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晚饭天就黑了。这是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当地人把黑得厉害叫做黢黑。因为黢黑，电灯就显得特别亮，特别醒目。蒋县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往楼上走，他对同时上楼的杨子晨说：“这几天坐得太多了，一坐就是一天。从市委坐到县委。”杨子晨煞有介事地说：“当领导的，上中下三个部位要长好。一是脑袋要大，才能想得宽；二是ρi股要圆，才能坐得久；三是腿脚要长，才能跑得快。”蒋也哉说：“我就是ρi股没长好，­肉­少，怕坐。坐久了又酸又痛。”杨子晨说：“没事了你就把ρi股打一打，打出茧疤了，就耐坐了。”两人说着就上了五楼，蒋也哉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说：“我得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清早我得下乡去。”言外之意是说，他就不请杨子晨进屋坐了。

杨子晨没有蒋也哉这样轻松，一进屋就可以睡觉。他不行。到市委开会，来回用了四天时间，他还没有见到刘赫然。在路过刘赫然门前时，见她房间的灯开着。他没进去，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也累了，好象眼睛有些发涩，他得洗澡休息。

刚进屋，一个影子就跟走了进来。把他吓了一跳。杨子晨定睛一看，是公安局的门卫贺子良。杨子晨说：“你怎么进来了？”贺子良也有些惊慌，连忙说：“我跟在你们后面呀。我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就来看望你一下。”

杨子晨对这种不速之客向来没有好感，好象搞突然袭击。不过他还是没表现出来，脸上挂着笑，然后打开饮水机烧开水。他对贺子良说：“今天我天了一天会。屋子里没打扫。也没开水。”贺子良说：“我不渴我不渴。”说罢递上香烟，同时把打火机打燃伸了过去。杨子晨吸着烟，指了指沙发，说：“你坐。”贺子良看看后面，似乎害怕有什么东西顶住ρi股，慢慢地坐了下去。

杨子晨吸着烟，坐到自己办公的椅子上，双肘靠着玻璃板。说：“最近工作怎么样？”

贺子良说：“感谢杨子晨给我的帮助。龙明山重用了我，让我当刑警队副队长了。要不是你，我就没有出头之日。”

杨子晨听这类感激的话听得太多了，说：“话不能这样讲。我们只是公事公办。我们不存在任何私情。正是看到你多年来受到不公正待遇，所以才让你官复原职。你要利用组织上任用你的机会，好好工作，拿出你的真本领来，办几个出­色­的案子。这样，也不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贺子良连连点头。说：“那是的，那是的。士为知已者死，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工作需要，我贺子良在所不辞。”

杨子晨说：“既然你提拔起来了，就要好好支持龙局长的工作。公安局重整旗鼓，重要的是整顿警风，搞好团结。如果你们都没有公仆意识了，还怎么办案？怎么维护一方平安？以前老百姓骂你们，是因为你们该骂；老百姓怕你们，是因为你们装成一副凶神恶煞；老百姓不信任你们，是因为你们不可信任。现在建立了个新班子，就要有新气象，新作为。”

贺子良说：“目前的情况还是很好的，局里也很团结，人心齐。大家­干­劲十足。”

杨子晨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上次他到公安局去，每个办公室都走了走，感到气氛不错，­干­警们­精­神面貌很好。便说：“这样就好了。”杨子晨见水开了，就起身过去倒水。刚把茶杯端上，往里面放茶叶，贺子良就站了起来，说：“杨书记，别泡我的。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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