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让她缺失父爱,但外婆和母亲都将最宽松的氛围给了她,已是被厚待。等康乔念大学时,母亲才跟她说了实话:“我打听过那个人,人很正派。”
“万一不正派呢?你会让我转学吗,寄养在省城的姨妈家?”
母亲愣住了:“我的女儿会看上不正派的人吗?”
“邪恶才够迷人。”康乔龇牙,“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很容易昏头的。”
“你好歹是个画画的。”母亲不跟她说话了,扭头就走。
是个画画的,就该具备基本鉴赏能力,邪恶也许也是一种美,但不会让她驻足太久。母亲比谁都了解康乔,她这人懒,只喜欢使自己感到舒服的东西,不愿操心,绝不会自虐到与狼共舞——她会拔腿就跑的。
做母亲的,有什么可焦心的呢?15岁的恋爱是早了点,但放到18岁,就不会遇上年长的男人,就不会伤心失落吗?康乔是很桀骜,时刻要折腾点事出来,连小时候的哭声都比别人大些——她不怕伤害,只怕没人看到她呢,她的自我存在意识特别强烈。但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母亲最欣慰的就是这点。
康乔扯住母亲:“别走!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在你的想法里,放任自流的意思就是——放任我去玩,将来自己跑去医院流个产,最坏也就这个。但棒打鸳鸯则可能让我跟人私奔,流落异乡,18岁时瘦成一把小柴禾,带个鼻涕虫回乡认亲,你就怕这个,才不敢管我,是不是?快承认!”
母亲看她一眼,转回自己房间睡觉,留给她一个“我不跟你胡扯”的背影:“早点睡!别浪费我的电!”
念大学后,康乔才看过那本《洛丽塔》,但她和大叔之间远没有书中描绘的罪恶感,大叔说过:“迟钝的人只讲究好吃好睡,比敏感的人容易尝到人生的好味道。”
跟大叔分开,是康乔生命中的刺痛。无论是大叔还是日后的他,都赞美过她的白皙,分手时,她送过一幅画给大叔,意境是大叔提供的:穿绿裙子的少女,在春雨潆潆的通知栏上用粉笔书写着优美的词句: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