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好像对袁姑娘很痴情呢。”唐安安帮薛真打好包裹,随口道。
“嗯,说起来,孟兄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袁姑娘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薛真心中叹了一声,口中却道:“孟兄是个执著的人,一片真心,袁玫总有明了的时候。”
“孟公子……也是公子的挚友么?”
“不错。”薛真笑道,“在扬州,拓跋和孟兄都让初出茅庐的我获益匪浅,孟兄虽不似拓跋那般热忱,但高傲之下,却有深情,当日为我不惜与蜀山派为敌,足见一斑。可惜他现在回了成都,再见之时,总要多谢他才是。”
“是么?”唐安安睫毛微颤,转开了话题,“公子可记得离开临安之时,也是妾身亲手准备的包袱?”
“自然记得。”薛真就是从那时开始,一头扎入江湖,大半年时间折腾得伤痕累累。
“妾身为公子收拾行囊之时,总是很害怕,怕公子这一去,妾身再也没有机会……”
“别说傻话,我不会有事。我已让袁玫小心戒备,又叫余风知会了大哥,你安心等我回来。”薛真随口道。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生死未卜的拓跋玉寒身上,并没留意到背过身去的唐安安落在包袱上的数滴清泪。
高邮地处北面的楚州和南面的扬州之间,广运盟固有的实力大多集中在两浙,尚未腾出手来全面经营淮南,因而尽管高邮紧邻扬州地界,也并未设立分舵。薛真从建康出来,便渡江经六合向北,绕过扬州,从西面抵达高邮,一路之上,竟未遇到半个广运盟的人,算是出奇的顺利,只是比起走水路来,不免显得风尘仆仆,辛苦了许多。
按照高明远事先的指点,薛真很容易地在高邮城北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紫梅山庄的据点。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民舍,只在角落的隐蔽处刻着不起眼的梅花记号,淮北江湖称霸多年的紫梅山庄,到了淮南也只是低调行事,丝毫不敢大肆声张。
在江湖上求生存,那便是提着脑袋走路的买卖,即使再小心谨慎,也难保一定平安。金兵对淮水的突然封锁,已经可以让薛真联想到不少事情,或许,矗立百多年,历经七代庄主的紫梅山庄,已经被金国当作需要拔去的一根肉刺了。
这间民舍究竟是不是陷阱,对于薛真已经不再重要,至少,他见到了还活着的拓跋玉寒。
“拓跋……”薛真不知如何开口,拓跋玉寒已完全失去了往日容光,面色如灰,眼窝深陷,竟已虚弱得不成样子。从床头勉强抬起身,还要薛真托住他的后背。
“安仁……咳咳……总算还能活着见到你……”拓跋玉寒的一个微笑,依稀露出些仿似美人般的神采。
薛真一摸拓跋玉寒的额头,竟是滚烫,却又不似受了风寒,不由惊道:“拓跋,你这是……”
“这是火毒。”拓跋玉寒苦笑道,“乔元的独门内功……咳咳……与我寒冰内力相克……故而始终不能驱除……”
“原来如此,想不到他的掌力竟然这般刚猛,能够侵入你的经脉,冷热相攻,才将你折磨成这个样子。”薛真微一沉吟,“无妨,阴阳相克,却也相济,《圣火光明策》上的自然之法,实与道家阴阳之说异曲同工,虽然我不懂道家的功夫,但从自然之法出发,让冷热相融,化去你的内伤,应该不难!”
“是吗?”拓跋玉寒不知道《圣火光明策》是什么来历,但不知为何,枕在薛真手臂里,突然领他产生了盲目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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