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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绝色女诸葛穿越之罗敷传 > 三十一、美错(二)

三十一、美错(二)

­阴­识道:“正是。不过饥民太多,这也是杯水车薪哪。”­阴­识的声音绵柔可亲,罗敷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信赖感。

罗敷点头:“大哥说的是,施粥可以解救的只是不过百人的一餐温饱,最多也不过千人。不说南阳郡,但这新野的饥民又岂止万千?大哥可想过,如果朝廷不善,我们可以做的也是有限。”

­阴­识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并无家人仆役经过。“贤弟,这朝政可不是你我在野之人可以枉论的。”

罗敷:“大哥何必惊慌?大哥既然知道我家人的遭遇,就应了解我与王莽势不两立,又何必隐藏心中想法呢?”

­阴­识叹口气,道:“贤弟,令慈的事我听丽华讲过,我了解你心中的悲痛。”

罗敷义愤填膺道:“比我的遭遇更惨痛十倍的人又岂止千万?大哥,你见过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吗?!”

­阴­识:“贤弟……”

罗敷:“大哥,想你­阴­氏乃是名门之后,当年你先祖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那是何等的振奋人心?大哥身为管仲后人,看天下百姓受苦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为所动吗?我相信大哥是仁义之人,从你施粥就可以看出你也是心怀天下的。”

­阴­识似乎有所动:“贤弟如何打算?”

罗敷把刘縯准备起兵之事并之前的分析告诉了­阴­识。又道:“如今王莽败绩已露,南有绿林,北有赤眉,大有争天下之势。但人心所向却是一个‘刘’字”

­阴­识点头:“人心思汉已是大势所趋。”

罗敷:“我敢跟大哥说这些是因为相信大哥仍有一份赤子之心。”

­阴­识道:“贤弟,此时不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需与我族中之人商议后再回复你。贤弟放心,我自不辜负你的信任,定然不会让外人知晓你我今日的谈话。”

罗敷含笑点头,虽然­阴­识没有立时答应,但她相信即使他征求族人的意见结果还是一样。王莽建新以来从未得人心,况且大势已去,如今群雄四起,他们也想寻求新的政治理论庇护。刘縯起事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定然会出一份力。而且罗敷相信­阴­家乃名门之后,定然有高瞻远瞩之人。

­阴­识抿嘴而含笑,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欣赏。眼前的罗敷只有十六岁,但谁敢把她当作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罗敷带着一份成竹在胸回到邓府。果然,不到两日便接到­阴­识的答复,他表示­阴­家愿为起义军解囊。

这是第一个胜利,自此后罗敷­干­脆与刘縯一起出入南阳豪强世家,晓以利害,希望他们为起义军解囊。罗敷知道,可以筹集到越来越多的钱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固然有关系,但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也不是傻瓜,对政治界面说不定看得比自己还要清楚。况且出些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就像赌博押了个注,不管这个注能不能赢,他们的损失都不大。但一旦能赢,他们就成了开国功臣,扶摇直上了。

为免刘秀提前发现端倪,她­干­脆搬去了南阳,和刘縯、伯姬一起住。

一日罗敷嘱咐刘縯道:“大哥让他们解囊也要先了解他们的为人,免得有人阳奉­阴­违将此事告知了朝廷,到时前功尽弃是小,我们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刘縯爽朗大笑:“贤弟放心,南阳郡最有钱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最有势力的人就是你大哥。我不会夸海口,只要我振臂一呼,可以将整个南阳郡踏平,你觉得谁敢告我的状?”

罗敷一想也是,刘縯宾客三千,在南阳也算是小霸王一个。但本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她还是开始为刘氏打算起了后路。

三十八、舂陵

地皇二年九月,即将是收获的季节,却由于连年­干­旱庄稼长势非常不好,眼看又是一个欠收年。

罗敷看着外面焦黄的太阳,说道:“大哥,我们的时机马上到了。”

刘縯道:“贤弟何以见得?”

罗敷:“大哥可听说过,古书自古有云‘旱极而蝗’的道理?连年大旱,蝗灾之年就在今朝。如果不出罗敷所料,近两个月一定会有蝗灾降临本县。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刘縯糊涂了:“机会?”

罗敷点头:“对。大哥近两个月抓紧把筹集来的钱财换成兵器装备粮食和棉衣,蝗灾一来我们就行动。”

刘縯问:“如何行动?”

罗敷大笑:“大哥去办就是。”乔装成男子,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大笑,运用计谋,何其畅快!

十月,果然有蝗虫过县。成群结队铺天盖地而来,所到之处如乌云遮日,地面上所有草木粮食全都被一扫而光。

刘縯匆匆而来:“贤弟,我们该怎么办?现在饥民遍野,我们还是把市来的粮食先救济饥民吧。”

罗敷笑曰:“饥民一定要救济,但不是用我们的粮食。”

刘縯纳闷:“那是用?”

罗敷道:“月前我同大哥说蝗灾一过立即起事,现在就是时候了。您马上召集人马穿上我之前命人制作的起义军服,举义旗,兵分几路分别去南阳郡各县的县衙开官舱,放粮救济饥民。如此一来必定人心大振,我起义军的队伍可以指日之内扩张数倍。如若遇到抵抗……”

刘縯一笑:“哼哼,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看刘縯依言而去,罗敷心里竟有几分惆怅。铜镜中反­射­出自己的影子,她有些陌生地看着镜中的影像,罗敷啊罗敷,你何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既然知道 “旱极而蝗”的道理,就应该帮助百姓预防蝗虫灾害,而她却等着蝗灾发生借此助刘縯起事。这样做固然对起义军的声势有很大帮助,可是人道上讲却是让她汗颜的。难道仇恨真的已经让她失去了原有的善良、单纯?她为这个才有十六岁的身体带来了什么?

起义军在南阳郡各地攻占官舱,放粮济民。南阳郡上下人心大振,起义军的数量一下从不足千人增加到万余众。

次日刘秀带朋友及宾客闻讯赶至南阳,见事已至此并不能置身事外,置刘縯等人于不顾,只得加入。

让罗敷吃惊的是,随刘秀前来的除了有李通和邓晨等人,竟然还有­阴­识与­阴­兴。

南阳之人无不知小霸王刘縯的,他平素就喜欢结交天下雄俊,罗敷细心观察下来,里面多有打家劫舍之人,把刘縯的名声给败坏了。刘縯起义,让与他无往来的诸家子弟见到无不亡命逃匿,声言:“伯升杀我!”直到看见刘秀也一身绛衣武官地出现在义军队伍里,才言:“原来连谨厚的文书也起兵了。”这才稍稍自安。刘秀平素名声是极好的,起义军多了他,来投奔的人更是比之前多了许多。如果单是刘縯,罗敷是万万不会擅自鼓动他骑兵的。

刘秀道:“南阳令得脱,必定带兵再回来。”

李通道:“昨夜我夜观星象,有星孛经过夜空,久而不去,此乃不祥之兆啊。南阳不能久呆。

罗敷心想这个这李通还不是一般的迷信,这星孛(彗星)经过就是不祥之兆了?罗敷虽然不能苟同,但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也不愿与他争执,毕竟这个社会很多现象都无法解释,自己说出科学解释难免被视为异类。

罗敷道:“南阳地理位置易攻难守,此地确实不可久留。况且我起义军不过万人,且多是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真正打起仗来必定吃亏。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又曰‘走为上。’”

刘秀点头:“不若避之舂陵。那里易守难攻,物资也颇丰,可以作为养­精­蓄锐之地。况且,先祖刘买曾为舂陵侯,经营舂陵多年,那里多是人心思汉。”

众人都表示同意,取了家眷将门客士兵像湖南舂陵进发。罗敷同意去舂陵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现在绿林军分别在湖北平林、下江和浙江新市一带活动。此去舂陵,一面可以休养生息,练兵备战,另一面则可以分别派人去联合绿林军。刘秀、刘縯兄弟现在能力尚小,如若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就怕与王莽的军队遭遇一次就被人消灭了。

主意打定,起义军火速前往舂陵。由于王莽末年败事已露,况且有绿林、赤眉两路农民军让王莽应接不暇,刘秀他们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抵抗。况且刘縯、刘秀兄弟武功了得,刘縯门客中又多有能人,所到之处先诛杀主将,主将已亡,其人众人都尽数逃散,起义军再合力击之。

刘秀对起义军道:“传下令去,停止追杀。”

刘縯问道:“这是为何?”

罗敷道:“大哥怎的不知道三哥用意?三哥为人仁厚,既然他们已经溃逃,又怎么忍心杀他们呢?”

刘秀欣赏地看着罗敷:“知我者贤弟。”

罗敷:“三哥说得对。现在我起义军要竖立威信,尽量减少杀戮,不然我们同王莽王匡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记得当年刘氏先祖刘邦斩蛇起义,后进入关中,就曾定下‘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的约法三章,这才有了汉朝几百年的基业。后来它成为了汉朝法律的基础。我们要重建汉室基业,必定也要以此为借鉴,不然定会沦为流氓草寇之流。”

刘秀等人皆点头同意。起义军攻占舂陵,进城后不但不伤一人,不抢一人财物,反而先从官舱放粮,安抚百姓。当地青壮年纷纷来加入义军。从此起义军称为“舂陵军”,以刘縯为统帅。

刘秀、刘縯兄弟又听从罗敷的建议准备联系绿林军的事宜。

罗敷道:“我与王凤、王匡兄弟都有接触,况且有当初王凤大哥送我的将军令牌在手。既然他们现在新市,那么我就是去联络他们的最佳人选。”

刘秀道:“不行,此去新市危险重重,你江湖资历尚浅,况且你……还是一个孩子。”

罗敷听他此言,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三哥,你是把我当孩子一样呵护,还是因为我还是孩子对我的感情视若无闻?

她慌忙转身背对众人,以免眼泪暴露了自己的内心:“三哥忘了我曾与大哥习武一年,况且有天璇剑吗?”

刘秀仍然不同意:“贤弟定要去,我与贤弟一同前往。”

罗敷平复了心情:“三哥还要留在舂陵组建队伍,训练兵士。万一敌军来袭你们还要领导众人退敌。你怎么可以离开呢?不然,”罗敷扫了一圈众人,他不能自私地让刘秀陪他去新市,这些人里刘秀才是天生的领袖。既然他不能离开,就先其他人陪她去走一趟了,也免了他的担心:“让­阴­识大哥陪我走一趟可好?”

­阴­识欣然同意,两人准备次日上路。

三十九、联合

罗敷平复了心情:“三哥还要留在舂陵组建队伍,训练兵士。万一敌军来袭你们还要领导众人退敌。你怎么可以离开呢?不然,”罗敷扫了一圈众人,他不能自私地让刘秀陪他去新市,这些人里刘秀才是天生的领袖。既然他不能离开,就先其他人陪她去走一趟了,也免了他的担心:“让­阴­识大哥陪我走一趟可好?”

­阴­识欣然同意,两人准备次日上路。

临行前的一夜,刘秀敲门进来罗敷房间:“敷儿。”

罗敷见是他,不知道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从相识到现在,心态早已大不相同,特别是他的心里有了一个­阴­丽华之后。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三哥放心,一路上我会小心出事的。”罗敷客气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刘秀:“我找你不是说这件事。”

罗敷问:“那三哥想说什么?”

刘秀眉宇似乎有一丝忧伤,罗敷看在眼里,心也随之一紧。他的一颦一笑仍然如此紧密地牵动着她的心。

刘秀道:“敷儿,你知道吗,你改变很多。”

罗敷苦笑:“敷儿长大了。”只有这样独自相对的时候他才会叫她敷儿,也许对他来说关心敷儿,宠爱敷儿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刘秀道:“想当初我们初相遇,你纯净地像泉水一般。如今……”

罗敷:“如今敷儿仍然是敷儿,但三哥已然不是过去的三哥。”

刘秀过去拢过罗敷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敷儿,三哥当初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眼中、心里都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小弟。如今你秦氏一门遭此横祸,你亲人都不在身边,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像你父兄一样照顾你,保护你。”

罗敷动情道:“三哥!其实我……”她想告诉他说“其实我是女扮男装”。可是夜听潮的影子在她眼前闪过。不行,她当初对夜听潮的誓言仍在,她可以食言,但她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而拿着刘秀的­性­命做赌注。正因为他心中有她,哪怕仅仅是小弟,她更不能。

况且现在刘秀认定自己是男子,心中又有了­阴­丽华。不过她可以利用现在的时机让刘秀对自己一点点依赖,等把夜听潮这个麻烦排除了再对他言明真相,把他从别人手里一点点抢过来。刘秀非池中物,等来日力量壮大就不用再怕夜听潮的威胁了。只是现在不行。

刘秀看她欲言又止:“敷儿想说什么?”

罗敷忙道:“三哥,我想说明日之去新市,说是联合绿林,实则投靠他们。我怕大哥不能接受将来绿林军统领舂陵军的这种局势,我走后你要对他加以善解,以免到时候他做出冲动之举。”

刘秀点头:“这个我自然明白。舂陵军现在力量还尚小,必须依附于绿林军。大哥方面我会提前给他打招呼的。”

罗敷:“那就好。”

刘秀又道:“敷儿,此去新市一路凶险,一定要小心。”

罗敷依偎在他肩头,哪怕一丝一毫的相依都让她感觉温暖。

“­阴­识大哥,你加入义军可把家眷都安排妥当了?”去新市的路上,罗敷问道。

­阴­识曰:“呵呵,贤弟放心,我以加强了防守,又将家中老幼转移到了安全之地。”

罗敷:“那官府呢?万一有人告知了官府。”

­阴­识:“以­阴­家的实力,没有确切的证据,谁又敢轻易扣上个谋反的帽子?即使有人看见我在起义军里面也是不怕的。­阴­家防卫颇强,三两无用官兵,还是攻之不入的。”

罗敷心想也是,­阴­家家境清白,虽然已没有人在朝为官,可因为这“管仲后人”的原由,再加上­阴­家在当地多有资助官府、救济饥民的行为,其政治影响力还是甚大的。而且,­阴­家有钱,多得可以把本地官员以及部分朝中大员悉数收买,多得门客三千,家奴无数。

经过一番闲谈,罗敷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大哥,你出来时丽华姐可好?”

提到丽华,­阴­识脸上呈现出一丝柔和的光芒,罗敷想如果是秦想,提到自己时也会有如此光芒的在脸上吧?

­阴­识:“呵呵,我这个妹妹平日是最持重稳妥的,但听说我参加了刘氏兄弟的义军要随之远行,送我出门时好不伤心。”

罗敷悠远地讲:“兄妹情深,定是会伤心的。”心里想恐怕那伤心并不只来自是兄妹之情,还有男女之爱。她也是深受与刘秀分离之苦的吧?

有黄金令在手里,罗敷、­阴­识两人很快与绿林军接上头,并被安排去见王匡、王凤。

进入绿林军大营,只见营帐俨然,兵强马壮。罗敷专注地看着一对对排列整齐的士兵在接受训练。­阴­识会意道:“绿林军果然是名不虚传。”

罗敷感叹:“谁又敢说他们只是农民军呢?恐怕打起仗来不比正规军逊­色­。”

来到会客的篷帐,除了王匡、王凤兄弟,来见他们的还有一人。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必然是有用意的。罗敷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番。此人三十三四岁,身材矮小,面容­干­瘦,贼眉鼠眼,留八字胡,其貌不扬。跟粗犷豪爽的王氏两兄弟站在一起十分得不搭。罗敷弄不明白怎么来个这号人物。

双方行了礼,王匡到:“两位贤弟,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汉室宗亲刘玄公子。算起来他是刘縯、刘秀二位公子的祖兄啊。”

罗敷深深差异。他们已然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弄来个刘玄却是做什么?道:“哦,失敬了。”对刘玄行了一礼。

刘玄表面极其谦虚恭谨,对罗敷和­阴­识二人回了礼。并不因为她一副十几岁小公子的样子而轻待。正因为这样,罗敷才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防范。事实证明,凡是不行于­色­的,才是最难对付的。

王凤对罗敷道:“刘縯、刘秀二位公子起兵的事我们已然知晓。据我所知,贤弟此次前来恐怕与此事有关吧。”罗敷心想他们好快的消息,从起事之日起至今也不过数日,他们竟然就知道了。

有了原来的患难交情,罗敷对王凤自然比旁人要亲厚很多:“王凤大哥说得是。当初你赠我黄金令,没想到今日我竟会以它领路来投靠绿林军。我现在正在刘氏兄弟军中,我舂陵军愿以绿林军马首是瞻,与二位大哥共成大事。”

王凤高兴地道:“哈哈。贤弟能来绿林是我绿林之福啊!”

罗敷忙道:“小弟不才,又算得了什么?与刘縯、刘秀兄弟二人的文治武功相比,我是自惭形秽啊。”

王凤道:“贤弟就不要自谦了。”

王匡也点头道:“有了刘玄公子,如今又来了刘縯、刘秀兄弟,如今我绿林军更是出师有名了。”

罗敷:“那王匡大哥是答应了?”

王匡爽快道:“为什么不答应呢?我是求才若渴啊。哈哈。”

罗敷道:“王匡大哥果然爽快。”她看到军帐正中的地图,问道:“王匡大哥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王匡走到地图前面,拿起案头的一支马鞭拍到上面:“我们准备西击长聚,经新野、湖阳、棘阳、沘水、宛城——最后直捣长安!除了我们新市兵和你们舂陵军,另外还有平林等四路的绿林军也会参加这次的战斗。”

罗敷微笑对刘玄道:“刘玄公子怎么看?”除了打招呼,此人一直没有开口,罗敷也想知道这样一个人在绿林军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刘玄没想到罗敷突然发问,完全措手不及:“啊,在下全听凭两位王将军的安排。”

罗敷心里冷笑:原来是个马屁­精­。罗敷侧身问旁边的­阴­识:“大哥,还是你说说吧。罗敷年幼不懂这些事情。”

­阴­识微微皱眉:“大将军所规划的路径非常合理,在下着实佩服。只是这宛城易守难攻,为何不绕道而行?”

王匡大笑:“哈哈。­阴­识公子好见识。宛城之事在下另有打算,时机一到定然相告。”

罗敷看王匡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们,赶忙看了一眼­阴­识,见他脸上并无异样才放心。

晚上举行了一个小型晚宴,主要商量共击长聚之事。晚宴过后两人被分别安排在独立的营房休息。安排好他们住下,王匡几人就要告辞。罗敷对王凤使了个眼­色­,王凤会意,没过多会又折了回来。

罗敷:“大哥看懂罗敷的眼­色­了?”

王凤爽快道:“哈哈,贤弟有何事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啊?”

罗敷对他一躬:“今天多谢王凤大哥没有透露我女子的身份。”

王凤道:“这个自然。你放心,此事我连大哥也没说。你家门之事我也听说了,既然你决定留在军中,男子打扮更方便行事。”说着对秦氏遭受灭门之事表示的感叹,对罗敷好生安慰了一番。

罗敷感激得对他点点头。王凤当初不顾自己安危助她出城,一直没有向外人泄露她的身份,如今又接纳舂陵军。所谓大恩不言谢,她没有说出那个“谢”字。

四十○、更始

罗敷与­阴­识回到舂陵,将与王匡、王凤两人联合之事说了。并详细诉说了王匡所定共击长聚的细节。

刘秀道:“两月之期太急了,我舂陵军多来自地方农民,没有经过训练,两月就让他们参战,恐怕……”

刘縯却不以为然:“这有何难?从今日起加紧训练,两月定然有大成效。况且舂陵军里有一批是我之前的宾客,他们可是个个身怀绝技啊,可以帮助训练队伍。”

罗敷看刘縯一副恨不得战争马上开始的猴急样就想笑。恐怕自己刚才的“长安”一词刺激到了他。罗敷笑曰:“大哥的迫不及待意在‘长安’二字啊。”众人会意,皆笑之。

说到这里罗敷突然想到刘玄,王匡他们留他在绿林军中难道是想……?不会,根据她的了解刘玄绝对没有刘縯、刘秀兄弟的才能。即使王匡兄弟愿意将皇帝之位让与刘氏之人,有刘縯、刘秀在恐怕刘玄也只是能想想吧。当皇帝可不是仅仅靠拍马屁就能做到的。

罗敷对刘秀道:“大哥说的有道理,三哥不必过分担忧。毕竟让一个士兵最快成长就是让他参加战斗。况且,我们也要看到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据我所知,长聚之兵纪律松散,军心涣散,加上王莽不得人心,我们跟这些人打起来不见得会吃亏。”

刘秀眉心微聚,点点头。

罗敷看周围都是刘氏兄弟的心腹之人,于是狡黠一笑:“还有一点,打仗是送命的事,我们也要量力而为。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新市、平林等其他五部的兵马吗?”

刘縯大笑:“敷儿所言极是啊。”

地皇二年(公元21年)十一月,刘縯、刘秀兄弟所统领的舂陵军按照约定赶赴长聚,与绿林军一起编程六部,打着““反莽复汉”的口号开始大举进攻。起义军势如破竹,截至地皇三年(公元22年)二月,舂陵军并绿林军一起,不到三月时间已经拿下长聚、新野、湖阳、棘阳、沘水和南阳郡。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抵抗。刘縯、刘秀兄弟身先士卒、勇猛非常,以一敌百,将士们无不用命。

罗敷虽有一些功夫底子,又跟刘縯习了一年的软剑,但在刘秀他们看来,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17岁的女儿身站在这些粗人中间,显得异常弱小。罗敷自知上阵会让这些关心她的人担心,索­性­只当参谋。

舂陵军破城之后,不杀不伤,不偷不盗。所到之处,占官舱,放官粮,道后来万民莫不夹道而应。

王凤对刘秀道:“文叔,你私下为人是极恭谨的,没想到上阵杀敌竟然是另一副情景。论武功你当属绿林军中第一人。”

刘秀忙道:“不敢当,王将军谬赞了。”

大军于宛城之测的淯水扎营。

罗敷道:“下面就是宛城和昆阳,拿下这两个城池我们就可以直捣长安了。只是两城易守难攻,又可以相互照应。我们先前经历了大小几十战,士兵极需要休息整顿,粮草也需要再去补给。此战还是暂缓一下再说。”

王匡也道:“这一仗打起来就不是短期可以结束的。不如于两城之间扎营,寻求时机再思进攻。”

王匡接着道:“下面还有一件比攻占宛城更重要的事要做。”

众人一愣,眼下什么事能比攻占宛城更重要呢?罗敷:“啊。大哥是说……”她已想到七八分王匡要言之事。

王匡点头,道:“绿林军自成立以来,历时已五年有余,有今日之众实属来之不易。绿林军所到之处,万民无不欢欣雀跃。为拯救黎民于水火,我们是该拥立自己的君主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除了已有所察的罗敷和生­性­淡薄刘秀,众人脸上无不出现了大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刘縯,眼神烁烁。离刘縯最近的罗敷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长袖,意思是“不要过分暴露自己的想法”。细心的刘秀留意到罗敷的动作,也不动声­色­地给哥哥递了个眼­色­过去。

罗敷想,此时刘氏兄弟开口必定被认为有野心。舂陵军成立不久,力量与绿林军相比差得太远。此时拥立新君,如果王匡兄弟心中的人选不是刘縯、刘秀,那么谁也没有办法将他们扶上帝位。两人过分表露想法,只会增加王匡兄弟的忌讳。此时她开口是最好的了。罗敷道:“王匡大哥以为立谁为君何时?”

王匡笑道:“哈哈。天下是众兄弟们打的天下,这个不是我一人可以定夺的。要听众兄弟的意见。”

好个老滑头。与王凤相比,他这个大哥可是要狡诈多了。罗敷佯装天真道:“我认为绿林军要拥立新君,就应该从绿林军的领袖中选取。那么最有威望的就是王匡大哥了。”罗敷想试试王匡到底有没有想当皇帝之心。

刘縯一听罗敷此言,又有些坐不住,罗敷只好按住他的衣袖,让他好生稳着。

王匡又笑:“在下一介武夫,才疏学浅,打打仗还可以,当皇帝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罗敷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继续探道:“如果王匡大哥都才疏学浅,那我们恐怕就一无是处了。”

众人之中多半是绿林军将领,看罗敷一直“促拥”王匡为帝,莫不面露喜­色­。多有进言想劝服他的。

王匡道:“兄弟们不要说了。关于帝位之事,王某自不能为之。我心中虽无确定的人选,但绿林军如今打的是‘匡复汉室’的旗号,此人必定在刘姓人中选。传令下去,围宛城扎营,帝位之事三日后夜宴,共商大计。”

一听要从刘氏中选,刘縯眼中的烁烁之辉更盛了几分,只是碍于罗敷一直紧按衣袖不让他动弹,只好吞声。

回了自己的帐营,刘縯忙问罗敷:“方才贤弟为何不让我开口?刘氏之中有谁的才能可以胜过我兄弟二人的?!”

刘秀看刘縯话中分明有怒气,忙劝慰道:“大哥,罗敷贤弟从来为我兄弟着想,他如此做定有深意,大哥为何迁怒于他啊?”

罗敷想:知我者文叔。可他人面前,她又从“敷儿”变成了“贤弟”,微小的变化让罗敷­唇­角有一闪而过的苦涩。

刘秀又对罗敷说:“贤弟难道察觉到王将军不想拥立大哥?”

罗敷道:“王匡的心胸远不如王凤坦荡、宽广。如果他真心想拥刘氏之人为帝,那任谁都看得出没有比刘縯大哥更合适的了。可是他不说。至于为什么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想自立为帝,‘匡复汉室’仅仅是一个幌子;要么他已有了自己的人选,而这个人一定不是刘縯大哥,否则他就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了,还要举行什么军宴。”罗敷本想说刘秀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以刘秀的­性­子,自己即使死也不可能与兄长相争的。她也不想去费口舌说服刘秀,怕害他们兄弟不和。

刘縯道:“那我们如何办?”

罗敷看一眼刘秀,想必他心中一定也有计较。刘秀点头,道:“以不变应万变。舂陵军实力尚小,我们不能与之相争,只能伺机而动。”

刘縯眼中有些失望:“难道我兄弟只手打下的江山要拱手相让?”

罗敷:“大哥,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等来日舂陵军发展壮大,帝位还是可以抢回来的。”

经过罗敷、刘秀两人轮番劝慰,刘縯总算安慰下来。但是为免他有什么突发状况,三日后的军宴,两人还是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三日过得并不轻松,关于皇帝人选的问题,大家虽然不摆到面上说,但全军都在纷纷议论。罗敷让人传下令去,舂陵军不得随便妄自议论此事,否则军法处置。此举得到刘秀等人的认同,毕竟此时低姿态比什么都有优势。

罗敷看王凤陪着刘玄坐在对面,一种不祥的预兆充斥着她的心。她望一眼刘秀,对方回复给她一个温暖的眼神。只一个眼神,她顿感轻松起来。这个男子,一颦一笑带给她的都是情感的巨大牵动。罗敷打定主意,一定要利用现在的时间把困难一一化解,为两人创造机会。现在舂陵军一天天发展壮大,如果刘縯能成为帝位人选,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王匡首先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然后进入正题:“现在是我们绿林军创建自己基业的时候了。如今百姓人心思汉,我们一定要推举一个刘氏宗亲当皇帝,这样才能凝集更多的力量,争得天下!”

说着,王匡走出坐席,站到棚帐的正中,说道:“我愿推举刘玄公子为帝。众将可有看法?”

罗敷环顾四周,除了刘秀脸上还能保持淡定,其他人都像开锅一样议论开了。这个结果虽然是她早已料到的,但她之前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王匡兄弟会推荐刘縯为帝。现在这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她脸上有隐忍的失落。

不光舂陵军的将领们意外,连新市、平林两路绿林军的将领也感觉意外。听到王匡三日前的讲话,他们也是极力想让王匡自己称帝,即使不自己称帝也应该推举战功卓越的刘縯、刘秀兄弟,怎么推荐无一建树的刘玄呢?

王凤想起来说话:“大哥,这……”

王匡的眼神凌厉地扫过王凤的脸,王凤只好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一看王凤都得此结果,绿林军中将领更无一人再敢公然开口,毕竟王匡才是绿林军名副其实的第一领袖。

坐在王凤旁边的刘玄唯唯诺诺站起来,假意推辞道:“刘玄何德何能?当不起大将军如此厚爱。”罗敷看此人虚伪龌龊,心里反感得很,但并不能发作。

王匡曰:“刘玄公子为汉室宗亲,宅心仁厚,心系百姓,又有谁比你更适合领导我们呢?”

看绿林军将领无人敢开口,­阴­识气不过,起身道:“王将军,刘玄公子战功无一个,凭什么让他坐上龙椅?这恐怕难让人心悦诚服吧?大家心里虽然不说,但是如果要从刘氏里挑选,那也应该是刘縯公子。刘玄公子为汉室宗亲,刘縯公子又何尝不是?他们属同宗,刘玄公子还是刘縯公子的祖兄。试问自攻打长聚以来,又有谁能比刘縯公子立的战功更多?”

此话一出,众将无不面面相觑。王匡也被问得哑口无言。

看­阴­识开口,舂陵军中有一位叫刘稷的将军也起身质问:“刘玄无才无德,只是因为宾客犯罪才来投绿林军。若他为皇帝,将士如何肯为此人舍命?!”

罗敷一看舂陵军内部反应强烈,赶忙给刘秀示意,刘秀虽知众将都是为他兄弟和舂陵军着想,但此时毕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舂陵军可是寄人篱下。

刘秀正要制止众人,帐外突然有人通报:“无颜公子到。”也不等里面的人反应,两个侍女已然进帐,为后面一人打帘而入。

罗敷打量来人,着月白长袍,长发散于脑后,用丝带松散地打了结。手持玉箫,负手而立。最奇怪的,他竟然带着面具!一领绿玉面具把大半个脸都遮了去,连眼神也让人很难看清。但其人风华丝毫不受此影响,帐内大有“蓬荜生辉”之感。

罗敷有丝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她摇摇头,不会是他。

舂陵军将领也是无不诧异,这无颜公子又是何人?看绿林军将领以王匡为首纷纷起身,列成两排施礼,他们的诧异更深了。难道除了王匡王凤兄弟,绿林军还有大当家?罗敷看向对面的刘玄,他入绿林不久,也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不知发生了如何情况。

无颜公子长袖轻挥,众人这才平身落座,帐内的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王匡复上前:“公子……”

无颜公子伸手打断他的话。对旁边侍女使一眼­色­,一人立即递上一个­精­致锦盒给王匡。王匡将锦盒打开,拿出一块白玉。大如鹅卵,白如凝脂。罗敷认出这是块上好的羊脂玉。

无颜对王匡道: “念于众人听。”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是他。罗敷断定此人定然不是他。先前从此人的举止上看,她以为只有夜听潮才有如此蛊惑众生的风华,但声音不对。夜听潮的声音魅惑动人,而此人虽然也有一副好嗓音,但确是生冷清华的。抑扬顿挫之间不是夜听潮的慵懒无谓,而是犀利非常。

那么他又是谁呢?

王匡双手捧玉石,细心观察上面两行小字,朗声道:“汉室复兴,更始圣公”。在做的人谁都知道“圣公”是刘玄的表字。

无颜公子开口道:“此玉发现于东海。有人出海打渔,多日无所收获,一日忽见降龙从天而至,落于水中,渔人以网捕之,得此祥石。自此每捕必有鱼虾满网。”

罗敷听他一番言语,心里是嗤之以鼻。这与之前李通的图谶之说相似,都是封建迷信。对于解释不通的事物就认为是天意,天命。哪里有什么天?只是世人愚昧而已。最怕的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拿来说事,像现在一样。可是她不能当众戳穿无颜公子的­阴­谋,这样反而让他们把自己归为异类,世人都相信的事情由不得她一人不信。何况即使没有图谶之说,以舂陵军的实力也是没有力量在绿林军面前说不。

无颜公子的话似乎相当有作用,众人脸上原有的疑惑、不满、猜疑一下去了很多。虽然刘縯等人仍有不平,但“事实”面前他们也无能为力。想当初,他们兄弟不也正是借助“刘氏复起,李氏为辅”的谶语起事的吗?

王匡把玉石复放回盒中,交给侍女,对无颜公子一拜,恭敬曰:“公子,其他字在下明白,只是这‘更始’二字应做何解?”

无颜公子曰:“更始为年号,天意有云,刘玄为帝,年号更始。今年就是更始元年!恢复汉朝年号,称玄汉王朝!”

此话一出,众人慌忙从坐席中出来,排列整齐。刘縯虽然不满,但看大势已如此,别无他法,只能再做打算。他极不情愿地带领舂陵军众将从坐席中出来,排列整齐。随众人一齐对刘玄跪拜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罗敷偷眼看向无颜公子,屋内除了刘玄只有他一人长身而立,其中姿态似乎众人跪拜的并不是刘玄,而是他。罗敷心中计算,让刘玄为帝也许并不是此人最终意图,无颜公子之意也在皇位,恐怕刘玄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刘玄享受众人跪拜,得意之情立形于­色­。

跪拜完毕,无颜公子又开口道:“在下恳请皇上,封王匡为大将军,王凤为骠骑将军,刘縯为大司徒,刘秀为太常偏将军,陈牧为左将军,廖湛为右将军(陈牧、廖湛皆为绿林军将领),李通为柱国大将军,邓晨为偏将军,秦罗敷为参军……请皇上恩准。”

他洋洋洒洒一大篇话说完。罗敷用心听,以她学习过的汉代官职判断,无颜公子对众将领的册封极尽公允,也没有所漏之人,竟让人挑不出丝毫的不是。此人不在军中,却深知军中之事,实在厉害。

无颜公子虽然是在“请皇上恩准”,态度却是不卑不亢,分明是发号施令的样子。

刘玄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皇位是何人所赐,明知无颜公子请他恩准只是做做样子,怎敢不应?刘玄道:“准奏。”

无颜公子又奏请让刘縯为帅攻打宛城,刘秀为帅攻打昆阳。云:“宛城占尽地利优势,待攻下之后,可为我玄汉王朝的国都。”

罗敷现在对无颜公子是绿林军真正主人的事更深信不疑了。之前王匡提到要进攻宛城之事,还说有妙用。无颜公子所说恐怕就是所谓的“妙用”吧。

四十一、无颜

议事回来,舂陵军诸将领一起到刘縯帐中汇合。罗敷特意让朱祐在帐外守候。

今晚发生的事有太多疑问让她始终不解,无颜公子是谁?王匡和王凤不是绿林军的领袖吗?今天参加夜宴的都是绿林军的高级将领,怎么那些人好像都视无颜公子为真正的主人?他为何要立刘玄为君?为何派大哥和三哥攻打宛城和昆阳?难道……罗敷一阵心惊。

舂陵军成立伊始,除了王莽根本没有其他的敌人,无颜公子没有理由利用战争除掉他们。最怕的是他们忌惮刘縯兄弟的才能,所以从一开始就要压制他们发展,甚至诛之而后快。

罗敷对刘秀道:“三哥,你们先进去,我去找王凤将军一趟。”

刘秀深知罗敷脾气,知道她此去所谓何事,叮嘱曰:“也好。小心遇到无颜公子,不要与他有正面冲突。”

罗敷点头。王凤还没有回到篷帐,罗敷心想他一定去了王匡那里。自己与王匡并不十分熟稔,又对他的为人不甚认同,还是不去为好。于是只对守卫留了口信,便要回去。

路上罗敷被箫声吸引,她知道深夜去寻那箫声实在不妥,可自己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无法抗拒那箫声的魅力。这箫声让她想起与夜听潮琴箫合奏的情形,似乎有一丝眷恋萦绕心头。自己倒是怎么了?

吹箫之人正是无颜公子,旁边并无他人,夜­色­之中他像星子一样浑身充满神秘的光芒,脸上的绿玉面具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氛。长发一直垂到腰际,与长衫随风而动,让人怀疑是谪仙误入凡尘。

罗敷不由地道:“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无颜公子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仇人?”

罗敷摇头。

无颜公子:“爱人?”

罗敷想了想,又摇头。

无颜公子:“朋友?”

罗敷愣了愣,仍然摇头。

是啊,夜听潮到底算她什么人呢?他给过她那么多伤害,无尽的羞辱,让她第一次深受重伤。可是这些并不能让她对他充满仇恨;

他在夜无忌面前亲口承认喜欢她,为她杀季临画,不止一次救她于危难,他保她父兄周全,赠她天璇剑……可是这些也不足够让她爱上他,何况她心已有所属;

如果说他是朋友,恐怕自己对他又太过残忍。他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止“朋友”二字这么简单。

想不出答案,罗敷反问:“你是谁?绿林军不是王匡、王凤创立的?难道是你?你为何要立平庸的刘玄为帝?”

无颜公子又是长笑:“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单凭你这几个问题,我就可以杀了你。”说着,开始逼近她。

罗敷一惊,但只是短暂的一瞬,继而又恢复了方才的安心。他不会要自己死,不光是她的直觉。如果他要她死,又何必煞费苦心引她来这里?

无颜公子:“为什么你的担忧只是一闪而过,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罗敷吃惊地看着他,此人太厉害了,自己面部微小的表情变化都难逃他的眼睛。

无颜公子步步紧逼:“你觉得我不会杀你,是不是因为我像他,那个让你想起的人。你以为我会像他一样处处忍让你,牵就你,甚至保护你?”

罗敷不由退后一步:“不是!他只是……只是不足挂齿的一个人。”罗敷说得无力,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又如何让别人信服?

无颜公子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再逼问她此事。虽然看不清他面具后的表情,但是罗敷依然能感觉到他在笑。这笑让她极不安心,似乎她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笑里。

出乎意料地,无颜公子说:“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绿林军确实是我在暗中经营,王匡、王凤兄弟是我亲选的首领。不光王匡、王凤兄弟,绿林军所有高级将领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这在绿林军中属于机密,他们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向外人透露。为何立刘玄为帝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一个傀儡,要他很有作为于我何用?至于我是谁……”

罗敷不由惊呼出声:“夜听潮!”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此反应,明明心中仍有许多疑点,明明知道他的声音不对,他身上的体香不对,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就是夜听潮。此刻如果面具人能与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那是比什么都要让她开心的结果。虽然他曾逼迫自己立下重誓,不得向刘秀透露自己的女子身份,不然也许她早与刘秀结为连理了。但是她今天才发现,那些还并不足以让她对夜听潮充满恨意,特别是在刘秀有了­阴­丽华之后。即使她不承认,她心里也会作出这样的衡量,刘秀将是要踏上皇位的人,而没有人比­阴­丽华更适合做皇后了。

此刻,她愿意相信面前之人是夜听潮,因为自始至终,他虽然给她羞辱,给她痛苦,给她伤害,但也给她保护。自从她来到这个时空,他一直像保护神一样从未让她真正离开他的视线。而且,也只有无颜公子是夜听潮,她才有可能说服他放弃自己的计划,放弃对刘縯、刘秀兄弟的迫害。

终于等来无颜公子的答复:“看来你心中还是有潮儿的。”

罗敷大惊:“潮儿!你称他潮儿……”

无颜公子负手而立:“我也姓夜。”

夜,夜无颜!难道……她在大司空府的时候怎么没听吉祥说过?“你是夜听潮的……”

无颜公子:“三叔。”

“啊。”罗敷惊呼。没想到除了夜无忌和夜听潮,夜氏还有人在暗处为皇位而奔波。罗敷没想到声名远播的农民起义军绿林军,竟然是夜氏在暗中经营。“夜听潮从为提起过你。”

无颜公子:“我的存在是个秘密,他不敢随便向外人道。”

夜听潮的祖父好强的心机,竟然生生把自己的骨­肉­变成隐形人。罗敷真是叹为观止。

罗敷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准备怎么对付刘縯、刘秀兄弟?”

无颜:“强敌杀之。”声音中透出的寒意让罗敷打了个冷战。

罗敷忙道:“他们不会威胁你的利益,反而会成为你得力的帮手。刘縯兄弟都是知大义之人,只要刘玄为君一日,他们就不会与自己的祖兄争皇位。”

无颜:“刘玄迟早会死。”

罗敷:“我知道。可至少短期内你是需要他们的。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说服他们放弃皇位。天底下有能力的人多得是,你不可能都杀光,为什么不为我所用呢?”

无颜来到罗敷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如当初夜听潮喜欢做的:“我倒看看潮儿喜欢的女子是怎么一副伶牙俐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在笑。笑得邪魅而致命。

既然王凤都是他手下,夜听潮是他侄子,他自然知道她是女子。罗敷敢保证,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现在也可以解释王凤去京城刺杀王莽,为何恰巧出现在自己被困皇宫之时;也可以解释王凤为何为了自己这个萍水之交而甘冒粉身碎骨的危险吸引长安守兵放自己出城;她也明白为何王凤爽快地为她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恐怕就连她与王凤相识都是夜听潮安排的。

她不敢反抗,她要争取让他妥协,至少暂时放弃杀害刘縯、刘秀兄弟。哪怕这些是自己忍辱负重换来的。

无颜:“我可以不杀他们,只要你记得自己所说的话,让他们放弃皇位。另外,我要你遵守对潮儿的诺言保守自己的女儿身份的秘密。迟早一天,你要成为潮儿的人。”

罗敷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她没有与人谈条件的资本,只能用自己换取刘氏兄弟的安全。

与无颜分开,罗敷依言去找王凤。

王凤见是罗敷,命左右回避。道:“贤妹找我何事?”

罗敷不无忧伤地看着王凤。她不敢轻易开口,她怕得到的答案只会让自己很受伤。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一下子就沦为了别有居心的接近。但是她不得不开口:“王凤大哥,我只想知道你遇到我是奉命行事,还是纯粹机缘巧合?”

王凤一愣,没想到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王凤眼神里有一丝凌乱,像他这样磊落的人要他承认做什么事情是“别有居心”,那太难了。

罗敷心内一阵萧索:“我知道了。”

四十二、宛城

更始初年(公元23年)三月,刘縯、刘秀兄弟听从更始帝刘玄的命令,分别前去攻打宛城和昆阳。

罗敷:“大哥、三哥真要去为刘玄卖命?”

刘秀坦然道:“当今皇上坐的是汉室江山,又是我们的祖兄。我和大哥如何能不舍命相助?新莽乱世,天下百姓无不深受其苦,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刘縯也点了点头。

罗敷感慨万千,在他们心目中,天下大义要比个人恩怨重得多。即使没有当上皇帝,心有不甘的刘縯也肯放下个人恩怨。

他们心里也一定明白,刘玄不过是无颜公子和绿林军的傀儡而已,可是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刘氏兄弟才是心系天下之人,罗敷内心自愧不如。

临行前刘秀执手罗敷相托:“贤弟,我大哥生­性­鲁莽,此次分头攻占宛城、昆阳,我就将大哥托付与你了。”

按照刘秀的安排,她要与刘縯一起攻去打宛城,而不是与刘秀去昆阳。罗敷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是刘秀这样的安排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刘縯手下之人多有鲁莽的毛病,如果她不在旁提醒,谁都不知道这位老大会做出什么事情。

罗敷只好深深点点头,为了刘秀之托,她不能让刘縯出事。

这样刘縯手下有罗敷、朱祐、刘稷及一众宾客,刘秀手下有­阴­识、邓晨、李通等人,刘玄又派陈牧和廖湛各带绿林军人马分别去助刘縯和刘秀。两队人马分别将兵三万而去。刘玄特意把两队人马送出营地三里,亲奉美酒送行,其情甚切。

罗敷不见无颜公子,想这送行之事皆是刘玄安排的。此人政治手腕是有的,并不像之前表现的那么碌碌,心里提醒自己加强对此人的防范。

刘縯部队在离宛城十里的地方扎营,令士兵休息,召集众将领议事。

罗敷道:“孙子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避之。’宛城守军不足万人,只要能将他们引出城来,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半。”

其他将领也都同意罗敷的说法,。次日,刘縯亲自领兵到城门前宣战。城门被放下,从里出来一骑。只见骑马之人国字脸,浓眉大眼,方口直鼻。身材魁梧,威风凛凛。使的丈二长矛,疾如风,徐如林,向刘縯而来。刘縯自舂陵至今大小几十战从未遇到敌手,今日与此人战了几十回合竟不分胜负。

罗敷甚为惊奇,小小宛城竟然有这样的人物。她见如此打下去刘縯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况且对方并未放出大队兵马,于是命鸣金收兵。对方也鸣金而回。刘縯战得正酣,哪里肯回来?直冲那人追将过去。那人一面骑马,一面取出弓箭,对刘縯连­射­三箭。罗敷大叫不好。

幸亏刘縯身手也是了得,用长刀挑开两支,身子一往后仰,另一支直直从面门穿过,恐怕再近上一分就中了刘縯的下颚。罗敷看得好不心惊。

刚躲过三箭,城墙上又开始箭如雨下。刘縯眼看那人穿过护城河,进入城去,无奈无功而返。

罗敷看到刘縯回来,慌忙上前检查他的身上,见并无受伤才放下心来:“大哥刚才好鲁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回来得稍微晚一点,就被万箭穿心了!”

刘縯不以为然:“贤弟不要担心,我自是有分寸的。哈哈,此战战得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罗敷看他不知死活:“大哥,三哥将你交予我手中,我如何能让你受伤?如果大哥再如此不听号令,我自是对不起三哥的托付,恕我不能再留在军中了。”

刘縯一听罗敷提到要离开的话也慌了,好说歹说劝服了半天。罗敷哪里真会离开这里?她问道:“方才与你交战的是何人?好不厉害啊!”

刘縯也纳闷:“之前只听说宛城的守军是由严尤、陈茂为首的。此人却不知是何来头。”

罗敷令人迅速去查此人底细。忧心道:“对方此次出征恐怕也是来探我军虚实。之后再想把他们引出来恐怕不易了。硬攻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再想其他的办法。”

果然次日起无论绿林军如何宣战,对方只保定想法坚守不出。这样下去,如果让他们等来援兵,事情就更不好办了。罗敷一面令兵士继续在城前宣战,对宛城守兵可以侮辱谩骂。等骂累了就在城前吃喝酣睡,为的都是可以把他们引出城来;另一面带上一个利落的小兵,一起化妆成小商贩模样去宛城附近村镇巡查。

罗敷对兵士说:“二柱,我们去前面的茶馆坐坐?”

二柱曰:“是,公子。”

两人拣了个靠窗的位子,要了一壶西湖龙井,坐了下来。茶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在没有电视这些信息传递渠道之前,这种地方可以说是信息传播最活跃的地方之一。虽然现在是乱世,不远处的宛城正在打仗,可是茶馆还是有三三两两进出的客人。

“知道吗,绿林军打过来了。”一个老者压低声音说。

罗敷一听有人谈绿林军,给二柱使了个眼­色­。自己一边品茗,一边细心地听了起来。

坐老者对面的人年龄稍轻,但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说了。已经把宛城围得跟个铁桶一样,这次恐怕非拿下宛城不走了。”

老者道:“听说绿林军进城后不杀不抢,还救济饥民。真攻进去倒好了,说不定我们也能免几年赋税呢。”

另一人道:“嘘,小点声。这要是让官府的人知道了,要掉头的。”那人看周围并没有可疑之人,又道:“想打进来也没那么容易。知道吗,吴汉正在宛城军中。”

老者问:“什么?你是说吴汉吴子颜,他也在军中?哎呀,那就不好办了。”

罗敷心想他们说的吴汉一定就是与刘縯较量之人。既然他们知道他的名字,也定然知道他的身世。

那两人喝完茶,又闲聊了一番,离开了。罗敷在二柱耳边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又道:“切勿伤人­性­命!”这样菜让他瞧瞧跟随两人离开。

过了没有半炷香的工夫二柱回来了,和罗敷一起来到僻静处,道:“公子,打听清楚了,那人叫吴汉,就是宛城人士。他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老娘年前得了怪病,他也是为了给老娘治病菜参了军。”

罗敷问曰:“可打听到他老娘现在哪里?”

二柱道:“那老汉说不知。只听说他老家在离此不远的吴庄。”

罗敷:“好。我们这就去走一趟。”

落上罗敷又问二柱:“刚才没有伤人吧。”

二柱忙摇头:“没有,公子说不让伤人,我又怎敢伤了他们。先前出了茶馆不远两人就分开了。我跟着老者走到一处僻静处,刀还没掏出来他就什么都说了。我按照您的吩咐还给了老汉几两银子。”

罗敷高兴点头:“如此甚好。二柱,等你回去我一定让将军好好嘉奖你!”

二柱一听嘉奖,赶紧来谢罗敷:“多谢公子!”

两人来到吴庄,看到一当地的村民打听道:“大娘,你可知道吴汉家是不是在这附近?”

老­妇­问:“什么?”

罗敷看这老人好像耳朵不好使了,就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老­妇­并不答话,而是警惕­性­地看了看两人。战争让本应该最淳朴不过的民风变得也不如太平年代了。

罗敷又高声道:“大娘,我是吴汉大哥请来为他老娘看病的郎中,这是我的伙计。”

老­妇­仍然有疑心:“这么年轻的郎中?”

罗敷:“大娘是不是有点耳背啊?”

老­妇­点头。

罗敷:“大娘只要多食清淡,再每日双手闭耳敲脑后枕骨,”罗敷向她示范如何做。“这叫鸣天鼓。只要假以时日耳聋就会得以改善的。”

一席话说得老­妇­心服口服:“你真是医生?”

得到老­妇­的信任,罗敷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吴汉的家。庆幸的是吴汉飞母亲正在家里,身边却无人侍奉。老­妇­说:“这就是吴汉儿的娘王氏,年前得了怪病,汉儿去当兵给她娘筹钱治病了。平时都是这些街坊邻居照应着。”

罗敷看吴汉的家里甚贫穷,王氏能教导出如此优秀的儿子,真是不易。罗敷一番软言细语得到了王氏的信任,她命二柱速速去弄辆马车回来,以治病为名把王氏接出了吴庄,直奔绿林军大营而去。

路上二柱偷偷问罗敷:“公子,你还懂医术呢?真厉害!”

罗敷呵呵一笑。什么懂医术,“鸣天鼓”这样的雕虫小技在大学的生理保健课上都会教,只能骗骗乡村农­妇­罢了,稍有见识之人都瞒不过的。

来到军营,罗敷令人赶快为王氏诊病,自己来到军帐找刘縯:“大哥,我回来了。”

刘縯忙道:“之前派出去的探马已经回来了,他们打听出与我交战之人叫吴汉。”

罗敷打断他道:“这些我都知道了。而且吴汉的母亲已经让我接到了军中。”

众将无不惊奇:“真的?”

罗敷点头:“现在军医正在为王氏医病。破宛城之计我也有了。”

众将一听说罗敷已有破敌之计,无不高兴。此时门外有人通报:“报告大将军,太常偏将军已然破了昆阳,现在正在整顿城中事务。同时命人送来谷物五万斛攻击我宛城下部队。”

此消息真正让军心雀跃。刘縯道:“哈哈,没想到第一功让三弟抢得了。下面就要看我们的了。”

罗敷:“各位将军回去挑选武功­精­良的士兵一千人,明日起由我亲自训练。”

各位将军称是离开。

刘縯问道:“却要那些士兵何用?”

罗敷:“日后随我攻入城去,打开城门,其他人全部在城外守候,城门一开,一并破城。”

刘縯:“如何进得城去?”

罗敷神秘一笑:“飞进去。”

她在竹简上画出一副滑翔机的简图:“大哥,今日令人按此图迅速赶制出一千件,宛城东南有一高地,我们以此物滑翔过去。”

刘縯大喜:“如此我们不是像天兵一样降到宛城了嘛!”

罗敷:“正是。”

刘縯:“这个任务太危险,还是由我去吧。”

罗敷:“不行。大哥还要指挥士兵突城,这次必须我去。对付吴汉的计策我也想好了。”她从袖中拿出一紫玉麒麟交给刘縯:“吴汉祖上曾致仕,这是吴汉的家传之物,此物在说明他母亲在我们手里。”罗敷一笑:“我知道大哥深爱吴汉才能,此次我一定讲其收服到我舂陵军旗下。”

刘縯听此言大喜。但是坚决不同意罗敷涉险,罗敷拗不过,最后同意让朱祐代替她去。

从那之后,罗敷仍然每日命人去城前宣战。自己却亲自监督制作滑翔机的进程。待样品制作出来之后,她又每日指挥兵士试飞,将不合理的地方做适当调整。

半月后,朱祐依计行事,领一千­精­兵从东南高地承滑翔机从天而降。打了宛城守卫一个措手不及。半盏茶功夫,城门大开,刘縯率兵而入。

刘縯迎头碰见吴汉,双方战了起来,几十回合不分胜负,众人莫敢近身。刘縯大叫:“痛快!胜负未分,小将可敢跟我走?!”

说完人已拍马向郊外而去。吴汉不知是计,骑马跟上。

城中严尤、陈茂一看绿林军入城,早就扮成百姓逃跑,哪还顾得上其他。吴汉又被刘縯诱出,城中守将群龙无首,多数束手就擒。罗敷下令,凡是放下兵器着一律饶其­性­命。

刘縯在前,吴汉紧跟,两人一直跑出十几里去。刘縯突然停下,大喊:“你看这是何物!”

吴汉近前一看,惊曰:“啊!你把我母亲怎样了!”

刘縯记得罗敷先前叮嘱,忙道:“将军放心,老夫人正在我军中,并不伤害分毫,我正让军医为其治病。如果将军愿意投奔我舂陵军,我保证请天下第一神医东方龄为你母医治!”

吴汉一听此言,心挂母亲,哪还有心恋战?

吴汉随刘縯来到军中,其母一听刘縯乃汉室宗亲,竟是堂堂舂陵军的首领。其母深谙大义,执吴汉手曰:“我儿以后要专心辅佐刘将军,且莫再为了为娘而如王莽军中。否则为娘就死给你看!”

那吴汉哪敢违命?从此一心在刘縯身边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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