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晨想想，还是觉得难度很大。说：“我想这事也不是轻易能办成的。”

刘赫然眉头一竖，说：“你还没试，就怎么知道不会成呢？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按你的说法，当初有人担心改革开放会出问题，索­性­一直闭关自守算了。现在不是都在享受改革开放的成果吗？”

杨子晨被刘赫然说得无话可说了。他极力阐明自己的观点：“我只是担心，并没说不试。你马上着手搞，我让县政府想办法，给你提供资金。县城人口不断在膨胀，蔬菜供应问题，无论花多大代价，迟早是要解决的。”

刘赫然见杨子晨答应得如此畅快，顿时高兴得笑意如莲。说：“你真是个好书记，好哥哥。”

“别给我戴高帽子，艰巨的工作还在后头呢。”杨子晨说着，站起来，说：“就这样吧。你去休息，我该忙我的事了。”

刘赫然说：“意思是赶我走？我在这里坐着，碍你什么事了？你不就是看看文件吗？”

杨子晨往卫生间去，回头说：“不是看文件。是洗衣服。存了几天的衣服。”

刘赫然快步走过来，把杨子晨堵在了卫生间门口，说：“你咋不早说？我给你洗。”

杨子晨正要说他自己洗，可刘赫然已经挤进去了。他想想也是没关系的。愿洗就洗。杨子晨的衣服一直由县委办的一些女同志洗，她们洗衣服时顺便就洗了。可长期这样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好象剥削了别人的劳动力，于心不安。所以有时尽量把换下来的小件自己洗掉，留着大件让她们洗。

刘赫然在里面洗衣服，杨子晨就站在门口，身子靠着门框上看。刘赫然说：“雨佩姐来过吗？”杨子晨说：“当然来过。”刘赫然说：“她应当每周来一次，专门为你打扫卫生。”杨子晨说：“那倒不必。她也忙着，还要带小孩。”刘赫然说：“只要我在这里，我就给你洗吧。反正业余时间我又没事的。”杨子晨说：“也麻烦。洗了还要熨。我又没有熨斗。”刘赫然说：“明天我就去买一个。我要用的。”

刘赫然在洗衣池上洗着衣服，弄得满手的肥皂泡沫，双手一搓揉，泡沫就膨胀开来，沾到袖子上了。她伸过来一双细皮­嫩­­肉­的白手，让杨子晨给她挽袖子，说：“帮帮忙。”杨子晨走进去，用几个指头拈起袖子往上翻卷，缩手缩脚，总是挽不好。刘赫然说：“­干­脆捋上去。”杨子晨就一手抓紧她的手，一手抓紧袖子往上捋，由于使劲太大，把她勒痛了。刘赫然做出一副疼痛的表情，说：“你就不能轻一点？”杨子晨说：“不是我下手太重，而是你袖子小了。箍住了。”刘赫然一笑，说：“好象给犯人带手铐一样。”

杨子晨歉意地笑笑，退回到门口。这时他感到小肚子有些发胀，喝下去的啤酒全都变成了肥料，要排解出来。杨子晨说：“你出来一下，我要用用厕所。”刘赫然冲杨子晨一笑，甩甩手上的泡沫，退到厕所门外，放杨子晨进去。杨子晨砰地一声关上门，方便起来。刘赫然望着门，噘着嘴说：“懒牛懒马屎尿多。”杨子晨从里面传出沉闷的声音：“再怎么说也算是匹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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