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手里的扇子扇得哗啦啦地响,向背后的老伴说:“就是你,让那个叫什么小露的丫头一住下还能再走了?这儿媳妇我看不上,两个人都没有正经工作,以后要离了我们只有去喝西北风。”
小露先前来过,唐婶当时就跟世健说,这丫头不行。小露自小父母就离了婚,同下了岗的爸爸一起生活,没有正式工作又不朴素,脖子里吊着个粉红色手机,手腕上、指头上挂满了各种小东西,后面还背着个黑白斑点双肩包。
这时,唐婶不敢说不喜欢这丫头,得给可怜的儿子撑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没饭吃自己会想办法,不会睁着眼饿死。”
唐叔没有接话,唐婶觉着自己受了委屈反唇相讥道:“还是先想想老二丫头吧,三十了都没嫁出去,说出口都觉着丢人。”唐叔一贯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啪的一声放下扇子驳斥道:“丢什么人!正经大学毕业,要学问有学问,要长相有长相,能随随便便胡乱找个人嫁了吗?就你介绍的那些人,没一个我能看得上,不是没正经工作单位就是没长相。上次还敢押两百块,就是世姣看上了,我也得把那人赶出去。”
“就你丫头高贵,当一辈子老姑娘你满意了。”
“先管好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两人一人一句地吵,却不知邻居们有另一种说法。
世姣的大姐世婕,长相并不在世姣之下,只是书没读好,早早地就开始谈恋爱,年轻时很是风光了几年,自嫁人后就变了人似的。当初千挑万选的不过是平庸之辈,精神抖擞的两个人,自结婚开始身上的光鲜劲就开始没底地暗下去。有了孩子后,大姐夫的胡子就很少刮干净过,头发永远需要打理,而大姐一夜间堕落成邻里的肥婆娘。姐姐姐夫的整个蜕变过程正好世姣在外上学,假期几乎没回来过,等毕业回来,在家等她的是一个胖大婶样的姐。按说,结婚了人多数会变些样,但世婕几乎可做这种变化的典型范本。
世婕以前比世姣还利落,看看世婕现在的样子,吓得世姣婚都不敢结。隔着几道墙,邻居的笑里意味无穷。世姣是真为这个怕了吗?怎么会呢!好歹自己也是个本科毕业,世姣从来不屑同这样的邻居说话。
小露在世姣屋里只住了一星期就搬进了世健的屋里,生米硬要煮成熟饭,他们只能干看着。家里一直都分成两派,世姣同唐叔两个读书看报认死理的是一派,唐婶娇惯儿子不学无术的是一派,现在又多了个小露。唐叔把这笔账记到了老伴身上。
世姣要继续相亲,她的科长跟她说,他老师的儿子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要介绍给她。她在夜里已经不会为这种事失眠,可还没有到麻木的境地。那个老师的儿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猜测一闪,随后便陷入该以什么形象出现的苦思中。
天凉了,不能再穿裙子,那穿什么呢?细数这样多次的相亲,她一次次给他们留下*又遗憾的背影,她的机会还有那么多。几天后同样的夜里,她又会觉着自己根本没什么机会。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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