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早该离婚，早离也不会发生这些事。”站在一旁的董峻脸扭向一旁，开口说话了。话音刚落，老董又上去劈头盖脸的打起来。一边骂道：“你是个浑蛋，你不配说话，你不配当我儿子，我活一辈子从没有这么丢过脸，你要敢跟世姣离婚去找那个女人，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世姣又上去拉，如此反复。

一晚上直到实在骂不动了，老两口才回去。董峻妈妈出门时说，过两天她会带着消毒液来把这个家给她洗­干­净。

冬天的黑夜格外长，到半夜时分不知是不是供热公司的人打了瞌睡，屋里竟使人觉得凉起来。

世姣忽然打了个哆嗦，她和董峻相对不知坐了多久。

“我们协议离婚吧，不必找律师，明天就去办吧。”世姣决定结束他们间的沉默。

“好。”董峻说着抬起头来。他们打认识起从没有推心置腹地谈过话，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不再是一家人。有了这个前提，两人一瞬都觉着轻松没了障碍，恰到好处的距离，才可以恰到好处地谈话。

“世姣，我出了这种事，按说我应该对你感到抱歉，觉着对不起你，但是，说心里话，我没有。咱们之间的问题，咱们自己知道，我也不想说‘对不起’之类的假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所犯的错，是没有早跟你离婚，没有早一些把问题解决。”

世姣双手抱着肩伏身将胳膊撑在膝盖上，董峻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茶几上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不知董峻用了多少时间，吸了多少烟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他能如此清醒，超出了她一向对他的估计。

董峻见世姣并无太吃惊的反应，不免也在心里想，他低估了世姣。他接着说：“你能这么大度确实让我没想到，我想，很有可能你会跟我闹，不肯离婚或者其他折磨人的办法。大姐到单位里说，你不见了，开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是越想越怕。昨晚竟然梦到你要来杀我。”

“大爱可能才会有大恨吧，我对你……”世姣抿了抿嘴，把后面的话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