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也哉一笑，说：“英雄所见略同。但用不用就要看龙明山了。他刚重返公安局，正是恢复元气的时候，需要有力量辅佐他。再说，刑警队长抓了，得有人顶上去。”

两人说了说贺子良的事情，就言归正传了，谈工业生产。蒋也哉是搞工业的行家，以前在市里就是工业局副局长，现在当县长了，虽说管着县政府的全盘工作，可工业这一块还是他管着。前些年上了两个较大的工业项目，连续三年的工业生产增长率达10%左右，今年第一季度开局良好，高速增长。对外公布的全年国民经济计划是保持去年同期水平，争取略超。可杨子晨给他私下订的指标是增长11%，这话还在常委会上讲过。为完成杨子晨确定的指标，蒋也哉是一天当作两天用，下工厂，跑企业，重点企业他还下去蹲点督战。跑了生产，他还得去帮助企业跑销售，使本县加工的农副产品逐步拓宽了市场，遍布于市内各大商场，有的还销到了外省市。为了证明本县生产加工的农副产品是绿­色­无污染产品，蒋也哉亲自出马，邀请各地经销商的老总来到山风县，让他们亲临现场参观，从田园地块到生产车间，都让他们看个够。杨子晨觉得他的办法很好，脚踏实地，不生虚火，不搞形式。作为一县之长，蒋也哉算是服务到家了。杨子晨对蒋也哉的做法很感动，说：“你要是今年能够比去年增长11%，我请你喝酒。”

蒋也哉一脸苦笑，不屑一顾地说：“就你那个尖庄？说句你别多心的话，那酒也太低档了。再怎么也得喝好一点的吧。要请我，你就换个别的。”

杨子晨说：“我就只有那么个水平，你就忍着吧。我又不能请你去洗桑拿？”

蒋也哉说：“你只要请我，我就去。我就不相信县长就不能洗桑拿。省工业局长下来检查工作时，他们不是照样洗得欢吗？”

杨子晨说：“你在我们县上洗过没有？”

蒋也哉说：“洗过的。那是企业请我。我就去了。只是没有异­性­按摩。”

杨子晨开玩笑说：“不想去试一下？”

蒋也哉打了个悲壮的手势，说：“没有。我毕竟是县长，去了不好。我不去，下面的人也就不敢去了。”

杨子晨说：“就是应当这样。洁身自好才好。咱们这些人，出头露面，都有眼睛盯着。你去了，即使什么都不­干­，也可能谣言缠身。谣言是个雪球，越滚越大。”

蒋也哉请示说：“今天下午，有几个外地客商来考察投资项目，准备开发我县的天然水资源，搞矿泉水，你这个当书记的，最好能跟他们见个面，大家在一起吃顿饭。”

杨子晨笑道：“好呀，只要有人来投资，我每天陪吃都可以。”

杨子晨对蒋也哉总是有求必应的。无论是他主持的会议，还是他主管的工作，只要需要杨子晨出面的，杨子晨一概答应。蒋也哉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杨子晨也是主动出面给他解决。但其他副县长分管的工作就不一样了，他们也经常请杨子晨到他们所主管的部门去讲讲话什么的，可杨子晨一般都会推辞掉。县政府五个副县长，除常务副县长外，其他副县长几乎不跟杨子晨打什么交道。杨子晨的原则是，副县长的工作是对县长负责，只向县长汇报工作，各人把各人的事情管好办好，不要大事小事都往县委跑。县委包揽了所有事情，那政府­干­什么呢？政府要在县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县长要对县委负责，对全县人民负责。前几天时间，分管民政和计划生育工作的汪副县长跟蒋也哉关系不太好，他直接到杨子晨那里汇报工作，说蒋也哉有些独断专行，被杨子晨当场训斥了一顿。杨子晨直截了当地说：“你越级到我这里汇报工作，是什么意思？把县长放在什么位置了？”汪副县长搞得灰头土脸，十分尴尬，连忙找了些可以理解的借口进行解释。杨子晨见对方下不了台，心平气和地给他讲了讲政府工作中必须遵循的正常程序，把汪副县长说得心悦诚服。为了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下班后他把蒋也哉和汪副县长约到县委活动室打乒乓球，给他们创造沟通的机会。为了树立蒋也哉作为一个县长的威信，确立他的地位和作用，杨子晨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正是由于两人高度默契的配合和倾力的相互支持，才使全县各项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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