时候,喜欢,试着吹,就会了。”不管何时,沈括对左兄的问题都会认真的回答,虽然是一贯的理科男式的回答方法。

看到左兄的好奇,他微笑的把笛子递给他。

入手就有沉甸甸之感,笛身呈现青绿­色­,纹理细密顺直,好像刚刚砍下的竹子制成的一般,尚保留着绿竹清气,居然是柯亭笛。

左伊看了看沈括,见他一脸鼓励的微笑,也好奇的拿来试了试。

她上学的时候有学过,只是如今恐怕都忘­干­净了。

纤纤手指按捺萧孔,一边凑萧到红润的­唇­边,凭着记忆试着吹了几个音,只觉得声音清丽婉转,说不出的好听,有些兴奋的眉梢上扬。

沈括看着左兄吹笛,心中又有些异样,这笛子他刚刚吹过,定会留些唾痕,一颗心不禁砰砰然,仿佛触觉竟延伸到了笛子的吹口上,能感触到左兄那淡淡红­唇­的温润和柔软。

再想到自己曾经喊过那句话:“左兄,你的­唇­好软。”不禁又脸红起来。

只觉得心中那份哀伤又被冲淡了,仿佛只要看着左兄就很满足。

沈括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还是一个俊朗书生。

左伊见他摇头,以为嘲笑自己吹的不好呢,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赧然道:“沈兄,我都不知道你笛子吹的这般好,可是太悲伤了,我们马上就又要一起去上学,开心些吧。”

“好。”沈括脸上有淡淡笑意,潇洒从容的点头应道,仿若刚刚那伤感的吹笛少年是另外一个人。

只是左伊忽然间觉得小沈这位理科男同学也有了文科生的忧愁,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刚见他手执长笛站在池塘对面,还真特么的有感觉。

小胖的黑­色­粗壮玉臂横陈,忽然间Сhā、进了这两个眼神暧昧的人中,问道:“吃了吗?”

左伊和沈括同时鄙视了他一眼。

小胖和小胖他爸都有天然调节气氛的功能,比如突然降温冷场之类的。

两人都是那种中等偏上的身材,你只要想着各部分按比例同时放大30%,大头,大肚子,粗腿,粗胳膊,粗手……大概就是他们的形象了。

可是越是文弱的人越喜欢英武豪侠,越是粗朴豪侠之人,往往渴望小鸟依人的淡雅温馨。所以就有小胖喜欢被左伊揍的那种温馨,他老爹喜欢被他老娘训的那种温情——姑且说是温情吧。

胖他爹常常指天画地的对胖他娘保证,她是自己爱情史上空前绝后的唯一,当然这句话也分别像丽香院、怡红院的其他一些姑娘说过。

小胖在这一点上,深得父亲绝传。

胖子知道左兄的院子里好吃的多,不管睡的多晚,都会自动过来吃早餐。有时候连午餐一起,两份都吃了,反正他肚子大,装得下。

吃饭的时候,小胖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爹已经打听过了,你们靠才学,俺靠财学,就可以一起进太学。听说这次內舍生只招收200人竞争非常激烈,我爹可是费了好大钱财才把我弄进去了。”

左伊一脸好奇:內舍生是毛毛?

沈括捏着汤包优雅的吮吸,如第一次见到左兄吃的那样,已经学的十成十的姿态了,都说爱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学习他的一举一动,只是沈括不懂,他喜欢第一次见左兄吃东西的模样。他已经习惯左兄一副对天下皆知,却有时候连基本常识都不懂的样子。

小胖却很高兴,觉得这是左兄给他表现机会,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内舍生由太学供给饮食,采用寄宿制,学生每月放假四次。其余时间留校住宿,每日起身、就寝以鸣鼓为号,进出校门必须请假,平时也不准随意会客和离校。”

“这么严?你起得来吗?”左伊很好奇,想不到宋朝居然就有如此完备的教学制度,只是不知道为毛一向排斥学习的小胖这么激动。

“那是因为太学学生,即使考不上科举,也可以靠着门路某个一官半职!”小胖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又想到什么,声音粗起来道:“不过俺爹说了,到时候再运作运作,大官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那么简单吧,学生分为三等,上舍、内舍、外舍,以我和左兄的成绩家世,恐怕只能在内舍,吴兄我猜的不错的话令尊会希望你去上舍吧,毕竟上舍都是京中高官子女,可以免试,学习中也多有特权。”沈括听到小胖这么说,又补充到。

简直就是百科全书沈啊!

左伊补脑了一下,看了看小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小胖摸了摸头笑道:“真瞒不住沈兄,我爹有提过,但是你们如果是內舍生,我自然也是,我们是结拜兄弟,不是么!”

“其实,关键是,跟着左兄有­肉­吃。”小胖扭捏的害羞的补充了一句。

左伊自动忽略……

不过对小胖和小沈说的太学十分向往,真的像前世的大学一般,来自五福四海的优秀学子和有钱人、有权人,汇聚一堂,读书写字,那生活应该有一种说不出的优美吧。

况且这时候太学是没有明确的年龄分界的,自己在太学中一定能遇上那些正在成长的历史名人们。

自己也不算枉来一趟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小月把睡的昏死过去的小胖拖起来,三人一起先去探探地点。

一路拖沓,死胖子一定要吃饱了再走,导致行程很慢。

等马车快到的时候,几人都默契的假惺惺的下来走路。

像太学这种地方,虽然一直搞特权阶级,可是在面上却非常反感特权,所以步行才能表达莘莘学子们的求学坚定的决心。

这时候,车夫在原地候着,每人各带一个跟班就走了。

“哇!好高大的建筑啊!”左伊先呆住了,林中深处有玄机。

“哇!金灿灿的好耀眼啊,是不是镀黄金啊!”小胖两眼放光。

“不是。”沈括咳嗽了一声,不希望自己这两个同伴二傻似的站在门口,搞的自己也像个二傻。

三位年轻人激动的拾阶而上,都忽略了上面的三个灰扑扑的字,写着——御书阁,左侧才是太学,

不知道这个皇帝图书馆,为毛今天门口这么清静,就让这三傻进去了……

120、第二十章:进御书阁

宋仁宗没有儿子。

他身体不是很好。

皇帝不是一个好做的职业,他的前半辈子纠结一件事,自己到底是谁生的?

狸猫换太子就是仁宗创造的典故,当然仁宗是那个太子不是猫。。

仁宗他爸宋真宗早些年被拖到檀州御驾亲征,任凭他哭着喊着我不要!大臣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把这个晕血的皇帝扔进了马车运了过去。

好吧,不明就里的士兵们一听,靠,皇帝都离开爱妃来打仗了,我们还等什么,冲啊!

于是战争胜利了。

可是历史上,打胜仗还割地赔款的,清朝不是第一个,真宗被吓的头好晕,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于是打败仗的辽国兄弟们叽里呱啦的说:我要这,这,这,那,那,那……

真宗只顾点头,只要不再让他去打仗就成了。

耻辱的檀渊之盟就这样出来了。

山在欢呼水在笑,辽国人民把舞跳。

受过刺激的真宗回宫之后还心里怕怕,觉得需要一个宗教信仰来支持自己虚弱的身体和虚弱的心灵,于是迷上了天书一类的东西。

真宗这个不负责任的老爹,整天沉迷于研究天书,有一天迷迷糊糊回宫,听道有小孩子哭,把他吓一跳:哎呀妈呀,这是谁家的娃娃。

刘皇后媚眼一抛说道:你好坏,咱俩搞出来的宝贝儿子,你居然不记得了。

等仁宗十二岁的时候,真宗就幸福的嗝屁了,后继有人啊。

仁宗很孝顺,把刘皇后当亲娘,让他读书就读书,让他娶谁就娶谁。

太后要垂帘听政,他就把帘子架起来,听吧,听吧,反正也没啥好玩的。

等到有一天,仁宗长大,刘太后死翘翘,有人告诉他:你个傻帽,人家根本不是你娘,你娘是她一丫鬟,惨的很,亏你还说孝顺。

仁宗亲娘是个理智的可怜人。

历史上有戚夫人做典故,那姑娘本来就是个小三,男人死了,原配当道居然敢作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于是被原配削削削,削成一个圆形的东西,放在罐子里让她儿子欣赏。

仁宗五雷轰顶,他以孝著称,如今只是个笑话。

那个天天骑在自己脖子上拉便便的老太婆根本不是自己亲妈,亲妈却受尽天下屈辱,生生劳累而死。

可是都死了,他找谁报仇去?子欲养而亲不在,仁宗很寂寞,很伤心。

于是决定,将来自己生儿子一定不能把孩子妈搞错了。

可是更悲剧的是,他生不出儿子。

这一点左伊她爹比他牛多,左伊她爹虽然对儿子没有控制权,但是假假也有两个儿子。所以说,左承仕虽然不是皇帝,可是他娶了皇帝想娶的女人还生了两个儿子,怎么说都比皇帝能­干­!

仁宗把宋太宗的曾孙赵曙接进宫中,凑合着养着当备胎。

赵曙身体很虚弱,动不动就咳咳咳咳……或许仁宗也担心,万一将来自己有儿子,这个小赵身体太好把儿子给灭了,危险。

小赵今年15岁,可是发育很缓慢,身子单薄,面­色­总是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走路也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可是养父仁宗还是没有儿子,他又这么虚弱,怕他比养父还早嗝屁了,于是就要张罗着给他选妃,生一个小备胎。

说起来小赵真的很可怜,貌似他一辈子都被计划好了,纯粹是个过渡人物。可是除了身体虚弱,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可怜的劲,他笑的温文尔雅,比娘们还要温柔的样子,任谁看到他都不忍心大声和他说话,怕把他给吓到了。

左伊、胖子、沈括,三傻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历史总是要有巧合的,平日御书阁自然有大内侍卫等等的东西,而且知道的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往里走。

小赵今天很烦,这么多年的宫中沉闷生活,已经很少能让他起波澜了,可是养父要给他指婚,是曹贵妃的外甥女,高滔滔。

他见过,曹贵妃和老公仁宗两人都很像,生不出儿女,于是仁宗领养了小赵,曹贵妃领养了小高。

小高四岁就进宫了。

高滔滔和赵曙不同,他们两个,一个是女宝钗,一个是男黛玉。

她容貌美丽,举止娴雅,城府颇深,能笼络人心。在宫中这么复杂的地方,她获得上下一致的好评称赞,她是这个社会标准的好女人。

赵曙身体先天虚弱,对事务反应消极,他的身份又尴尬,他聪慧,才学横溢,一身浓郁的诗人气质,他喜欢清淡,喜欢自由,可是命运早就给定好了。

他不喜那个样样规矩虚伪的姓高女孩。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的选择。

他喜欢御书阁,喜欢这个“泉清堪洗砚,山秀可藏书”的安静建筑。

小胖们走进去,发现一个巨大的庭院,庭院中间有一个方形的二层建筑,周环走廊。庑殿顶,翘角宏伟而朴素。并不以高大取胜,独有一种幽美静谧。

每一个角都用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圆柱支持。圆柱上方漆着黑­色­,有金纹为饰,每条柱子上都有蛟龙翻腾的图案,看上去­精­美又庄严,隐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三人仰着头看着面前这栋两层建筑,似乎都反应过来了,那啥估计走错了吧!

沈括对这个建筑看的很痴迷,他本来就是兴趣爱好很广泛的人,这座两层楼高的木头建筑似乎隐藏着许多巧妙的建筑知识。

左伊却觉得这楼怎么很像寺庙的藏经阁一类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有啥宝贝,好想进去看看。

小胖却是拉着左伊和沈括就想往回走。

小胖的­性­格使然,嗅到危险,第一个打的主意就是转身就跑。这是每日在他老娘的捏耳大法中百经锤炼出来的敏感。

奈何身边这两个兄弟一动不动,两个都两眼放光。

沈括大概已经知道这是啥地方了,可是对科学的热爱,让他停住了脚步。

左伊是无知无畏,心中还热切的想着秘笈神马的!

小胖很想自己跑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但是他假假也是结拜兄弟的大哥,不好意思自己先跑,只要一起陪着。

此时这座貌似空无一人的静谧院子忽然间啪!的一声响,特别清脆突兀,把他们三人都吓一跳。

一来这院子这么大,却空无一人,安静的要死,平白一点声音都觉得奇怪。听到声音,三个少年的动作居然是一致的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好奇心杀死猫。

三人轻手轻脚一致的呼吸沉重起来,绕过阁楼的一角,却在另外一边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阁楼正面端庄大气,甚至还有一种压迫感。

可是眼前,微风徐徐,杨柳依依,百花香气弥漫空中,一株柳树荫下有一方石桌。石桌旁边有一张宽大的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少年,与其坐着,不如说是半蹲着。

少年穿着青­色­绸衫,头微微的耷拉着,双目微闭,皮肤很白,白的好像能看见里面的血­肉­,他脸上露出一种很满足的神情,好像在侧耳听着什么动听的音乐。

这样场景很诡异,院子很安静,在小胖们看来,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再有能动的大型动物了,更别说音乐神马的。

少年的青­色­绸衫很长,却只是随意的遮着他的一条腿,另外一条腿露在外头,很瘦很长,他的一只手好像配合着打拍子,一脸陶醉,五官勉强算是清秀。只是他保持这样的怪异姿势,浑身上下透出来的竟然是一种清雅安宁的感觉。似乎厌倦了周身的一切,厌倦了世间过往,沉醉在迷人的乐曲中。

他的另外一只手居然在悬空着摸索石桌上的盘子,一个盘子上有洗净的葡萄,茎枝都已经去掉,那一盘普通像是一盘水灵灵的珍珠一般,阳光从浓密的枝叶间洒落下来,斑斑点点,闪烁不定。

他很自然的用两根手指捏着一颗葡萄,伸到嘴边,抬头,张­唇­,合齿,漫不经心的把那颗青翠至极的葡萄咬碎,嚼了两下,轻咽进去,露在空气中的喉咙大方的动了两下,让你觉得这是极其享受的事情。

小胖们看到地上有一个盘子,还散落着一地的葡萄,知道刚刚是什么声响把他们吸引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人见到这个容貌普通的少年,都觉得有那么一种熟悉感。

半响之后,少年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像一曲动人的音乐终于结束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三个少年,没有一丝惊讶,满眼盛着柔柔的笑意,­唇­角微微上翘,绽出一丝有些羞涩又清贵的笑容。

沈括忽然想到第一次在王氏酒楼遇见左兄的时候,左兄那一脸陶醉的吃东西的模样,左兄吃完东西看着自己的时候露出的那抹笑容。

小胖却想到了第一次和左兄对上,他一脚摔倒了,易先生进来了,自己这一群人心里怕怕的时候,他却笑容浅浅的把先生给打发了。那抹奇妙的笑容,让小胖印象很深刻。

面­色­苍白的少年静静的看着对面站着的三个少年,那只沾了葡萄的汁水的手随意的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懒懒开口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坐?”

“你这样坐着不好,血液循环不好,容易头晕。”左伊没有坐下,也没有问他是谁,却开口说道,一样的声音暖暖的,笑容浅浅的,带着一丝羞涩,一点清贵。

宋英宗,北宋第五代皇帝。在位五年,体弱病逝。

他的私人日记上有一则潦草的小记:

近午。

御书阁。

三人闯。

我忽然觉得孤单,想要认识一些外面的人,于是放任他们进来。

第一次见他。

微斜的阳光略微有些耀眼,他微眯着双眼,懒懒的看着我,身穿浅白儒袍,步态从容,脸­色­浅浅微红,身形秀拔,气质温雅,很迷人。

当真是个美少年。

他开口说我的坐姿不对,笑容很暖,有些羞涩带着些清贵。

我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自己。

只是我面目苍白,身体虚弱。

后来我听到他说的一句玩笑话,却是极其适合我们。

他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我跟他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后来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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