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是一样，会议还没开始，县委办赵主任就让一个秘书守卫在那里。因为他自己也不能听，所以他只好放个板凳在过道上，左右来回巡视，防止闲人来往。会议先传达了市委组织人事工作会议­精­神，接着是研究本县的人事调整问题。宣传部副部长肖像被纳入了这次调整的对象之一。组织部的意思是要直接免职。议案一提出，宣传部的叶长就开口了，叶部长说：“当初提拔他的时候，我就有些异议。现在又要免他，是不是太突然了？”组织部长说：“他在外面的声誉实在不好，即使让他当下去，他也很难开展工作。”叶部长说：“他成绩还是有的。去年他还被评为全市­精­神文明建设先进个人。”

杨子晨本来不想说话的，听叶部长这样一说，他就必须说话了。杨子晨说：“你说到这事，我就想起来一件事。­精­神文明建设先进个人的评比，我们县除两个乡长外，一个是王国强，一个就是他肖像本人。作为一个­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主任，即使他是一个合格的先进个人，他也是尽可能不报自己的，他却首先报了自己。不知道你们看过那份报纸没有，全市十二个区县，只有我县的文明办主任榜上有名。再就是王国强，排在第二。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什么问题呢？此人喜欢沽名钓誉。在名誉面前寸步不让。是那种有两个人就想当组长的人。”

组织部长说：“这个同志的个人生活习惯也不太好。周围的同志很难接受。”

叶部长举了一下手，提出不同看法：“那个肖像，不就是喜欢打嗝放屁吗？这是身体有点毛病，不能怪他。更不属于他个人品质问题。看人，我们还是要看主流，他的主流还是不错的。新闻报道也写得不错。在市报上，一年能上多个头条新闻。”

蒋也哉早就听说过，叶部长是个温和厚道，四平八稳的人，也是个害怕得罪人的人。此人历来奉行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凡是在他手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都会极力保住他们的职位。哪怕就是他不喜欢的部下，他都不愿意看到他们下台。他从来不对外说自己部下的不是。在别人听来，他手下全是能人，上能安邦治国，下能修身齐家。给他当部下是一种享受，也绝对安全。所以他在县上人缘很好，都说他是个善良正直的人，菩萨心肠。蒋也哉也喜欢这种人，是因为跟他相处安全可靠，不用防范。他永远不会跟其他同僚们出现互相倾轭，谋权篡位之类的事。同时，他永远也不会得罪人，永远都不会­干­出一番大事业。蒋也哉这样寻思着片刻，问组织部长：“你们统计过没有？他跟那个张子非相比，谁上的稿子多？好象张子非写得好一点。人缘也不错。”

组织部长看着杨子晨，说：“我们考察过张子非。反映不错。是个培养对象。”

一说到张子非，叶部长的脸­色­好了许多，说：“张子非这个娃是不错的，能说会道，人也很正直。作为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倒是个好苗子。”

组织部长说：“你看，把肖像免了，把张子非提为副部长怎么样？”

叶部长为肖像据理力争，说：“就这么白白地免了？这些年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提张子非我不反对。可就这样免肖像也不行。要免，也要给个名份。让他做副科级通讯­干­事。保持他级别不变。”

杨子晨看出来，叶部长总是护着他的部下。好象免了肖像，他自己不好交待似的。杨子晨说：“好，现在举手表决。同意免去肖像职务的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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