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宁可欣和胡镇长出来了，说着自己的抽签结果。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往前看。胡镇长说：上次城关镇派出所扫黄，就抓了一个和尚。他是三年前出家的，出家后又受不了，就还俗了。从寺院里偷了些钱跑出来，全是一些碎钞。他先去买了衣服，又买了个假发套戴着，然后就进了地下*。*小姐清点了半天的碎钞后，两人就上床了。和尚很急，小姐说：你别急，要*子。和尚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小姐一检查，没有，说：你还想骗我。和尚指指头上，说：不是戴着的吗，今天刚买的。

几个人又笑起来。笑得太阳都躲到云里去了。杨子晨看看头顶，有点热，便把西装脱下来拿着。蒋也哉问：“是在村里吃饭还是回城里吃饭？”胡镇长大声说：“大家都忍着点啊，回城里吃。城边上的农民可不象山里的农民那样厚道，跟他们打交道象做生意，得一是一二是二的。”宁可欣说：“清朝县志上早就说过，城边多刁民，百姓好诉讼。他们见领导见得多了，不把领导当回事。”杨子晨听他们这样讲，就有不同看法，说：“你们也不要这样看他们，我下来过，他们还是很热情的。老百姓对领导不好，不要以为他们不厚道，要从­干­部作风上找原因。你不把他当回事，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人都是这样的，人不求人一般大。”

这时已经三点多钟了，他们还没吃中午饭。这附近的农家都认识胡镇长的，每走一家少不得要说几句话，问问今年生产情况，有什么困难没有。领导们都知道，县城附近的农家都是比较富裕的，他们的庄稼都普遍种得不好，有的农家耕地甚至荒着。这些有着菜农身份的人，菜都长得蔫头蔫脑，好象旧社会过来的。可大多数人家都盖着三层小洋楼，一副殷实小康之相。他们的发财之路不在农村，而是在城里。他们拥有地利之便，信息快捷，脑子好使，进城做事成了他们首要的致富途径。

刘赫然看着这些斑驳的土地，有些伤感地说：“这些农民的土地产出率太低了。与其都跑进城里做小本生意，倒不如拿出部分­精­力在地里多下功夫。他们是在舍近求远。”

蒋也哉非常赞同她的看法，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请你来，就是要提高他们的土地产出率。”

“这不能怪他们，怪我们政府引导不得力。”杨子晨觉得责任在已，便把脸转向身后的胡镇长，加重了语气说：“从现在起，你要沉下去，为蔬菜基地建设搞宣传，搞规划，做工作。遇到任何一点阻力，我都要拿你试问。”

胡镇长说：“杨书记，你放心好了。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他们没有不欢迎的道理。从后天开始，我就下来召开村委会。这个村长是个人物，他自有办法。如果这事我办不好，你就把我撤了。”

杨子晨笑笑，说：“蒋县长，听见了吗？胡镇长可是立军令状了。”

蒋也哉说：“要真是这事办不好，要撤你的，不是我们，是老百姓。”

胡镇长感到了一种压力，说：“我心中有数的。”

带着一身的泥土气息回到县城已经四点多了，都饿得不行。在路上胡镇长就安排好了菜饭。到了饭店，刘赫然直奔厕所，净了手，然后跑到桌上偷嘴去了。胡镇长看着她饿急了的样子，说：“快吃。我们是喝酒的。你先吃着。”刘赫然扬起那张娃娃脸，说：“我是不是有些不讲规矩？”胡镇长说：“哪里。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跟着我们下乡跑，累吧？”刘赫然嘻嘻一笑，说：“挺好玩的。你们要是在机关，就没这么快活。”胡镇长说：“你说对了，机关是另一种活法。机关是什么？机关就是关起来的机器。”刘赫然觉得这个说法很怪，又嘻嘻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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