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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小弟

现代的大学中的时候,男女搭配那是天下无敌,哪个疙瘩隐蔽就往哪里钻,估计遇见鬼也能

面不改­色­的当做垫脚石踩上去,继续聊天,聊天下聊明天聊你三围是多少

左伊也很兴奋,有种探险的感觉,而且身边有小沈同学,基本是比较安心靠谱的。

黑夜中,沈括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牵上了左伊的小手。

两个大袖子中,两只手紧握着,在黑夜的景­色­里穿行。

左伊很好奇沈括会带自己去哪里,并没有多注意到手上有毛不一样的。

可是沈括走在前头却心跳很快。

他的手,紧紧的光明正大的握着左兄的手,握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电流好像从

手上就传到了全身,只觉得全身的毛孔忽然都同时展开一般的激动。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握着那只手,继续往前走,源源不断的感受着手上传来的

那种奇异感觉。

他只恨路太短,不能一辈子这样牵着左兄的手前行。

到了,就是这里。沈括羞涩不舍的放开左伊的手,和她并着肩站在了一块陡坡状的草地。

这片草地并不高,可是附近都是平的,甚至是凹进去的盆地形状,所以这一个小坡显得景观

尤其的好。

你怎么找到这样的好地方的?左伊很高兴的问道。

之前想观星的时候,技的地方,这里视野不错,也很少人过来。小沈柔柔的看着左兄,示

意他坐下。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草地也软的很,月亮很亮,而且前头还有树木假山,只要不站着高喊,

基本就可以躲过棱监的巡查。

左伊和沈括并排的坐在草地上。

左伊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觉得好近啊,触手可及一般。

沈括看着左兄的侧脸,肌如玉,­唇­如水,触手可及。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中轻轻的碰触这张脸,醒来又万分的自责,自己为何有如此不堪的

想法?

最近家里来信来的勤了,虽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些家常,可是沈括却隐隐的担忧,总觉得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夜间睡的也不踏实。

感觉着隔壁屋的左兄似乎也睡不踏实,所以索­性­带他来这里。

这片草地,常常是他的秘密去处。

左兄并不会常常都这么有时间,他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沈括有些郁闷,连他崇拜的斋长王安

石似乎都对左兄亲近异常。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月下,就他和左兄两人。

夜间,左兄的似乎只是草草的用手抓了一下头发,随便绑着,并不严实,后边还有几缕青丝

常常的飘落,这样的月,这样的景,让沈括一瞬间就有错觉,好像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美丽秀雅的

女子。

他的手自然的轻轻拂了下左兄额上的秀发,替他小心的别到了耳后,他的动作很轻,他的手

很修长,细细的划上那青丝时,居然能感觉到不一样的香味飘来,他们坐的很近,一阵风吹来,

沈括似乎就能闻到那属于左兄的味道。

左兄和别的男生不一样,身上总是很香,他似乎对生括细节要求好高,老是缠着自己做这做

那,而沈括一对上那哀求撒娇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

夜晚的风似乎有些凉。

看着左兄不经意的缩了缩肩膀,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这么晚跑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沈括

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肩,轻轻的盖到了左伊身上。

左伊是觉得有点冷,尤其是风吹过的时候,可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景­色­,可遇不可求,她舍

不得回去穿衣服再回来也许就没有了。

冷不丁的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自己身上忽然多了一件披肩,披肩上还有淡淡的香薰气味,

扭头一看,小沈同学居然把自己的披肩给了自己。

谢谢。左伊感激道,就是现代这种时时为别人考虑的男生也不多了,更别说是大男子主义

时代的古代了。

沈括微微笑的没有说话,认真的为左伊系好披肩。

因为他坐在左兄的左边,所以帮左兄系披肩的时候,正好是右手环抱着左兄的肩膀一般。

他立刻感觉到了有什么不一样的特殊情绪。

左兄的身子很纤细,像女人一般,远远没有平日穿着太学校服时看上去那么挺拔,沈括为他

系披肩,却如拥抱了她一般,把她整个都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虽然只是一瞬间,沈括却觉得很

吃力。

他心觉得跳动的厉害快蹦出来了,呼吸也沉了,手却还要时不时的碰触左兄的肌肤,有些

抖。

系好披肩,他的右手,却僵硬的搭在了左伊的肩膀上,说道:风大,这样能御寒 像是

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手搭在左兄肩膀上一样。

左伊觉得微微有些便扭,可是又觉得,好兄弟都是肩并肩,勾搭个肩膀也是属于兄弟间的正

常行为。

夜深人静,失眠很久的左伊,想说很多话的左伊,在这样美好的景致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脑袋仰着看月亮,然后就歪歪斜斜的靠在了沈括的肩膀上。

沈括一手扶着左兄的肩膀,感受着左兄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鼻自间满满的左兄身上特别的

香味,陪着他一起仰头看月亮,不知道月亮什么时候隐去,他感觉不到风大衣薄,只是觉得自己

的右手里怀抱着他今生的梦

159、第五十六章:光哥表妹

什么事全身酸疼还觉得幸福?——千万别想歪了,绝对不是ρo处神马的。

答案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枕着。

第二日,一会一个喷嚏的小沈如是想。

胖子疑惑的看着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沈兄,你身子不行啊?你看我光膀子睡一觉都啥事没有,你睡觉裹得那么严实还患风寒,一定要补补。”

说这话的时候,左伊就在一边,想到小沈同学是把披肩递给自己,陪自己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才感冒的不禁很内疚。

一双眼睛抱歉的看着沈括,微微的抿起嘴­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沈括虽然感冒不是很舒服,可是心中却乐呵呵的,自己和左兄有秘密了。

虽然他和左兄已经有很多秘密,比如酿酒的方子,房屋的设计等等,可是这些对沈括来说,都是工作或者是其他,只有昨夜两人一起偷溜出去赏月,才是真正属于两人间的秘密。

看着左兄这幅内疚的表情,沈括温柔的拍了拍左伊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不过还是被左兄这抿嘴的小模样给吸引了,只觉得左兄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可爱至极。

F4当中,病秧子赵也是很虚弱的,这才初秋,他就要在外套上裹披肩,也微微的患了点风寒,四人中有两人,呼吸颇不正常。

病秧子赵有些敏感的看着沈括和左伊,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沈这木头怎么忽然间脸上光芒不对劲啊!

“赵兄,你行不行啊!你可是蹴鞠社的最大股东,一切靠你了。”小胖无奈的看着病秧子赵,这货不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比赛他反而生病休假了吧。

小沈一直都是抗战到底的好战士,小胖不怕他溜。而左兄一直都喜欢热闹,唯恐天下不乱,自然也是中坚分子。

可是小赵这同学就不好说了,这货平日懒的很,能坐就不愿意站着,能躺就不愿意坐着,一个大男人却如无骨的娘们一般,整日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总之是怎么行动最偷懒怎么来。

赵宗实被这一句行不行,问的够呛!还是在小左身边,男人是不能不行的。

小赵微笑的说:“放心好了,我这老毛病,老犯老好,不碍事,不是说今日要见那个苏轼家的家仆么,左兄为什么这么确定要见他?”

病秧子赵好奇问道,顺便转换一下话题。

左伊也不答,等见到就知道了。

小苏家的高进带着宝贝儿子投奔而来的。

高进本来也是个闲汉子,吹谈歌舞,刺枪使­棒­,相扑杂耍样样­精­通,但是还好点赌博,于是老婆和有钱人跑了,带着一个­奶­娃投奔亲戚,亲戚觉得他生的不错,却是游手好闲,怕他带坏自家子弟,于是婉转的又把他打发了。

这一打发,­阴­错阳差,最后落到了不知根底的苏家。

苏轼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体会这个高进的混账,高进就被少爷招呼过来了。

其实说起来,这个高进也是生不逢时。像高进同学这样的各方面都懂一点,而且­性­情颇为洒脱,足球也踢得不错的男青年,到现代就算不能整成贝克汉姆,但是整几个妞泡泡,成为白马王子,还是很大可能的。

若是更高级一点,不说进世界杯,搞进中国队,以他的球技,当个老大完全木有问题。

可是他生于宋代,所以他只能是一个闲汉。

此刻大闲汉带着未来大闲汉儿子高毬,心情有点忐忑。

这些亲戚们肯收留他,全看在他此刻手中提着的小孩面子上。

高进一手拎着高毬的领子当做球一样,随手甩了几圈,若是被别的丫鬟婆子看到,非得吓死。

但是高进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他常常这么玩蹴鞠,也常常这么玩小孩。

一开始小孩还哭,后来就发现,他一哭就把他拎起来甩上甩下,飞起来接住,或是无限转圈圈,他就会咯咯咯的笑。

可怜的高毬同学,未来的蹴鞠王子,估计就是教育从娃娃抓起练成的。

高进拎着自己的孩子,像拎一个行李袋。

他也是成年了,不想在东家留西家串了,如今见这苏家真的不错,毕竟是文人世家,家底又足,下人们的油水也很丰厚,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可是还是希望儿子在一个有文化的人家长大。

不想刚刚和里头的管事丫鬟婆子熟悉,就被少爷叫到太学去。

他非常忐忑,一般忐忑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儿子一起出门。

有点安心的作用,如果做错什么,被赶,也好一起走,或许人家会看在儿子的面上留点情。

然后高进就被人偷偷摸摸的带进太学。

由此可见就,小胖四人在学校混的不错,各处都打点的很好,要做一些小处违反校规的事情,那些校监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大错即可。

就内部的斋长也很少找麻烦。

王安石一般是不屑找人麻烦的,但是若是有人让他麻烦,他会不厌其烦的麻烦死人。

左伊对王安石的态度,绝对是没事巴结着,有事请安着,不敢轻易麻烦他,导致F4的态度也是如此。

小胖也不懂,为毛,啥人都不怕的左兄,对小王同学如此紧张。不过人家是斋长,县官不如现管,他也不敢咋地。

小沈一直对王同学很崇拜,若不是左伊的存在,他估计可能会成为王同学的跟班。

小赵对这个舍友不置可否,只觉得此人太过能­干­了一些,心思又摸不透,自然也不会没事招惹。

此刻高进小心翼翼的一手提着高毬,走进了传说中的太学院子。

不自觉的屏气凝神起来,宋朝对文人的地位是无限拔高的,就算他这样的无赖混混式的人物心中也是憧憬非常的,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到此地晃悠,若是将来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太学学生,那他高进也算是光环宗耀祖了。

远远的看见小苏少爷在和人说着什么,高进一来高家就打听了主子的兴趣,只是听说这个少爷文采斐然却是痴气很重,这种人高进向来最喜欢的,觉得好对付,痴气重的人,只要找对方向,就一下子能解决了。

高进在众人面前还收敛了点,把高毬背在了背上,一副英俊潇洒超级­奶­爸的模样,小高毬也生的粉雕玉琢,一点不认生,笑起来,还能见到下面刚长的两颗小牙,颇为可爱。

一下子就把小苏同学给吸引了,哇哇,好可爱啊!

顾不上和高进说话,就想去摸一下高毬。

高进自然是机灵的,少爷要抱自己的儿子,那是天大的福气,他像顶球一样,脑袋一甩,居然就把高毬给甩了出去,小苏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小孩吓坏了。

他是喜欢小孩,看着可爱,可是要是真过来的话,他又觉得好可怕,小胳膊小手黏糊糊的,太恶心了,还有那笑起来的两颗小牙齿,好像小动物一样,好可怕。

小苏同学看着飞过来的小孩,居然是闭上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看着未来大混混高毬就要被摔死了。

这时候,一个旁边一个身影一转,把小苏推了一把,上前接住了小孩,所有人都为这一幕吓坏了,只有当事人高毬笑的很哈皮,上面没牙,下面两颗,也能笑的咯咯咯。

孩子落到了左二身上。

左二抱着小孩,冷冷的看着小苏道:“叶公好龙也是如此,你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假惺惺的。”

小苏被左二这么一说,觉得万分委屈。

谁知道小孩在高进的脖子上,一下子会飞到自己的跟前,那可是一个小孩,而不是一颗球。

高进一看自己这马屁没有拍好,居然让少爷不高兴了,很郁闷,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小苏怯生生的看着左二说:“那给我抱一下吧。”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被左二鄙视了一眼,但是还是没有缩回去。

左二把孩子递给他,在碰触到小高毬的那一瞬间,小苏觉得抱着一条巨大的绿油油的毛毛虫也不过如此了。

果然是黏糊糊的和虫子一样,太特么的恶心了。

还感觉有一只黏糊糊的小爪子在抓自己,小苏快吓死了。

但是看着面前,难得露出温柔笑脸的舍友左二,又不甘心,只好强忍着恶心,把孩子接过来。

小高毬感觉自己又爬到了一个新地方,很高兴,不断的爬啊,闹啊,笑啊,时不时的露出下面仅有的两颗牙,看的小苏万分紧张,他会不会咬自己啊,好可怕。

左二却浑然未觉小苏的痛苦,温柔的看着高毬调皮的在小苏身上吐口水,扯小苏衣服,笑道:“当初妹妹也是这个样子,调皮的很。”

好吧,小苏看着左二忽然就露出这种圣母般的笑容,忽然间觉得心中触动,他老娘也是爱他的,但是老娘的教育从来不温柔,动不动就丢把菜刀出来,他都没有在老娘脸上看见这么温柔的表情,不禁对左二又亲近了一分。

小苏眼里看着左二,很努力的压下对怀抱这个小东西的恶心感。

不想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身上一阵湿热。

然后就开始滴水……

“啊!”小苏疯了。

他虽然没有光哥那样时时刻刻要拿一块手绢擦手的洁癖那么严重,但是他也绝对也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他身上这是尿吧,他身上居然有尿……

左二看见小苏尖叫,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被妹妹尿的一身也是这般的情况,不由得一阵好笑。

不过这可是在太学,莫名其妙跑进来一个­奶­娃,肯定是要被抓的。

小苏这一喊,非得把别人吸引过来不可。

被左二的手捂着叽里咕噜的喊不出来的小苏,又不敢把怀里的小高毬扔了,只觉得万分痛苦。

左二难得的好脾气的接过小高毬,带着小苏回宿舍换衣服去了。

众人只觉得看到这副场景万分诡异。

左伊为毛会对左二抱着那小孩牵着小苏,有一家三口的温馨感觉呢?

高进却不在意儿子高毬的去向,他儿子从小的耐摔耐扔,只要不用大石头砸,估计都死不了。

这边很恭敬的朝左公子作揖,知道眼前这几人是米兰蹴鞠社的老大,他就激动了。

米兰蹴鞠社,高薪高福利,而且进去还需要有门路有关系,他球技是不错,可是又带着个­奶­娃,谁肯要他。

如今居然背后的老大亲自见他,高进觉得自己人生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

“你会蹴鞠么,耍一个来看看。”左伊一副纨绔子弟二世祖一样的口气说道。

这个语气是轻忽的,左伊一般不会这么和别人说话,可是在看到高进此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随手就丢出去讨好主子的,和这种人不能讲公平讲平等,只有利益。

虽然阎公公也不是好鸟,但是他没有鸟。没有鸟的人,心中总有畸形的地方,一定要客气尊敬。

左伊一边问话,一边就把球砸向了高进。

高进不慌不忙的使了一个鸳鸯拐,把滚到自己脚边的球提还给左伊,球稳稳的旋转在左伊脚跟前,果然是好招数。

这么­精­准的技术,连小七也使不出来吧。

小七的优势只是力大和灵活,常常能高来高去的,可是对蹴鞠本身是没有什么控制力的。

这样内部玩玩还行,如果要对付那些外族的人高马大的大爷们,还是很有风险的。

所以左伊才想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历史人物。

高进这一招,立刻招的人叫好。

果然是不错。

胖子更是激动,左兄这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物的,差一点就埋没了人才啊。

高进使了一招,却不敢得意,他一个大男人,回答左伊的话居然屁颠颠的走向前来,很恭敬的叉手跪覆,拜道:“小的高进,承蒙几位公子看得起,小的别的不行,蹴鞠还是拿得出手的。”

他这架势太卑谦了,小赵是习惯的。其他几人反而有点不适应。

左伊咳嗽了一声道:“你可愿意加入米兰蹴鞠社?”

高进一听,这就是转大运了。

又虔诚的全身拜倒,叩头感谢,道:“小的若能加入米兰蹴鞠社,那是前身修来的福气,定会把生平的本事都使出来。”

左伊挥了挥手道:“你若进去和其他蹴鞠手待遇相当,你只需安心玩蹴鞠,别多动心思,到时候荣华富贵自然是有的。如果你动了歪心思,你可知,我们几人是什么身份?”

高进冷汗涔涔,声音­干­涩拜道:“小的不敢,小的定会守本分,不敢多想。”

于是高毬他爸高进同志提前进入了历史。

高进这边听完吩咐,正要走,貌似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又屁颠颠的回来,找自己那附身符­奶­娃。

一定是儿子给他带来的好运气。

小苏看着高进终于记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把儿子拎走了,心中舒了一口气,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莫过于小孩了。

他觉得再晚点,自己就要被那小孩弄死了。

偏偏在左二面前还要表现的温柔亲切,爱小孩,让他死了吧。

他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毛老娘看见他,动不动就拿身边最近的东西砸他。

老娘不容易啊,当初没有弄死他,已经是开恩了。

小苏在这里感叹他老娘的时候。

光哥的老娘正在带着她娘家的侄女游园,明日就是太学假期,儿子可是要回来了。

舅母大人筹划这一天筹划很久了。

她要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这样的媳­妇­知根知底,将来也好掌控一些。

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左伊。

就如同不喜欢她老娘一般,不需要理由。

我男人喜欢你,就是最大的理由了。

“若婵,明日光儿就会回来,你早点休息吧。”舅母交代了一句。

叫若婵的姑娘,当真是闭月羞花,这名字是按貂蝉来取的吧。

若婵,美若貂蝉,可见她的姿­色­不俗。

舅母看着这个姑娘,这般长相,心中有一点点底气,却也不太足。

自己的侄女温柔端庄,又是名门出生,绝对更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而那个野丫头虽然长的不错,但是整日男装,又有什么美感而言呢?

“姑姑,您也早些休息吧,今日带婵儿走了一天,也累了。”若婵好脾气的盈盈行礼拜道。

其实若婵姑娘来过一次,只是除了看上了光哥,对那个左家大哥也倾慕有加,想着明日他们就回来,脸上红晕阵阵,期待万分。

姑姑说她变漂亮了不少,明日表哥见了一定会喜欢,她十四岁了,鹅蛋脸,眉清目秀,身子已经张开,略是丰满,颇有窈窕风致,少有美名。

可是听姑姑的意思,姑丈原本有意把自己的外甥女配给表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没有决定,如今叫自己来,姑姑的意思很明确,叫自己好好表现争取一番。

若婵对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左家小妹很不屑,毕竟是在泉州偏远之地,怎能和京中女子相比。别说没有来,就是来了,她也不怕,自小琴棋书画样样出挑,只要是公平竞争,她一定能赢。

此刻她就住在了司马池本来给自己外甥女住的院子里。还带了许多丫鬟婆子,一个院子热热闹闹的,和左伊每次来大不相同。

光哥老娘想着明日的场景,心中又期待又忐忑,只希望自己这个侄女要争气点,把那女人的女儿给比下去。

若婵姑娘却不慌忙,拿出一只笛子,凭栏而立,吹奏起来,声音悠扬动听……

准备休息的司马池听到这笛声问道:“明日我那外甥女也该过来了吧,好久不见那丫头,怪想她的,听说她也在学笛子,你前段时间不是买到了一只不错的笛子,明日就给那丫头吧。”

光哥老娘正在解头发睡觉,一听老公这话,顿了顿,随即答应到:“好的。”

心中却愤怒异常,那笛子是她特地弄来给自己侄女的,前段时间,不知道为毛,儿子就喜欢上了笛子了,而自己侄女打小就音乐天赋不错,吹笛也是美名在外。

本想让儿子把那笛子送给若婵的,不想这花了巨款和走了关系弄到的笛子。

不想居然被老公一句话,就要送那丫头了。

她心里恨的只咬牙,等着瞧。听说那丫头初学笛子,明日定要让她出出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160、第五十七章:出师不利

每日太学放假,都很热闹。

拼爹活动在这一天最茂盛。

当然不是每个人的爹自己过来,拼拼谁最帅了。

主要是看来接人的马车有多豪华,下人有多少,下人的素质,穿着,都决定了“爹”的高大程度。

郭宝宝本来接他的从来都是拉风的驷马拉的车,下人也一串一串的,和蚂蚱一般。

可是郭皇后去了。

郭宝宝口中天天念叨的姑姑就这么没了,他的拼爹实力一下子骤减,如今郭侍郎自己的位置难保,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自然不会大肆张扬,本来一个侍郎子弟乘坐那样的马车就是不太合规矩的。

规矩这种东西,当你茂盛的时候,他就压根不存在,当你虚弱的时候,他会立刻跳出来,满口道德的指责你。

郭宝宝委委屈屈的坐上了自家的小轿车,悄无声息的走了,后面也没有跟班贺雀巢同学。

这边阎公公满面喜气。

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虽是人到中年,却越发的东方不败起来。

“阎大大,最近气­色­不错。”左伊恭维了一句。

阎公公的确是满面春风,当然在小赵面前也不敢过分咋地,虽然现在小赵无名无份无实权,但是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他骄傲的对左伊竖起了一个中指,好像在说,左公子好。

笑眯眯的走到左伊跟前小声道:“左公子,那福康公主要的画册可画好?如果画好了可以让奴婢稍带过去。”

左伊看到那一中指,心中被雷翻了。不会吧,如果这个手势真的被阎公公弄成打招呼的手势那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想想宋朝的皇帝大臣,闺秀夫人们,出门见面就竖中指打招呼:嗨!吃了吗?这个场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又看阎公公的笑如掬花的脸,心中默念,这厮凶猛,应该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吧。

小左同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阎公公立刻收回手指。心道自己太大意了,虽然这个手势没有打给别人看,可是自己这样贸然指出来也不太好,那可是惊天大事。

果然左公子小声叮嘱道:“阎大大,以后这个手势还是不要被外人看见了。”

左伊很怕阎公公问自己为什么?自己难道要解释影响不好吗?肯定说不过去,这样阎公公就会知道自己戏弄了他。

不想阎公公听左伊这么一说,什么都没有问,很谨慎很开心的受教了。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左公子说不要打给外人看,这就说明他不把自己当外人。

阎公公很开心。果然事情办妥了,左公子可真是个谨慎的人。打什么主意,都不开口,这么重大的事情也的确不能开口,想到自己居然能看懂左公子的手势,阎公公又一阵得意。

接过左公子给的一小本本子,安安心心的收着。

又说道:“左公子,上次提的想去官营的制铁坊和兵器作坊看看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到时候你们几位可以申请为实习生,只要马学正的带领下即可去去官营处实习,不过时间只有七天左右。”

左伊一听真是惊喜,这阎公公不仅是个敢做的大坏蛋,还绝对是个人才,连实习生这个概念都给弄出来了。

赶紧诚恳的道谢了一番。

阎公公很开心,那赏银什么的他如今也不缺了,可是给主子办事,主子哪里会和你道谢,都是你该做的,左公子这样敬重他,更让他心中激动,越发觉的左公子是个可靠的人。

完了又聊了聊家常。

可是阎公公玩猜手指头游戏玩上瘾了。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公公,一个没有鸟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生生能把一个皇后给搞倒,能把两个美人给弄走,那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做的?

他于是对皇后这个位置动了心思。

眼瞅着就安排新皇后了。

最近的小张美人,阎公公总觉得眼熟的很。如今这一看,可不是和左公子像的很,只是没有那左公子身上举手投足的风度。

可是这小张美人没啥背景,据说童年很惨,她父亲张尧封死于石州推官的任上,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母女。伯父张尧佐要到蜀地去当官,他以路途遥远而拒绝收留她们。走投无路的母女只好入宫服侍杨太后,以求温饱。女孩儿却不知为何被宋仁宗看上了。

仁宗第一眼是觉得张姑娘很像阿莲,那张脸,那眉毛,像极了,不由得多留神了一会。

又听了她说她的身份背景,不想,仁宗丝毫没有鄙视,却自觉和张姑娘同样拥有不幸的童年,多少心心相惜起来,想到自己亲身母亲离开,不禁又对张氏另眼看待。

这也是为什么,仁宗连去看蹴鞠都带着张氏。

出生卑微的张氏,不管是从容貌还是从身份上都获得了仁宗的好感。

仁宗忽然间觉得心弦上有了一丝共鸣,和张氏一起,看着她笑,就能治疗自己受伤的心,于是张氏一来就封了个贵妃,恩宠无限。

恩宠无限的张贵妃,吸取了前两个美人失败的教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靠山是杨太后,若是杨太后西去,专靠皇上的恩宠也不牢固。

于是拼命的巴结宫中的实权公公们。

对皇上身边的洪公公自是不用说。张贵妃本来就是洪公公­精­挑细选安排进来的人。

而最如今宫中风头正盛的阎公公,她也同样不轻忽,凡是要惊动他的地方,张贵妃不惜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大力打赏,想着这些阉人,其实就是贪,给钱也就能喂饱了,如今自己只是个贵妃。

可是后位高悬,自己又有杨太后撑腰,她也有了野心。如今就算把钱全部散出去又如何,等到自己是一国之后,还怕没有吗?

阎公公果然被喂养的很舒服。

居然也动了心思,再一来他也觉得张贵妃没有显赫娘家,将来就是当上了皇后,估计也多多少少要依赖一下他这些阉人,所以想着扶持她当上皇后,说不定自己的利益能够最大化。

左伊一听阎公公提到张贵妃。

立刻就想起来那个女人了。

若不是仁宗皇上带着她,估计自己肯定不记得此人。

可是张贵妃张的和自己如此的像,若是她当了皇后,女人的心思女人最好猜。

仁宗喜欢过自己老娘的事情迟早都会知道,天底下就没有秘密,而自己是女生的事情,大概也会知道。

到那时候,那个和自己长的极像,又很受宠的张贵妃一定会疯了吧。

女人一旦发疯,在内宅里就搞搞宅斗就行,大不了把一个家搞破产了。

在战场就搞搞将军,打仗失败了,大家也别想好过,也顶多是革职抄家之类的,再换一个将领好了。

但是在后宫的话,能搞的就多了。搞的后宫不安宁,皇帝头疼,错误决定频出,搞不好,宋朝都要拜拜了。

左伊觉得不妥,不妥,从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甚是不妥。

于是委婉的对阎公公道:阎大大听说赵同学快结婚了,对象是那啥高滔滔吧,那啥高滔滔可不是曹贵妃的养女么,那以后就是一家人喽!

阎公公很纳闷,自己在提张贵妃呢,这左公子怎么忽然说起赵主子的未婚妻了呢。

当然左伊也就提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说,她相信能把自己一个手势给领悟出来,杀了一个人的阎公公的思维是很发散的,一定能想清楚。

果然阎公公接了小赵回去,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

张贵妃投诚了阎公公,而阎公公投诚的却是左伊。

而张贵妃从长相上来说,第一次见左伊,就对此人抱有强大的戒心,经常和仁宗聊天都弯弯绕绕的往左伊身上扯,仁宗自然是很喜欢左伊的,和张贵妃聊的也很开心。张贵妃却越发谨慎起来。

可是张贵妃注定出师不利。

就像当初中国在打内战时,苏联已经发展了很好了,号称有百万坦克大军,开出来能把世界都占领了。

那可是绝对的苏联老大哥。可是后来人家请经济学专家来搞经济却搞出了问题。

经济学专家们一洽谈,来,苏联老大哥,我们只要做一个休克疗法,就能让您国家更加强大富裕。于是苏联老大哥就同意了,结果这一休克就再也没有活过来,苏联就倒了。

百万坦克大军没有钱养也休克了,后来人家才整明白,原来经济学家都是美国人。

美苏正在冷战呢,美国经济学家给苏联出一个休克疗法,那还能不直接休克啊。

阎公公的脑子转啊转啊,转的快缺氧休克,才想起来,自己这猪脑子,可不是么,如果曹贵妃当了曹皇后,赵主子虽是皇上的养子又可是却是皇后的女婿,就算不是亲生儿子,身为皇后的她也会力挺赵主子当皇上啊。

自己差一点点就因为蝇头小利误了大事,有什么比将来赵主子登基带给自己的利益最大呢?

阎公公这么一想,立刻开窍了,还是读书人脑子有用啊,自己没有机会上学就早早阉割进宫了,还是要读书啊,读书有远见,又暗自伤神,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悲惨童年……

光哥那边是很欢迎左伊这个给他们带来很多童年乐趣的小孩的。

虽然光哥有洁癖,可是对这个穿男装的笑表妹还是很喜欢的。

每次见她眉眼弯弯的贼贼笑容就觉得很欢喜。

只是洁癖的光哥形容不来那种感觉,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但是左伊哪怕碰他,他也笑眯眯的接受,很少见他那手绢去擦。

左伊观察光哥的洁癖好久了。

觉得光表哥家实在是很欢乐。舅舅司马池吃饭的红­色­围兜每次都让左伊吃的肩膀抽抽,有些消化不良。

还有舅母那恨自己要死的一脸笑容。左伊就觉得有些恶作剧般的欢乐。

当然她也很识趣的没有经常去打扰舅母,一个月去一次做客这样的时间。

左伊时不时的观察光哥的洁癖,比如他抓一个碗,擦一遍手。摸了一下桌子,又擦一遍手。若是他将来些《资治通鉴》的时候,那得一天擦多少遍手,想来一本《资治通鉴》至少能养活一个手绢铺老板全家人。

有时候不经意的拍拍光哥的肩膀,看他很勉强的的忍着不用手绢擦一下肩膀真是很好玩的事情。

左伊其实很想知道,要是去牵一下光哥的手,光哥要用手绢擦几遍,而舅母要是看见了,那笑容会笑的多么难看。

冷不丁的坐在马车上,左伊贼贼的盯着光哥,光哥有些浑身不适应的扭动了一下。

左伊转过了头掀开帘子,一看,可不就到舅舅家了,不过今天貌似贼隆重,舅母亲自出来迎接她的宝贝儿子光哥,身边还牵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

大哥二哥们先下的车,左伊一踌躇就落在了光哥后面,往日都是左伊下车大哥接着,可是今天光哥在前面只好害羞的抢了那个位置。

左伊提着袍子下车,一脚踩着车垫,一手扶着光哥伸过来的手,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谢谢支持。关于要开学的同学,假期好好看书吧,书中有一些历史资料,虽然不太正宗,但是可能会给你带来兴趣,你再自己去查查正史,这可比上历史课背书效果好的多哦……

161、第五十八章:各种考验

光哥初见表妹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表妹,只觉得那个少年长的真是美,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一眼,光哥就对左伊很有好感。

在知道了这个美少年就是自己的小表妹的时候,光哥很惊喜很开心。

当然好感,并不等于是女儿情。

事实上要一个有洁癖的男人,突然爱上某人,或者来个一见钟情,基本上是违背生理活动的事情。

光哥先是发现了表弟们在见到表妹后和往日的不一样。

他觉得大表弟晋州对表妹的喜爱,简直就是超乎正常兄妹情。

甚至有时候做梦,说梦话,他都能听到晋州在那里喊:“伊儿。”

其次是小表弟浩然。

浩然对家中丫鬟婢女都很亲热,好像是女孩他都能混到一块。却独独对表妹有些别扭,平日不怎么说话,背地里却是极其紧张她。

司马光对自己两个表弟的变化很好奇,然后就好奇到了那个让他们产生变化的女子。

其实司马光没有发现,他自己也在变化。

光哥牵着左伊伸过来的手,扶着她,左伊盈盈一跳,就到了地上,怕她摔着,还小心的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伸上前扶着她,像在底下抱着要跳下来的女孩一般。

说起来,这个动作已经是超出平日有洁癖的光哥的行动范畴。他从来不会主动去碰触别人,更别说伸手去拉比人的手,扶别人的肩膀。

有洁癖的人似乎特别在乎自由,空间自由,离自己周围一定要有适度的空间,所以他们不会主动去碰触别人,除非,他真的从心底接纳这个人,喜欢这个人。

光哥就这样很自然的伸手牵了他的男装表妹,并主动的扶着她下了马车。

然后他没有擦手。

左大哥和左二哥都不会注意光哥有没有擦手,但是对面两个女人会。

一个是光哥老娘,一辈子神经敏感的女人,一个是喜欢光哥的女人,即将变的敏感的若婵姑娘。

光哥老娘最了解儿子,他这个做老娘的碰他一下,他都会转身偷偷的拿一个手绢擦一擦手。

表妹若婵正在了解光哥,听说光哥很爱­干­净,不喜别人碰触,可是刚刚明明看见光哥手牵着一个美丽的少年下车,那个少年笑的那么好看明亮。

让她都有些些慌神,莫非姑姑有些话说的言过其实了。

可是她转头看姑姑一脸愕然的表情,就知道,姑姑不是装的。事情大发了!莫非表哥居然喜欢相公,姑姑才会急着让自己努力勾引表哥?

这样想着,若婵同学也郁闷了。

郁闷只是一瞬间,战争却是长久的。

所以若婵和她姑姑又恢复了一脸温柔大方的笑容,说起来这两人还是有些么像的。

左伊牵着光表哥的手,看舅母她身边那小美女的笑容,似乎都一样的有些些假。

光哥的手牵着表妹的手的时候,忽然间觉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如此。

他比表妹大许多,甚至比晋州也大,他18岁了。这个年纪在古代应当是很了解女人,并且有过女人,说不定已经是父亲了。

可是由于光哥的洁癖,这一切都没有实现。

其实古人也不是天生早熟。他们被迫早熟。因为古人命不长,活到50岁就算久了,人生如果只有50年,那10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解女人,结婚生子,实在是社会需要。

左伊是他牵手的第一个女孩,原来大手里握着一个女孩的柔若无骨的小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甚至心中还有一点点的悸动。

这样的悸动淡淡的隐隐的全能够一点一点的扩散到全身,让你通身觉得舒适,让你觉得心情愉悦,让你的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虽然只是一会会,晋州就走上前来,然后他握着左伊的手就松开了,可是光哥还是感觉到了那抹幸福的感觉。

他很开心,连带着看到若婵表妹也很开心,笑的一脸灿烂道:“若婵,你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

这一句话让若婵表妹满面桃花。光表哥心中是有自己的,见自己来了这么开心,以前从未见他夸过哪个女子。

可是光哥老娘却觉得前景不容乐观。自己儿子那副高兴的表情,怕不是因为自己娘家侄女。

当然光哥确实是无意的,他忽然觉得人生很美好,很高兴,这时候就会不吝惜赞扬。

若婵和左家哥哥打完招呼,看到左伊的时候,问道这是?

左伊很乖巧的笑道:“若婵姐姐好,我是左伊。”

没有人详细介绍就揭过了。

到了司马府,光哥一群人都很自觉的先带左伊回院子。

可是今日走到那里却是仆人成群,光哥看着自己老妈道:“娘,小伊不是说不喜欢那么到仆人么,你整这么多人­干­嘛?”

等越到里面就越尴尬了。

开始老娘以为自己儿子说不定开窍了,看着他和若婵有说有笑的。

可是这个问题一问,问题就出来了。

舅母期期艾艾的说:“这不是若婵过来了么,所以这里就安排给若婵住了……”

面若桃花的若婵同学刚刚还聊得开心,可是一瞬间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忽然间觉得不妙,难道自己居然住了那个美少年的地方?

可是自己住都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碍事的,我晚上住大哥院子那边就好了,如果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的,舅母别劳神了。”左伊不想大家这样当面吵架,况且哥哥们也是寄人篱下,并不太方便。

光哥表情不好看,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大哥和二哥更不好说什么,一下子场面安静了,几人默默的往回走。

若婵同学却不好跟上去了,心中埋怨姑姑,事先不和自己说一下,司马府这么大,哪里不能住人,何必要专门挑别人的地方住,肯定是姑姑不喜欢那个小男孩和表哥太过亲密,所以让自己来气他。

大哥也没有说什么,却是伸手牵着妹妹的手,回去了。

一路上光哥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看着那双紧握的手……

吴家别院。

“沈公子,这是你家中寄来的信,刚刚侍砚也不在,我就替你收着了。”清雅微微抬起脸,很有分寸的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把信递给了沈括。

沈括礼貌的接过信。客气的道了声谢,并没有多看清雅一眼。

实际上沈括在这方面一直很自律。

无论是家里最初娘塞给自己的小诗,还是在京中王氏酒楼又邂逅的瘦马灵儿,似乎都对沈括情有独钟,总是似有若无的勾引,可是沈括同学却很理智的拒绝了。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不懂男女情,他喜欢研究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

可是女人,他说不上来。

他曾经很疑惑那种感情,他亲了小诗。

有人说世界上最香软的东西,是少女的嘴­唇­。

可是沈括却在亲了小诗之后,就亲自赶走了她。

他很多时候没有男女情这种感觉。理科男绝情的时候很绝情。

就像曾经刚刚扶起头晕的灵儿姑娘,客客气气的就让王掌柜把人带走。

此刻面对左兄的美婢,沈括能感受到那抬眼低眉的靓丽瞬间,可是也只是淡淡的接过信,道了声谢,就想离开。

他对左兄有好感,喜欢左兄,但是并不代表会爱屋及乌,喜欢上左兄的婢女。

倒是小胖时常对着清雅流口水。

老说这姑娘长的真是水灵,左兄好艳福,当然胖子也是口花花,没有实际行动。

事实上,清雅去过一次司马府。

司马府比她想象中的大,就算清雅原来还是个小姐的时候,父亲也就是个小官,却也远远没有司马府壮观。

美婢成群是自然的。

平日素有优越感的清雅,在司马府很受挫。她觉得如果自己呆在那里,就会成为众多婢女中的一员,更加没有机会,况且此刻左大哥在上太学,去司马府也见不了几面。

所以她还是决定留在小胖家的别院。

至少左大哥还常常会主动过来,那时候还是有些机会相处的。当然机会并不多。

倒是这位同样在别院的沈公子,见面的机会比较多。

有一个夜晚,小姐不在。

清雅在屋里,看着沈公子在庭院吹了大半夜的笛子。

心中不免动容。

若是有一个男人愿意坐在她的屋子跟前,为她吹笛子,她定会欢喜的要嫁给他。

这样想着,清雅也就开始留意起左大哥以外的男人。

而这位近水楼台的小沈就先进入了清雅的眼中。

沈公子是个不错的男人,孝顺,勤奋,自律,人也长的高大英俊,一身蓝衫,是个难得的美少年。

看他与家中书信不断,就知道他很孝顺。这样的男人总是比较靠得住。

他似乎喜欢小姐,只是貌似还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清雅敏锐的发现事情的真相,就开始打算起来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弄不好就真陪嫁了,如此找一个好想与的,总是比较好。

沈公子虽然没有左大哥那般英武,却也一身书卷气,很讨女人欢喜。

清雅淡淡的说道:“沈公子慢走,沈公子难道不好奇我家少爷的真正身世吗?”

沈括拿着信,本来已经转身走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他看着清雅,眼神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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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五十九章:什么都没

宫里。

福康公主,小胖胳膊支着下巴的趴在床上,小胖腿摇摇晃晃的,貌似心情很好。

宫女们很诡异的看着福康公主,居然在看书,而且还是趴在床上看。

福康公主是出了名的不爱学习,爱捣蛋,宫女们都很担忧,不是又想出什么好法子折磨她们吧。

这样想着,福康公主忽然跳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天。

一大群宫女婆子太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统统齐刷刷的跪下。

然后就听到公主大喊一句:“我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宫女甲:“什么意思?”

宫女乙:“会不会公主想吃月饼了……”。

宫女丙:“公主说要灭了我们,我们要不要装死?”

宫女丁:“装个屁,还是偷偷去禀告皇上吧,万一公主有事我们就真死了……”

福康看这么一大群宫女们怎么都这么的呆头呆脑,没意思,又继续去看画册了。

心中不停的幻想自己就是月亮之女,月小兔。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朵红­色­的花朵来见自己。

宫女们却吓坏了,以为公主魔怔了,赶紧偷偷去禀告皇上。

仁宗子嗣很少,生下了的少,活下来的就更少。所以对女儿们都很宠爱。

一听自己的小胖妞出事了,赶紧往这边走。女儿当中他最宠爱的就是福康,虽然有些娇蛮任­性­,可是皇家寂寞,偶尔出一两个极品是很讨人喜欢的。

到了福康殿,看到两条小胖腿当啷着在床上晃悠,又有点哭笑不得。

仁宗坐到床边,看着福康目不转睛的看一本画册,也不说话,一手轻轻的拿了过来。

福康这时候才发现父皇过来了,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规规矩矩的参拜,而是一把扑到了仁宗的怀里,撒娇道:“父皇,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女儿好去迎接你啊。”

仁宗很稀罕福康的撒娇。

捏了一下她的小圆脸道:“等你来接父皇,父皇估计要在殿外腿都站麻了。”

仁宗随手翻了一下手中的画册,从未见过的东西,里面的人倒是很好看,笑道:“这是最新的闺阁流行的东西吗?倒是画的花俏,只是没啥意境。”

福康却不愿意了,这可是那个小罗先生专门给她一个人画的,才不是什么闺阁流行,她才不稀罕那些流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玩。

她嘟着嘴很大胆的抢过了仁宗手里的画册道:“这是我让小罗先生给我画的,可不是那些闺阁俗物,您老人家欣赏不来的。”

仁宗一听小罗先生,就动了心思。

把福康手中的画册又拿过来看了一遍,只是一个很小的神话故事。

月亮国的公主投胎到了宋朝,成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月小兔,收养了一只黑猫,黑猫居然能说人话。每当有坏人入侵,月小兔就能变身回月亮国公主,成为水冰月战士,保护宋朝。

每每水冰月有危机时,总会有一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子来救她。

如果这个是别人画的,仁宗也就一笑了之。但是是那小孩画的,仁宗就想多了。

戴面具的神秘男子?

他听老范说过,边境有一个叫狄青的少年。也就是自己开始一时兴起,叫那少年去参军,因为容貌俊美,每每杀敌时都头戴面具,一马当先,不知和这画册里的叫夜礼服假面的少年有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那小孩心仪狄青?想到自己让人给她安排的宿舍,仁宗略有所思……

左伊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无聊,为了交差,把小时候喜欢的《水冰月》给画了出来,居然会带出那么多误会,更不知道后来会拉起一阵闺阁热,令无数少女痴迷而不能自拔。从三岁懂事到三十岁寡­妇­,都疯狂暗恋戴面具的狄青将军,更有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因为日夜思念而咳血身亡……

此刻胖子家的别院,沈括看着清雅,思考着对面这位漂亮姑娘是什么意思。

沈括很少把脑子用来思考这些问题,所以略微久了些,他思考的时候,总是直愣愣的看着某物。

清雅看着对面少年灼灼的眼神,略有些得意的嘴角上扬,她不相信自己扔出这个,沈公子会不上钩。

他是很好奇左兄的事情,好奇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好奇他的每一个想法,甚至在梦中,他尝尝把左兄当成一个姑娘,如果左兄真是女郎,自己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了?

清雅虽是左兄的婢女,可是和小诗不同,倒更像是个大家小姐,此刻一双眼睛亦是秋水盈盈,俏脸神情怪异,似嗔似喜。

窄窄腰带,一身小碎花罗裙,梳着堕马鬓,体态窈窕,容貌甚美。

沈括却看着她这个模样,想着要是这一身衣服,是左兄穿上,该会有多美,心中不禁一阵向往。

清雅看着沈括忽然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有些羞红,她不该这样和一个男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说话的,可是总是要迈出一步的不是吗,幸福要自己争取,清雅如是想,下巴抬得更高一些,微微露出了脖子下面的一小段锁骨,尤其诱人。

可是良久,沈括咳嗽了一声道:“我是很好奇左兄的身世,不过我会自己去问他的,谢谢清雅姑娘的好意了,院子里瓜田李下,就不打扰姑娘了。”

说完沈括就拿着信快步走了。

留下院子里一个人发呆的清雅。

清雅不敢相信,自己这是被拒绝了。在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和抛出了小姐的秘密引子的情况下,居然还被拒绝了!

居然说瓜田李下,言下之意是让她自重吗?

清雅很郁闷。

此刻同样郁闷的不止清雅一个人。

若婵表妹很郁闷,舅母很郁闷。

大哥却很兴奋,算是­阴­差阳错,让妹妹住自己院子也挺好的。

好吧,那个若婵表妹不好玩,不带她玩了。

左伊正好找借口参观一下大哥二哥的房间也挺好的。

中午吃过饭,舅母就很热心的对光表哥说:“光儿,你表妹若婵刚刚来,你带她去逛逛。”

若婵听到她姑姑这么说,赶紧满面羞红的推辞:“表哥难得放假一日,在家中好好休息即可,不用特地陪我的。”

不想光哥却接过了话:“出去走走无妨,天气这么好。”

若婵姑娘就不再拒绝了,头微微低下一副很激动的小模样道:“那表哥我回去换身衣服就来。”

说着就带着一大群丫鬟下去了。

左伊规规矩矩的吃完,很客气的和舅母打声招呼就准备离开现场了。

听着舅母不断叮嘱光哥要给若婵买些礼物云云的,左伊实在觉得舅母用心良苦。

好男人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一定是背后有个好女人,这个女人也许是女朋友,也许是老娘。

几人吃完饭走出庭院,若婵表妹已经打扮好了。

若婵表妹一张鹅蛋脸,标准的韩国美女款式,只是她是原装的,皮肤好,笑容甜美,偶尔做些撒娇小动作,也分外的可爱。

“表妹想去哪里逛?”光哥很绅士的征求她的意见。

“表哥决定好了。”若婵笑的眉眼弯弯,声音柔柔的,听的人很舒服。

左伊一边看着,自叹不如,古代闺秀果然是很有一手的。这做派,现代贵族子女也只是这样了,甚至还没有这种韵味。

而且国内党十三届三中全会后,女孩子们都把恋爱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了经济建设上去了。这种柔情密语的实在不多了。

左伊觉得自己此刻要是穿女装,肯定一比就被这若婵姑娘比下去,就算容貌比她美,但是那温婉细腻的气质,此刻的自己是学不来的。自己穿男装,倒是扬长避短了。

她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冷不丁光哥却转头对左伊说:“小伊,那你决定吧。”

若婵表妹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讶异,不是她和光哥两人,身后怎么还跟着左家三个表弟?

但是也只是轻轻的嗯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左伊低着头思索,这个去哪里逛街的事情实在是挺复杂的,和晚上吃什么的问题一样复杂。

“有了!”左伊低头看着院子地上偶尔跑过的一两只勤快的蚂蚁,计上心头。

她说着就伸出了手,把地上正在跑路的蚂蚁拦了下来。

光哥见了,赶紧阻止道:“小伊,不能玩虫子,很脏。”一副恐惧的模样。

大哥笑眯眯的看着小妹,随她折腾。

二哥却学着左伊的模样,也拦下了一只蚂蚁。

那边若婵姑娘,看到他们居然无聊的玩那么恶心的东西,面­色­有些苍白。

不过又看那个来历不明的最小表弟,那只手真漂亮,居然比自己的手还好看,修长晕菜,宛若如玉,这样的手应该长在自己身上,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果然男人和女人关注点是不一样的。

左伊把蚂蚁轻轻的用食指和大拇指夹着,递给了光哥。

光哥就疯了。

看着一只小蚂蚁细细的在他的手掌上爬,他觉得自己这只手要洗多少遍才能洗­干­净?

如果那不是自己的手,他恨不得立刻剁了。

蚂蚁很欢快的爬,光哥看着小伊欢喜的样子,不忍心甩手,怕把蚂蚁弄丢了。

一脸苦相的道:“小伊,我们不玩蚂蚁了,我陪你去买东西,买好多东西,统统都我付账,可以吗?”

“好,可是你问我去哪里的吗?我在问路呢。”左伊说着就把蚂蚁从光哥手中拿了出来,直直的丢在了地上。

只见蚂蚁一阵眩晕,到了地上,休息一会,又屁颠颠的往前爬,一点事斗没有。

“好,我们就去这边逛了。”左伊顺着蚂蚁跑的方向指道。

后头三个人,包括拿着蚂蚁的左二都一阵头晕。

强悍的妹妹。

如果蚂蚁能说话,一定会说,最讨厌人来问路,我说啥,他们那些傻大个听不懂,非得把我从万米高空抛下晕头转向的随机来个方向……在空中飘很容易饿死的,懂不……

于是一行人,顺着蚂蚁指示的方向出发了。

这个方向,貌似路途不太顺畅啊,一路拥挤。小商小贩,人贼多,停停走走,叫卖声,骂街声,打架声……

若婵表妹很不情愿的看着左伊,那眼神在说,你坏,你坏死了,打扰她和光哥的约会。

左伊一脸无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啥,蚂蚁指的方向,不关她的事。

洁癖的光哥此刻也极其不适应。

前面路太挤了,马车过不了,几人只好下来步行,步行之后才发现是灾难。

前面居然是菜市场。

好吧,菜市场已经很脏了。

但是前面居然是个专门的海鲜菜市场。

光哥已经完全没有­精­神照顾他的若婵表妹了,他很眩晕。

光哥好容易看到前面一个大铺子,上前问道:“掌柜的有没有卖丝巾?”

老板诡异的看着面前几个公子哥和小姐,怎么会跑这种地方来买丝巾?看上去是有钱人家的主。老板摇了摇头。

光哥又问:“掌柜的有没有卖棉布手绢?”

老板开始觉得这一群人是来找茬的吗?看人家衣着光鲜,他忍着,继续摇头。

光哥不死心的问:“掌柜的有没有卖­干­净的布?”

老板被问的受不了了,这些人明明是读书人,难道不认识上面的招牌吗?

光哥很郁闷的用手绢擦着手道:“什么都没有卖,还开店。”

很纠结的带着左伊一群人走了。

后面的店铺老板伸长脖子大喊:“我这是卖鱼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说话。

163、第六十章:实习生涯

继续在鱼市里穿行,看着这来来往往嘈杂的人,若婵姑娘的风度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或许是这些忙碌的贱民,居然都没有时间看她的花容月貌,她怒了。

若婵娇滴滴的喊道:“表哥,我们快走吧,这里好乱啊。”

地方是小伊选的,光哥只好安慰若婵表妹道:“其实走走也挺好,看看市井生活。”

若婵表妹低头不语,又走了一段路,她不想走了道:“表哥,你看,前面那些人长的奇形怪状,凶神恶煞,我们还是回去吧。”

几人抬头一看,果然是异族人士,身边还陪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似乎在讲解介绍什么。

那商人端的眼熟,可不就是连三爷么。

若婵表妹看左伊那模样,敏感的问道:“小伊认识那些人吗?”

“额,我大概和他们的袜子比较熟。”左伊说了个冷笑话。

几人都没有听明白,前面比较空旷了,走到前面就可以叫车了,所以几人还是继续往前走。

路过连三跟前的时候,左伊打了个眼­色­。

连三识趣的没有打招呼,想着左公子莫非是有什么事交代。

这边若婵姑娘却暗暗留意上了。

几人终于走出鱼市,准备去吃点点心。

哪里吃都是吃,自然是往熟悉的王氏酒楼走了。

哥哥们都知道小伊喜欢那里的汤包。

若婵自然也不是乡下人,早就听过王氏酒楼的招牌了,心道,要是没有那小伊的捣乱,表哥肯定一早就带自己来这里了。心中对那拿蚂蚁指路的小屁孩又恨上一层。

每次左伊到王氏酒楼都有固定的位置,二楼临窗,风景好,周围也设置的空旷,现在王氏酒楼寸土寸金,每次专门留一个这样的位置,可是不容易的。

但是老王岂是会心疼这几个钱。

做人除了要知足还要会看眼­色­。老王的态度摆的很端正,没有左公子就没有今天的王氏酒楼,他的能耐能让自己火,当然也能让别人火,自己是一定要好好巴结的,而且看左公子的做派,并不屑和自己抢食,如今已经是太学的学生了,那前途是一片光明,说不好将来就是朝中重臣。

现在开始投资,就像花小钱买一只眼看着就要升值的潜力股一样,绝对是物超所值。

老王只要在酒店,就会亲自出来迎接。

若婵姑娘看到来迎接的是个中年人,而且颇有气度,只道是这酒楼出名的缘故,连小二都这么气派不凡。

她和闺中几个密友聊天的时候,也说道过这王氏酒楼好吃的特别多,不仅男人喜欢那里的酒,那里的小吃也是颇出名的。

光哥们却是知道,这全是小伊的面子,酒楼老板才会亲自接待,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也吃了一惊。

“老王,上一些花哨点的点心,再加两笼小笼,嗯,再给我们上一壶酸梅汁。”左伊笑眯眯的道。

在京城能把老王当小二使唤的,也就只有左伊了。

不想若婵姑娘却不高兴,全都是那小屁孩点的,凭什么啊!

“小二再给我们上点茶吧,我不喜欢喝酸的。”若婵姑娘挑剔道。

老王却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左伊。

左伊知道人家小姐脾气发作了,点点头道:“老王,随便给这位姑娘整点花茶,酸梅汁照上。”

于是老王就屁颠颠的下去了,没有再看若婵表妹。

若婵表妹不愿意了,拉着光哥的袖子,委屈的道:“表哥,这里的小二怎么这么没有眼­色­,态度这么差。”

哥哥们低头默默不语,不想打击若婵姑娘。没眼­色­的人是谁……

光哥也一阵尴尬,最后终于决定开导一下表妹道:“若婵,刚刚那位是王氏酒楼的老板,从来不轻易接待人的。”

好吧,若婵姑娘也是聪明人。

期期艾艾的不说话了,却是很好奇这个小伊有什么背景?

只是吃点心的时候,光哥们品尝这酸梅汁,据说是王氏酒楼的新款,果然是开胃解暑,好喝看得见。

可惜若婵姑娘拉不下脸,一个人­干­巴巴的喝茶。

这时候老王却过来了,小声在左伊耳边说了什么。

左伊抱歉的对大伙笑笑:“不好意思,去见个熟人,哥哥们稍等我一会,就来。”

虽然担心,可是知道伊儿有这家酒楼的股份,可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大哥却不放心的说道:“伊儿,我和你一道去吧。”

左伊看了看老王,想了想,点头。

那边包厢里坐着的正是连三爷。

连三爷知道左公子给自己打眼­色­,应该是有事,所以自己那边事情办完,就眼巴巴的过来了。

看到左公子居然带了人过来,连三爷有些惊疑不知道什么意思。

左伊笑道:“连三爷无妨,这是我大哥,以后若是有事直接找我大哥也是一样的。”

左大哥听到妹妹叫他连三爷,心中一惊,此人虽是商人,却是颇有能耐,关系网很深,只怕是举国内外都有生意,想不到妹妹和他也有来往,看样子颇熟的模样。

他本来就没有读书人那份酸气,倒是很随意的坐下,给人更加亲近的感觉的说道:“久仰连三爷大名。”

连三爷看对方器宇不凡,模样隐约和左知州有些像,只是看上去年轻许多,自然是客气了一番。而且听左公子的意思是有意把他大哥介绍给自己,连三爷自然是很小心。

左伊才开始谈正事:“连三爷,刚刚看你接待的是什么人?好像不是中原人士吧。”

连三爷也不隐瞒道:“小的生意做的远些,实不相瞒,那些人正是此次来参加蹴鞠比赛里的人,本来在边境的时候有一些生意往来。此次在汴京,听说汴京有专门的鱼市,所以来长长见识,我看他们倒未必想做生意,可能只是看看而已。不过小的观察,那些人似乎另有所图。”

说道这里连三爷停顿了一下,见左公子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您叫小的寻找的那些作物,产量高,还不需要水就能种植,所以想从小的这里要那些物种和种植方法。”

左伊还是一脸颜­色­不便,连三爷心道:要是别人听到这个早就破口大骂了,左公子真是好涵养。

“不知连三爷是怎么打算的?”左伊淡淡的问道。

“不敢,这些东西是左公子交与小的,小的怎敢轻易做主,况且那些人也没有安好心,只是小的因为生意上有往来不得不周旋。”连三爷怕左伊误会,赶紧表态。

大哥一边认真的听,没有Сhā话,心中却震惊,连三爷居然把生意都做到了敌国。难怪小妹一直说商人很重要很强大,那时候自己还不屑,如今看来真是错了。

左伊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连三爷,这些日子,您还是照常一般好生接待他们,可以谈,但是不要答应,日后我自有妙计。”

连三爷心道,这就是让他拖着了,不知道左公子有什么妙计。

但是还是好奇的说了句:“这些人是打着蹴鞠比赛的名义来汴京的,如果这比赛结束,估计他们也就没有理由留这里了。”

“嗯,连三爷,我和几个朋友一时兴起开了一个米兰蹴鞠社,想必你也听说过?”

连三爷赶紧陪上笑脸道:“米兰蹴鞠社,如今宋朝谁人不知,就是那些蛮夷之地的人也都是听说的,原来是左公子的杰作,那就不奇怪了。”

连三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心道:难怪左公子不担心,原来是真有后招。

除了这事,又聊了一些家常,那些新进的作物,果然是产量高的让人眼红,而且还能吃饱,如今泉州那一带的已经开始分批次种植,效果大好。

左伊夸了连三爷几句,就告辞了。

一路上哥哥都不语,虽然觉得妹妹处理这些事极好,只是又觉得他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抛头露面总是不好,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独立成家,照顾妹妹。

倒是若婵姑娘狐疑的看了看左伊,不知道他去见谁了,总觉得和刚刚那些胡人有关系。

玩了一天回去,吃完晚饭,舅母又撺掇着饭后活动听表妹吹笛子。

左伊打了呵欠抱歉的说道:“今天逛的有点累就不去凑热闹了。”

舅母和若婵表妹一听都面上一喜,没有这小屁孩捣乱最好了。

不想光哥也撑着脑袋说:“娘,今日有些累了,下次再听表妹吹笛吧。”

然后一行人就有序的走了。

留下愤怒的舅母和表妹。

舅舅司马池今日­精­神倒不错,吃完饭解开胡子笑道:“若婵还会吹笛啊,不若吹给我和你姑姑听也一样的。”

舅母脸更黑了……都死老头子了,还想听音乐……

回去的路上,二哥却睡不着,期期艾艾的说:“小伊,我们玩杀人游戏吧,就玩一局好不好。”

“四人貌似太少了,不如我们打牌吧。”左伊说道。

然后四个说逛街困倦的人兴致勃勃的到了大哥的屋里,被左伊同学骗着开始学会了赌博,诈金花。

光哥的求知欲很浓,问道:“怎么玩呢?”

左伊把做好的简易扑克在桌上解释道:“每个人三张牌,同时下底注,从一个人开始叫注开始,最少不能低于上一个人的叫住额,同时牌面上的任何一个人可以用两倍的注与其中一人的牌比较,如果开局的时候你没有看自己的牌,则称之为暗牌,对方跟注需要加一倍。”

“那如何确定牌面大小?”大哥问道。

“按照这个顺序。”左伊把牌放在桌上排了个顺序,道:“三张的炸弹大于其他牌,清一­色­其次,金华再次,顺子最后,然后是小对和单牌。”

几人的理解能力和听力都不错,左伊讲一遍他们都基本懂了。

“那我们赌什么”二哥问道。

左伊眼睛弯弯,笑眯眯的说:“赌零花钱吧,最近缺钱花呢。”

哥哥们一致鄙视她,中间最富的人大概就是她了,还整个小财迷的模样。

然后老实的宋朝原住民就和左伊这个非土著开始了诈金花。

左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

光哥已经开始不擦手了,赌博的魅力果然是强大的,只见他两眼红红的盯着牌,不知道想啥。

大哥面无表情。

二哥表情太丰富了,不知道啥意思。

左伊始终笑眯眯的。她总是赢一把输两把,让大伙有没输没赢的错觉,实际上,输的时候,都是小钱,赢的时候却是大笔的。

看到自己面前的筹码够多了,左伊笑眯眯的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就先把零花钱存哥哥们手上了,等我要的时候再来拿吧!”说着,抱着自己那一大堆筹码走了。

留下大哥二哥光哥,不死心的决定三人继续努力。

明明是赢多输少,可是筹码都到小妹手上了,不可能啊。

光哥心里内疚是不是光顾着看小伊的笑眯眯的脸蛋,忘记看牌了。

二哥心里内疚,是不是光顾着看那双摸牌的漂亮小手,忘记牌注了。

大哥心里内疚,老听着那甜甜的声音,脑子不清醒,牌面多少都没有注意。

于是左伊走后,这三个眼睛通红的男人,开始认真的玩诈金花。

第二日。

左伊­精­神满满,三个哥哥却­精­神萎靡。

舅母还心中内疚了一下,难道陪若婵逛街真的这么累?儿子身体行不行啊……

在马车上,左伊看到三个严重需要补眠的男人问道:“最后你们谁赢了?”

大哥二哥无奈的指了指光哥。

这个平时­干­啥都要擦手的男人,摸牌的时候居然那么利索,看来有洁癖的人,吹毛求疵的人,在赌博娱乐方面是有天赋的。

光哥难得拿着手绢擦着手,抬头羞涩一笑。

左伊也眉眼弯弯的笑道:“哥哥们可还记得今日是太学每月私试的日子?”

……

私试相当于半期考一类的东西,有太学先生出题。一般不会太难,也不很简单,学生考不好是需要补考的。如果连续考不好,就会被退级,比如内设生退到外舍生。同样考的好的话,也能晋级。

光哥们都是好学生,所以对私试并不畏惧,可是突然听到这消息还是吓了一跳,顿时困倦都消失了。

赶紧慌慌张张的坐起来,找书。

想来这些未来大家,也有这么慌乱的上学时光,真是欢乐。

到了太学。

果然是私试。

不过私试也有好处,就考半天,下午半天又可以休息。

对这些读书的学子们来说,还是很高的福利的。

考完试有人欢喜有人愁。

马学正却来公布一个消息,太学有官营的制铁坊和兵器作坊的实习名额,有没有人想去啊!

大家一听,切……

去那些作坊有啥好玩的,不务正业,这马学正估计又是打什么歪主意,没有人搭理。

马学正四喜丸子脸抽抽的说:“那好,目前报名就四人,那就这样安排了。”

众人都沉浸在刚刚考完试的喜悦中,自然没有心思搭理马学正,他说安排就安排,谁抽抽会去啊!

下午的时候,小胖很喜悦的收拾行囊和出去旅游一般,开心的要死。

四个名额自然是F4,一周的时间,那边安排了房子。小胖此刻对未知的东西很新鲜,激动异常。

病秧子赵知道这是为自己去找药,虽然奇怪但是心中也颇为期待。

等四人到了官营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大锅炉建筑,才觉得想法,天真了……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还要住一个星期……小胖的胖腿都在向后挪了……

只是此刻胄案的官吏正好出来迎接。

看着这四个书生,一个生的极其漂亮,第一眼就看到的是他。

还有一个一身贵气,却是病怏怏的,面­色­苍白,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倒。

走在最后头的一个,却是胖的门都挤不进的感觉。

看来看去,他都觉得只有那个穿蓝衫的少年正常一些。

他心道:皇帝也真是胡闹,太学的人要折腾,居然折腾到了这里,不知道这些学生多娇贵,万一蹭破点皮还要哭鼻子呢。

不过他一个小官吏能说什么,知道既然是马学正特地交代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家子弟,他们要玩,也就陪着玩玩好了。

“在下姓越,诸位叫我老越即可,这几日由在下接待诸位,请随我来吧。”他一手指路的模样,说话间倒是一股亲近的味道。

胖子想跑也不好意思了,只好不情愿的迈着步子跟进来。

一路上东西稀奇古怪皆有,左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和现代也差不离了,那日产一吨铁的高炉,还有那先进的灌钢法,左伊觉得自己这些穿越人士想改革太天真了。

还有“广备攻城作坊”,秘密制作研发火药,猛火油等等东西,当然这些全都是保密的。

老越半是炫耀半是介绍道。

沈括眼热的看着那秘密研制几个字,不知道在动什么心思。

胖子只是觉得这里轰隆隆的好吵,一点都不好玩。

病秧子赵却心中震惊,原来这就是大宋的军工厂,有如此生产力,为何大宋却年年败北,他这样想着也问了。

不想老越却鄙视道:“公子,战争的胜负不是由兵器决定的,打仗其实就是花钱,别看这些作坊摆在那里,没钱就不能大规模生产。”

听到他这样说,几人都沉默不语。

国家缺不缺钱,左伊不懂,病秧子估计也不懂,但是应该是缺的,否则小王同学也就不用闹着要变法了。变法死那么多人,却富裕了国库,否则皇帝凭什么支持?

老越看几个小孩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重了,心中苦笑,自己就是这脾气,对他们小孩说什么呢,如果能改点,何苦会守在这么冷门的作坊里呢,早就到文官队伍里了。

“我领你们看看火器成品吧。”老越呵呵笑道。

果然,对这些成品,几个小孩很好奇,时不时的用手动动。

左伊指着一个长枪上面绑着一个纸筒,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好奇的拿在手上转了转。

老越解释道:“公子,这个叫火枪。”

左伊有些傻的拿着长枪看着上头的竹筒,这就是枪?

“作战之时,点燃纸筒,可以喷火,烧伤敌军,士兵依然可用长枪作战杀敌!”老越说着摆出一个刺杀的动作。

原来这就是枪,和左伊心目中的那些左轮,机关枪等等,简直就是颠覆啊!

看着左兄喜欢这枪,沈括也过来摸摸。老越只当他们小孩心­性­,并没有说什么。

左伊拿着枪就和沈括说开了,越说沈括眼睛越亮……

作者有话要说:额……各种反应都有,貌似最近比较低沉,看到同志们大多在喊这不行,那不行的,我也有些低沉了……

码字本来是一项激动快乐的工作,如果像上班一样,战战兢兢的怕老板批评,做事就有些颠三倒四,也没有积极­性­,可是还真是有老板的。

原谅草草最近的懈怠。

164、第六十一章:秘密花园

宋朝军工厂还不算是一个特别保密的地方,可能主要原因还是不屑。

那些边境的大爷们跑马玩长枪,一挑一个人,根本不畏惧你那成本高的和银子一样的火器。

士兵们也扔的心疼,乖乖隆地冬,韭菜炒大葱,一个一两银子的东西,都是钱啊,还不如揣着回家娶媳­妇­。

当然这东西揣着揣着还会爆炸,所以没有人敢谋私。

这里的家属院条件也不是很好。

冷衙门。没人。

看看老越,一身­干­瘦朴素,丝毫没有大宋文官的气派,倒像是个下人。

可能一个原因就是,这里下人也少的很,估计薪水太少,老越还不如留着一点钱给自己补贴家用,所以那下人的活也给他包了,说出去真是可怜。

要是现代的战争年代,那军工厂哪一个不是富的流油,像这样还真是少见。

胖子一行人也没有带下人,那小月和小七都被送到蹴鞠社去了。

只好自己动手。

病秧子赵是指望不上了,瞧他那模样,走两步路都喘气。

左兄就更指望不上了,让左兄做事还得搭上一个沈兄,不管左兄做什么,沈兄都在一边喊道:

“左兄我来吧……”

于是胖子这个四体不勤的人,认命的开始­干­活。

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老越,你们这里忒穷了,我爹也是管三司的,那边可比你这边富丽堂皇多了……”

老越已经知道胖子的身份了,躲在角落里画圈圈——最讨厌官宦子弟了……

他哭完还得跑上前来解释道:“没办法,这以前是工人住的,太学实习生也没有个章程,以后一定能办好,要不今晚你们就先将就一晚,明晚用帘子把床隔起来就好。”

望着这大通铺,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幸好老越还算勤勉,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屋子破是破了点,但是­干­净,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是小胖要把带来的行李放一放就是了。

好吧,行李真的不少,胖子和病秧子赵都是大户。

出来呆一个星期,他们拿了一马车的东西,和娘们一样,就差胭脂水粉了,小胖还带了好多套衣服。

胖子很臭美,说是每日在太学只能穿常服,如今出来了,怎么的也得一天一套,换洗才成。

小赵倒是不臭美,不过他就差把他的浴盆给搬来了,什么东西都用不惯别人的。

虽说他是养子,可是养父是皇帝,吃穿不会少的,被褥什么的勉强没有带,可是毯子枕头,倒是带了一大堆。

老越同志越看眼睛睁的越大,感情这几位把这里当度假了吗?看着小赵同学已经靠了一个舒服的软垫,半躺在那里拿出了一本休闲书在看的时候,老越很郁闷。

他走出来,看到面前一只飞奔而过的瘦小蟑螂,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上去,心中颇爽快的感觉,我踩,我踩,我踩死你……最讨厌官宦子弟了。

差不多整理好,左伊和深刻就开始在桌子跟前讨论起来,一张白纸上,时不时的画些东西。

小赵没有去看,他知道自己不懂,在上一次看过小沈的设计图之后,他就放弃了和小沈同学深入交流学问的愿望。

而胖子从来就是有自知之明的,此刻很哀怨的看着他们三,为毛他一个大少爷,在家啥事都不做的娃,要在这里扫地,要在这里整理东西,要在这里铺床,他越想越难过,满脸哀怨,可是又不敢说什么,最早是他强烈要求住这边的,本来只是说白天过来晚上回去的……此刻胖子恨死自己这张破嘴了。

老越时不时的过来帮忙的打打下手,很奇异的看着这四人组合。真想不到,这个穿最华丽,吃最胖的公子却是里头地位最低的。想到人家老爹还是三司老大,居然被这么使唤,那那三位来头肯定更不小,于是虽然心中痛恨,面上却越发的恭敬起来。

胖子很哀怨很寂寞的搞完卫生就一身大汗了,扯着老越哭着喊着要洗澡。

老越一边在心中诅咒眼前这胖子一边笑眯眯的道:“公子,这里可不比太学,澡堂在很远的地方,况且工匠们都粗犷的很,直接穿着裤衩,提桶冷水到外头冲冲就清爽了。要不我给你去提桶冷水放到外头石板上?”

小胖想到自己一身胖­肉­要被冷水浇,要露在外头,还可能会被左兄看到,就觉得很可怕。

“不行,老越,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洗澡的地方,今天我们就去你家住上了。”胖子拖着老越不让他走。

老越家有悍妻,薪水又低,如果还敢带人去蹭吃蹭喝蹭洗澡,会被老婆活活给闹死的,想起来那个场景就可怕。

­干­瘦­干­瘦的老越,耿直多嘴的老越想起来家里那胖呼呼的婆娘发飙的样子,觉得一阵寒战,在这紧要光头,他眼珠一转忽然就有了主意,战战兢兢的道:“这作坊后头倒是有一座小山,那山下有一个池子。”

小胖一听有水池,高兴的恨不得就跳下去,骂道:“热死爷们了,你怎么不早说,就你这机灵劲,我爹都会鄙视你。”

老越心中又一口热血想吐吐不出来……

最后他还是好心的劝了句:“有水池是不假,那池子也浅的很,只是据说那里闹鬼,那水整日自己卟鲁卟鲁的冒泡,还冒烟,吓人的很。这工匠们宁愿去远处提水,也不会到那一块去。”

胖子天­性­胆小,一听闹鬼,双腿就软了,可是又热的不行。

可是那边的左伊却来劲了。

会噗噗冒泡又冒烟的水,怎么听着都像是温泉啊。

不会是这疙瘩的地方还有个宝贝么,来到这边确实简陋,想来如果七天不能洗澡真会疯掉。

她当然不能提个桶到外头冲了。

此刻她听老越这么一说,就激动了道:“老越,那池子不会是温泉吧?”

可是老越说出口了又良心极度不安,拦着道:“还是别去了,要说温泉,老越我也听说过,可是那池子不一样,血呼啦擦的,很吓人的。”一边说一边脸上还露出惊惧的样子。

把胖子也吓得够呛,拉扯着老越道:“要么我们还是搬去和你一块住吧。”

老越这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恐惧了,一手拍开胖子的手道:“贱内有些身体不适,实在不太方便,天也晚了,一会我会让人送吃的过来,你们就先将就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找我吧。”

说完,­干­瘦的老越呼噜一下,不见了。

留下面面相视的四人。

年轻好,年轻人都是你说这个不能做,他们就齐刷刷的去做。

于是这时候,连病秧子赵都被调动好奇心了。

四个人准备去探险,趁着天还没有黑。

胖子也不觉得身体累了,虽然胆小,但是也好奇,顺便还想着,要是真能泡一趟温泉,那么住这小破屋也回本了。

于是又拿了脸盘,毛巾,衣服,一堆的东西,顺手还偷偷的顺了左兄的沐浴露,那是小沈专门给左兄做的,小胖要了好久都没有给,忒偏心了。

一群人还真就提着大包小包过去了。

病秧子赵都抱了一小床毛毯。

这家伙走路优哉游哉的有点像蜗牛,出门还顶着重重的壳。

顺着作坊的墙内的一条小路,弯弯绕,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山包,看上去有些光秃秃的,好像绿化不是很好,估计是土壤的原因。

想到当初那把兵器坊建在这里,应该也是有些原因的,莫非这里本来就是一座矿山。

几人顺着小山包的脚下绕了过去,都同时呆住了。

连来自现代的左伊,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真是一种异常诡异妖娆的美。

没有树的小山包的另一头,还是没有树,可是山脚下的这一头却郁郁葱葱的爬满了草,一点点的依附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浓浓的绿­色­,和毯子一般,时不时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花骨朵,也开的异常娇艳。

最诡异的不是那花朵点缀的毯子一般的草地,而是那中间的池子。

夜幕还没有来,夕阳还挂着,金灿灿的照着,池子很浅,几乎可以见底。

可是却没来由的让你觉得诡异,甚至有些些恐惧,是的,一池红­色­的水,在不停歇的冒泡,冒烟。

总感觉什么《仙履奇缘》不会是在这里拍的吧!莫非这是个万魔窟的据点,等什么筹够多少血,魔王就可以出来了。这样想着,左伊心中也有些毛毛的。

胖着走在最后,似乎方便逃跑,他拉扯着左兄的袖子道:“这地方美是美,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人来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一堆东西向后蹭。

病秧子赵也对这个场景有些没底,呆呆的看着,不得不说哪怕从皇宫出来,他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可是那一池红­色­血水一样的终究是恐怖了一点。

这时候沈括却一步一步的走上跟前,看上上头那座光秃秃的小山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到池子边了,却因为脚下的草苔太滑,不小心滑了一下,就这样直愣愣的滑到了水池边,一脚也浸到了水里。

胖子立刻尖叫起来,想不到那肥厚的喉咙发出的声音,那么尖刻。

左伊也吓一跳,想都没有想,就冲了过去。

胖子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生怕沈兄脚拿起来的时候下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光秃秃的一根腿。

“沈兄,你没事吧。”左伊冲过去,看到沈括并没有露出难受的样子,伸手把他拉起来。

“没事,左兄,你看看这水,应该是温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红­色­是由于这座矿山的原因。这是一座铁矿山,妙的是下头居然有一汪温泉,把水印成赤红­色­。”沈括这么说,就把脚抬了起来。

小胖也缓缓的睁开了眯缝眼,看到沈兄的脚还在,松了一口气。

又听说这里真的是温泉,那岂不是被他们找到宝地了,难过这里附近的花草生的这么好看,如果自己跳进去会不会也变的像左兄一样好看。

胖子贪婪的冲上前去。

对沈兄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沈兄说没有闹鬼那就没有闹鬼,反正沈兄在这些方面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有绝对权威的,胖子都习惯了。

病秧子赵也好奇的走到跟前。

他伸出手缓缓的进池子探了一下,又缩回来,水是温热的,并不太烫,但是很舒服。

胖子在一边已经开始热情的脱衣服了,左伊转过头刚好看到他在解裤腰带,吓死了。

赶紧挥手道:“吴兄,慢点,这虽然是温泉,但是还有很多主意事项的,否则一个不小心还是会出问题的。”

胖子这么听着,手上的裤腰带解了一半,停了下来问道:“什么问题?”

“首先,你一个大男人,身上的饰品统统要摘下来,否则你会很难过的发现,那些贵重的饰品变黑了。”左伊这么说着,小赵和小胖都害羞的开始摘饰品了。

小胖那胖手上还有一对手镯,期期艾艾的说:“这是我娘要保平安的,也摘吗?”

左伊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不能泡太久,一刻钟多一点就好了,否则会头晕呼吸不畅。而赵兄,就要注意了,你今天吃了药了吗?”

小赵点了点头,每日他的药都没有断,不过又有些哀怨。

“那你一会先坐在池子边,用脚探探,感觉舒服了再下水,不过你最好泡比一刻钟还要短一点时间。”左伊说道。

小赵还是很开心的点了点头,本来他以为自己不能泡的。

胖子又迫不及待了,一边解裤腰带一边说:“左兄真牛,啥都懂,是吧,沈兄。”

沈括点了点头,事实上有时候他也惊讶,左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

不过看到胖子解裤腰带又有些不适应。难道他要在左兄面前脱衣服吗?总觉得怪怪的。

小赵也没有动手,因为他是当中唯一一个猜测到了左伊身份的人,不太好意思。

胖子看他们都不动手,纳闷了,“你们都不玩吗?”

左伊有些尴尬的道:“你们玩吧,我记起来泡完温泉喝水补水的,我去给你们拿水。”

“好,那就麻烦左兄了。”胖子赤露赤露的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了,留了个裤衩,对这左伊的背影喊道:“左兄,快去快回,我们等你一起泡。”

左伊听到这个,走路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边沈括的鞋子已经湿了,看着左兄走了,又被胖子拉了下水,也勉强的开始脱衣服了。

小赵在一边斯斯文文的,先拖鞋,把一双白白的脚泡进水里。

胖子看了大笑道:“赵兄,你这脚真和娘们一样白啊……”

不知道胖子将来看到这个脚和娘们一样白的赵宗实成为皇帝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但是现在的病秧子赵表情很丰富,也很无奈,他早知道胖子是什么脾气了,生气也没有用,索­性­不理他。

倒是想着刚刚那慌张的背影,果然是姑娘吧,总是有那丫头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左伊算好时间拿水过来,他们已经穿好衣服,舒舒服服的躺着池子边的草地上吹风了。

胖子一脸惬意的哼着小曲,看到左伊来了,很激动的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果然泡完温泉,口渴的很,左兄你刚刚为我们去拿水,现在我们三人为你守着,你去泡吧,我们看着你。”小胖义气的说。

“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丢下你先走的。”

左伊笑的那个尴尬,“不用了,呵呵,我还不想泡,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死胖子,难怪他老娘天天动不动就想掐他耳朵,每次说话说的左伊也很想掐他,整一个欠掐的人,左伊心中哀怨的腹诽。

一路上回到小屋都没有什么人,果然是冷衙门,不知道是不是再加上那神奇的温泉,导致此处异常安静。

回到屋里,饭菜已经送来了,倒是丰富的标准四菜一汤。有­肉­有素,厨艺也不错。

众人心道这老越还不错,本来以为这样的住宅会只有白水加馒头了。

后来才知道这饮食是马学正有补贴的,本来是十菜一汤的标准,生生被老越家的婆娘克扣了一部分。

不过饭菜做的倒是好吃的,左伊们也没有计较。

何况累了一下午,不管吃啥都是美味。

分床睡的时候,胖子最胖却是最胆小,死活要睡中间。

病秧子赵睡墙里头,正好放一大堆靠枕,端的是舒服,而且里头晚上没有风,他容易着凉,所以习惯­性­的,一来就坐里头了。

小沈很自觉的睡胖子身边。

那最外头,靠窗户的就是左伊了。

左伊其实挺喜欢这个位置的,通风。而且觉得那种躺下能看月亮的意境很美好。

开始胖子还有些破不好意思的对左伊说道:“左兄,今天我们大家就靠你守着了,那啥明天,明天我睡外头……额,明天不行,明天沈兄……后天……额,后天赵兄……那啥……”

左伊丢了个枕头过去,胖子成功闭嘴了。

几人还聊了两句,不过很快就困了。胖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和打雷一般,平日左伊在隔壁都能隐约听到,如今在一个屋,更是震耳欲聋。

病秧子赵难得动那么多下,而且还泡了温泉,也呼吸均匀,浅浅的鼾声,睡着了。

一边的沈括也睡的很安静,笔直笔直的,两手叠着放在被子上,闭着眼睛,透过窗户的光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很长。

左伊初认识沈括的时候,就被他的大名吸引,从来还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夜间,这样一看,发现小沈真恨耐看。

侧面的他,鼻子很挺,嘴­唇­­唇­线分明,他比王安石白多了,如果抛开理科男的身份,他也就是一个小白脸。

难怪灵儿姑娘一眼就相中他了。

左伊这么辗转的胡思乱想着,很久都没有睡着。

最后索­性­,起来,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悄声推门出去了,睡在最靠外头也挺好的,左伊回头看了一下,大家都继续睡着,没有被惊动,又小心的把门关上,一人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在太学她有一个人的宿舍,洗澡是颇方便的,可是这里不一样了。

终于感觉到女扮男装的不方便了。

今日月亮不错,和路灯一般明亮,左伊心情雀跃的几步就到了小山包另外一头。

月亮之下,这里更显的美丽,简直不像是真实的人间。

左伊很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后不久,就跟上的人影。

她小心的脱了鞋子,一双脚晶莹剔透的露在外头,伸进了水中,感觉一阵酥酥麻麻的,温温热热的,好像每个毛孔都展开跳舞一般,果然是一汪极品温泉。

身后的影子却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在另一个石头边上坐下,像是要守护着什么。

红­色­的温泉水,缓缓的围绕在左伊的一双芊芊细足,左伊自己看的都有点傻,真的很美,说不出来的美感。水­色­微红,却有清澈无比,那一双­祼­足,细腻圆润,这样被水盈盈包裹着,有一种看新掰开的玉­肉­一般。

这副身体的手足,端的那个美,如果到现代没饭吃,弄个手模足模当当说不定也够了。

她解开头发,一头长发飘落,坐在温泉边,月亮之下,刻画了细细小腰,那画面异常唯美。突然间听到咔嚓的一声响,把她吓了一跳。

顾不上穿鞋子,她站了起来,一双­祼­足踩在草地上,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此刻一阵风吹过,远处的树木擦擦的作响,左伊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和小胖一样胆小了,原来是风。

石头另一侧的少年却惊呆了,满脑子都是那一副画面,长发,­祼­足,草地,这个样子,他梦中见过……

165、第六十二章:发现炸弹

早上胖子醒来,发现身边木有人了,就他一个睡在破屋里,有点做梦的感觉。

翻了个身起来,揉了揉眼睛,眯缝眼怎么睁都睁不开。。。

模模糊糊的推开门,就发现院子的树下有软榻,软榻上半靠着个少年。

手里托着一本书,很悠闲的在看,软榻旁边多了个小木桌,就像第一次遇见病秧子赵那样,他很认真的一手托着书,一手摸索零食。

胖子牙都没有刷就走了过去顺手抓了把甜点,扔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其他人呢?”

“左兄去晨练了。沈兄已经到兵器作坊里去了。”病秧子赵一点羞耻的觉悟都没有,手里一本闲书,不要上太学看小说的日子难得的觉得开心。

看到胖子一手就抓一把甜点,病秧子赵眉头微挑的说道:“吴兄,要节约些,沈兄和左兄还没有吃呢,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才弄进来的东西。”

胖子塞的一嘴满满的甜点,很艰难的吞了下去道:“赵兄,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吧,这些不是普通甜点么,怎么这么贵?”

病秧子赵也不解释,斜斜眉毛示意小胖自己去问老越,怎么回事。

接待他们的不是老越,老越上班去了,是老越的老婆。

整一个包租婆的形象,真难想象­干­瘦的老越和他老婆是如何行房事的。

胖子本来是去讨公道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哭丧着脸拿了一些清粥小菜。

病秧子赵看到小胖的脸塌塌的,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好,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六

胖子哀怨的伸出个拳头,十两银子,他的十两银子没了,心在滴血啊!

那边老越家的婆娘眉开眼笑的在嗑瓜子,天气真不错,要是太学以后都送实习生过来就好了,那些­嫩­娃,真水灵,钱包也厚实。

沈括早上起的不算早,反正是一夜没睡。

昨夜,他知道左兄是想去泡温泉,担心他一个人,所以就在后头跟着。

想来不想和他们一起泡,是害羞吧,沈括所以没有出声。

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时不时的看左兄一眼。

可是就是那一眼,沈括就觉得要窒息了。

他惊异非常又欣喜若狂。

那一头长发,那窈窕的身影,那纤纤细足。

左兄是女的。

沈括觉得自己的所有毛病在这一瞬间都好了。

因为左兄是女的。

这个消息来的这样迟,又这样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敢再看那个身影,想着她解开外衣,妙曼的步入水中,他就觉得窒息,猛的一阵,忽然就觉得鼻子一热……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了住处,像刚刚一样躺下,却久久不能平静。

躺着,仰着头,鼻血就不再流了。

沈括很郁闷的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和左兄亲近,自己都会流鼻血了。曾经心中还想着,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治之症。

他脑海里放过和左兄相处的每一幕场景,觉得既幸福又激动。

这样想着,时间过的飞快,一小会,就听到屋外有动静。

沈括调整了一下睡觉姿势,微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模样。

黑夜中,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阵小声的动静,在吴兄的大呼噜声的掩盖下,不仔细听基本听不出来。

然后沈括就感觉到一个身影爬上了自己身边,似乎屋里没有灯,刚刚进来的光线反差让她有些看不清,还小心的摸索了一下。

沈括觉得自己的鼻子又有些湿热的感觉,一双冰冰凉凉的小手微微湿润的居然按在了他的大腿根部上。

还慌乱的摸了一把,越来越上去。

如果是以前,沈括不知道左兄的­性­别,他会囧一下。

可是这一刻,他却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身影,一下子觉得身体某处紧绷起来。

那种煎熬,只有感受过的人才知道,一个男人如何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小手在他的大腿处摸索。

一上,一下,沈括觉得自己喉咙咽了好几下,幸好吴兄的呼噜够大声,那双小手的主人还没有注意到。

可是这种煎熬实在是太幸福也实在是太凛冽了,沈括觉得那双小手要是再往上一点点,他就会伸手把那双手的主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可是下一刻,那双手就离开了。

左伊貌似察觉到自己摸错地方了,小心翼翼的离开,心中庆幸的想,幸好没有吵醒别人。

然后她泡完温泉的小身子舒坦的睡着了,还面露得­色­,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得意一般。

而躺在身边的沈括,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

黑夜中,那双手在自己的大腿摸索了一方,害的他兴奋的血气上涌,只有仰着头才不会流鼻血。

可是那个始作俑者却摸完了,却手脚并用屁颠颠的幸福的爬去睡觉了,而且是粘床就睡。

用了很久很久时间,沈括甚至自己在模拟沙漏,他觉得大概是两小时三十六分四十秒……额,如果有分秒这个单位的话。

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敢睁开眼睛,仔细的听着胖子的呼噜声,赵兄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身边的左兄,她睡着了,她翻了一个身,她浅浅的呼吸……

终于,他平息了心中的那份过度的激动,睁开了眼睛。

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儿。

她的嘴­唇­小小的,永远都是那般水润润的感觉,让你想咬一口,再添一口,再咬一口……

她睡着了,呼吸均匀,小脸安宁,不似平日那大眼睛整个泛出异样神采的模样,却有另外一种宁静的美。

天气还有些热,盖的只是一层薄毯子,她侧着身子睡,刚好可以看到腰部的曲线,盈盈可握。

似乎睡相并不是很老实,她的一只脚露在了外头,虽然是穿上袜子的,可是形状真的很美,像一个可以抓在手心的玩物。

沈括一遍又一遍的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左兄,是女孩,他和她睡在一块,中间隔着很小很小的距离,他只要伸手就可以摸到。

这样想着他就伸出了手。

沈括的手比较粗糙,没办法,如果你身边也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说要这要那的时候,你的手也会变粗糙的,哪怕你是个秀才。

他缓缓的轻轻的五个手指头都碰触到了左伊的脸,感觉她像个婴儿一般,从来没有哪一个东西会如此柔软,如此细腻。

顺着她的眼睛,沈括轻轻的用手指碰触了一下她的眉毛,事实上,沈括觉得左兄的眉毛是最有特点的,总是能准确的表达她的高兴不高兴。

似乎这个小姑娘因为有人在梦中碰触到她,她不高兴了,左伊动了动,还很有意识的伸手把停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拍掉。

沈括吓了一跳,以为左兄醒了过来,他一动不敢动,可是那边却没有动静了。只有一只手,霸道的拍开他,然后霸道的搭在了他的身上。

已经是下半夜了,一切都很和谐,除了沈括的小心肝。

他时时刻刻的觉得血液在倒流。

刚刚是侧着身子的他,在那一只手不客气的搭上了他的腰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平躺着,仰着脑袋,他小心的把那只手放了回去,不断的想着某个研究数据,大熊星座……望远镜刻度……凹凸面磨角……硝酸甘油……

这样想着,貌似鼻子的血勉强的倒流回去了。

可是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到了下半夜,似乎周围温度也降低了,沈括略微有些昏昏沉沉的,那股兴奋劲和幸福感消耗了他许多体力。

可是那只手,软软的凉凉的,坚定不已的又环了上来,沈括觉得自己要死了,虽然是幸福的流血死的。

下半夜的时候,温度骤减,况且这里在市区周边,人口密度低,毯子明显不够厚。

醒着的沈括全身热血,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可是一直很怕冷的小左同学就不一样了。

她盖着薄薄的毯子把自己卷的和一直煮熟的虾一样,可是还是觉得冷,潜意识特别强大的她,总是能主动的寻找到热源。

左伊像抱自己的抱枕一样,试探的把手搭在了一个地方,感觉到温温热热的时候,很快就不由自主的靠向那个热源,并且手脚并用。

沈括平躺着,感觉到身边的人努力的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并且不断的用她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蹭的时候。

他却一动都不敢动,他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心道:左兄曾经说,有人经常练习倒立是为了防止眼泪落下,自己是不是也要练习倒立防止鼻血流尽。

好吧,此刻的他没有想流鼻血,随着一个柔软清香的身体完完整整的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血全部去支援另外一个中心地带了。

他不敢推开左兄,感受到身边的人儿似乎怕冷,他一个手被左兄枕着,一个手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被子,把左伊也盖上了。

感觉到均匀的呼吸和香气同时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和呼吸间,他的喉结不断的上下涌动,也有些呼吸困难。

他爱死现在的感觉了,一个男人,身边躺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就是幸福了。

可是他又害怕现在的感觉,生怕自己一动,一切就只是梦,或者明日醒来,会发现今晚只是做了一个比较长比较完整的梦,毕竟这样的梦不是第一次。

沈括躺着,不敢转头,任由那温热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握着拳头,紧紧的。

心里又开始默念那些复杂的程式……复杂的配方……复杂的气候计算方法……诗经的句子……第八十六页的内容……倒数第三页的内容……

身边的人似乎对这个位置很舒适,很享受,一双手也极其有规矩的放在沈括的身上。

沈括充分的发挥了抱枕的功能一动不动的就只散热。

可是他是一个雄­性­抱枕,散热的同时不免会把血液汇聚到一个地方,

当雄­性­血液都汇聚一个地方的时候,就会缺氧,当雄­性­缺氧的时候就会智商低,哪怕这个雄­性­是一个科学家也不例外。

智商很低的沈括不自觉的就顾不上鼻子是否流血的问题了,一只手也热情的回应了拥抱,他很羡慕自己的手,搭在了一个凹进去的位置,女­性­的身体很妙曼,腰部会不多不少的有一个凹进去的曲线,真好可给放一只男­性­的手。

胸部又不多不少的会凸出来一部分,正好顶着男­性­的胸。

哪怕是一点点的摩擦,碰撞,都是致命的。

沈括就这样完整的抱着左伊,清清楚楚的用手指感受到她的柔软,她的纤细,那种Chu女的体香更是环绕的他不知所措又义无反顾的进攻着。

他很小心,又很贪婪,他的手只是放在小蛮腰上不敢上下移动,可是睡相不老实的左伊自己会上下移动。

一会儿,沈括就觉得自己的手握着的不是小腰,而是很有弹­性­的圆润地带,圆圆的翘翘的,比别处都更柔软的肌肤,似乎在有些粗糙的手掌下刺激的更有弹­性­更翘了。

像是邀请某人一样,沈括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了一点,甚至还轻轻的抓了一把,当然很轻很轻,似乎梦中的某人也梦到了什么,一声嘤咛,把沈括吓一跳。

虽然胖子的呼噜声很大声,别人不会注意到,可是沈括却惊到了。

下意识的他低下了头,就亲上了那微微张开的­唇­,水水润润的­唇­,他喉咙咽了一下,就亲了上去,很小心很小心的微微的碰了一下,又立刻离开,他心跳剧烈的躺着,鼻血……

就这样,大半夜很快就过去了,天还黑着,可是远处居然传来的公­鸡­打鸣的声音。

把沈括吓一跳。

这时候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沈括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敢动。

事实上左伊有早起的习惯。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抱的不是抱枕,居然是个人,吓了一跳。

看到是沈括,还是睡着的,她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醒的早,不然被发现了,像沈兄这样的科学型的人物要是以为自己被一个男­性­给抱了一定会很羞愧,左伊还庆幸的想。

每次发现好地方,左伊都会积极的不放过,这可是练习太极的最佳之处。

现在发现每日练习进步一直都是微乎其微,只有换地方的时候,有那么些不同,想到那漂亮的温泉,说不定是自己来实习的最大收获了。

看着屋里的人都还睡的沉沉的,左伊就起来了,早点过去,说不定打完拳,还能再泡个澡。

左伊走后。

沈括睡了一会会,病秧子赵起来的时候,把他给吵醒了。

他洗了把脸,一个晚上睡的一个时辰都不到的他却­精­神抖擞直接去找老越了。

他迫不及待的要开展工作。

或者说,他既高兴又激动,甚至不好意思见左兄。

老越接待了沈括,开始还鄙视这些年轻人,一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一个还在呼呼大睡,一个起来是起来了,可是靠在院子里又是要搬软榻又是看小说吃零食的。

果然只有这个穿蓝衫的少年正常一点,居然来找自己要求开展实习工作了。

好吧,在看到这个少年,拿着一把火枪傻愣愣的笑的时候,老越还在得意自己的兵器坊的东西很有震撼力,可是在看到这个少年手里拿着一团黑乎乎的煤渣也在那里傻愣愣的笑的时候,老越就觉得不会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吧。

他不会明白,沈括此刻的感觉,哪怕拿着一团煤渣,他都能感受到细腻的柔软的感觉。

他不敢去见左兄,可是眼前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左兄的影子。

老越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道:“沈公子,你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去广备攻城作坊?你这个样子好像是没有休息好啊!”

沈括很温柔很幸福的回了老越一张笑脸道:“没事,我休息的很好,先过去看看。”

老越被这张包含巨大幸福的脸惊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不知道自己这兵器司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想来学生来实习,就当参观参观,也不能怎么样,于是就顺从的带了沈括进去了。

到了广备攻城作坊,虽然没有现代那样一个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研究眼睛,手戴白手套,倒是也有很多人。

不过和其他地方的长袍襦衫不同,这里的人都穿的很短很窄,要是左伊过来一定会惊叹,劳动淘汰裙子,劳动需要裤子。

老越把沈括带进来的时候,和大家介绍了一下,看来都是技术人员,不太热情,不太搭理别人。

沈括本身也是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计较,何况他今天看到谁都觉得亲切有加。难得的主动和大伙打招呼,每一个都问了声好。

问的这些研究工作人员心中暖暖的,人家说起来是太学学生,前途可比他们光明许多,虽说来个实习名目,不知道是玩什么东西,但是能这样客气也不容易了。

于是等老越离开的时候,沈括已经博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了。

老越心中感叹,自己还是领导呢,这些人平时都不搭理自己。

心情颇好的沈括,很快投入工作。

他的目的是要在一堆的原料中不断的分离调配找出硝酸甘油。

他是一个很认真很有基础的学生。

开始那些研究人员只是觉得这个学生挺有礼貌的,不过哪里不好玩,要跑这里来玩,真是吃饱撑着了,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动作,却把他们都给镇住了。

那原料,配料,实验,动作,无一不­精­,甚至比他们这里最好的研究人员都还要厉害。

除了他常常会走神,拿着一个东西发呆微笑意外,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一定是个兵器研究天才。

天知道这个少年只是来找一个叫做硝酸甘油的东西。

现代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硝酸甘油和炸药有关。

很多民间土制造炸药的方法就是自己弄硝酸甘油,左伊虽然不懂,但是大方向知道,和沈括说了说。

而对沈括来说,只要大方向对了,要研究出来还是很容易。

但是今天他有些太幸福了,或者说太兴奋了,他的脑子异常清醒,记忆力无比的清晰,似乎昨晚有太多时间,让他把以往所有看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尤其是硝酸甘油,不自觉的他就把所有可能涉及到的材料分析了一遍,今天只要动手就可以了。

这些研究人员还不知道沈括要做什么,只是见他煞有介事,有模有样的开始做实验,似乎一点都不比他们专业的差。

有心思活络的人就想了,皇上不可能那么无聊派人过来玩,莫非真的有强大的技术要拿过来研究,否则广备攻城作坊平日是不轻易对外开放的,怎么可能会让四名学生过来呢。

事实上,上头的文官们谁管机密不机密,马学正更不管了,他是标准的主子高兴就好的人。

所以对老越很是叮嘱了一翻。

而老越同志守着这个冷衙门天天被老婆踹着骂,没出息,早就想升官发财了,如今好不容易搭到一条线,自然也不管什么机密不机密了。

于是就有了现成这个场景。

古代的实验室没有试管,没有滴管,没有刻度,可以说,要做成功一种东西,那需要千锤百炼的熟悉,­精­准。

这个问题难倒了广备攻城作坊里头的大多数研究人员,这个衙门冷,除了机制问题,他们本身无作为也是一个问题。

可是如今一群过家家的小孩水准面前来了一位教授级别的人物,就不一样了。

他们甚至都不问沈括要做什么,就心甘情愿的开始打下手。

如果这样的场景到文官集团面前他们一定不理解,哪怕对方诗作的比你好,你也没有必要如此小心,你不也会作诗吗?

但是理科实验室的东西不一样,那­精­准的动作,不需要用诗来比较,能不能一个动作就知道高度。

沈括从小就很注意锻炼这些东西,而且他有天分,他对一厘米一毫米的差距也能极其有天分的区分开来,动作自然不在话下。

所有人开始还不屑,但是慢慢都进入了状态,对眼前这个人是崇敬的不得了,甚至有的研究人员还开始学他的动作,比如拿到一瓶盐水,不是立刻倒进去,而是先拿着微笑的感受一番,好像这瓶水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实际上沈括拿着那瓶水看到的确实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水里,可以印出一张美丽的脸,一张让他心动窒息的脸。

沈括就在这样一边激动一边理智一边模糊的情况下开始了硝酸甘油的实验。

他很­精­准,也很理智,很少犯错,但是今天不一样。

兴奋的沈括似乎找到了什么捷径,望着眼前一小瓶东西,好像这就成了,不敢相信是第一次实验。

他低头看着这颜­色­有些浑浊的东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傻笑了。

一边的研究人员也没有吱声,实际上,他们刚刚免费欣赏了一个先进他们二十年的实验过程,都还在震惊当中,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

沈括笑眯眯的拿着那完成的东西,觉得异常的幸福,也不看路,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左兄了,自己完成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甚至会跳起来,扑到自己身上,想到这个场景,他就觉得幸福……

然后就一不小心,一个踉跄,今天完全走路不看路的幸福沈括终于摔倒了,实际上他今天这个状态,现在才第一次摔倒真是很不容易,好几次看他要对着钉子一类的东西踩上去,然后又自热而然的避开。

看着那瓶子飞出去所有人都哇了一声!

然后就是轰隆隆一阵巨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密武器?

166、第六十三章:人工呼吸

在商场如果听到爆炸声,大伙一定会吓的尖叫然后一阵慌乱,大家乱跑路。

在战场如果听到爆炸声,统帅只要看看,不是自己这边爆炸,那就继续下棋喝茶去了。

但是在广备攻城作坊听到爆炸声,那就和主人听到自家公­鸡­生蛋了一般惊喜。

想想那些平日的研究员们,只能在一把长枪长棍上绑着个火筒,点火,飞出去,威力还不如小孩子扔出去一个火把,这样的兵器拿到战场上,那是百战百败。

在冷兵器时代,这种半吊子的火枪什么还不如弓箭长矛好用,而且弓箭长矛相比起来成本较低。

已经很多年没有加薪,也不好意思和老板说加薪的研究员们都激动了。

这就是炸药,一定是炸药,就这么一点点的液体,往前一仍就能炸毁一个墙角,那如果改良一下会有多大的威力?

所有人都激动的,中国缺少真正的科学家,但是绝不少专家人才。

这些人虽然不会发明,但只要有技术,就能盗版,就能生产,还能增强威力。

当然这和五百年后的诺贝尔发明的炸药不同,诺贝尔发明的是安全炸药,在硝酸甘油的基础上加上其他材料,威力比这个炸药大一百倍,也安全,方便战争。

但是沈括同学的目标很简单,做硝酸甘油。

至于意外发现的爆炸功能就交给那些作坊的专家们来了。

可怜的中国炸药历史到此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但是仅仅是开始而已。

这些广备攻城作坊的人才们多久没有加薪了,没有经费了,做出了这个,就赶紧向上级申请经费,经费一来活动就多了,活动多了就没人搞发明创造了。

爆炸声把小胖病秧子赵,左伊,老越夫­妇­都引了过来。

左伊看到趴在地上的沈括吓一跳,不会出事了吧。

硝酸甘油和炸药有关,具体是什么关系,左伊也不万能,压根就搞不清楚,看沈括这个模样,吓一跳,要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沈括提前去某处报道,她死一百次也赔不了一个沈括啊!

“沈兄,沈兄,你没事吧?”左伊身体敏捷,速度快,还是第一个就跑到了沈括身边,把他扶起来,见他迷迷糊糊,就扶着他靠在自己腿上了。

那边广备攻城作坊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只顾得上看着那爆炸的墙角发呆,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了伟大的科学家已经倒下了。

沈括一夜没睡,刚刚又经历了一次高强度的脑力活动,然后这一摔,巨大的爆炸响声,把他炸晕了,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迷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又是那张美的让自己心动的脸,他大概觉得是幻觉,今天一整天看什么东西都像左兄。

他伸手去摸了摸左伊的脸,果然手感都是一样的滑滑,自己连拿着煤渣都是这种感觉,一定是幻觉,他浑不自知的开心的手摸着左伊的脸。

沈括伸手还捏了捏手感,果然是­嫩­滑无比,有弹­性­,然后枕着左伊的腿,然后就幸福的晕了过去。

搞得左伊莫名其妙,这丫做实验做的失心疯了,居然掐她脸。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丫昏过去了。

胖子和病秧子赵也发现沈括的不正常,笑容傻乎乎的。

“怎么回事?”胖子眯缝眼严肃的眯了起来,看了周围的一圈人,颇有威势的问道。

小胖怎么说还是个大纨绔,耍横的时候,也是很酷的。

病秧子赵跟在后头跑的太急,在喘气,没出声。

广备攻城作坊的一个老资格的被推了出来期期艾艾的说道:“沈公子貌似实验已经成功了,拿着那小瓶东西,不想居然摔了一跤,然后就爆炸了……”

病秧子赵却听到实验成功几个字,激动了,忽然间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按着心口,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不停的抽搐。

把一边的老越吓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刚刚晕倒,另外一个又这幅模样,怎么会这样,随便哪一个出事,自己这小官帽也戴不住了。

胖子也吓一跳,小赵同学的病,他是领教过的,说来就来,都不带商量的,每次来病秧子赵没死,倒是把身边的人吓死了。

相处这么久,虽然没有兴趣去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非富即贵了。那么奢侈,比自己还奢侈,凡是比自己还奢侈的一定不是什么清白人家,胖子如是想。

左伊赶紧让小胖把沈括抬回去,自己过来帮忙了。

病秧子赵的病,这个时代是无解的。

而且这边毕竟是城市周边,找个大夫磨磨蹭蹭的过来也得大半天了,那时候病秧子赵早僵硬了。

不知道为何,从来上太学后,小赵同学就没有随行太医了。

这一刻左伊才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丫的为了上学,妥协的东西,居然是自己的命。

一个随时会死翘翘的人,整日和自己一伙人玩这玩那看书读书偷懒,生活随­性­的很。可是却是有巨大代价的。

不知道仁宗是忽视还是故意,就这样允许病秧子赵来太学。

而他就这样进了太学,是在默默的抗争还是他真的想上学?

左伊让周围的人散开,病秧子赵的一脸苍白,身子不断的发抖,或许昨天夜里也有些凉了,今日突然就听到实验成功了,就激动了,一激动就悲剧了。

似乎比上次还严重。

刚刚那一声爆炸声,本来就­干­扰了他的思绪,这一下脸刷的白下来,和纸一般,左伊顾不上其他,开始给他解衣服,解腰带,可是还是不管用,他仍旧呼吸困难,似乎神智已经开始不行了。但是却还吃力的推开左伊,似乎不愿意她帮他。

上次不知道左伊是女孩,可是现在知道了,这样就觉得很别扭,哪怕感觉呼吸困难,心绞疼痛,他还是不愿意,这样不好。

左伊却不知道病秧子赵心中那一点点可笑的心思,都这个时候了,没有办法,左伊把他放到了硬的地上,却感觉到他比平时更激动,连呼吸似乎停了。

可是硝酸甘油已经全都洒了,完全没有了,根本没有办法。

老越家的婆娘也上前帮忙,她看到病秧子这副模样,想到早上还笑眯眯的亲切的和自己要甜点,不禁伸出手在病秧子鼻息一摸,发现没气了。

她一身的­肉­吓的都在抖,直接整个人滚落到地上,把后头的桌子都碰倒了好几张,一时间广备攻城作坊一阵混乱。

左伊觉得没道理,病秧子赵不可能会死掉的。时间不对,不可能的。

可是心跳骤停了。

她用拳头有节奏的用力叩击其前胸左□内侧,那老越家的婆娘吓一跳,赶紧扑过来喊道:“他已经没气了,你揍他也没有用啊,公子,别再打了。”

婆娘力气很大,一把就把左伊给推倒了。

左伊看着脸越来越白的小赵,真要被弄死了。

看到一边还在发呆的老越骂道:“要是他有事,你们全家脑袋都不够用!把你家女人拖走,愣着­干­嘛,你们都站远一些,我没有叫道,别过来!”

老越被这一吼,吓一跳,这个最漂亮的公子,脾气最大。

一辈子难得勇猛的把自己老婆拖了过来,他婆娘还想闹,被老越一巴掌打了过去,就不吭声了,婆娘一脸不可思议,怒视着老越,自己老公什么时候这么勇猛了,反了!

可是又想到掉脑袋的事情,不敢吭声了。

周围人都不敢动,就见那漂亮的公子,继续在那里敲那躺在地上没气的公子。

连续了三次之后,忽然间小赵好像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左伊吸了一口气,口对口的进行人工呼吸。

看的周围的人一阵惊叹。

两个男人……

病秧子赵是被左伊吻醒的。

如果让古人解释人工呼吸,只能是这么解释。

他感觉到胸中有热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左伊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在亲自己,她毫不避嫌的一口一口的用嘴为自己度气。

他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嘴­唇­上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唇­的温度,身体里似乎也有了她的呼吸。

左伊见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的样子,又继续给他按压。

按压十五次之后,似乎感觉到他的身体热了些,有移动的迹象,继续循环给他做人工呼吸。

可是在这一次,病秧子赵忽然就动了,接吻不需要人教,男人天生就会。

他一只手按着左伊的后脑勺,张开嘴,还在帮忙做人工呼吸的左伊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然后就感觉到了一个温润的舌头叹到了自己的嘴里,开始辗转的吮吸,她一下子真觉得呼吸困难了,身子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可是周围的人却不敢动作。

开始觉得这个漂亮公子的动作真是惊世骇俗。

那个公子都没气了还拼命的拍打,后来居然动了,动了就算了,还去亲他,口对口的亲,没有想到居然有用,这时候他们虽然一致的想到了别的,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救治方法,原来是在度气。

可是现在看到左伊在挣扎,他们都不敢动,一定是那公子需要的气太多了,觉得度气不够,开始吸气了。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病秧子赵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最男人的行为,他躺在硬硬的地上霸道的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左伊,大胆的毫不顾忌的吻她,舌吻,他的舌头撬开了左伊的贝齿,一点一点的添吸,感觉到了微微的甜味,更是大胆的探索。

左伊很生气,怎么会这样,这病秧子赵平时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想不到力气居然这么大,可是她也不敢剧烈反抗,要是一推,再把人家心脏病发作,估计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只是很轻微的挣扎,想把他推开。

可是这轻微的挣扎对病秧子赵来说,只是摩擦,柔软的香腻的身子在他身上轻微的摩擦,让他更激动,更大胆的探索。

他要这样,他想这样,他喜欢这个女人,喜欢这个第一次见自己就为自己解开衣服,叫自己不要装死的女人,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的聪慧,喜欢她的一切。他要她,刚刚他抗拒她脱自己衣服,可是实际上,他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只是太多的理由抗拒,可是身体本能却是骗不了自己,他喜欢她。

左伊被吻的呼吸不畅的感觉,可是病秧子赵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似乎很享受,享受这种掠夺别人呼吸的快感。

那边老越家的婆娘坐在地上激动的看着,一边还捏这老越的手,胖脸上媚眼如丝,小声的对老越说:“我家那口子,回去我帮你度气吧……”

老越咳嗽了一声,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回捏了一下老婆的胖手。

好不容易逮到个空,左伊喊道:“放开……唔……唔……”

病秧子很坚强的呼吸了一口,又很快的堵了上去。

他要吻她,他喜欢她的甜美,喜欢她的身体。

周围的人都一阵安静又燥热的围观。千万不要随便帮人度气,你看那公子,刚刚清醒过来就拼命吸气,似乎要把上面的公子吸­干­,这会不会出人命啊!

老越也这么想着,不过纯洁的宋朝人又半懂半不懂的不纯洁起来,谁都不愿意阻止这现场版的AV。

病秧子赵一手按住左伊的头,一手握着她的腰,十分享受十分认真的吻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会让他全身颤抖,每当他的舌头进攻到她的嘴里,探触她的丁香小舌的时候,就觉得那种感觉实在是在天堂也不过如此,让他不断的想进一步,更进一步。

周围的人更是惊恐又激动的看着这一幕,那下面的公子在吸气,还在颤抖,一定是病还没有好,大家谁也不敢阻止,只是想着这莫非是什么吸魂大法,上面那漂亮公子不会被吸­干­吧,只见他在不断的挣扎。

可是又想到刚刚这漂亮公子说,他没有叫就不准过去打扰,一群人就这样看着左伊被病秧子赵又搂又抱又亲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解救她。

左伊绝望的挣扎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她很生气,她当病秧子赵是同学,也同情他的病,并没有其他想法,而且他还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左伊越挣扎,病秧子赵反应越激烈,忽然间觉得两腿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东西顶了上来,左伊怒了,觉得自己遭遇到了极大的侮辱,也不管病秧子赵受不受伤,一把推开了他,给了他一巴掌。

周围“哇……”“唔……”的两声,不知道是神马情况。

左伊爬起来就要走。

病秧子赵却忽然就泪眼朦胧的伸手把左伊拖住了,气喘喘的卑微又绝望的喊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年龄:

小苏10 大约是如此吧。

167、第六十四章:十全大补

有一种男人在做错事时很坚定。

做错事后很诚恳。

这种男人往往都混的很成功。

病秧子赵就是这种,如果不是身体条件限制,他应该会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玩很久的皇帝。

皇帝这个职业不是人人能做。

讲究机缘,也讲究智商,还讲究身体健康。用现代的话来说,生理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要硬。

病秧子赵在左伊走的那一刻,想到了自己被父母丢下,送入皇宫的那一日的场景,泪水不需多说,就流了下来。

他很少流泪。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在乎。

流泪是为了让在乎的人在乎,就像小孩子躺地上哭闹,是因为知道眼前父母就在,如果父母不在,他们是不会如此的。

果然,左伊受不了一个男人流泪。

就像很多男人受不了女人流泪一样。

一个有心脏病的少年做错事后,泪眼汪汪的恳求你不要丢下他,他的表情多么真诚,一点都不做作。事实上如果你被父母抛弃过,只要想起来这件事,就能够让你的表情足够凄楚动人。

广备攻城作坊的同仁们似懂非懂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此刻他们全部都当做自己是打酱油的,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老越在那里装作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家的婆娘。

“不准哭,最讨厌男人掉泪,跟个娘们一样。”左伊无奈的停了下来。

那边老越家的婆娘大胸部一顶,把老越都震开了几步,那表情似乎在说:娘们我才不哭呢。

左伊拿了块方巾帮病秧子赵擦了擦眼泪。

病秧子赵眼睛红红的,却是看到左伊的嘴­唇­红红肿肿的,又觉得很得意。

在左伊俯身下去扶病秧子赵的时候,他对着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要娶你为妻。”

然后左伊就笑了,病秧子赵这么聪明的人会知道自己的­性­别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对这个男人做错了事,就理所当然的空口许诺感到很无语。

她扶着他,两人像是坐在地上拥抱,并且互相咬耳朵一般。

左伊轻轻的在病秧子赵耳边,问道:“当皇帝还是娶我,是一道单选题,你知道吗?”

然后也就不管错愕的病秧子赵什么表情,很过分的松开手,让他重新重重的倒回地上。

这次左伊没有回头,没有看病秧子那凄楚的脸或是挂满泪水的脸。

之后病秧子赵被老越夫­妇­抬回了那院子的软榻里,被子多盖了几层。

病秧子赵又恢复平日的模样,世外神游,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聪明人,话不用多,他会明白。

阎公公和自己说过,支持曹贵妃当上皇后,自己再娶了曹贵妃的养女高滔滔,这将来的位置就几乎尽在掌握中了。

这么多年,自己受冷落,被家族抛弃,受病痛的折磨,那么坚强的活下来,不就是为了那一天么。

左伊说的没有错。

他要娶的人是高滔滔。

病秧子赵闭着眼睛,没有别人,可是他的眼角泛出了一滴泪水。

他以为,那个午后,他遇到了胖子一伙人,就是遇到了生命的奇迹。

实际上的确如此,好几次危机的时候,都是左伊救下了他,如今那药也眼见着成功了。

可是他不开心。

小时候寂寞就是没有朋友,当他长大了,却发现寂寞的程度却比那时更严重。因为有了朋友,有了爱的人。

如果是真的爱一个人,是否能够承受有一天会失去他的事实?

曾经他以为,上天对他很残忍,他能够做到活着,却不爱任何一个人。

可是回忆起那些一起的日子,那个吃小笼包都细心的为自己挑出馅的女孩,他觉得自己还是爱上了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又这么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不能和她在一起。

分离才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也许除了这些日子以外,他都不会快乐,可是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么。

擦­干­了眼角的泪,继续挂上那羞涩的笑容。

不过她真甜,病秧子赵这么想着,那笑容也开始甜了,有时候有回忆就已经足够奢侈……

胖子来回巡视,一看躺在软榻上,笑容满面,一点不像刚刚抽搐过的。

一个昏睡在床上,亦是笑容满面,一点不像被炸晕的,这个世界怎么了?

“左兄,他们怎么了?”胖子看到这个场景,很无解。

左伊很无奈的摇头。

胖子盯着左伊转了一圈,很疑惑的道:“左兄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吃了什么好吃的,怎么嘴巴都吃肿了。”

转身想走的左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病秧子赵却是躺在那里,手里闭目养神,嘴角似乎上扬的更高了。

“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走吧,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吧。”左伊很郁闷的拽着小胖走了。

小胖一听说有吃的,哪里顾得上照顾昏睡的沈括同学,叫来老越好好照顾,就闪人了。

病秧子赵刚刚恢复,却又坚持的要一起跟去。

留下老越同情的看着屋里的沈括,真是可怜啊,活全部他­干­,吃东西没有他的份,这样想着,是不是中午做丰盛点,叫自家婆娘不要再克扣了。

老越很得意的回去了,刚刚给了那婆娘一巴掌,现在老实多了,本来天天叫自己老越的,现在已经改口叫老爷了,还时不时和自己抛媚眼,也要度气,老越一想就­精­神焕发,顾不上昏睡的沈括了。

小胖满心欢喜的以为出去能吃独食,开心啊。

“左兄,我们是先去吃点甜点呢?还是先去吃点甜点?”胖子笑眯眯的问。

左伊手里也拿着一把扇子,不用来扇风,揍胖子最好了,给了他一脑瓜子。

“先去吃点药吧。”左伊说着就往一家药店走去了。

胖子挨了一下,疼的不吭声了,后头的病秧子赵也没有吭声,始终挂着个温柔羞涩的笑容。

门口挂着“赵太丞家”的牌子。

太丞,即太医丞,是宋代太医院相当于皇家中央医院的副院长,一流传家。

一般是赵太丞退休后开的四人诊所,当然也有可能是子孙辈的继承家业,继续打出的高级太医的牌子。

左伊一进去,就有小二热情的接待。

“三位客官是买药还是就诊?”小二像在酒楼般,笑容可掬。

“不知道贵店有没有十全大补丸?”左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问道。

小二心领神会,点头道:“有,有,有,不知道公子要多大的呢?是越大越好,还是越小越好?”

小胖一听十全大补丸,也瞬间就想歪了,眯缝眼妩媚的看着左伊,不说话,用他的胖胳膊撞左伊,左伊被他一撞,就移动好几步远。

左伊懊恼的看着胖子,却看到胖子眉眼猥琐的模样,骂道:“想什么呢你?我只是看看有没有药丸可以给赵兄的。”

胖子却想的更歪了,想道:是不是赵兄马上要结婚了,左兄难道想送赵兄一份礼物,让他告别处男之身。也是赵兄那病怏怏的身体,不服药,估计搞定不了一个女人。

这样想着,作为好兄弟的小胖已经开始寻思,从哪里找女人呢?

病秧子赵也愣住了,给自己十全大补丸?左伊是什么意思?想着自己刚刚那血气一冲,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也行的。这样想着,他又有些不甘的看着左伊那略微红肿的嘴­唇­,只觉得喉咙又一紧。

左伊客气的对小二说各种都拿来看看。

小二以为来了大客户了,看三人穿的都不错,年纪又轻,一定是富家子弟想玩。

于是一口气从屋里端了一箱子的药出来。

像卖­鸡­蛋一样,一个窟窿里装着一个黑药丸。

从拳头大小的到红枣大小的,甚至连指甲盖大小的,各样都有。

小二很猥琐的指着拳头大的那粒药丸子道:“公子,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要是吃了这粒药,保证你们一夜七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了七下,惹得皮厚胖子都不好意思了。他也就是口花花,欺负一下家里的丫鬟,占点小便宜,实际经验别说七次,一次都没有。

心中有鬼的病秧子赵脸就更红了。

病秧子赵抑制不住自己深情的看着左伊,如若一夜七次,她的身子估计受不了吧。

左伊要是知道病秧子这样想,一定会鄙视他,受不了的一定是他,一个晚上七次,心脏病的他,明天早上就可以去上帝那里报到了。

左伊又指着最小的和指尖般大的丸子问道:“那这粒呢?”

小二口才好,马上一个马屁拍了过来,侃侃而谈:“公子好眼光,一看就知道,浓缩才是­精­华,这粒别看小,­干­劲十足……”

“行了,那就这种给我打包十粒吧。”左伊阻止了小二继续发扬他的猥琐功力,挥手道。

小二一听十粒,高兴的路都走不稳了,一直点头哈腰说好,生怕左伊他们跑掉,这十全大补丸,相当于现代的超级伟哥,可不便宜,一出手就是十粒的,一定是大买家。

左伊转头面无表情的对病秧子说:“这是给你买的,知道你没有带钱的习惯,我先付了,三百两银子,从你的分红里扣。”

说着就给了三张银票给小二。

病秧子赵当然不在乎钱,事实上就算不是给他买的,只要左伊想,他都愿意付钱。

胖子很猥琐的Сhā话道:“左兄,十粒全都给赵兄会不会太多,不若匀一点给我?”

“滚!”左伊被胖子那猥琐的模样气的没有办法说话。

最后她无奈的解释道:“那硝酸甘油是液体,而且你们也看了,很容易爆炸,要沈兄帮忙弄成药丸才好,这个是给沈兄做实验的,你们都想什么呢?”

胖子和病秧子赵低同时低头不好意思的飘过。

病秧子赵心中又一阵暖意,自己即使那样了,她还是对自己那么好,明明知道结果,不由得又一阵羞愧。

除了娶她,只要她想,自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小赵如是想。

办完正经事,胖子羞愧一下下就嚷嚷着要去吃好吃的了。

虽然才一天没有吃大­肉­,胖子觉得自己已经瘦的不行了,一定要补一补。

几人到了王氏酒楼,胖子一坐下就叫了三份红烧­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一份我们大家一起的,一份打包给沈兄,一份我单独的,饿坏了……”

左伊无语的不愿意搭理他,扭头朝窗外看去。

王氏酒楼很中心,底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胖子点好菜,看左伊盯着窗外,也好奇的看了看,没啥啊,都是人挤人的。

可是看到左伊忽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看到很奇怪的事情一样,表情也特别的怪。

胖子推了推左伊问道:“左兄,怎么了,看见什么特别的吗?”

左伊被胖子这一推,晃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小胖和病秧子,淡淡的笑道:“没什么。”

事实上,刚刚那窗外一瞥,左伊就看到了一对骑马的情侣,在宋朝的街市上骑马也不算太奇怪,但是那马真的很漂亮,火红火红的,左伊想到了狄青给自己写信说的法拉利。

左伊觉得这个场景真浪漫啊,那可比真开法拉利酷多了,可是下一刻,那马背上的少年仰头一望的时候,左伊觉得时间静止了,那是狄青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求求求收藏。

快1000了,传说过了1000的收藏就不是小透明了,如果还没有收藏的亲们,帮忙收藏一下吧,谢谢了。

168、第六十五章:尘埃落定

西夏疙瘩把鄯善国灭了个半死不活,留了一个八宝公主。

然后打出个暂停牌牌,那啥我们停战吧,先踢两场足球热身热身再说吧。

于是西夏边上的情况有些扑朔迷离,老范自然是不高兴,凭什么你说不打就不打,那我那些兵要吃饭要穿衣,谁供着白吃白喝啊!

不行,打,继续打,老范牛脾气上来,才不管人家的暂停牌牌,又不是拍戏,你说cut就cut,太没面子了,我直接把你们cut掉算了。

不想这时候,朝廷就下命令来了。

不能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西夏大爷们的口号喊的多好,多响亮,多有和平的味道。不能打。

老范生生一口气没被憋死。如果他被憋死了,那他就是民族英雄岳飞了。

百年后的老岳同志也是这样,布置十年马上就可以把敌人歼灭了,这时候朝廷里下指令了,那啥,不能打,回来。

老岳仰天长叹,吐口血就回去了,回去后就被朝廷秘密逮捕杀害了,儿子、女婿、部将都被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这就是大宋,一个对文官过分慈爱,对武将过分残忍的时代。也许是因为老赵家自己拿这个皇位不正不顺,有些心虚,生怕来第二个李桥兵变什么的。

老范是文官,他没有岳飞的勇。只是郁闷的坐在军营了喝酒作诗。

心里想着你们让我闹心,我也要让你们闹心。

于是就让狄青把八宝公主带进京了。

鄯善国是个小国,但是怎么的也是个国,公主还是公主,带回去,足够朝廷那些官员们吵一阵了。

狄青虽然知道老范没有安好心,但是部队里的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快马加鞭的把八宝公主带进京,而且一定要赶在蹴鞠比赛之前。

而路上,八宝公主总能给自己整点事,一会脚疼,一会要休息,一会马走不了了,于是就出现了刚刚那一幕,狄青和八宝公主共乘一骑的场景。

路过王氏酒楼的时候,狄青下意识的抬头,快马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可是一瞬间狄青觉得自己看错了,此刻那丫头估计还在太学上课呢。

想起来她逼自己看书的场景,就觉得一阵温馨。

这样想着马又快了些,希望早点把八宝公主的事情解决了,去见那丫头。

朝廷一听,丫丫个呸,去打西夏的,西夏没有搞定,倒是把一个小国的公主给带了回来。

都激动了。

这个时候,文臣们还是很浪漫的,对公主神马的动物都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如果来的是一个小国的王子,指不定还没有到京中就被灭了,但是公主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你娶个公主还能陪嫁一个国家呢,这种好事,谁都想。

连仁宗听说了,都想来瞧瞧,公主长啥样。

仁宗最近宫里生活挺无聊的。

虽然张美人长的很像他的初恋,可是初恋这种东西想着很美好,要是真拥有了,估计就不那么美好了。

开始的时候,仁宗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人到中年,突然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再续前缘,简直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

可是久了就发现不那么一回事。

尽管身边有个张美人,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阳光照耀的轿子里头微微的一笑倾城倾国的脸。

然后转而想到那个调皮一身男装的小孩,然后就忍不住又拿出那绣着一对傻鸟的手帕一阵傻笑的样子。

长叹一口,终究只是神似而已。

而且最近张美人很不安分,要求很多,就想打游戏的人,总想着要升级了。

她借着仁宗的宠爱,不断的撒娇。

主要是底下的公公们也讨好声片片,都是马屁,拍的她飘飘欲仙。

她发现宫里的阉人就是贪财惹人讨厌,但是脑子还是有些脑子的。

比如那位阎公公,就私下对自己说了,皇帝的宠爱很难持久,一定要乘着宠爱最盛的时候为自己娘家谋些福利。

而且娘家人显赫了,想要竞争皇后的位置也就有了把握,况且皇上真是宠爱的时候,说啥不答应啊!

张贵妃这样一想也是哦。

于是卯足了劲撒娇。

皇上,那啥人家表弟才能俱佳,就一个礼部一个小侍郎而已,你都做不了主吗?张贵妃一边撒娇一边扭身子,撅着嘴巴,让仁宗无奈的只好点头。

仁宗刚刚在朝廷上开了个口。

郭侍郎就吓的ρi股尿流,最近参他的人可不少,连平日最亲近的一群大臣此刻也离的远远的,更有的第一个上来参他,目无上官,行为举止不得体,无才无能空有其名。

这一条条的罗列出来,无他,只是他的妹妹郭皇后已经不是皇后,而且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因为郭皇后病逝……

如今仁宗说的这个人,可不就是传闻如今最受宠的张贵妃的表亲么,郭侍郎一身冷汗,一脸颓然,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

别的人等着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呢,果然他看到自己上司易大人站了出来。

如果是别人,他还有东西怨恨,可是老易,他不能说什么了,他让自己下台,那自己真该下台,没啥好说的,郭侍郎甚至抗争的欲望都没有了。

不想易文章站了出来,却拧着脖子道:“皇上三思,礼部人员合适,郭侍郎工作勤恳,并无大错,皇上冒然调动,怕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被易文章这一顿抢白,仁宗脸­色­讪讪的,也就是说说而已么,老易你有必要这么不给他面子么?要是你的爱妾天天在你耳边唠叨,我就不信,你不会这么做。

当然仁宗也只是这样想想,没有开口说,他是知道老易是个老实人,就一个老婆,连妾都没有,说出来自讨没趣。

仁宗一边腹诽着,一边笑嘻嘻的说,没事就说说而已。

然后又被骂了一顿——皇上九五之尊,一句话就是圣旨,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底下的郭侍郎心中一阵感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后一定唯易大人马首是瞻。

回到后宫,张贵妃急切的跳出来问仁宗,成了没。

仁宗抹了满脸的唾沫道:“你表弟想当侍郎让他自己去说,我才开个口就被吐了一脸唾沫,以后不要再让我做这种混账事了。”

张贵妃讪讪的不敢吭声。

第二天也不知是谁约好的一般,联名上书,请皇上早日选定皇后人选,后位不可空,后宫不稳,国家不稳。

洪公公和阎公公在宫里都是老人了。

说起来洪公公的地位还高些,他是从头到脚都是跟着皇上身边的人,自然是宠爱无限,不过说起来比脑子,绝对是外围人员阎公公脑子好使。

宫里面没有秘密,张贵妃撺掇皇上去为自己表弟谋福利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杨太后那里。

杨太后就不高兴了。

你人是我带来的,不好好感恩戴德就算了,怎么尽是做着一些狐媚子的事情。

本来杨太后就只是希望皇上平安,后宫太平,但是发生这样的事,说起来她也有错。

于是张贵妃楚楚可怜的小心翼翼的跪在杨太后的大殿下。她很怕杨太后,因为第一次见这雍容华贵的老女人的时候,她只是个衣裙破旧的无依无靠的女孩,而不是今天这样闪闪发光,是杨太后给了她这些,她很怕,一切忽然就被剥夺了。

杨太后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几日不见就打扮的如此奢华,不安分啊。

仁宗此刻正在自己的大殿批奏章,不想有个小公公求见,说是张贵妃被杨太后叫走了。

就这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

仁宗却是吓一跳。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宫中的事情,有多­阴­暗,总是有耳闻的。

急冲冲的带着人马往杨太后的大殿里去了。

宫中的洗衣房,一般是宫中最下等宫女太监呆的地方,主子们是不会轻易过来的。一个脸上有些粉刺的小公公不解的看着细下巴的中年人道:

“阎总管既然是不看好张贵妃,此刻为何又要叫人给皇上通风报信呢?”

细下巴中年人没有直接回话,微微笑的拍拍了那个小公公的肩膀道:“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等着看结局就好了。”

阎公公心中得意,想起来左公子那句话:欲速则不达,阎大大还是应该小心计划才是。

如今想想,自己在郭皇后的事情上处理的是太轻率了。不过心中还是略微有些得意,他马上要策划的事情,一定是最好的。

仁宗到了太后殿里,就看到自己的爱妃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想到有人来通风报信,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平日他素来敬重杨太后,可是这一次,居然被他撞到这种事情,他口气自然不太好。

规矩了问了个安,就开始问道这张贵妃犯了什么错?

杨太后是一心为了皇上好,才会把张贵妃叫过来敲打一翻,可是此刻仁宗的口气,就像一个儿子质问老娘为何虐待他老婆一样,让杨太后立刻就怒了。

这种婆媳关系,在民间就不好处理,在宫中就更不好处理了。

杨太后本来是看着张贵妃是自己带来的人有心提拔一下,想不到这丫的翅膀还没有硬,就来挑拨她和皇上的关系,她自然是心中不喜。

面上温和的道:“恰是有些事要问这姑娘,姑娘在我这里呆的习惯了,动不动就下跪,我这老太婆刚刚还说,如今已经是贵妃了不需要行这大礼的,就是孝顺,不起来,这不皇上就进来了。”

杨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让下人看座。

张贵妃现在只是一个宫中初级菜鸟,又受宠,哪里知道那么多,一看有坐就眼巴巴的坐下了。

更让杨太后不高兴,心中梗了一根刺一般……

阎公公在自己屋里数银票,这是他的业余爱好,没事喜欢把自己的家产拿出来数一边。

正数着,就听到有人敲门。

正是那一脸粉刺的小公公。

阎公公不动神­色­的把自己的宝贝收了起来,开门,严肃的问道:“不是让你没事别过来找我吗?”

粉刺小公公却笑嘻嘻道:“大事,奴才听说了。皇后人选已经定下了,是曹贵妃……”

169、第六十八章:人偶秘密

逛完王氏酒楼,小胖说要去看看他家小月日子过的咋样了。

左伊有些兴致不高,但是想着小七也在那边,自然就一起跟去了。

病秧子赵默默走后头,不知道想啥。。

到了蹴鞠舍,人山人海,宋朝球迷不得了,看球不收门票的时候他们不爱看,现在要收门票了,大伙们倒是三五成群挤着进去。

左伊三人想要从正面进去,还要规规矩矩的买门票,卖门票的大叔居然不认识幕后老板,胖子还过去纠结了好一会,他不是没钱,但是来自己开的店还要付钱,他就不爽了。

胖子虽胖,但也只是个半大的小孩,说自己是老板,那卖票的中年人就笑了。

“龟儿子的,你是老板,俺还是老板他爹嘞,想看就付钱,不想看就滚蛋。”卖票中年人骂出这句话非常爽快,他的亲戚是球员,福利待遇超好,把他给介绍过来卖票了,这可是相当于最初国营商店员工的工作,每日不管多穷多富的人,都要经过他手,不自觉的就档次高起来。

这时候带队的高进正好在遛弯,看到门口争执的人,吓一跳。走过去啥也没有说,就给那四川口音的中年人一巴掌。

中年人愣住了,看到来人是高进,毕恭毕敬的啥都不敢说,摸着脸很是委屈。

就见高进平日高昂的头此刻弯到了ρi股上那个位置,平行,口里喊着:“不知公子几位降临,小的没有来得及夹道欢迎,实在是罪过。”

一边弯腰请安,一边还能扭头去骂那愣住的中年人道:“愣着­干­啥,蠢货,赶紧去拿红毯铺上,免得脏了几位公子的鞋。”

那中年人连滚带爬的居然真的去拿地毯了。

不得不说,高进同学做下人很有一手,看着铺上的地毯,小胖都略有迟疑的踩上,软软的,不错。

三人走进去,高进领着,自然是到了贵宾包厢。

一路上高进非常卑谦恭敬,但是一点都不怕别的球员看见。他的球技不错,但是球员中间还是有很多骄傲的人,特别看不起他,只是他不在意,眼前讨好的是老板,老板喜欢就成了,至于手下有的是方法治他们。

“老高,今天有什么比赛?”左伊看今日看台人坐的挺实的问道。

高进赶紧回道:“左公子,叫小的小高就可以了。我一岁死亲爹,两岁死亲娘,三岁就全家死光了。从小就一个人,娶个老婆和别人跑了,养只狗也被人家的公狗拐走了,现在还要拉扯一个半大的孩子,多亏了左公子,小的才有今天,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小胖听了,在一边感叹:呜呼呼,实在是太惨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惨的?

小赵一直觉得自己挺凄惨的,想不到遇到个人比自己惨多了,一下子心理平衡,看高进这溜须拍马的家伙顺眼起来。

左伊眉头跳跳,小人啊。

“左公子,今天是我们球队和西夏球队的热身赛。“高进看自己表态已经表好,马上转入正题。

话说着,比赛已经开始了。

两边球队有模有样的穿着各自统一的队服,看台上人声鼎沸,球赛这种东西,还是要在看台上和大伙一起喊比较有意思。

小胖一会就像个壁虎一样贴在包厢里对着外头张牙舞爪。

小赵也似乎有些激动,但是控制的还比较合适,没有心脏病发作一类。

左伊一听是西夏,又想到了狄青。狄青在边境打的是西夏吧,如今人家球队都大摇大摆的进来踢球,那估计仗也暂时没有打了,刚刚那一眼,还侥幸的想应该是看错了,可是眼前的局势,明摆着了。

左伊有些兴趣缺缺的看着赛场,小月和小七都下场了,配合的很好,但是毕竟是身体上弱势,不如那些边境整日骑马跑马过日子的人,先天身体素质好,虽然节奏不错,但是踢的还是比较吃力的。

一场下来,居然输了。

那边西夏的球员一个个得意的乱跑乱跳。

按规矩,即使是热身赛,赢了也是有钱拿的。

这些边境球员们,虽说吃住报销公款,但是像这样赢了比赛的奖金就是自己的,虽然是小钱,可是自家的小钱也比国家的大钱珍贵。

高进看几位公子们脸­色­并不好,但是还没有大发飙,赶紧解释道:“小的该死,这战略是小的安排的,热身赛,保留实力,踢个平手或者略弱即可,先探探对手的实力,而且真正的大奖在正式比赛。“

本来小胖三人还觉得这球要赢还是很勉强的,而且看西夏人耀武扬威,实在不是很爽的事情,这时候听高进这么一说,都乐了。

小人在某些地方很好使,比如足协,比如政府。

比赛结束,小胖三人去后台看了球员。

小七一看到左伊,兴奋的就扑了上去,一把把左伊抱个满怀,就差嗷嗷哭了。

“有人欺负你了?“左伊无奈的拍着抱着自己的丫头,个子又拔拔长高了,拿到现代当个运动员是足够了。

小七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左伊和小七两人情同姐妹,相处的很好。左伊看小七也很喜欢蹴鞠就让她过来了,想来就算是古代女子其实也渴望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此时这样子,她不知道如何说。

高进在一边吓的不行,生怕这小七同志告他一个黑状,他平日可是没有少用特殊手段。

好久了,小七才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左伊,说道:“鸭梨很大。“

别人纳闷,鸭梨是啥意思?

左伊点了点头,拍拍小七的肩膀道:“没事,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当是锻炼,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尽力就好。“

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大老板了,心中颇为感叹,哪一个老板不是催命一样催,哪里有这么好说话,如果说真输了,那真是太对不起老板了。

走的时候,左伊叮嘱了句高进道:“讲究策略是好的,但是同时要提高队员的信心,别到后头真输习惯了。“

下一场,轮到蒙古大爷了。

蒙古大爷想,每人都虐了一遍宋朝的米兰蹴鞠舍,他们也虐一次,拿了奖金去喝酒。

不想这些人,总结了前两场比赛的经验,把蒙古大爷虐的个够呛。

一个个大爷灰头土脸的回去。

还被其他两国大爷嘲笑,想来这偏远的蒙古大军也不怎么样啊。

先不说大爷们的事情。

傍晚了,他们总是要回去兵器司的,小胖足足买了一马车的零食,准备把这一周的吃的都买上。

沈括已经醒了,倒是没有再去作坊了,作坊被炸了一角,正在修葺。

他就在院子里看书,休息了大半天,­精­神不错。

看到左伊三人回来很高兴,沈括觉得此刻最幸福的人莫过于他了。

这样高兴的他,没有注意到左伊的情绪不高,还以为她是太累了。

胖子热火朝天的搬零食,没好意思招呼沈括帮忙,人家那是一早就去­干­活了,还晕了过去,他就是身体素质太好,都没有机会晕,不然也装装病人。

想着左兄要是也来扶自己睡他腿上,他娘的,这场景怎么就有香艳的感觉呢。

回屋的时候,左伊发现被子厚了点,还道是那老越终于良心发现了,不知道是沈括给要的。

胖子还在门口喊:“左兄,你真的不去?一起去吧,几人脱光光的泡温泉,坦诚相对,真的很不错。“

“我不去了,想睡觉了。“左伊有力无气的回了一句。

病秧子是心虚,自然不叫了。

沈括是知道情况的,也没有吭声,就胖子叽里哇啦的喊。

左伊开门,丢了个枕头出去,外头就安静了。

然后她一人进屋,关门,趴在床上,窸窸窣窣的从自己小布包里掏出个人偶。

这是第一次狄青给自己做的人偶,还比较粗糙,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就是底下的“狄“字还清晰一些。

左伊是个女孩,大部分时间很理智,工作中她似乎面面俱到,可是生活中,却比较懒散,甚至是很感­性­。

她一直随身带着这个人偶,像是带着一种信念,或是一个幸运物品。

就像一休哥有他的白布娃娃,左伊拿着这个人偶会想起那个少年独自踏上征程,在这遥远的不知未来的路途中,每天雕刻一点点,做成的人偶,一定是充满了想念或是惆怅。

她觉得一个用心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有灵­性­的东西,一定能保佑自己一路顺风,事事平安。

可是当这颗心,改变了,那东西呢?

沈括三人回来,就发现左伊已经睡了。

都跑了一天,也累了,小胖泡完温泉也倒床就睡。

病秧子赵今日可是超出平时太多运动量,幸好温泉不错,加上早上那一吻,实在是销魂,让他难以忘怀,此刻看左伊睡了,他也困的不行了,躺上床后,不一会就呼吸均匀了。

只是沈括,他们走的时候,他睡了一下午,此刻倒还很清醒。

他先是仰着头睡的。因为觉得就算喜欢左伊,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自己是万万不能再作出昨夜那样的事情,太冒犯了她。

可是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还想着左兄一会还会不会起床泡温泉,不过听着她细微平稳的鼻息,貌似睡着了。

沈括想着,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头,这样默默的念叨了好多句,终于鼓起勇气侧身去睡。

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左伊居然是趴着睡的,脸被压的有些扁扁的,超级可爱的样子,又想到女孩子,这样睡怕是不好吧。

似乎证明了沈括的想法,左伊的眉头有些皱皱的,好像睡梦中都不安稳一般,沈括想了想,小心的想把她扶一下,这样睡一晚,肯定会不舒服的。

他的手轻轻的扶着左伊的肩膀,把她轻轻的抱了起来,让她仰着睡。

这时候,一个木头的东西,露了出来。

沈括好奇的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小人偶。

心道:左兄真是个孩子,睡觉还带着这个。

小心的把木偶抽了出来,左伊被翻了个身,似乎舒服一些,呼吸有平稳了,只是眉头还是有些微皱的样子。

沈括睡不着,手里玩着那个人偶,翻来覆去,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黑暗中,摸到了底座有个字。

还是让沈括很好奇。

他起身,小心的推开门,窗外月光还是挺亮,借着月光,木偶底下一个清晰的“狄“字露了出来。

沈括无意识的摸着这个字,颓然的坐在了门口台阶的地上。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绝望的感觉。

他觉得上天给了他巨大的幸福,让他来不及高兴一天,又给了他巨大的绝望,左兄喜欢的人是狄青吧。

那个少年,如此俊美,也只有那个少年,才配得上左兄的容颜。

一阵风吹过,夜并不太凉,沈括却觉得那微微的风像是吹进了自己的骨头一般,刺刺的感觉疼。

他彷徨他纠结,甚至与决定左兄就是男生,他也愿意照顾他,跟随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左兄是个女孩,左兄喜欢的人是别人。

良久,他觉得自己平日还算温热的手脚,都已经冰凉如石了,才麻木的进屋。

他把那人偶小心的放在左伊床头,才躺下。

白天他只是向老越要了一床被子,老越还以为是他身体虚弱,拿了一床换了毯子。

沈括把被子给了左伊,自己仍旧盖的是薄毯子。

刚刚吹完风,只觉得浑身冰凉,毯子盖着一点都不热,更要命的是,沈括听着床边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自己的心也一并冰凉凉的。

他微微侧转身看着左伊,厚被子盖着,温度合适,她睡的比较安稳,不像昨夜老是乱动。

沈括觉得冷,他多想此刻有一个怀抱能抱抱他。

可是没有。

左伊冷的时候,他会抱她。可是他冷的时候呢?谁来拥抱这一颗冰凉的心?谁知道他心中的苦涩?

看着跟前睡觉皱眉的左伊,沈括多想伸手去把她的眉头抚平,可是又不敢,他的手凉的很,和左兄平日的手一样,他怕太凉的手会惊醒她,让她不舒服。

这个夜晚,你睡了,我醒着。

这个夜晚,你温暖了,我冰凉着,从头到脚直至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抱歉了。

今天的晚点再发。

170、第六十九章:小沈表白

第二天,天未亮,左伊就醒了。

看着床头的木偶,想着昨晚自己就这样睡着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那个美少年吧。

不过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左伊看了看一边的沈括同学,他把自己身体卷起来,好像很冷很没安全感的样子,觉得纳闷,小沈同学一直都是小康家庭中的独生子,平日左伊都很羡慕他,觉得只有他这样纯粹的孩子才会有多余的脑袋留出来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此刻见他皱着眉头,身子卷曲着,很不舒服的模样。

左伊悄声起来,把自己的被子轻轻的盖到了沈括的身上,拿了些衣服就出去了。

左伊穿着一身白衣,旧布鞋,没有弄出响声,像只猫一般轻巧的就到了温泉那里。

天气微凉,别处已经有丝丝秋意,落叶飘零,可是此处,夏非夏,秋非秋,山上没有树,只有成片成片突兀的石头,看上去很苍凉。

山下却绿意黯然,花草丛生,一池暗红­色­的水自由活泼的冒着泡,烟雾缭绕。

自然一向是有奇迹的。

很多人类的小心思和自然的奇迹景观一比就会显得可笑,所以现代那么多人,才会显得无聊的要去探险,要去旅游。

因为心需要一个寄托。

左伊走到这里,心就突然的开阔了许多。

她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个少年,美的实在是耀眼,初见他,左伊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她迷失了。

英雄救美这种桥段总是能让美人心底留痕的。

左伊对那个舞刀弄剑帅气非常,说话却温温柔柔的美少年心里是有些许挂记的。

给他做东坡巾,送他《春秋左传》,收到他的木偶,收到他没有谈情也没有说爱,只是一些生活琐事的信,两人相识相交,已经不是最初的容貌惊艳,而是一种心里的交往。

左伊以为至少在写信的时候,她和狄青的感觉是相同的吧。

左伊乐呵呵的把自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与狄青分享,并分享着狄青在战场上的欢乐时刻。

她以为这时候,两人是一样的,至少左伊是笑着看信,笑着写信的。

可是昨天那一幕,让她觉的不是这样的。

来这边实习的前一天,左伊还收到狄青的信,可是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到那个女孩。

左伊觉得很委屈,很懊恼。他们共乘一骑,多么骄傲,多么般配。

想到自己在看过的一本书《自你别后》。女孩在未婚夫死后收到他的电邮。

“他说他不能跟我结婚了,因为他突然领悟到,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我的感情就是亲人不是爱人,他忽然开了窍似的,迅速把我跟他十几年的感情定位为兄妹情感,然后他才坦诚在战火中遇到心目中的女神,就如一部旧电影《战地情人》所展现的那样,男主人公从见那女主人公第一眼,就跟失了魂似的爱上她。

爱上她。难为他在那一刻还记得跟我发小的感情,可惜他忘了,他曾经也说过他爱我。”

左伊看了这本书,看了开头就很难过。

战争很残忍,可是战争的爱情很美,美的像一粒枪子打进脑袋开的血花一般,无法形容的决绝。

是不是狄青也是如此,英雄美人,战场上最不缺乏。

左伊不敢深想,可是又不得不深想。

自己对狄青来说,只是大哥的妹妹,邻家女孩一般的寄托吧。

这样想着,左伊又觉得伤神的很。

只好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继续打太极。

离开父亲好久了,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男人,尽管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柔情是真是假,但是毕竟是父亲啊。

左伊不知道太极能有什么用,可是自己却控制不住的一天天在改变着容颜。

上一次见狄青,左伊已经比较大胆了,似乎容貌也是资本,左伊那时候也算的上美人了,虽然还是没有狄青妖孽。

可是似乎是平起平坐没有问题,左伊很执着,狄青那么美的人,怎么舍得用自己的平凡去污染他的眼睛。

心魔在折磨着左伊,太极也打的不平静,这里是一池血红的温泉,不是冰山圣地,是老越们似为鬼地的­阴­寒之处,一头束发,白衣飘飘,开始只是微风,然后就慢慢的汇聚在左伊的周围……

老越昨晚大杀四方,坚持了六分钟,比平时足足多了两分钟,把他家的婆娘爽死了。

今天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样早起煮饭,不想他婆娘把他推了出去,温柔的说道:“老爷去散散步回来吃饭好了,奴家会做好等老爷的。”

于是老越大摇大摆的出来散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提示小胖等人,那里有温泉,但是那里闹鬼,小胖等人不信,照样去温泉蹦达,也健健康康的,于是老越想去探探险。

不想,他轻手轻脚的刚刚靠近,就看见池子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速度非常快的在飘,把他腿肚子都吓软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大战老婆的雄风又不见了。

凤凰涅磐是需要过程的,火烧其实并不是过程的全部,就像那些练法、轮大法的人,拿着汽油去自焚,并不能真正神仙,烧焦是一定的。

用火烧只是形容一种煎熬的过程,一种锻炼身心的过程。

左伊老娘是容貌倾国。单凭一个隐约的侧脸就能吸引仁宗追求上门,就能吸引才俊左承仕不顾门第差距受辱甘心求美。

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人,没有获得幸福,于是她终结了自己女儿的美。

以左承仕的俊美和左伊老娘的纯美,生下的孩子,本该是万众瞩目的,还在襁褓之时,仁宗就好奇的派人打听了。

貌丑。

这两个字,可以改变一个女孩的一生。

这一切,终归是在来自现代的左伊到来之时重新改变。

她其实不是在改变,只是一点一点的恢复她本来的容颜而已。

这一刻,脑海已经无意识,左伊什么都不想,空空的,打着太极,现代那些专家教授天天喊着空杯心态。

你去叫老板加薪的时候,老板笑而不提你的薪水有多低,拿着面前的空杯子摇晃,你以为老板要你倒水,你卑躬屈膝的拿上水壶,正要满上,老板摇了摇头道:

“NO。空杯,你知道空杯心态吗?你不知道吧,不知道回去想想再说。”于是老板用一个空杯子把你打发了。

你百思不得其解,空杯是什么,你只知道,再不加薪,男朋友就要和别人跑了。

左伊惶惶然的,找到了一种空杯的心态。特么的什么空杯,空杯就是你被打晕,脑袋什么都不能想,只有一圈一圈的星星的时候,那一瞬间你空杯了。

左伊晕倒的那一刻,觉得特么的,她是被自己打太极速度太快绕晕的吧,下一刻就想到了,不要在池子边玩耍,危险……

老越跌跌撞撞的往回跑,正好撞上了已经起来的沈括。

“怎么了?”沈括拦着老越问道。

“沈公子,有鬼,温泉有鬼。”老越一边说,一边腿肚子还在打斗。

天才朦朦亮,沈括想来应该是左兄,老越看岔了,想到早上醒来自己身上的被子,又一阵纠结,左兄,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没事,老越,我去看看吧。”沈括安抚了一阵老越,往温泉那边走去。

老越是个胆小的,屁颠颠的客气一句又跑回去了,家里婆娘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胜在身体强壮结实有安全感。

一回去,老越看到自家婆娘肥硕的身影就觉得一阵安心,婆娘还在煮饭,站在灶前扭动着丰满的腰肢,老越一把抱了上去。

婆娘一看那瘦­干­­干­的十根手指头,不是自家那口子的们,ρi股一顶,骂道:“死相,又想了,人家不要拉……”

见身后的老越抱着自己只喘气不说话,婆娘饭也不做了,扔了锅铲,转身把老越瘦­干­­干­的身子抱起来进屋关门,吱吱呀呀……老越发现自己刚刚见鬼了,还没有缓过劲来,就被□了,他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

婆娘满意的继续去煮饭了,锅里的水刚刚开,又不到五分钟……

沈括一路走到温泉,其实心中有些忐忑,他想见左兄想和她在一起,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可是他又怕,有些东西,不知道是幸福的。

正如左伊对狄青的疑惑一样,小沈也疑惑,他想问:你和我有相同的感觉吗?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他不敢问。他只是知道,除了在一起的日子以外,他都不会快乐。

沈括惆怅纠结,终究还是往温泉那边走去,怕左兄在泡温泉,沈括故意走近的时候弄出点动静,可是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沈括急急的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在池子里漂浮,沈括想也没有想,就跳下池子。

左伊晕乎乎的,还在想,特么的晕在了炕上了吧,怎么这么热乎,或者是席梦思,软的……飘啊飘的……

忽然间觉得可以抓住什么,感觉自己要窒息的左伊本能的就伸手抱了上去。

沈括刚刚下温泉,就感觉到左兄拥抱,很紧很用力,不顾一切般的抱了上来,让他动弹不了。

而且是在水里,沈括也浑身温热的,他本来是想伸手去抱左伊的,想不到被她抢先了,反而动弹不了。

就像下水救人,溺水的人总会无意识的拖累你,紧紧的抓着你,不放开你,总是有很多英雄,救了人自己下去了。

因为被救的人,求生意志太强了。

左伊觉得自己在沉溺,沉溺,不知道到了哪个黑暗血红的世界,却恍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想也不想的就抱了上去。

沈括很吃力的拖着左伊,半拉半扯的把她弄到了岸上。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一个醒着,一人迷糊着。

“左兄,左兄,你醒醒,是我,沈括,你醒醒?”沈括顾不得其他,拼命的摇晃左伊。

她身子湿透了,很烫,衣服也散开了,她没有缠胸,早上出门打拳从来就穿的很薄,方便运动,此刻水浸湿了,甚至可以看出细细的凸点。

纯洁的沈括紧张的一直摇晃左伊,一只手却按在了点点上。

“左兄,醒醒,你快醒来。”沈括很焦急的喊道。

但是这里距离屋子还有一段距离,又是山背,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

沈括看着昏迷不醒的左伊,想着她曾经说,如果赵兄要是临时心病发作,具体的救治方法。

这样想着,沈括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他想都不敢想的嘴­唇­,亲了上去。

好吧,沈括知道了人工呼吸的第一个步骤,需要嘴对嘴,但是左伊当初说这个的时候,大家都当笑话听的,连病秧子赵自己都觉得可笑,沈括没有注意听下面的。

草地,很软的草地,沈括让左兄枕在自己的腿上,朝阳初升,阳光密密麻麻的散落开来,温泉依旧烟雾缭绕。

他小心翼翼低下头的亲着吻着,用舌头舔着,还用手微微的托起左伊的脑袋。

这个场景很美,除了男女主人公的衣服有些滴水,容易感冒。

如果旁边有旁边一定会大喊,CUT,人家只是热晕了,心脏正常,呼吸正常,你搞毛啊!你想亲就亲,太随便了吧,好吧,周围没有别人,你随便亲吧。

旁白被拍飞,沈括小心翼翼,虔诚的怀着救人的心态一点一点的吻他的女神,他的左兄,

他吻着那紧闭的嘴­唇­,一动不动,他觉得这样是很亲密很幸福的时刻,可是也觉得不对,这样不能让左兄醒过来吧,对了,度气,一定是要让左兄的嘴巴张开才能把自己的呼吸传给左兄。

他又小心的把左伊的下巴抬高了点,用舌头轻轻的去顶开,在仰头那一瞬间,那窄窄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了。

沈括的舌头终于进去,他尝到了一丝甜味,还感觉到了紧,她的嘴巴真小,沈括想试着嘴对嘴的呼吸,却怎么都做不到,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胸闷,全身燥热。

可是左兄还没有醒,他放开了左伊,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再接再厉的治疗。

睡美人为什么会被王子吻醒,大概是觉得呼吸困难了吧。

左伊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有人在吻自己,湿漉漉的吻,毫无技巧的吻,那样的小心,那样的珍爱,一点不冲动,一点不疑惑,很坚决很细致。却让她醒了过来。

“唔……”左伊睁开了眼睛,看到还抱着自己,正在努力自学接吻的沈括很近很近的脸,四目相对几乎可以碰到对方的睫毛。

沈括松开了左伊。

“沈兄你在­干­嘛?”左伊有些微微喘气,问道。

沈括一脸纯洁又害羞的模样道:“左兄,你落水了,怎么叫都不醒,于是就用你上次说的人工呼吸,你看,我把你救醒了。”

左伊感觉到自己嘴­唇­还留着不一样的触感,不是病秧子赵的野蛮,也不是王安石的霸道,只是一种细心小心的亲吻,让她的心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还是囧了一下,自作孽啊。

看着沈括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到自己还躺在他怀里,左伊觉得很安心,沈兄永远都是能让人安心的男人。

“谢谢你,沈兄。不过人工呼吸可不是这样,这样你只能对你喜欢的姑娘做,懂吗?”左伊和沈括没有什么顾忌,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沈括有些劫后余生的兴奋感的看着这个才醒过来就开始说教的左伊,只觉得她的容颜比平日见的每一刻都要美,脸­色­潮红诱人无比。

“你说的是这样吗?”沈括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起,应该会恢复正常双更,谢谢亲们谅解。

然后,再次求求求求收藏。

171、第七十章:F 4 分离

嘭!

爆炸了。

第五次做的药丸失败了,每次把硝酸甘油放进去,用力一砸就爆炸了。

病秧子赵在远处有些颤巍巍的看着这不断爆炸的作坊,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了解左伊沈括他们的为人,他甚至以为他们这是在害他。

不过想想,他现在只是一个病皇子,也不需要花那么大力气谋害他,让他一激动,旁边没个人估计就可以与世长辞了。

沈括白皙的脸膛,此刻已经弄的很狼狈。可是让作坊其他研究人员敬佩的是,这丫像个超人一样,屡败屡战。

一边帮忙的研究人员看他不断的在弄小药物,心道:这位沈公子果然是天才,如果炸弹只有这么一点点大,方便运输,说不定还可以绑在身上,往敌国闹市区一站,全部都灰灰湮灭……

可惜此人不是投身于现代美国,不然拉登大叔一定会给他个重要职位的。自杀­性­爆炸的鼻祖。

天才沈括是幸运的。

据说爱因斯坦同志死后希望把自己火化了,但是人们从其遗嘱里没有看到完全火化两个字,于是自作主张的把他的大脑留下了。

一个叫哈维的医师把他大脑整个弄出来,泡在消毒水防腐药水里用树脂固化,并切成了大约两百片供自己和科学界研究。

结论是他大脑里负责计算部分比别人大15%。

沈括在中国,虽然他此刻的脑袋活跃无比,智商高的出奇,可是不会有人想把他脑袋切片。

他是一个严谨的人,对别人从不轻易许诺感情。一旦确定了感情,他会勇敢的走下去,而且心无旁骛。

就在今天早上,他终于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他决定告诉左兄,他喜欢她。他原以为他可能没有办法做左兄的爱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爱着左兄,天涯海角一样可以追随,只要他幸福。

可是当他可以做左兄的爱人的时候,左兄却心中想的是别人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沈括轻轻覆上一吻,郑重的说:“我等你,左兄。”

左伊最近都被吻麻木了,本能的就想反抗,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反抗,沈括已经蜻蜓点水一般过去了,轻微的碰触挠的她的她嘴­唇­痒痒的。

实在不懂,小沈这纯洁的娃娃哪根筋不对了。

忽然才发现自己一身湿漉漉的,和沈括此刻的姿势别提多暧昧了。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宋代衣服宽大,男生有多涂脂抹粉,娘的很,所以要女扮男装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此刻湿漉漉的衣服,就把胸前的两个小馒头抽抽的冒了出来,刚刚长大不久的小胸部特别敏感,他丫的这么纯情这么美丽的吻,完全符合左伊对初吻美妙的定义,这个环境也不错,水池,绿草,小花,朝阳,连姿势也是这么唯美,女孩躺在男孩的腿上。

但是谁能解释,沈括那只手为毛会盖着她的小馒头,为毛,她的小馒头抽抽的比平时肿了许多。

完了,左伊此刻心中想法复杂,压根没有听到沈括同学什么我等你,你等我的许诺,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就跑,一阵风就不见了。

沈括看着那敏捷的身影,有些无奈,不过抬起手来,现在在发现手下按的居然是,居然是……

他一阵脸红,心中雀跃不已。

他说出口了,他忽然觉得心不再寂寞,不再孤单。

对很多爱左伊的人来说,左伊是一部分。

对沈括来说,左伊是全部。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沈括看明白自己的心,不再焦急,专心的去研究工作了。

此刻的他要研究任何一样东西,都会和世界的天才一般,那些复杂的计算和配方在他眼里只是欢快的音符。

下午的时候,他就笑眯眯的拿出了两粒药丸,递给了左伊。

沈括这丫比左伊能装,左伊开始还有些不淡定的,但是想到平日这个困窘的理科男都这么若若大方,自己再别扭也没有意思。岂不知沈括同学窥视左伊同学很久了,每一日都是这么窥视迫切,一如既往,自然没有什么改变。

“这个可以吃了?”左伊看着两粒药丸,一粒大点,一粒小点,问道。

沈括很兴奋的指着小的药丸道:“这个是赵兄的药,每次吃的时候最好含服,放在­干­燥的地方即可。”

“那这个呢?”左伊指了指大粒的药丸问道。

沈括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道:“试着做了一个稳定的炸弹,先用百分之七十五的硝用水溶解,然后装百分之十的硫磺放入其中搅拌,最后在用百分之十五的炭投入,吸­干­后把炭取出来碾压成粉,然后晾­干­,在用牛皮胶溶液与酒­精­混合喷洒在药粉上,滚成粒子,额……这东西可以安全的携带、生产、保存,威力比前些日子的爆炸大多了,名字还没有想好,左兄你来取吧。”沈括就这样浑不在意的把自己突破历史­性­的研究,人类历史上第一粒安全的黑火药放在左伊的手心上。

左伊开始还是浑不在意的,摇晃着这大粒药丸,心道沈括不会也和十全大补丸一样,作出功力大小区别的东东,没有想到居然是火药。一下子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好像拿着个定时炸弹一样,虽然小沈同学说安全,可是再安全它也是火药啊。

左伊小时候一点都不调皮,很讨厌过年出门处处是鞭炮的场景,小孩还会玩火柴炮,摔炮等等,虽然是小玩意,但是有一年还是把她崭新的裤子炸了个洞洞

眼前这小球的威力可不止把裤子炸个洞吧?

左伊小心的看着手上的小丸子,不敢握紧,也不敢松开,紧张的看着小沈同学问道:“不会爆炸吧?”

“我就在身边,如果爆炸了,我们一起。”沈括难得的还会开玩笑。

卖糕的,左伊很想把手上的丸子丢掉,又不敢,怕自己丢的不远,在身边爆炸了,或者丢到了某人,太危险了,就算是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就叫火药吧。”左伊没有给这东西起名的魄力,他本来就有名字。

胖子在一边,不知道所谓的火药有多大威力,只是摇头晃脑的道:“会喷火的药,听起来不够响亮,不如我们改叫震天虎怎么样?”

左伊额头一滴大汗,变形金刚他丫的会来找你麻烦的。

于是沈括两手一拍,学名火药外号震天虎的炸弹就命名成功了。

老越十分谄媚的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左伊手上那粒黑­色­的丸丸,仿佛在看真的十全大补丸一般。

那只手,握的是他的前程啊。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小胖。

小胖自然不可能和老越按手指头,你三我七还是你四我六了。

兵器司是不可控制的,本来就是国家机器。

小胖只是按照左伊的要求,今后兵器司订购原料,优先从他们那里购买。

虽然小胖左伊还没有开一个原料厂,可是小胖一想,老爹不是管三司么,那里多的是原料,从哪里买不是买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越哪里还顾得上原料,一听这配分给贡献出来给朝廷,贡献给朝廷那不就是贡献给他了嘛!他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比胖子的眯缝眼还要眯缝。

病秧子赵开始是怀着巨大的希望来的,觉得大伙真是对他太好了,还专门为他弄药。

如今药出来了,这个黑­色­小丸子是关键时候救命用的,可是他却不开心。

看着沈括一脸笑容,小胖三分­奸­笑,左伊还在观察手上的丸子,齐刷刷的冷落了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也知道,要是真能批量生存这种武器,宋朝何至于会孱弱如此,泱泱大国却年年给他国进贡。此事非同小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院中看看闲书,沈括就能捣鼓出这样威力无穷的东西,此人真是太过强大。

幸好,四人当中,病秧子赵觉得沈括是最容易揣摩心思的,心思很浅,很单纯,要控制也不太难。

而且自己的药还是他弄出来的,病秧子赵此刻有一种惜才又忌才的情绪,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

药丸的配方沈括很白目的要直接写出来给小赵同学,却被左伊阻止了。

左伊只是拉扯了一下沈括的衣摆,沈括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还是顺从的缄口不言。

病秧子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如果很容易就写出配方,那么多太医下力气去弄,也没有弄出来,如果真就轻易弄出来,他还不大相信,况且还没有实验过,也不好贸然说可以。

而且敢不敢用,也是考验魄力的事情。病秧子赵收了药丸,小心的放在盒子里,不是不信任,总归是要给宫里的太医验验的。

傍晚的时候,宫里的公公就来了。

小赵的药初步成了,并不需要一直呆这边,说是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那个小公公面生的紧,阎公公没有亲自来。不过他还是趁着大伙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塞给了左伊一张纸条。

病秧子赵拿着那粒药丸,眼神复杂的看着左伊,这一走,怕是今后再也没有四人兄弟的生活了。

他没有告别,没有细说,就那样坚定的毫不怜惜的踩上小公公的细细的背,上了马车。

他要先有权,阎公公如果派人来这里接他,意味着事情已经有结果了,那么他也要尽早回宫完婚,他15岁了。

皇上还是没有子嗣,太子也没有指定人选,不少朝中大臣已经开始劝谏了。

如果他想,那么他要开始展示属于他的实力,他要娶高滔滔,拿着手中的药丸,他心中一阵激动,却又莫名的痛楚。

舍得舍得,总是要有舍有得。

其实他心中未必没有一个深藏的声音,在呐喊,他要当皇帝,给他四年时间,他要在左伊及笄礼前,坐上那个位置,那时候,天下最珍贵的后位,他拱手相让又何如?

是的,他心底这样喊着,可是这个愿望太遥远,他连太子都不是,仁宗身体健康,他先做的该是稳住自己才是,这样想着,马车已经徐徐前进好远了。

沈括看着那马车远走的影子,问道:“左兄,为何不让我把配方告知赵兄。”

小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看着沈括解释道:“笨蛋沈兄,配方是宝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张做酒的方子,拿了半个王氏酒楼,你就这样给赵兄,赵兄也不稀罕,反正他有的是钱,给谁不是给?”

左伊没有吭声,她丫丫的有私心啊。

昨天好心救人反而被轻薄了,病秧子赵身残志坚,这种人偏激了很可怕,也许若­干­年后,这张方子说不定是他们的保命方。

胖子这么说就揭过了,沈括虽然不太赞同,但是也没有说啥。

接下来的日子,左伊把病秧子赵的床占了,不管不顾的把小胖踢到了靠门的位置,在小胖的床上挂了个帘子。

沈括知道内情,每夜害羞的守着帘子幸福的睡着了。

胖子只嚷嚷左兄太霸道,但是每夜照旧大声打呼噜。

最后几日,病秧子都没有回来的意思,小胖难得不用上学,潜下心来和左伊研究了一下接下来的经商策略。

沈括依旧泡在兵器司里。

老越最近走路蹦三尺高,吃嘛嘛香,看谁谁顺眼,他家的婆娘,媚眼滴得出水来,她家那口子,时间又长了,七分钟,好讨厌啊……

胖子咬着一直鹅毛笔,满嘴毛,浑然未觉。在纸上涂涂画画,要是这副场景让他老爹看见了,一定会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鬼上身了,居然这么努力学习。

“左兄,你说的这个银行和钱庄的区别,我有点懂,不过还是不太懂,如今我们虽然余钱挺多的,但是要冒然开一个银行,估计还是会赔本。”胖子吐了一口嘴里的毛皱着眉头,像个老账房一样说道。

这是胖子第一次反对左伊的意见。

左伊其实也不太懂,但是觉得眼前自己赚的这些钱,在病秧子赵这种级别的人眼里看来都还是小钱,小打小闹,真的成不了气候。

而且每件事都是随­性­而至,并不系统,很难有一个完整的规划,看上去有钱,实际上,东墙西墙的,也不知道花哪里了。

前世左伊就是在银行上班的,觉得还算是熟悉,如果能把现在的钱庄转化为初始银行,那样的力量可不就是如今这么轻微了。

几人就这样各自忙各自的,很快就结束了这段实习生活,沈括在兵器司里如鱼得水,实验室是研究者的天堂。

呆这么些天,都有些恋恋不舍,当然更不舍的是可以和左兄在一起。

虽然每晚都只是守着一个帘子的身影晃动,但是那也足够。

明日是米兰蹴鞠舍与那些邻国大爷决战的日子。

或许是今时不同往日,大伙都很激动,仿佛在蹴鞠打败他们,国家也能挣回点面子,于是连太学都默认的放假了。

比赛这天人很多。

左家的大哥二哥还有光哥都来了。当然有光哥的地方自然有光哥表妹若婵。

一周不见妹妹,二哥敏感的发现,貌似有什么不一样了,只觉得妹妹那张连愈发像记忆中的母亲,美的不似凡尘中人。

那一天,那家伙,用宋丹丹的话来说,那是人山人海啊,人相当的多。

“表哥,这里人好多啊,不能去个清静一点的地方看吗?”若婵表妹撅着嘴,指了指看台最前面的一圈屋子。

光表哥也无可奈何啊,那啥,有时候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然后若婵表面就看到左伊和一个蓝衫少年还有一个穿花布的小胖子走了进来,却有人专门恭敬的相迎,心里那个郁闷。

光哥咳嗽了一声,解释道:“这个蹴鞠舍貌似是左伊和朋友一起开的。”

若婵同学惊的张大嘴,都合不拢。怎么会这样……

“狄青,你们家乡真热闹,难怪你不愿意当我的驸马。”一个穿的很另类很华丽的姑娘跟在狄青身后笑嘻嘻的说道。

“公主请自重,下臣只是奉旨陪同。”狄青一脸认真的说道。

却是看的八宝公主心跳跳,死相,认真的样子也那么好看啊。

她才不管呢,她认定的人,就是他。她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挤,惹得狄青不得不在后面跟着,后来没有办法,她握着狄青的手,狄青只能这样,才不会把她弄丢。

忽然一阵响声,人潮涌动起来,原来球员出场了,看台的观众沸腾起来。

小七,小七……七公子,旋转飞跃球无敌……

小月,小月……我爱杜小月,我爱杜小月……

高进,高进,出场必进,声音弱了点……但是丝毫不逊­色­,中年大叔也是有粉的。

一下子左伊站在沈括和小胖中间都被挤着往前走,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一阵欢呼过后的停止,左伊等人好不容易停下来,抬头。

正对面的少年,正是狄青,他的左手紧紧的抓着八宝公主的手,错愕的看着左伊。

沈括看到这个场景,本来是应该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愿意,不愿意左伊有丝毫的不开心,看着她勉强的笑道:“狄兄,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172、第七十一章:皇子设宴

狄青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妥,伸手想要挣开八宝的手,却被拽的更紧了。

八宝公主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想要知道狄青是如何介绍她的。

胖子看到狄美人,乐呵呵的直流口水,狄美人真是美,完全没有注意到狄青身边还有个人。

沈括因为猜测到左伊的心思,此刻看到狄青手携美人出游,只觉得对左兄太过残忍了一些,他本来是站在左伊身后,护着她前进,怕她被人挤了,此刻不着痕迹的站到了左伊的身边。

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握上了那只有些颤抖的冰凉小手。

不等狄青说什么,他先开口道哦:“狄兄携美同行,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沈括就拉着呆呆的左伊走了,小胖被他们家的小沈子突然的这么一下王霸之气给震住了。

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沈兄喜欢狄美人,看到狄美人居然带了一个美人,恼羞成怒?一定是这样,小胖这样想着安静的跟在后头,几人进了贵宾包房。

想不到八宝公主,也是个豪气的,早就定了贵宾包房,就在隔壁。

一路上左伊走的那个别扭,看到那手握着手,面对着面的样子,就有些不可思议。

难怪说笔友网友都是见光死的动物,在信中可以那样无忧无虑的聊着,没有顾忌,也没有其他,可是面对面,只能是一句,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看着狄青身边的姑娘,天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容貌不算顶尖,但是那种娇艳绝伦的感觉是无法拟比的,五官有些混血,自然是比汴京这边的姑娘好看出挑,这就是狄青从草原上带回来的女人吧。

他们骑着那匹火红的法拉利,左伊踌躇满志起得名字,以为是两人的秘密,想不到,分享的却不是她。

这一切的一切让爱记仇的左伊都很非常的不高兴。

看着那女孩洋洋得意的笑容,左伊甚至幼稚的想,搞毛啊,不就穿女装啊,不就是混血啊,姐姐我穿女装,还是古今混血,比你漂亮一百倍。

好吧,这些都是想想而已,她很没骨气的被小沈同学拉走了。

但是这时候,多么感谢平日木纳的理科男伸出的这只援助之手。

她也是有人牵的,所以输人不输阵。

这边八宝公主很豪放对狄青说:“你们家乡的男人都是长的那般好看的吗?刚刚那个穿白衣服的,生的比你还漂亮,就是娘了点,没有你英武,要不然我就跟他去了,他好像和你很熟啊?”

狄青脸­色­­阴­沉,到了包房,已经没有人拥挤了,甩开了八宝公主的手道:“公主请自重。”

然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

实际上他很想去隔壁。

想着那丫头就在隔壁,刚刚她那个表情,一定是很难过的。

笑的一点都不美。在狄青心中,对左伊的印象一直是泉州左家后院那个平凡的丫头吧,有小心思可以分享,会鼓励他前进。

八宝公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又一阵陶醉,腕动飘香,轻衣飞扬。

他在战场上,青铜面具,奋勇杀敌,杀伐果断。生活中却是如此美丽,一站一坐都是风情,无论是哪一面都让八宝公主非常的痴迷。

包房的隔音效果好些,但是还是能听到解说员的解说。

特意设置的小喇叭,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绳子穿的简易电话。

“看,那就是小七,小七有没有?有没有?那啥蒙古成吉乌土谷瓜瓜,名字太长的家伙,一脚被小七踹飞了,他将是历史上第一个玩蹴鞠被踹出场外的人吗?这算不算犯规?不算,当然不算,裁判都是我们的人嘛!”

解说员解说的相当的彪悍,语速很快,欺负那些外国球员听不懂汉语。

而且翻译也来不及翻译。

总而言之,场上形式一片大好。

狄青在想,此刻那丫头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会雀跃的亲自在那里喊:小七,加油。

他转身对身后的八宝公主说道:“我想去隔壁拜访一下同学,公主可否就呆在这边,我一会就来。”

“不行,你们皇上都让你贴身保护我,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要么你带我一起过去,要么你和我呆一起。”八宝公主丝毫不让步,之前要成婚那夜,这丫的就跑了,这次再不能相让。

狄青很郁闷的继续看球。

左伊和沈括小胖在包房里,看着外头一片形式大好,小胖异常激动。

全身的­肉­都在抖。赢了球赛,米兰蹴鞠舍就更有名了,钱啊,哗啦啦的流啊,流啊,都流进了他的口袋。

左伊却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隔壁的包房,­奶­­奶­的,古代不是很重视男女大防的吗?光天化日,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什么意思啊!

我数六十秒,狄青你不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左伊自己和自己较劲。

六十秒过去了,隔壁没有动静。

一百二十秒过去了,隔壁还是没有动静。

马勒戈壁的。

左伊不数数了,算了,就那回事吧。她反常的来回踱步,小胖还以为左伊是担心球赛,安慰道:“左兄不要紧张,此赛一结束,不管输赢,我们米兰蹴鞠舍的品牌算是打出去了。”

沈括在一边看着左伊这副心浮气躁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他心疼,他的左兄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从来云淡风轻的她,此刻居然这么不淡定,像个暴躁的小孩,需要人安抚,但是这个人不是他。

他亦难过,左兄心中的人是别人,他看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那么无法言语。

“要不,左兄,我们去把狄青叫来一起看球吧?”沈括提议道。

对,左伊需要一个借口,沈括给了她借口。

于是小胖就去把狄青叫来。

狄青来了,身后还跟着那混血小美女。

狄青生怕八宝公主又说什么话引起误会,抢先解释道:“这位是八宝公主,我只是奉命保护她的。”

小胖一听说是公主,围着八宝转了几圈,很陶醉的说道:“原来公主长这样,真是美啊。”

八宝公主本来是很不喜的,被一个小胖子围着转,怎么看怎么不适应,可是小胖那妙口一开,她就高兴起来了。

沈括也看了一眼那八宝公主,果然和中原内地的姑娘不同,生的眉眼极大,鼻梁高,五官深刻,有另外一种张扬的美,不过和左兄比,他还是喜欢左兄这样,一颦一笑皆有风情的细腻。

胖子很没眼­色­或者说很有眼­色­的把公主拉去说话了。沈括站在一边,狄青和左伊站在一边。

两人恍若是看球赛,两个少年,风度翩翩,各有千秋。

沈括看来,左兄和狄青这么站着,郎才女貌。

事实上狄青和丫头这样站着,略微有些不适应,想起来上次在太学池塘边,被她打了好多下,那时候她笑的多甜,可是这次居然这么冷淡,似乎中间多了什么?会是因为那个蓝衫少年吗?

狄青面容俊美非常,武力值很高,可是他毕竟在宋朝,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他不管再怎么争取还是会自卑的,他的武人出身,毕竟比不上正经的学子。

对于八宝公主看上他,他根本就是觉得很无稽的事情,或者只是小孩的一时迷恋而已。

两人这样站着,半天没有言语,还是左伊先开口道:“最近过的好吗?”

丫丫个呸,如果有旁白的话,会告诉狄青同学,你只有三分钟三分钟的时间,解释清楚,而不是用两分钟发呆,剩下一分钟聊吃过没有,天气不错的话题。

狄青没有回答,却问道:“你过得好吗?”

“还记得骑马赏月的承诺吗?”左伊转头看着狄青。

狄青点头。

“你找到能与你骑马赏月的人了吧,我其实不会骑马,祝福你们了。”左伊想了很久,这话够洒脱了吧。

狄青却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丫头吃醋了。

“你误会了。”狄青急急的说道。

“误会什么?狄青,他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告诉他,我们可是拜堂成亲过的。”八宝公主拉着狄青对着小胖喊道。

左伊在一边,风萧萧兮,外头的比赛真激烈啊,那啥,头怎么有点晕乎。美人啊,结过婚了,就知道,我没那种命哪,他像个天仙,他太美了。

狄青有些赧然了,那不算,根本就没有洞房,他是被逼的,可是没有洞房这种话他不好意思当着公主的面说,想着当初见那丫头脚上一双灰布鞋也那么独立要强,而八宝公主却是连族人生死都不知道,从小娇生惯养,如今只身在汴京,虽然刁蛮,可是其实挺可怜的。

左伊不言语,她最讨厌看电视剧的时候男主人公喊着:“你听我解释啊,你听我解释。”

可是这个时候,她多么期望有一个解释,之前看到的,都可以说是误会,你解释一句吧,就一句,我相信你的,你是那个给我说养马故事,说要带我去草原骑马看月亮的人啊。

可是狄青却怕八宝公主再说什么,拉着八宝公主的手,抱歉的说先走了。

左伊的小脸一整天都很黑。

球赛踢的很辛苦,最后是两胜一输。

金国和蒙古国都蔫了,小月和小七也被虐待惨了,渔翁得利的西夏国,也就是高进还持续的拉平了一点比分,但是终结不了最终的败势。

不过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汴京人们已经很高兴了,那家伙可比现代的中国足球牛多了,中国足球场场0比几的,解说员都不好意思报。

可惜病秧子赵不在,估计看了也挺高兴的。

金国的大爷虽然觉得汴京晚饭好吃,床又软,但是消费太高,不划算,还是继续去虐蒙古大爷好了。

蒙古大爷现在还不够蒙啊,成吉思汗什么的估计还在吃­奶­,所以很蔫,像是学校里的最大块头的人,却老被欺负的那种二傻。本来想来占点便宜的,结果发现,宋朝人小,但是力大无比,特别是那叫啥小七的,一脚能把他们一个大汉踹飞,真是太猛了,还是继续回草原住帐篷吧,有安全感。

西夏人洋洋得意。这队蹴鞠人马,还有两个就是宋朝人。西夏老大李元昊弄得老范想家不能回,天天陪着他耗。这时候,来了两个宋朝人,一个叫张元一个叫李昊,故意招摇过市,希望引起老范注意。

老范心里正烦着呢,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子,起名也起的这么闹心,没有闹明白他们是咋回事。

结果这俩小子就直接往西夏跑,西夏李元昊一看,不错不错,封官给钱,从此这俩小子就开忠心耿耿的帮着西夏找大宋国的麻烦。

此次蹴鞠比赛就是他们提议的,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西夏领导李元昊都看不下去,问道:这样可以吗?我们不是在打仗吗?

着张元、李昊是大宋书生,对宋朝的脾气了解的一清二楚,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还打出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牌牌,看的西夏人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两兄弟却信誓旦旦。

此次比赛的计划也是他们设定的,要说他们两兄弟还是有点才能的。

就他们赢了。

金国和蒙古国的大爷准备收拾包袱走了,他们却没有走的打算,汴京好啊,汴京美啊,不多留几天玩玩怎么行。

张元李昊自觉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了。当初老范不收留他们,还是西夏人有眼光,慧眼识英才,如今回到汴京,怎么说也是衣锦还乡啊。

于是他们又向西夏使团的头建议道,赢了比赛自然要庆祝,不如我们让大宋皇帝给我们摆个酒席怎么样?

西夏使团的头头一听,哎呦,不错啊!皇帝请吃饭啊,好。

于是仁宗眉头皱皱的看着那份奏章,是外交官员提上来的。

联欢,西夏宋朝兄弟国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算赢了,吃顿饭也是可以的嘛!

仁宗越看越生气,一把把奏章丢了出去。一大把奴才跪下,过了一会,却有人把奏章捡了起来,递给了仁宗。

仁宗一看,是面­色­苍白的小赵同学,小赵同学给仁宗行礼完后,就乖乖站在一边。

似乎去上了太学之后,他变得不那么怕仁宗,偶尔还对着说了几句话,仁宗说什么,他也大胆的接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仁宗并没有什么不喜的样子,反而挺开心的。

“宗实的婚事如何了?”仁宗揉着自己的眉头,问道。

“谢父皇关心,已经在准备了,下个月十五日子不错,选定了那天。”小赵平缓的说道。

“嗯,滔滔那孩子不错,你要善待她。有时候错过了,才会明白……”仁宗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是在想念左伊老娘还是在想念那位被自己贬走的郭皇后,仁宗下意识的拿出那块方帕子。

仁宗以为小赵同学不会明白,苦笑了一下,却看到他小小少年,一张脸却似乎比自己更苍白更难过。小赵同学明白,他不仅明白,他正在错过,那块方帕的主人,真是他错过的人啊。

“你也无须顾忌什么,朕当你是亲生的孩子,最近见你身子骨好了些,也该多参与一下朝中的事情了。”仁宗见他这样的表情,忽然就觉得这个养子与自己还是很想象的,不禁有了怜惜之情,就这样很难的一句话,就开口说了。

了解朝中之事,意味着,仁宗准备立他为太子了。

病秧子赵心中甚喜,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点头拜谢。

“父皇刚刚为何如此生气?”病秧子赵开始分忧解难的第一步。

仁宗不言语,把奏章递给了小赵同学。

病秧子赵这才打开奏章,刚刚他帮忙捡起奏章其实已经瞟了一眼,不过皇上没有说,他是不敢看的,但是以他的智商心机,那一眼已经足够。

所以才会主动问起这件事。

他不是蠢人,只有十足把握,才会挑起事情。

看完之后他盖上了奏章,状似思考了一会儿道:“父皇,儿臣以为举办一次聚会也未尝不可,最好把金国和蒙古国和西夏的使臣都叫来,再叫上一些太学的学生,只是说增加友谊的宴会罢了,年轻学子互相切磋,未尝不可。”

仁宗听道小赵的提议,心道:还是太­嫩­了点,哪里真会聚会那么简单,不过把太学学生叫上,以年轻学子聚会的名义倒是不错,罢了,如果将来江山要交给此人,总是要让他做点事情来看看的。

“这件事,你全权负责去办吧!”仁宗有些疲劳的说道。

病秧子赵达成目的,识趣的告退。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脸,一路上他走的极慢,心却想的极多。

那药已经给太医验过了,太医验半天也验不出个成分出来,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懂,只好懵懵懂懂的说:“此药和丹药相似,恐用后副作用大。”

病秧子赵摩挲着药盒子,副作用大?他每次一发病的时候,都觉得没有下一次了,那副作用又何妨呢?

和丹药相似?这模棱两可的话,是说延年益寿,还是一吃至死呢?

他选着了相信前者。

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他看着左伊,看着沈括的眼睛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清亮透彻,没有欺骗,他们是同学啊。

他要活着,他先要举办一个四国聚会,那一天小胖和沈括他们都会来,不知道看到他的样子会不会很吃惊。

左伊要是看到身穿皇子装的他,会不会有一点的心动……

小赵坐在了台上,微笑的看着来往的人,客气的回应大家的招呼。

不少大臣都明白了,皇帝此举的深意。

下个月就是这位皇子和曹贵妃的侄女的大婚。

估计那时候应该叫曹皇后了。

再加上皇上此次有心让他主持大局,明眼人和瞎子都能看出什么来了。

他一身金­色­长袍,头戴高冠,面白笑浅,温和无比。

让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未来的皇帝的模样,如果是这样子,大家都能接受,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毕竟仁宗一张老脸看了也烦了,这么多年了,国家需要新面孔。

但是病秧子赵并没有得意忘形。

这些人是他要注意的,但是不是他要等的。

他等的是一个小胖子,一个蓝衫少年,一个白袍美人。

这三人曾经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就是我的兄弟了。

可是如今,会如何?

小胖眼花花的,紧张的拽着左伊的衣角道:“左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活动,来的不都是一些尖子生,怎么会把我们叫来,把沈括叫来也就算了,你平时和我成绩一样烂也被叫来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左伊郁闷的把身后的胖子拽到前面,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还要做最有钱的大爷呢,不就是一个聚会,要有­阴­谋也不可能针对我们,我们没有那么重要啦。”

本来左伊有点紧张的,被胖子这一打岔,觉得紧张的气氛全无,倒是好奇的很。

一好奇张望,就看到一身戎装的狄青,帅呆了,还有他身边的异域公主,唉,戳瞎她的眼睛吧,左伊很需要一个洗眼睛的东西。

“这些日子,在兵器司玩的可开心?”左伊揉眼睛,抬头就看到斋长王安石似笑非笑的脸。

什么叫玩的可开心?她也有­干­活好不好。至少口头提供了参考啊!

左伊看到王安石,就觉得紧张,哎!斋长权利极大,这家伙即使没有入朝为相,就是当一个斋长也改革改的大伙够呛!

左伊就像那个北方的美国人一样,高喊,我们同意南方奴隶制改革,但是到他们自己头上就不愿意了。

左伊也是如此,王安石看不惯什么就改革什么,身为斋长权利极大,简直比现代的班主任权利还要命,让你不及格就不及格。

如果左伊是别的老师,或是校长或是晏殊那老头,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改革好啊,改革开放真的好啊。

可是她身为被改革的一员,感觉就不那么好了。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啊,斋长,你怎么有空过来啊!”王安石被这答非所问的问句给弄的却一点都不生气。

“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又要跑没影了,这些天的课程笔记我都帮你记了。”王安石说着又咳嗽了一声道:“是给你们三个一起看的,不过你尤其注意了,既然来上学,不及格又有什么意思?”

左伊没有体会到安石同学的用心良苦,嘴里还嘟囔着:“及不及格还不是你老兄一句话。”

被王安石听到了,毫不留情的就给了她脑袋一记。

左伊还敢怒不敢言……

小胖在后头偷笑,总算有人帮他报仇了,他就不敢打左兄,每次都是左兄敲他脑袋。

沈括也凛然。他很敬重斋长,而且斋长行事坦荡,并无可挑剔,所以被责骂也是应该。

不过左伊想起来,为什么是三个?

几人抬头,看到那高台上身穿金­色­礼服的少年,露出羞涩又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高贵典雅的站在那里,都默默不语了……

173、第七十二章:来吧单挑

胖子的世界发生了一点点问题。

他纯洁的眯缝眼纯洁的看着小赵,却和大伙一起向他行礼。

病秧子赵不像平日一样,和他们勾肩搭背,只是友好虚伪的露个笑容,远远的看着。

小胖怎么说都算是高­干­子弟,可是和小赵比起来,就像是县长的儿子和国家主席的儿子比一样,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瞬间就有落差。

他不死心的扯了扯左伊的袖子,问道:“那个就是赵兄吗?今后他不去太学了吧。”

左伊也有些失神,虽然开始就知道病秧子赵的身份,可是习惯了他浅­色­白袍的懒散样,忽然见到他金光闪闪的忒不适应了。

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开始走出他的人生第一步。

就这个少年,前些日子还在自己的耳边说:我要娶你。

此刻正在那里宣布他的喜讯,下个月十五大婚。

举国同庆的好日子啊。

左伊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不能当真,可是心里还真是特么的不好受。

大哥今天也出场了,居然也是一身戎装,明显是来维护次序的,和狄青一站,还是很那么回事。

小赵同学的学堂没有白上,表面上是F4,实际上和很多人交好,大伙都印象不错。

一群祖国的栋梁,那些人将来都会是他的臣子,他当然是要拉拢了解的。

左伊正这样想着,那个少年却走向了她。

周围人一片惊叹,真是好运气,居然和皇子是同学还交好了。早知道怎么得也得把自己孩子送到那个斋去,早知道啊……

“还习惯吗?”病秧子赵温柔的问道,一脸阳光的微笑,盖去了他常年的病态的苍白肌肤。

“你是问这个宴会,还是你?”左伊问道。

病秧子故作高深的一笑,看着来往的人,说道:“有区别吗?”

左伊点了点头。

小赵脸­色­有些不好。

“区别大了,衣服换了,金光闪闪的,你丫还和我们计较那点钱,亏你还是个皇子。”左伊骂道。

小胖也像想起某茬了,指着病秧子赵这一身衣服道:“你真是史上最抠门的人了,上次向你要点零花钱,居然好意思给那么一点点银子,亏你还是皇子,早知道这样,天天出去吃饭都要你请客的。”

沈括在一边和平日一般淡淡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病秧子赵却被这两句教训的语句骂的开心起来。总还是有那么些留着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举办这样的聚会,还是有些紧张的。”小赵如释重负的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左伊和小胖、沈括表示理解,小胖想拍他肩膀,不敢拍。

左伊毫无顾忌的拍了上去,笑道:“没事,就吃吃喝喝聊聊各自回家罢了。”

沈括倒是说了一句:“上次那个药,只有生病发作的时候服用,不可经常吃,那日你走的匆忙没有告诉你,想等你第二天回来再说的,想不到竟是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点伤感了。小赵心中对药的副作用的芥蒂也淡了,还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他啥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又离开和其他人去联络感情了。

说起来他能主动走过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小胖吐了一口气道:“皇子就皇子吧,回去我要和我爹说,我收了个皇子当小弟,比我爹牛多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忽然现场就一片安静。太监高亢尖细的声音喊道:使臣驾到……

三路人马,居然是排排的进来的。

一扇门他们谁都不让谁,成一排挤进来了。

看得宋朝的礼仪之邦的才子们自然是不屑。

等使臣们都到了,大伙坐定了,仁宗才大摇大摆的出来。

享受所有人的参拜。

小胖小声说:“皇帝很眼熟啊!”不过又想想,小赵都是皇子,说隔壁一个大叔是皇帝也不奇怪了。

仁宗今天真是金碧辉煌,和那天的大叔打扮完全不同,敢认真看提出异议的人没有几个,所以大家居然很默契的没有发现问题。

他微眯着眼转了一圈,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在看他。

他身份尊贵,再加上一身皇帝制服,那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算是那些别国使臣也感觉到了身上一凛。

仁宗坐的不远也不近,方便他参观大家,大家却不好参观他。

他先是看到了一身戎装的狄青。

想不到偶然在酒楼遇见的一个少年,竟然如此俊美,难怪连那洪公公都开口赞扬。

不过美是美,无可挑剔,但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有点太张扬了,而且一身的气势,明显是杀敌见血的,总是有些心理障碍。

再看到狄青身边的一个少年。很是眼熟啊。

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左承仕的年轻翻版,仁宗有些不舒服,就移开了眼。心道:宗实太胡闹了,怎么把学生都请来当护卫啊。

台下一个小胖子,穿的油亮亮的,一身衣服很吸引人眼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仁宗,连着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少年。

几日不见,却是越发的漂亮了,仁宗每天对着张贵妃做心理建设,再一看左伊,还是被惊艳到了。

温泉不是白泡的,太极不是白练的,有了烦恼的左伊,才会有女孩的感觉。

连仁宗都注意到了那小孩貌似有些不太高兴,微微皱眉,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了那即将盛开绽放的美。

仁宗觉得自己呼吸都紧了,不一样,果然是不一样,哪怕是拥着张贵妃,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

看到左伊那颦颦眉眼,那没有痕迹的杏­色­红­唇­,还是一身弱弱少年装扮,张贵妃的温柔笑语都成烟云。

曹贵妃,此刻陪同在仁宗身边。

很小心的没有Сhā嘴,只是像一个标准的花瓶,坐在一边,标准的微笑。

眼神没有在谁身上停留,不过看到左伊和张贵妃那张神似的脸时,还是顿了一下。

又很快不着痕迹的转去别处。

人都到齐,戏自然要开演。

才俊聚会,当然要各显神通。

金国和蒙古国的大爷们本来不好意思再蹭吃的,毕竟输球也挺丢人的,回去指不定还要被骂,正在客栈里写报告,说明情况,真的不是他们太弱,是宋朝太强了,但是这样回去有人信吗?

不管了,只能这样了。

不过听说宋朝还免费招待一晚,当作最后的免费午餐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弄点有效信息。

或者在其他地方沾点光,回去也好交代。

西夏的兄弟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来找茬的。

西夏本来不叫西夏,叫大宋的侄子,管大宋皇帝叫赵叔叔。

但是自从有了李元昊,西夏人民站起来了。本来逢年过节还给赵叔叔送点礼,如今这货们礼不想送,还想去赵叔叔家弄点钱回家过日子。

于是赵叔叔仁宗不愿意了,派人去打,打到他们听话为止。还对那李元昊说:小李啊,叔叔看你能力不错,赐你姓赵,你以后就叫赵元昊好了。

但是人家李元昊不领情。

没办法,仁宗把老范丢过去了。

老范这人名气大,放在朝中,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不好得罪,整天看着也挺闹心的,吕夷简一提意,就­干­脆让他去得罪西夏小李家好了。

还搭上了一个俊美的狄青,由此可见,仁宗对西夏人是多么闹心了。

这个聚会,西夏使团,那时候没有汉­奸­之称的张元李昊自然是张牙舞爪。

不一会儿就挑起才俊们比试了。

都说是才俊们交流聚会,要比试也很正常,仁宗自然是不好阻止的。

但是这两个宋代汉­奸­,作为汉­奸­的鼻祖,还是很有才­干­的。

挑的这边的书生三两下就受不了激怒了。

“要比就比,我们大宋学子还怕你们不成。”一个书生面红耳赤的喊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真是高滔滔的弟弟高士林,小赵的未来小舅子。真正的权贵,最受不得激怒。

想必他们是早做功课了,也是挑中了这点。

两位宋代汉­奸­一下子就接过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比了,你们才子这么多,我们就不比诗词经赋,就算你们赢了,传出去也说你们胜之不武,那我们比武力吧。

你们从我们三个使团里随便挑三个人,我们从你们太学学生中随便挑三个人,一对一比试武力可否?

高士林没有想到他们那么无耻,话有出口了,想缩回来都不行,想到自己老姐天天骂自己冲动误事,果然是这样,一紧张,话都说不出来,直瞪瞪的要晕过去。

惹得三个使团的人都一阵嬉笑。

他们这么大老远过来,各个身体素质都是拿得出手的,­肉­结实,拳头硬,就算是那两个汉­奸­也生的人高马大,怪里怪相的,所以即使有文采也很难在宋朝吃开。

没办法,宋朝人太注重外表了,尤其是书生,涂脂抹粉大有人在,这个时代整容行业又不发达,所以他们做汉­奸­也是有理由的,逼不得已啊……

反观这边的书生,可当真是各个文弱秀气,不说抓­鸡­,抓只蚂蚁都够呛。

左伊和小胖等人自然是大大的狡猾,在这种活动中总是以吃东西为主要目的,正躲在角落吃东西,冷不丁就被人揪出来了。

“你,就是你,吃东西的那个,别吃了,出来。”一个猥琐的男人很不客气的对着左伊喊道。

“还有你,说你呢,摇头晃脑的看啥,就是你了。”小苏在背书中被挖了出来。

大宋的才子们看到小苏,那小屁孩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真正是弱不禁风啊,大伙都知道苏轼文才甚好,出口成章,一写诗,也是人人抢手,但是比打架,太为难了吧。

至于左伊,刚刚低调的呆着,每人注意到,现在被拉出来,所有人“哇……”了一句。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这么美,那些人也忍心挑出来对打,太不可思议了吧。

还有第三个呢?

众人正好奇。

不想那两个汉­奸­张元李昊和双胞胎一般,对着大伙行礼道:“宋国乃是礼仪之邦,听闻连皇子赵宗实也在太学上学,是太学学生,不知这第三个人,我们挑他,可否?”

病秧子赵看到左伊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现在说到他的时候,差点没有晕过去,只是他不能像小舅子高士林那样直接晕过去。

就是看到左伊还在那里,也要强忍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果然是太单纯了吗?如今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可是看到左伊在台下,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忍住心口的难受,云淡风轻的走了下去。

那边狄青和大哥却是同时冲了上去,要替换左伊。

“说好规矩,可是不能反悔的,你们也可以随便挑人啊!”猥琐的张元同学一把拦住了狄青和大哥。

八宝公主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左伊,为毛狄青会那么失态,那天在米兰蹴鞠舍也是那样,她探究的看着台下的那柔美更甚狄青的少年。

连仁宗都一阵焦急。

赵宗实不是他亲儿子,但是养子养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何况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子嗣,这些西夏人太可恶了。

这样就算了,居然把那小孩也给拉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他怎么还能笑出来。

王安石和沈括都在一边,他们没有抢着上前代替,因为这样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不过看那丫头笑眯眯的样子,王安石总觉得没事。

沈括很焦急,可他也不是蠢人,如果有事,左兄不会如此,只是在一边等着。

“人任由我们挑吗?”左伊看着对面三个使团的大汉,问道。

“那是自然,不仅人你们随便挑,就是武器也可以随便挑,只要你们拿得动的就行。”说完故作大方的笑了笑。

一边还有个汉子配合的把一张桌子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又放下,嘭的一声,惊得周围一­干­人,吓一大跳。

左伊要的就是这句话。

这时候,连台上的八宝公主都佩服左伊了,这么一个长相俊美,身材瘦弱的书生少年,居然一点都不惧怕,越发的注意起来。

如此,左伊对病秧子眨了眨眼,转身就拉着他和仍在懵懂的小苏对着仁宗跪下道:“皇上,学生等人愿意和使臣们友好切磋,此处地方狭隘,还请皇上允许我们到校场比赛,因为是武力比赛,兵器无眼,还请观赏之人注意安全。”

这么一表态,连皇帝都不好拒绝了,他心中却难过异常,不过又看着这小孩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就想起来她让自己烤­鸡­心那个笑容,心中紧张消去了一些。

宋朝的臣子和学生们,有时候为了一个清名去死的真的不少,难不成他们要……唉!还是忍不住紧张。

那边的使臣们也愣住了,本来是想这些文弱书生自动认输算了,就算不肯认输,揍的他们也要认输,不想,他们是脑子抽抽了吗?

这三个人,张元李昊自然是事先调查过的。汉­奸­都很有渠道。一个是诗词俱佳的苏才子,一个是唯一的皇子,一个是冠名在外的小罗先生。

左伊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了。

当然,别人不惹她,她也不随便招惹别人,不过都惹上她了,自然不会以为是偶然。

而且把病秧子赵都叫出来了,更显得他们无耻。

仁宗为难的迟迟开不了口,皇帝也会关心则乱,底下的人都是他在意的,可是此刻要是拒绝,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国家的脸。

倒是一边的曹贵妃快刀斩乱麻的开口道:“你们好好比试,大宋朝为你们骄傲。”

于是就这一句话,大家情绪高昂的出发了。

左伊被这曹贵妃的一句,“大宋朝为你们骄傲”给震住了。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你们去死吧,我们会厚葬你的。

如果是淘宝卖家,这句话会说——“亲,包埋哦!”

同样的意思不同人说出来不一样的味道,果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要不是左伊有打算,她真是死了也不能说啥了。

沈括那边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事出紧急,拉着王安石急忙忙的就去兵器司了。

汴京城的人民听说有热闹看,都一起跑到校场去看热闹了。

沈括过去,任凭他怎么苦口婆心,老越死活不同意,这是国家兵器,怎么能随便外借,就算你是研究者也不行。

王安石冷冷的一句:“借了,你有可能升官发财,扬名天下,不借,今日就等着给赵皇子一起陪葬吧。”

老越凛然一抖,兔子一样的跑回去拿炸弹了。

一下子就利索的抱了一箱子出来。

那边大伙正慢吞吞的往校场转移,皇帝要移驾,人民要看热闹,学子们也要前往,还要安排前后座位。

说不定都有官员在安排后事了。

还有些人已经在寻思家里面的儿子多大了,是不是可以取代病秧子赵。

总之等安排好的时候,沈括的箱子已经到了左伊手里了。

校场人山人海,可是气氛却并不好,大伙说是来看热闹的,到了才知道台上那三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居然要和外国使团比武。

听人挑人规则,他们都闹着太欺负人了。

可是皇帝都认可了,有什么办法。

简直就是来送死的吗?尤其是其中有一个还是皇子,但是大伙认不清哪一个才是,只看到白衣服的那个容貌特别俊美,在皇权至上的社会里,大伙都以为他才是皇子,更加不舍。

张元李昊本来就是想来耍耍面子,想不到人家居然那么认真,场面弄的这么大,怕迟则生变,于是喊道:“你们谁先来?使团的人随便你们挑,我们说一不二。”

小苏傻愣愣的,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要比武,比作诗他行,但是比武,他就是跑得快,躲得过老娘的软刀,但是面前这些人,个个粗壮,他真的是心有戚戚。

病秧子赵很想站起来,他甚至已经站了起来,可是却不知为何,在椅子扶手上磕绊了一下,最后还是左伊先站了起来。

仁宗略有深意的看了病秧子赵一眼,叹了一口气。

校场上那么多人,此刻却安静异常,所有人都听到这个白衣少年清脆的声音:“我先来吧,既然是你选的我,那我就不挑了,选你吧。”

左伊伸出她那漂亮的手指着眉毛一高一低的张元说道。

阳光下,那只手果然是更加好看,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痴迷。

张元眉毛不对称,样貌显得很猥琐,武力值不错,人高马大。此刻听说面前这少年选自己,哈哈大笑,见到她那只手,心里想着,真是比娘们还美,他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手。

“小子,好胆­色­,可惜了如此容貌,你要是认输,爷爷我让你去我家里当个兔爷也行。”张元没有想到小罗先生会挑到自己,但是他既然当了汉­奸­就不怕名声,自然是能把眼前这小子做掉,回去升官发财是好事。

张元迫不及待的就走到了校场中间,左伊却是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半天还在校场边上。

校场周围都有人拦着,不让大家靠太近。

这是左伊事先叮嘱的,那负责维护次序的官员也知道,这种情况,现场最容易混乱,自然是认同。

左大哥和狄青等人被死死的拦在了外头。光哥也来了,一脸哀容,如果原来对表妹是有点好感,这一刻,他彻底臣服,此女子值得他一辈子敬重。

左伊还在校场边上的时候,就速度更慢下来了,她在计算,计算最佳距离,自己平日打太极,身体还算灵活。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每一步都在迈向死亡,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连使团里的人都有些不忍。

忽然就见那少年从袖子里拿出什么兵器,然后就一阵剧烈的响声,校场一阵浓烟,难道是同归于尽?

所有人心中揪的紧紧的时候,一个白衣少年却从黑烟中冒了出来,他拍了拍衣裙上的灰,低着头缓缓的走出来。

他微抬起脸,带血的脸庞宛若白玉兰花瓣凝露水,绽开一个妖异绝美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本月初说要恢复双更的,结果,因为很多人说太长了,我心理有­阴­影,尝试着把两章放入一章,成了六千字的章节,然后就没有双更了.总的来说,还是违背我的若言,也让我自己写的不习惯,自欺欺人.所以今后我还是尽量保持一章正常数字,每天争取两章,谢谢谅解.如果不好看,批评温柔些吧,我会默默接受。赞扬的我都记在心里.谢谢你们花钱订阅了,还出口表扬,万分感谢.最后再看在草草更新如此给力的情况下,把草草的专栏收藏了吧。求求求求收藏。

174、第七十三章:先生发怒

“糊涂,糊涂。”易先生满脸不高兴的在他简易书房,指着如今这个汴京名声最盛的少年,痛心疾首的骂道。

那一日,左伊扔了一个沈括最新出品的手榴弹过去,一下子出了风头,这也是被易先生此刻被拽着骂的最大原因。

但是这颗炸弹当时只能她来扔。

其实她想把机会让给小赵的,但是小赵那心脏,就算是他主动站了出来,左伊也不能。

至于小苏,唉,先忽略这小家伙吧,泪眼婆娑的喊:“师傅,我娘说出门在外很危险,以前没有觉得,现在发现,连参加一个聚会都是这么可怕……”

左伊当时很想说,你已经很平安了,到了现代,和牛­奶­有三聚氰胺,住房子会着火,坐地铁都能追尾,时时刻刻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看着小苏那英俊小脸,泪眼汪汪的,左伊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

只是小赵终究没有站出来。

她知道古人对生命有时候真的很淡漠。其实事先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阻止这场比赛,比如仁宗皇帝的一句话。

但是仁宗没有开口,脸面很重要。这个口他开不了。

左伊也不是天真的小孩,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

在结束自己生命和结束别人生命的选择题中,她很坚定的选择了后者。

血腥。

其实不血腥。

黑烟一片,你只要不去想,什么都没有,至于脸上的血痕,那是英雄的痕迹,那是美人的妆容。

左伊走了出来,那一刻她比天生丽质的狄美人更加美丽绝伦。

也许是从那一团黑烟中走出来,更有天神降临一般的美,那背景,在宋朝土著的眼里,无疑和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的美国大片一般,而且还是3D的,震撼可想而知。

于是汉­奸­的鼻祖张元李昊,就只剩下李昊一个人了。

二缺一。

剩下的也就不用比了。

这是左伊撺掇着沈括同学,第一次给大宋抒写了一笔。

一时间,宋朝人无一不激动。那种感觉和一向孱弱的中国足球突然踢进了世界杯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件事或巧合或神奇,有了赵皇子以身说法,都清楚了。

当然明面上却是开创了太学学生实习的制度,至那以后,越来越多学生被派到不同的国家单位实习,效果如何那就看造化了。

沈括出名了。

仁宗皇帝虽然是个耳根子软多愁善感的男人,可是但凡是皇帝都有个毛病,文功武治,对扩张领土什么的都有特殊的情愫。

皇帝是祖祖辈辈的家族职业。你正常做下来,到下一任,只要顺利的传位,不把国家弄成别人家的,都算是好皇帝,但是在史书上大书特书的还是那些开拓疆土的皇帝。

仁宗看到那炸药,别的都来不及想,马上就想到了,这要多运几颗到西夏去,那会是什么情况,嗷嗷。

顺便再送几颗到辽国耶律兄弟家去,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妥,毕竟宋辽此刻交好,贸然开打也不好。

虽然诸多的限制,但是仁宗已经快活起来了。心情很好,心情一好,那些老臣们喊,立后,立后,他一点头就答应了。

于是曹贵妃就成了曹皇后。

小赵的位置稳了,­阴­错阳差的结果,又像冥冥中有人在计划着一切。

说起来最出名的人,不是左伊。

是沈括。

这个炸药的发明者。

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还没有毕业,甚至就有人想抢了。

­干­瘦的老越整日都­精­神焕发,他的人生第二春到来了,经费大大的有,油水多多的来,威风八面,偶尔还敢使唤起自家的婆娘了。

当日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勇对西夏使团的恶人的是小赵同学。

甚至没有人去纠正,左伊自然不愿意这样的名声了,正好。

一件事完美的结束了。

左伊却在挨训,她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一般端坐在老易的书房,结结实实的挨训,口水啊,感觉她的小刘海都湿了。

“身体发肤出自父母,你怎么能如此草率……”老易已经从出风头骂到了左伊不懂得保护自己,接下来还要说关于武器保护的事情等等……总而言之左伊不符合规矩的动作实在是太多了……他骂渴了接过左伊递上的水喝一口继续骂。

这一刻,胖子老爹的咸猪手很无耻的摸在了胖子老娘的丰润的臀部上,一边摸还一边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还是夫人眼光好啊!我平日见那姓沈的少年也不怎么样,就是他爹老沈也是个老实人,而且也不太机灵,想不到居然是个天才。”胖子爹一脸讨好的一边吃豆腐一边说道。

“瞧你那眼界子浅的模样,要我说,青海结交的这两个朋友是不错,但是青海的出路你要早想想了,我看着这孩子,脑袋也灵光,当个官也不差,只是瞧着这孩子兴趣更像是在经商。你别说,就他和左家那来历不明的小孩捣鼓下的钱说多不多,我上次看了一下账本,那可是比我们家都富。”胖子娘一手戳在了胖子老爹光滑的额头上,颇有心计的说道。

胖子老爹却一点都不介意,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实在是罕见一幕。

“这个我自有主张,只是那老沈一个主薄怕是父凭子贵,想必不久就要成了同僚了。”胖子老爹有些皱眉道。

人各有路,他有个亲戚的大山在朝中。升的很快,但是见别人也突然也有这样的好运气,还是有些不适应。

“有传闻吗?”胖子老娘秀美微皱问道。

“嗯,没影的事,为夫自然不会和你说的。那啥夫人,看着天快黑了,不如,不如……”手上的柔滑香腻的触感一下子让胖子老爹开始转换话题了。

小胖郁闷的看着老爹老娘紧闭的房门,本来关于原料的事情想咨询一下老爹的,老爹威严的说有事和老娘商量,结果一商量就不出来了。

小胖很鄙视老爹,一定是在里面偷偷摸摸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了。

眼前不时的飘过老娘身边的丫鬟,年纪都和他一般大,正是女子发育的好时候,胸前的小馒头一天天长成了大馒头,刚好和坐着发呆的小胖眼睛位置平行,看的他只觉得好像脑袋不大灵光,不好思考,他这是怎么了?小胖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这一刻,西夏那边,李昊小心翼翼的跪在了李元昊跟前,全身俯地,一点尊严都不顾。

他此刻顾不上尊严,命还在就是一种幸福。

心中不时想起来那个脸上带血微笑的美丽少年,在他心中,如果世界上有恶魔,那么恶魔就是长成那个样子,美的不像凡间的人,却是邪恶无比,那身后乱飞的,别人眼里看来,是新时代的武器,可是在李昊看来,那是他兄弟全身的血­肉­在片片飞舞。

此刻在李元昊面前再也没有大宋通,大宋书生,大宋文人的骄傲,他战战兢兢,汉­奸­不是好做的,卖主求荣的事情,有时候是两边不讨好的,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

李元昊和其他的党项族人民不同,没有黝黑的皮肤,没有高高的鼻梁,没有那狡猾的一对小眼睛。

他长的甚至偏向于汉人,­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眉毛细致弯曲如新月,唯一看出不同的就是那头卷曲的头发,再加上他平日的打扮,白­色­长袖衣,头戴黑冠,如果不是那身后佩着的弓矢,甚至冒充一个大宋的书生都有人信。

套句流行的话,说李元昊是宋朝书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作为太子,李元昊出行常常带着百余骑兵,自乘骏马,前有两名棋手开道,后有侍卫步卒张青­色­三盖相随,左右簇拥,煞是耀武扬威,同时也可以看出此人的­性­格。

历史上说李元昊的时候,用的是“残暴荒­淫­”这四个字。

­性­格自然不是一日就练成的,李昊吓的发抖,一直以来他接受到太多礼遇,飘飘欲仙起来,此刻才发现宋朝的好,宋朝皇帝再凶狠,他一个有功名的秀才总是还活的滋润,至少不会掉脑袋。

可是此刻他兄弟脑袋已经掉了,他的脖子也觉得凉风阵阵。

李元昊坐在位置上,伸出修长的双腿,和汉人一般把袍子撩开,里面穿的却是裤装,方便骑马,看起来也潇洒的很,脸上的表情却探不出喜怒。

旁边的桌子上放了许多的书,居然是宋朝的许多兵书,还有一些律法著作,经籍典藏。俨然和一个宋朝大官员的书房摆设相当。

就是手里也还拿着一本书,封面赫然印着《三国演义》四个大字。

听完李昊的报告半天没有言语,另一只手却不轻不重的在自己的腿上敲打,因为是腿,柔软的听不到敲打的声音。

可是李昊却吓得瑟瑟发抖,上次他们兄弟也是看到他这样的小动作,前一刻那面前汇报工作的官员还乐呵呵的聊天,下一刻就被他一箭穿心,一会就一点出气都没有了。

他仍旧一脸笑容的招呼他们兄弟两,手中的剑缓缓的擦拭着,他们兄弟知道这是一个警告,李元昊不喜欢不听话的手下,但是那时候他们恩宠正盛,虽然害怕了一下,可是却也没有多大担心。

“李先生,我何时出了命令,要你们要了这为小罗先生的命?我说过这话吗?”李元昊脸上不喜不怒,就这样淡淡的开口问道。

李昊只是拼命磕头,他不能说人家说过,虽然李元昊曾经当着他们的面拿着《三国演义》一边赞扬一边说道: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可是如今他们人没除了,却是被除了,只是磕头,什么也不敢辩解。成功了自然是加官进爵,失败了只能受罚,至于想法什么的,都是屁话,结局就是失败了。

“小罗先生乃是辽国太子都要小心结交的人物,你居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蠢货!宋朝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几个书生解决了,要我­干­嘛!”李元昊说着就发怒了,手上的书直直的就砸在了李昊的头上。

练武之人力气奇大,一下子就敲的李昊头上出血,但是他却心松了一口气,一跪三爬的小心的把书捡起来爬到了李元昊跟前,头跪地双手捧着书递给李元昊,他知道自己的命留下来了,否则就不是书而是一把剑了……

李元昊接过了书,却忽然又开始好言问道:“你说那小罗先生的容貌较之妹妹口中的那个狄青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了。求求求求收藏,就差40票了,嗷嗷嗷,我咳咳咳咳咳的,打完点滴来码字,同志们给个收藏吧……

175、第七十四章:白马邀请

曹皇后在宫中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她长浓眉大眼,并不是传统的美女,仁宗这样眼界子高的人是看不上的。

但是曹皇后却并没有多少不适应,在宫中的位置稳稳当当。

试想,一个老公不宠不爱的女人是如何在宫中混的稳当的呢?她混的不仅稳当,病秧子赵这个养子是养在她名下的,姐姐高氏的女儿高滔滔也从小就被她养在了宫里。

别人在争仁宗的宠的时候,她像养金鱼一样在养儿子养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如今看来,最聪明的人却是她。

她不仅样子浓眉大眼的和一般闺秀不同,喜好也是完全不同。

曹皇后出身将门是枢密使周武惠王曹彬的孙女,熟读经史,善飞白书,这也是仁宗喜欢的一种书体。她的容貌和魅惑皇帝沾不上边,不讨皇帝喜欢却是极受几个太好的好感。

说她的爱好不是绣花打扮,书法经文只是修身养­性­的一部分,却是整日在宫苑内种植花草,爱好园艺。放到现代不奇怪,但是古代就很奇怪了。

后人也不好意思说一个皇后爱种树种草,常常一身粗布一手泥,只好说曹皇后­性­情慈爱,节俭,重视稼穑,常常在宫苑内种植谷物,养蚕采桑。这名声是绝对好听。

在成为皇后之前,仁宗没事自然是不会过去一起种草的,赏花他还行,种花花草草就不行了。还不如去搂搂妃子的细腰,摸摸美人的翘臀。

可是如今人家是皇后了,仁宗再不待见,表面工程都是要做的。

而且仁宗只是不爱曹皇后,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更像个姐姐一般。

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也不腻歪,突然好几十了才发现曹皇后的好,舒服,相处的很自然,于是渐渐的有些话就开始和曹皇后聊了起来。

今日仁宗靠在软塌上,看曹皇后整完一堆草木植物,额头居然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忽然觉得这种样子也挺美的,难得贴心的就自然而然的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轻轻的给她额头擦了擦。

曹皇后看到了那帕子,作为宫中人,她不争宠不代表她不懂事,旁观者清,她看得最清楚,这个帕子是仁宗喜爱的东西,她当然不会和郭皇后一样傻傻去要,只是微微笑的点了点头,露出感激的样子。

仁宗喜欢曹皇后淡淡的反应,还给她递了杯水,两人坐下像老夫老妻一般。

曹皇后也不拘束,嘴上客气了一句,不像其他贵妃一般夸张的谢恩什么的。

仁宗这个人多愁伤感,他被人称为“仁”是夸奖,其实也是贬薄,他不自信,臣子们都太强了,动不动是老范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他不敢反驳,一会又是那啥强硬派的晏殊老头,他也不敢反驳,晏殊老是老了,但是身子骨比他还硬朗,站在那好大一块头,倒下来像山一样,怕怕。

聊天聊着聊着,也许是曹皇后的淡定和亲近让仁宗不自觉的就显示出了心底的那种淡淡的不自信的忧愁。

“皇上,本朝文化昌明,人才繁盛,贤臣名仕辈出,此乃是宋朝的福气,更是您的功劳,试想,没有明主,岂会有能臣,又如何能出那么多才俊?”曹皇后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声不响的马屁拍了一记给仁宗。

仁宗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曹皇后会说话,可不像马学正那样开口闭口,皇上圣明,皇上圣明之类的老生常谈。

“你说那个叫沈括的少年,倒是厉害,这种人哀家觉得不一定要严格按照考试流程,破格录用也是可以的。”曹皇后见皇上挺开心的,装作聊家常一样的说道。

“正是,这种人才一定要好好重要,之前差点因为郭家子侄误了他。”仁宗想起来之前自己差点同意吧沈括给开除了,心中有些唏嘘,不过这也算是仁宗的好品质了,皇帝都一般不言错。

“皇上,那不是人还在么,说起来那个叫做左轶的少年也不错,那《三国演义》也是他写的吧,就是家父也赞不绝口。这样的人才可是要好好重用啊!”曹皇后顺口的就把左轶给问出来了。

仁宗想起那小孩,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柔和了许多,却摇了摇头道:“这个,朕自有主张。”

曹皇后很识趣的略过这个话题。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计较,对这个叫左轶的少年暗暗注意起来,听侄女滔滔说,她见过此人一面,总觉得有不对劲。

哪有一个少年长的那么好看,而且宗实这孩子也不对,要结婚了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青梅竹马就是为了长大好骑,如今这病秧子赵却一点不想骑马的样子,让曹皇后心中有了顾虑。

她自己不得仁宗喜爱,表面上云淡风轻,心中自然是计较的,她又不是拉拉,出嫁从夫,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侄女也走自己的老路。

被多方人马惦记的左伊丝毫不知情。

易先生家的晚饭吃的不容易,幸好了老易的漂亮女儿菲菲姐解救了她。

易菲菲听到爹爹在屋里滔滔不绝的骂声不断,想到那漂亮的少年,明明做的很好,可是到父亲口中就成了任­性­、散漫、不求上进、轻佻。

而且轻佻这两个字父亲前前后后骂了好多遍,那少年却乖乖低头不敢言语,看的她觉得好奇有有些心疼。于是借着晚饭的名义敲门进去叫人了。

易夫人自然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气,把人叫到家里关书房里大骂,实际上心里却是极其夸耀的,整日不知道在自己面前夸了多少次。

就是这次的事情,会惹的他老人家如此生气又骄傲的矛盾心理实在是因为太过关心那少年。

如今是争光了,可是朝中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定明天就有人责备他们好大喜功,透露国家军情机密。

他还是个学生,这些事,虽然不错,但是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这些话易文章在背后一句不落的告诉了自己的易夫人,易夫人自然是懂的。只是埋怨老爷明明那么喜欢的紧,担心的要死,嘴确硬的要命,半点好话不说,也不管人家还是个孩子,于是早早叫自己女儿去解围。

不过想想如果自己要是有一个儿子该有如何是好,看夫君开口闭口就是那小子,心中疼爱不知道有多少,这始终是她的心病,为人ℚi无后是千古罪人,而且夫君一直对她敬爱有加,坚决不纳妾,更是让她又感动又愧疚。

思索间,满脸赧然的左伊已经和易菲菲并排出来了,后头跟着一脸威严的老易。

“夫君,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用膳吧,你们若是再不来,这菜都要冷了。”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下人上菜。

今日的菜很丰富,有菜有­肉­,看来是特地准备下的,易夫人看到夫君面容开怀,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平日家中并不富裕,吃食都很简朴,难得这么丰盛,看夫君的样子还是开心的,果然是疼爱这个少年啊。

左伊被骂的都口­干­舌燥了,肚子也饿的不行,难为老师还那么有­精­神。她吃的很快,嘴里不忘夸奖,甜甜说着:“师母的菜做的真好吃。”

易夫人听了自然是开心的很,也不管老易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了,热心的帮忙夹菜,时不时问问生活大小琐事,像一个母亲一般,事无巨细的叮嘱着。

左伊心中十分感动,这师母和老师完全是两个极端。

易菲菲也很开心,不过看着面前的俊美少年还是有些紧张,小口小口的非常秀气,看的多吃的少。

吃完饭,易夫人还拉着聊了家常,老易却严肃着张脸不走,平日这时候早去书房了,而易菲菲也有些拘谨的在桌底下把玩着纤纤十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脸笑容的静静的端坐一边,有时候也接着说句话。

左伊看着这一家,吉祥三宝啊,真是幸福,不过师母的亲切却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是外人。

只是师母温和又漂亮,却眉宇间总是有淡淡的忧愁,左伊出于关心还是开口问道:“学生见师母一家三口生活舒适,先生也身体健康真是人生的好时候,菲菲姐更是容貌美丽,举止大方,想必是不愁嫁的,不知道师母为何还是藏有心事?”

问到这个,一下子场面冷了下来,连易先生表情都有些怪异。

最后还是易菲菲听到他夸自己容貌美丽有些害羞又大胆开口说道:“左师弟,娘亲其实想给我要个弟弟的。”其实她也很担心,看着娘亲一直为这个问题苦恼,自己却帮不上忙,本来是家庭私事不好外说,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个师弟是很厉害的人,下意识的她就开口说了。

左伊初听到这个原因有点不以为然,一个娃娃不是挺好的么,可是看到老师和师母的脸­色­,一下子想到自己这是在古代,没有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说起来是真的很严重的事情,况且易先生就一个妻子。

想到自己老爹,对两个哥哥的不在身边都那么介意,自然也能理解先生这等世间伟人却还是计较这个问题的原因。

想到自己在现代学的东西杂的很,隐约记着某堂课居然连这个问题也有涉及,于是开口说道:“先生,你也知道此次那啥实习是因为小子知道一种药,可以治疗赵皇子的病,试着去找了找,整出来的,说起来,效果不错,小子略通岐黄,若是先生不嫌弃的话,小子先给师母诊治一番可否?”左伊恭恭敬敬的对着老易行了个礼。

没办法,左伊被骂的这么惨,还是最尊敬这为老师了,那话咋说,非亲非故人家骂你­干­嘛!打是亲骂是爱,虽然口水乱喷,多了点,她还是能分得清先生那份心意的。

易夫人为了这事,不知道私下寻了多少方子,拜了多少神,都没有用,如今听左伊这么一说,一下子激动起来。

能把一个皇子的病稳住,她是听夫君骄傲的说了内情的,听时只道这个学生真是心地善良,却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可是如今左伊亲口承认,连太医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居然能解决,怎么不让她激动,当下就激动的看着夫君,见他没有反对,也欢喜的点头。

易夫人伸出右手搁在了桌上,左伊小心的坐到桌子的另一侧,装模作样的深呼吸,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不用那么紧张,菲菲姐可否帮我打盆水,小生要我先净手。”

左伊完全是像呆在熟人家,没有使唤婢女,倒是直接叫易菲菲,就像叫表姐帮个忙一样,易菲菲愣了一下,脸红红的转身出去打水,心中亦无一点不快,反而因为能帮上忙而高兴。

但是老易倒是在一边不自信的又嘴硬了说道:“小子,你到底会不会,上次为师请太医过来,也没见有你这么多麻烦。”

左伊脸­色­有些赧然,不过输人不输阵,她自然不能说自己在装神医啊!狡辩道:“先生有所不知,治病和书法一样,书法讲究静心、净目、净耳、净手。治病也是如此,我不是在用眼睛看,我是在用心。”

这一翻强词夺理,却是让师母信心更足了,老易也不言语,心中知道真要和这小子辩解自己未必能赢,在泉州的时候程公就常常取笑自己这点。不过关于小子说的说法的讲究还真是新鲜,貌似很有道理,老易也是爱书法的人,这一番话对他来说又有启发,忽然间觉得找到自己突破瓶颈的办法,竟是激动的往书房跑了。

易夫人却不生气,甚至脸上还一脸崇拜。不过左伊也舒了一口气,接下来易先生要是再问什么,自己真的不好糊弄了。

洗过手后,左伊对着易菲菲道了一声谢,就开始假模假样的非常专业的开始把脉,幸好,这不难,现代还真是把过脉的。不至于那个位置都不懂,现场穿帮。

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师母的手腕寸口上,这三指就初显专业了,不过这也没啥,现代这些装神医的人不在少数。

左伊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会,只觉得脉象不是很强健,感觉脉滑如走珠,不仔细很难感受到。

再睁开眼睛仔细的端详了师母的脸庞,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亦是没有血­色­,之前一直觉得师母温和亲切也连带着觉得她的人也是暖洋洋的,现在细看才发现,她的容貌有一丝病态。

明显的气血不足,想来既然能把易菲菲生出来,老师和师母应该不至于会不孕不育,最大的可能就是长期分离担心,平日吃的又清淡,没有调养好身子,而老师就算是个好男人,可是却并不是很注重细节的人,长期以往再加上有心事,更是很难好。

左伊想清楚这些,回忆着现代学过的东西,谨慎的道:“师母不用担心,并没有大问题,只是师母身体­阴­虚,开些药剂滋补即可,有些药可能还比较难弄,不若这样,等我回去给师母准备一下,嗯,后日我让人送来吧。师母宽心些,平日最好到院中多走走,不过也切不可太劳累。”

易夫人听到没有大问题,有希望,一下子激动起来。认真的听着左伊的叮嘱,越想越开心,甚至现在就想去院中转悠,还好被拦下了。

老师去书房了估计写字去了,左伊害怕老师骂她忽悠他,知趣的告辞了。

易夫人突然有了希望兴奋的不能自已,只是叫女儿出门相送。

易菲菲温柔的代母亲相送到了门口。

左伊再三说:“菲菲姐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易菲菲才害羞的转身回去。

不过过了片刻儿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回望,看着那越走越小的身影,心中有些淡淡的欢喜又有些淡淡的惆怅,他叫自己姐姐,虽然亲密,可是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感觉。

老易的家不在繁华的位置,那啥他家也没有特意准备的轿夫,左伊只好自己步行到街口乘车。

走在小巷,夕阳斜斜的透进来,别有一种平和的美。青石小道,在古代的道路上,左伊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踩在硬硬的石头上,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或真或假,只觉得脚还踩在地上,就是一种奇迹了。

左伊这样想着,自己给自己鼓劲,坚定的抬头看向远处,不想迎接自己的是巷口一匹高大火红的马,夕阳下度上了一层金­色­,更显得飘逸,马背上的少年,远远的看不清容颜,只是那身气质见过难忘。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大概就是如此。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暖暖的开口道:“上来……”

宋朝基本没有宵禁,对路上坐骑也没有严格限制,而且只要你是权贵,常常八十码也是没有问题的。

马上少年一身军官服饰,忒帅气,也证明了忒霸气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拦他。

左伊有点赌气的不想理他,独自走着,身边的马却也知趣的漫步在身边。

法拉利是匹很傲娇的­色­马,它今晚特别听话,平日狄青让它漫步,它是最不痛快的,总是嘶叫要奔跑,好像在喊:“爷是法拉利,怎么能和娘们一样走这么慢。”

它的听话程度,除了被狄青揍外,就是看到美人的级别了。一般美的它会哼哼,很美的让人家勉强骑骑也行,非常美的它就开始主动凑上去撒娇了。

就像是现在,它一边漫步时不时的伸头轻微的喷着热气,用脑袋去试图着蹭着左伊的脸。

把左伊吓一跳。

不过它的脑袋呆呆的有点像只兔子一般,毛长长也很可爱,左伊先是被吓一跳,接着就被这可爱的模样给萌到了,一双眼睛是黑漆漆的闪闪的,好像通人­性­一般,一只动物在撒娇,那个场景一定是非常萌的,左伊甚至觉得那双眼睛会说话。

女­性­一般对动物之类的都有天生的喜爱,哪怕是一匹大马,可是看着那小孩子一般纯洁的眼睛,还是会投降,会不自觉心软,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母­性­冒出来。

可以说法拉利泡妞是无往不利的,不管是现代的香车还是古代的宝马。

美女都喜欢穿的很少,大方的把圆润的屁屁在法拉利的车头上来回的蹭,有时候还全身躺上去。

“上来吧,我明日要走了。”少年又一次伸出了手。

左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少年,关于他身边的公主的事情,上次校场比武之后,狄青就和自己解释了。

好吧,诸多解释都合情合理,左伊也相信狄青不会撒谎,可是,那个女孩就带在他身边,说女人的第六感也好,无理取闹也好,左伊就是不高兴。

忽然听他说他明日要走了,左伊又觉得自己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很傻很天真的感觉。

“我不会骑马。”左伊站着鼓着脸颊有些郁闷的说。

“没事,我教你。”

马背上的少年,白皙俊美的容颜,宛若墨画的双眉微蹙又扬起,轩轩朗朗,如朝霞初升,黑夜也挡不住他的光芒,他伸出手邀请你。

左伊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伸手放在那只手上。

只觉得手上一紧,一瞬间就被提了起来,有一只手飞快的扶在了自己的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更新错了,捶地,两章弄成一章了。嗷嗷。哭……

176、第七十五章:沈括等门

法拉利像狡猾的抢亲成功的人,开始小步奔行,轻捷而有韵律。左伊是侧坐在马鞍上,一手抓着鞍鞒翘起来的前端,一手按在狄青的大腿上,揪着狄青的衣袍,既紧张又兴奋,全身绷得僵硬。第一次骑马,觉得马好高,看地上也觉得好远……

狄青一手执缰,一手轻轻搂着左伊纤细的腰肢,轻声道:“放松一些,靠着我。”

左伊一瞬间,心跳的厉害,又有些害怕,身子侧靠在狄青的怀里,脑袋正好抵在了狄青的胸前,莫名的就感觉到了坚硬和牢靠,让人心里踏实安全,很兴奋又有些害羞。

狄青趁着马儿小跑的时候将左伊柔软的身子往怀里靠紧搂了一下,闻着那娇美少女身上淡淡的芬芳,说道:“我给你写信,每次都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快活,如今居然真有这样的一天。”

到了汴京运河边上的时候,路宽敞平坦了些,狄青说:“我让马儿快些跑,你分开腿坐吧。”

汴河两岸人家整齐,倒影河水中,相映成趣,平凡中透出一股清逸雅趣,颇似一副现成的水墨画,夕阳添­色­,水墨画就活过来了。

左伊是很想啊,可是在宋朝,还是在妖孽的狄青面前张开腿总有些不好意思。

来到一颗树下,左伊叫狄青让马停下,然后扶着他小心的转身,掖着儒衫的裙摆缓缓的张开双腿,骑了上去。

法拉利忽然兴奋起来,仰天长鸣,前腿抬的老高,被美女骑和被男人骑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啊,它像要玩特技一样,一下子就把左伊吓得后背紧紧的贴着狄青的怀抱。

狄青痴痴的看着左伊,背靠着自己,不能看到她的娇羞美丽的面容了,可是那一双张开的修长的双腿却是别有一种韵味。

部队是教育人成长的地方,各方面的成长,因为没有女人,那里的兵晚上聊天的话题,大多数都离不开女人,尤其是俊美的狄青,更是大伙嘲笑的对象,虽然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这种嘲笑声越来越少,可是还是有。

之前见八宝公主英气十足的骑在马上,只觉得英武好看,并没有其他想法,可是看着左伊虽是一身男装打扮,那弱弱的姿态有些害羞的张开双腿,他却想到了那些兵油子们说的荤笑话,做梦都想把姑娘双腿撑开,用力一挺进。狄青想到这里不禁脸红起来。

左伊调整好了坐姿,见狄青不动,觉得有些奇怪,催道:“狄兄,我好了,你快跑啊。”

狄青听到这清脆冷冷的声音,却是低回婉转,仿佛带着娇媚和诱惑,笑道:“小孩你是骑着我吗?叫我快跑。”一边说着,手里的缰绳一抖,双腿一夹马腹,□的法拉利知情知趣的小跑起来。

风中飘着左伊的辩解声:不,不是……可是只觉得这叫法拉利的马跑的忒快了,和现代飚车没什么区别,现代的左伊绝对不是飙车党,不自觉的身子向后靠在了狄青的胸前,耳旁却感觉到了一点温热:“小孩,闭上眼睛,你会有飞翔的感觉哦!”

左伊依言闭上了眼睛。风迎面吹来,马蹄哒哒,纵越飞奔,左伊只觉得比那飚车刺激多了,身后就是狄青的胸膛,长期的作战生涯让他强壮无比,宽厚而结实,风中夹杂着他的男­性­特有的味道,虽然感觉飚车是很危险的事,可是左伊此刻心中却暖暖的,甚至生出了一种靠着一个人的胸膛,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恋,那八宝公主的身影也在奔跑中淡去。

马儿奔跑一会,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狄青帅先下了马,笑盈盈的伸出双手道:“下来吧,我接着你。”

什么叫做骑马容易下马难,左伊现在就是这么感觉的。

她张开腿骑在马背上,马很高,而且很调皮,还不时的动动,身后又没有人坐着,一下子让左伊感到害怕。

她扭扭捏捏的不敢下去,狄青的好笑的看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居然害怕骑马,亏她和自己写信的时候,整的像个养马专家一般。

左伊闭上眼,感觉自己不是轻盈的跳下去,而是一边很丑的倒下去的,却一点都没有疼的感觉,踏踏实实的倒在了一个怀抱里。

好久睁开眼睛看到一双促狭的双眼,才慌乱的不好意思的推开狄青,要下来。

狄青双手抱着左伊,轻轻的把她放下来。

漫步在运河旁边,两人像一对心交很久的恋人,本来再见面可能没有这么亲密,却因为有了一点误会,才突然发现对方比自己想的更重要。

此刻看着远处高大城墙,悠长的运河,看鸟雀成群起落回巢,听着长短的鸣叫,两人相视而笑,似乎是心有灵犀。走在路上,身体一点点的小碰触就会快活的心跳,很简单的喃喃话语也觉得情意无穷。

走着走着一只手就悄悄的握上了左伊的小手。身后的法拉利不屑的喷了个鼻息,似乎在嘲笑狄青,速度太慢了,这么久才牵手,鄙视你。

左伊的心怦怦跳,左右看看,右边是汴河,左边是草地,前边没有人迹,后边是那屁臭屁的法拉利,而远处的夕阳已经很远很远了,连月亮都同时不甘寂寞的升起了,感受着狄青的手小心亦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从来没有过的甜蜜的感觉塞满了心。

“小孩,等我回来,我会娶你。”狄青忽然开口说道。

这句话这么熟悉,之前听到病秧子赵说过,左伊忽然觉得不太吉利的感觉,只是在月下,这个场景烂漫许多,让左伊刻意忽略了那种不适,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握着狄青的手心,微微的湿了的感觉。

左伊没有回答,却是挣开了狄青的手,把手小心的搭在了法拉利的头上,法拉利很得意,脑袋不断的拱向左伊的手心,刺果果的在狄青面前炫耀。

“好好保护你家主人回来,不许再让别的姑娘骑了,明白?”左伊见它不停的撒娇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它的兔脑袋。

法拉利得意的欢快鸣叫,嘶——嘶——,同时把头低的更低的,甚至不满足左伊的小手碰触,总是试图着把脑袋往左伊的胸前钻,左伊倒是没有注意到它的­色­马本质,那边的狄青却不好表露生气的模样,在一边故作亲切的也拍着法拉利的无耻的脑袋,只是拍的有点重,狄青心里骂着:­色­马,­色­马,连我女孩的胸你都不放过,我还没有碰过呢!

看着月上柳梢头了,左伊也该回去了。

路上法拉利像吃了瑃药一般,跑的快极了,左伊不得不靠的狄青越来越近,越来越紧,狄青嗅着空气中飘忽的淡淡的香气,感受着怀里娇小柔软,觉得这匹­色­马有时候也是很懂得主人的心思的。

不过路总是短,黑夜中,隐藏着一人一马,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慢慢不见了,才策马飞奔,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中。

左伊还没有走到自己院子,就发现亮着灯,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沈括倚着院子的池塘边的栏杆院外眺望,他有些担心左兄一个人出去那么晚还没有回来。虽说现在外头太平,但是想着那个左兄的身影不在身边,就会不由自主的挂念。

盼着左兄归来,等了好久都没有见人影,日已西下,倦鸟归林,他开始只是手里拿着本书再看,却是总是没有心思,不时的向外眺望,眼睛都看酸了,但总想着也许下一刻,他就会从那院子外头,朝家里大步走来。所以就等了又等。

听到一声响,他就立刻大步的走了出去。

左伊回家抬头最先看到的是院子门口的沈括,一身墨兰儒衫,月下静静的站着,一脸温柔的笑容,声音也透着喜悦的味道:“你回来了!”

左伊忽然间就觉得有些愧疚,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

沈括却是满心欢喜的道:“回来就好,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我们都担心你呢?易先生还好吗?你大哥也来了,在里面,你们还要说话吧,我就先告退了。”

左伊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只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沈括自从知道左伊是女的之后也就想明白了左伊的身份,想到自己以前还吃她大哥的飞醋,就觉得自己好傻,现在想起来,心中微酸又有些甜蜜。此刻看左伊平安回来,自然就安心的离去了,留给他们兄妹说话的地方。

左伊看着沈括轻快的步伐的背影,只觉得什么东西开始混乱了。

“伊儿,看什么呢?”冷不丁身后一只手拍了上来,左伊回过头来,看到大哥笑容满满的看着自己。

“没,没什么。”左伊对着大哥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那种奇怪的感觉。

“大哥怎么过来了?”左伊岔开了话题。

左晋州看到妹妹好像有什么隐瞒着自己的感觉,就觉得心中有些奇怪,女孩终究是长大了要远离自己吗?

左晋州对妹妹一直很敏感,此时看她这个时候才回来,神­色­却有些躲闪,立刻觉得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来,却是细细的在灯光下看了看妹妹的衣服和鞋子。

发现妹妹的儒袍有些皱,鞋子底下还有些尘土的迹象,他的手握的紧紧的,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一股气翻腾起来,是谁?是谁居然偷偷把妹妹带走,应该不是那个叫沈括的书生,本来他以为沈括是对妹妹别有目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其人,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大哥,你怎么不走了。”左伊回头看大哥还愣在那里,喊道。

看着妹妹俏脸绯红,一双眉目水汪汪的极是娇媚的模样,左晋州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一团温柔的笑容道:“来了。”

兄妹两到了屋里,清雅心情很复杂的帮忙泡茶,关门出去。

左大哥来了一会了,和清雅聊的正开心的,听到左伊回来了,大哥立刻就跑了出去,刚刚聊的话题也嘎然而止。

其实也没有聊什么,主要还是在左伊身上打转,但是以大哥这样的翩翩男子,他若是有心,定是能让女子觉得开心,清雅本来就倾心于左大哥,自然更是雀跃。

“大哥,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左伊和大哥比较熟了,毕竟是身体血缘上的亲哥哥,自然比较懒散。没有和第一次一样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和哥哥说话。

刚刚骑马虽然才一小段路,还是觉得难受的很,她很慵懒的往屋里的软塌上随意的靠上去,眉头微皱却是掩盖不了脸上玉耀肤­色­,手不自觉按在了腿内侧,轻轻的揉捏,现在才觉得好酸疼,果然月下骑马的烂漫之后是要有相应的代价的。

左晋州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眼神清明,可是看到妹妹那个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喉咙一紧……

妹妹是缩小版的娘亲,若­干­年后她慵懒的在丝塌上浅浅靠着,姿态不是此刻的青涩,而是优雅妩媚,丰润挺拔的双峰,高翘的圆臀,纤细的腰身,散发着让人开不了口的魅力。

可是这一刻,细细的萝莉身子,没有妩媚,没有挺拔的双峰,只有浅浅的凸起,圆臀不高翘,却是可以想象的更加细­嫩­,小腰细的看不出形状,那样靠着就让人想把她揉捏进自己身体里。

左伊自顾自的捏着腿,却没有见到大哥回话,又喊了句:“大哥?”

“咳!咳!”左晋州掩饰的咳嗽了一下道:“妹妹,你可知道,爹爹不日要进京了?”

177、第七十六章:破瓜之夜

左伊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抬头看着大哥,第一个动作居然是皱眉。不知为何,左伊总觉得自己再飘摇,也只是只华丽的风筝,线却是隐隐的拽在老爹手里。

他要自己飞自己就飞,他要自己降自己就只能降。

想到老爹,从最初见到的一个英俊中年男子,左伊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种畸恋的。

女孩都恋父。

刚刚知道那个男人是自己父亲的时候,左伊觉得心中还一阵欢喜。

可是再相处下去的时候,左伊的感觉就很复杂了。

他不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父亲,好的时候会把你抱在怀里手把手教你写字,可是有时候却不近情理的简直就把她当作一个升官发财的工具。

虽然左伊从来没有这样说出来,可是心中未尝没有这么想过。

只是愿打愿挨的过程,她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换的短暂的自由。

“大哥有何打算?”左伊略微失神了一会问道。

“嗯,是听舅舅说的,爹爹可能会进驻礼部。”大哥说完,也就无语,一阵沉寂。

大哥这话的意思,就是确定了,这种事情空|­茓­来风,总是有依据。

屋内这种气氛不太好,左伊斜靠在软塌上,支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父亲进京了,那么大哥二哥是不是要和自己住一起了,那时候就热闹了,还有姨娘们,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大哥,到时候一家团聚也挺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左伊想了想,开口笑到。

笑的一脸是牙,有点傻的模样。

大哥也被逗笑了道:“父亲进京其实是好事,被你这丫头说的,像猛虎进京一般,难不成你还偷偷做坏事了?”

“大哥,我做的那些事算不算坏事?”左伊想着,如果按照现在的礼数,那可真是坏的不行了。

大哥却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左伊身边,捏了捏她的秀气鼻子笑道:“你这丫头,做完事才担心,来不及了。”

左伊一阵挣扎,因为是靠在软塌上,没有坐稳,又加上晚上骑马脚酸的很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么一打闹,居然不小心就弄翻了软塌,一个简易的靠椅,然后随之摔了下去。

大哥为了扶住左伊也一起摔了下去。

大哥毕竟是注重习武,有心往这方面发展,身体素质自然比左伊好。

一阵乒乓声,先躺在地上的倒是大哥,左伊没有想象中的痛感,却是摔在了一具­肉­垫上。

左伊撑着身子,趴在了大哥身上,看到大哥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的样子,左伊报复­性­的伸出她的小手一把捏在了大哥的鼻子上。

左晋州感觉后背有点疼,可是更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软软香腻的一种触感环绕在他身上,让他不愿意睁开眼睛。

冷不丁那丫头居然来捏自己的鼻子,左晋州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妹妹一脸得逞的坏笑,他玩心大起,一手扶在左伊的腰上,轻易的就翻了个身,一下子就压在了左伊的身上。

左伊被大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本能的挣扎起来,“哥,你好重,放开我啦,我保证,再也不做坏事了。”左伊甜甜脆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

这种恳求在左晋州耳里却是另一种感觉,心爱的女子在你身下挣扎软糯的身子加上软糯的声音,不亚于一种催|情剂,

左晋州睁开眼睛,如一汪深潭,要把左伊看到心里去,他默默不语,心底的情愫却如春草般勃勃滋长。

左伊被大哥这突入起来的认真表情,吓到了。

“大哥!大哥!”左伊的小手吃力的伸出来,推了大哥一把。

左晋州被推了好几下,才清醒过来。

一双幽深的眼睛又恢复了清明,尴尬的笑道:“叫你再调皮!”一边说着小心的爬了起来。

左伊也要自己挣扎起来,大哥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左晋州不着痕迹的碰触着妹妹的身子,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欲望在疯长。

这么一阵玩闹,大哥把软塌扶起来,左伊也不好意思再懒懒的靠上去,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加了杯热水,也给大哥添了点。

左晋州看着左伊手中那个水杯,外头是用棉布包着,没有想到这么久了,倒出来的居然是热水,还冒着热气。

“妹妹屋中,奇怪的小玩意真多。”左晋州喝着手中的水笑道。

“呵呵,这是沈兄知道我怕冷帮忙做的。”左伊笑道,只是说起沈括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对。

左晋州知道沈括,如今他的大名无人不知,果然是个天才,什么都会做,听妹妹的口气很是亲近的感觉。

“妹妹这么晚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左晋州状似无意的问道。

左伊“噫!”了一声,才想到大哥是问自己晚归的原因,一瞬间就想到了刚刚和狄青策马前行的感觉,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红晕,却是不好意思和大哥说这个,只是掩饰道:“没,在先生家坐的晚些,师母留饭,又聊了一会。”

说这话的时候,左伊没有敢抬头看大哥,而是心绪的低着头,手上掩饰自己心虚的把梳成男士头包包的发髮解开,可是心中又有着一种偷偷的幸福感,像偷偷做坏事的小孩,总是不能成功遮掩住。

何况左晋州刚进来的时候就有怀疑,此刻看妹妹的样子,就更加怀疑了。

想到妹妹可能会在别的男子的怀抱里,他的心就一阵针扎般的痛,密密麻麻的都是孔。

又看到解开发鬓的妹妹,没有了小男孩的感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一样垂直而下,清丽的俏脸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润光洁,那双白皙细腻的小手在乌黑的长发下衬托的更加婀娜。

左晋州看妹妹的每一个动作,都觉得极具诱惑力。

因为他是大哥,左伊并没有戒备什么,所以他才能堂堂正正的观赏到这一幕,却心中更加沸腾,只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想要那双手的抚慰。

“丫头,听说你这里藏了许多佳酿啊,怎么哥哥来了,也舍不得取一点出来招待?”左晋州没有执着于刚刚那个问题,知道妹妹有了她的秘密,只是想换个方式询问。

“难怪哥哥坐在这里磨蹭着不走,原来是看上我的好酒了。”左伊以为自己知道了大哥的最终心思,得意的去把屋里的一个小柜子打开。

里头整整齐齐的摆着大小不一的几瓶酒,这些都是上次去石学士家中的时候,老石被迫赠送的。

他可算是亏了老本了,开始是炫耀的带左伊去逛他的酒窖,眉毛都翘到了天上去了,左伊不拿点他的宝贝都对不起他那得意的模样。

让他下次再炫耀。

老石本来也就客气客气,问问左伊有没有需要,在他想来,这小友这么知情趣,一定会客气客气就算了,不想左伊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几瓶他的最爱,让他背后捶胸顿足了好久,并且很长时间内都不敢找人炫耀他的酒窖了,怕有好酒又被人贪墨了。

左伊想了想,抱了一瓶葫芦形状的酒壶出来,笑道:“这瓶酒,用的糯米是最为­精­细的新米,添加上好的檀香、木香、川芎、丁香、|­乳­香、人参、胡桃­肉­和红枣,经过十五道工序,在大锅里蒸成粉状埋在瓮里,秘酿而成的。”

“莫非这就是那稀有的雪醅?传闻浓香无比,酒­色­却清澈如雪水,冰寒透亮,可是这酒?”大哥听妹妹这么一说也来了­性­质,自古英雄爱好酒,左晋州本来就是文武双全,自然对名酒也不陌生。

只是如此好酒,只是听闻,并没有真的见过,想不到自己随口一说,妹妹这里既然有珍藏。

“如此,大哥今日定是要品尝一翻的。”见到左伊点头,左晋州神­色­有些兴奋。

左伊于是让清雅准备了一点小菜,就在院子里摆了个小桌,看大哥兴致那么高,今晚的月­色­不错,左伊也很想月下小酌一口。

当左伊的小手打开雪醅的时候,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壶,院子里就飘逸着一种浓香。

月下,那只莹白的手和酒壶的颜­色­融为一体,大哥笑道:“真是好酒,闻着就觉得醉了。”

确实,这是老石那家伙的珍藏,自然不会差,不论是做工还是保存的过程,都是最好的,估计这一小壶酒,喝一口就可以喝掉平常人家的一个客厅,再喝一口,卧室也喝掉了。

只是老石是大户,不拿来,也是被他喝掉,左伊喝的心安理得。

雪醅真如雪一般,入口即化,非常润滑,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冰凉又火热的液体钻入了心里。

这种酒很好喝,但是很容易醉。

就像是引诱人喝醉一般,左伊也是第一次喝,只觉得非常爽口,一点都没有度数,也不像一般的药酒那样有浓重的味道,这些配料经过不同的工序加工在一起,反而互相消融,最后只有韵味悠长的酒香。

左伊开始很好爽的和大哥喝了几杯,就觉得有些晕了。

貌似大哥也好不到哪里去。

“伊儿,听说明日狄青就要回边境了,你可知道?”大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

左伊一听到狄青,有些做贼心虚,却是喝酒的原因,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直直的点了头。

“你既然知道,那家伙还眼巴巴的从我这里打听你,我还道他想让我替他带口信。”大哥有些吃惊。

脑袋迷迷糊糊的,眼前的妹妹好像变成好多个的样子,再想问什么,却是话都说不完整。

此刻要是石学士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大杯大杯的喝他的雪醅,非得吐一口血不可。

就是他自己,也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倒出一小杯,慢慢欣赏慢慢摇晃,很久才舍得喝完一杯,直到下一次想起来的时候再喝,想不到他们就这样当作普通的酒,暴殄天物啊!

左伊醉的晕乎乎的,还记得让清雅招呼一下大哥,就让他睡客房算了,自己跌跌撞撞的进屋了。

左晋州恍然不觉眼前的人换成了清雅,还以为是妹妹,继续拿着酒杯笑呵呵的说:“伊儿,想不到这酒这么好喝,下次应该让二弟尝尝,你不知道那家伙沾酒就倒,别人怎么动他都不懂。”

清雅本来就心仪左大哥,此刻难得见左大哥露出这种孩子般的表情,不禁一阵心动。

看他喝醉了,不管的嘴里的胡话,吃力的扶他去客房休息。

左晋州喝的很晕,根本分不清楚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倚在了一个香肩上,满脑子都是妹妹的模样。

脚步轻飘飘的靠着清雅进了客房,清雅很吃力的扶大哥到床上躺下,很利索的帮大哥把外套和鞋子拖了,心中怦怦跳的厉害,她从来没有这么近的靠近过晋州,而且还没有外人。

看着他躺下就熟睡的脸,像个孩子一般,刚刚还说二少爷沾酒就倒,自己不是还一样,清雅这样想着,正准备出去收拾桌子,走到门口,却听到左大哥在喊什么,又很好奇的关了门走到床边。

左晋州声音喃喃的皱着眉,似乎不太舒服的模样,清雅抑制不住好奇,低下头凑到跟前想听清楚他说什么。

冷不丁,左晋州却伸手一把把清雅给搂在了怀里,任凭清雅怎么挣扎,他都不放开。

左晋州喝的很晕,满脑子却都是妹妹那娇小柔软的身子,那撒娇的语气,那俏丽的面容,他心底有那不为人知的占有欲,趁着酒气,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

他感觉到了怀抱着一个柔软的身子,身子在挣扎,可是他的欲望占据了所有,他觉得自己全身火热,急需要释放。

火热的双掌不禁在柔软的身体上下滑动,清雅惊讶的挣扎,心中有怒又惊,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左晋州眼前是一片白­色­,他的印象中妹妹最喜白­色­,却不知道清雅也时常会穿一身浅白的罗裙。

他感觉到罪恶感,可是却更多的是兴奋,感觉到怀抱的身子似乎没有最初那样抵抗的厉害,他大着胆子,手从宽松的衣领里探下去,眯着眼睛他可以看见里面的淡粉抹胸。

一双大手从抹胸两侧滑进,巧妙的就握住了两团滑腻的凸起,手上的触感温柔软滑,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禁加重了力气,清雅高耸的双峰在薄薄的粉­色­内衣下面变幻出各种奇怪的模样。

清雅又惊又气,大少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反应起来,只觉得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娇羞难易,身子似乎一瞬间融化成了水,在心爱的男子的手里揉搓下,成了一汪水,流淌开来。

她的脑海里隐隐的想起晚歌那娇媚的模样,她懒洋洋的嘲笑声:“爬上少爷的床,你就会知道那销魂的滋味,看你还做得出现在着清高的模样来不……”

忽然间觉得有一只手居然解开了自己的衣裙探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清雅一阵挣扎,她害怕了,她苦苦哀求:“大少爷,不要……”

左晋州一只手十分谙熟的掌握着那团柔腻,轻柔细捏,一只手轻轻的往两腿间探去,听到这声不要,却像是刚刚妹妹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喊:“大哥,不要……”

他只觉得这声:“大哥,不要……”让他浑身气血翻腾,伸手就替清雅脱去衣衫。清雅柔美粉­嫩­的身子彻底暴露,在左晋州的揉捏下泛出层层红晕,一双腿更是光洁修长无比。

左晋州不敢看她的脸,伸手在两腿间揉捏,想着妹妹刚刚就是这样捏这里的,他的大手重重的捏在清雅的洁白如象牙一般的大腿上,清雅忍不住就娇呻吟吟起来。

呻吟声到了左晋州耳力就是一句句的“大哥,大哥,不要……”

他只觉得心跳如鼓,血气全都汇聚□,立即翻身坐起来,把清雅压在了身子下面,慢慢扳开两条修长圆滑的大腿,□用力一挺,就进入一处温润。

这一瞬间,清雅觉得好疼,可是只是一会儿,身子似乎就融化成了水,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如在浪潮般高下起伏,一次接一次的得到充实。

左晋州的喘息声也越来越粗,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的吐出口气,轻轻压在清雅身上。清雅也觉得此刻身体像被抛入顶峰,纵是死也无憾了,她幸福的躺在左晋州的怀抱里,终于听清他嘴里呢喃的声音:“伊儿……”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178、第七十七章:小赵大婚

一个女人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搞了,本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那个男人在搞的时候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那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清雅如果可以把那个叫“伊儿”的女孩捏死,那么那一刻,在欲仙欲死的云端之时,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云散雨收,天亮。

左晋州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空无一人。可是手上那握着凸起的柔腻触感还在,甚至空气里还有一丝­淫­靡的味道。

阳光透着薄薄的纱窗细细密密的照了进来,左晋州坐了起来,却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朵腊梅似的血花。

他脸­色­忽变,忽然间想起来什么。

抬头却见满脸羞红的清雅端着水走进来,眉梢低垂,满是妩媚动人的味道,轻轻的说道:“大少爷醒了,清儿伺候你洗漱吧。”

今日的清雅很自觉的把头发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脖子,这意味着,她从一个姑娘成为了一个女人。

左晋州看到清雅这个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有些尴尬,想起来,昨晚喝多了,还以为是梦,可是居然是真的,那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

只是看着清雅神情娇羞,粉脸绯红,似乎只记着一夜春梦,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问题,左晋州又安心了些。

虽然如梦一般,可是左晋州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又是清晨的时候,看到清雅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一把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清雅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却有很好的掩饰了起来,依旧低垂长睫,十分害羞的模样。

左晋州抱着清雅,十分顺手的就攀上了那高低起伏的山峦处徘徊。清雅初经人事,敏感的很,一挑逗就受不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小手紧紧的抓着左晋州的胳膊,口中不断发出微微压抑的呻吟声。

“清雅,我会对你负责的。”左晋州这么说着古今通用的男人的话语,手上的动作不停,仍旧是谙熟的握着那凸起的部位揉捏着,感受着那里的­嫩­滑,心中想着却是另外一番画面。

听到清雅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一双手也由抓着他的胳膊变成软弱无力的环在了他的腰上。左晋州越来越兴奋,猛地一把抱起在床边的清雅,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用脚一勾,就把清雅的双腿顶开……

“大哥,你起来了吗?”一个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清雅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有些僵硬,可是双手仍旧抱着左晋州的腰,还能感觉到两腿间有坚硬的东西顶着她。

大哥却立刻爬了起来,急忙的整了整衣服,似乎害怕被妹妹看到这个场景。

左晋州看到清雅还傻傻的躺在床上,衣服凌乱,赶紧把她拖了起来,尴尬的帮她把衣服弄好。

看上去两人都正常了才咳嗽了一声应道:“刚醒,等大哥穿好衣服去找你吧。”

听到门外没有声音了,左晋州才呼了一口气。

却见清雅坐在床头,小脸微抬,清丽的眼眸雾气弥漫,痴痴的看着左晋州,却是忽然就像挂门帘的珠子一般,大粒大粒的泪水直直的从眼睛里落下。

把左晋州吓一跳。

其实他一直隐隐约约的知道清雅喜欢自己,可是她是妹妹身边的丫头,他不想让妹妹知道,只是如今事情发生的貌似和想象的不一样。

他的­性­子其实随了老爹,文武双全,又英俊,自然是本­性­风流,只是心中藏着对妹妹的异样情愫。

昨夜那样以一发泄,才觉得好多了,可是此刻看清雅这个模样,才觉得很对不起人家。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清雅身边,此时双手没有再不规矩的乱摸,而是踏踏实实的抱着清雅,说道:“对不起,我一会去和妹妹说吧,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清雅下巴靠在左晋州的肩膀上,任泪水直流,似乎在想,这句对不起,她真的能够原谅吗?

左伊在小院子里看到大哥和清雅神­色­可疑的出来之后,就敏感的发现了什么。

指着他们两个,笑道:“你们,你们……”

大哥却是很正常的轻轻一巴掌拍在了左伊的脑袋上,骂道:“臭丫头,居然敢取笑你大哥。”

左伊很敏捷的逃到了清雅背后,却是一把抱住清雅笑道:“那我以后要叫清雅姐姐做大嫂了。”

清雅满脸害羞,看着这一幕,本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如果没有昨夜那一声“伊儿”,她此刻会觉得真心的幸福吧。

左晋州似乎十分满意这个样子,似乎这样,让他接下来和妹妹相处名正言顺一些。

“父亲年后会来,到时候应该会置办住处,我现在还住在舅舅家,也不太方便,清雅委屈你现在这里了,等我一切好了,定会接你回去。”左大哥此刻在妹妹面前倒是若若大方的一把搂着清雅的肩膀说道。

左伊自然不疑有他,心中还十分高兴,清雅那点心思她早就知道了,想不到喝一顿酒,就搞定了,果然是上车补票方便哪。

“大哥,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今天赵同学大婚,邀请了我们,我先走喽。”左伊笑道。

又指了指院子外面早已经穿好衣服等着的沈括和小胖,做了个鬼脸出去了。

左大哥才发现妹妹今日穿的似乎比较隆重,腰上还系了块玉佩,只是来不及说什么,留给他的只是一个修长挺拔的婀娜背影。

才走到了门口,胖子一只胖手,就捅了捅左伊的胳膊贼兮兮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院子里的小美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左伊很顺手的就给了胖子脑瓜子一记,骂道:“整天小美人小美人的,有贼心没贼胆,以后小美人就是我大哥的了,不准再口花花了。”

虽然不疼,但是胖子还是习惯的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崇拜的说道:“想不到左家大哥这么厉害,清雅姑娘在我隔壁住这么久,都没有发生什么,大哥一来就搞定了,左大哥乃神人啊!”

那边沈括一脸淡定的看着左兄和吴兄打闹,心中听到大哥和清雅的事情,又想起来自己以前吃的飞醋,真是莫名其妙,果然,原来左大哥喜欢的是清雅,难怪经常过来。

“对了,今日赵兄大婚,你们准备了什么礼物?”小胖挠手挠腮的问道。

“我本来是想送点银子的,觉得银子多实在啊!不过想想赵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送什么礼物也拿不出手,真是愁人。”小胖有些苦恼的说道。

沈括一边笑道:“难为吴兄还记得要送礼这件事,放心好了,我和左兄早就准备好了,你也别为难了,记你一份呢,我们三一起的。”

胖子很好奇是啥东西,只是左伊和沈括都一脸神秘。

三人没有直接去小赵府上,却是坐着马车先来到了一家秀坊。

等到小胖看到那一对笑容可掬的大胖布娃娃的时候,也激动起来。

大胖胳膊一手抱着一个童子童女的喜气娃娃,眯缝眼笑的颇为喜气,他豪气的说道:“左兄、沈兄说好了,等我成婚的时候,我也要一对,不,我要比这个还大的一对娃娃。”

左伊和沈括看着胖子那一张胖脸扎堆在两个布娃娃中间真是奇异的和谐,都笑了。

拿了礼物三人才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去汝南王府。

是病秧子赵的府邸,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估计成婚前还算是单身,没有那么隆重,虽然是他名下的房产,倒是很少真正进驻。

结了婚,自然是大人了,成家立业,病秧子赵就是有家业的人了。

不知为何,上次宴会之后,病秧子赵在小胖三人面前又恢复了上学时候的模样,没有再那拘束的皇子身份的样子,很平和,甚至这次婚礼也诚心的邀请他们参加。

到了王府外头,车早就停满了,几人只能下走几步路。

古代的婚礼,要严格的按照纳采、问名、纳吉、征纳、请期、亲迎程序进行。

虽然病秧子赵的婚事是早定下的,而且他和高滔滔都是出自宫中,但是这个过程却是少不了,总是要走这个程序,而且配八字什么的,也少不了。

总归是一些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之类的好坏,不会有哪个术士拿着钱找不自在。

病秧子赵今日穿的特别隆重,和民间娶妻差不多,大红衣袍,胸前挂着彩结,脸上居然还化了妆,涂上了厚厚的一层白粉,其实他不涂也很白,只是显得苍白,估计镇不住这一身鲜艳的衣服,这样一涂,远远的一看,还有点日本艺伎的感觉。

左伊和小胖等人看到病秧子赵这副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看到面前笑的弯腰的少年,病秧子赵并没有生气,似乎从那次校场之后,他对左伊的态度就非常端正,和最初认识的时候一般,只是温和的笑道:“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我只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

“主子,吉时已到,要启程了!”一声喜庆的声音传来,一名身穿大紫大红的媒婆套服双下巴的老­妇­人在旁边催促起来。

高滔滔虽然是从小养在宫里,但是出嫁却是从高家,所幸路不远,左伊三人不知为毛,明明都是生手,却被病秧子邀请来当作傧相,其实就是伴郎。

作为养父的仁宗似乎很乐见其成小赵结交的朋友,并没有说什么。

左伊带着一丝好奇,切身的参加到这场婚礼当中,有些不可思议。

参加一个前一段时间还说要娶自己的男人的婚礼,居然是那么平和,也许自己真的只是历史的一个过客而已。

左伊在思索,穿着大红礼服的病秧子赵也在思索。

那日看着左伊从那一阵黑­色­的烟尘中走出来,那张脸沾着血迹却美的不似凡人,他以为他的心随着爆炸声那一刻死去,却又瞬间活了过来。

那一日他进宫看望了自己的养母曹贵妃,曹贵妃和他说了许多话,似乎是絮絮叨叨的琐事,可是临走的时候却道:“如若想继承大业,就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宗实你好自为之。”

曹贵妃从来不说政事,事实上仁宗到现在也没有立太子,原因不言而喻,因为病秧子不是亲子,可是如今一切形式大好,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助力。

他想到了这么多年的一人忍受的病痛,他不能,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就离开,于是今天他是新郎,那个女孩居然陪着他去迎亲,所有的这一切,只是要如今的曹皇后看着他的决心而已,他需要势力,更需要支持。

病秧子赵是皇子,迎亲本来是个很复杂的过程,要给喜钱,要拦着新郎,还有一门二门的拦道说法,但是这一切由于他的皇子身份,都只是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当左伊和小胖沈括三人看着病秧子赵带着那惯有的羞涩笑容一脸温柔的牵手盖着头盖的新娘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同时惊叹了一下,这个场景其实很美,那对新人,握手的那一刻,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开始。

沈括在一边转头看着左伊漂亮的侧脸,心中想着,不知道自己可否有这样的一日,与她牵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179、第七十八章:升官置业

病秧子赵没有在结婚那天心脏病发作,一大半得益于左伊的心理教育。

虽然他手里拽着一颗药,随时准备嗑药。

可是还是没有机会嗑到。

他和高滔滔很温柔的你下我上的姿势卧推了,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病秧子赵只是轻轻的掠过高滔滔柔软的­唇­,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起那一次众人面前的疯狂的探索。

如果时光再倒流一次,他还是不后悔。

高滔滔在病秧子赵面前­性­子极其温和,早上两人都没有急着起来,高滔滔腻歪在病秧子赵的怀里,看着房间软塌旁的桌子上放着的一对布娃娃,真是喜庆,结了婚的女人,尤其喜欢这种东西。

病秧子赵当然是不稀罕什么礼物,以他现在和高滔滔的身份,两人什么宝贝没有见过。

只是左伊送这礼物的时候,他还是感谢了一翻,滔滔一定会喜欢吧。

果然,见她一醒来,就满心欢喜的看着那对娃娃。

“夫君,这娃娃是谁送的,真是有心了。”高滔滔初为人­妇­,带着一丝甜蜜的喜­色­,指着那对呆头呆脑喜气的娃娃说道。

“嗯,是我在太学结交的几位朋友,今后若有机会,带你见见他们。”赵宗实并不隐瞒,既然是夫妻了,今后的事情自然是一起的。

小赵新婚燕尔,再加上皇子身份暴露了,自然就不再去太学了。

倒是经常往宫里跑,自从小赵成婚后,仁宗也就把小赵当作一个男人了,没事的时候经常召他入宫,有时候只是陪皇后娘娘话话家常,有时候仁宗也会拿些朝廷政务询问他的意见,很多朝臣也开始慢慢接触这位身份复杂的皇子。

病秧子赵身体不好,大家都是早有耳闻,可是如今见他却是进退得当,待人谦恭有礼,话虽不多,却总能挑中要点,不知不觉就已经树立起他正面良好的形象了。

而仁宗也年纪大了,他喜欢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亲历亲为,所以每日并不是很闲,常常心有余力不足,而今发现病秧子赵成婚之后一下子沉稳起来,心中也十分高兴,对一些问题,常常会咨询他的意见。

今日这对养父子却起了分歧。

是在人事任命上。

泉州府的知州左承仕在位时政绩突出,转运使老郭举贤不避亲,虽然是结了亲家,还是大胆的向皇上推荐此人。

按照常理,各方面考绩都很优秀,仁宗也不会Сhā手阻止,可是看到左承仕几个字,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仁宗心里总是不舒服,下意识的就想打个叉叉。

却被病秧子赵给拦住了。

病秧子赵虽然不懂仁宗和左承仕的情敌关系,可是却知道左伊和左承仕的父女关系。

坚决的要维护左承仕。

仁宗和小赵有分歧,却是底下的大臣们喜闻乐见的,这代表年轻的皇子终于开始独立了,能够自主思考有自己的想法,是大宋之福。

而且提拔臣子的事情,也说明他待手下温和。

左承仕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重要的人,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最终仁宗还是抵不住一大群人的劝说,开了口子,丢到了三司,初定位户部使。户部掌天下户口、赋税之籍、榷酒、工作、衣储之事,以供邦国之用。说起来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职位,和盐铁司度支司不一样,户部是一个很华丽但是没有多少实权的部门,就像现代管户籍的机构,比较清水。

众人远在京城讨论左承仕的时候,他却躲在小楼,拿着一本书观看,封面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只石猴,据说是晏殊晏大人的玩笑之作,可是左承仕却知道,这是女儿讲的故事,他一边看一边玩味。

他不­干­涉女儿的生活,却严格的要求她把生活中的事情写信告知,随着这一封接一封的信到来,左承仕知道自己进京的日子不远了。

当然如果有心人去看新一年的官位调整,会发现和小赵走很近的几个小孩,家里大人都升了。

沈括已经收到老爹沈周的信,说是要进太常寺。

太常寺主要是掌管礼乐的最高行政机关,属于国家财政投入非常大的机关,古时非常重视这些,自然里头的工作人员薪水也是颇高的,而且身份地位也高。

以沈父的品级可能还是出任太常寺主薄,但是已经和一个县试的主薄有天壤之别。放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说,是个有面子有里子的职位,要是做的好,升官也很快,能做到太常寺少卿,就更了不得了。

沈母信里透着股开心的情绪,一个劲的叮嘱儿子要照顾好身体,年底就可以到京中了,还一边感叹了一下,真是多事的一年,沈父的位置沉沉浮浮,最终居然到了太常寺,最后还八卦的问了一下,儿子长大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沈括看着父母的信,心中踏实不少,前段时间说父亲身体不适,让他很是焦急,如今看到心中母亲又开始挂记自己的婚事,就知道父亲身体好了许多,母亲才又开始­操­闲心了。

想着自己中意的姑娘,娘亲还见过,那时候见娘亲那么喜欢左兄,还为左兄夹菜,一定不会反对的,沈括这样想着,对未来的日子更加期待起来。

而小王同学也收到老爹的信了。

王安石老爹王益是个大胆开朗的人,而且为人非常懂得变通,比沈括老爹机灵些。

左伊和王安石初次见面就是王益去拜访左承仕。作为下属拜见上司却是气氛友好,像是老友一般,很是难得。

此刻王父被调到开封府当推官,位置次于判官。主要负责狱讼之事,虽然看上去品级没有升高多少,但是京城的五品和小县城的五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开封府推官是实权的位置,权利很大。不是一般人根本镇不住,王父说起来,政绩倒不是很响亮,只是不知道如何弄到这个位置。

王安石看信,老爹只言片语的说了和左家交好的意思,并有意结亲,这本来就是他想的,并没有反对,还道父亲最知道自己的心思。

却不知道王父看重的人却是左伊大姐左明珠,而王安石看重的却是左家嫡女左伊。

当然这还要到年后才发生,只是几家人已经开始动了。

沈父的调令最快,是年前,这大约和沈括的名声有关。病秧子赵也有意卖给沈括这个人情,各方面交接什么的做的极迅速。

有一个皇子在幕后推手,自然是一帆风顺的。

唯一让沈括觉得不高兴的是,今后似乎不能和左兄毗邻而居。

沈父到了太常寺,就离得远了。沈括不太计算这些年自己的收入,想来是不少,置办一份家业还是可以的。

到年末的时候,太学也开始要放大假,近几日还有温书假,等着最后一次月考,就可以真正的放个长假了。

沈括的成绩是不用愁的,天生脑容量大,脑袋瓜好用,温书假对他来说只是考试前的休息。

小胖就惨了,这几日眯缝眼已经熬成了熊猫眼了,在那里左边放着沈括的笔记,右边放着斋长王安石的笔记,左右对照着看,很有现代临时抱佛脚的那些一学期不读书,最后考前读两天的大学生的派头。

当然胖子还是很腹诽的,为毛左兄天天和他一样玩,复习的时候就他一人呢?还时不时的被老娘过来揪揪耳朵,他真的好哀怨。

斋长王安石的笔记,是左伊借来的,自然是看完了就给小胖了。

沈括很牛叉,但是沈括的笔记科学­性­太强,很多就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而王安石不一样,每一堂课都能很好的总结,和他说话一般,“我就说两点”,他的笔记也清晰的,很多都可以归纳为两点。

自从上次去实习的时候,王安石说他做了笔记让左伊他们看,左伊就发现了偷懒的好办法。比起整节课听先生摇头晃脑不知所云,还不如看王安石的笔记实在。

自那以后,似乎斋长更忙了,每节课都做了笔记。左伊是现代考试大军出来的久经考验的好孩子,自然不怕考试。

很有重点的学习分析,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平日虽然和胖子一起玩的厉害,可是成绩却截然不同。

当然左伊也没有完全疯玩了,主要是还要老易虎视眈眈的盯着。

虽然马学正时常在一边喊着亲自学习太辛苦,但是她若不亲自学习,估计老易就不是喷口水了,她还记着先生的戒尺,可是时刻的摆在家里的。

上次去送药,左伊除了开了一副给师母滋补身体的,还开了一副给先生的。

什么羊腰子之类的,大补的东西,老易的眉毛抽抽的很生气,他不喜欢这些腥味的东西,可是师母一脸恳求的,他这官场牛人却不得不屈服,吃饭的时候,左伊看到易先生皱眉苦咽,就觉得心里很爽,老易看着左伊的样子,心中指不定在郁闷,是不是被这小子戏弄了。

不过最近去先生家,再看老易淡定的吃腰子的时候,左伊就很狐疑的看这副场景,不过看到师母眉眼上淡淡展开的笑容,想着果然是大补,莫非房事协调。

也因此,左伊挨骂的机会少了,才得以在温书假期间和沈括到处转悠。

沈括要买房,扭扭捏捏的让左伊陪他一起去看房。

左伊自然是豪气的答应了,还拍了拍沈括的肩膀笑道:“沈兄真是太见外了,我们是谁和谁!”

女孩子对买房的事情都是很热心的。古今不变。

即使是帮别人参谋,左伊也是动力十足。

在汴京,一座普通的院子大约要四五十万钱,差不多五百贯的样子。而一个县级的官员,月俸大约在三千至九千钱之间,按照工资标准,估计不吃不喝两三年也能够在全国最中心的城市里买上一套房子,比起现代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买不下一套房子来说,是非常幸福的。

不过这钱,也不是轻易好拿出来的,任何时期都有买不起房子的人,一般官员开销其实很大,文人又爱面子,不说装门面花的钱,出行打赏,出门应酬之类的,所以如果不是沈括,沈家是买不起房子的。

而沈括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但是对左伊还是心怀感激,如果没有左兄,自己再多的能力也变不成钱。

在宋代买房,基本也是要找中介,那时候叫做牙行。

沈括和左伊漫无目的的找了几处,不是觉得位置不好,就是觉得房子不好,总是找不到称心的。

两人气喘吁吁累的像狗一样,很没形象的在一个院落门前坐下来。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老人,看到门口坐着的两位少年十分惊讶的样子。

老人朝左伊和沈括行了个礼道:“两位可是来买房,这院子刚刚收来不久,是一个大官人家住的,如今搬走不到一个月,正准备挂出牌子出售,想不到二位就听到消息前来了。”

左伊和沈括相识无语,想不到会那么巧的事情,只是既然人家邀请了,就进去看了看。

刚刚两人会坐在门口,也是因为这个院子看上去挺舒适的,墙角探出一支红杏,虽看不到里面的景­色­,却可以感觉到雅致。

果然走进去后家具一应俱全,书房,客厅,院落,错落有致,墙壁和门窗都还算新,没有那种老宅子黑黄的木­色­,两人似乎都比较满意。

老者应该是牙行的工作人员,一看左伊和沈括的姿态就知道客人是满意的,赶紧笑眯眯的报价:“这宅子新的很,位置又好,前面那家官人因为急着去外地上任才盘出的,价格十分实惠,只要三千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头骄傲的比划。

沈括一听三千贯,似乎比预先的多许多,虽然这么多钱差不多也能有,可是还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左伊,征求她的意见。

左伊看到沈括的模样,悄悄的握着他的手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安心。

却是不急着讨价还价,开始和老者聊天,东拉西扯,不到一个时辰,老者已经很熟稔的聊他女儿出嫁到哪个地方的哪个年轻人,女婿还算孝顺,做了个小本生意,儿子娶了哪家的姑娘,媳­妇­脾气不太好,孙子已经有了……

沈括在一边看着左伊和那老者胡侃,只觉得幸好当初认识左兄的时候,两人没有谈生意,否则自己也会被侃晕的吧。

等到夕阳西下,老者笑眯眯的和沈括签下契约的时候,已经从三千贯变成了一千贯。

沈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路上左伊很激动的晃悠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时不时的傻笑着朝沈括问道:“沈兄,我是不是很厉害,两千贯啊!”

沈括点头。

过了一会,心情很好的砍价成功很有成就感的左伊又扭头过来,问道:“沈兄,我是不是很厉害。”

沈括点头说:“是,左兄很厉害。”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左伊一路问同一个问题,沈括不厌其烦的点头,夕阳下,背影拉的很长,一个欢快的蹦蹦跳跳,一个始终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80、第七十九章:暗流涌动

帐篷里有个老头,一手扣脚趾,一手剔牙,牙缝里挑出了一丝细­肉­,看来生活不错。

座下的少年已经见惯不惯,眼前这个老头就是名臣范仲淹。可以说狄青对文臣那美好的崇高的敬意就是从老范这里还是破灭的。

“怎么样,京中生活不错吧?”老范端详着手指甲上的­肉­丝,想起来当年划粥读书的时候,不禁一阵唏嘘,然后在狄青眼睁睁的注目下,很不舍的把那一点­肉­丝弹了出去。

早有飞舞的绿头苍蝇盯着那­肉­丝,一弹出去,就立刻飞了上去,像是得到了人间美味一般,快乐的扇‘

“还行。”狄青没有多说,简单的两个字算是回答。

老范却一阵怀恋,文臣就应该在众人面前吟诗作赋,享受无限风光,而不是在这个疙瘩地方,又快过年了,他好想家。

忽然间,厚厚的帐篷帘子被掀开,一阵刺骨寒风刷的一声就吹进来,刚刚那得意的叮上­肉­丝的苍蝇一下子被吹没了。

汴京还是停车坐爱枫林晚的好季节,这里却冷的嗷嗷的,帐篷门口也挂着一团一团的破棉被的模样,外头的人进来,就闻到了不好的味道,过了一会,呼吸才缓过劲来。

“启禀范大人,党项人最近形迹可疑,似乎在暗中收兵撤退。”一个亲兵进来,不敢正面抬头看老范那只还在脚趾缝中抠抠的手,目不斜视的报告道。

大兵们都知道老范的脾气,除了狄大人敢没大没小的往他跟前坐,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殊遇。

看到亲兵还不下去,还有话说的样子,老范不耐烦的骂道:“有话一口气说完。”

“那为八宝公主如何安置,她又闹情绪了,一定要回鄯善国,拦都拦不住。”亲兵说这话的时候瞄了瞄狄青。

部队里都传开了,狄大人被抓去当驸马呢!说起来,那八宝公主就是脾气大了点,人长的是顶漂亮的,要是自己,求都求不来,狄大人居然拒绝了。

不过如今看人家姑娘的样子,是赖上了狄大人了,人长的俊美就是好啊,连公主都会倒贴。

在这个连母猪都会美上几分的部队,八宝公主漂亮的容颜可以算是绝­色­了。

亲兵报告完毕,虽然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八卦,但是想到狄大人美是美,那把刀可是和他的俊美程度相当,还是小心的告退了。

狄青眉头微皱。

老范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八宝公主此刻在马场,卖力的逗着法拉利,还特意弄了它爱吃的草料。

法拉利很开心的把草料吃光光的。

八宝公主很高兴,看它吃完,就要骑它,在她看来法拉利实在是一匹聪慧温顺无比的马。

可是不知道为毛,三番两次的,等八宝公主好不容易坐稳,它就一个侧身,又把八宝公主给甩了下来。

那边狄青和老范在亲兵面前热热闹闹的吵了两句,等亲兵出去了,两人神­色­认真。

老范跟前的桌子上一张破羊皮,很不起眼,近看才发现,居然是地图。

古时候的地图和现代的地图不一样,现代的两块钱可以买一张,但是那时候的地图,可以用一座城池来换,甚至是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才绘制而成的。

虽然不­精­细,但是大体的位置都有了。

这次国际蹴鞠比赛草草收尾了,让所有人震惊的不是宋朝人的蹴鞠有多牛,而是那个叫做震天虎的武器。

各国使者都是亲眼所见的,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本来耶律洪基回到辽国之后,被自家的兄弟嘲笑了好一阵。

大宋每年还要进贡很多钱财给辽国,俗称岁币,这是很屈辱的事情。

可是耶律洪基居然在汴京比赛输了不说,人家小罗先生也没有请来。

只是一副画。

当耶律洪基的老爸和他老爸的老妈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各有想法。

洪基­奶­­奶­想,美人,宋朝不衰。

洪基爸爸想,美人,赵哥哥一定忘记我的模样了。

洪基被兄弟们围着欺负了好几天,这时候的洪基还比较老实淳朴,不和自己那些弟弟们计较。

不过等到大宋的震天虎的威力传来的时候,辽国兄弟们沉默了。

看耶律洪基的时候,眼神就不一样了,这货怎么就活着回来了呢,真不容易啊……

辽国安静了,洪基­奶­­奶­和洪基爸爸没事看看三国聊聊西游,小日子过的挺好。

金国安静了。卯足了劲专心的欺负蒙古兄弟。

蒙古兄弟安静了,卯足了劲撒腿就跑。

西夏呢?

年轻的李元昊,可是不容易安静的人。

只是他有张良记,老范也有过墙梯。

帐篷外映出一副暧昧的画面,老范和狄青两人坐的很近,面对面,手时不时的放在对方的□,有时候还一前一后,甚是暧昧。

看的周围一­干­亲兵都很呼吸困难。

实际上,两人只是在研究面前的一副羊皮卷而已……

等狄青出来,脸­色­一阵红晕,也许是在温热的帐篷呆久了,一出来就感受到一阵寒风刺骨,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亲兵们面上目不斜视,实际上却都疑惑的看着狄大人,狄大人身子都站不稳了,狄大人俊美的脸都是红的……狄大人好可怜,好­操­劳……

狄青走出来,习惯的路过马场,去看看傲娇的法拉利。

却看到八宝公主气急败坏的在那里和她较劲,哭笑不得。

“狄青,你来了正好,你告诉这匹笨马,它要再敢摔我,我就把它煮了。”八宝公主恨恨的指着法拉利骂道。

法拉利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重重的喷了一口热气到八宝公主脸上,夹杂着不太好闻的草料没有消化­干­净的味道,把八宝公主熏的跳开好几步。

狄青看到这个场景,笑呵呵的伸手摸了摸法拉利的半兔型脑袋,对八宝公主笑道:“它已经名马有主了,它是一匹­色­马,很挑人的。”

八宝公主不服气说道:“那上次我还骑了。”

狄青一脚踩马镫,一个漂亮的飞身,就坐到了马背上,笑道:“那是因为它还没有遇见它的女主人……”

说着双腿用力一夹,法拉利高兴的嘶——嘶——嚎叫,飞奔了出去。

留下背后跺脚的八宝公主,她一直在想,上次一路上她盯的极紧,根本没有发现他和哪个女孩接触,为什么会说法拉利遇到了它的女主人,到底是谁?

如果让她发现,她要杀了那个女人,敢和她抢人!她已经收到了族人传来的信息,一切安好,上次西夏那个疯婆子公主海云飞上次发了一阵疯,表面上把鄯善国给搞的­鸡­犬不留,实际上只是一部分,父亲一切安好,而且借着这次的袭击重新整顿了一下,原本父亲不够集权的管理,如今更加牢固了。

趁着西夏不理,大宋不管的时候,积极发展起来。

八宝公主此刻表面上是个痴情女,实际上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信息传递者……

胖子家的别院,屋内。

一桶水里,靠着一个少女。

少女重重的搓洗自己丰盈瓷实的身子,搓的一身通红,满脸的水珠,看不出是泪还是其它。

她已经不是女孩了,她终于献身给那个自己从小就喜欢的男人,可是为何她不欢喜?为何那满腔的爱恋居然是空落落的,无处可寻?

那声“伊儿”,足以扑灭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欢喜。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多么可笑的期望!

羞辱愧疚难堪,一切一切她只能默默承受。

想起来那一夜,她夹紧双腿一阵痉挛……

另一个屋,一盏灯默默的燃烧着,灯芯灼灼的伸展着。因为房间门是开着的,有风,灯芯很欢快,它喜欢微风,能吹的它更加旺盛。

房间里在灯光照耀下朦朦胧胧,一张桌子跟前,有一个脸圆圆胖胖的少年趴在上面,嘟着嘴,枕着书,睡的十分香甜。

另一头有两个少年面对面坐着。

屋子­干­­干­净净,桌子上有砚台,几本摊开的书,蓝衫少年手里捧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翻一页。

对面的白袍少年,却是专注的握着笔,修长漂亮的手握着笔缓缓移动,蓝衫少年时不时的抬头相望。

只见那张脸清俊而秀美,写到某句句子似乎有些疑惑,细眉微微上挑,或是写到了一句熟悉的句子,嘴­唇­微抿,灯光下专注的神态隐隐错错,十分动人。

沈括看着对面的左兄,心中柔柔的,和屋里的灯芯一般,觉得欢快的很。

后日要考试了,他拿着书只觉得一句句话都印不进心里,只是时不时的看着对面的左兄。

忧伤的时候是安静的,只能独自品尝体会,而快乐则是浮躁的,就如沈括此刻的心一样,有着浮躁的幸福。

房子已经定下了,父母已经启程,等考试结束,估计父母也快到了。

想着那院子是自己和左兄一起选的,父母一定会喜欢。

“啪!”的一声响,胖子的脑袋从书本上滑了下来,猛地一磕,睡梦中的人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人咕哝道:“左兄、沈兄你们怎么在我梦里都在看书啊,烦死我了……”

左伊和沈括同时摇头,可爱的胖子啊。

“对了明日的­射­箭练习,可有准备好?”被小胖打扰了一下,沈括合上书,伸展了一下胳膊问道。

左伊一听­射­箭,就觉得手一阵酸麻,苦着脸说:“君子六艺,吾独缺一艺!”

“没事,斋长明日也会去,他的­射­艺很好,明日你再练练一定能把考试通过的。”沈括安慰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181、第八十章:君子六艺

太学以文化课为主,主修《诗》、《书》、《礼》、《易》、《春秋》等儒家经典教材。

但是并不是全都是文化课。

作为古代的最高学府,太学又称为成均、上痒。目标是为国家培育各方面都合格的人才。

所以除了文化课要突出,还有其他。

总的来说归纳为,君子六艺。

六艺分别指:礼、乐、­射­、御、书、数。

关于六艺教育的实施,是根据学生年龄大小和课程深浅,循序进行的。并且有小艺和大艺之分。书、数为小艺,系初级课程;礼、乐、­射­、御为大艺,系高级课程。

左伊初次接触这些课程的时候,不可谓不惊。说起来,古时候的太学比之现代的大学,在某些方面更像是贵族的教学。不过作为內舍生,他们是没有选择初级还是高级,通通都要学。

首先是礼。其实就是相当于现代的礼仪课程。太学的礼分为五礼:“吉”礼,用于祭祀;“凶"礼,用于丧葬;“军”礼,用于田猎和军事;“宾”礼,用于朝见或诸侯之间的往来; “嘉”礼,用于宴会和庆贺。

这个课,成绩好坏,真的可以看出你的出身教养。

所以大家都很重视,而且礼课,成绩优秀很容易被国家太常寺挑中,前途无量。

左伊的礼课很好。

基本上是标兵,先生说一遍,她就能做的非常完美。

先生三番五次的想让左伊去太常寺兼职一下,这样的学生带出去太有面子了。

无奈上辈子被管家老师折磨的很惨的左伊,这辈子不愿意重蹈覆辙了,那优美的贵族礼仪,适当用用就好了,天天在那里做标兵会累死的。

被左伊很善意很善意的拒绝了。

先生恨这学生太出­色­,要是其他课不好,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左伊收归靡下好了。

其次是乐。

乐有六乐,即: “云门”、“大咸”、“大韶”、“大夏”、 “大濩”、 “大武”等古乐名。

上乐课的是一个老男人。一个会翘莲花指的老男人。

大家都很喜欢他的课。

不像现代的音乐老师,非得逼你学一门乐器。

莲花指先生认为,音乐的主要左伊是教化、认知、审美及娱乐功能。

每当他的课,总是很热闹。

连小胖这样七艺不通的,也上课上的很开心,摇头晃脑的眯缝眼一脸愉悦的表情,很能讨好先生。

先生说,喜悦,是最高境界。

不用说这门课,大伙都不会挂。是太学难得的美好记忆。

至于“御”,即驾车的技巧。这门课在东汉时期很注重。君子灼灼,驾车如舞蹈,合乎节拍。但是这时候,已经是作为选修了,意思意思就好,大家都有车夫,不用亲自上手。

“书”是左伊的特长,连老易都赞扬的瘦金体,自然是一绝。

而且在老易的教化下,左伊即使进京了,也要兢兢业业,笔耕不错。时不时还是要把自己的作业给他过目。

真不知道他一个礼部侍郎,事情那么多,怎么还是有闲心管她。

“数”即是所有理科的统称了。九数即九九乘法表,古代学校的数学教材。六艺中的数同样是一门基础课,蕴含着十分深奥的学问。在古代中国,数学和­阴­阳风水等“迷信”活动一起,被归入术数类。它的主要功能除了解决日常的丈量土地、算账收税等实际问题,就是要计算天体,推演历法。

左伊不是非常感兴趣,但是她只是稍稍一提,一般一堂课就不用上了,先生摇头晃脑的思索左伊的问题去了。

留下一堆人自习。

数学老师长的很圆润,脸而圆圆的,当然数学老师的最得意的门生不是爱提问的左伊,而是沈括同学。

算来算去,这么多课,就剩下­射­了。

开国皇帝宋太祖,自己马上打天下,之后就立刻打压武人,提拔文人。

但是文人也不能真的啥不会。

于是评价身体素质的,就剩下­射­了。

左伊虽是女生,但是平日天天坚持晨练,身体还算是不错的,但是这个“­射­”,不说也罢。

人总是有弱点的,这就是左伊的弱点了。

­射­课先生长的不是五大三粗,却是一个翩翩公子,可是嘴上却粗话连连。谁要是­射­不好,他开口就一句话:“你是个娘们啊!重­射­!”

每当左伊听到先生这声吼,就更加纠结了,心中只能默默呐喊,我真的是个娘们,那又咋滴!那又咋滴!

越是这般,越是容易出错。

先生已经明确警告左伊了,那啥,要是第一关“白矢”都过不了,明年重修。

­射­有五个阶段。

白矢是最初级阶段,即穿过鹄的,要用力适当,恰中目标,刚刚露出白­色­箭头。

这是最简单的,不要求太准,只要不太偏,力度合适就可以。

可是先生左一句你个娘们,右一句你个娘们,心虚的左伊真的­射­不好。

更别说接下来的“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了。

“参连”很变态,先­射­一只,然后在连续发三矢,要命中同一个目标。

左伊看着那个箭,两眼晃晕啊。

“剡注”更变态,不仅要­射­中,还要掌握力度,排出个从高到低的顺序。

“襄尺”是拍马皇帝专用的招数。

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退让一尺,还要­射­在周围,众星拱月,很讲究力度和准度。

当初先生就是靠这个得到了皇帝的看重,武人出身居然分配到太学当先生。

“井仪”就是在靶上­射­出个井字,端正周正,是最高级别的­射­艺。

好吧,这些都和左伊没有关系,用先生的话来说——“你个娘们,拉弓,拉弓你会吗?先把弓拉开,把箭放上去,­射­,­射­你懂吗?”

左伊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射­,斜前方的指手画脚的先生立刻住嘴了。

看着前脚跟前那还在摇晃的小箭,先生脸黑了。

“左轶……“一声大吼响彻练习场。

清早左伊一行人F4三缺一到了练习场。

不过他们却不是最早的,早有一个认真的身影。

“斋长来的真早啊!”胖子打了个呵欠,好像昨晚还是没有睡饱。

左伊远远的也看到了那个少年。

她一直都不记得王安石喜欢穿什么衣服,似乎看到王安石的人永远不会记住他穿什么,印象中只有那一双黑亮的小眼睛,他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定然让你无法忘记。

左伊记得沈括喜欢穿蓝衫,胖子喜欢华丽花哨的,病秧子赵喜欢偏白­色­,可是王安石是没有颜­色­的。

他身量挺拔,一手握弓,一手拉弦,眼神沉稳,风华内蕴。

难怪先生那么喜欢斋长,这个姿态就是很美。

嗖的一声,又接连着三声。远远的箭穿过鹄的,只看得到一个头,这就是所谓的“参连”了。左伊等人看到这个场景情不自禁的鼓掌起来。

“斋长好身手。”沈括率先走了上去,接过了王安石递来的弓箭,也想试一试。

左伊看到王安石小麦肤­色­的俊美的脸庞沁出一层细汗,笑呵呵的递给了他一块帕子,王安石一手递过弓箭,一手接了左伊的手帕。

拿到额前擦了擦,还闻得到淡淡的馨香。

王安石笑了笑,并没有把帕子还给左伊,而是问道:“能拉弓了吗?”

左伊苦恼的点了点头,弓谁不会拉啊,问题是拉开了,还要把箭放上去,放上去还要瞄准,瞄准还要­射­出去……你说一个娘们叫她­射­,­射­什么啊!明显只能被­射­啊。

当然左伊不能说出来,这段粗鲁的话是­射­艺先生的潜台词,他娘的。

左伊很悲催的被先生给诅咒了,她就是个娘们。

“没事,你看看沈括的手,如何握弓的,手臂这个地方使力,才可以。”王安石说的时候,一手扶着沈括的肩膀,让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对就这样,沈括你发力试试,小左你好好看着。”

王安石一边帮沈括纠正了一下姿势一边让左伊好好学着怎么­射­的。

沈括不敢转头,专心的瞄准,想着左兄在看他,他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一下。

他的手轻轻一动,身体屏住了力气一拉,箭就出去了。

正中红心。

左伊在一边鼓掌。

沈括没有骄傲,又连续发了三箭,都基本正中,除了最后一箭,力道有些不够,偏了些。

不过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不错。”王安石像个兄长一样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刚刚拉完弓,肩膀有些酸疼,沈括皱了一下眉,看到最后一箭没有­射­中,还是有些遗憾。

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好的成绩了,“谢谢斋长指点。”沈括别人不服,就服王安石,这种崇拜情绪不是一日养成的。

王安石是个天生的政治家,他可以穿一身灰布,照样吸引一堆人在他身边,他的言语笑容都是天生有凝聚力的。

“嗯,你的手臂弯的幅度还有些不对,重心要前倾一些,这样就好了。”王安石也不客气,并不藏拙,很认真的释放给他看。

胖子很纠结的拿着一袋小笼包,心里咕哝,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朝着训练场大喊一声:“沈兄、左兄、斋长吃点点心才有力气­射­啊!”

这话路过的人一听准要一个踉跄!

看到没人响应,小胖正好独自享用了,眯着眼睛,太阳底下吃包子,有汤有汁,吃的不亦乐乎。

“沈兄,你已经­射­的很好了,你教我啊!”左伊看着他们的动作,也蠢蠢欲动的要试试。

沈括看着一脸撒娇笑容的左兄,心中就觉得一阵柔软,左兄要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吧,只要左兄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几乎他就说不出“不”字。

“你让沈括再练练,眼看着他就可以达到优秀的成绩了,我来教你吧。”王安石不着痕迹的把这个机会拿了过来。

沈括想想也是,自己半吊子水平,还是斋长比较厉害。

“左兄,你和斋长学吧,一会我们来比试,我去那边练习。”沈括说着就去另外一块­射­箭的地方,把这里留给左伊。

左伊欲哭无泪,她就是心里对王安石同学怕怕,不想和他过多接触,沈括这傻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兄……”左伊双眼上下打转的看着沈括。

“怎么了?”沈括看到左兄这么模样,停住了脚步。

左伊小心的跑到沈括跟前,背着王安石,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道:“沈兄,那个还是你教我吧,斋长很凶……那个那个……”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沈括伸手揉了揉左伊的脑袋道:“你放心好了,斋长只是脸上严肃,实际上并不凶,你好好学,我一会找你比试。”

沈括看着左兄这么撒娇,心中很高兴,不过左兄有时候真的很任­性­啊,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斋长,可是斋长确实是很好的人,功课一流,做事认真,学业出众,为人善良,左兄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王安石才不管左伊那小动作,看着她撅着嘴懒洋洋的回来,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射­艺不过关,那么说有的课都要重修哦。”

“小人!”左伊心中在呐喊,一双脚在王安石那张脸上踩了无数脚,明明他通融一下就可以过,非要自己这么折腾。嘴上还只能乖巧的笑道:“斋长,我一定会过关的,你看我这不是来练习了么。”

左伊说着像是证明自己会好好练习一样,有模有样的站好,端起弓,看上去也是风流俊雅,只是不知道为毛,姿势是好看,就是使不上劲。

王安石却是毫不留情就给了左伊一脚,说道:“双脚开立,与肩同宽。”

左伊被踢了一脚跳了起来,这辈子还没有人踢她,她委屈的低着头一直磨牙,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抬头却又一脸笑容:“斋长踢得的好,斋长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那啥啥喊情节加快的同志,这一卷到一百章结束。今日第二更。

182、第八十一章:­射­艺囧事

小胖很没义气的在远处翘着两根胖手指捏着小笼包看着左兄被斋长欺负,嗷嗷,一物降一物啊!

训练场上时不时传来“啊!”“呀!”各种尖叫声。

左伊很悲催的被王安石毫不留情的上下开打,一不留神就给了她一下,虽然不是非常疼,可还是很疼,很没面子……

嗷嗷,左伊拿着弓,看着对面的靶,都是王安石的小眼睛似笑非笑的脸,该死的,就这样也­射­不中啊,左伊一走神,手臂又被“啪”的一下。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

左伊怒了,丢下弓就想离开,嘴巴扁扁的,她不玩了。

王安石却一点都不慌张,捡起弓也不生气,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淡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道:“你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为何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可真是要瞧不起你了。”

“你!那你也不能老是揍我。”左伊满心委屈,自己随便说一句话他也记得那么牢,公报私仇,还男女平等,明知道自己是女的。

“你的姿势不对当然要纠正了,不疼就记不得。过来!”王安石招了招手。

左伊不情愿的走到跟前。

“站好,握弓,身子的重量均匀落在双脚上……”王安石整个环抱着左伊,手把手的教她。

“搭箭,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至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王安石一边帮左伊纠正手势一边解说。

左伊只觉得一只大手包了自己的小手,冰凉无汗,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对,就这样,眼,准星和靶上的描点连成一线。”王安石看了看左伊瞄的点说道,左伊却觉得他就在自己耳边吐气,又抱着自己,冷不丁就想到某个醉酒的夜晚,只觉得王安石一定是故意的。

王安石却瞟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你不让揍,揍你怕疼,只好手把手的教你,你还想怎样?

左伊心虚的继续瞄准,“可是瞄了也不对啊!”左伊皱眉扭头说道。

这一瞬间左伊的嘴­唇­却刚好碰触到王安石的低头凑过来的嘴­唇­,只是一秒钟的擦过,左伊只觉得心跳加快。

一下子不敢吱声。

王安石喉咙上下了一下,开口道:“认真点。”

左伊心虚的不闹不敢反对,被王安石手把手的固定好姿势,只觉得这么尴尬的,还不如刚刚被揍的自在。

就想起来上次和狄青在汴河旁边漫步的场景,同样是男人,一个那么美那么温柔,一个怎么这么严肃,这么凶,可是左伊觉得她此刻的心跳该死的却是一样快的。

对狄青是那种第一眼就惊艳到的感觉,再到后来发现他对自己也有好感,自然是很欢喜的,那种被自己崇拜的男人喜欢的喜悦感觉,很雀跃,而且月下骑马散步,多么烂漫的感觉,在现代想都不敢想,左伊沉醉了。

现在是白天,王安石的脸一点都不温柔,笑的也一点不亲切,声音冷冷的,可是为何,他手把手的握着自己,自己会心跳一样的快,甚至更快,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是害怕,也不是欢喜,不知道为何,比起高大俊美妖孽的狄青,身后这个身材略瘦容貌清俊的王安石的一举一动却更让人觉得安心。

真是很不可思议的感觉,说起来,王安石同学如果要和狄青单挑,一剑就会被人挑飞吧,可是这一刻,左伊却感觉到这个人比狄青更值得依靠。

左伊胡思乱想了一会,箭又偏了,嗷嗷,离旁边一个靶好近,如果算旁边那个,估计成绩更好。

本来以为王安石同学要发火了。

他只是微微皱眉,一只脚轻轻的踢了踢左伊的腿,示意她的腿展开,“重心,把握重心,你可以的,若是这一箭中了,年后我带你去看梅花。”

远远的胖子只看到斋长在教训左兄,左兄在被折磨的可怜兮兮。丝毫不知道,王安石同学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大­棒­加甜枣还有名言警句。

此刻来这么一句好像在对孩子说,加油,­射­中了就给你吃­棒­­棒­糖。

左伊一滴大汗。

好吧,为了这辈子收到的第一首诗,还是自己熟悉的诗,左伊瞄了瞄,告诉自己,加油,最崇拜巴尔扎克的左伊心中在呐喊,巴尔扎伊加油!

然后一箭!

靠,居然没有­射­到别人靶上,真不容易。

小胖手里捏着最后一个小笼包,看着小笼包上面Сhā着一只秀气的小箭,他一直哆嗦。

“左兄,你这是要灭口吧!我只不过比你多吃了几个包子,至于嘛?”小胖连滚带爬的跑上去,把那只箭捡回来,连带上面Сhā着的小笼包。

拿到了左伊的跟前,很小心的把被一箭穿心的小笼包取下来,上面的油顺着箭流了下来,刺果果的放在左伊跟前。

左伊第一次觉得胖兄很威猛,很羞愧的躲到了王安石背后。

“呵呵,那啥,吴兄,误会,误会……”左伊看着来势汹汹的胖子,伸出脑袋傻笑道。

“我不管,我娘说我有九条命,被你用去一条了,我要把箭留着,你以后记得还我。”胖子说着很郑重的从袖子兜兜里拿出了一块帕子,郑重的把那只箭包好,又郑重的塞进了袖子里。

“吴兄……”左伊怯生生的喊了句。

小胖不理。

“吴兄……”左伊又喊了句。

“道歉也没有用,反正我记着了,这是证据。”小胖摇头晃脑的说道。

“额,吴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把箭放袖兜里会不会扎到自己?”左伊很诚恳的请教道。

小胖弯了弯胳膊肘子,又活动了活动胖胖的身子,没有被戳到,于是高兴的笑道:“不会。”

“那就好。”左伊说着就安心的走到了王安石跟前来了。

被当作挡箭牌的王安石哭笑不得,真的是一对活宝啊。王安石自觉自己影响力很好,人缘很好,可是相处才发现,这丫头才是那个能吸引人的家伙,身边的家伙都待她极好,真是让人羡慕。

“­射­艺考试那天,如果不想­射­到先生,你还是继续练习吧。”王安石都有些不确定了,这个是那个样样聪慧的丫头么?

胖子为毛不用练习,左伊很怨恨的看着胖子乐颠颠的离开的身影。

上­射­艺课的时候,胖子恭恭敬敬的把先生拉到一个角落,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张字条,给先生,从此胖子就免修了。

左伊一直怀疑,那纸条上面是不是写着:“天天来例假,不适合运动,特此证明,某太医XX。”

总而言之,小胖笑而不答,每节课,他一个人很逍遥的炫耀着他满身是­肉­的大蛮腰,一边晒太阳,一边思索人生——对面的姑娘真漂亮。

左伊哀怨的继续。

再瞄瞄远处专心的小沈同学,一阵羡慕,三连发啊!他好认真,为毛自己同样也很认真,就能­射­脱靶呢,脱靶就算了,还老能莫名其妙的­射­到不同的东西。

王安石没有再手把手的压迫左伊了,一边看她­射­一遍,纠正一次,真是好老师,至少比那个只会骂“你这个娘们”的先生好多了。

悲惨的日子总是很漫长。

等小沈兴奋的过来说他已经能保证三连发的时候,左伊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废了,还敢怒不敢言,谁叫自己的臭嘴,以前逮着王安石说什么男女平等……

嗷嗷,这个世界上,男女是不平等的,真的不平等。

左伊晚上回去的时候,很勉强的已经能­射­到靶了,还好小七现在事业红火,在蹴鞠舍玩的很开心,没有跟来,如果来了,她一定会失望至极,在她心目中,她家小姐才是那个武林高手,女中豪杰啊,居然是一箭都­射­不中的银啊,太没面子了。

一夜做梦都是王安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左伊觉得自己梦魇了。

王安石好入梦啊,梦中的他被左伊拳打脚踢的不还手,一张脸俊秀的浓眉拧着,眼眶湿润,好傲娇……左伊觉得虐的他好爽啊!想不到斋长也有今天,她真想仰天常笑!

然后就哈哈哈哈的醒来了。

发现自己胳膊酸痛的躺在床上,是梦啊。

早上,是考试的日子。

上午是文化课考试。下午考­射­艺。

上午考试对左伊小菜一叠,她几乎用了半小时在那里祈祷:诅咒先生大便­干­燥一去一整天……在路上不小心摔倒,不能来考试……吃东西噎到,还是不能来考试……

卷子上画了很多圈圈,监考老师可疑的看着左伊,警告道:“不准做标记,算废卷!””

左伊很想呐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记号了,这里每一个圈都是代表我郑重的诅咒啊,真的不是记号!

然后还是露出了标准的七齿狗腿的微笑道:“先生我错了,再给我一份卷子吧,我重新誊抄一遍……”心中又多画了几个圈圈,最讨厌神马­射­艺了,诸事不顺啊!

183、第八十二章:当众出丑

最后一次月考,相当于期末考,其实卷子不难,先生们也没有为难学生的意思,都希望能考一

个不错的成绩,回家好过年。

但是再容易的考试也是一场考试,头疼的人大有人在。

小胖大概是属于头疼大军的一员。

此次考试,试题很开放,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有背诵课文的,会背的话默写下来就好了。

有写议论文的,从四书五经里挑出一两句话,叫你结合实事写一篇议论文。

还有作文题。要求写一件经过努力最后结果却出乎意料的事。

没有想到考完试,胖子却异常高兴得意。

“吴兄,你考的怎么样?”左伊也考完了,走出教室看到小胖问道。

“还行,发挥出了水平,背诵刚好背过,中间一题不太好,但是作文写的不错。”胖子摇头

晃脑的嘿嘿直笑。

额,对那个作文题,左伊还觉得没底,想不到胖子居然说答的很好,“你写的什么?”左伊

好奇的问道。

“我那是绝了的好文文!”

胖子眉头上扬卖弄道:“自幼习武,十年乃成,欲试之,以头击石,卒。”

胖子一脸期待的问左伊:“怎么样,不错吧 ”

左伊默默擦汗,拍拍小胖的肩膀鼓励道:“兄弟,你说捐官要多少钱,咱们还是去捐钱吧

一会沈括也出来了,一脸淡然,看上去考的不错。

大家叽叽咋咋的议论刚刚的考试题目,有的说太简单,有的说太难,还有个小子居然纳闷的

喊:“什么,背面也有题?”

总而言之,和现代考完试一样,只是这些人穿着长衫,带着高帽。

更有人激动的准备下午的考试了。

文化课不出众的学生一般­射­艺课表现都还不错,而且每年­射­艺考试,弄的很隆重。

专门有­射­艺观礼之说。

这场考试是开放­性­的,不仅学生们可以围观,还有外头的名门闺秀也可以来围观,有时候连

皇帝都会来凑一脚的热闹,所以观礼非常庞大。

学生们都和发春的公牛一般,卯足劲的表现,有可能­射­准了,就把一个姑娘心给­射­下来了。

被人挑中当女婿了。

­射­啊­射­啊男人的专属权利。

不会­射­的都是娘们先生的口号。

左伊真想一箭把那先生给­射­下来,娘的,自己画了那么多圈圈诅咒都没有用,先生还是满面

红光的来了,莫非是因为卷子作废的缘故?

今日是太学的­射­艺观礼。

易菲菲也来了,她是被闺蜜拽着来的,当然她也有小心思,左师弟也要考试的,她很想来看

看,于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最近父母貌似锦瑟和鸣恩爱的很,她就不打扰,常常去和自己的闺蜜棍一块,闺蜜姓王,老

爹是吏部的,和自己老爹是同事,关系还不错。

看着观礼场的人越来越多,红的绿的紫的,学生们鸭梨都很大,通通摆出最漂亮的姿态,就

算是没有轮到他­射­,也表现的和马上要­射­了一般,­精­神勃勃。

可是左伊好紧张啊,她只要一看到­射­艺课的先生就觉得紧张啊,她讨厌他嘴里动不动冒出的

那句口头禅:“你这个娘们 ”

今走马学正也来了,穿的一身同正,衣服像刚刚熨烫过的一般,硬挺挺的。

左伊上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真的是好硬啊,不知道是不是用米扬什么的泡过再浆洗晾晒

的。

“马先生,你说,能不能通融一下,不参加考试啊人这么多,真的好危险啊! ”左伊小声

的对马学正恳求道。

马学正眼中的左同学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圣上都能被她叫去帮忙拔萝卜的人,­射­艺算个毛

啊,还以为左同学是怕自己太显神通,风头过甚了不好。

他拍了拍左伊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说道:“没事,发挥正常水平就好了。”

左伊真想仰天长叹,正常你妹,她的水平真的不太正常,她愧对斋长的认真教诲,愧对沈同

学的每日督促。

来观礼的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穿着打扮都很时髦,其实也是有筛选限制的,这毕竟是一

场高级括动。

人群中有一个少年,穿着月牙自绸布长衫,头戴时下流行的东坡巾,很有风流书生的派头。

唯一有区别的是那双眼睛,有些许的微微褐­色­,还有那露在头巾外头细小曲卷的头发。

自然卷的人,古代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像他卷的这么好看儒雅的。

古时候很讲究血统的纯正,混血不吃香,再漂亮也没有用,如果你是混血,在古代就意味着

你是杂种,除非你权势滔天,否则很可能被作为大户人家的禁脔或是玩物。

这个少年虽然头上有卷发,但是浑身气度不凡,路过一群女子跟前,都会惹来一阵回头。

王家姑娘很激动的拽着易菲菲看那个卷发少年,很真诚的赞扬道:“那人的风度真好。”

易菲菲抬头望了一眼,那人正在不远处,是不错,一身月牙自,貌似左师弟也很喜欢穿自

­色­,不过相比起来左师弟更美许多。

左师弟的美是很纯粹的那种感觉,­干­­干­净净,而眼前那个卷发少年总觉得身上还有一种城府

过深的感觉。

“菲菲,这样你都不喜欢啊,我倒要看看,你口中那位师弟,传说中的小罗先生到底是如何

一个人物,居然惹得我们的大才女赞口不绝。”王家姑娘看易菲菲表情不太认同的样子,打趣

道。

不远处的卷毛少年却停了下来。

小罗先生,师弟,看来真是印了汉人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就在易菲菲附近选了个合适的位置,观望起来。

左伊听到一阵阵的鼓掌声,就知道­射­艺考校已经开始了。

鼓掌声那么热烈,大伙在美女围观下一定都超常发挥,成绩比平日练习的时候还要好。

左伊看着自己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希望早点轮到自己,早点表现,只有她,真

的不想被轮到啊。

她发扬了谦让­精­神,让很多人都站自己前头。

可是前面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了,斋长童鞋早就过了,连沈括也去了。

左伊只能默默鼓励自己,加油,失败之后爬起来就是天使,倒下就是乌屎。

为了不做乌屎,加油加油,巴尔扎伊同学。

左伊给自己鼓劲,觉得最糟糕的情况,大不了就是丢脸了。

可是就在这个左伊忐忑倒霉的时刻,一声尖细的太监喊声传来 皇上驾到。

­射­艺先生听了,真正是虎躯一震啊,皇上来了。

看着剩下的一部分还没有考棱过的人,­射­艺还不错,有两个还是拿得出手的,这样想着,先

生又放松些了。

可是再抬头,看到那个傻愣愣的左伊的时候,先生忽然间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为毛这个娘

们到现在还没有考,怎么会留在了最后。

这要是让皇上看到他教的学生水平这么次,那该怎么办?更恐怖的是,这个学生的箭真的是

无眼,好危险,万一­射­到皇上,找谁交代去?先生上一秒还觉得人生灿烂,下一秒就觉得悲剧已

经到临了。

真想当场把左伊的考试资格取消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果果的作弊,真的不是他的

强项。

左伊要是知道先生此刻有这样纯真可爱的想法,一定会好好的配合的,装病,装死,装晕,

她真的都愿意。可惜那时候没有手机啥啥的,不能现场短信互动,导致这两人信自沟通不畅通。

左伊心焦焦如沸水烫。

先生也心焦焦如沸水烫。

谁说父母姐妹才会有心灵感应,左同学和先生此刻绝对是心灵感应最好的一对了。

“哪一个是你的左师弟啊 ”王家姑娘伸长脖子看了好久,还是没有看到一个像菲菲平日口

中说的人。

“快了,你看,那个排在最后面的自­色­儒袍少年就是。”易菲菲很害羞又很骄傲的指着场上

的左伊给自己闺蜜看,纯粹是一种喜悦的炫耀。

一边的卷毛少年也顺着易菲菲的手指,向场上那最后一位等着的自袍少年望去。

这一眼,只看到一个少年的侧影。

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细究起来这是

­祼­模艺术家的最高境界。

卷毛少年是一个很有才的人,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行事和未来。年纪轻轻的他经历的少女没

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样的人到了现代,当个导演是绝对没有问题。

潜规则无敌。他长的这么帅,有棍血刚毅的容貌,那些姑娘只能排着队想:有规则就好。

自袍侧影,很纤细。

并看不出其他,没有传说中的骨秀神清,只是一个略为纤细的身影。

卷毛少年对上次那李昊嘴中说的:“天人之姿,比起狄青更甚一筹。”的说法很是不以为

然,心中总想着估计是被吓傻了,故意夸大之词。

虽然是这样想的.却还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他自然不会和辽国太子耶律洪基那么蠢,来比

蹴鞠,那蹴鞠舍就是人家的,根本就是来找不自在么。

卷毛少年在这里腹诽的时候,左伊已经硬着头皮,拿着弓出场了。

仁宗眉头一挑,一脸慈爱的模样,看的身后的洪公公一阵纠结。

当然更纠结的不是这位公公,而是左伊的­射­艺先生。

先生看到左伊的姿态已经有些模样了,看上去还行的感觉,心中又有一点点的侥幸,或许,

说不定就能­射­中

左伊拿着箭一阵乱瞄,心道,难怪皇帝都要坐在背后观赏,如果有人围谋不轨,拉弓一­射­,

这样大宋是不是就要易主了?

这样想着,左伊的弓就不小心的一拉

接着一阵尖叫,然后一阵欢笑

左伊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靶什么都没有

在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先生,额,貌似众多诅咒有一个实现了,先生晕了过去,翻着自眼口吐

自沫的晕了过去

左伊知道坏了,这要等先生醒过来非灭了自己不可,看到­骚­乱最盛的地方,硬着头皮跑过

去,一定是箭歪了,千万不要­射­到什么花花草草啊左伊心中祈祷道。

卷毛少年看着脚前一根摇晃的小箭,心中一阵发寒,头上的卷毛因为汗有些贴着脑袋。

在他来不及整理情绪的时候一个冒失的少年跑了上来,一来就靠近他,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一

阵乱摸,嘴里念念有词:“没被­射­到,太好了,谢天谢地......”

184、第八十三章:惹到王子

问:一个人­射­箭,­射­到了别人,我们会说什么?

答:他­射­艺高。

问:这个人­射­箭,又­射­到了别人,我们会说什么?

答:他­射­艺非常高。

问:这个人­射­箭,总是­射­到了别人,我们又会说什么呢?

答案一:这是一个­射­手座的。

答案二:左轶你个娘们,先生临昏死过去前喊了一句。

李元昊忍无可忍的看着面前这个上来就对着自己一阵乱摸的人,他不明自怎么会这样?

只不过来看大宋太学的­射­艺考试,在人群中站的好好的,突然就有一支箭飞了过来,还好他

身手好,反应敏捷,跳了一步。

更诡异的是,他压根没有看见有人拿弓瞄他,否则他哪里会傻傻的站那里让人家­射­啊。

魂惊未定,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跑上来一个少年,对着他全身上下一阵乱摸。

李元昊呆住了,但凡皇室的小孩都是很有个­性­的,比如查尔斯王子喜欢老女人,把自己的娇

妻戴安娜扔一边整日苦追一个老女人。比如李元昊王子同学,他虽不喜欢老女人,但是他不喜欢

别人碰他。

他玩女人的时候玩的很有个­性­,一般就是搞完就一脚把女人踢开,好像有人碰他就嫌脏。一

次一个女人欢爱过之后,还很有自信的用自己的水蛇腰,修长的手去碰李元昊,就被他丢出去砍

很黄很暴力的一个男人,他没有安生感,不喜欢被人碰触。

然后今日,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近他身,如何那么自若的对他上下

其手,捏捏摸摸的!

左伊摸摸捏捏一阵,发现没有血洞,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忽然就觉得不对劲,好像空气中

温度骤阵,一下子冷了好多度的感觉。

抬头一看,靠自己差点就­射­到一个混血美男了。

有可能是国际友人,左伊又一阵道歉,很轻巧很恰好的避开了李元昊发功的手,狗腿的作揖

道歉。

李元昊看着面前这个轻而易举就避开自己攻击的少年,一阵差异,明明瘦瘦的弱弱的,怎么

会如此敏捷,莫非是什么隐藏的武林高手?

他一阵疑惑的看着左伊。

左伊抬头就看到那褐­色­的眼睛散发出迷茫的神采,好荫啊!

要知道混血小孩,十几岁的时候是最美的时候,那时候真是掌握着人体的所有­精­华,眼睛

美,皮肤美,手美,脚美,眉毛美,鼻子美..一旦过了这个年龄段,长斑的开始长斑,长皱纹

的开始长皱纹,长胖的开始长胖,越美的人越窖易衰老变形。

此刻,作为未来的残暴君王李元昊,要知道自己的表情在一个小屁孩眼里是好荫的状态的

话,不知道会不会暴起把那小孩的眼珠子挖出来当弹珠玩,你哪颗眼睛看出来我荫了?

这么一晃的功夫,李元昊的贴身侍卫终于缓过神来了,喊了句:“大胆! ”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出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关键时侯,左伊的太极本领,其他没有,就是敏捷灵括。

一把就躲到了李元昊身后。

此刻的左伊一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棍血美男是那个以残暴暴虐出名的李元昊,完全的以貌取

人,嗖嗖的就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那侍卫平日跟着李元昊横惯了的,刚刚是被吓傻了,此刻恢复过来,自然是出手极快。

但是他们真的不懂,有哪个人敢把他们老大推出来当做牌牌的

心中这么一惊讶,手已经出去了,轻轻一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阳指之类的东西,李元昊

的儒雅的高高的头冠,就那么“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周围依日乱哄哄的,那些个手下却觉得完了完了,他们的心情此刻和左伊的­射­艺先生是一样

的黑暗。

左伊见他们停了手,自动的把李元昊归结于英雄救美了。天知道李元昊这个当事人,此刻正

是咬牙切齿濒临暴怒的阶段。

他很臭美,即使在自己的宫殿里,也是长衫儒袍,头冠发饰,腰带玉佩整整齐齐,此刻当着

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披头散发,啊啊啊

那些手下已经在打抖了,他们能感觉到王上那熟悉的暴怒前的姿态和气场。

但是此刻正在庆幸没有­射­到花花草草还遇到一个棍血帅哥的左伊丝毫没有那种害怕的觉悟

她手里刚好接到那帽子。

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打算把帽子还给人家。

李元昊此刻如果不是在汴京,已经开始暴走,大喊:“我­操­削他牙敲掉,眼扎瞎,腿打

折,善了个哉的,当我是搞慈善的啊 ”

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他生生的低了头,好脾气的说:“公子,请把头巾还给我...”

左伊被这磁­性­的汉语又给荫了一下,如果有上帝的话,此刻定会敲敲左伊那颗脑袋,姐姐

啊!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李元昊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有磁­性­了?

嗷嗷,左伊看到了什么,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卖糕的,这是古代,有木有?

下意识的就伸手摸了上去,一脸的痴迷啊。

金­色­卷发,健美少年,多么像自己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暗恋的那个男银的少年稚­嫩­版啊,说了

你们也不知道,不太出名,好像叫做大卫·罗伯特·约瑟夫·贝克汉姆,是个蹴鞠选手。

李元昊很炸毛。

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呀,摸了他全身还摸他的头发。实际上连在家睡觉都要戴帽子的李

元昊对自己一头金­色­卷毛是很自卑的,充分暴露了他的混血本­性­,他是太子,他是鼎鼎有名的太

子,他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容貌有任何不和谐的评价。

当然会有这种龟毛的个­性­,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孩子的童年不幸福,极度缺乏爱,估计没有

少被拽着头发骂杂种的经历,才会导致他成年后那接近于变态的暴虐。

他对头发的记忆只有小时候那耻辱的被别人揪着骂的记忆。

可是此刻却有一双冰凉的小手,就站在他面前,一腔欢喜的踮起脚很开心的揉着他的头发

那脸上的笑容简单直白的就让你感觉到他的欢喜。

有人居然喜欢他的金­色­卷发?

李元昊这么突兀的想着居然没有推开那双得逞的咸猪手。

左伊正意­淫­的开心的时候,斋长王安石和沈括同学齐齐的跑上来了,很及时的把左伊同学架

走了。

被架走的左伊,临走还在那喊:“公子你的卷发好漂亮。”

她浑然不知,自己再晚一点,反应过来的李元昊就要亲自削她了。

还在那里一步三回头的想,难怪唐僧总是在那里骂:泼猴,我TM的说了多少次了,我被女妖

­精­抓了,晚点来拯...

她此刻就有这种心情,斋长,沈兄,你们真的可以晚点来找我的!

王安石第一眼看到李元昊,就有强烈的不安感,直接把那不知死活的左伊给拖走了。

沈括是很赞成斋长的行为的,同时他很担忧,左兄这­射­艺课,要通过,估计难了

在一边围观的易菲菲始终没有好意思主动挤到跟前和左伊打招呼,可是一边的闺蜜王家姑娘

就不愿意了,挑别道:“那就是你喜欢的人啊,也不怎么样啊,长的倒是好看,只是他这­射­艺也

太差了吧...”

王姑娘喋喋不休的评价道,易菲菲有些难过,听爹爹说左师弟每日早上都坚持起来锻炼身

体,一定是身体太虚弱才会这样,左师弟真是太不容易了,身体那么弱,每天坚持锻炼,还是这

样,还要被别人取笑,这样想着又一阵心疼。

仁宗在看台上,前前后后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又方便欣赏,又不怕被­射­,不过冷不丁看那

小孩,那一箭­射­出去,真是销魂啊!

再看到那运过去不醒人事的先生,忽然他就间肩膀一抽一抽的,在众多人面前忍的好辛苦

好想笑...

太学的伟大的­射­艺礼,在左伊那销魂的一箭中结束了

这一箭,把先生­射­晕过去了。这一箭惊动了西夏国李元昊,这位自信的要死的太子,心中有

那么一瞬间终于明白此人是如何把那李元给轰的灰灰湮灭了。

可是刚刚太过突然,他居然没有来得及注意他的容貌,只记得他的手十分冰凉,额..凭良

心说,还十分柔软。

­射­艺先生长晕不愿醒,也许已经醒了,但是还是继续晕吧,他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仁宗在看台上一挥手,左伊就被叫了过去。

很多人幸灾乐祸,左伊同学毕竟是一个很优秀的长的很美的同学,招人妒忌也是很正常的,

大伙都觉得,这娃算是完了,在皇帝过来观礼的时候,居然这么丢脸,以后一辈子都别想抬头

了,更别说仕谴神马的了

一失手成千古恨啊。

王安五和沈括等知情人并不担忧,他们心中觉得左伊高兴就好,仕途神马的让他们男人努力

吧,用晕过去的先生的话,你个娘们就算了。

左伊羞答答的一步三蹭的走向仁宗皇帝,路过自己那晕倒的苦逼的先生身边,左伊还关切的

捏了捏先生,果然是晕倒了,连手都放在外头抽搐,左伊一阵哀叹,自己造的孽啊,这样想着又

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走了,一只脚不小心从先生的手上踩了过去...

185、 第八十四章:君臣聊天

“你知道寂寞怎么写吗?”仁宗大叔文绉绉的来了一句。一边的老太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左伊脑袋还想着那啥金发卷毛的造型,冷不丁听到仁宗说到寂寞两个字,搜肠刮肚的想,这

个该怎么说呢?

难道说皇上您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摔的越惨越寂寞...

左伊保管自己这么一说,一会就被拖出去斩了,她爹她小妈们就不用闹心了。。

“朕和你说话,你走神走那么远,在想啥呢?”仁宗是真寂寞了,而且寂寞的发现人家不把

他的寂寞当回事。

“没,只是刚刚的箭不小心­射­中了一个金发卷毛少年,担心人家有事..”左伊讪讪的笑

道。

“金发卷毛?和朕的爱妃的那只宠物很像啊?莫非是外族之人?”仁宗面上好奇的问道,说

这句话的时候,他身子下意识的坐的直直的。

实际上,早在左伊对李元昊上下其手的时候,他这个皇帝已经派人过去了解情况了。

他心中十分惊讶,那个少年身上的气势非比寻常,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到耶律小子,也没有那

种震撼的感觉。

也亏得被眼前这小屁孩拖了那么久,那群废柴手下才查情楚人。真当他大宋是窑子了,是个

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畅通无阻。

而且这小屁孩就这么凑巧的­射­了上去,说出去,人家都不信,额,仁宗也不太信,看这小屁

孩的身手,上次在一团黑烟中冒出来,仁宗几乎以为这位是上天派来给他征战四方的神的使者。

西夏太子秘密出游,在汴京,一个探子都没有发现,却被一个小屁孩给­射­出来了。

仁宗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少年,一身的皮囊真的是极好,她越走近,那张贵妃的对比就越明

显,仁宗像是揣着一个25块钱的lv包包此刻端详眼前这只真的LV,那眉毛,那眼睛,那手,这个

年纪就如此姿­色­,而且似乎是隔一段时间不见就更加美貌几分。

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仁宗刚刚还在YY眼前这小屁孩的容颜,小屁孩就自毁形

象,笑的一脸狗腿,和那个女神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了。

左伊在纠结自己的­射­艺,想着出丑都出丑了,不如找皇帝大叔走个后门,勉强的过了就算

了,万一下次再­射­到一个人,那就惨了。

“呵呵,那啥,皇上..大叔..”左伊笑的一脸是牙的拉长了声音相腿的喊道。

身为皇帝平日最不缺的就是马屁,当然那些妃子们美人们拍马屁都是很漂亮的,很温婉的,

很舒服的,可是眼前这小屁孩,空有一个好皮囊,说话的时候怎各这么依稀有着老马那个渗人的

模样。

马屁这种东西,最高境界是拍的人喻悦却感觉不到,一旦痕迹太过明显,就会落得下乘。

仁宗喜欢左伊这个小屁孩,第一这小屁孩是他初恋情人的女儿,长的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而

且看这趋势,估计还要美上几分。

第二和这小屁孩相处的时候轻松,他是皇帝,他不傻,如果左伊真有什么小心思,仁宗肯定

会计较的。

就像你一好朋友,平时大大咧咧的说,有事就找我帮忙,没事,兄弟么,等你真技他帮忙借

点钱,恐怕今后见面心中都只记着一件事,钱什么时候还我,那种友谊淡然无存。

即使有些些不高兴,仁宗对左伊还是很宽容的,开口问道:“何事?”

左伊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是被导师欺负惯的,到后来,为了那一小本本的证书,左伊是豁出去

了,溜须拍马是样样都做过,别看那些管家导师一脸严肃,天天都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模

样,可是就吃那一套,用导师的话来说,拍马屁是管家的职业素养第一条。

在那老太监走神的一瞬间,左伊就闪到了仁宗的跟前,顺便还搬着ρi股上的小凳子,像个太

监一般馅媚的给仁宗捶腿。

洪公公看了心中一阵抽搐,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看就是­奸­臣,权臣

仁宗却很受用,看着小屁孩费劲心思的帮自己又是捶腿又是敲背的,感觉到自己像是个长

辈,这么一想,什么建国大业还是算了,若是能做一个舒服的老头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可惜天下没有舒服的事情,皇帝有皇帝的苦恼,宋朝讲究皇上和士大夫共同牿国,平日士大

夫们,个个坚贞不屈,其实皇帝是老板啊,你们这些人作为手下不知道讨好老板的吗?动不动就

喷人家一脸唾沫,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哪像左伊这样,觉悟很高,对老大就是要讨好。

果然这小手讨好的锤锤敲敲,不费钱也不会掉块­肉­的,就把仁宗心中那点称王称霸的帝王之

心给悄悄的抹了抹。

当皇帝的最忌讳有那种心思,有那种心思的皇帝都是杀伐果断,死人多多的。

左伊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为自己解了个天大的误会,否则就凭她这半吊子的历史水平,

被仁宗当作神棍拖着去改变历史,死多少次都不够。

“那啥,大叔..我的­射­艺课的成绩可不可以和先生商量一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左伊一边用心的捶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两只眼睁的大大的圆圆的水水的纯拮无暇的看着仁

宗。

左伊的心思很简单,过过小日子,上学先混过去,等年纪到了,那啥这么久不是白混的,总

是能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不能像老娘那样搞一见钟情,都不了解人家,这不就闹出了婚姻悲剧了吧。

所以左伊是读书玩乐为辅,找个人过日子为主吧。

当然左伊心中有这么想过,但是实际上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此刻还不急,左伊自然也没有刻

意去­干­啥­干­啥的。

拍仁宗马屁的人很多,当然要求就更多了。

仁宗正在舒适的享受这小屁孩的手劲,别说,还真有那么些专业的感觉,既然比身边伺候了

几十年的老太监还舒服,但凡仁宗眉头舒展的时候,大伙就会开始提要求了。

“这就没了?”仁宗很好奇,这算什么要求,想到那个晕过去的先生,仁宗有点点相信,左

伊真的是无意中­射­到西夏太子的。

此刻手在抽搐的先生,正在咒骂左伊全家全小区,心中想着我要让你一辈子­射­艺过不了,天

天补考....

只是不知道,手已经被左伊一只小脚优雅的碾过的先生,过一会心也要被毫无反抗机会的碾

碎会如何?

上帝总是不公平的,皇帝就更不公平了。

“这点小事,你也好意思来打扰我。”仁宗哼了一声,仿佛对这小屁孩的大材小用很是不

满。

“呵呵,主要是怕小子不小心­射­到花花草草,为大家安全着想..”左伊这么说自己都囧

了,­射­艺先生一定给她造成了心理创伤啊,为毛,不就是拉弓­射­箭吗?被王安石白揍了一天,还

吃了许多豆腐,都没有成功。

“提个有用的吧给你令箭居然当­鸡­毛用! ”仁宗哼唧哼唧不愿意了。

左伊挠了挠头想了想,这时候难道应该像电视剧里头那样,讨个免死金牌什么的吗?世界上

真有这东西吗?不过不是听说不杀士大夫,自己不知道算不算?左伊眼珠转悠,还真想不起来,

提啥要求。

一边的老太监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疙瘩一声响,这皇上也太宠爱这人了吧,瞧这小人,才

这么一点年纪就会拍马,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别的老太监下面挨揍过日子,完全不懂讨好。

洪公公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想要知道这个小人要提什么要求,不想左伊咕哝了半天,说道:

“那就先欠着吧,下次我想起来再说。”

洪公公那老胳膊老腿的身板听到先欠着这句话,差点没摔倒,这娃是傻子吧!

不对不对,一定是城府过深才会如此,洪公公看到那漂亮的眉眼,就是一阵心慌,不管如

何,自动的把左伊归到不是好人那一类。

你说左伊有多失败,要被一个太监琢磨着是不是小人。还好宫里除了皇帝身边的洪公公,还

有那地位慢慢在巩固的阎公公作威作福。

仁宗也没有想到小屁孩居然这么说,没有了要求什么的,聊天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仁宗看

着这个说话滔滔不绝的小孩,心中忽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种东西叫做柔软。

“话说,我觉得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左伊洋洋自得的开始吹牛侃大山。

当皇帝最拿手的工作除了签字盖章就是倾听了。

老板就一个,手下一大堆,而且每天都要开早会,每天都要听一大堆人啰嗦,仁宗已经炼就

了一身倾听的本领,比如微笑点头神马的,其实是在神游,那张美人的腰细呢还是李美人的腰细

可是听面前这小家伙说话,却很有意思,大概是因为没有人用这种口气和他说。

那些老臣们即使是喷着唾沫骂他,也是骂的彬彬有礼,时不时来一句“臣惶恐”。

仁宗最讨厌神马的“臣惶恐”了,特别是那些御史们,动不动就“臣惶恐”,然后再引经据

典,滔滔不绝的教训他一顿,惶恐个毛啊搞的他现在听到“臣惶恐”几个字下意识的就有些惶

恐,简直就成了惶恐­精­英了。

左伊此刻就被仁宗一副倾听的热心模样给欺骗了,浑然不知,这货,不管喜不喜欢,表情都

能这么热情,皇帝的职业­操­守啊。

左伊还在那里掰着手指头数,自己随便出门都能遇贵人,比如吃个小笼包,就遇到了沈括同

学。

小左毫不吝啬的把沈括的天才夸了一遍。

仁宗听的很好奇,嘴巴­干­­干­的想问,不若我给你赐婚算了,结果左伊又掰第二跟手指头来说

王安石了。

王安石,仁宗不陌生,自第一次见那和耶律小子当年容貌酷像的模样,仁宗就调查了一翻此

人,说不出什么东东,反正就是没有喜爱之情,不过做天下的领导的人,不喜爱,也不能凭着自

己的­性­子怎么样人家,顶多不重用罢了。

然后又说到了瞌睡贪吃的程公,凶巴巴的老易,爱种菜的晏殊,贪杯的老石...

“你说,最夸张的是,我随便一­射­,都能­射­到一个卷毛帅哥..”左伊一脸雀跃。

不过有很快塌下脸惋惜道:“可惜不知道人家是哪里人士,姓啥名谁,可有婚配! ”

洪公公听到这里,嗷嗷,心中的老兽在呐喊,你丫的果然是个狐媚子断袖,年纪轻轻想勾引

皇上就算了,还当着皇上的面说其他男子

仁宗此刻已经知道这小屁孩真的是­射­艺很臭了,真是难为那先生了,居然瞄着靶却能­射­到围

观人群,看来这年头,看热闹也不安全。

这边群臣聊天,那边李元昊却憋了一肚子的气,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美丽的汴京。

他的身份暴露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设计的很完美的身份,就这样被那个少年轻易识穿,刚

刚还觉得那个少年是个花痴,此刻听到手下来报,才发现自己中计了,好深沉的少年,他快马前

行,心中一路呐喊,善了个哉的,迟早有一天本王会光明正大的回来的...

186、 第八十五章:沈括他妈

“作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的母亲,你有什么要说的?”

“括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什么时候娶亲?” 沈母。

在卷毛美少年咬牙切齿的只留一个漂亮的背影给汴京的时候,沈括他爸他妈到了汴京。

沈括出城迎接老爹,当然身边还有两二货一起陪着。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射­艺考试就那样都能通过了的左伊心情很好,一大早就起来哼哼了,不知道如果现在被人敲

一闷棍会不会穿越回现代——

然后左伊就可以深情的说: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电视里放的是《还珠格格》,我回到这个

世界的时候,电视里放的还是《还珠格格》..只不过格格们瘦了耳朵长了整容失败了...

好吧,左伊心情很好很应景的唱歌这首还珠里头经典曲目《今天天气好晴朗》,小胖眉眼弯

弯的表示能出来玩很开心。

最紧张的是沈括,不过看左兄笑的这么灿烂,想到自己马上能和爹娘团聚,是好事,紧张之

余更多是激动。

古时候交通不便,沈括那光洁的眉头始终有一个漂亮的小结。他像一块漂亮的望夫石一般,

站在那,没有像小胖那样猥琐的努力的怎么伸也伸不出脖子,只是微微的仰着头,就露出了修长

的颈脖,好晴朗的天气,入冬的阳光不热烈却是很明亮,把小沈这块望夫石照的灼灼发光。

一那么瞬间,左伊还想着,要是有这样一个男人在家里等自己,那生括是什么一种神马观

景。

可是下一刻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着沈括上上下下的喊:“括儿,你瘦了..括儿,你胖了...

括儿,你矮了..括儿,你高了..”

左伊又觉得这个少年是属于一个逻辑很强大的别的女人的,自己千万不能有非分之想。

和胖子站在一排傻傻的排排露出两副上下整齐的牙齿。

胖子不帅,事实上从来没有把他帅这个词联系上,现在是十来岁的年纪胖的像个大胖包子,

有时候想胖子这么可爱,会不会长大就变帅变靓之类的,可是每次左伊有这样想法的时候,看到

胖子老爹那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更加胖两号的模样就果断的把自己的YY打住了。

不过胖子的牙齿很美,自自齐齐的,笑起来就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胖子其实是很­阴­险的家

伙,最爱装很傻很天真的模样。

就像此刻左伊和胖子都在露齿微笑,沈括妈却明显更喜欢胖子,似乎是觉得胖子笑起来更乖

巧。

她和自己的儿子亲热完,又开始和胖子亲热的打招呼,这个招呼左伊第一次去沈括家的时候

也感受到。

沈妈没有胖子老娘那么华丽漂亮,但是说话什么的,却别有一种长辈的温柔,胖子这娃天天

饱经爹娘蹂躏,这是第一次接触沈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哥们的老娘,亲切慈祥,左伊在一

边陪着笑容。

心中嗷嗷叫唤,自己绝对不是妒忌,只是很久没有见沈妈了,有点不习惯。

今日胖子穿的和一贯的花哨,阳光下能闪瞎别人的狗眼,左伊穿的一贯的简拮。

她不喜欢这种亲疏有别的感觉,像小时候和另外一个表妹去舅舅家,左伊就发现那些平日围

着自己转的舅舅舅母们像是不知道她也来了般,齐刷刷的和表妹打招呼,一会招呼吃这个,一

会招呼吃那个,那时候左伊就不喜欢这样,她以为自己和表妹是一样的,后来才知道不一样,表

妹她爸是市里一把手,而自己爸爸那时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就那个上班族还要抛弃了她母女。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小孩的心里是有­阴­影的,哪怕将来的左伊多么出­色­或是多么粗神经,还

是很敏感。

“青梅啊,我们家括儿多亏了你照顾,连宅子都帮忙选了,实在是太费心了。”沈妈看到京

城的宅子一下子就亮了,激动的抓小胖同学不断道谢。

虽然刚刚进来的时候沈括就开心的对她老娘说:“娘亲你看这院子是我和沈兄一起选的,你

们二老还满意吗?”

二老一阵点头。

沈括老爹看上去确实是清减许多,或许是年纪大的缘故,气­色­不太好,到了就被沈括扶去休

自,留下沈妈招呼他们。

胖子点头笑眯眯的客气,一点都不害臊的接受功劳,当然他是没有坏心,只是这二货难得有

人夸的这么伟岸,有些飘飘然。

左伊很乖巧很礼貌的伸手在胖子身上一阵猛捏,脸上露出纯良的笑容,那啥沈妈刚刚到,先

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胖子本来还在沈妈热情的招呼下,还想吃个饭再走的,被左伊这温柔用力的隐藏一掐,只好

礼貌笑着的告辞了,沈妈客气客气也也没有多挽留,只是说等安顿好了定是好好谢谢他的。

沈括一家人,要说的话好多。

沈父在床上靠了靠,虽然脸­色­还是苍自却难掩盖那抹喜悦之­色­,感叹道:“括儿,爹老了,

如今能有这个机缘,实在是为父的造化 ”

沈妈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是脸上带着笑容,儿子如今比老爹有出自了,长

的也帅气,细看的时候,两个男人还真是相像。

她脸上亦挂着淡淡的笑,难掩幸福的感觉,如今只差一个媳­妇­儿,家里就圆满了。

等老公都要休自了,沈妈还神秘兮兮的拉着儿子问东问西:“括儿,在京中可有什么意中

人?”

沈括一听老妈说这个问题,就想起了那凉凉的手,贼贼的笑容,软软的身子,想着觉得幸

福,又难过,自己如此喜欢左兄,可是左兄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或许她还小吧,我会等

她,一直等她。

沈妈一看儿子,脸­色­可疑,犹豫了一会还是摇头..事情大发了,儿子有心思有秘密了,而

且还是关于别的女人的秘密,沈妈有点不放心。

“娘这么晚了,你先休自吧,孩儿先告退了。”小沈同学先遁了。

留下沈妈嘴巴张大,喊都喊不住,算了,有的是时间,顺势打了个呵欠,累了一天,要去睡

了。

沈妈喜欢给自己儿子­操­心对象,可是却是喜欢主动­操­办,而不是儿子自作主张。

就像段誉每交一个新女友,他爸就会怒吼:你妹啊!

沈妈的心理也是,三个字:不靠谱他们家括儿才识敏捷聪慧异常,可是总觉得情商不

行,否则那左家小孩越发漂亮,瞧括儿和他的亲热劲,沈妈就受不了。

而且如今左承仕在泉州,她家老爷却进了太常寺,听说那边的官员连妻子将来都有可能分品

级的,到时候她从一个主簿之妻,博一个诰命夫人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想着又清高了些,忍不住对儿子的婚事又想多了些,一定要找个身家好,孝顺规矩的姑

娘。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她也来京了,以后一定不能再让括儿和那左家小孩厮混了。

那个小胖子还行,他老爹如今是三司老大,位高权重,自然是要好好处的,括儿有这样的同

窗好友确实是难得。

第二日,沈妈不达目的不罢休,把吃­奶­产­奶­的力气通通发出来,旁敲侧击的追问那心上人到

底是谁这热情不亚于追问老公的小三是哪位!

小沈同学毕竟是他妈生的,某些方面­性­格他老妈一抓一个准。

“括儿,娘也不逼你说出是谁,和娘说说那姑娘的情况就好了,你是如何认识那姑娘的?”

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实际上沈括结交的人就那么多,只要儿子一说,按照那个特点去找一定能

找着。

“娘,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括儿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把握了。”沈括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妈心一惊,什么,三撇都已经又两撇了,那还得了

“娘,我对那姑娘的心意,媒人同意了,我也同意了,但是那姑娘没有同意。”沈括冷幽默

了一把。

却没有把他娘逗笑。

刚刚听到说儿子有喜欢的人不爽,但是这一会听到那姑娘居然还看不上自家的括儿,沈妈就

更不爽了。

心里寻思着,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连他儿子都没有看上,不行,自己一定得介绍一个。

“括儿,一路同行的一个京城同僚吏部王大人,为人不错,他的千金,娘听说相貌清秀俏

丽,而且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娘托人询问过,生辰八字与你十分契台。”沈括老娘嘴

角含笑的说道,神情似乎非常兴奋。

“娘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况且年后就是春闺,大丈夫应当功名在身,才好谈成家娶亲。

”沈括听到什么王千金,一阵恶寒。

他没有深入接触过什么千金,可是想着那文绉绉的,自己随便说个复杂的算数她完全听不懂

的场景,实在是算了吧。

沈括说着就找借口跑了,“娘括儿还有点事,晚点再陪娘亲说话吧。”

沈妈微微笑点头说好,先放松一下小鬼崽子。

沈括就去自己的小院里屁颠颠的捣鼓那个架子,上面一个比上次郭宝宝摔坏的那只望远镜更

专业模样的东西,沈括很小心的滑动,像碰触某个Chu女膜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破。

他心里面很开心,这是自己的院子不会有人打扰,而且自从和兵器司的人混熟了之后,沈括

要什么材料方便多了。

想着等这个东西大功告成,就要给左兄一个惊喜,她一定会开心的,能陪着她一起看星星月

亮,那个场景多么的美好...

“括儿,你在这里,害娘好找,你又在捣鼓啥东西啊?”沈妈的温柔嗓音,平地一声雷一般

的突然的就在小沈背后响起。

小沈的手差点一滑,把望远镜摔地上,那就偶卖糕的,玩完了。但对方是他娘,沈括只能小

心解释道:

“娘,这东西可好了,你想知道天上有什么它都行。”

沈妈来劲了:“这么好?括儿,娘问你,天上有多少星星?这个能看到吗?”

“额,娘这个还有待考究。”扰括挠了挠头,觉得老妈今天好犀利,都不知道哪里招惹到老

妈了。

“耶括儿,能看见你死去的姥姥吗?娘亲有点想她,听说人死后就会去天上过日子。”沈妈

一脸正经的问道。

“额,这个真没有..”沈括被老娘的问题弄的一头汗。

沈妈咕哝:啥玩意,啥都看不了啊!

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打击儿子自尊心,想着自己的目的,还是来推销媳­妇­的。

沈妈看儿子也不好意思再弄他的东西了,又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李家姑娘,人是泉州的,但

是她都见过了,很不错,臀部结实,传宗接代一定很好

沈括看着老娘嘴里奔出的一个个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表态道:“娘,我喜欢那个姑

娘,非她不娶,别人你就别挑了。”

沈妈一听,“非她不娶”,就觉得肺部呼吸困难,到底是哪家狐狸­精­,还没有进门就让一向

乖巧的括儿反驳自己的话,差点顺不过气来,不过心中还是不断安抚自己,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左伊把胖子拽走,天还早,就拉着胖子一起去老易家溜达溜达,顺便看看自己的假冒郎中有

没有用。

“吴兄,我菲菲姐可是大家闺秀,你到时候见到她的话可不准口花花! ”左伊生怕小胖同学

见到美女往往行为异常,吓到人家,事先叮嘱了句。

胖子安拉安拉的答应了,别说左伊不叮嘱,他自己也不敢想啊,易先生那么凶的人,他哪里

敢动那点心思,说起来,小胖就怕老易那黑脸,这样的黑脸能生出什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个

黑脸女,小胖这么想着还呵呵一笑,到时候自己一定比见到木头还淡定...

187、 第八十六章:左家进京

到了老易家,师母很快括的样子,眉眼水汪汪的,看来小日子不错,左伊不用问,就觉得答案

有了,看来­性­福生括决定幸福生活啊。

师母心中喜欢小左同学,连带着爱屋及乌,对她带来的胖子同学也是亲切有加。

小胖还诧异了一下,易先生的妻子长的真是美,难怪先生不纳妾,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美人

在家里守着,还纳什么妾啊!

师母很高兴的亲自准备饭菜去了,让左伊自己玩,左伊也熟悉,并不拘束。。

两人走到院子,就看到小胖很饥渴的逮到院子的一缸水,拿起水瓢就开始舀水往嘴里倒。

“吴兄,你这么怎么了,师母家的茶好喝也不用这样灌水吧?”

小胖皱着眉头说:“刚刚出城的时候,路上摘了个野果吃了。”

“那和喝水有什么关系?”左伊纳闷。

小胖郑重的说:“刚刚吃的太急忘记擦洗那果子了..”

这时候院中“扑哧”一笑声传来。

易菲菲听到左师弟来了,立刻雀跃的打扮,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衣服头发都合适了,才羞

答答的出来,可是又不好意思,于是在院子里转圈圈呢,这时候刚好听到这位胖公子这么一说,

忍不住笑了出来。

胖子正在给自己灌水,动作像个朴实的汉子,扭头看那声笑的主人..胖子的飘落到了地上

..那个巧笑颜兮温婉的女孩立刻闪瞎了他的相眼这就是他梦中女人的形象...

头上梳着整齐的银丝儿鬓,耳边垂挂着粉­色­小坠子,身穿淡粉罗裙,一双美眸清澈透明,似

一潭晶莹泉水,肌肤光拮胜雪,黛眉似画,朱­唇­央红,身子纤细高挑,胸部浑圆隆起,撑的淡粉

的绸缎小衣高低起伏。

红­色­略带光泽的诱人樱­唇­绽放出丝丝笑容。

小胖羞­射­了。

“菲菲姐,你来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友吴青海。”左伊看到易菲菲出来了,把小胖

给她介绍认识一下。

转头看小胖,居然还在那里羞­射­不说话,左伊敲了胖子一脑瓜子!

小胖才惊醒,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远远的对着易菲菲道:“菲菲姑娘好。”说完就跑到了

左伊身后,似乎是害羞的想躲起来,只是他身躯庞大,怎么躲都躲不起来。

易菲菲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笑着的易菲菲面红齿自,更加漂亮清新,小胖心跳更厉害

了,却有不知道怎么办,难得的很拘谨的站在那里搓自己的胖手。

左伊看的大跌眼镜,胖子这是肿么了?

平日见他就没有这么羞­射­过,哪怕是被他爹妈修理一顿,出来还是笑的没心没肺的,再看菲

菲姐那纯纯的笑容,左伊了解了,胖子大概是春天到了。

想来小胖除了不帅,有点胆小,其实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嫁给这种人,估计日子应该过

的挺好,看他老娘就知道了,一把年纪的人了,整日还水­嫩­­嫩­的和小姑娘一样。

一直到易先生出现,胖子都乖巧的不行,师母还道:“小轶啊你这朋友人是挺可爱的,就

是太木讷了点,话都说不利索..”

胖子木讷,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左伊笑了。

“师娘,你不知道,我这同学平日最是活泼了,他那是看到菲菲姐不好意思呢。”左伊毫不

留情的在师娘面前把小胖的真面目给揭穿了。

小胖就像二师兄一样,笑的憨态可掬,乖的很。

师娘还使劲的看了胖子几眼,胖子这样的人,就是师­奶­杀手,师娘看他那二货的样子,还越

看越顺眼了。

哪里知道胖子自从见到易菲菲,她的白牙一亮,他就紧张,平日和话痨一般,今天居然规矩

的像只死兔子。

等到先生同桌吃饭,胖子更老实了。

先生没有像喜欢左伊那样喜欢小胖,不过也不是很讨厌这小子,知道他偷懒耍滑的­性­子,心

地倒是不坏,不过先生对谁都一张黑脸,改不过来的,没办法,胖子鸭梨好大,不过吃饭间偷偷

瞄一眼易菲菲,又埋头闷吃,足足比平时多吃了两碗,也不怕把易先生家吃穷。

师母已经多做了许多,看到胖子这个样子,最后一点点了,十分的尴尬,不过还是很高兴

老易吃的少,难得有人捧场,笑道:“青海,你先喝我再去下点面吧。”

“咳!咳!”胖子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听到易夫人还要去弄点吃

食,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就是因为看到易菲菲,胖子害羞,不知道说什么,紧张的就只能吃东西,易夫人又热情

的很,看他吃的欢快不断的给他夹菜,他紧张的埋头苦吃,肚子早就撑的不行了,现在如果再

吃,恐怕路都走不动了。

胖子这呆相,不禁左伊笑了,连易菲菲也笑了,老易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吃饭闹聊了一阵,胖子休自了好一会,觉得能正常走路了,才和左伊一起告辞。

一出门,胖子就抓着左伊不好意思的问:“左兄,你喜欢菲菲姑娘吗?”

左伊看到胖子那肥嘟嘟的绞手绢的小模样,忍不住逗他,点头道:“喜欢,第一次见菲菲姐

就很喜欢她了,她温柔漂亮菩解人意,气质又好,和易先生那黑脸完全不像。”

胖子的脸黑了,这一瞬间,颇有老易风范。

撅着小步子,屁颠颠的走了,不和左伊说话,像在沉重的思考什么。

左伊亦步亦趋的很得意的哼着歌曲《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 这个歌声唱出

来就很欠揍有木有?

胖子终于被左伊雷的受不了了。

停了脚步,然后终于下了决心,对左伊说道:“左兄,怎么办,我发现我喜欢上菲菲姑娘

了,你也喜欢,我们公平竞争,我对不住兄弟,先和你说了! ”

胖子的个子和身子都比左伊块头都大,很诚恳很正经的和左伊作了个揖,弄的左伊都不好意

思了。

想不到平日口花花的胖子,真认真起来,那么实诚。倒是让左伊刮目相看,她拍了拍小胖的

肩膀道:“吴兄,放心好了,我对菲菲姐只有姐弟的感情,和你这小子龌蹉的想法完全没有关

系,你放心的去吧不过易先生那么凶,你要是真当了他的女婿,估计以后有你混的。”

胖子听左伊这么说,才知道自己被他作弄了,不客气的也回了左伊一个胖拳,疼的左伊嗷嗷

叫。

看到心情马上变好,一起和她在巷子里,日落了,两人像一对二傻似的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啊

好晴朗...

惹的路人频频观望。

“话说,吴兄,你怎么那么肯定你能娶到菲菲姐,好像我不和你争,就没人和你争一样 !”

左伊好奇的问道。

“我不帅,但是我很温柔,你没见菲菲姑娘看到我的时候,笑的多开心,以后要是和我一

起,我一定天天都让她这么开心。放心回家我就去跟爹娘说,早点定下来。”胖子说一不二,动

作迅速,让左伊很惊诧,总觉得小胖的情路没有那么顺利,不过还是很佩服,要是一个男人看见

自己第一次,就喜欢自己,立马去和父母商量下聘,总是很感动的。

心中想着菲菲姑娘那知书达理的姑娘,说起来配小胖也不算亏,小胖平日看上去纨绔无赖实

际上有一颗持家好男人的心吧。

回到家,小胖就遁去找他老娘了,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第二日,胖子不见人影,沈括搬回家了,留下左伊,大哥们过来接了左伊去舅舅家。

没有意外的话,过年应该也在舅舅家了...

泉州左府。

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年也过的不太平,姨娘们暗流涌动,却保持了非常好的和平,因为这

种走马上任,要是老爷一个不高兴,把你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左承仕也心中患得患失,终于是要进京了。

那个自己娶了美丽妻子的汴京,那个自己与妻子相遇的城市,着实是一翻感叹。

张婉儿带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比较淡定,毕竟女儿天天已经订亲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奢望

的,也不需要费心计较什么,如今这府里大小事情处理的比之前练达多了,她如今是有主母的位

置没有那个名分,心中还会想想,可是不敢太表现出来。

不过老爷如今高升了,将来总是要有一位正妻的,才不至于被说闹话,张婉儿心中淡定等待中。

倒是柳倾倾,看着自己的女儿及笄了,上门求亲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她都看不上,如今老爷

终于要进京了,让她怎么能不激动。而且她娘家就在汴京,到时候做什么事,也有人帮衬,如今

老爷高升,回去总算是有面子了。

晚歌这半年来老实多了,很规矩,人年轻,­性­子又柔,刚刚从丫鬟的职业转变为姨娘,两者

其实是相同的,只是一样光明正大的陪睡,一样偷偷摸摸的陪睡。

这半年来,没有左伊这丑T头,大伙过的似乎都很舒心,表面上都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当得是五好家庭。

天凉了,睡的也就晚了,如今左承仕是泉州最大的官,而且马上又要到京中走马上任,底下

有的是溜须拍马的人,勤勤恳恳工作,他压根就不用早早的去衙门办公。

昨夜喝了一堆同僚的庆贺酒,之前的吴签判,一直和他不对劲,可是如今却是最亲热的人就

属他了。

不得不说,官场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心情不错的左承仕昨夜多饮了几杯,

回家的时候,刚入门,就被晚歌屋里的婢子接走了。

晚歌这段时间是越发的收敛,她投靠山没啥,全能靠自己,­性­子不像以前那么跋扈,乖巧的

很,和下人们关系也处的好,对年轻的左秘书也开始像左伊当初那样,敬重的不得了,自然也得

了些好处。

比如今夜,顺利的把老爷请到自己屋里,就是拜托左秘书的帮忙。

自从上次小产后,她身子休养了一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恢复了,心中却时时刻刻

的惦记着,但凡只要有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老爷。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耳边似乎能够听到外头的乌叫声,左承仕宿醉醒来,感觉额头胀痛,脑

袋似乎要裂开一般,忍不住哼了一声,忽然就有一双柔滑的小手伸过来轻轻的揉捏,头部痛感才

渐缓。

闻着这熟悉的年轻女子的味道,左承仕不需要睁开眼睛,就喊道:“歌儿 !”

“老爷醒了?”晚歌柔柔的笑道,手上的动作继续,在左承仕的头上缓缓的按着,身子却匍

匐的爬在老爷的身上。

左承仕被这一按,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晚歌身上只有一件红­色­小肚兜,且抬

着手给他按头,肚兜不是很服帖,一只­奶­白­嫩­尖头的凸起就大方方的掉了出来。腿上的亵裤也是

薄薄的透明的能看到一汪黑­色­深泉。

“老爷可是要起来吃点东西了?”晚歌仰着脑袋,乌黑长发飘落在左承仕身上,柔柔的问

道。

“不急,老爷是先要吃点东西了。”左承仕看到这副香艳的场景,一大早就蠢蠢欲动,熟练

的轻轻咬着晚歌的耳垂,知道她那里最敏感了,一边双手握住那双峰时轻时重的轻搓慢捻着。

晚歌娇羞的恩宁了一声,“老爷好坏 !”就害羞的闭起双眼,一双手却牢牢的勾住左承仕的

颈脖,主动的进上了香舌。

一边身子在左承仕的揉捏下轻轻颤抖,白­色­的­奶­子泛起了阵阵红晕。

晚歌毕竟是还年轻,十几岁的姑娘,放到现代也就是一个初中生,被左承仕这样的中年男人

压在身子底下,如同父女一般的搭配,那种快感是不言而喻的,一个熟练有技巧,一个身子娇柔

细滑,紧实年轻,让左承仕体内的血液狂野起来,身上还带着一点酒­精­,更加容易冲动。

他把晚歌举起来,一口刁住了那泛红的凸点,用力吮吸。

晚歌在这样的进攻下,身躯不住的发抖,双目紧闭,身子渐渐的湿润了。

左承仕是个很温柔的男人,看着晚歌这副任他采撷的模样,并没有急急的进去,而是紧紧的

抱着她香滑的身子,非常缓慢的一点一点的进入晚歌体内。

那一瞬间,两人浑身一颤,晚歌一脸痛苦又快乐的表情扬起了头,全身后仰,留了一对高耸

的胸脯在左承仕眼前上下起伏。

过了一会才感觉到那里绷紧开始适应,左承仕也不保留体力,狠狠的一波又一波的把自己输

送进去又抽进出来。

一阵强烈的快感,让两人都一阵痉挛

晚歌全身柔柔的枕着左承仕的手臂,乖巧的像只猫,一只小手不住的在左承仕的额头上来回

的抚过,好像要把老爷的皱纹抚平。

这一刻她多么爱老爷。

左承仕也是爱晚歌的。

“老爷,马上要进京了,歌儿有些害怕。”晚歌忽然开口说道。

“怕什么,哪里有老爷,哪里就有你的一席之地,别乱想了。”左承仕溺爱的捏了捏晚歌的

鼻子笑道。

“那小姐和少爷们呢?”晚歌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左承仕脸­色­沉了些,不过心情还是好的,说道:“到时候自然是一家人住一块了...”

188、第八十七章:与王家亲

“左大人,不知找在下来何事?”王安石老爹王益坐在客位,一如第一次来拜访左承仕一般,二人虽是有同窗关系,毕竟是上下级,王益很恭敬,丝毫没有托大。

“王兄你太见外了,这次进京叙职的一批人中,你我正是同一批,你在任时期官风素来不错,‘一以恩信治之,尝历岁不笞一人’实在是让人佩服。”左承仕亲切的说道。

“左大人实在是谬赞了,下官只是在大人的治下做好分内事而已,一切还是左大人的功劳。”王益很谦虚,即使要进京了,还是不敢托大。

左承仕却不余遗力的拉拢讨好,进京后新结识朋友不如老朋友,而且王益此人办事踏实谨慎,是一个能臣,年后如任开封推官,实在是实权之职,一定要打好关系。

“犬子与令郎是太学同窗同学,听闻令郎以內舍生身份任职斋长,前途无量,想来将来的朝堂不是我们这些老头的,而是他们年轻人的,令郎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王兄实在是好福气。”

王益的前妻徐氏早亡,生有儿子安仁、安道。均学业有成,以在地方任职。后续娶吴氏,吴氏出身名门,是王安石的亲娘,小王的外婆黄氏,非常有学问,又兼喜研究­阴­阳术数之学。

黄氏把女儿嫁给王益做填房,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符合当时的身份和环境,王安石老娘才学出众,不仅是地方名门,又是家中嫡女,黄氏亦视之为掌上明珠,当时大伙都很不解,怎么会把女儿下嫁。

连王益也不解,不过两人婚后举案齐眉,吴氏生有安石、安国、安世、安礼、安上五子,可是平日对前房所生的两个孩子的关爱甚至超越自己的孩子,这一点王益很感谢吴氏。

据谣传王安石外婆看到王益此人,忠厚老实,拿八字一算,乖乖,女儿嫁给此人非得生一个宰相不可,于是婚事就敲定了。

传闻是这么传的,王益也没往心里去,不过对岳母的神机妙算还是很尊敬,平日说起自己的儿子就很骄傲。

王益七个孩子,个个在吴氏的教育下才学人品都不错。吴氏“好学强记,老而不倦,其取舍是非,有人所不能及者。”王益一个普通官员,要培养这么多孩子成才实在是不容易,多亏了吴氏。

“不敢,不敢,令侄左轶也是人中龙凤,又是案首之才,实在叫人佩服。” 王益礼尚往来回夸了一句。

这样夸来夸去,没有实质进展。

于是左承仕换了个话题,笑道:“犬女明珠已经及笄,上次见令郎来拜访之时,仪表堂堂,若是王兄不嫌弃,我们两家倒是可以结亲好合。”

王益自己娶了吴氏,吴氏身家好,人又端庄美丽,前几次见面,见左承仕三个女儿,大女儿确实长相气质都不错,二女儿漂亮,但是有些小家子气,而且听说已经被转运使郭大人之子相中。嫡女容貌一般,而且听说身体一直不好,在别院养病,王益自然不会为自己儿子找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

古时医术落后,身子不好的女人,意味着不好生养,是大忌,左家嫡女如此的名声是极其不利的。

不过这样同僚之间聊子女的婚事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不流行自由恋爱,双方家长觉得合适,事情就搞定了。

王益听出了左承仕有意结亲的意思,很高兴,一脸通红,笑道:“犬子若能得左大人亲眼,实在是三生有幸,年后王某和左大人一同入京,等安顿下来,王某一定大媒相请,来府上求亲。”

左承仕也很开心,两人又聊了一下其他细节,达成了官场更加坚固的联盟,而且王家也很识相,年后是春闺考试,到时候王安石若是金榜题名,求亲自然是顺利,如果落榜,再等等也行,或是有其他才俊也可,至少有多方面的选择,这让左承仕很高兴。

二女儿的婚事是定下了,但是也并不亏,此次能入京,多亏了转运使郭大人使力。

左承仕像是一个被架空十几年的人,如今终于要进京了,正值壮年,还想大展身手一翻,野心勃勃的准备中。

左伊已经搬去舅舅家了。

清雅和小七也过去了。

司马府热闹非凡,每日几乎­鸡­飞狗跳。

舅母说左伊这丫头片子将来终归是要嫁人的,所以让她和表妹一起学规矩。

舅舅捋着大胡子笑眯眯的说舅母:“识大体。”

左伊嗤鼻,大体个毛毛,就是看不惯她和光哥频繁接触,生怕光哥这纯洁的孩子被她祸害了。

连嬷嬷都懒得请新的,就是现成的宋嬷嬷。

所幸宋嬷嬷很好说话,只要左伊不乱跑,就不管她­干­啥了。

每日若婵表妹把她秀的牡丹蜜蜂之类的花拿出来展示的时候,那针脚细密的扎瞎了左伊的眼,左伊明白刺绣的道路她绝对走不通了,还是勤奋学习吧,于是和表妹若婵倒是一对,一个刺绣一个看书写字。

只是表妹看到一身还是半男不女装扮的左伊,时时咬碎银牙,居然是女的,居然勾引她的光表哥,太可恶了。

左伊每每看书写字,累了,就会站起来目光远眺,活动手腕。这时候就会看到远处的光哥和大哥二哥们在院子里迎着寒风看书,聊天,看到左伊站起来,朝她打招呼,似乎别有一种感觉,比天天见面又不一样。

尤其是光哥,休息的时间和屋内的左伊的频率调整的非常一致。

等若婵表妹发现异常的时候,也刺绣弹琴一段时间就站起来活动,然后不期然遇上表哥的眼神,好害羞。

奈何光哥看到若婵表妹,就又开始低头学习了。

一时间司马府学习气氛真的很浓,舅舅司马池很开心,心情颇好的夸舅母:“治家有方。”

舅母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笑脸相迎。

左伊的早锻炼也引起了一阵热潮。

大哥本来就志向是文武双全,每次看小妹这么坚持,左大哥的自然也不能松懈,也跟着起来锻炼。

二哥怕冷,也懒,被左伊强制的拖了起来打太极。

光哥看到表弟们都来锻炼了,也跟着来,时不时一脸倾慕的看着左伊那行云流水的身姿,听左伊说她自落水后,身子虚弱,每日都坚持练习这个拳法,才得以强身健体,心中又是怜惜有是佩服。

光哥来了,若婵表妹自然也要跟来,可是起的这么早,若婵表妹每日要花一个时辰打扮,等她打扮好,左伊的太极队早就散场了。

不甘心的她只好天不亮半夜三更就起来打扮。

于是某日,左伊穿的一身休闲的准备开始晨练,看到表妹一身盛装的出现,笑了。

若婵表妹亦笑了,那是胜利的微笑,她坚持起床了,虽然有黑眼圈,但是绝不能让这女人和光表哥过多接触。

“左妹妹,你不会藏私不愿意教我吧,我可是把我所有的刺绣绝技都教给你了。”若婵表妹一语双关,说的左伊不得不答应,还指出了左伊刺绣笨的怎么教都教不会。

左伊笑笑,她不在意自己的刺绣有多糟,你刺绣刺的好,有本事让皇帝拿一块你刺的手绢天天那里显摆吗?不行吧!

“我绝不藏私。”左伊笑的不怀好意。

自从左伊早期晨练,司马府的下人都早起了一个时辰。哪里有少爷的地方哪里就有丫鬟们俏丽的身影。

大清早的各种俏丽的丫鬟都会时不时的路过这个晨练的院子。然后她们今天就看到了盛装的若婵小姐,一个个都很没信心,原本少爷们还会看她们一眼,现在光芒都被若婵小姐抢走了。

然后就看到最小最漂亮的那位左少爷,抱着若婵姑娘,丫鬟们一阵尖叫——好害羞啊,全都用手捂着眼睛,叉开手指看。

若婵表妹不信邪,一定要学太极,于是左伊就先让她身子柔韧­性­锻炼一下。

第一个动作,直立弯腰。

看着满头步摇的若婵姑娘,左伊好心的提醒道:“要不要先把头饰摘了?”

被若婵表妹严肃的拒绝了,心中还狠狠的想,你个小丫头,想本姑娘出丑么,谁像你那样头发梳的不男不女的,一个发饰都没有,丑死了。

“表哥,我也可以的,你要给我加油哦!”若婵不愧是漂亮姑娘,举着漂亮的小拳头,一副为我加油的小模样,好像现代整容过后的­棒­子国的漂亮小姑娘。

然后一声“啊……”左伊毫不留情的把她的腰压下去,让她整个人做成了倒U字,若婵表妹疼的声音响彻云霄……

光哥遵从若婵姑娘的要求,站在一边给她叫加油:“表妹坚持,小伊说再站一刻钟就可以了。”

表妹看着光哥那张倒着的脸,听到说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就倒下了,一头的步摇刚好撞到地上,“啊……#¥¥%”,又是一声尖叫,司马府的人都醒了。

第二日,若婵表妹越挫越勇,又早起打扮了一个时辰,只是这回学乖了,头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是身上还是复杂的罗裙加小衣加手镯加漂亮的有底小跟鞋。

左伊似笑非笑的看到小­棒­子若婵姑娘坚强的又来了,心中就觉得很开心,天天打太极的时候,还有人娱乐,好欢乐。

“若婵姑娘,你确定不要换一条简便宽松的罗裙吗?”左伊笑眯眯的问。

不用,若婵姑娘很嫌弃的上下打量了左伊简陋的罗裙,哪里有半分女孩的味道,休想把她也整成那样。

看到若婵表妹昨日受了那么大的苦,今天还来,而且还是盛装出来,光哥都佩服了,没等若婵表妹作出那小­棒­子的加油姿态,光哥就诚恳的说:“表妹加油,你行的。”

表妹被光哥这一鼓励,又满血了,很勇的面对左伊。

然后“啊……#¥%”若婵表妹惨绝人寰的叫声再度响起,接着“嗤……”的一声,布料撕破的声音。

表妹又一阵尖叫,司马府的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第三天……

第四天……

若婵表妹真的很勇,身上的衣服和打扮已经越来越接近左伊了,往左伊身边一站颇有小厮的风范,这样再和光哥撒娇,效果就打折许多了,但是她尤不自知。

光哥看到素颜又有黑眼圈的若婵表妹那嗲嗲的跺脚又捏袖子的撒娇模样,真的被雷的不浅。

原来若婵表妹长这个模样,光哥小心肝抖了抖。

就在若婵姑娘觉得自己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舅母一脸黑眼圈满脸苍白的来找她了。

“若婵啊!今后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起来吗?你看你都憔悴了,黑眼圈了,姑姑我心疼啊!”舅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表妹本来都快支持不下去了,听到亲姑姑这么处心积虑的为自己考虑,脖子一仰,坚定的说道:“姑姑,放心,我一定坚持下去,不能让那贱女人和勾引光哥。”

舅母一听,若婵侄女还要坚持,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老公司马池每日喜欢在早上做,每日早上晨勃特别雄壮,可是自从若婵姑娘准时在那个时间尖叫,司马池听到那尖叫声就吓的立刻松软了……再这样下去,她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了,你看她一张脸,黑眼圈加皱纹加欲求不满一下子老了好多岁啊!可是这话她不能和侄女说……只能在这里苦苦哀求,求求侄女不要再早起了……

奈何侄女是越劝越勇。

最后舅母没有办法,为难的开口道:“再这般几次,你姑父……怕是再也没有办法给女人幸福了,悲哉啊!”

“这和姑父有什么关系?”若婵姑娘满脸不解。

“若婵,算是姑姑求你了,看着姑姑的黑眼圈起誓,下不为例,可好?”舅母泪眼婆娑的哀求……

作者有话要说:某草貌似活过来了,今天打了最后一天点滴了。如果可以,晚上继续更新。谢谢支持草草的同学。

189、第八十八章:春闺考试

今日一大早,易先生家就打发人上门喊左伊去他家吃饭……

左伊自然是盛情难却了,搞的舅舅司马池看这个外甥女都怪怪的,那老易是牛脾气倔的出了名的人了,连皇帝都不给好脸­色­,怎么会收了这小丫头为学生,还颇为爱护的样子,从没有听说老易喊谁回家吃饭啊!

“菲菲姐,先生这么急的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妈?”左伊进门,没有见到先生,出来迎接的却是先生的女儿,好奇问道。

“左师弟,爹娘自从服用了你的药,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易菲菲说这话的时候脸红扑扑的,扭捏了一会又道:“今日是我娘叫你过来的,我娘这几日身体不适,不喜食,头也晕,我娘有些疑心是不是怀孕了,可是又怕空欢喜一场,不愿意和我爹说,也不敢请医生,所以只好麻烦你了,想让你诊治一下。”

左伊一听,很激动,如果老易真的有后,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笑道:“麻烦菲菲姐快带我去看看吧,师娘这样很可能是怀孕的症状。”

易菲菲这样说着,老易的黑脸庞就出现了。

老易看到左伊,不客气的说道:“小子,你还说自己医术好,快帮你师娘看看,这都几天不想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这么行。”

左伊自是不敢拒绝,那边易菲菲已经准备好­干­净的水和巾布,左伊洗了洗手,擦­干­。

那边看易先生一脸紧张的扶着师娘靠在桌子的椅子上,师娘伸出了她的右手,左伊还是三指切脉、,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师娘的脉搏比上次健旺的多,而且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再睁开眼睛看师娘的模样,一脸困倦,又­性­子焦急的很的模样,心中有底了。

“恭喜先生,师娘应该是有孕了。”左伊微笑着向老易作揖。

老易的黑脸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再看看妻子,易夫人脸上亦是激动的满脸羞红,易菲菲尤其高兴。

师娘的纤手下意识的抚摸腹部,好像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正在里头轻轻跳动,不禁喜极而泣,想到自己和夫君年岁已高,如今还能再怀孕生子,实在是一个奇迹。

她感激的看着左伊道:“多亏了你的方子,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再走。”

左伊笑道:“师娘,我本来就是空着肚子来的,不过师娘这个年纪怀孕不易,需要小心保养才是,千万别太­操­劳了,先生该多请些家仆来,这个院子太清静了,将来若是孩子出来,还有许多事呢,先生要是怕麻烦,这事就交给我去做吧。”

老易的确怕麻烦,也不喜欢太奢侈,如今他官至吏部侍郎,眼巴巴上门讨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被老易黑着脸拒绝了,不过如今妻子怀孕,自然是要多人手的,看到面前是自己的学生,也就没有拒绝。

“你们爷两聊吧,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师娘欢喜的看着左伊和夫君笑道。

左伊一把把师娘按住了,笑道:“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在泉州的时候,先生可是顿顿和我抢食啊!”

“这怎么可以,小轶可是我们家的贵客,哪有让一个男子下厨房的。”师娘听了挣扎着要起来。

易先生却像是想起当年在泉州的观景,笑道:“让那小子去折腾吧,厨房不是有厨娘么,他也就关指挥不­干­活。”

易夫人听夫君这么一说,也就作罢,易菲菲很好奇左师弟居然还会厨艺,在她心目中男人是从来不下厨的,一脸探究的模样。

左伊看了道:“菲菲姐要是想知道怎么做的,可以过来拜师哦,我就免费当你先生吧,我喊你爹先生,你喊我先生,我不亏了。”

老易听到这句话,勒个去的,一脚把唧唧歪歪的左伊踹厨房去,留下他们两夫妻好好聊聊,叙叙旧,感叹一下,恩爱一下。

易菲菲亦是识相的闪人了。

“菲菲姐,你觉得我那胖同学如何?”左伊借着煮饭的时候,帮胖子打探敌情。

易菲菲一听那胖同学,想起来那个笑的眯缝眼的男子,胖胖的真是可爱,忍不住就又“扑哧”的笑出声道:“你那同学比你可爱多了。”

“可爱就好,可爱就好。”左伊不知道小胖这是胜算大还是不大,怎么听说一般女方夸男方“可奈”,真的不是啥爱上你的意思,一定是还没有爱上你,只能说小胖还有路要走了。

等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上去的时候,易菲菲和左伊已经很聊得开了,没有动不动就害羞了,不过越熟悉,易菲菲越迷茫,自己对左师弟的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师娘,你多喝点莲藕排骨汤,这可是菲菲姐专门做的,对孕­妇­增进食欲,帮助消化很有用,还能清除腹内淤血。”左伊很大方的把功劳分给了易菲菲。

易菲菲也很高兴,她本来是大小姐,虽然生活简朴,但是倒不至于要亲自下厨,今天兴趣昂然的跟着去打下手,发现厨房也挺好玩的。

对左师弟是越发佩服了,就没有他不会的事。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老易很久没有吃左伊做的菜,想起来泉州那段日子,几乎是人生最落魄的时候,还好有程公,还好有这小子,现在想想何其珍贵。

老易吃着吃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想着如今的生活,妻子又有了身孕,女儿也如花似玉,正是天上地下的对比。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易夫人敏感的发现不对劲。

“我这是高兴。”老易扭头抹了一把脸,又笑呵呵的吃饭。

号称食不言寝不语的易先生在左伊的带坏下,也喜欢吃饭说话的场景,突然冒出一句话:“听菲菲说你上次­射­艺考试出了很大的风头啊!”

让正在喝汤的左伊差点呛到。

“菲菲姐居然也在啊!真是巧啊,呵呵。”左伊傻笑着打哈哈。

易菲菲想到那日左师弟那狼狈的模样,看他此刻不知道如何和老爹解释。

“那个先生,马有失手,人有失蹄……”左伊说完,发现这个成语错了,纠正道:“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结果就被老易K了一顿,越来越不长进了,成语都能用错,要不是师娘拦着,先生吃饭的时候就要开骂了。

师娘一句话:“老爷,小轶做这一桌菜你再不吃,就没了。”

才让易先生想起来这小子有多能吃,自己再叽歪两句,一点不剩了,立刻闭嘴开吃,准备把教训移到饭后。

饭后,老易很郑重的把左伊叫到书房去了。

弄得左伊心惊胆战的,难不成刚刚表现的太得意了,害先生在老婆孩子面前丢了面子,现在找自己忆苦思甜来了?

左伊对先生的书房有天生的敬畏感,一到书房就和小媳­妇­一样乖乖坐着,准备开始聆听教诲。

老易看过左伊的《春秋左传》的注本,平日和左伊接触又多,自然认定了左伊天资聪颖,前途无量,将来定不会在他之下,可恨这小子总是嬉笑过日子,没个正型,又误打误撞作出些成绩出来,就更加骄傲了。

再加上此次­射­艺事件,他都不好意思说,那个­射­艺脱靶的小孩是他的亲传弟子,丢人啊,在他看来,让自己女儿菲菲去学两天也比这小子靠谱,明显是不用心。

所以有心打磨打磨他。恨铁不成钢,老易准备下个重手。

沉默了一阵子,书房的气温成功的降低了好几度,老易才开口道:“明年春闺贡试开考,为师想让你直接参加。”

左伊有些懵懂,什么叫做直接参加?难不成老师要给自己作弊。自己还是个秀才,按照考试,明年秋季才考举人,少不得要到下一年,先生却忽然叫自己直接参加贡试,这是要揠苗助长吗?

左伊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刚刚小学毕业,老师就叫自己去参加高考,不带这么儿戏的吧。

左伊试探的问了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老易忽然笑了,老易的笑很不容易啊,看的左伊冷飕飕的,还不如不笑,“你不要多问,只要回答为师,愿意还是不愿意?”

左伊想了片刻,笑的委婉动人的真诚的看着老易道:“先生,我能说不愿意吗?”

老易笑着回答:“你说呢?”

左伊小心翼翼的遣词道:“先生这是揠苗助长,不利于学生正常学习吧……”

“揠苗助长?”老易笑了。脸一抽一抽的。

“最近不知道谁尾巴都翘天上去了。”老易一边骂道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奉递给了左伊。

左伊接过信函,打开一看,一封“举荐书”,推荐自己直接参加贡试的,举荐人居然就是老石,要不要这么辛苦啊!

左伊严重怀疑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惹的先生不高兴,要找机会打击一下自己,让自己考个倒数第一,他老头难道有面子?还那么费劲,把石学士也拉来给自己举荐。

这不是天要亡她,是老易要亡她……

左伊絮絮叨叨的还想在挣扎一下,被老易一脚踹出门,笑道:“回去好好温书。”

左伊打定主意,以后只要看到易先生笑拔腿就跑,太可怕了……她的美好人生,她还打算继续欺负若婵表妹的……

190、第八十九章:梅园相遇

现代快过年,都等着放假买票回家呢……

于是有了春运……

每年春运都和灾难一般,养育了多少辛辛苦苦的黄牛同志。富裕了多少小偷同志。

于是有人喊,能解决春运的最好办法,不是铁道部长下台,而是取消假期。

宋朝就是这么做的。

那些大过年还守着西夏兄弟过日子的苦逼的士兵们,压根就没有假期,于是也就没有春运。

他们守着朝廷给的破棉被,虎视眈眈的盯着西夏兄弟们。

都说皇帝不差饿兵,可是宋朝却相反,这些苦逼的兵们,大过年的不仅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连饭都吃不饱。

不能抢自己人的吃的,只能眼睛绿绿的盯着西夏兄弟的碗,寻思着有没有好吃的。

李元昊有惊无险的去汴京旅游了一趟,总结出来,汴京人民太热情了也太无聊了,他坚定的相信,上次被­射­中只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本来想回家过年好好休息一下,想着那小箭没长眼睛的­射­过来,差一点就裤裆穿孔,那个危险啊!李元昊就一阵胆寒。再加上冬天懒了,也不想折腾了。

却不知狄青御下的队伍已经饿的发昏,不顾死活,正准备过年好好去他们家吃一顿。

老范身为主帅,已经又开始喝粥了,喝了好多天粥了,看到什么都像­鸡­腿,好饿啊……

此刻有一只俊秀的­鸡­腿一直在他前面晃悠,看的他一阵一阵的流口水。

“范公!范公!醒醒……”狄青死命的摇晃老范,发现这老头两眼涣散,一副快不行的模样。

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老范疼的醒了过来,看到面前是狄青不是­鸡­腿,一阵失望。

“小狄啊,你说我不会一把年纪了还饿死在这疙瘩地方吧,你说当初我当文臣的时候天天看着钱像水一样哗啦啦的丢给军队,怎么轮到我来部队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呢?”老范一边说一边抽鼻子,丝毫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了。

估计那时候能有那种情怀实在是肚子吃太饱,才有闲心,如果饭都吃不饱,哪里还管开心还是忧虑。

“放心吧,范公,我还等着你给我当媒人呢,你相信我,这次一定让你过年吃上­肉­。”狄青给老范许诺道。

老范一听说有­肉­,­精­神又来了点,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提起­精­神和狄青在那里研究战略,主要是冲着那碗­肉­去的,听说­肉­在西夏人桌上。

按照这个距离,确实是去西夏人桌上取比回汴京取靠谱多了。

于是史上最有名的宋西夏交战因为一碗­肉­开始了……

小狄同学走上了历史的舞台,那一夜汴京人民睡的很安稳,小狄开始了他人生最著名的战役,夜袭昆仑关。

那一夜,左伊在自己的书本上留下了可疑的口水。

模糊的醒来,发现面前放着狄青第一次送自己的木雕。左伊喜欢带着它,当作是自己的幸运礼物。

那一夜,左伊做了一个梦。

梦见狄青骑着法拉利后面还跟着一群各种各样的骏马飞奔而来,向她求婚。

狄青同学没有穿长袍也没有穿儒衫,而是一身黑­色­西装,那小脸俊的能掐出水来。

他拿着戒指站在左伊跟前,深情的说:“我狄青愿意娶左伊作为我的妻子,从今天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左伊站在那里羞­射­的扭啊扭,恨不得一把就把戒指抢过来,不过左伊又有些奇怪,到底那个新娘是她,还是旁观者是她,她怎么在一直飘的感觉。

等左伊睁开眼一看,雕花大床,自己还在古代晃悠着。

第二天一早,应胖子邀约,去赏梅花。

胖子最近像个发春的陀螺,转个不停。

小胖回去和他老娘说,他要娶易先生的女儿为妻。他老爹老娘当天就拉着他去拜列祖列宗。

小胖他爹是这么说的:祖宗有灵,我们家青海终于开窍了。保佑青海顺利娶到易家姑娘,以后逢年过节我多给你们供奉一只猪头。

老易的女儿啊,小胖他爹不知道他女儿长啥样,不过要是自己儿子能娶到老易的女儿的话,那他的脸上大大争光啊,想到能和老易那样声名远扬的人做亲家就很激动。

于是胖子他爹对这件事比胖子更加热忱,恨不得当天就上门去提亲,还好被他老娘拦下了。

胖子老娘看着面前的一对父子的眯缝眼,额……她是自家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可是就真这个样子去一定会被打出来的,还是从长计议。

于是大相国寺的庙会赏梅活动就提上了议程。

北宋汴京最有名的佛教寺院是州桥前东街信陵坊的大相国寺,这里原是战果时期魏公子信陵君无忌的胜游之地,经过几代的拆迁重建,现在变成了“皇家寺”。

今日的相国寺较平日而言,又更加的热闹,汴京的庙会活动频繁,今日正是本年度最后一场庙会,有辞旧迎新的重要意义,有些香客还昨夜就睡在庙里,半夜起来,争着去烧头炉香,据说这样能烧去一年的晦气,迎来新年的喜气。

相国寺虽然人多,可是只要你有钱,获得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就像春运,有人站厕所,有人睡软卧,睡软卧的人会告诉你一点都不挤,环境还不错,就是电视节目不太好看。

胖子等人属于买卧铺票的货,自然不会在门外和人家挤。

“左兄,你确定菲菲姑娘也会来?”胖子这句话问了十几回了,还在左伊跟前反复确认。

“菲菲姐会和师娘一起来拜佛,你最好现在就去大雄宝殿守着,远远的还能看一眼。”左伊白了一眼胖子,重­色­轻友的家伙,还说陪自己来赏梅花,还说要给自己种一院子梅花,嗷嗷,看到美女全都忘­干­净了。

把胖子打发到了巨大的大雄宝殿的一个黑暗小角落,看着胖子的胖手胖腿冷的直哆嗦,还坚定的站在那里等,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不让他吃吃苦头,不解恨。

左伊拉着沈括往寺院的后头走去。

寺院奇大无比,好多条岔路,不知道往哪边走,随便逮着一个小和尚问话。

小和尚看到左伊长的如此俊美,居然脸红了,双手合掌道:“施主,往左走可以听大师讲经,往右走可以赏梅,往前走是贵人休息的地方,往后走离开不送。”

左伊学着合掌谢过,却听小和尚说:“选哪一条路,施主要慎重,有时候一个方向一个活法……”

这话说得禅语非常深奥,左伊愣了一下。再次合掌道谢。

却看着眼前的路,有一阵晃神,沈括却不信这小和尚的话,笑道:“左兄,你不是喜欢梅花吗?我们还是去梅园吧!”

此刻,王安石同学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蒲团上,闭着眼睛,听大师讲经。

这一学期的太学生涯不可谓不风光,他觉得自己已经恃才傲物,经常过着吟风弄月、流连光景的生活,把小时候随着父亲到各处上任看到的民生问题、政治经济问题都抛在了脑后,只觉得肤浅的凭着能诗善赋去博取功名禄位。

放假这么久他经常去帮晏殊种菜,住在外祖母留在京中的院子里,想着太学的观景,觉得一晃眼就过去了,而即将来临的春闺考试让他心神不宁。外祖母喜欢研究­阴­阳术数,王安石虽然没有相同爱好,却耳濡目染,对台上大和尚低沉浑厚的声音很是喜欢,觉得这样能让他心灵沉浸,方便思考。

闭着眼睛,一切思绪都停止了,整个人空空的觉得很舒服,可是恍然中却有一个少年微笑的朝他走来……

此刻贵人休息处,病秧子赵带着娇妻在榻上休息。

好大一个院子,没有生人,病秧子赵惬意的靠在软塌上,怀里抱着一个暖手炉。

一边的高滔滔细心的在给他剥葡萄,剥好了,就轻轻的塞给病秧子赵,他张开嘴,一阵酸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慢慢的进入喉咙。

他眯着眼,又一副世外神游的模样,看着院子一颗大数的枝头,挂着几片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的树叶,风中飘零,想起来那个少年说过一句话:叶子离开了树,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闭上眼,周围一阵黑暗,却看到一个白袍少年招摇的朝自己走来……

此刻梅园。沈妈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是王掌柜来他家祝贺乔迁之喜送上的姑娘。转了一圈,灵儿姑娘终于到了沈家。

沈括拉着左伊朝右边走了五六十步,再转了几道弯,就看到远处一个水池旁边,种着密密麻麻的梅花,鲜红的梅花在枝头迎着严寒怒放,让人望之­精­神一振。

梅园很热闹,不少­妇­人来这里求姻缘,当然不是为自己,梅园有点像现代的父母相亲地,都是年长年的人给子女求姻缘的。

身处梅花从中,感觉那沁鼻的酒一般的香味让她都有些醉了。

一身蓝衫的沈括在梅花丛中温和的笑着注视着左伊。

“沈兄,这里好美,若是还有你的笛声就完美了。”左伊回头看着沈括笑道。

“这有何难?”沈括俯身,看着池子边一簇一簇的青草,也只有在这里,还绿绿葱葱。

他挑了一片­干­净完整的小草的叶子,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下。

“沈兄,你是要用这个吹出声音吗?”左伊被勾起好奇心,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一张­干­净的叶子,放到­唇­上抿了一下。

沈括没有说话,温温的笑着,就听他试了几个音,脆脆的,像小麻雀的叫声。

接着麻雀的叫声也连贯起来,沈括口中含着的树叶好像魔笛一般,居然传出了悠扬的乐声,和笛子的深远不一样,树叶只能吹出单一的调子,可是却更加清脆。

沈括深情的看着左伊,他吹的是那首梅花三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调反反复复的吟唱。

让左伊都有些动容。

她的沈兄是一个多么好的少年,为何这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他却记住的是这么一首曲子,在这梅园,显得伤感的很。

觉得这个场景太伤感了,左伊没有办法看着沈括吹下去,她努力的吹着口中含着的树叶,发出“噗噜嗤噜”刺耳的响声,生生的把这美好而感伤的氛围给打破了。

“左兄,你这样不行。”沈括停止了吹奏,让左伊把她摘的那片树叶递给他。

刚刚不知为何,看着梅花树下的左兄,沈括就觉得一阵感伤,她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却好像和那梅花一般,越离越远的,他心揪的就想起了那首曲子。

不过被左兄这一捣乱,又恢复了正常。

沈括手中拿着沾着左伊口水的树叶仔细的看了看,笑道:“你这种叶子不行,不是所有的叶子都能吹响的,你去找那种叶子上有竖着的条纹,周围还有细密的锯齿的才可。”

左伊刚刚开始没注意,傻傻的把树叶递给沈括,看他手上拿着的时候,才觉得上面满是自己的口水,真是丢人。

看沈括没有在意的样子,左伊没好意思说。

沈括采了一片新的树叶,用手擦了擦递给了左伊,笑道:“你轻轻的含着树叶的三分之二,然后上下­唇­轻轻的碰触,吹出气息,就有声响,你试试。”

左伊按照沈括的说的方法,轻轻的试了试,结果还是一阵“噗噜嗤噜”刺耳的声音。

“沈兄,是我这片叶子不对吗?怎么我还是不能吹出来?”左伊皱着眉头。

沈括示意左伊把叶子给他,他的手并没有再擦那片叶子,却是直接放到了­唇­上,一下子又是一阵清脆的乐声响起。

看着左兄的嘴­唇­红红的湿湿的,再想着含着的这片叶子,也微微湿湿的,沈括心中一阵雀跃。

看到沈括都能吹出来,左伊急着也要试一试。 接了那片叶子,又吹了吹,忽然“嗤……嗤……”声音开始变细变尖,好像能吹出一点点鸟鸣的感觉了。

等到再过一会,左伊已经能吹出麻雀的叫声了,和沈括的连贯的乐曲相映成趣,两人面对面,都满脸笑容,煞是梅花树下一对璧人。

“括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突兀的中年­妇­人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我说我今天要三更,你给我撒花不?

191、第九十章:汝南王府

左伊不知道命运是如此苦逼的在等着她。

如果她向左走,会看到那个虔诚的少年在听经。

比如还会偶然有一道佛光就汇聚在那个少年身上,发出阵阵光晕,此刻被哪个女妖­精­看上,一定会大呼:长老姓王,甜到忧伤。

可惜,左伊没有看到那位甜到忧伤的王长老。也没有遇到软塌上的赵王子。

向前走,赵王子带着自己的正牌妻子,两人出来休闲度假,偌大的寺院到了他们那里就成了私人的包厢。

左伊如果执意迈步向前,那她小三的身份就做定了。

赵王子一脸怜惜疼爱的看着左伊,忧伤的说:我真的很爱你,但是不能娶你,你看我老婆娘家太牛了,不如你等等,等我事业有成,再把黄脸婆甩了,专宠你好不好,左左,答应我,不要嫁人,等我……

左伊如果听到赵王子这么一翻深情的表白,会不会丢一个地雷给他,让他早死早超生算了。

当然左伊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回头,回头就到了大雄宝殿,就会看到一个小胖子,冷的发抖还在那里等待他的爱情。

谁说佛祖仁慈,胖子的脚都麻了,还是没有等到心爱的女孩。

左伊没有回去看那胖胖的身影,而是跟着沈括往右走,来到了那一片据说可以求姻缘的梅园。

然后就遇到了沈括他妈。

如果你在等姻缘的地方等到了对方的妈,那就不对了。

除非对方是妓,她妈刚好是拉皮条的,你一上去就喊:“妈妈,多少钱?”

妈妈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接过你递上的三张银票,领着你往她女儿的厢房走去,然后你在她女儿的厢房里搞了三次,­射­了,累了。姻缘也就成了。

对方是沈括他妈,不仅是沈括他妈,还带着一个小美女。

左伊微笑的打招呼:沈妈好!

沈妈没有直接回答,在满园美丽的梅花作证下,苦口婆心的对儿子沈括说:“括儿,你爹身体不适,你该在家中多陪陪他,最近也不见你专心学习,莫不是在京中没有爹娘在身边玩野了,懈怠了?括儿……”

一大顶一大顶的帽子丢过来,孝顺的沈括低头了。

左伊这个作为怂恿沈括不求上进的罪魁祸首,也低头了。

满园的梅花下,灵儿姑娘的脸仰的高高的,瘦马不瘦,成姑娘了。

左伊回头了。

看到大雄宝殿下,那个胖子终于不是在那里冷的发抖,笑的一脸牙,眼睛成一条缝,温和的看着易夫人,很巧的遇上了。胖子说:“师娘,左轶也和我一起,他在梅园,不若我带你们去找他吧。”

于是胖子带着未来丈母娘和未来的老婆很高兴的去游梅园了,左伊和那一行人,隔了一扇门错过了。

你从那扇门进,我从这扇门出。

成全了你的姻缘。

佛说,如果爱,请深爱。

沈括站在母亲身边,看着左伊笑容匆匆的说,她去找小胖,看看他找到人没。

沈括说好。于是他看着左伊离开。

若­干­年后。

沈括才明白,那离开的不是身影,还有那脆弱的心。左兄的父亲即将进京了,她一个没有娘亲的嫡女,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大,她嘻嘻哈哈女扮男装上学,却绝口不提家中的事情。

每个人的家都有伤,她尤其。

来大相国寺,其实也是寻求一种安宁,可是自己没有给她。

离开她,沈括才泪流满面,虽然沈括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左兄,你一定要幸福!”可是她是风一样的女子,粉碎了自己的优雅尊严,让他如烟花般寂寞……

那时候的沈括,没有挽留。

等他开口的时候:留下来好么,左兄,宋朝还会有人替我爱你么?

那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庙会一过,春节就来。左伊闭门读书,把舅舅看的揪心的,这丫头,受了什么刺激,比他儿子读书还努力用功。

大哥二哥和光哥也不好意思玩了,通通闭门读书。

若婵表妹好寂寞。

过完了寂寞的年,左家进京了。

户部的官员是有官舍的。并不需要官员自己购置房产,当然也有官员嫌馆舍太小,自己花钱另购入驻的也有。

不过左承仕完全没有必要担忧。

仁宗只是不喜欢他这个人,如果大局定了,细节,仁宗是不会­干­涉的,而病秧子赵为了卖好,千方百计的给弄了一套最好的院子,离汝南王府很近,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

左承仕在泉州当官并不穷,而且泉州海外贸易繁盛,常常有稀奇­精­贵的东西出现,他当上知州后,见的更是多了。

不过一家人看到汴京的院子的时候,还是感叹了一下。

左承仕是聪明人,据他所知,前任并没有这样的豪宅待遇,听亲家郭大人说赵皇子力保他,才得以顺利进京,这一份好,一定是要认的。

虽然朝廷反感朋党关系,但是赵皇子曾经是他的儿子的同窗,这样的借口拜访并没有什么不妥。

左承仕琢磨了一下,就算是和子女同窗,也不可能卖这么大的好。

左家安顿好后,汝南王府送来了邀请涵,邀请小左同学聚聚,顺便也请左父过来吃个便饭。

这封邀请函,惊动了左府,左承仕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里有值得赵皇子看重的地方。

约定日子那一天,柳姨娘很慎重的亲自帮老爷打扮得体,不停的在耳边卖好。

虽然病秧子赵已经娶了正妃了,但是不妨碍再来一个侧妃,她的女儿明珠绝对是够资格的。

听到老爷说要带左伊一起去,柳姨娘很不高兴,不过人家指明邀请同窗,早知道上学能认识皇子,就让女儿也去了。

不过左伊那丫头估计是没啥本事,不然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勾引到人家,据说还是隔壁宿舍,这丫头这几年光长脸不长脑袋的吗?

柳姨娘恨恨的腹诽着,半年多不见左伊,那小模样,居然超过了她女儿明珠的感觉,让她见了恨不得撕烂那张脸,当初在泉州怎么就没有落水死了呢,留下来迟早都是祸害。

一大早的,左承仕想带两个真儿子一个假儿子去串门。

二哥大清早的,抛出一句话:“爱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我约了小苏今日去踏青。”

左老爹看着不成器的二儿子,这么多年没有管教,想不到居然成了这副德行,一天到晚往女人丫鬟堆里凑,学习又是平平,连举人都考的勉强,不禁长叹一口气,看着二儿子潇洒的滚出自己的视线。

左伊是被邀请的主要人物,不能不去。

大哥比较懂事,跟着父亲学习为官之道,也很认真,况且妹妹会去,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去。

左承仕心中纠结,看自己这三个孩子,论起气度来,居然是小女最佳,可惜了女儿家终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初见女儿左伊,一副俊朗少年的打扮,左承仕觉得喉咙一紧,当晚狠狠的要了晚歌三次,第二日再见左伊的时候,就一脸冷漠的标准古代父亲模样,甚至不轻易靠近左伊。

“晋州、伊儿,王府不比其他,虽说你们曾经是同窗,但是言行还须小心谨慎。”过了一条街,到了王府门前,左承仕小心叮嘱道。

递上了拜帖,几人就在门口等候。

王府的大门,有点像现代的大学校门,威武豪华之极,门前的石狮凛然座落两旁,朱门铜钉光泽闪烁。门楣上悬挂着“汝南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异常的耀眼夺目。

大门平时是不轻易开的。

左伊却想起来,上次从这里,左伊和小胖沈括一起给病秧子赵做傧相,和他一同迎娶他的新娘。

今日却是跟着父亲来拜访。走的是侧门。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似的人物就出来招呼,左伊等人也不用再经过守卫的盘问和检查就直接从侧门进入。

王府很大,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大概是大家妒忌的感叹人家房子太大的缘故吧。经过几道回廊院落门槛,转的头都晕了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处­精­致的阁楼面前。

刚刚停下,阁楼内就迎出来一群漂亮的婢女,体态轻柔的弯腰施礼,说话间带着一阵香气:“几位公子里面请。”

走上阁楼,病秧子就站在门口,似乎像是化过妆,特地收拾了一翻,显得英俊不凡,没有半点苍白不适的样子的,面带温煦的笑容,一身气质温文儒雅。

这才是病秧子赵平日在大臣们面前的形象吧,和在学校那害羞苍白的样子差距很大,这样的他,身上平白就多了一种属于皇家的气势。

“见过王子。”左伊不得不跟着老爹大哥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病秧子很亲切的微笑还礼,然后亲自引着三人进入阁楼的厅内,立刻就有侍婢奉上茶水。

病秧子赵挥退了左右服侍的下人,厅内就剩下四人。似乎没有了下人,他自在不少,说话也不再直挺挺的腰,换了个腔调。

“左大人,晋州,小伊,坐下说话吧。”病秧子赵随意的和他们聊了几句家常,不愧是混皇宫的,一下子就把气氛弄缓和。

左伊笑道:“怎么不见王妃,上次做了你的傧相,连王妃的面都没有见到,你这家伙藏的够紧的。”

“伊儿,不得无礼。”左承仕训斥了一句。

病秧子赵却摆了摆手道:“左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在太学的时候都是如此相处,太客气反而生分了,王妃今日进宫去看她姑姑了,不然我定要让她来见见你这位傧相的。”

几人聊的算是开怀,席间听说左伊很喜欢石砚,病秧子很大方的让下人带着左伊和大哥去看他收集的各种石砚。他和左父两人聊了一会。

这个时候左伊和大哥与病秧子比起来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边被打发出去看金鱼,一边在那里谋略将来。

中午有留饭,但是左父还是带着孩子告辞了,左伊兜里多了一块名贵端砚,左晋州得了一把匕首,一看都是贵重无比的东东,小赵同学出手颇为阔绰。

左承仕一路无语,心中却在默默念叨:女儿……皇位……前程……孰重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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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九十一章:搜不搜身

左承仕在考虑要不要卖女儿求升官发财的时候,她女儿在纠结另外一个问题。

二月初二,面朝汴河,春暖花开。

这一日有儿子,且儿子考上举子的人家都非常激动。全家总动员的起个大早。

今天大哥要去参加贡试。他似乎很紧张,大哥学习很勤奋,但是兴趣和大多数人不同,他不喜欢纯粹的文臣工作,心中还有一个武侠的梦想,所以对贡试也是很没底。

都说四十少明经,科举的路上,你可以走很久很远。

大哥今年是第一次参加贡试,所以紧张,如果连着参加八次,估计就不紧张了。

没有人关注左伊,今天的主角是大哥。不过左伊坚持要送大哥一起去考场,大伙只以为他们兄妹情深,并没有多想。

皇城外御道旁边的贡院附近,密密麻麻麻的挤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学子。有老到白胡子的爷爷,也有年轻如左晋州这样的。

大哥本来很紧张的,可是到了场地,看到周围人都神­色­紧张,反而觉得放松下来,他还年轻,就当来见见世面吧。

而左伊就不一样,她要参加贡试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和她老爹汇报,想着反正也是考不上,就当听从老易的命令,去里头溜达一圈,将来自己说不定真没有这种机会了。

整个广场人声鼎沸,贡院非常大,能容纳万人,然而每年参加考试的人却座无虚席,由此可见这场考试的盛大。

和当初参加童子试的感觉完全不同,一朝通过贡试就等于已经迈入了公务员的行业,只是位置高低而已。

宋朝文风昌盛,对参加科举的人,没有明确的出身限制,只要有机会,哪怕你是低贱的仆役,也可以进学成才,最终成为名家大儒。

等你功成名就,说起当初的事情,只会显得光荣,就像朱元璋童鞋当皇帝之前是个讨饭的和尚,可是照样祖宗八代都很光荣。

左伊跟着大哥,正在人群中拥挤的时候,只听到广场传来悠扬的三声钟声,能容纳万人的贡院大门轰隆隆的被拉开。

一下子广场就更拥挤了,还好,周围有很多维持次序的士兵,否则这么多人一­骚­乱,控制都控制不了。

大家像乘火车一样,开始检票进站的时候,大伙就开始拥挤了,虽然都知道等你上了,火车才会开,可是心中还是会紧张,还是会早早站那里排队。

“兄台,你是第一次来考试吧,别愣在这里了,准备入内考试了,大门都开了。”旁边一个年长的好心学子推了一下左大哥的肩膀说道。

“多谢兄台提醒。”左大哥看到这个场景是有点发怵,不过看到有人主动来招呼,一下子好了许多,于是跟着那人一起往大门挤去。

“伊儿,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里了,这里太挤了。”大哥转头对身后的左伊喊道。

“没事,我等大哥进去吧。”左伊没有解释,笑道。

左晋州看妹妹坚持,也没有再拒绝,觉得能在考试前握着妹妹的手,就一阵心安,说不定运气好,就通过了。

人实在太多了,好不容易挤到了靠近贡院门口,左晋州却大叫了一句:“糟了。”

“怎么了大哥?”左伊看到老哥忽然神­色­慌张的模样问道。

自家大哥不会有什么考前忧郁症之类的吧,看他急的团团转的模样,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看的左伊好纠结,考试真的很恐怖啊,她一会也要进去的。

“伊儿,我的纸笔好像在拥挤的时候挤掉了。”左晋州摸着自己的包袱,瘪瘪的样子,一脸哭丧。

已经到贡试大门了,也不会有兜售的小商贩了,而且由于贡试人多,考场都是自带这些东西,一般不会给你提供,有是非常时期,人人都要自己备用的,哪里会给你。

左伊想都没有想,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了一只笔和一叠白纸递给了大哥。

大哥看到这纸笔,满脸欣喜,妹妹实在是太周全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要完了,想不到妹妹居然连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实在是太好了。

左伊那当然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也没有打算和大哥说,怕他分心,看着大哥和刚刚那位兄台两人挤着向大门走去,她喊了一句:“大哥,文运昌盛,加油!”

左晋州回头看了一眼妹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进了考场。

左伊却还在门口晃悠。她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她就越来越紧张。

据她所知,考试前为了防止作弊,是要搜身的吧。古时考试作弊花样良多,有纹身的,在身体上写上一大推的诗词经文,估计历史的纹身从作弊开始发展而来的。

还有夹带,在衣角里,老娘的临行密密缝,如果知道缝的是答案会不会一个拐杖敲死那不孝子。

有隐藏的,笔墨纸砚都可以大有讲究,空心砚台说不定中间就放着一份小抄。

总而言之,不要脸的太多了,所以朝廷也不准备太给这些学子面子,在没有证明你没有作弊之前,你都是作弊嫌疑人,所以朝廷有权对你进行搜身。

左伊忐忑哪。先不说自己考试考的怎么样,搜身那一关,万一被搜出多一对­奶­怎么办啊??

正在左伊踌躇的时候,看到大门口一张熟悉的四喜丸子脸也在张望,心中激动,老马就是她的福星啊!

左伊是这么想的,老马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左伊是他的福星,他一个太学的先生居然可以来监考贡试,看来权力高位不远了。

这么想的还真不止老马一个人,阎公公也觉得左伊是他的福星,自从曹贵妃成为曹皇后,原本皇上身边的近侍洪公公忽然就身体不适退休了,于是阎公公成功的取代了洪公公的位置。

洪公公知道他为什么必须身体不好了,因为那位张美人是他推荐的,这一条就足够了……

而阎公公这位前皇后跟前的人,却成功的往上爬,没有被新皇后打死,不得不说,他半夜烧香的时候,都要烧一柱给左伊。

等左伊走到贡院门前,老马看到左伊,吓一跳。

“左轶,你怎么上这里玩来了,不会是要请先生喝酒吧,等考完试再说,你看先生我今天有正事呢。”老马得意的炫耀自己今天的一身服装,监考员的穿着打扮,酷吧酷吧,小左,你夸先生一句啊!

左伊看着眼前这位手舞足蹈转圈圈展示衣服的马先生,如果可以,真想装作不认识他丫的。

左伊从怀里拿出那封举荐书递给了老马。

老马笑道:“左轶就你调皮,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还要写在纸上,真是的……”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居然是一封举荐书,举荐的人是吏部侍郎老易,担保人是赤手可热的石学士。

“易先生想让我提前历练一翻,我当作来锻炼了。”左伊笑着朝老马作揖道。

周围人都围上来了,看到左伊这么年轻居然被举荐来参加贡试,实在是好笑。

老马觉得没面子,咳嗽了一声道:“此子乃童子试案首,才学非凡,提前参加考试自然是可以的。”

这时候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要例行搜身检查。

老马的四喜丸子脸一抽抽,骂道:“去去去!易大人的得意门生,石学士推荐的人,你也敢搜身,不怕脏了人家的身子,没有心情考试,拿你是问!”

被老马这一骂,左伊有惊无险的进了考场。

等所有学子都进了考场之后,五鼓三更敲响,大门轰隆隆的就被关上了。

左伊知道这次考试光哥和王安石都会参加,只是人实在太多了,碰到的概率也不高,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压力太大。

等到祭拜完毕,给儒家先贤上香祷告结束,主考官开始唱鸣考题,有点像太监宣XXX觐见那种声音,响彻了贡院的每一个角落。

等题目通报完毕,又有一声巨大的钟鸣,表示学子可以开始答题了。

左伊不慌不忙的磨墨,顺好毛笔,才开始在卷子上写上自己的资料,检查无误后开始准备答题。

贡试首场一般都比较简单。考的是经文和诗词。三道经文题和一首试贴诗。考的大概是记忆和文采。

经文的题目出的一点都不偏,分别出自《论语》《中庸》《孟子》,如果是现代从这三本书里抽出三句话叫左伊解释,左伊大概只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必谈这么无聊的话题呢……

但是在这个社会,在老易黑脸的教育监督下,笔耕不辍的天天抄书,不会读也要会背了。

弄清楚了语句的来源,这就是成功了第一步,再结合王安石同学的­精­炼笔记,左伊奋笔疾书,写上意思解释再加点自己的看法。这道题不难,只要你不范避讳,写个皇帝要死之类的东西,基本就能过,逐字逐句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基本OK,左伊就开做试贴诗了。

试贴诗是一个很头痛的题目,如果随便作诗,左伊那是信手拈来,穿越众最不怕抄袭了,可是你作诗还要诸多规定,题目格式内容样样有要求,那就麻烦了。

左伊此刻有点想念王安石同学,据说这货上去管礼部的时候,直接把这试贴诗给去掉了,给后来考试的学生行了很大的方便。

此刻左伊像便秘一样看着那题目……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给某草鲜花吧,请不要因为剧情打负,苦逼的作者伤不起。

193、第九十二章:走狗屎运

试帖诗的题目是“惊雉逐鹰飞……”有点偏,很多人看到这题目就痛苦的想着是不是下一次再来?

左伊很便秘,不是因为不知道这诗的出处。

老易给了自己一封举荐书,然后把自己丢出来,同时还丢出了一份复习资料,这句这么偏的句子,出自庚信《冬狩行应沼诗》之“惊雉逐鹰飞,腾猿看箭转”,先生似乎还用笔记划过。不知道是先生放水还是先生押题太准。

甚至连先生做的诗,左伊都记着了。那么一大本,做记号的就那几处,再不背就是白痴了。

可是如果就这样写上去也太丢人了。虽然宋朝法律没有规定不许“剿袭”,可是这要是被老易看到一定会气死。

左伊纠结啊,便秘啊,纠结啊,便秘啊……

事实上,在看卷子的老易,看到那题目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自己押题押的太准了吧,便宜了那小子,只是不知道那小子会怎么做这首试贴诗,如果要是老易此刻知道左伊在纠结到底抄不抄他做的诗的时候,会不会气死?

香蕉你个巴拉,读书都读傻了你,有的就赶紧抄了,还发呆,还犹豫,犹豫个毛毛啊——老易的内心独白。

左伊在那里便秘,抬头一看,已经是黄昏时候了,肚子饿的已经咕咕叫唤了。不管了,温饱要紧,这么一想,左伊提笔刷刷就写下了那首试贴诗:

百中虚文囿,苍鹰掠地归;(破题)

如何惊雉影,翻逐鸷禽飞;(承题)

­色­木罹罗避,心偏窜野违;(起股)

多因魂未定,不识计全非;

路问金眸疾,风卷铁距威;(中股)

几番愁侧翅,一瞬失残翚;

抱木猿犹转,藏林鸟亦稀;(后股)

山梁无猎羽,好自惜毛衣。(束股)

写完重重搁下笔,又检查了一遍考卷,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左伊把考卷交给监考的官员就迅速的往外走,第一科就考的这么烂,左伊实在是不愿意碰到熟人,脚步匆匆的出去,看着天边一轮落日金灿灿的,左伊一个晃神,忽然间发现那落日变成了老易的大黑脸,正挂在天边叽里呱啦的大骂……左伊赶紧低头前行,不再看神马落日了。

第二天,左伊还是同大哥一起,不过出门前叮嘱大哥最好多带一份备用的纸笔。

大哥面­色­有些羞赧,说道:“昨日多亏伊儿心细,放心,大哥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包裹,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只笔,其他东西也都准备了双份。

和昨日一样,左伊等大哥进去之后,看到门口那熟悉的四喜丸子脸出现了,才慢吞吞的走到大门口。

左伊想要老马陪自己一同进去,这样就可以避免搜身了。

可是老马居然摆架子,挺着胸膛道:“左轶啊,先生我真的非常重要,一定要在这里主持大局才行,大门少不了我啊!”

这话说的,怎么听感觉他像是一只看门狗。

于是左伊严肃的道:“如此就不麻烦先生了,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一块端砚,听说是梅花坑出产的,本来想叫先生鉴赏一下的,不过先生这么忙,还是算了。”

老马是一个爱拍马屁的小人,但凡小人都有特殊的喜好收藏,一听左伊说梅花坑的端砚,眼睛睁的滚圆滚圆的。

他拍着自己的大肚子说:“先生不忙,一点都不忙,虽然我很重要,但是相信我走开一会,这些人也能勉强维持次序,你才第二次来,人生地不熟,还是让先生陪你进去吧。”

于是左伊又有惊无险的避免了袭胸事故。

坐在贡院之内,和第一天比起来,安静许多。不过等卷子发现来的时候,院内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有些人想着­干­脆收拾包袱直接回家算了。

第二场考的是墨义,所谓墨义者,每经问义十道,五道全写疏,五道全写注。命题的内容从礼易春秋左传到诗经孟子等等典籍,考题从经籍上摘取,有的甚至会从注解中引用,总而言之,偏的令人发指。

对一些学习不够全面的学生来说,不亚于地球人看见火星文一般。

左伊也是一阵眼晕,看着这些题,字貌似还算都认识,不过放在一起都不太明白,唉!都是汉字,汉人何苦为难汉人呢?

左伊只能采取排除法做,看到有三十题的样子,把有点印象的,熟悉的,先挑出来。

那些考的好的人,会告诉你:“直书其义,不假文言”,叫做“墨义”。墨义的方法,只是主考者提出很简单的问题,而由应试者笔答,无须过多的思考,仅需熟读原文而已。

这个而已羞愧死你啊!

会的写上,不会的瞎写,乱编一通,反正现代学习,别的不会,忽悠还是可以的。

正在左伊认真答题的时候,突然间觉得有人在碰自己的脚,低头一看,脚上居然有一份小抄!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是谁丢过来的。

这要是被发现,她不会被当作作弊给处理了吧?虽然很好奇,很想打开看看,但是考场上那么多人,左伊实在是纠结。

眼看着这些题,会做的只有三分之一,不管了。

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打算效仿那位看了一百多个黄|­色­网站的大学生然后把这些网站通通举报,典型的过河拆桥,自己爽了不让别人爽,不过真是很讨人喜欢的行为啊!

左伊先打开看一遍,屏气凝神,奋笔疾书,把有用的都抄下来。然后假装没有动过的样子,举手:报告,发现不明物体。

立刻有人来解决,左伊同学被赞高风亮节。

高风亮节的左伊同学,抄一半,写一半,忽悠一半,感觉可以及格了,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看着洋洋洒洒的一整篇卷子,大叹一口气,像做贼的孩子一样,没有等墨迹­干­透,就心虚的去交卷了。

经过两天的考试,把左伊的信心打击的一点都不剩,晚上回去,连临时抱佛脚的心思都没有了。可是有不甘心,明日考的是策论,左伊懒洋洋的靠在床上。

家里没人知道她去考试,都把注意力放在大哥身上,嘘寒问暖的护着,左伊刚好有个清静,一回来,就躲到自己小院去了。想睡又睡不着,醒着又看不进书。

所幸起来,到院子里打了一通太极,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然后随手抽了一本面上的书,看了起来,正是王安石的笔记。斋长同学的笔记好看,除了字迹工整之外就是内容清晰有条理,而且附有他的点评看法,非常犀利,左伊这个过来人都不得不佩服。

打完太极,脑袋思路明显开阔了许多,左伊认认真真的把王安石写的行卷看了一遍,就吹灯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日,老马已经在门口熟门熟路的等左伊了。

策论,是以论点作为写作的中心。出题一般会问一个问题,你来阐述你的观点,是赞同还是否定,或者另有见解。

除了考你的文采,主要还是看你的分析论点。当然这和当时的政治环境有关,如果你明知道皇帝想这样,你还拼着要那样写,只能说你明年再来吧。揣摩上心是官场的基本原则。

一看题目,论的是外忧内患的情况下,该不该给将士大权。

这个题目很有深意,小狄们在外头打仗,国家出了个题目,该不该给这些打仗的人权力?

说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是这在宋朝绝对不是笑话。宋太祖就是一个在外打仗的将领,有了兵权,自己当皇帝了。

宋太宗尊尊教诲自己的娃娃们,要做好打世界大战的准备,辽帝国主义贼心不死,燕云十六州一定要收回来,说完然后他就死了。

到了仁宗他爸真宗,还御驾亲征了一会,回来就吓的神志不清,一直到死。

现在到了仁宗了,燕云十六州还是别人的,西夏那疙瘩又不老实了,仁宗本来想就这么平安过去算了,但是沈括发明了火炮,让仁宗的心蠢蠢欲动,所以他想打仗了,打仗就要给兵权,又不放心,所以­干­脆出题考试,看大家怎么想的。

要是往常,一定要否定,可是在这种政治环境下,到底该迎合皇帝呢,还是力求平稳呢?

左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板,往上一丢,大观通宝朝上,选第一个吧。

选定了论点,左伊就开始写了,这个难不倒她,随便拿出一句话,都是几千年的沉淀总结。再加上看王安石的行卷,格式什么注意一下,就基本好了。

等到考试结束,出门,连落日都没有了,天空一片昏暗,左伊脑子一片浑浑噩噩,回家睡死过去,尽人事,听天命!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啊!三更要不要?丢一个小沈的手榴弹,把霸王们都炸出来撒花了。

194、第九十三章:误中贡士

夜漫漫。

汝南王府。

病秧子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是皇子不用科考,可是学习一点都不比普通人轻松。

王妃高滔滔来催了几次,病秧子赵都说让她先休息。

高滔滔怒了。婚后到现在,病秧子赵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和她行房事,本来她也觉得没啥,毕竟身体要紧,从小和他一块长大,他是什么样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上次进宫,和自己曹阿姨一聊天,羞涩的说,自己还是Chu女,被曹皇后狠狠的削了一顿,女人就是传宗接代,我这么处心积虑的让你嫁给小赵童鞋,可不是脑子抽抽了,万一他身子有个三长两短,让你守寡吗?回去立刻落实,马上把病秧子赵给办了!

高滔滔于是打道回府,却听说今天府里接待了客人,高滔滔忍不住的就想起上次在皇宫见到的那个少年,清俊高雅,那一身的气质让自己都觉得不如,不由得心中一动。

高滔滔不是一般的蠢人,和光哥家的若婵表妹一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此女一个外姓的姑娘,从小在宫中自由健康活泼的长大,没有缺胳膊少腿,城府可想而知。

尽管有心思,她还是尽职尽责的穿上­性­感睡衣,时不时的来小赵跟前晃悠,希望他能了解风情。

“夫君,你我既是夫妻,自然是应该要同床共枕,前些日子皇后姑姑也说,希望早点抱孙子呢……”高滔滔强忍着害羞,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拖,终究还是她先开口了。

病秧子赵的卧室用的不是烛火,几粒滚圆硕大的夜明珠简单的固定在银树枝上,像一盆鲜亮的盆栽,闪闪发光,照映的丰盈的高滔滔浑身上下都显得光彩夺目。

事实上,病秧子赵拿着书,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想着左伊一身白袍的少年郎装扮,时而又想着自己上次吻她的感觉,甜甜的香香的,好像骨髓都酥麻了。

屋里有点淡淡的香薰,貌似这种念想越来越强烈,再加上高滔滔时不时的一身香气过来走一遭,他就更看不进去书了。

此刻听到她把皇后姑姑搬出来,病秧子赵把高滔滔的身影和左伊重叠的心思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都忘了,这本就是一场交易。

他放下书本,伸了伸懒腰,笑道:“滔滔先去屋里等着,我一会就来。”

高滔滔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立刻羞红了,转身朝屋里走去。

病秧子赵放下书,伸了伸懒腰,站在窗前往外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中点点弱弱的灯火,似乎什么都没有,黑夜中,一声叹息……

高滔滔娇体横陈,看到小赵同学进来了,害羞的为他脱衣服。病秧子赵的衣服下面,是一俱很匀称的身体,胖瘦合适,并没有平日看来那么弱不禁风。

就在那双细腻的手攀上病秧子的颈脖,要为他去除里衣的时候,病秧子赵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句:“滔滔……”

高滔滔停顿了一下。

病秧子赵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滔滔,我不能……”

高滔滔怒了。愤怒之余,让她没有听明白是不能而不是不行,她一个女人家,贵为公主之尊,下嫁给这样一个病秧子,居然连房事都要她主动,她主动了就算了,老公居然说他不行!

靠!

室内的香薰让愤怒的高滔滔失去了理智,一把把病秧子扑倒在床上,不管他说不能还是不行,就去脱他的衣服。

高滔滔手忙脚乱,一阵乱摸,再加上屋内的香薰,想反抗的病秧子赵忽然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一脸苍白。

“滔滔……”

“滔滔……”

高滔滔低着头不愿意抬头,她脸充血一般红,满脸的泪痕,却感受到了身子下面的坚硬,什么叫不能?什么叫不能?

“小左……”病秧子赵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自己要是这样死了太丢人了,居然是被女人给搞死了……

高滔滔听到他叫自己的时候,没有搭理,可是那声“小左”让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抬头一看,发现病秧子赵居然快不行了,吓一跳,如果真死了,那她也活不成了,顾不得计较小左小右了。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高滔滔这会子是真慌了真哭了。

“滔滔,把……把药给我……”病秧子赵说不完整话,指着自己被高滔滔脱下来的衣服,抽搐着。

高滔滔慌乱的从他的衣服兜里找到了一个盒子,看到里头有一个小药丸,她急急忙忙的拿出来直接塞进病秧子赵的嘴里。

看着他含着药,脸­色­一点一点的平稳,身子也不在抽搐,高滔滔觉得她累极了,全身一动不动的躺在了病秧子赵身边,大口的喘着气,泪水却像不要钱一般的一直流。

良久,病秧子扭头看了看高滔滔,伸手揽过她,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手缓缓的拍着她的背,“对不起,滔滔。”

两人这样相拥而眠,一夜无语。

第二日,高滔滔在病秧子赵的怀里醒来的,已经中午了,她一身赤、­祼­,没有一件衣物,觉得腰酸背痛,□也痛,只是痛过之后,又觉得身体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空荡荡的,很想要有东西进去填补。

“醒了?”病秧子赵一脸笑容的看着高滔滔,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高滔滔才发现,她居然是枕着他的胳膊睡的,一脸羞红。虽然过程曲折,终于还是搞了,高滔滔表示很有成就感。

夫妻之间的问题,只要搞完就没有问题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被滋润的如水一般的高滔滔温婉的说:“夫君,你天生体弱多病,宫中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想不到你那同窗那么厉害,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想请他们到家中坐坐可好?”

病秧子赵看到高滔滔一脸幸福的笑容,想了想,点头说好。

高滔滔很记恨昨天那一句小左,但是记恨不能解决问题,而且婚前特地咨询过太医,夫君这样,要生育都说不定有问题,这才是关键,听说礼部易大人,老来得子,正是服了他学生的药方,高滔滔寻思着,只要她能生出一个小赵来,还怕什么小左小五小六么……

作为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的礼部侍郎老易同志,平日工作是非常繁忙的。有大堆的公文要过目批阅,每天的工作都没完没了的,但是如果他敢出去抱怨一句,就会看到一个连的替补在那里排队等着想帮他批阅,所以这是幸福的繁忙。

此次为了避嫌,老易没有亲自去过目贡试的成绩批阅,不过心中还是有点小期待,或者说是心存侥幸。

他难得的工作有点不分心,不过又不好意思开口特意找人去问,怕引起什么误会。

这时,正好看到太学的马学正拿着一堆文件路过,老易咳嗽了一声。

“易大人,下官路过。”老马小心翼翼的恭敬行礼,笑的如一朵掬花般说道。心中腹诽,自己不会是做错了什么事了吧,被老易逮到,那可就惨了。

果然……

“老马,你不是在贡院监考吗?圣谕,贡试阅卷期间,官员一律不准外出,你怎么会来这里?”老易脸黑黑的问,其实老易这人就是虚伪,不就是想问左伊的成绩么,不直接开口,把老马吓的。

“易大人误会了,下官是奉命过来办事的,而且贡试考生的卷子都已经批完了,今日晚些时候就可以昭示天下了。”老马赶紧解释道,他过来是把今科贡试的名额入籍归案的,当然也是想早点知道,去那小子家鉴赏端砚,梅花坑的啊!想起来就一串口水。

老易脸还是很黑,骂道:“办事,形­色­匆匆,成何体统!此次贡试结果如何?”

老马赶紧把手中的名单递上。

老易习惯­性­的从上往下看,眼睛都看花了,还是没有那小子的名字,不禁脸越来越黑,老马在一边看的越来越害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出来办事也会撞到枪口上……

终于,老易耐不住­性­子了,开口问道:“左轶那小子考过了吗?”

老马一听左轶,一拍脑袋,他怎么这么傻,被老易这黑脸一吓,居然忘了,左轶是老易的正牌得意门生,自己关键时刻居然不机灵了,一定是最近营养跟不上,贡院的伙食太差了,回去一定要多补补。

“易大人,左轶考上了,第二百五十名,你看!”说着指到了末尾的几个位置。

老易一看“左轶”两个字,高兴的击掌而笑,“好!好!好!好一个二百五!”

“老马,最近贡试辛苦了。”老易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说道。

马学正那个激动啊,能得老易一句夸奖,那可比皇帝的还要­精­贵,老易不轻易表扬人的……

左府。

左承仕在书房里思考着上次和病秧子赵说的话。正在纠结,到底用不用女儿去换他的前程呢?何况是侧妃,也不亏,唯一担心的就是小赵同学不是亲子,到时候能不能继任大统呢?而且传闻小赵同学身体不好,万一还没有继承大统就挂了,那这个投资是不是不划算啊!

就在这时,一群披红挂彩的队伍摇摇晃晃的走来,锣鼓奏乐响彻云霄,到了左府门口停了下来。

大伙一看就知道这是报喜的队伍,左家赶紧打开大门,左承仕激动的亲自出迎,一是晋州高中了,想不到儿子年纪轻轻居然比自己当年还厉害。

就看到领头的喜笑颜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绸子榜单,骄傲的摊开,扬声念叨:“太学学子,左轶公子,居贡士榜第二百五十名。特前来贺喜。”接着一阵锣鼓喧天!

左承仕早准备好了厚厚的赏钱打赏,那人读完榜单,伸手却见人家死死的拽着钱袋不愿意给,实在是太丢份了!

“中榜的是谁,麻烦再念一遍好吗?”左承仕喉咙有点­干­,赏钱被狠狠的拽走了,问道。

“左轶!”宣榜的还以为人家是高兴傻了,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左承仕听到这两个字,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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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九十四章:骑虎难下

听到左伊中了贡士,先生老易是手舞足蹈,父亲左承仕却如丧考妣。

老易回家独自喝了一壶酒……

易夫人看老爷心情好,忍不住问道:“老爷何事这么开心?很久没见你喝酒了,可别喝多了。”

“那小子是二百五啊,哇哈哈哈哈!”老易难得笑,一笑就一脸抽抽,相当的恐怖!

易夫人和易菲菲同时都倒退了两步,易夫人小心问道:“老爷,你说谁是二百五?”

“左轶那小子考了贡试第二百五十名!”老易说这话的时候,端着手中的酒杯,又大喝了一口。

“真的吗?”这个声音是易菲菲的,听到左师弟居然这么牛,她忍不住说道,说完又有点害羞,她一个闺中女子对别的男子不应该那么热情的。

老易和易夫人却没有发现异常,两人都由衷的为左轶高兴。

老易尤其得意,当初晏殊那老头号称五岁能诗的神童,也是14岁就参加了贡试殿试。左轶这小子,过完年虚岁也才14岁吧,他得意啊,得意,恨不得长两条胡子,弯弯翘,长一条尾巴翘弯弯。

想着,对了,一定要写信给程公,程公要是知道这消息,一定很高兴,当初和他抢红烧­肉­的小家伙居然中了贡士了,老易这样想着说做就做,转身去书房写信了……

左府。

左伊大睡了好多天,考试真是伤神伤肺的活动,她有点斗志不行了,曾经以为自己挂一个穿越作弊的脑袋,在宋朝不能说是无所不能,至少要比同龄人牛叉叉一些吧,可是一场贡试真是把她打击的不轻啊!

想起来第一场考试,自己侥幸,看过题目,连答案都背了下来。第二场考试,误打误撞弄到了小炒。第三场考试,完全靠丢硬币来决定。有人考的比她更憋屈的么!

相反,看大哥倒是心态颇好,当作去逛了一回,说不定下次去就能给别人当向导了。

报喜那天,左伊自己呆在院子,不用说,是一个偏院。倒不是左伊不想争,这种事情和姨娘们没啥好争,她如今身份特殊,偏院就偏院,还少人­干­扰。她睡的死死的,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左承仕直挺挺的晕过去,一下子把左家慌的人仰马翻的乱成一团。还是报喜的人有经验,一群人围着手足无措,他很有经验的喊:“掐人中!掐人中!”这种事报喜的还真遇上过,太高兴了,晕了过去。

离左承仕最近的一个颇有姿­色­的婢女,思考了半天,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准确的掐住了晕厥过去的左承仕的JJ。

然后报喜的人就晕过去了,看那婢女羞红的脸的模样,这左家老爷会不会经常和婢女玩猜猜我的“人中”在哪里的游戏啊?实在是太恶寒了。

最后终于还是他掐了左承仕的人中,在人体鼻­唇­沟的中点,是一个重要的急救|­茓­位。

只有把家主救醒,才能拿到剩下的赏赐。

“左大人,这是喜榜,请收好。”报喜人把手中的黄绸榜单递给了左承仕。

接过榜单,左承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急急忙忙的打开仔细观看,再三确认,上头确实是“左轶”二字。慎重的红丝线秀的字,还有名次,那贡院的盖章和铭印都造不了假。

抬头看到眼前一群报喜的人,还没有就此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左承仕虽然觉得他们像报丧的,可是还是要依着规矩,让左秘书去准备些膳食茶水出来。

左秘书是知道内情的,被老爷一喊才惊醒过来,连忙去准备膳食酒水还有接榜喜钱。心中还在想,自己没有听错吧,左小姐居然中了贡士……

左承仕心中发苦,真儿子未中,假儿子却中了。如今真是骑虎难下,怪就怪自己当初贪心,一念之想,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啊!

左大哥知道了这消息,却没有难过,在他看来,妹妹天生聪慧无比,能考上才是正常的,只是原来不知道妹妹也去参加考试了。

左晋州到左伊院子里的时候,看到大白天的她还在呼呼大睡,哭笑不得,心中柔柔的。

“妹妹,你怎么参加贡试也不告诉我。”大哥叫醒了左伊,有些埋怨道。

左伊迷迷糊糊的秀气的打了个呵欠,满脸不清醒的模样,微眯着眼,一举一动都觉得妩媚动人。看到大哥来了,她皱着眉头说道:“那不是怕丢人么,易先生非要我去考试,师命难违。”

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左晋州心中最后的一点芥蒂也没有了。只想着,妹妹要是不嫁人,一辈子能这样和自己一起,那该多好。

“伊儿,别睡了,你中了贡士了,爹爹让你去书房说话呢。”左晋州没有再逗她,让她起来。一双手使劲的揉了揉左伊的脑袋,他控制着自己不作非分之想。

如今清雅已经是他的贴身婢女,晚上的时候,左晋州满脑子都是妹妹起床时迷糊的模样,在清雅身上驰骋着。

清雅身子扭动着,喘息着,快乐着,并痛着。

左承仕已经在书房坐了一个早上了,接到喜榜后,他继续在书房呆坐着。他如今是户部的主管,女儿的身份户籍只要他在位是不会有问题的,中了贡士,有一半的身份等于就是国家公务员了,左承仕不得不换个方式考虑。

如今就是想把女儿卖给赵王子,也不行了。这就是命。左承仕咬了咬牙,不到京城不知道京城官大,到了京城久违这花花世界,他的权力之心被浓浓的勾起。

想起年轻时候为了追美,傻傻的抛弃功名利禄,如果时光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样,他受够了官场一步步向上爬的窝囊,他要权利,他要出门八抬大轿的威风。

人到中年的左承仕,对权利的欲望和对女人的欲望一样的强烈。

接到喜榜,在全家禁口了一遍。左承仕治家,其他不管,但是对保守秘密是很严格的,况且此次从泉州进京,带的都是信得过的老仆人,说以并没有人会说什么。

而左伊院子里,除了小七就只有原来的老仆宋妈姆,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而作为姨娘们,心中虽然不喜欢左伊,但是这种事,传出去,一家人都遭殃,欺君之罪,她们斗归斗,还是内部斗争,并不想把左家斗垮。

看如今这样,左家嫡女似乎应该继续装病了,而左承仕原来告诉柳姨娘说病秧子赵有意立左伊为侧妃,如今也不了了之了。

光哥自然是毫无悬念的中了,而且排名前五十,但是司马舅舅一听自己的外甥女居然也中了,恨不得去左府找左承仕­干­一架,但是两人自左伊老娘欧拉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他也不好过去。

心中却恨上了左承仕,真是想做官想疯了他,这种事也做的出来。岂不知,左承仕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可笑的是,考上贡士的左伊之前的身份被翻出来,居然是案首,那首老易的爱莲说也被拿出来常谈,一下子沉寂了许久的小左同学有出现在群众的眼中,虽然排名靠后,但是胜在年轻,潜力无限,左府最近人来人往,那些还未婚配的,心动不如行动,想着等殿试之后成为进士,抢的人就更多了,不如现在就去碰运气,说不定就抢到一个好女婿。

一时之间,左府媒人云集,热闹非凡,左承仕心中吐血面上微笑的接待,他那考中贡士的儿子真没有办法娶你家的女儿,就算是名门世家,楚王、越王、镇王……等等的宗室皇族,左承仕也只能内伤的拒绝了。

拒绝的时候,心在滴血,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把子借给女儿,随便娶一个都行啊,自己当初可没有这么多人上门。

左伊自然不能呆在府里,不得已跑出去躲避了。

这个时候,左伊第一时间想到了沈括,平日做什么都有小沈陪着,想去找他,可是又想到他老妈,没有办法,左伊曲折的先去找小胖。

小胖家热情的接待左伊,倒不是因为她中了贡士,而是小胖老娘拽着左伊问:那易先生的闺女是什么模样。

左伊这才发现小胖老娘心底也是极不正经的人,觉得家里寂寞了,整天玩小胖不够有意思,眼巴巴的指望着儿子娶媳­妇­,生个孙子拿来玩玩。

看到小胖老娘两眼放光的模样,左伊有点同情菲菲姐,如果真被小胖娶进门,是不是从进门就要开始吃补品,吃成胖子家的风格,变成一个大胖子才行。

打了几句哈哈,终于顺利的把小胖叫出门了。

一出门左伊就对着胖子一阵猛捶:“我不管,你们上次还说带我去梅园,结果个个携美而行,这次要补偿我。”

小胖一边躲一边喊:“左兄,你要注意形象,好歹你是贡士了,贡士啊!”小胖一阵羡慕妒忌恨。

最后欺软怕硬的胆小胖子终于在左伊的拳头­淫­威下屈服,去叫沈括家门,左伊在墙外晃悠没有进去。

一只枯树出墙来,左伊站在墙角。

果然小胖去找沈括,他老娘没有说要温书之类的,反而说多出去走走,对读书也好。

沈括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墙角的坐着的左伊,依稀想起来上次,他们两在这里坐着休息,看到这座代卖的院子的场景。

才过了不久,想不到又有变数,左兄,她居然中了贡士,沈括开始知道这消息非常的不可思议,虽然以左兄的聪慧,考上贡士也不算太奇怪,可是左兄毕竟是姑娘,难道她真要入朝为官?沈括有一些迟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不得不想。

他不敢登门去找左伊,是因为知道她的­性­别之后总是有顾忌,也怕她不方便。再加上家中父亲身体不适,沈括也没有心思乱跑,这次小胖找他本不想出来的,可是耐不住沈母一直催促,出去散散心也好。

然后就看到左伊。

一身白­色­儒衫的左兄,本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沈括却觉得那个身影寂寞的让人心疼。

左伊看到沈括,想说的一大堆话,都没有出口,好久不见,那位蓝衫少年,少了那温暖的气质,多了一丝忧郁。

墙下,四目相望。两人迟迟不语,忽然又同时开口说:“左兄(沈兄),你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善了哉的!不准霸王,霸王的通通掐“人中”……

196、第九十五章:大路朝天

这些天左承仕唯一高兴的就是身为开封府推官的王大人,他的老朋友来拜访他。

之前左承仕隐晦的提了两家结亲的消息,如今王安石老爹王益很激动的过来拜访老上司,他儿子安石成了会元,贡士第一名。求亲的人不可谓不多,但是老王为人比较正直,毕竟开口说过的话,虽然没有立字据,虽然现在左承仕已经不是他的上司了,但是他还是亲自过来走动。

表明,等殿试过后,金榜题名时,就上门提亲。

左承仕一个劲的拍着王益的肩膀,亲热的要留饭,一定要好好叙叙旧。这段时间,自从女儿中了贡士之后,家里就没有一件事他顺眼的,不仅蛋疼,连JJ都莫名的很疼……

想不到这个老实的王益生出的儿子居然了不得,会元啊,他儿子还很年轻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左明珠开始知道王父过来,不是很欢喜的,但是听到那个单眼皮少年居然中了会元,一下子心里又平衡高兴起来。那可比小郭好多了,中了个秀才是花钱买的,举人都考不上,更别说贡士了,而小王同学年纪轻轻居然就是会元,面也见过,还记得上次他看自己失神的样子,左明珠心中一片欢喜,开始憧憬起未来。

如果能中状元,那她就是状元夫人了……

左明珠在浮想联翩的时候,沈括几人约了去附近的山上游玩。

小狄和老范因为过年的时候成功的抢了西夏人的­肉­,现在正遭受疯狂的报复。西夏人疯了,什么时候孱弱的宋朝人居然这么猛,他们好心没有去打劫他,居然反而被打劫了。

这如同一群梁山好汉出个门发现被平民百姓给抢劫了还被强制摸了ⅿⅿ一般的羞辱,李元昊怒了,带着兄弟们,偷偷摸摸绕过狄青的部队,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过了黄河,想效仿辽帝国主义那样,诚恳的向北宋朝廷伸出友谊的双手:

“给钱!”

仁宗坐不住了,不是把老范都发配过去了么,怎么这些二毛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于是召开大臣会议。

吵吵闹闹一个上午,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挡那西夏人。这些文臣们,吟诗可以,打架不行。

仁宗生气了,让你们过年不给老范压岁钱,现场惨了吧!一夜之间眉毛的愁白了,关于贡士的东东也就草草看看,科举这些东西对学子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对皇帝来说就是一场招聘会考试,况且此刻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心情啊。

于是仁宗也不知道小左童鞋居然成了贡士……

这时候,西夏边境,小狄请命,愿意带队歼灭李元昊!

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出头就好,有人出头就好。关键时刻,哪里顾得上武将有没有兵权,再计较这个,都打到你家门口了。

怪就怪卷毛李元昊太贪婪了,不仅开口要黄金五百两,银币五千两,牛马一万头,绸缎一百匹,还要大宋叫他哥哥,立西夏国。

把仁宗气的的,哥哥你妹,西夏你妹。我搞你全家,我搞你妹,我搞你老婆。当然温和的仁宗没有这么粗鲁的说出来,但是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牙恨恨的,上次那小孩怎么不一箭把那李元昊给­射­死呢,就算没有­射­死,­射­中他的小JJ也好啊,让他断子绝孙……

气头上的仁宗看到小狄的请命,大笔一挥,同意了。狄青本来就是他相中的人,既然要出兵打仗,自然要有官职,宋朝武将的品级都不高,仁宗看着满朝文武惶然无措,赌气的直接任命狄青为枢密副使。

枢密副使一般都是文臣当任,权利很大,唐朝时期,枢密使一人就手握军政大权,到了宋朝为了防军权和政权在一个人身上,主要由文官当任此职,而狄青是第一个以武将的身份出任的。

但是在危机时刻,没有人出来跳出来反驳。

你要是一反驳,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那仁宗就说:“好吧,那你来当,你去。”

这些文臣连骑马都很困难,平日出行坐软轿,在家做女人,别说去打仗了,估计马都上不去,被人死拖活拖的拖到马背上,只能抱着马脖子瑟瑟发抖,­唇­青脸白,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所以这样的肥差,很有默契的落到了狄青身上。

历史的这一刻,新出炉的会元在家温书。伟大的政治家,大伙公认人品很好的光哥也在家温书。

小苏还在少年不知愁之味。

沈括已经欲说还休了。其实沈括的­性­格本质上是很忧郁的,在认识左伊之前,他在县学就是一个被人排斥的孤独小孩,所以才会和来自现代的开明左伊一见如故。

原先一直和左兄同步,他还觉得自己能照顾左兄,可是冷不丁的忽然发现左兄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左兄一直夸他是个天才,什么会。可是这是宋朝,他会的那些东西,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不务正业罢了,如果没有左兄的鼓励,他不能这么自信的上太学,结识那么多好友。

一个假期,家中的事情多有­干­扰,和左伊相处的时间少了,让他忧郁了许多,用琼瑶­奶­­奶­的话来说:认识她以前,我无靠无依;认识她以后,我无药可医。

三人爬上了小山,

春天的气息,山上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百花怒放,微风徐来,清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一路上小胖都激动的在叫春,一点疲劳之­色­都没有,难为他那么胖,一头大汗,还那么­精­神。

胖子说:“左兄,沈兄,这里景­色­真美,我都想吟诗了……”

沈括和左伊走的气喘的来不及阻止,胖子就诗兴大发的吟诵起来:

人说汴京天下秀,

我说汴京秀个球;

不是我要来旅游,

左兄沈兄不涉足。

天上一群鸟飞回来准备过夏天的,被小胖这诗闭月羞花的一吟,估计是翅膀抽筋了,直直的往下掉!

胖子看那鸟降落的地方,跑的飞快,大喊:“左兄,沈兄,那有只鸟受伤了,我去救它,你们在这里等我!”

左伊拦都拦不住,胖子那眯缝眼放光的模样,明显是看见那鸟长的肥大,想吃­肉­了,跑的比猎狗还快,身影一下子转了个弯,隐藏在山石之中,不见了。

望山跑死马,可怜的小胖!

左伊决定原地休息好了。

此处山间有个亭子,亭子前头有一片草坪,汴京文人很喜欢上山吟诗一类的活动,此处风景独好,估计就是一个活动据点,草坪旁边还有一条溪涧川流而过,小溪不窄,有一个成年人身高那么宽,上面有很多小石头,蜿蜒奔流,水淙淙的响着,像一曲欢快小调,水流碰触在石头上,激起淡淡的浪花,阳光下闪烁无比,像是一条落在山间的银河一般。

古时空气环境那是一等一的好,叫古人穿越到现代,说不定会像那些彩俑一般,一出土就迅速掉­色­,灰蒙蒙的一片。

而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则可能像天山童姥一般,越活越年轻了。按张悟本专家的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古代有很多绿豆啊,天然无污染,吃绿豆治百病,美容养颜,长生不老。

沈括在这山间,看着这山这水,一瞬间也有些迷茫,任何人在自然面前都会显得渺小,而心中那点纠结也显得很可笑。刚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左兄在溪边找了块光洁的大石头,轻轻的坐了下来。

沈括心里邪恶了一下,左兄你要­干­嘛,难不成你要下水,不要啊,虽然没有其他人,可是人家会害羞的……

然后就见左伊很迅速的脱鞋脱袜子,如果被沈妈看到一定会喊:“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尔等怎敢在我括儿面前做出这种羞煞人的事情?”

沈括第一次看见左伊的脚,是躲在石头背后,远远的一眼,他就跑了。

今日虽然沈括一直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还是忍不住转头望去,一双光洁小巧的玉足露了出来,脚踝纤细,盈盈一握,优美而饱满,脚掌上各并列着五个胖娃娃一般的脚趾,白里透红,左伊轻轻的把脚放入水中,冰凉凉的,却一下子就消除了脚的酸痛。水流缓缓的从脚上流过,像是一对美玉,放在水中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握着那双脚放在手中把玩,甚至亲吻。

沈括想到这里,脸不禁一阵通红,不过幸好爬山爬的很累,他的脸本来就有些红。

“沈兄,你也来吧,这样能缓解脚的疲劳。”左伊神态自然,因为爬山脸颊上泛起淡淡的一层红晕,可怜沈括以前一直以为她是男子,可自从知道她是姑娘之后,越看她就越不好意思,只觉得举手投足都是娇媚的味道,他的心像一汪微微荡漾的水,起来又落下,虽然微澜很小很细微,可是却总是折磨的他又高兴又失落。

这样想着,沈括没有敢过去,却是狼狈的转身回亭子里,背对着左伊喊道:“左兄,等你泡好了过来吧,别玩太久了,春寒料峭,对身子不好。”

不一会,胖子就回来了,肥鸟没有捡来,倒是捡了个熟人过来。

“沈兄,左兄,你们看谁来了!”胖子手里一根鸟毛都没有,得意的大声嚷嚷。

左伊抬头,看到了站着的病秧子赵。

或者说,如今应该叫赵皇子,他脸上再也没有病秧子的气息,虽然还是略微苍白,可是掩饰的很好,人也很­精­神,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溪边的左伊。

第一眼就看到那一对秀美柔润的纤足在水里缓缓的游着,那一刻病秧子赵觉得心口疼,好疼,他以为他习惯了高滔滔,习惯了他的妻子风韵的身子,可是为什么,只是看到这个男子装扮的少年的一双赤足,就让他呼吸困难……

“夫君!”小赵身后一声温柔的叫声把他惊醒。

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掩盖了那失态的样子,笑道:“要是汴京人知道这溪水是新科贡士泡过脚的,不知道会不会抢着喝……”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霸王的童鞋:某草恶毒的天天让小胖去你身边吟诗,让你吃不好,睡不好……

197、第九十六章:当面撒谎

病秧子赵其实很生气,老左同志前脚刚和他说,我女儿能做您的侧妃真是三生有幸,下一刻他女儿就成为贡士了,简直就是胡搞么。

老左同志这个­精­神要不得。两边都想使劲,两手都硬,他吃的下吗?

不过小左真让他吃惊,吃惊之余更加奇货可居了,只是皇宫出来的人都是伪装高手,高滔滔很牛,病秧子赵也不差,一下子就调整好心态……

是的,高滔滔走在病秧子赵身后,见到夫君背脊一愣的站在那里,她就看到了左伊随意的放在水中的双脚,身为女人的她都觉得那副场景很美,可是香蕉你个巴拉,美归美,怎么能在自己老公面前展示这样的场景呢。

若是府里有这样的丫头,高滔滔能当场把她推到池子里,让她喝饱水自己浮起来。

但是这是在外头,高滔滔自然不傻,她很扮演着完美妻子的形象,病秧子赵也并没有拂高滔滔的面子,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在他昔日的同窗面前秀起恩爱。

看的胖子一阵羡慕。

左伊看到病秧子赵过来,还有后面的高滔滔,自然不敢再那么随意,病秧子不长命,高滔滔可是做完皇后做太后,垂帘听政的事情没有少­干­,王安石同学的新法,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废除的。历史称“元祐更化”。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此女更是缺德的典范,千万不能得罪。

穿上鞋袜的左伊这一刻无比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什么穿越剧里纠结的女主角,和高滔滔抢男人,嫌命长了。

况且如果真的爱上病秧子赵童鞋,看着他现在携爱妻出来旅游两人手挽手锦瑟和鸣的站在你面前,要你情何以堪,内伤还是吐血?割腕还是上吊?

所以爱谁都不要爱皇子,江山美人怎么称,天平那一头的你都太轻,不过如果你体重足够,估计皇子也不会爱上你。

更狗血的是,等当上皇帝,来一句大局为重,你估计就是糟糠之妻可以下堂,再来一个符合全国人民利益的女人上来,收割了你的劳动果实,这个你费尽千辛万苦羞辱终于等到他变成皇帝的男人,她理所当然的接收了。

左伊穿好鞋子,恭恭敬敬的和病秧子夫­妇­行礼。

位置也站的距离很远。

小胖都纳闷了,这是平日的左兄么,平日他不是很调皮的么,今天怎么这么拘束,小赵是皇子没错,可是左兄连见皇帝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不过小胖只是面上没心没肺,并不是真的没脑,见左伊这么恭敬,他也不好嘻嘻哈哈。也跟着客气起来,而沈括本来就待人不会特别热情,所以病秧子赵来了一会,就显得尴尬。

而他也不喜欢高滔滔和小左太过接触,对他而言看着这两个人好像是看着情人和老婆互相见面一般,还是有些压力的。

山上有病秧子赵的别院,今日是陪高滔滔出来踏青的,想不到会遇到小胖,几人说了几句话,病秧子赵就告辞了。

他知道妻子的为人,心智有时候就是他都不如,不敢留太久怕她发现什么,早知道这样,刚刚不应该过来,可是病秧子赵又控制不住想看看左伊,想看看那个成为贡士的左伊。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诗经秦风的那句诗的意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病秧子即使掩饰再好,可是那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高滔滔很有风度的和病秧子赵离开,大袖子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心理学说,手习惯握拳的人,对周围的一切都是占有欲很强的人。

左伊却开口道:“王妃留步,在下有些事想和王妃单独请教一下可否?”

病秧子赵做贼心虚,觉得不是很好,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左伊没有搭理他,也没有怜惜他那貌似虚弱的模样,这家伙天天都在装,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放到琼瑶剧,可以看作,小三叫不知情的原配留步,要单独说一些话,所以作为情夫和老公的病秧子赵很慌张。

高滔滔自然是不怕的,她温婉的说:“不敢。”虽然是不敢,可是却还是姿态高傲的过来接受左伊的单独请教了。

左伊的人生准则,对待强大的对手要如春风一般和煦和马学正一样不要脸。

并没有病秧子赵担心的那样,左伊自然不会找抽的说,我喜欢你老公,这种不要脸的没脑的事情不是左伊的风格。

“王妃的容貌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高雅端庄,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实在是让在下倾慕已久,王妃可知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你,在下回去就病了好久,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美人,等在下病好了,鼓起勇气准备去向圣上求婚,想不到你居然是赵皇子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更不能惦记着,在下七情六魄已经为了王妃少了一魄,如今能当着面和王妃说出来,死而无憾了。”左伊一脸正经一脸诚恳的深情的看着高滔滔说道。

其实她心里在想,哇塞,滔滔童鞋你的ⅿⅿ好大,临走之前摸一下ⅿⅿ可以吗?当然如果这么说出来,估计高滔滔会本­性­毕露,直接把左伊按到水里让她喝饱了自己浮起来。

古时候,男婚女爱,从来不表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吃饱撑着了,才会说我爱你。

对左伊这样露骨的表白,高滔滔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脸又羞又红,实在想不到这妖孽一般的人物把自己留下来居然口花花说这些。

“你,大胆!”高滔滔脸红红的责骂的也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像是娇嗔。

她知道左伊,尤其是看到宫中的张贵妃,心中更是戒备深重。好男风可不是什么正经的风评,连杨太后都Сhā手的事情,她高滔滔自然会明白为什么。

想不到皇帝姨父有那种爱好,而自己夫君也有那样的爱好,那声“小左”让高滔滔的心拔凉拔凉的,她对左伊是好奇的,才会留下来听她说什么,可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话。

高滔滔一点都没有怀疑这话是假的,这种­肉­麻的话,一个古代要脸的男人是说不出口的。

左伊第一不是男人,第二现代表白的话实在是太过平常,一个女人没有被表白过十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女的。

所以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超级正经加严肃。

听到高滔滔说你大胆,左伊就更大胆了。

她继续深情的说,只是眼睛不在看着高滔滔,好像是伤心过度一般,看着地上的石头道:“王妃,在下能叫你一声滔滔吗?这是在下最后一次同你单独说话,请让在下一次说完……”

她没等高滔滔作出反应就继续说,反正眼前是一块石头:“滔滔,嫁给宗实,不管是是不是真心,但是请你一定要幸福。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想到你幸福,我就觉得幸福。”

高滔滔此刻脸已经红的能滴血了。

她是­阴­谋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人家脸皮那么厚。

“左公子,轻自重。”高滔滔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轻佻,这样的话就这样说出口,而且身后就是她老公。

高滔滔虽然慌乱,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此刻想的却是利益最大化的东东。

她面­色­羞红,看左伊低头看石头,她也低头看石头,说道:“左公子,你若真的希望滔滔幸福,滔滔想让你帮个忙。”

刚刚还叫自己自重,马上叫让自己帮忙,这么快的转变,左伊都没有适应过来,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深刻的到位了,这不是两个人在谈话,这是一场奥斯卡最终花落谁家的角逐!

“滔滔姑娘,只要你说,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左伊适当的作出一脸痴迷加痴情加无奈的表情,掏心掏肺啊!

“夫君身体虚弱,听说左公子­精­通医术,对生育亦是很有研究,如若公子能帮这个忙,滔滔万分感谢。”高滔滔一点都不扭捏害羞的恳求道。

本来她就打算找左伊要这个方子,只是没有机会开口,现在私下两人,但说无妨。

况且,高滔滔心中很急。

她小姨贵为皇后,待她更是如亲生女儿一般,要啥给啥。但是在高滔滔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她小心翼翼装可爱装懂事,只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工具。

试想若是她小姨真爱她,又如何会把她嫁给一个太医诊断为,活下来是个奇迹,能怀孕就是奇迹的奇迹的男人呢?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罢了。所以高滔滔要争,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左伊一脸为难,搞毛啊,自己何时变成治疗不孕不育的专家了?

还好左伊不是真的男的,一个男的和自己喜欢的女的表白,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女的说好,我和老公房事不顺,你帮忙开副药吧!那男的要吐血而亡吧,高滔滔真是狠哪!

左伊就差仰天长吐一口血,一脸痛苦又坚定的说:“滔滔姑娘吩咐的,在下一定全力以赴,在下这就回去配药,不送了。”

左伊说完,果断的跑到了小沈背后去。留下一个悲情的背影,做了一个抹泪的姿势,其实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日啊!

高滔滔神情自然,踩着小碎步,温婉的走到病秧子赵身边,笑道:“夫君,久等了,走吧。”

病秧子赵温和的点头,没有开口问,挽着高滔滔恩爱的离开了。

路上,胖子说:“左兄,撒谎会天打雷劈的。”

左伊顺手就揪着胖子的耳朵,发现他的耳朵肥厚柔软,揪在手上和揪面片一样,难怪她老娘这么喜欢。

“吴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撒谎了?”左伊气鼓鼓的说道。

“去,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过那么正经­肉­麻的样子,看的我们都抖抖的,亏得那什么王妃和你不熟,要是熟悉的话,早就­鸡­皮疙瘩满地了。”胖子被揪着耳朵,还坚强不屈的反驳道。

“好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真话好,他日你就能明白了。”左伊松开了胖子,一脸神棍的说道。

沈括却在一边接过话到:“左兄,我不要你对我说谎,我也不会对你说谎。”

“那是当然,我们是朋友啊!”左伊踮起脚才能拍沈括的肩膀的感觉,过了年,他丫的和柳树一般抽枝发芽拔拔的又长高了。

一路上,除了病秧子赵夫­妇­的Сhā曲,又恢复到了欢快的气氛。

沈括看着前面奔跑欢笑的左兄,心中想着:人已微熏,花却未开……

爬了山,左伊心态好多了,殿试考前准备去老易家接受批评教育成长,不想老易一反常态的不和她讲接下来的考试,居然要她陪他下棋。

昏天地暗下了一天的棋,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第二日,他成了左家主角,被送到了皇城宫殿宣德门前,殿试将在里头举行……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霸王们,快点出来撒花,不然某草天天蹲你家门口,向你表白,吐血给你看……

198、第九十七章:上帝殿试

那一天。

沈括问:“左兄真的要去参加殿试吗?”

小胖拍了一下沈括,难得的能批评教育沈兄了,叫道:“你这不是废话嘛,哪有中了贡士不去参加殿试的人。”

左伊抬头看沈括,一脸哀愁的说:“我倒是不想去的,但是我若不去,易先生会打断我的腿吧!”

沈括本来是很严肃的问的,可是看着左兄耍赖的模样,又严肃不起来。习惯的用手揉了揉左伊的脑袋,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几人回去,小胖跑了一天,现场才觉得累的哼唧哼唧的,被左伊踢回家了。沈括坚持要送左伊回家,左伊没有拒绝。

汴河很长,附近墙院很高。

两人沿着墙角走,夕阳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不知为何,上次左伊还唧唧咋咋的问:“沈兄,我厉害吧!”

这次左伊却开不了口了,她其实想问的,考上贡士啊!那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实在是太厉害了。可是现在喊,就觉得有炫耀的嫌疑,虽然知道小沈同学没有那么小气,可是她还是觉察到了他的低落,尽管他的笑容依旧温暖。

“沈兄,你知道上帝吗?”左伊问道。

沈括点了点头。

左伊一阵惊讶,她原本只是以这个为开头,想和沈括同学来一段煽情的解说的,不想沈括居然知道上帝,难不成他才是穿来的?

“额,沈兄,你怎么知道上帝的?”左伊仰着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沈括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脑瓜子,貌似他个子长高了,敲左伊的脑袋更顺手了,笑道:“真不知道你这个贡士怎么考上的!上帝是儒教的最高神,天之最尊者,语出《尚书·召诰》:‘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国殷之命。’人之所尊,莫过于帝,托之于天,故称上帝。”

额,左伊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汗了一把,上帝居然是中国儒家始创,她真的不知道。

“左兄问上帝­干­嘛?”看小左童鞋心虚的模样,沈括有些好奇。

“我本来想说,沈兄就像上帝,什么都会,可是我说的上帝和你说的不一样,我的上帝是无所不能的,而且只要心诚祈求,上帝都会满足你的愿望,我觉得沈兄就是我的上帝了。”左伊越说越激动,貌似两个上帝完全不是一个东东,可是她早就想说了,每次看到沈兄,都有卖糕的感觉。

沈括听了,却满心欢喜,一下子所有的忧郁都消失了。这是左兄第一次开口告诉他,他对她很重要。

他激动的耳根都有点微红,不过低头走路的左伊没有看到。

又默默的走了几步,沈括忽然开口说道:“左兄,殿试加油。我愿意做一个在角落里守候你的上帝,任似水年华,花开花败,始终如一。”

这话说的太煽情了,左伊本来是想哄哄沈括开心的,被他这么一说,忽然间就想掉泪,忍不住琼瑶了一把。

“谢谢你,沈兄。”千言万语,只有五个字了,文学水平不够,但是左伊很真诚的抬头,看着沈括,很真诚的伸出了手,沈括不知道是要­干­嘛,但是也下意识的伸出手。

左伊重重的握着沈括的手,这是朋友的礼仪。

沈括很诧异,诧异之后,却一个用力,拉着左伊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只是一瞬间,他闻到了那股少女的馨香,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扶上了左伊的背。他想说话,但是没有开口。

他想说:“你是我一直等的女孩,你才是我的上帝。”

只是一下下,沈括就放开了左伊。

左伊被沈兄这副做派给震住了。自己要握手礼,沈兄已经开始拥抱礼了,不会沈兄真的是穿的,还是跨国跨时代穿?

沈括送左伊到了她院子的侧门,就礼貌的转身走了。

留给左伊一个动人的蓝衫背影,夕阳总是很能增­色­,可是为毛,明明是很美的一个少年,左伊倚门望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种无奈,一束凄凉,有偶非独……

或许是那院门不适合依靠,左伊记得上次看到沈括在院门等自己的时候,心里感觉也很不是滋味。

看来倚门而靠是一门深刻的学问,不是轻易能靠的,要么忒伤感要么忒柔情了。

左伊到了宣德门前,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贡士,人多却不吵闹,很有序安静的站着。再看着正前方那雄伟高大的门,没有几十个人推不动的感觉,如果要在那个门下,倚门而靠,会是什么感觉?左伊这么想着,忽然想到要是沈括站在那里,一身蓝衫陪着后头深红的大门是一种什么观景,忽然间觉得那一定是很傲娇的。

像是一只蚂蚁爬在大象脖子上,努力的要掐死大象的感觉。

“小轶!这边。”左伊正在胡思乱想呢,一个激动开心的声音传来。

左伊转头一看,御街旁边的御栏有两个少年,御栏后面是辟御沟,种满了各种花棋不同的植物,保证每一个季节过来,都能看到花开之景。

看到那两个少年,周围空了一小块,和别处不同,因为今日是殿试,大伙都比较紧张,没有心思和别人打招呼,但是会元王安石就不一样,即使再紧张,还是有人过去主动招呼攀谈。

不过王安石一脸淡然,不太说话的样子,那些仰慕者也只是招呼一下,就又离开,这样自然而然的就在王安石面前形成了一圈的空地,方便大家打招呼。

看到光哥招呼自己,左伊走到光哥和王安石面前,打了声招呼就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就乖乖站在他们身边,陪着王安石同学接受招呼,大伙似乎很好奇,这个漂亮少年是哪一个?

两人都知道左伊的身份的,两人都是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走在流行的前端,对左伊参加考试并不会有什么偏见,反而是很欣赏。只是这个时候,多少会有些紧张,殿试和其他考试不一样,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皇帝的喜好,这就是老板的眼缘了,如果被看不上,考再好也没有办法,对这样不确定的事情,大家还是不能很好的调整心态,杰出如司马光王安石也不行,左伊就更不行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通过的,还是那么一个欢乐吉利的名次。

这时候从宣德门出来几个官员,没有直接宣布进考场,反而开始讲解进宫要注意的礼节和各种规矩。

唾沫横飞了半小时,才宣布众人可以进宫了。这一声宣布,底下立刻热闹起来,刚刚说的要肃静的规矩,似乎一下子抛掷脑后,不过那些官员也能理解,他们当初也是这般激动的吧。大多数人是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宫,那简直就和来到朝圣圣殿一般,既紧张又激动。

不过这嗡嗡嗡的喧闹声,等到众人跟着官员走进宣德门的时候,似乎就像开了静音一般,立刻安静了下来,古时候的人,对皇权是无限崇敬的,进了这门,自有一种庄重恢宏的气势,让这些学子们心中激动之余莫名多了一丝的敬畏。

一时间黑压压的队伍,安安静静的随着引导的官员来到了举行殿试的文德殿里。

殿试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比考大学淘汰率高多了,所以每人都有指定的案桌,也不像贡试的时候那样,还需要搜身检查,乱哄哄的,大伙站着行礼,而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过了片刻,主考官才过来。

主考官穿的非常正式,他是代替皇帝监考的。殿试名义上是皇帝主持,但是一考就是一整天,皇上朝廷后宫事情多的要命,一般不会亲自出来,大多数时候,连考卷也不看,都是官员批改好,选出合适的给皇上过目,再有皇上判定前三甲名次。

在主考官的带领下,大伙都起立,朝着禁中方向弯腰行礼,左伊在后头,看着主考官恭敬的弯腰献上掬花,实在是虔诚,只觉得这场考试越发的悬乎起来。

礼毕,考官拿出了殿试的题目,高声朗读:……祖宗之法……%¥#¥

左伊脑袋晕晕的,幸好题目就一道,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悲剧定了,题目都听的半懂不懂的。

模模糊糊的就感觉,这个问的好像是变法啊什么的问题。可是这不是王安石那家伙的课题么?怎么会提早这么多,皇帝大叔就开始考虑了。

左伊摇头晃脑的想了想,对了老范他丫的不是也搞了改革开放的变法,木有成功,结果被丢到大西南去和西夏人玩了,难不成仁宗又想念老范了?

她脑袋使劲想,用力想,这段时间,历史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临时抱佛脚不那么好用,佛一脚把左伊踹开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下意识的,左伊就转头向自己左前方的王安石同学望去,这货是变法的狂热支持者,应该是最专业了,给他这题,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左伊如是想。

很巧的是,王安石也在看她,见左伊眉头皱皱的,他伸出了个手指,若无其事的摇了摇……

左伊立刻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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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第九十八章:沈括家哀

左伊在文德殿考试的时候,沈括在家中。

他似乎比左兄还紧张,他开始听到左兄中了贡士之后,心中总是有些矛盾,可是那日爬山,看左兄那般天真浪漫的开心,就立刻释然了。

此刻恨不能替左兄去考试,帮她通过。他不希望左兄皱眉,希望她一直开心,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那样的左兄,他愿意做一切付出一切,只是让她保持她的笑容。

左伊在考场,喜得王安石指点,下笔有神,连爱变法的老王都说不行,那一定是不行的。

于是左伊洋洋洒洒的开始动笔写了许多,这个时候考的不仅仅是遣词造句的功底,更是政治水平。

现代的时候,左伊总是不明白为毛要学政治课,觉得那么多款款条条,太虚伪了,现在考试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虚伪的话,真是太­精­辟了。而且很经得起推敲,政治又是哲学,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左伊尽量小心的使用政治用语,保持文章平实而有内容,不求让人眼前一亮,但求无错无过。

等到一篇写完,果然是夕阳西下了。

大家如进来的时候一般,有序的在礼官的带领下出去。

左伊自然是和光哥、王安石一块。

考试考的她头晕晕的,不过现在又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考完了,这几日,真是折磨死她了。他丫的,老易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又是喝酒又是下棋的,听师母说,他心情好的不得了。

果然,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的快乐尤其快乐。

光哥和王安石都没有再聊考试的话题,确实这样的策论是非常费脑子的,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好好休息。

再次路过宣德门的时候,果然是高大宽敞无比,左伊觉得这么多学生,排成两排就能横着通过了。

想到自己早上突发奇想的,把沈括放在这门下,等门,那个场景,觉得好笑。

可是等走出了宣德门,好远了,左伊回头看,夕阳下,最后一点余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站在宣德门下,因为巨大的反差,看上去像一只小蚂蚁一般,孤独的很。

左伊忽然就觉得,那个小蚂蚁的身影是沈括,他从夕阳站到日落再站到月起,就为了等自己回家,那种感觉异常的强烈。

这么久以来的迷茫和对沈括那种纠结的不解,左伊突然就明白了那种感觉,等待好寂寞,可是沈括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却是露出欢喜的笑容,欢喜的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可爱狗狗,那样一个清冷的人,对她却从来都是暖暖的笑容。

在一大群贡士中间走着,像上班下班一般,匆匆忙忙,左伊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再回头看宣德门,还是高大无比,只是下面的人影,已经如黑点一般,或者说根本就看不见了。

“王兄,司马大哥,我有事,先走一步了。”左伊有些抱歉的和他们作了个揖,飞快的跑了。

她身子敏捷,一下子就跑到人群前面不见了。

王安石想伸手拉,却只拉住了一个空空的影子,开口喊她,却被人声给淹没了,他忽然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也许只是考试太累了,王安石望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只能慢慢的走出去了。

左伊在奔跑,奔跑在古城,奔跑在宋朝,可是脑海中却想起了电影罗拉快跑那个画面,她觉得自己就是罗拉,为了拯救心爱的人而奔跑。

那扇宣德门忽然就让左伊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她要去告诉沈括,她明白了那种感觉,她真的懂了。一路跑,两边的街市人群时隐时现,中间都有一个蓝衫少年,他坐在树下吹笛时的俊雅,他陪自己吃小笼包时的温柔,他在自己身边看书时的认真,他回答自己问题时的博学,他为自己挡风的伟岸,那个少年,他一身蓝衫,总是容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左伊觉得那时理所当然,可是这一刻她跑的血液都在沸腾,那不是理所当然,那是唯一的沈括,那是自己在宋朝第一个主动认识的少年。

这一次,左伊没有再扭捏的绕墙走,而是直接去找门卫通报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沈府乱的可以,连门卫都不知去向,跑的气喘吁吁的左伊,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居然自己开了,左伊走进去,看到不多的几个丫鬟下人来回的跑。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丫头,问怎么回事,丫头急昏了,也不管时陌生人,牙齿打抖的说:“老爷,老爷晕过去了……”

左伊一听,也愣住了,老爷,说的是沈括的父亲吧,她顾不得自己是外人,急冲冲的往丫头冲的方向跑去。

看到门口一大堆丫鬟围着,左伊艰难的挤了进去,一家之主病危,沈府压根就没有管事的人,大伙都乱了,也没有人注意左伊。

屋里沈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左伊会来,看着她头戴高冠,身着正式的儒袍,脸­色­绯红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心痛,没有往日的欢喜,只是­干­叫了一声:“左兄来了。”就觉得喉咙­干­涉,不知道说什么,甚至站了起来都没有想出去迎接她。

左伊仰着头,有些喘,看到沈括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她说不出话,开不了口,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缕头发散乱的漂浮在脸颊旁,没有了平日的俊雅坚定,左伊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留下眼泪。

“沈兄,我考完试,特来拜见伯父伯母。”左伊只说了这么一句,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过了一会,沈母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叫了一声:“左公子来了。”声音很是无奈。

沈父是在书房看书晕过去的,此刻大家都在书房。

左伊听到这个声音,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和沈括肩并肩,一同进了书房。

书房有一张休息的床,沈括老爹沈周就靠在那里。

一边坐着一位伺候的­妇­人,没有平日光彩夺目,也显得苍老。­妇­人旁边站着丫鬟灵儿,倒是熟悉。

左伊没有理会灵儿那探究的眼神,神­色­认真,恭恭敬敬的给沈父沈母作揖道:“左伊,拜见伯父、伯母。”

沈母脸­色­不好,没有说什么,略微的点了点头。

只是躺着的沈父,一直都挺喜欢这个少年的,丝毫没有刚刚晕过去的模样,还热情的招呼道:“听括儿说你今天参加了殿试,英雄出少年啊!”

左伊眉毛蹙起,她上次见到沈父距今不到一个月,沈父就明显衰老了许多,脸有些微黄浮肿,虽然笑容依旧,可是总觉得力不从心,哀婉苍凉。

沈父对殿试很感兴趣,虽然­精­神气不好,却还拉着左伊问了几个问题,听到左伊说殿试的题目,和她作答的内容,沈父笑道:“如此,你定能高中。只是我家括儿朋友不多,在京中只有你和吴家小子,你若是高中出外做官,以后我家括儿孤单了,他天天念叨着你呢。”

左伊深深的看了沈括一眼,说道:“伯父放心,如今沈兄才名远扬,连皇上都对他甚是赞赏,出仕是迟早的事情,只怕今后门庭若市,伯父要嫌家中太吵了。”

沈父听到左伊这么说,很是欢喜道:“人老了,爱热闹,怕冷清。”

已经是快晚饭时间了,沈父对沈母说:“今晚留小左在家用饭,你去准备一下,我没事,就想和年轻人说说话。”

沈母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反对,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眩晕,差点摔倒,还好,一边的灵儿手快,扶住了她。

左伊看到沈父,只觉得他快死了,真的,她心中有这种感觉,可是看到他说话,依旧温和,有条理,偶尔还笑出声,好像从来都没有聊的这么快活一样。

左伊坐在一边,把自己如何认识沈括,在县学的日子,两人捣鼓状元酒,七天酒店,到后来进京,去太学,还有上次郭宝宝的事情,左伊事无巨细,一件一件的说,她不敢听,他看到沈父的眼神泛散,可是却始终在微笑点头,似乎自己一直说下去,沈父就可以一直听下去。

沈母没有走,她出去吩咐了一声,教训了几个仆役,又回来了,只是没有进来,站在书房外面的小间,听着左伊说她和沈括相识一起的过程。沈母原本是挺喜欢左伊的,第一次见这孩子长的又乖巧。可是上次括儿晕倒,丫鬟小诗说都是因为左家小孩害的,而且时不时的说一些暧昧的话,沈母开始警觉了,自然而然的不喜欢左伊。

此刻听左伊把他们两相识相知的过程说出来,沈母都有些感动,特别是听到左伊为了括儿和郭宝宝的事情到处去求情的时候,她心中感叹:“他值得括儿那么对他。”

沈父忽然咳嗽了一声,在屋里就只有左伊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突兀,左伊本来就心中紧张无措,停了下来,就看到外屋的沈母急急的跑进来,一脸担忧。

沈父看到沈母笑道:“又没有什么事,你不用慌张,只是想起来,好久没有听括儿吹笛了,很想听一听。”

沈括取来笛子,书房里已经点起了烛火,沈母心中慌乱,点了很多盏,整个屋子如白日一样亮堂。

左伊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沈括为父亲吹曲的模样。灯光中,沈括的脸侧脸俊雅无比,线条流畅,他微微啜起嘴­唇­凑在笛子吹孔上,头发长长的束起,发梢落在肩头,他的头微微侧,像一座雕像一般,美妙清冷的乐曲在黑夜中如同清泉溪流一般缓缓而出。

屋里的灯火在笛声中跳跃,偶尔“哔啵”一声,发出细微的响声,又很快被笛声盖过。

沈母坐在床边,一手紧紧的抓着沈父的手,沈父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甚至还伸手给沈母理了理发梢。

左伊痴痴的看着沈括,笛声继续,她看到一滴泪珠掉落在笛子上头,摔碎了,散开,却一点都不影响笛声悠扬……

听着悠悠缭绕的笛声,时光静止了一般,看着灯火的跳跃,或者时光也可以倒流,一切逝去的美好和不美好都可以重来。

黑夜中,仿佛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可以嗅到花草的清香,这一刻,左伊想着能坐到天荒地老。

沈父含笑倾听,心里平静安宁,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我写沈括老爹要死了,写哭了,可是还是写不出那种感觉……鼓励一下草吧。害怕死亡,可是每个人都要死。看着亲人逝去,好害怕。有时候我常常想,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的时候,我身边的人难过。

200、第九十九章:陛下定名

殿试的效率很快,因为名义时由皇帝主持阅卷的工作,底下人不能不卖力。

皇帝不阅卷,但是决定名次。

由贡院拟定名单,将参加殿试的士子们的成绩按高到底的排好等级,虽说没有定,但是事情都办好了,领导只要拍板就好。

这样皇上轻松又有面子,省的他乱选一气,不过也有例外的。

“易卿,此次殿试一共录取了多少士子?”接过名策,仁宗一边浏览一边询问道。

“禀陛下,此次殿试共有三百八十六人,其中进士科二八七十五人,诸科一百一十一人。”老易这几日高兴归高兴,工作还是没有忘。

虽然细节他不用管,但是向领导汇报工作这种好事,还是要他这个一把手来,自然会问清楚的。

宋朝算是比较开放的时代,不止进士一科,还有明法、明经科等,虽然没有进士尊贵,但是报考的人也很多,就像考公务员一般,有的人考到了热门地方,有些人却进村从村官开始。

“卷子臣已经备妥,请陛下圣览!”老易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叠考卷,只是薄薄的一份,并没有好几百份的样子,这是很讲究的,给最高领导过目,自然是把最好的挑出来,不出意外,这就是第一甲进士了,而且状元、榜眼、探花也会从中产生。

接过卷子,仁宗自然没有去翻姓名,为了公允,他非常仔细的阅读考卷的内容,脸上时不时点头微笑,看来很满意的样子。

这些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文章,自然是好看又舒服的。又陆续的翻了几份卷子,仁宗就有些乏了,后头的阎公公非常有颜­色­的就给他揉起了肩膀。

不得不说阎公公很牛叉,仁宗刚刚觉得自己左肩有点酸,阎公公就像是蛔虫一般,重点捏起了左肩,力度不重不轻,刚好合适,身边有这样一个机灵的人真不错。

原来仁宗还有些舍不得洪公公,毕竟伺候习惯了,想不到老阎一来,那是润物细无声,一下子把仁宗的不适应给消除了,也立刻忘了老洪的好,还在想他应该早点退休的。

舒服了的仁宗开口问道:“易卿,诸多士子当中,你心意属谁为状元?”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要是说的和皇上想的不一样,皇上不高兴,要是说的一样,好像是你给皇上决定一样,皇上还是不高兴。

老易考虑了一下,答道:“若论言之有物,当以王安石第一,若论文章气势,当以司马光第一。若是看文采华丽,还是韩绛第一。”

官场真是锻炼人,连刚正不阿的老易也开始耍滑头了。不过这话,仁宗爱听。

他把这三人的卷子抽出来看一遍,果然是各有所长。

说起来,老易也是放了点小心思的,他更中意王安石,写的实在是对胃口,人才啊,所以特意放在了第一位说。

不出意外,仁宗应该不会驳斥,言之有物是策论的最大要求了,这自然是最高赞誉。

可是仁宗看到王安石卷子上面的那一句“孺子其朋”,脸就不高兴了,再看到王安石的介绍,想起来这不是吃鱼食那小子么。不行,圈圈个叉叉,直接把他丢出了前三。

老易一看,叹了一口气。“孺子其朋”一典出于《尚书·周书·洛诰》。原文是:“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本是周公对成王的口吻,一般理解为“你这年轻的小孩啊,今后和群臣要像朋友一样融洽相处。”皇上就是一只狗,只能捋顺毛,王安石同学的状元可惜了。

看着仁宗刷刷的勾了三份卷子,知道大局已定,老易也就不再说什么。

按照惯例,仁宗又拿起名策大略的浏览一遍,再随机的抽点几个名字,让身边的手下去贡院取卷子,以防作弊。

仁宗看了一圈,忽然看到名策末尾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左轶。

好像是在那里看过?下意识的也点了一下。

“就这些吧。”仁宗放下手中的名策,老易看到点了自己学生的卷子,很开心。实际上他也是心存侥幸,不过毕竟是自己学生也不好开口,说不定那小子还运气颇好。

过了小片刻,气喘吁吁的小官员就拿着卷子返回了。把卷子递给皇上,随即站到后头歇息,随时准备听从吩咐。

摆上最上面的就是左伊的卷子,仁宗迎接过来,就惊讶道:“这字……”

老易心中得意,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开口道:“圣上慧眼,此乃老朽那不成器的学生的考卷,也就这字拿的出手了。”

仁宗笑着点了点头,字确实不错,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是左伊,老易当过先生,学生自然是不少的。

字好看,自然看的时候心情就好,洋洋洒洒几千字,看下来直白又好懂,断句也清楚,说的是不要随便变法,一篇策论,言语还很幽默,例举商鞅变法,之类的,搞的人民群众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上吊死,另一个是除了上吊以外的死法,比如投河……

仁宗看了都笑了。他觉得这篇策略实在是太­精­彩,太和他意了。

“好!如此好文,朕要是不看,就被你们埋没了!就赐探花郎吧。”皇帝心情好,底下的也只是匆匆的扫了眼。

但是老易却忽然跳出来说:“不可,皇上万万不可。此子太过年轻,还尚需磨砺,赐予同进士出身足以。”

老易不是要阻碍自己的学生进步,可是贸然来个探花,这个闲话大了,况且自己是为了让那小子磨砺来了,能中就不错了,按那小子的水准,过两年肯定是有一席之地的,如今这探花,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会让那小子太骄傲了吧,他缺少的是磨砺,而不是名声。

仁宗顿了一下,不明白老易居然还要阻止学生进步,这种事情他皇帝都开口了,底下人自然不会说闲话了。

皇上身后的太监阎公公看了那个卷子,却着急了,他虽然看不来好坏,但是名字好歹认识,左轶左公子啊!如果他入朝做官,那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老阎一直把左伊当他的福星,如此卖好的行为是一定要做的。

宋朝政治环境宽松,太监偶尔Сhā科打诨说两句话也没有关系,况且看此刻老易这么一说,皇上明显有点不高兴了。

“启禀陛下,老奴有句话要说。”阎公公大胆的开口了。

仁宗愣了一下,这阎公公向来守规矩,今日为何如此,还当着老易的面,要知道这老易很蛮的,他要是参一本太监­干­政,你老阎估计也要退休了,我都保不了你,不过看他如此郑重,仁宗还是点了点头。

“老奴听闻此次贡士出了个最小的贡士,想必就是易大人的学生吧,此乃大宋之福,陛下之福啊,老奴认为易大人应该举贤不避亲,如此人才应该早日为圣上分忧才是。”阎公公正气凛然的说了这些话。

老易和仁宗都爱听。

仁宗听到说年龄最小,好奇的翻了一下考生的资料,虚岁14岁,姓左,叔父左承仕……

别人不记得,这个名字以提醒,仁宗立刻想起来了。靠,那小屁孩,一个女娃娃居然来考状元,谁给她的胆子。再一看,老易和老石推荐她直接参加考试的,仁宗苦笑了一下。

他还不能骂老易啥啥的,刚刚人家还拒绝了要点他为探花郎,说明他并不知情,想来老石那整天喝酒喝的晕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的人,肯定也不懂。

此刻听阎公公这么说,应该也是想两边卖好,也不懂,说起来只有自己知道内情。

仁宗很内伤,自己刚刚还开口赞好,这到底好还是不好呢?想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帕子,仁宗拿出来展开,看到上面的一对傻鸟,忽然“扑哧”一笑。

古有花木兰,为何他朝不可以有女探花。

仁宗想着宫里宫外,约束极大,他晚上想吃个夜宵都要犹豫,人生实在是无趣,那小孩倒是有趣,不如就这样吧……

“易爱卿,如此年轻,受挫未必是好事,就这样吧。”仁宗用笔把名策末尾左轶的名字划去,又在第三的位置把左轶的名字补上,一脸得意的笑到。

“陛下圣明。”老易看事情已定,不好说啥了。

仁宗定了基调,这见识就算完了。他翘了翘腿,老易识趣的告退了。

想到未来的­精­彩,那些朝堂的老学究们,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厉害人物是个女娃,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表态。仁宗心情很好,也不再看奏章了,摆架去张贵妃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补补补。霸王们出水接榜,按先后顺序排名,第一个出水的,就当状元好了……

201、第一百章:大喜大悲

左金榜题名时,风光无限。

沈父撒手人寰,守孝三年。

进士榜即将昭示天下,整个汴京都沸腾了。每回这个时候,比过年还热闹,街上不断的有差役在大街小巷,敲锣打鼓扯开嗓子高声宣布,家中有考生的自然是激动非常。

家中没有考生,但是有少年郎的,父母也会希望让孩子去看看这等风光,吸收一点福气,他年考试也争取金榜题名,而且看别人中举,也可以鼓励自己。

那些家中有待嫁闺女的更是激动,有号称榜下捉婿,早早的拍家丁下人,把看中顺眼的捉回来成亲。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所以一旦你中举了,钱有了,女人也有了。金榜题名时,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整个汴京都沸腾了,洋溢着喜气。唯独沈府。

那座美丽的院子,静穆的可怕,整个庭院环绕着沉重的悲伤。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

左伊一大早起来,要和沈括一同去。

这一日,汴京人民心情很好,汴京的天气却不是很好。北风呼啸,天一片灰蒙蒙的。

这些日子,左父已经知道沈括老爹去世了,作为同事,他去拜祭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女儿跟着在里头凑热闹。他怒了。

你如今是贡士,马上就要放榜了,他其实对女儿信心很足,可是看这模样,自己还没有死,她就要为别人老爹居丧礼,他怒了。

特别是放榜之日,按规矩,每个贡士听到自己的名字都要进宫接受封赏,历史上还没有哪个人敢缺席。

这一日,左承仕早早的就让人围好左伊的院子,生怕她想不开,要去送葬。先不说女儿今日要接榜,就算不接榜,也不能让她去,今后还要如何嫁人!

左伊不得已,只好恳求大哥帮忙,让自己出去。

大哥平日待左伊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左伊要什么,他都会眼巴巴的送来,可是这次却和父亲一样坚定,不让她去。

左晋州有私心。他喜欢妹妹,看到妹妹这几日为一个别的男人那么哀伤,他觉得很难过,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他都不会帮忙,相反还让父亲多加派一些人手。

任凭左伊怎么喊这么叫就是不搭理。

左伊都绝望的时候,二哥却来了。平日这个关系不是很密切的二哥却开口道:“小妹,你要去便去,可别后悔。”

真是没有想到二哥会愿意帮自己的忙,左伊看了看二哥,点了点头。

然后二哥,带了自己书童进了左伊的院子,左伊和小七偷偷的溜了出去。宋妈姆装聋作哑不吱声,她如今真心养老,不管年轻人的事情了。整日在那里眯着眼睛刺绣,感叹说:“小姐那手艺,只有老奴来了。”

看到二少爷穿一身女装坐在房中,宋妈姆眼睛都没有皱一下,拿了手中的秀包,去找他一起讨论刺绣方案了,左承仕远远的一看,还道女儿真的转­性­子了,居然有心思研究刺绣,还穿女装。

忽然他一拍脑袋,不对,就女儿那­性­子,在家里现在也不穿女装。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看到自己的二儿子,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他气的想甩手就给他一巴掌,可是那老奴宋妈姆却挡在面前道:“老爷这是要打老奴吗?那尽管下手吧。”

宋妈姆关键时刻,很有容嬷嬷的气质,一下子把左承仕给震住了,气呼呼的带着一大群家丁追了出去。

左伊拉着小七奋力奔跑,到了沈府,出殡的队伍已经出门了。沈父事出突然,连墓地都不能落祖归宗,只能在城外玉山找了一处。

沈括少年丧父,一夜之间长大了,变的越发沉默寡言。没有大哭特哭,只是默默的­操­持着丧事。沈母平日还挺­精­明,可是夫君突然病逝一下子让她六神无主,整日就只会啼哭,幸好有灵儿姑娘身边日夜照顾,才没有把身子也哭坏了。

左伊和小七,一起追到了城外,一出城,荒草茫茫,白杨萧萧,异常的哀怨,听着不远处那幽咽的悲声,左伊只觉得心好疼好疼。几乎都要跑不动了,小七回头一望喊道:“不好,小姐,后面好像老爷带人追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远处老爹带了一队人马,健步如飞的赶来了,虽然慢了一段时间,可是左父也不是吃素的,片刻就想清楚地方了,只要把女儿进丧葬队伍前拦下来即可,否则等进了队伍,宋朝讲究百事孝为先,他也不好强行把女儿拖出来。

左伊看到前后距离都差不多,实在是跑不动了,让小七先跑,去和沈括报个信。

这几日左伊看沈括守着不吃不喝,实在也吃不下,心中很是担忧,也没有休息好,这样来回跑,已经是极限了。看到不远处丧葬队伍停了下来,左伊也摔倒在地。

左父正好赶上了。一群人团团的把左伊围住。

北风吹,父亲的头冠下的黑­色­头发飞扬,儒雅的面容饱含怒气,但是看到女儿跑的气喘喘,脸红扑扑,倔强的模样,又不忍心责骂,说道:“你已经出来看到了,就回吧,今日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左伊决然道:“不,叔父,我与沈括情同手足,他父亲早逝,我理应一起送葬,以表孝心。”

左承仕听到那句“以表孝心”鼻子都气歪了,你爹我还站在这里呢,怎么不见你表孝心,但是对外一直宣称是叔父侄子的关系,他也只能认了。

左承仕大冷天的,人家在城内庆祝高中,等待开热闹,他却要颠颠的跑出城外,追这不成器的女儿,本来就十分恼火了,好言相劝还不听,怒道:“你今日不回去,也得回去,你个外人,难不成表完孝心还要居丧守孝不成!”

说着就示意左右下人,把左伊拉走。

正在这时,沈括披头散发,身穿粗麻布丧服,结麻执杖,一身“齐衰”之服,表明他要为父服丧守孝三年。

几日不见,那个温润的蓝衫少年,此刻眼眶深青,眼睛布满血丝,明显消瘦的脸庞更显得鼻梁高挺,面容清俊。

他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左兄,想到远处在棺木里的父亲,心痛无比,说不出话来。

左伊看到沈括这副模样,心痛的也不知从何说起,同哀具哀。

沈括看到左父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冷冷的问道:“左大人来此意欲为何?”

左承仕本来是很看好沈括这个少年的,毕竟能发明震天虎的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连皇上都开口赞扬过的。

但是此刻他爹去世,三年内定是不能科考出仕,那时候世事无常,皇帝的忘­性­也快,哪里会记得这个人,自然是连客套话也不说了,冷冷的道:“我来带我儿回去,今日正是金榜题名时,还需到宫中接受赏赐,就不打扰了。”

沈括听到“金榜题名”四个字,看着被拉扯中的左兄,不禁心中一滞,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却只是拿了个手绢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仍旧是一脸从容,对着左伊问道:“左兄可是这个意思?”

“不,沈兄,我想送伯父一程,你我同窗两年,情同手足,本是应该……”左伊这话说不下去了,哽咽不止。

这时候,胖子也过来了,一身孝服。满脸的哀容,看到左兄来了,还激动了一下,接着看到左父带着的一大群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应该,今日你应该在殿堂接受封赏,而不是在这里胡闹,伊儿,我最后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沈括一身麻服,清俊的脸庞透着凌厉的怒气,嘴角有一丝血痕,站在左父面前,不知为何,他惊的后退了半步,随即就很郁闷,自己怎么会怕这么一个小屁孩。

“我要带我侄子走,谁敢忤逆?”左承仕仰起头冷冷的说道。

此时,那边送葬队伍哀乐响起,休息时间到了,哀乐奏起,就是要启程了。

左承仕也不想太过纠缠了,挥了挥手,那些健仆们就把左伊架了起来。

小七这时候赶来,看到下人要抓小姐,拼着命也不顾老爷责罚,就把小姐护在自己身后。

左承仕气急了,大叫:“来人,把这个贱奴拖去打死。”少爷身子金贵,又是有功名的人,他们自然不敢动粗手,其实他们也不解,送一程又不会死,老爷­干­嘛这么阻拦,不过老爷的话就是命令,谁也不敢忤逆,听到要打那个小七,自然不会手软。

人多势众,小七一下子就被抓起来了,这些仆人身上都带着棍子,一个比一个狠的往小七身上招呼,左承仕冷冷的看着。

“爹,求你,不要打了。”左伊想不到一向待自己还算温柔得体的老爹居然会有这么残忍的一面,抓着他的衣摆恳求道。

左父眉头都没有皱,压根没有理女儿的恳求,在他看来,一个下人而已,居然教唆自己的女儿越发的没规矩了,本来就想收拾她了,奈何平日女儿护着,找不到借口。

原来晚歌一直记着小七那一巴掌,天天在左承仕耳边吹枕头风,也不说小七不是,只是说左伊没有收小七前,还是个挺规矩的姑娘,这些年却不知为何胆子越来越大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哀乐阵阵,棍子有节奏的敲打在小七的身上,小七皱着眉,就是一声不吭,身子挣扎着,要两个大汉,才能把她按住。

“爹,住手,我回去,回去不行吗,求你停手,叫他们不要再打了……”小七这傻子,不会伺候人就算了,平时力气不是很大么,为什么躲不开,躲不开呢,这是左伊第一次见到古人的残暴,对方居然是她爹。

左伊这一声爹,叫出来,外人都以为,听到了内幕,难怪传说是私生子,果然如此。

左承仕听到这声爹,也心中一震,虽然是在城外,可是他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居然女儿松口了,也就挥手让人停了。

小七被打了好几棍子,按着她的人一松手,她居然还是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只是步子有些一瘸一拐的,脸上狼狈的笑着,笑的左承仕的脸­阴­晴不定的。

左伊朝送葬队伍郑重的叩拜的三下,站起来呜咽的对沈括说:“沈兄,今日不能去送伯父了,保重。”

沈括看着眼前的左兄,为她的执着感动,坦然道:“左兄你走吧,我懂的。”

送葬队伍吹拉着哀乐缓缓的启程了,左伊坐着左父的马车进城。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金銮殿内喜气盈盈,礼官高声扬颂道:“第一甲刺进士及第。第三名,左府左轶。”

接着侍立在崇政殿两旁的军士高声呼喊重复此声。“第一甲刺进士及第。第三名,左府左轶。”如此再三,声音依次传到殿外,再由殿门前的侍卫朝士子们大声传唱,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左承仕满面笑容,心情激动,幸好赶得及时。

皇城外,山林稀疏,沈母哭的几乎背过气,看着一剖黄土坡,沈括几日未正常进食,身子也摇摇欲坠,强忍着痛苦,把父亲的灵柩推入土里,盖上黄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血崩中。第二更恐无望。唉,文笔无力。我喜欢听红楼梦。最喜欢宝玉娶亲黛玉焚搞身亡那一幕。鲜明的对比。可是写不出那种感觉。霸王们,冒泡吧,某草画圈圈诅咒不冒泡的同血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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