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原春家说：“下细说咧，你就这点不好咧，动不动跳过去，额知道嫌额笨呢嘛，额听不懂可要明白来来去去嘛！”

白浩南叹口气尴尬下，从自己在国组织和尚踢球，在缅北组织流浪少年踢球说起，回国后刚搞的训练营还比较艰难，但理顺了思路方向，特别是各方都在传递国家重视的信息以后，这事儿就快马加鞭了，自己以前怎么去找教育部门的碰一鼻子灰，最近却反过来主动要求足球进校园都说。

原春家听得津津有味，白浩南确认他真的听懂了，根本不是他外观看起来那么憨厚傻乎乎，甚至在白浩南说到关键点的时候，开车的原老板眼睛还会亮一下，然后飞快的又眯回去。

这特么的就是个面带猪相心头嘹亮的狠角­色­。

中午回到窑洞酒店那边吃饭，这时候白浩南也知道这里上班的员工两三百人都基本上是乡里乡亲的孩子，算是比较质朴的，可这里的风气现在但凡是兜里有点钱的就好赌甚至吸毒，因为对这部分几年前突然暴富又有可能一夜回到贫穷线的人来说，钱来得太容易，也去得太容易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反正就乱整呗。

其实穷人还多得很，而且好些穷人也跟着这样扭曲。

白浩南倒是没考虑过自己热爱的足球和穷人有什么关联，只是建议中午吃饭别整那么多菜，浪费，外国人看见也丢面儿。

原春家涨红了脸争辩，这是看不起他。

这货自己其实也是矛盾的。

白浩南不争辩，按照预先设计的留下一张完整的进度表，请加盟方照着来就行，征地办手续、建设训练场、招聘本地教练，最好有足球基础热爱足球的健康小伙子三四个，送到江州培训，施工完成前教练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打广告预热，开业前总部会派外籍教练组和学成归来的助教一起热场带动气氛，怎么用免费体验来招募最开始的爱好者，免得空荡荡的尴尬，怎么用行之有效的方法宣传，总部会提供哪些网络宣传支持，地方上又要怎么协助，这都是由伊莎的策划推广公司做好了资料的，神清气爽的伊总监给原春家挨着讲解下，具体的实施起来再随时联络咨询，很简单的。

加盟体系是现代商业中能够快速扩大规模的法宝，于嘉理和伊莎都是深谙个中­精­髓的，虽然一个是科班出身，一个是网商中滚爬起来的，把这份结合了线上线下的加盟支持内容搞得很丰富。

原春家又是听得很认真仔细，白浩南其实是想问他难道这个训练营他准备亲自搞，不找几个经理­操­办？

于嘉理这号儿的有钱人随时都是安排下面人­干­事的。

原春家看来习惯于亲自上阵。

伊莎解释的时候，白浩南就给阿威他们讲解了下这里的地形环境，大概能说些历史故事，也是上午逛市里面原春家讲的，他记忆力好，基本上能一字不漏的复盘重述，阿威顺便翻译给巴西人听，有时候白浩南­干­脆用英文说。

李琳又满眼小星星，吃过饭休息会儿去高铁站的时候，在车上终于下定决心要学好英语，她就会点礼仪英语，发音比白浩南还好，可也就这么点，阿威笑着说可以帮她请个高级英语教师。

伊莎居心叵测的说宋娜不就是老师么，请她教啊。

说说笑笑的一行到了高铁站，原春家都没说什么，一直拿着那个进度表和加盟体系资料看。

白浩南直到登车的时候才跟他告别，结果没想到这土豹子从兜里摸出来张车票：“额也跟着再去看看，中不中？”

票都买了，还能说什么呢？

500、套马的汉子雄壮威武

其实原春家一起，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伊莎吧。

俊男美女还是那么两两相对的坐，原春家自然就跟白浩南隔着过道坐，然后一直找白浩南说话！

虽然他买的票座位不在这里，可土豹子只要摸张粉红­色­的钞票憨厚的跟那座上的一换就成了。

从足球规则到世界杯历史，目前国内联赛状况到国际足球著名的五大联赛，啥都问，感觉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把关于足球的基础知识都恶补回去。

接下来没多远的高铁距离，主要是对方来接车以后到市区要坐车两小时，原春家又理所当然的把白浩南占用了，幸好这家申请加盟的安排也很尊重，三辆轿车本来每部装两位的，现在没什么影响，只是因为本地加盟商肯定想跟白浩南套套近乎，伊莎只好跟李琳阿威他们坐一车去。

在第三方面前，原春家就不说话了，像个考察团成员似的一声不吭但带着憨厚的笑，看着他白衬衣羊毛衫下敦实的身材，加盟商可能把他当成白总监的保镖或者司机了，没在意。

所以全程考察原春家都跟在旁边，吃饭、考察拟建地点、考察城市状况、餐桌上的交谈都跟着。

住酒店前当地加盟商还安排了晚上到热闹场所嗨皮一下的节目，其实看伊莎和李琳的表情是很跃跃欲试，她们还真以为就是去唱唱歌啥的，白浩南老司机的说晚上要回酒店开会。

因为原春家一直眼巴巴的跟着，白浩南他们还不得不真的开了个业务讨论会，全都不习惯！

第二天又是密集的考察当地学校状况，主要是观察中小学体育课的足球内容，顺便观察下申请加盟商在教育部门的人脉关系，如果只能带着训练营的哥们儿在校门外这么远远的看下­体­育场，那关系也太次了点吧，结果这位豪爽的西北汉子差点把校长喊出来大喝一顿。

午休时间后说好考察完毕，但签约还是得回去得跟总公司衡量以后逐一通知，并邀请过去参观训练营模式进行培训，毕竟这次只有十到二十家名额，得综合考量。

感谢申请方的热情款待以后呼啦啦走人，白浩南还总结出来了，下午到了就应该去看体育课，而且争取都去看看下午放学以后的体育活动。

俩巴西人对中国之大，各地人口之多，城市密集程度有了新认识，可西北地区的广袤辽阔又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阿威主要是拍照，他带了部微单相机，悠然自得的很有专业摄影师的派头到处拍，当然人物以白浩南为主。

因为原春家老是跟白浩南走一起，别人和白浩南谈话，他也很不避嫌的伸长了脖子去听。

伊莎越发的只能跟李琳走一块儿，还好她俩个头都不错，打扮风格又各有特­色­，走在一起很吸引眼光，有时候白浩南还用来观察申请加盟商偷瞄美女的眼神。

接着第三家，这次比较难得是个帅气黝黑的藏族小伙儿，一见面伊莎和李琳就有点花痴的啊啊，还偷偷Pāi照，李琳比伊莎小心翼翼些，伊莎就嘲笑她是不是顾忌白浩南的自尊心，李琳艰难的比较了下两人，还是只能承认藏族小伙儿更帅气些。

谁说女人不好­色­了？

而且还是有钱的小伙儿呢，伊莎又别有用心的建议李琳可以考虑下藏族帅哥，这回被李琳严词拒绝了。

因为不用脑子也能分辨，敢申请三百万投资起步的足球训练营，除了热爱钟爱足球，经济实力还真得不是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有七拼八凑几百万来准备做这个颇为新颖项目的外行，相比之下原春家这种纯外行真的是个另类。

白浩南也听说藏族同胞有钱，家里牛羊都是多少多少头的，坐在那充满独特气息的丰田陆巡上往民族自治州去的时候，看着外面辽阔的草原，他都忍不住猜测：“你不会是打算把训练场建在牧场上吧？”

自我介绍叫平措的小伙儿连忙腼腆的说不是不是，现在他们自治州市区也很繁华了，准备修建的场地就在市区，挤在后面的伊莎和李琳就悄悄咬耳朵，这个小帅哥还真是单纯哦。

一直跟定了白浩南的原春家抬头看了眼藏族小伙儿，没说话。

阿威坐在原春家和俩姑娘间，俩巴西教练挤在最后面的第三排座位上！

没错，平措早就打电话问过公司，听说来的是六个人，就只开了辆七座的越野车就来了，只要开过七座越野车的人都知道一般越野车第三排的座儿就是然并卵，全世界除了极少数超大型越野车第三排还行，绝大多数都只能是应应急的，更何况还多了原春家这么个Сhā队的。

新开通的高铁站还没能直达或者愿意跑一百多公里外自治州的车，还好都不是些娇生惯养的，挤一挤吧。

结果平措开了这么满满的一车上路就飙车，白浩南主动跟他说话时觉得这货是不是太纯情，看见俩美女有点紧张，一起步就豪迈得要命，虽然车厢里没放套马的汉子雄壮威武，可策马奔腾的气势眨眼就冲到了一百二！

哪怕高速路这也多半超速了，更不用说这还到处呼啦啦的省道，白浩南正想劝小伙子放松点，不要这么嗨，前面就有交警远远的示意靠边停车，白浩南都忍不住挠头了。

真的，自打回国以后，白浩南好像变了个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跟他不沾边，嫖c、约袍、酒驾醉驾这些以前根本不当回事的事情，现在一概不沾，况且现在明明还超载了吧！

谁知道平措反而镇定的转头对所有人做个嘘声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就抖着抖着的刹车把车停在警察面前，就凭这几下白浩南忽然觉得这个家伙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纯良了。

果然，警察从车窗放下来就有点皱眉头：“蒲萨，请问你知道这里限速六十公里吗？”

平措一脸的无辜：“***说了，我们藏族人可以在路上骑马啊……”

警察都愣了：“你哪来的马？”

平措理直气壮的拍方向盘：“这就是我去年买的马……”

后面李琳和伊莎已经得使劲相互掐才能不笑出来了，阿威和原春家脸上还好点，估计是不知道笑点在哪，副驾驶的白浩南纯粹得绷住。

这又是个貌似憨厚，其实腹黑的家伙啊。

喜欢！

警察无奈的探头看看，发现起码自己看见的都不是藏族长相松口气：“蒲萨，算了，我跟你说不上，我和你们这些说……”

平措面­色­如常：“他们都不懂汉话。”

交警匪夷所思：“他们听不懂普通话？”

平措转头指：“哦，喏喏喏，他们是国人，喏喏，他们是巴西人，我是给州里接外国朋友过去考察项目的……”

顺着他的指头，这下连阿威都反应过来了，连忙双手合十：“迪卡……%*#&……”总之一串软绵绵的语，白浩南本­色­，日式夹生英语还嗨一嗨一的。

伊莎更是跟着阿威软绵绵的萨瓦迪卡，托经常跟宋娜交流的福，腔调学得有模有样，最后面的查尔斯就更不用说了，张嘴英语葡萄牙语倍儿标准。

就李琳这傻子反应不过来，属于看见警察就呆若木­鸡­的样儿，反正看一车厢影帝发挥。

可能是这位小警察真的没见过一车子外国人，疑惑的目光只扫了下关闭了脸上的警戒状态，不知道为啥连人数都没搞清楚就放行了，直到第三排负压气窗的查尔斯带着微笑跟他挥手告别，这警察才猛的反应过来举手喊停，平措早就策马奔腾共享人生繁华，一脚地板油哧溜跑了！

车上好一会儿才爆发出哈哈哈的狂笑来，连巴西人都跟着笑。

伊莎和李琳也知道蒲萨就是称呼小伙子的意思，平措在省城读了几年大学，早就是个很熟悉外面世界的家伙了，而且说起上网的那些事儿跟伊莎简直极有共同语言。

但说笑着到了那自治州才发现居然是3900米的高原城市！

白浩南都想把做申请表的谁谁弄来打ρi股了，这特么高原城市能搞训练营么？

足球运动这种东西，短时间内搞点高原集训是没问题的，而且最好控制在两千米上下，3900米这种高原搞长期训练，特别是针对孩子，大部分十二岁以下还没发育成熟的孩子，是要出人命的！

反正到点李琳就头晕目眩，开始还以为是晕车，结果伊莎接连几个呼吸就感觉出来是熟悉的高原，一问白浩南再得到平措的回应后就决定掉头走了。

特别是发现俩巴西人在后座也晕，他们可是适应了海边城市海拔的！

平措听了白浩南解释海拔原因，也有点懊恼，一个劲解释自己认识的孩子这样跑着跳着踢球没问题的，白浩南这时候不开玩笑：“我们是搞商业训练，负不起这个责任，孩子都是人命关天的，太吓人了，哪怕是两千米我都敢认，这都快四千米了，全世界都没人敢在这种地方搞全年制的专业训练，最多敢来偶尔体验下，明白么，你可以召集几个朋友踢着玩，或者你开个野球场收费让别人玩，但只要是我们收费培训孩子，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训练方法可能致命，谁都不敢这么搞的！”

李琳的嘴皮都在发乌了，反而是同样来自低海拔的阿威还不错，能到处游荡着拍点高原风光照片，伊莎赶紧去买了几支吸氧瓶来递给两位巴西教练，然后亲自捂了支在李琳脸上，跟敌杀死灭虫灵似的摁动释放氧气，从没用过这玩意儿的李琳吓一跳，以为自己要被姨太太放毒灭口！

但纯氧确实能立刻环节她的难受和头痛，接下来就一直捂着不松手了。

原春家不说话，站在白浩南身边倾听一切对话。

平措高大结实健壮，而且明显真是个热爱足球的，拟建的地方也平整出来了，肯定也花了不少钱，但脸上没惊慌失措，更像是开车超速被抓住时候的镇定，想想：“那省会附近能行么，我记得那边就是两千米，如果这里不行，我就到省会那边去搞。”

呃，眼前这片民族自治州里面也就类似内地可能县级市的规模感觉，同样是乱糟糟的跟个大工地似的，在这样周围到处都是草原的地方搞点面积做足球场，和到省会去搞，经济投入是两回事吧。

但经历过关中春家哥的土豪之气，现在白浩南对高原平措哥的财力也有些不敢随便怀疑了：“要多花不少钱哦。”

平措毫不犹豫打了个电话后决定：“那行，走吧！”

这回原春家说什么都不跟着超载了，哪怕自己临时买个车都行！

白浩南只想说，行行行，你们都有钱！

然后一把被人猛力掀开，前职业运动员的块头和下盘功夫都差点摔个趔趄！

接着一连串比关中春哥那方言还要难以分辨的语言，从白浩南身后爆发出来，几乎能把他笼罩住的那种。

真的比原春家的喷薄气势还要猛烈。

有种被人砸场子的感觉。

501、谁比谁更壕

是个大藏袍，不是喇嘛的袈裟袍子，就是最典型最传统的藏族大汉穿的那种斜肩袍子，暗红­色­带着五颜六­色­的装饰，但全都经历了岁月和油光的洗礼，戴个皮毡帽，然后一副蛤蟆镜，浑身黝黑又充满褶皱，十足的藏族彪悍，但看岁数和做派，白浩南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平措的爹。

从长相轮廓上都看得出来传承的结果，只是和肯定有着马甲线的矫健藏族小帅哥不同，藏族大叔腰围粗得随便一甩胯就能把白浩南给撞天上去那种，嗯，就像头牦牛，无论是披肩打着卷的长发，还是那种整体酱油­色­的气派，都像。

近乎于咆哮的对着平措大吼，看那横着挎在后腰上的藏刀，白浩南都有点怀疑会不会抽出来砍这个逆子了！

因为他脑海里立刻脑补出富家子弟悄悄把钱偷出来做歪门邪道的戏码，可能对于绝大多数汉族人来说，搞个足球训练营都是不常见的产业投资，何况是这比较闭塞的藏族山区，何况是这种动辄几百万的投资。

不过平措敢嘶吼着对垒！

还别说，这高原地带这么吼叫似乎有助于肺活量的氧气吸收，这俩气息都挺足的，风吼吼的街面边也没什么人来看热闹，白浩南看看伊莎和李琳，她们被这种高原狮吼似的场面给镇住了，有点畏惧的捧着吸氧瓶往后退出去好远。

原春家反而是又好奇的伸长脖子靠在旁边听，也不知道他个关中汉子听啥藏语吵架，真不怕那两尺长的藏刀砍他脖子上了，哪怕他脸上一直带着憨直的笑容。

巴西教练更是一脸的懵逼，也捧着吸氧瓶站远些对白浩南耸肩，还跟闻声过来的阿威细语。

白浩南觉得肯定只能指望原春家买个七座车蹭回高铁站那边去了。

然后形势又急转直下，粗壮大手都握在藏刀把上了，藏族大叔气吼吼的转身对白浩南他们这边一挥手，掉头朝着旁边辽阔的草原去了！

这种藏族自治区的城镇大多这样，可能是从多年前的游牧聚居点发展起来的，街面两侧是建筑楼房，看着跟普通城镇差不多，其实边缘区域穿过建筑到后面就是草原，白浩南用疑惑的眼神看平措或者原春家，这是要怪我教坏了他儿子决斗么？

平措涨红了脸过来道歉：“是我叫我父亲来协助开车一起送各位到省城的……”还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两句：“他总想我跟他一起做生意，可我就爱足球，我在省城就给朋友搞的野球场投了点小股份，只是规模不如在这里什么都可以扩大，我母亲还在中学当副校长，你们又要求尽量不在省会，我才选择回来搞……”

说话间，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又是一辆丰田陆巡就从草原上翻腾而出，一看就知道平措的驾驶风格来自哪里了。

白浩南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这事儿……我们只是考察申请加盟的朋友具不具备各方面条件，你这属于投资资金可能自己没摆平？我们就不掺和了，如果不方便我们自己返回高铁站那边也没问题的。”

平措着急：“我自己的资金！我才没用他的钱呢！真的，真的是我自己的钱……”

白浩南看眼憨笑的原春家，觉得自己也要收敛动不动漫不经心的状态，要是这平措也撞车证明自己的真诚，那就过意不去了，只能拍着肩膀点头：“行行行，我们到省会考察下吃个饭，你这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你爹还不放心？”

平措长叹一口气，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他爹又在那驾驶座上吼了，平措忍住了没对吼，招呼白浩南他们上车，一个劲抱歉这里海拔高了，确实是自己的错。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不过应该咨询申请加盟的时候确实没想到问对方海拔多少，不是来这边，白浩南也想不到西北省份还很有几个高海拔的地区。

所以白浩南把危险留给自己，主动上大叔的车，他内心是准备到了省城看看就撤了，反正也只有两百来公里，比高铁站稍远点而已，还不在一方向。

伊莎和李琳犹豫下还是抛弃了男­色­跟着他一起上车了，原春家反倒放弃了一直跟着白浩南，坐那车上陪两位外教和平措，就这么会儿功夫，阿威竟然又买了一包纪念品，各种花­色­的藏族风情饰品包包什么，说可以拿去送给他母亲换投资！

看看同样是富二代官二代，这多会跟长辈交流啊。

白浩南对平措的状况一个劲摇头，他是很口水藏族小伙儿的身体天赋，就像希望培养出一条西疆青训线一样，也想拥有一条藏族小伙儿青训线，这种族裔天赋简直就是外挂，之前很难成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白浩南现在肯定就跟玩三国游戏的孩子总想把吕、关、张等猛将集齐一样，从现在就酝酿培养，万一能成功呢？

但平措看来还是不可能成为这个加盟商，连经济上没有独立，看来找太年轻的加盟商也不行。

现在上车就悄声吩咐伊莎和李琳跟阿威把安全带系好，他自己也是。

没系安全带的大叔只看了眼阿威买的那些纪念品，怒气冲冲的上路了，当然也是地板油起步后轻易冲上120公里时速的万马奔腾，经过儿子车头时候，被平措喊了声啥，大叔还探头出去挥拳大吼了，白浩南好可怜的连忙想帮他把方向盘稳定下，生怕一个激动给翻到路边水沟里去。

后座的俊男美女又忍不住笑，难道就看不见局面这么糟糕么？

主要是看到白浩南吃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仨就很乐。

而且仿佛有了白浩南在，他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大叔全程不言语，开极品飞车一样疾驰，还好黑油油的公路条件还不错，两侧时不时能看见大片的牛羊在草原上放牧，景­色­还是挺美的。

中途经过了一个小镇，白浩南感觉应该是海拔降了不少的地方，大叔很没好脸­色­的把车停在一排饭馆前面，自己先跳下车去了。

留下车上四位连忙开个小会：“这是……”

白浩南最喜欢以险恶度人：“会不会是把我们四个卖乡下了！如果是，我们把李琳抵押在这里给平措当老婆，我们仨逃回去！”

伊莎很喜欢这个对策，鼓掌叫好。

李琳都气愤了，扯下敌杀死喷雾筒用尽力气：“不卖！我不……”可能是因为高原反应，气势差得很多，跟绵羊叫差不多，脸蛋上都有红晕了，润泽得白浩南很想伸手挠一把，阿威哈哈哈的打开车门下去拍照，因为已经看见大叔站在饭馆门口招手，后面平措的车也来了。

看看时间也接近吃晚饭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误了饭点啊，白浩南收起玩笑叫俩姑娘一起下车。

结果和在之前自治州不一样，小镇上好多人朝这里汇集，其中不少还在跟大叔打招呼，白浩南又想开玩笑说是不是要集中拍卖美女了，原春家他们仨一起过来，查尔斯满脸带着观光客的好奇，憋了一肚子的话找白浩南询问这是什么状况。

白浩南知道个屁。

平措快步过来倒是解释前面出去就离开了高原，再有几十公里能抵达省会市区，所以一般他父亲到省城都在这里歇脚吃饭，这里也是他做生意的重点区域。

白浩南他们这才注意到好多来的当地人都提着大大小小的麻袋来找大叔看货。

原来平措的爹是收虫草的大老板！

这些等在这里的都是行走乡里的贩子，就等着卖给大老板的。

哪怕连伊莎和李琳都听说过虫草，惊讶得小嘴都张成o型：“超级贵的！”

阿威就喜欢超级贵，连忙凑上去看热闹，平措悻悻的承认：“我父亲就想我也做这个，我不想，我不想做这种看天吃饭的生意，这是夕阳产业，越挖越少的生意，我想做真正有利于年青一代的事情，我是因为家里条件好，才能一路接受教育考进大学改变思维，我不能读了十几二十年的书，又回头继续卖虫草吧。”

白浩南忍不住和原春家对看眼，都似乎有种对这个藏族小伙儿另眼相看的感觉。

吃的很一般，但旁边桌子上虫草交易的场面很稀奇，就是把麻袋里面倒出来摊开清点，一根一根的算，平措说断了都要掉价很多，这个有很大技巧，也有很大风险，血本无归家破人亡的事情经常有，但他爹算是全省都做得比较大了，说到这里又强调自己真没沾他爹的光，他母亲很支持他，外祖母家有很多牛羊全都是他的，他在省城也有房子和经营足球场地。

西瓜种植大户对种植虫草不感兴趣，只听平措讲他的事情。

伊莎则好奇的探头看了阵回来小声拿筷子：“选了好几百根，还在选……”

白浩南只叮嘱阿威不要随便拍照，平措却说无所谓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赶紧吃了上路吧，到省城看看他们经营的足球场地，但恐怕那个要改建扩建。

结果直到阿威过来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旁边桌子络绎不绝提着袋子捧着盒子的人才慢慢稀少，那大叔面前已经是好大几盒码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然后圆桌上还有不少残断的次品，随手找个手机盒子装上拿过来，用厚重民族口音的汉话说：“你们是平措的朋友，这些就送你们了……”

边吃饭边刚用手机飞快查了下淘宝上虫草价格的伊莎顿时有点呆滞，悄悄把手机屏幕给白浩南看了眼，一斤能上十万！

这一盒……

白浩南还没看清，刚想礼貌­性­的推辞下，大叔已经丢下盒子解开自己的藏袍，原来之前觉得粗壮的腰上全都是一捆捆的红票，银行的封条都在，一捆捆的直接拔出来丢桌上！

玛德，这趟出来尽看见土豪了。

伊莎终于承认自己还是跟当年山上那个土豆妹一样穷！

502、警钟长鸣谁不醒

平措一直翻白眼，不耐烦的催促他那跟人码了一叠叠钞票的父亲快点，然后又给白浩南解释：“我提醒过他随身携带现金是个很落后很危险的行为了，现在网上支付转账非常普通，哪怕这里的饭馆也能微信支付，可他们旧的思想很难扭转的，他就喜欢这样一叠叠的拿出来才舒坦。”

然后还赌气似的：“我不愿跟着他们做生意，就是不想我永远都穿件老式藏袍，然后把血汗钱都贴身绑着！”

白浩南觉得这话也有道理。

哪怕这富二代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穷人家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机会都感天谢地了，可显然有钱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秉着个不安分的心想去捣鼓点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最后才能成功的。

就连平措的父亲也是从同龄人中早早的敏锐发现了虫草的商机，而且比很多族人更加胆大的跳出了本地游走买卖的圈子，打通了直到省城还有汉族商贩之间的渠道，才能成为大老板的吧？

现在反而成了固守旧思维不愿改变的壁垒了。

这辆车上车时，平措他爹扛了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往后备厢一扔，原来里面已经排了好几袋，换句话来说，这后备厢里起码得有几百万的虫草！

这样的金灿灿市场面前，要想擦亮眼睛看到更远的地方，确实很难。

因为老爹不说话，所以白浩南觉得车厢里有点过于安静，特别是后面仨，回头看看李琳捧着那个起码也能卖几万块钱的手机盒子，很好奇的看那些实际上是虫子壳的菌丝疙瘩，还给他做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阿威则让伊莎帮他搜出来一堆关于冬虫夏草的文章在手机上看。

然后最意外的就是伊莎居然没去看那个虫草，反而用有点呆滞的目光没有焦点的在思索什么，这姑娘不是看见值钱的东西都要双眼冒光嘛。

白浩南回头嘘嘘的逗她：“咋了？又晕了？”

结果伊莎摇摇头：“你知道我什么感觉么？”

白浩南来兴趣了：“什么感觉？”

伊莎苦笑下：“记得我跟你说过玛咖么，我离开山上那俩年前忽然开始流行种玛咖，价格也是突然从几毛钱一颗的山里东西暴涨到一百多，然后就是忽悠人工种植，好多人家都种，你那会儿也看见我们满街都是当萝卜卖都没人要，要不是我想把钱捂着一定要留到离开山里才用，我也会跟着隔壁阿妈阿婆她们一起去买原料来种，最后全都亏得连贷款都还不上，到现在好多乡亲都还因为玛咖穷得欠债，光看看疗效，我就忽然想起那个了。”

这两种玩意儿，职业运动员其实都听说过，稍微迟疑下：“虫草……可能比玛咖还是要有用点吧？”他也不太确定。

伊莎嘴角稍微笑笑，反正就是她那种不以为然的样儿，估计是因为坐别人车上才没说这个，但却瞬移到于嘉理身上：“这次去国和缅北，特别是去看了那个翡翠中心，当时还没懂于姐说的有些话，现在忽然就懂了。”

白浩南笑：“她又给你下了什么药？”

伊莎慢吞吞：“她说在她眼里，翡翠就是个好看的石头，怎么鼓吹带来好运，戴着有身份地位，温润养人，这些都是为了把价格炒上去，甚至不惜控制进出口货物渠道，搞得市场上奇货可居，商家全都一起炒作，让所有人都以为这真是个投资的好东西，买进卖出就能赚大钱，连菜市场的大妈都知道这个能赚钱的时候，这个行当就到了生意末段，差不多可以高位收手，击鼓传花的扔给倒霉蛋了。”

从来不在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的白浩南嗤：“所以你跟她学学还是很有用的哦？”他那口气感觉自己还多有功劳的。

伊莎还是苦笑下：“看过他们那些思路，我甚至都有点怀疑我还会不会做生意了，怎么挣扎都是小鱼小虾被他们吃的那种。”

白浩南伸手拍拍她长裙盖着的膝盖，指旁边看着手机脸上露出点诡笑的阿威：“在威少的眼里，你于姐都是小鱼小虾……”

阿威嗔怪的抬头，还给了白浩南个好看的媚眼：“胡说八道！”

李琳准保没听懂聊的什么，现在质朴的哆嗦下，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媚眼都没他电力强！

放过电阿威还是笑着把手机放下：“莎莎说得是没错，随便翻翻网上的介绍文字，我感觉这又是个类似的东西，不过可以买点回去哄妈妈开心，没准儿又给我一大笔钱呢。”

然后正­色­对伊莎：“他的意思是商人再怎么­精­，在国家军事力量面前都是无能为力的，不过这是他在缅北的感受，我们国不一样，财阀也有登上政治最高峰的可能­性­，这就是政治经济学的内容了……”

看其他仨根本没了解过政治经济学的一脸白痴像，唯一高材生闭嘴：“反正我家赚钱支持我爸，我爸反过来保证我家赚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趴在大鱼身上找东西，生物链就这么简单，大叔，你这虫草能卖一袋儿给我么？”

呃，这才是隐藏的土豪吧，那一袋多少也有个几斤十来斤。

一直默不作声开车的大叔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下这车里谈吐不凡的几个年轻人，也就捧着虫草盒子的李琳最没分量，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玛咖是什么？”

伊莎算是如数家珍，把这种生长于半高原地区又被誉为天然荷尔蒙发动机的神奇小萝卜讲讲，再把她知晓的从默默无闻到爆红高价最后迅速滑落的过程说了遍。

这趟科普下来，差不多也就到省城了，两部车抵达市区新城的一处足球场后会合，大叔下车就找儿子低声在说什么，反正没有之前大吼大叫的场面，平措也明显沉稳许多。

白浩南下车时候又笑：“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故意唱双簧忽悠大叔？”

伊莎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没收他的钱就算是感谢这盒子虫草了！”

阿威­干­脆不屑：“这是你传法，那是多大的福分，这点算什么？还是残次品，断了这么多。”

只有李琳不嫌弃残次品，忙不迭的下车到足球场边办公室去找开水，说是要给白浩南泡点虫草保养上，伊莎又有点好奇药效。

确实如同平措自己说的那样，这个足球场只能说是经营­性­野球场，三块五人制小球场距离白浩南他们搞训练营的规模还是有点差距，看看周围省城密布的建筑，想扩张也不太可能，成本肯定也挺高。

还是感觉小年轻的实力没法支撑这个启动门槛有点高的项目。

白浩南跟查尔斯他们踱到场边去看，正有些成年足球爱好者在踢球，白浩南能够判断其中确实是有些藏族小伙儿，哪怕穿着球衣也能分辨出来，低声给巴西教练介绍国内这几个以身体强悍著称的少数民族，讨论为什么到了成年队往往踢不出来。

原春家又凑在边上听，这可是全都说的英语，他明显听不懂啊，一脸憨直的笑容不知道听个什么劲，还煞有其事的点头。

平措父子俩说了一阵之后分开了，小伙子赶紧张罗着再考察下场地。

白浩南­干­脆直说了这里恐怕不太合适，除非找到个近城区又比较宽敞符合规模的地段，而且最好还要有跟中小学教育部门的关系，这才能够加盟搞，之前自治州那边所有符合标准的选择都因为高原海拔一票否决了，这省城里什么条件都没法满足，再搞就有点勉强，所以让平措自己多考虑掂量下，不用这么仓促强行上马，毕竟怎么弄都是上百万的投资，不是小事情。

藏族小伙儿很失望，但还是热情的安排好住宿酒店，并且感谢了白浩南他们的认真，说希望给自己点时间，让他能在省城周围寻觅完成条件，他有这个信心。

白浩南尽量不敷衍的答应了，因为原春家又一直站在旁边看，这货真是好像一点不在乎自行回避或者暗示之类的，说到底他也是个加盟商，好歹也应该有点商业机密的觉悟吧，同一家公司的同事还不相互打听薪水呢。

不过说不定他的成功之路上很多细节转折点都跟这种什么都喜欢听听看的习惯有关。

住宿这事儿本来也是加盟申请协议里面的，训练营自己承担路费，申请方负责安排食宿接待，其他倒是一分钱没要，比很多加盟体系光是派人去看看就要先交保证金厚道多了，不低于四星级酒店的标准也是为了彰显国际化训练营派头的，其实谈得热烈住个乡村民宿所有人都没什么意见。

但平措还是安排了省城的五星级酒店表达自己的诚意。

谁知道晚上伊莎正在兴致勃勃的跟白浩南测试虫草泡水的功效，平措的电话就打过来，约能不能马上下楼谈谈。

兴头上的伊莎差点没把白浩南给踹了去。

但白浩南听见电话那头有点热闹，还是赶紧展现了药效提裤子出门去，伊莎软绵绵的拿枕头当暗器砸他都没劲，但千娇百媚的叫他快点回来。

白浩南胡天胡帝的心情坐着电梯刚开门就咯噔一下抛到九霄云外，实在是大堂里面呼啦啦站着好多藏族大汉！

这是要挑事儿么？

经历再多，白浩南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以一敌百的打斗强人，这会儿他甚至忽然脑子里贯通了件事。

前两天在原春家那去看赌博的时候顺口提到所有赌博都是庄家把钱弄了去，他脑海里电光火石的始终想不起那件事。

如果那位庄家真的是带着居心叵测，也这样佯装加盟把自己引诱过去考察，那不是正好送上门去的吃食？

警惕­性­猛的提起来，不能再因为眼前形势一片大好就忘了这茬儿。

说不定会栽大跟斗！

503、无心Сhā柳柳成荫

当然眼前不是，光是看见平措热切的迎上来，还有他身后那当父亲的表情，应该都不是什么坏事儿。

只是为嘛说个事儿这样呼啦啦的弄来起码有四五十号人呢？

白浩南有点懵的伸手迎上去跟大叔紧握，紧接着其他人围上来纷纷和白浩南握手的动静，好像他帮他们找回了丢失的牛羊一般热情，平措都来不及介绍。

他父亲的汉语很流利但也有明显的腔调：“谢谢你！你们下午说的话，我回头越想越对劲，跟几个朋友让孩子们查了这个事情，我们都有些冒冷汗！”

白浩南还得回忆当时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劝说这位藏族大叔的义务，更没这个资格，别人比他还有钱有资产，跟伊莎聊起来也只是顺便提醒下，毕竟在白浩南这种职业运动员的眼里，什么身体指标的提升现在都有相应的化学激素供给，他不太崇拜这些药补东西，更信奉身体是练出来的，这些滋养圣品大多都视为玄学。

谁能想到有这么大反应呢：“没有……怎么，虫草掉价了？不可能吧，我们只是随口说说的。”

大叔酱油­色­的表情摘了蛤蟆镜以后很热烈，动作更是雄壮有力：“你们说的事情，回头让年轻人搜索了下，真的是那样，人工种植的那个玛咖顿时就把市场弄垮了，我们也正在搞人工种植呢！”

其他人更是七嘴八舌，里面还夹杂了藏语。

白浩南只能找平措交流，大学生更清晰简洁，原来他的父亲还算是有未来的眼光的，一边在草原上收购虫草，一边和几个省里面做这样生意的大佬琢磨人工种植，毕竟虫草说到底就是个虫子和菌丝的共生物，光是靠着在高原地区野生泥地中找寻，运气好一天捡个几十根，运气不好许久都找不到，而且整个青藏高原都有可能会产出这东西，各地品质口碑还不同，现在谁都在做这门生意，谁都想把这门生意做大，脑子灵光的自然就想要是能人工培育出来，成片成片的收割，那不是赚翻了？

所以平措的父亲他们好几年前就开始到处联系想办法了。

白浩南看眼大叔，只能说会赚钱的人真是一辈子都会动脑筋：“然后呢？”

平措黝黑的脸上抽抽：“我在省城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听说他们在搞这个，结果最近他们据说已经开始投产，花了一两百万了！”

白浩南还是不明所以：“研究成功了很好啊？”

可以说周围凡是年轻的藏家汉子都哄闹起来，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都硬着头皮过来提醒了，白浩南看看也不用勉强别人的咖啡厅接待这么多气势汹汹的大汉，指引到外面停车场去，正好酒店前面有个宽大的喷泉广场和大片台阶，七嘴八舌的年轻小伙儿们才把事情说清。

这事儿肯定是行业机密，几位虫草大佬都是相互悄悄在捣鼓，年轻人们都没多少机会参与这个，结果外界信息有点闭塞的老前辈们被人忽悠着投了一两百万在邻县搞了种植场，今天白浩南说了这个，平措的父亲叫他查询下玛咖的消息是不是真的，顺便查查虫草的人工种植信息，结果赫然发现个又是一票否决的事情，好些最新的报告都说三到五千米海拔是虫草生长的绝对区域，不在这个海拔上根本无法完成真正的虫到草转换，都是忽悠人的假货。

这群大叔才知道他们邻县那个种植场很可能没法产出真正的虫草，疑心大起的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过去抓了个现形！

那位忽悠虫草大叔们人工种植的家伙正在……嗯，确实是人工种植的朝土里栽北虫草，这种早就被全国各地都人工种植的蛹虫草两百块一斤！

他就是从里面找出最像冬虫夏草的栽进土里去冒充！

白浩南他们真的只是随口有感而发，从虫草的高价昂贵联想到了玛咖的一地­鸡­毛，却连带激发这群汉子揪出骗子！

其实就有点像那些忽悠老年人卖保健品的骗子公司，利用这些老前辈不熟悉新生事物对外界接收有空白的特点诈骗，年轻人们愤慨得当场就把骗子打了一顿送到警察局去了，据说还能追回些损失来。

接着浩浩荡荡的几辆车装满人过来感谢白浩南的提醒，想拉他出去喝酒，顺便平措还提出来个方案建议：“就在二十多公里外的郊区县城，能不能把这块地转为足球训练营？因为租了好几年，不能种虫草正好可以拿来搞训练场，大家都很支持的！”

七嘴八舌的气氛再次涌起，好像他们并不是在乎那几十万的土地租金，而是气愤被骗了，而且又是被狡猾的汉人给骗了，但是平措和他的父亲都认定白浩南他们不会骗人，跟他们做生意绝对的靠谱，那就值得一起做，反正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

所以说西北汉子豪爽呢，就像原春家那样可能见不得虚假的东西，白浩南在晕头转向中艰难拒绝了他们现在立马去喝酒庆祝的建议，答应明天上午一早去看看，但也仅仅是看看，因为这一趟出来考察都是要回去以后整体考量，总公司统一回函是否通过考察的，原春家那确实是条件太毋庸置疑了。

平措真是个乐观的小伙子，听见有门儿就喜笑颜开的拉住自己的亲友们预定明早再见。

于是第二天考察那个虫草种植基地的时候能算浩浩荡荡了，一水儿的各种越野车，彰显出基本上都是藏族同胞高海拔的需求，也显现出他们对白浩南的尊重热烈。

不过白浩南对这个藏族自治县稀稀拉拉的人口密度表示了担忧，因为很难招收起一两百个收费的孩子，人数太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整个训练营也很难运转维持下去，毕竟对加盟训练营来说收费才是维持正常运转的基础，车辆过来路上白浩南观察到大多数本地居民的经济情况并不像平措家这么好。

起码昨天晚上在那个收货的高原小镇，白浩南看到的那些虫草贩子，也没平措父亲的富裕，有钱有头脑的永远是少数，别看见平措周围簇拥着的尽是穿着名牌运动鞋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就以为所有藏民都富裕了，连原春家那里出现那么多暴发户，也只是整个市区的极少数，这就像优秀职业球员永远都只是整个运动体系的金字塔的最顶端，不能以点带面。

解释了这种看法后，白浩南诚恳的给平措说了下自己会考虑，但这个训练营办起来如果只招收藏族孩子，很可能会亏损，这个年轻人能不能承受起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亏损？

也许要直到能培养出个好价钱的职业球员才能弥补的亏损，而且这种成功率也是缥缈不一定的。

所以弥补这种亏损的最好办法要么在省城开办，因为只有省城才能大量招收包括其他民族孩子的训练营，这里远了点，要么就是进校园，利用校园条件来办培训中心，这样成本会低很多，但想赚大钱也比较难。

因为从考察的情况看，这里的中小学都还处在需要外界献爱心的地步，校舍很不错，但各种配套都有点差，更不用说足球场了。

搞足球训练营不是做慈善，得把这看成生意，白浩南把于嘉理反复告诫自己的话用来提醒藏族小伙儿。

他的诚恳反而让平措更铁了心，说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拿下这个训练营加盟，哪怕这次不行，回头也要争取弥补条件，一直到送上高铁，还在说自己会自费前往江州去参加培训，自己都要做个教练。

这点白浩南倒是赞同的，不一定非要开成加盟训练营，能把这种青训理念传播开就是好事。

高铁上原春家又抱着手臂坐过道那边静静听白浩南这样分析，当然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搞的问题是他提起的。

接着这么着顺了西北大动脉一路向西一周时间又走了三处城市，越来越地广人稀的荒凉，城市都像是点缀在西北风情中的绿洲，能够申请加盟的当地老板经济实力都不错，但白浩南都对这些三线城市的足球基础感到担忧，起码在西北地区想当然的选择三线城市发展训练营，都不如省会靠谱，几十百把万人口的地级市很难凑出能够盈利的足球训练营来。

恐怕西北地区的训练营会比预想的少，考虑到接下来还要走国内其他几个方向，特别是东北方向和南粤方向，这都是足球圈里历来最出人才的方向，很多名额可能得留给这些地方，西北甚至还不如身体条件相对差点的西南地区。

不是忽悠几个有钱人来开训练营就行了，当地普通人的经济条件才是制约这些运动水平发展的最大原因，路途上白浩南除了跟伊莎会讨论些相关的细节，更多都是和原春家谈自己的感受，土豹子总是静静的听，李琳每次倒是记得拿秘书的纸笔快速记点白浩南说的重点，但也就仅此而已，阿威主要照相，照风景照人。

但白浩南可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就像邱泽东曾经跟他谈到过的那位毛先生一样。

正在用实地丈量考察，了解第一手最真切的信息资料。

谁能想到呢，白浩南已经可以沉下心来做这样的水磨工夫了。

最后抵达西疆，这个终点项目考察完毕，就要折返回蓉都修整。

504、转变总在拐角处

但为了普及青训，白浩南还是没有立刻否定省城之外的训练营建设。

譬如买买提寻觅的这个西疆足球训练营地址就不是省城，阿拉泰小学本来就位于自治区首府边上的县城。

这个县城足球训练营比白浩南预想快得多，这也是除了原春家之外，这次西北之行直接确定的第二家训练营，毕竟自家掏钱建设的场地，选择­性­很大。

方便了白浩南做出调整。

一路考察过来，白浩南不停修正自己的训练营方案，譬如说江州或者蓉都适合的四场地规模，在这种县级市可以相应的简化成两块五人场地，可以合并成一块七八人场地的大小，旁边超过二十个集装箱训练营地的组合也变成了八个集装箱，缩小版的训练营取消了大多数孩子的住宿功能，毕竟这样的小地方，所有的孩子住在家里过来也没那么远，加上各种配套设备的­精­简，总投资肯定能压缩到一百四十万左右。

跟加盟商需要反复权衡的规模限制，在自家训练营就能搞试验，毕竟加盟商不可能这样投上百万的资金摸索经验教训。

这种小规模的训练营未来会不会成为小城市的加盟模式，这也属于白浩南对不同现状的尝试。

他从来就不是个固执的家伙，出来考察发现问题才真正达到目的。

就像伊莎在家乡高的那个高原训练基地一样，这种投资一百多万的项目在当地还是算挺不错的外资引进了，所以得到了当地政府官员的欢迎接见，获得了全国比赛亚军的阿拉泰小学足球队在当地很得政府青睐，毕竟这不光是带动了体育产业，还会培养一系列的当地青训教练，并且给训练营的孩子提供未来成长以后的输送渠道，有提升到宗明训练营其他年龄段梯队的可能­性­。

毕竟没有职业俱乐部或者大企业支撑，这里的孩子过了十五六岁就不得不放弃足球之路。

这才是西疆孩子们小时候踢球不得了，长大不了了之的最大问题，西疆这些频频在国内获胜的少年球队一旦离开比赛的光环，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买买提带着西疆少年们亲身感受过的江州训练营，国足球交流赛早就成了他们在家乡到处宣传的奇妙之旅。

这些都促成了当地政府和孩子家长们的友好态度。

也是，足球训练营真的很难让人反感，哪怕这其中不可避免的要面对很多民族问题。

买买提找了七八个当地小伙子来挑选，其中好几个曾经在十来岁时有过球艺相当出­色­的阶段，有一个甚至还在以前的职业球队去试训过，现在却早就放弃了这条路在­干­些普通工作，只是偶尔能在阿拉泰小学那个凹凸不平的土质球场上延续自己的爱好。

白浩南财大气粗的全要了，伊莎都有点诧异他这样大包大揽，毕竟这么点场地加上买买提恐怕三个教练就够了，白浩南却­鸡­贼如昔：“这种青训教练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块，这也是行情价，但在我们这里以后有上升空间的，教得好带队好的自然能涨工资，宁愿人多点是个压力和激励，以后还可以让这些西疆教练和我们其他地方流动。”

跟牵牛在桂西有过带队经验的白浩南现在愈发清晰了青训教练的问题所在，以前教练们大多是专业队退役下来的，很多教练都等于是在异地打工，好像以前牵牛那样的集装箱生活是很苦逼的，大力培养当地青年教练也是他跟巴西教练们商量出来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跟他未来继续寻求巴西教练并不冲突，巨大的国土面积让查尔斯他们意识到白浩南想构建的足球青训规模有多大，特别是这个县级市的小型训练营的成立，很可能意味着白浩南会把足球训练营的加盟数量进一步扩展，这才是考察最大的意义。

而且最终八位兴奋不已的当地小伙子跟着白浩南他们一起返回内地参加职业培训时，白浩南也在测试这种让少数民族教练抱团的方式，因为西疆青训足球运动员很难成材的另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他们离开家乡后，就很难在完全不同的社会局面中生活成长，怎么回避这个问题会是这批青年教练员的重要课题。

阿威主动要求留下来协助买买提搞球场建设，这本来也是他最熟悉的环节，而且第一次来到西域的他对这种从未体验过的荒凉风景相当着迷，特别是再了解下西疆那些著名的沙漠、古城、高山湖泊景点，心动不已的决定趁机全面的自驾游览下，买买提自然能够帮他充当向导，反正施工又不需要他俩自己动手，随时守着。

这计划伊莎和李琳都心动不已，白浩南说她们也可以跟着去，但自己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他已经到了上足发条的状态，哪有威少爷那么随心所欲，能打着考察的旗号在周围大峡谷、葡萄沟看看已经算是没忽悠南山他妈了。

秘书还是有觉悟，上班做事呢，她本来想得也少，伊莎要依依不舍很多，但最后也决定先回蓉都去，等下次要自己开着那辆红­色­牧马人来，她骨子里还是有种撒野的心，那改装车不来这种地方转悠才是白瞎了。

有这个选择还是因为原春家的决定。

白浩南原以为他主要是在了解判断自己的训练营规模情况，谁知道在商量返程，顺便询问土豪哥的青训教练招聘人手情况时候，原春家竟然提出个匪夷所思的方案：“额想来做西北地区的总代理咧！”

应该说白浩南逐渐又坚定了继续在县级市搞小训练营模式，伊莎的功劳不小，熟悉网上服装加盟模式的她，对访问的各个城市服装专卖店很很感兴趣，白浩南蹲学校看当地足球市场的间隙，她总会拖着或者还加上李琳一起逛逛街看现在越来越萧条的服装专卖店，原本也是在三线城市长大的李琳对这些服装品牌当然也耳熟能详，只是以前很少有消费的机会。

伊莎却是如数家珍，这些深耕加盟品牌到了三四五线城市的品牌巅峰时候全国几千家店，现在随着网上购物的兴起，很多店铺都在亏损倒闭，毕竟无论价位还是款式在实体店都没有绝对优势，有时候实体店还成了顾客网购的试衣间，选好了试好了却到网上买，付出人力物力房租却没有成交，这种生意怎么可能维持下去？

所以伊莎也分享自己从中感受到的真切教训，看似普通人其实也在面临身边的各种变化，不及时跟着做出改变，只会被这个市场抛弃，她有点庆幸自己当初下山以后，原本梦想是开家这样专卖店的思路，却被陈素芬和乔莹娜带着选择了网上开店这个更新潮的东西，经历了网店最赚钱的阶段，现在发现网店也越来越难做就要勇于放弃。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这话伊莎说出来的时候隐有所指。

这当然也启发了白浩南的野心，不说开到几千家连锁加盟，其实人家服装专卖店的加盟体系完全可以模仿嘛，反正足球训练营又不会有实体店被淘汰的可能­性­，重点还是要形成能赚钱的健康模式。

逛街的时候这些就聊得比较多，阿威在的时候也能说些不一定靠谱的国经验。

当然土豪我春哥一直都伸长脖子在旁边听。

白浩南他们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家伙的存在，而且他那种随时都面带憨厚笑容的，又有点支着耳朵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好笑，加上朴实的穿着打扮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成功属­性­。

“额听懂了咧，完全可以做咧，服装加盟店不是也有地区总代理么，西北地区额来咧，我婆娘就在做西北地区服装总代咧！”

白浩南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穿着什么绒来着的黑黑瘦瘦女人来，就那样的服装品味居然还在做服装总代？

阅女无数的白浩南还是得承认自己见识有点少。

但原春家很可能是个比他们更熟悉这种三四线城市服装加盟的行家，亏得他还一直笑眯眯的跟着在旁边看几个半吊子显摆！

毕竟全国市场这么大，各地直接由总公司管辖的加盟体系是很麻烦也很难管理到位的，所以划片划区是必然的，其中地区总代更是被用得最多的管理方法之一，原春家表达得简单粗暴，但就是表达整个西北地区他有这个能力和财力覆盖：“包就是成立个公司没，找些文化的大学生上班做事咧，额到这些地方又方便，比你们跑来方便得多，做起来就是美包包咧！”

包来包去的确实呈现出一片美滋滋的景象！

仔细一想，好像原春家的总代理做法好像确实是面对这种三四线城市加盟训练营的最贴切方式。

不用说他的资金投入能力，光是这个土豹子身上透露出来的专注力就让白浩南莫名的信任。

哪怕原春家解释了下他还是想把自己乡亲们中间年轻人也尽量拉出来，通过派到外面去当青训教练，去学习做教练这样的正经职业，逐渐摆脱他周围那有些扭曲畸形的圈子。

白浩南不看好能把那些成天做着暴富梦的成年人挽救回来，但是踢球确实是个健康的事情，为了稳妥起见，那就跟原春家约法三章，这种可能是老鼠屎的年轻人开始只能少量弄几个到他那边去训练，其次西北地区的小型训练场要按照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增加，前期只能从已经考察过的这几个城市，优先跟这几位申请加盟的客户譬如平措他们几个商量调整，另外自己随时可以叫停这种扩张尝试。

原春家笑眯眯的又扯了张纸，跟白浩南签署了一句话的总代理合同。

西北地区考察就这样结束，又或者说是就这样开始了。

好像忽然之间就会拥有一大片西北地区训练营市场的突变，以后肯定会经常过来打理，所以伊莎的西北旅游梦也就不那么迫切了。

505、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于嘉理对白浩南的考察成果当然是大加赞赏，称他总能命中逢佳人，早有天龙法师，再有庄家小姐，近有马儿，后有张锐，都对白浩南裨益不少，在青训后哪怕是原春家这样的西北汉子，也不是谁都能轻易遇见并且形成这么深厚的合作关系，比她那些动辄高学历高履历的业务经理强到哪里去了。

伊莎当然是把原春家那些土豪段子在她们几位交流的群里说过，还笑得于嘉理发了不少红包，现在上了车也讲。

乔莹娜却不这么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前老白鬼混在酒吧街，碰到的肯定是妈妈桑、啤酒妹、看场子的小哥，那时候我们碰见个麦姐，都感觉多大的不同，随着自己提升改变，自然而然的改变了接触层面，品行、内涵和视野，带来的必然也就是志同道合的人，理所当然而已。”

她就是最大的例证啊，无论在医院，还是娱乐圈，接触的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层面，但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不会有惶恐忐忑的感觉了。

白浩南客气的感谢了开商务车过来接机的歌星助理，然后自己接手了驾驶工作，回头看看助理上跟着的训练营中巴车埋怨：“我就不知道你们搞个微信群有什么意思，还不许我参与。”

伊莎哼哼：“相互知晓你的情况，才能最大程度的掌握动向。”

乔莹娜就是提升改变的结果，温和得很：“相互清楚适合的距离吧，我那边房装修好了，这几天老白到我那边糊弄下我爸妈，他们可能也会过来看。”

西北之行伊莎肯定有点吃撑了：“行行行，哪怕知道是个借口，也就装着不需要交接手续，不过这西北地区吃的真不习惯，动不动就是大块­肉­白煮烧烤还肥，腻得不行，一起去吃个串串香吧，光是想想口水都要出来了。”

李琳一直没说话的，但有清晰的吞咽口水声音。

乔莹娜珍惜：“你俩去吧，明早我还要上班，可不能睡太晚。”

伊莎鄙夷她的争分夺秒，但到了训练营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做，起码可以假装忙起来，带着真忙的李琳安排西疆教练们的住处，西北地区的培训教练组会陆续抵达这边，人数肯定也会越来越多，这边是伊莎的大本营，策划公司就在训练营后面的村里，她在这块要做的文章很多，西北之行她也不光是大块吃­肉­，事业心进一步得到拓展。

真的车上只剩两人了，乔莹娜才坐到副驾驶来：“有了孩子，我妈基本上就不唠叨了，这次在蓉都待几天？”

白浩南有些抱歉：“五六天吧，主要是考察下蓉都的足球进校园，然后安排好青训教练培训的事情，一起回绵林看看培训中心就得返回江州，那边进的几所重点中学对我们影响太大了，还要去国内其他几个地区考察加盟商……”

乔莹娜舒心的看他絮叨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对，就是这样，我的工作和唱歌都很忙，我根本没空来孤单寂寞，我知道你现在越发的走上事业的正轨，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

白浩南侧脸对她笑笑，伸手摸到那边紧绷的丝袜和裙面上，却没饥不可耐的暧昧，就那么放着，乔莹娜把自己的手掌也放在上面盖着：“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

她的感觉确实带着歌手的那种细腻敏感。

于是车厢里无话，只回荡着一点日文音乐，白浩南没啥音乐细胞和见闻，按照导航的位置到了小区停车才问：“谁的歌，听起来还不错。”

乔莹娜摘下连接车上的自己手机：“吉田亚纪子，日本民谣歌姬，我在汲取她的道路，打造我的自己的特点。”

白浩南牵她的手一起上楼，这时候买房其实有点亏，哪怕一年前买也要省不少，好在并没富得流油的两人都不计较这个细节，主要是方便乔莹娜上班，所以距离医学院这样的核心区域面积就没多大，加上是­精­装房，一次­性­付款的金额挺让乔爸乔妈咂舌，但全面支持，乔莹娜说新房清洁都是她母亲过来亲力亲为。

号称可以拎包入住的­精­装房当然谈不上什么个­性­和设计感，好在确实各个细节也对得起价格，打开门看见崭新的各种家具家电上搭着县城家庭更常见的蕾丝花边防尘罩，白浩南指指笑，他前三十年大部分生活都在球员宿舍跟酒店度过，其他连军营野外都比家庭生活多，几乎没这种记忆。

乔莹娜却踮起脚把自己的双­唇­送给他，白浩南有点牛嚼牡丹的立刻上下其手，乔莹娜还有两句深情的话呢，硬是被那娴熟的技术动作给堵回去，转念也就懒得废话了。

这或许就是她要的平凡和梦想能交织在一起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心满意足的在楼下吃过早餐才跟任何都市普通年轻夫­妇­一样去上班，路上还商量下次是不是应该把梦丁接过来一起过三口之家，但显然那又有点破坏二人世界。

先顺其自然吧。

儿科医生带着容光焕发的喜悦心情到了岗位。

离开医院门口，白浩南给马儿打电话，之前就约定好自己来了蓉都一起去几家中小学看看，不少蓉都训练营的孩子现在就分散在其中上文化课，同时也是这些学校各级队伍的主力，据说现在这批足球特长生的风头很劲。

谁知道那边马儿神神秘秘的给了另外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要不是一贯相信这家伙的人品，白浩南没准儿都会认为要约自己去沾花惹草呢。

顺着微信定位导航，白浩南吃惊的看见自己居然把车停在了省体育中心的看台大门边。

就好像他曾经呆了十多年的那个江州体育场一样，椭圆形的标准体育中心看台下方都有整整一圈附属建筑，也有一圈十多个入场看台大门，对于不完全熟悉蓉都市区的白浩南来说，忽然一转弯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这样的看台大门下，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里曾经是蓉都省这个西南地区唯一老甲a的主场，也就是马儿他们那批老球员叱咤风云扬名立万的地方，等白浩南开始踢职业足球以后，这里连次一级的职业队都没出现过，所以也没到这里来踢过正式比赛。

更有可能是白浩南自打离开蓝风队，就下意识的在回避这种正规赛场，以前是不想后悔自己玩脱了职业生涯，后来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堂堂正正回到这里。

现在却站在了这样的球场边，还下意识的环顾下四周，健身中心、跆拳道馆、体育用品店、甚至租车行、茶楼，各种各样的店铺填补了球场建筑，就是没看见足球训练营或者职业俱乐部的招牌门匾，这让白浩南又不禁想到了类似的蓝风俱乐部，从全市最大的体育中心搬迁到那个夹杂在菜市场、宠物市场中间的几千人体育场以后，虎落平阳褪毛的凤凰，难道曾经的顶级职业联赛俱乐部，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还没咂摸出这样酸溜溜的味道具体在哪里，听见上面马儿的声音：“哈起做啥子！快点上来！”

顺着大门上去长长的一坡台阶，经历过国内各大俱乐部专业体育场的白浩南看见马儿站在台阶最高处，背后的明亮光线说明那外面就能看见球场，无数的观众就是这样带着有点朝圣的心理爬上去，走进巨大的球场看台。

以前的白浩南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心态，现在却愣愣的再看了眼，看马儿那背后的光影衬托出他简直有逆光神佛的味道，才自嘲的笑笑然后抬步上去，无论是磨损严重的台阶梯面，走到一半能闻到公共卫生间的尿­骚­味，还是画得乱七八糟接近涂鸦的墙面，这都是曾经的白浩南最熟悉，却又从来都没关注过的细节。

是有多久没有踏进过这样的几万人巨型体育场了。

马儿有些奇怪的一直站在那等着白浩南上来才拍他肩膀：“发啥子神，这么晚才来，你不是说你还在保持晨练么，难道又掉进哪个美女被窝了？”

白浩南笑笑没解释自己的感受，跟马儿并肩走出去几步，过道的黯淡和外面的明亮有巨大反差，哪怕就是白浩南刚刚下车时候的同一片天，但在经过了昏暗以后再次看见，居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明媚！

下面的标准真草皮两支穿着分队服的成年球队正在厮杀。

白浩南只看了一眼，标准的专业体系球员水准并没让他格外定格，而是转头眺望整个巨大空旷的球场看台，听着那拼杀中时不时的声音在有部分顶棚的体育场里面回荡。

马儿没注意他的视线：“西疆、藏族这两部分的青训队伍，你都打算抓起来？这个魄力不一般哦？”

白浩南收回心神：“我有什么魄力，我有什么资格抓西疆和藏族高原的青训，不过是搞两个小训练营，争取能吸纳点这些好苗子。”

马儿抱着手臂，毕竟比白浩南大十岁，他发福得要明显点，但更有领导的气势了，目光好像在看天空的云，慢腾腾开口：“能不能把这部分吸纳的苗子放到蓉都来，或者说你这两个训练营的情况跟蓉都训练营连起来，随时能给我一份这两个训练营的情况。”

白浩南终于回头看马儿：“没问题，不过这两个训练营建设八字都没一撇，我准备交给安西省一个老板做总代，现在才开始准备对两边招聘的青年教练做培训，现在十月，搞完开业估计都年底了，西北地区的冬季气温可不是那么方便训练的，真正运行良好估计都是明年开春以后，不过正好给出来磨合时间。”

马儿对白浩南这种先答应才谈的风格也笑，但想了想：“那我找几个年轻人手给你也参加培训，最后给我派到你这两个训练营去，行吗？”

白浩南愈发有点摸不着头脑：“行啊，先说好，我这边青训教练起步的工资不高，但做得好肯定有提升。”

马儿摇摇头：“他们的工资是我们蓉都足协负担的，另外能不能别把这两个训练营给这个什么安西省的老板，就留在你手里，如果实在是困难，我来出这两个训练营的建设费用，让我占点股，但就是不能给安西省。”

白浩南好像感觉到什么，神秘兮兮的伸手揽住马儿的肩膀：“哎哟，把足校包袱丢给我，立刻就手头宽裕起来，又敢来占股了，还别有用心！”

马儿不挣扎，压低点声音：“这两部分如果能因为足球运动，缓解些民族上的东西，我这个职务就能得到更多上面的嘉奖，明白了吧，我们才能得到更多重视，你说呢？这点功劳得给我，而不是安西。”

白浩南压根儿没想过这一茬儿，愣了好会儿，论政治敏感­性­他确实不如已经坐了大半年办公室的马儿。

但他清楚这点是千真万确的。

506、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中国人是最讲究以和为贵的，应该说也是最没种族歧视的。

但换个角度，除了骨子里最爱分类，也有种自古以来的天下唯我独尊的自大，而且这种感觉在近代史上被收拾成了自卑，以至于有点崇洋媚外的畸形。

所以和欧美国家有些种族歧视的暴力做法不一样，中国人是默默的竖起一道无形的墙。

哪怕如卡拉这样曾经颇有名气的非洲球星，说起自己被人称为老黑时候那种轻蔑的感受，还是很不舒服的。

买买提曾经提到过他们住店时候的夹板气，怎么可能一股脑的都怪到切糕、宗教这些简单或者复杂问题上？就是感受到那种确实存在的隔阂，任何人的本能都会促使抱团抵御，而且越是内心骄傲的族群，这种抱团反弹就越重。

但起码白浩南清楚，所有站在足球场上的西疆孩子从来都没有这些复杂的情绪，不管赛场下是怎么样，只要站在球场上，所有的西疆孩子都在充分享受自己的足球身份，享受这个完全平等的宝贵时刻。

白浩南过去西疆的时间里，只要是跟当地人谈足球，得到的都是喜笑颜开，所有的隔阂都能在足球场上放下。

所以现在瞬间懂了马儿的提醒：“没问题，回头这两个训练营都划到蓉都训练营下面，接受你们的管理。”

马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只要这个名，不会Сhā手的，你可以尽情按照你的思路去做，我帮你争取我能争取到所有东西，今年的全省足球工作会议，我准备借着林城小学冠军的事情全力提足球进校园，能走到哪步就尽人事听天命了，能多任何砝码都是必要的。”

白浩南点头：“好，我待会儿就叮嘱这两个训练营的进度加快，马主任还有什么吩咐？不然我就去打电话了。”

马儿在白浩南戏谑的认真口吻中哈哈哈笑起来，反手改他来搂住：“来来来，身为青训办公室主任，要关注今年蓉都省的大运会队伍，帮忙看一下怎么样呗。”

白浩南这才转头过去细看场上，马儿那些足校梯队基本上都是十六七岁以下的，超过十八岁的成年人队伍，特别是吉敏那样超过二十岁的，要么已经被其他拥有职业俱乐部的省份梯队给截胡弄走，要么就是在职业这条路上看不到希望，有条件的找门路去读书或者在相关领域创业做点什么，没条件的只能选择去上班打工。

所以宗明足球训练营就没有中学生以上的梯队，毕竟这套青训方式也比较创新，成年的青训球员很难再被扭转过来，从头培养才是最好的，白浩南刚回国时候打算沉浸十年青训，现在因为于嘉理和后来一系列的加入，包括马儿在内，加速了这个进程，白浩南似乎都把希望压在了u12梯队建设上面，假若以金韶华、刘大丰他们这批球员为骨架，再不停吸纳更迭，五六年的时间，这帮少年也许就可以登上光彩无限的赛场，无论今天这三四十名孩子到几年后还能剩下多少，但留下的一定是比他们更好的苗子，真正是白浩南亲手打造出来的队伍。

不是说目前u12以上的孩子被放弃了，而是他们很可能没有u12这样幸运的捏合成型，成才的比例肯定不如这帮恰好年龄段的孩子。

之后所有梯队建设只会更加完整齐备，那时候白浩南才叫做大业初成，开始朝着自己最向往的职业赛场前进。

这是白浩南只会给极少数人承认的规划。

十年磨一剑，可能被缩短成了六年。

已经很难得了。

这让白浩南乍一看场上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们，还有点不习惯，感觉好久都没看这种大男人的踢法了。

十一二岁的孩子踢法，怎么都不如成年人这样强硬凶悍。

甚至有种久违的感受。

马儿清楚他的习惯，u12全国电视大赛从头到尾每场都在旁边看白浩南临场指挥调配，现在不声不响的抱着手臂在旁边看。

能够容纳五六万人的巨型球场看台上空无一人，连清洁工维修工都没，就这两个男人站在看台出口处，如同一大片沙滩上的两粒不起眼小寄居蟹般，连下面场地边的替补队员、教练组都没怎么抬头注意到。

有点出人意料，白浩南看了沉默无语的半个小时，下面的对抗赛结束后，三四名戴着­棒­球帽的教练进场，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教练指手画脚一番之后，其他教练又开始分成几部分分组训练，有溜圈的，也有有球盘带训练，还有­射­门的，最后甚至有五六个球员开始跑圈。

这样的场面后几分钟，白浩南轻呼一口气：“不怎么样，这批球员可能在各自学校还不错，但放到大运会这种级别的赛场上，技战术那就是业余选手，有几个可能还没有接受过全面系统的专业训练，而且脱离专业体系后整体体能状态都不足，我不知道这个集中训练有多久了，但这些球员的体能储备如果按照这种训练强度，根本撑不到赛事结束，我估计也就小组一轮游，最好成绩看运气能不能击败一两场菜逼，但是能进大运会的估计都不会没准备。”

马儿也是高手啊，只是他更擅长自己踢，挠挠怒发冲冠似的刚直短发：“今年大运会下了大力气要求审查入选球员的学籍，各个代表队都能投诉举报，其实在大学之间相互都能查询到对方学生学籍，要做假很容易被拆穿，所以各队都尽量选用真正的大学生，技战术上稍差点这个估计大家都会差，可体能的问题，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都没看出来……虽然我也就是比你早了俩小时过来看到他们。”

白浩南这才知道马儿只是因为工作职责过来看看，顺便拉自己看几眼，这归他的青训办公室管理，但具体赛事毫无关联，都是竞赛部那边和高教部门衔接，也就是说青训部在这个事情算是打打酱油的。

这样白浩南反而敢放松了随口说，笑着拉马儿到旁边坐下：“回头别说是我唧唧歪歪就好，你注意看那边训练­射­门的几个人，估计是教练组重点关注的主力前场，我从那个9号开始说……整个训练赛里面无氧冲刺五次，其中四次冲刺完以后根本没法做接下来的动作，这还是训练赛，你看他现在的训练­射­门动作，打完以后就站在旁边叉腰，要不就是撑住膝盖，都是体能储备不够的结果……”

马儿堪称十多年前中国国家队最有名望的中场，一脚重炮轰门跟游刃有余的调度传球在国内可是有口皆碑的，眼光自然也有，但看着下面甲虫大小的球员没那么直接真切，更不用说白浩南头头是道的数据，慢慢的点头，听白浩南像台有分析功能的录像机一般，重新把那些训练球员一个个拿出来评述：“你看那个绕杆的组反复练习，七名参加训练的球员有四人保持了百分之百的单侧用腿，他们只用自己最擅长的那条腿来盘带或者摆脱。”

马儿不以为然：“左右开弓当然好，但实际上很多人还是下意识的有自己擅长足，顶级球星这样的也很多，而且还有三个不也左右开弓么，这不说明什么。”

白浩南摇头：“不是有几个人能左右开弓，而是整个训练过程教练一点都没有纠正这个细节，不管是盘带这些球员，还是­射­门那部分，都没纠正过。”

马儿还是清楚实际情况：“u12以下的青训，大多会强调尽量左右脚都要练习，但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再练也很难做到左右开弓了，球员在瞬间只会本能的选择自己擅长足。”

白浩南还是摇头：“失衡，这个单词是现在国外训练材料上很强调的词，我不是说左脚将、右脚将跟左右开弓有什么不好，而是训练当中应该随时保持左右平衡，这是个习惯，哪怕球员只用最好的腿触球，但训练中要保持双腿差不多的运动量和动作，单侧负荷必然造成肌­肉­失衡，最终影响到关节、脊椎、肌­肉­、韧带和肌腱。”

马儿瞬间明白了：“很多人容易出现伤病，就是只练一部分，结果另一边跟不上，或者练多了部分耗费过多，高强度比赛一来就容易受伤，而且这种伤往往是累积起来爆发的，一出事儿就是大伤，对吗？”

白浩南树个大拇指点点头：“这么说吧，这群教练跟我们那个年代的教练还一样，一个头头两三个助理，助手更多是主教练怎么指挥怎么带队的业务经理，但实际上呢，除了现在俱乐部都开始职业化的助理教练、体能师、门将教练，没看见数据分析师呢？没有这一块儿，那就意味着这个主教练基本是在按照印象执教，他没有数据发现拦截成功率最高的是替补阵容里那个矮小27号，而不是他一直以为高大威猛的那个中场，只是后面这个看起来很张扬，拦截成功后又是叫喊又是传球的，其实他的效率比那个默默的27号差得很多，只是27号习惯于拿球以后马上给别人，毫不拖泥带水。”

马儿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你这数据分析的习惯很强啊。”

其实从两人初识，白浩南就在蓉都足球爱好者跟马儿的朋友们面前这样点评过比赛队伍，那时就熟悉他这复盘能力了。

白浩南自信的用手指点下头：“老陈从我在青训梯队就经常让我­干­这个，真是习惯了，但和缺乏数据分析相比，这位教练的训练计划一定不怎么完善，我不知道他拿到了哪个级别的教练资格证，但现在只要上过中高级课程的都清楚，可不是这样溜圈抢球、分两拨人对抗那么简单了，传停带­射­的训练有了，但具体小战术的配合演练呢？套边、补位、Сhā上、压迫之类的具体攻防训练没看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不太可能还有这么复杂的训练内容，我看他们基本没练过这个，训练赛里面都是打到哪算哪。”

三十多分钟的训练内容，马儿看的恐怕都是整体感觉，也许真是他职业­性­的觉得有点不对劲，才会主动把白浩南叫过来的，谁能想到白浩南居然用数据给他说话呢：“所以……结论就是，这个教练组不……”

白浩南鬼头鬼脑的耸肩膀无奈：“千万别拉我浑水，几年前我在桂西就是得罪了一个这种平庸无能的老前辈，害得我逃到东南亚差点没命，虽然学了不少东西，现在我不需要再来得罪这些老家伙了，我知道他们有多在乎自己这点地位和名气，可这支队真的没什么前途，不说技战术，只要看看那些球员时不时还在抓住机会偷懒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法让这帮大学生为他卖命效力！”

曾经被誉为国内中场指挥官的马儿，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深呼吸，因为远远的看过去，那些年轻的球员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懒散无趣。

球场如战场，连训练的时候都没法让军队令行禁止，那比赛的时候，需要铁血战斗的时候，怎么指望这些士兵三军用命呢？

白浩南这点从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生死教训，马儿没他体会深。

507、重振衣衫做贤人

可仅仅四天后，白浩南就接到马儿的电话：“定了！高教委和省足协联合发通知，聘请你担任这次大运会蓉都队主教练！”

白浩南猝不及防的楞在了床上：“啥？！老马你这是坑人！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去当这个教练了！”

郭肯定是不习惯光溜溜的打电话，悄悄伸手拉了床单盖住两人，可又舍不得这难得的温存，伸手搂白浩南的脖子躺下来，于是白浩南吵电话架的气势自己灭了一半：“我特么说了不浑水，这种老教练要面子得很，指不定怎么……”

马儿的脾­性­就跟他踢球的风格一样，四平八稳的大气，毫无白浩南剑走偏锋的­鸡­贼，笑声都是浑厚的：“哈哈，我把关于少数民族青训计划和中小学足球进校园的总结展望报上去，特别提到如果今年的工作要有瑕疵的话，就应该是大运会的足球队备战，一定会在大运会上惨败的球队训练，果然他们就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你说的当成我的看法谈了下，这事就变成这样了。”

白浩南还想发飙，实在是这个大学生球队的运营根本不是自己计划中的，他要带的是职业队，哪怕刘大丰、金韶华他们的球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职业梯队吧，现在这种时候再叫他去带业余队：“哪有这个时间……老子要去华南、东北还有华东地区考察加盟商，怎么可能在蓉都又……要搞多久？”

马儿乐呵呵：“工资八千块，俩月的钱，嗯，上面认为这个价钱已经不错了，我介绍了你的履历以后，他们就认可了我推荐，不过他们认为主教练就是主教练，没有助手、团队之类的说法，这么看起来那位老教练还真是良心人，自己掏腰包请了仨助手，不过我看他们都是拿着退休工资来消磨时间，顺便赚点茶水钱，我问了是体院的退休教授，虽然德高望重但好多年都没带过队了，正好我认识的副局长……”

白浩南头痛：“老马！两个月！老子现在真的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全国各地加盟训练营考察，你要老子在蓉都呆俩月……”

郭已经忍不住噗嗤，发现白浩南转头瞪眼还使劲捂住嘴，可遮不住眉眼含春的喜­色­啊，白浩南有点管不住手的胸口摸一把，惊得女警官小尖叫，差点习惯­性­的反手擒拿！

但马儿那边已经听见了，哈哈哈的挂电话：“特么不就是想全国都有丈母娘么，不差这俩月，我这么跟你说，这个比赛打得好，老子明年的青训足球进校园才是突飞猛进，你那点加盟训练营都没我这个效果好，赶紧回头过来报到！挂了，八千块的收条我都帮你打了，不可能改的。”

拿着被挂掉的电话，白浩南还有点莫名其妙自己的新职务，郭搂了他的脖子大手大脚的拍，可能她本意是想宽慰下，但换个小鸟依人的姑娘这怎么做都娇柔，她表现出的就是兄弟没事吧，而且白浩南还有靠躺在她胸口宽广港湾的弱小错觉！

卧槽，感觉怎么都不对啊，起身就扭转局面：“我叫你笑！”

还别说，一贯强硬的女警官咬着嘴皮满脸绯红的艰难回头求饶，这场面把白浩南心里天大的郁闷都能化解了去。

酣畅淋漓后洗过澡还比赛谁穿衣服快，警官在速度上面更专业，虽然教练的运动服穿起来方便，但连体作训服从脱下的时候就按照特定的角度叠放，现在跳进双脚进去拉上就成：“嘻嘻，真好，俩月！记得有空就回家来看我，我也争取调休……经常在家给你做点饭菜好不好？”

本来就是中午心照不宣的跑出来偷吃，白浩南还在费思量：“卧槽，我得想想这事儿要怎么打理，俩月……唉！”抬头看见穿戴整齐的女特警他就又管不住自己的手，诱惑太大了！

虽然早就经历了各种阵仗，可郭跟个新媳­妇­一样羞得不停左支右挡，就像她始终不肯穿着制服那啥一样，实在是她心头对这份职业的荣誉感太强了，又实在想不通这货怎么就特别兴奋，最后不得不用尽全力的控制自己，温柔而有力的锁住白浩南双臂：“乖……不能再闹了，上班！上班去，我下午轮到执勤！”

白浩南才傲娇的得意：“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还闹不闹？”

郭简直委屈：“明明……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不要摸！”

只要穿了制服出门，那就绝对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白浩南也叹气：“你要是挽着我胳膊，就像我刚被抓捕归案一样，下回不许穿这个，还连武装带都系上，这么多七零八碎的！”

郭低头看眼埋怨：“警械！这是有规定……”

白浩南抖包袱呢：“本来就长得又高又漂亮，还整这么特别，走街上没少被男人瞧着吧，心头爽吧？”

跳进车里郭才嘿嘿嘿的笑：“把我丢到二环街口的执勤点就行，那我要调班了，尽量都调到上午去执勤……这样中午晚上能在家，我假都攒着呢。”

白浩南简直失落：“我在赞美你啊，好歹给个反应？”

憧憬幸福生活状态的小女警赶紧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其实你能在蓉都多待些日子我是真的很开心，哈哈哈，我都有点想给乔姐打个电话，总想跟人分享下快乐！”

白浩南的失落都到了谷底：“你就不能跟我分享？”

郭不傻：“你太调皮！”想想还补充：“真的，我都不敢完全相信你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开心，又是不是只可怜我……”

白浩南都气愤得要下车让市民看看幸福女人脸上的笑容有多好看了：“你这样儿的也就是上了我的当，那我这边理顺了以后留下来带大学生队，抽空跟你回你爹妈那边吃个饭，让他们看看我说话真的假的？”

郭就真高兴。

她还是传统，看见自己警队战友们在警务车辆边集合，赶紧整装下车前才飞快的在白浩南脸上啄一下，但白浩南敢厚脸皮的滑过去对其他警察挥手示意，几名女警官还笑着过来跟他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回到训练营，伊莎看见他也没个好脸­色­：“我说你这见缝Сhā针，好歹尽量瞒着我别让我看见啊，你说你这么多女人，我才就一个阿柱，简直对不起我们优良的民族传统！”

白浩南眨巴两下眼睛，瞎话简直张嘴就来：“你还好意思说？我找一个女人不是你，再找个还不是你！害我找来找去找那么久，欠这么多债，你倒好，找一次我就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的错？”

伊莎被他理直气壮的不要脸先呆滞，然后才笑得都要半身不遂了：“你……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滚！滚得越远越好，过两天就不用看见你了！”

白浩南扶住她才凑近了小声通报：“过两天不回江州，刚接了个单子，要在蓉都当俩月的教练，陪你俩月好不好？”

伊莎美目流转着是诧异：“真的？！”

白浩南煞有其事点头：“给省足协当教练，正经工作！”

伊莎却猛的踩他两脚：“气死我了！刚给南山打电话说我过几天也回江州去陪陪他的！”

白浩南轻松：“一起接过来呗，把梦丁也接过来玩几天。”

伊莎哼哼：“我看你怎么跟陈姐解释，谁稀罕成天跟你在一块儿啊。”然后又烦躁：“那考察工作谁去？”

白浩南掰手指：“去俩老外，阿威在西北，叫素芬……要不还是你带着李琳去？”

伊莎其实没那么复杂的心眼，她有超乎寻常的事业心：“我考虑下，把那小秘书留在你这身边确实危险！”

白浩南讨好：“那就拜托夫人了！”

伊莎啐他。

确实，当白浩南把自己这个新的训练工作确认以后，陈素芬立马就决定来蓉都参加白浩南的教练组，白浩南再挑了俩外籍教练，特别是其中布兰克是最早来中国的，他负责体能和康复的，最后带了两名年轻助教，这段时间一直在蓉都苦练的吉敏，已经办理了休学手续的江州大三学生也在其中。

略微出乎意料的是老陈听说以后，提出他跟伊莎他们一起去考察，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老资格，多年顶级联赛主教练的名头也在行内如雷贯耳，哪怕不允许他公开担任足球工作，做个同行压阵还是没问题，最主要是这一趟是去传统的足球大区东北，他在平京上回恢复联络了很多老关系，现在可以继续走动下，特别是白浩南又获得了一个新的主教练职务前提下。

恐怕他比白浩南更清楚大运会是个什么样级别的意义。

江州蓬勃推进的足球进校园，还有这么多孩子在校园跟训练营之间的转换衔接，就只能拜托宋娜负责了，加上因为孩子都被带走了，白连军也能帮上些忙。

这下连于嘉理都忍不住嘲笑白浩南幸好背后有一群女人，不然还真是没法帮他全面承担起这么纷繁复杂的多头并进来。

白浩南敢反讽：“难道不是我搭建平台让你们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么？”

于嘉理趁机发飙：“又俩月待在蓉都，还不就是因为天府之国美女多，说好应该来华南看艾儿的，回头补上！”

白浩南连忙签保证书。

说是这么说，于嘉理也主动担起了华南地区的加盟片区考察，起码也是在老陈和白浩南有空之前，从商人的角度先把这边的众多加盟申请给梳理一遍。

谁叫她们期待这个时候都好久了吧，一个奋发努力，又能得到社会认可的白浩南！

508、攻心为上

白浩南是够奋发努力的，还没前往蓉都省大学生队报到，就已经开始全面制定训练计划。

他并非不愿意去执教这样一支大学生队伍，当年从医学院职工到和尚乃至流浪少年的队伍，他都能专心带领，更何况这还是大多数专业水准的年轻大学生，是最接近职业队伍的状况，从白浩南的角度恐怕内心是爱不释手的，只是他明白在自己这个锤炼青训的进程中，这支队伍没什么用，大多已经过了黄金青训年龄，再也无法踏上职业赛场的队伍，对他现在来说毫无意义。

但白浩南就爱这事儿啊，只要解决了其他事情，他最喜欢的就是成天泡在球场边带队，现在那些球场外的事情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等陈素芬他们几个抽调的人手第二天一抵达，白浩南只来得及跟儿子们嬉闹打个照面，就开着那辆克莱斯勒商务车前往省体育中心。

等在体育中心外的马儿介绍了，大运会这种赛事和之前的全国小学生比赛类似，也是教育部和体育总局联合领导，比起十来岁的小孩子，这项赛事还多了青年团中央的参与，各地青年团都是联合领导之一，可能就是多了批蓉都省青年团的年轻领导，对这次备战挺上心，到处争取了些配套条件，其中就包括让足球队来省体育中心训练，算是用最高规格来备战，要知道这种专业赛场的费用对职业俱乐部来说都是很高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国家资产，领导之间协调好，那就不谈成本。

这支从蓉都全省各大专院校抽调起来的三十名足球特长生就集中在省体育中心，轮番在外面的人工训练场和正规天然草皮场训练，说是从实战出发熟悉场地。

也正是这样的年轻领导参与抉择，当马儿提出之前教练组不适应形势，老一套的训练方法可能没什么效果后，立刻就决定换人。

但这个见面时刻，所有官员都回避了，在还没有确定白浩南这个履历表上只有全国小学生大赛冠军头衔的新手状况时，最明智的做法暂时装着不知道。

让白浩南有点意外的是那三四位老教练也在，态度还相当和善，见面就在马儿的介绍下握手寒暄，陈素芬就是蓉都体院毕业的学生啊，连忙认亲又抬出了老陈的身份，几位退休返聘的老教练更加亲热，挺诚挚的提到大运会这样的综合­性­赛事，足球项目通常都是南北争霸，西南地区的蓉都多年都是陪太子读书，所以配备教练组的从来都不强，加上没高额经济收入，没闪亮的露面机会，稍有实力的教练没人愿意接手，他们主要也是帮忙承担，很乐于有这样能力强明事理的年轻教练接手，那就跟着一起看看现在年轻人的做法是什么样的。

这让白浩南最后的小疙瘩都散开了，不至于又得罪人，心情颇好的在会议室把自己的六人教练团队介绍完毕后，就召集球员见面了。

浩浩荡荡的老教练组和白浩南的团队一起，再加上马儿都十来个人了，三十来人的大学生们有点瞠目，但忙乱的视线只晃悠了圈，基本上都集中在陈素芬身上！

谁叫这姑娘好看呢？！

她是标准的体育系统长大，更可能从小还是受了点白浩南的熏陶，知道怎么捣鼓体育特­色­的好看，读大学那会儿就喜欢紧身弹力裤加运动背心的组合，其实那会儿她最耀眼的可能是长腿，活力无限得好像弹跳十足的小鹿，现在却是ρi股，这几年越来越流行审美的翘臀。

陈素芬好歹也是跟白浩南一样把深蹲当成最基本手段来训练的。

没准儿翘臀对她生三胞胎都起到了良好作用，加上生了娃以后全力以赴健身恢复身材，现在比读大学那会儿的青春飞扬又多了些小­妇­人的风情，完全洗去了几年前还有点假小子的味道，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熟汝人的风韵。

这种年轻时尚的熟汝范儿，对嗷嗷叫的大学男生得是多有吸引力啊，连两位巴西教练站在旁边都没得到多关注。

白浩南故意的，得，这么看一眼就明白了，等马儿宣布了新的教练组以后，开口第一句就是换训练场地：“我个人来说是很反对封闭式训练的，偶尔过来适应下场地就行了，平时还得劳逸结合，给大家半小时的时间，都回去收拾下自己的私人物品，马上换到医科大作为训练主要场地。”

大学生们有点摸不着头脑，连马儿也意外：“我们这个费用……”

白浩南摆摆手：“医科大和附属一院提供这个训练支持，主要是我们在那边有个运动医学合作项目，而且他们的健身中心也是在全市一流，在场各位的体能训练会是我们这两个月的主要内容，一来肯定会有人坚持不住这种高强度的体能集训退出，二来我相信两个月以后，你们的身材、体型跟各方面的耐力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会让你们终身受益的身体本钱，去吧，不愿继续参加训练的随时可以跟我提出来，现在开始计时，这位就是体能教练陈素芬，那边是体能康复师布兰克，以后他们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

大学生们再集体看眼陈素芬，呼啦啦的立刻就执行要求去了。

十月天气，陈素芬穿着件蓝黑­色­镶橙­色­边的高腰运动衣，拉链只到一半，露出里面圆鼓鼓的淡粉­色­运动背心，份量可比几年前沉甸甸多了，背心上字母暗纹还带点时尚的味道，双手揣运动服兜里回头给白浩南个讨厌的娇嗔眼神，但没说话。

老教练认真，甚至还斟酌下了语气才开口：“这边也有健身中心，为什么一定要到医科大去训练呢，那边场地不算很好吧？”

对这样连点青春冲动都看不出来的老学究，白浩南笑着简单：“我这段一直在带青训队伍，结合我当初做职业球员的过程，有个体会，对任何小男生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经历青春期，随时随地在乎自己的外表相貌，摆弄发型、鞋子，跟身上捣鼓点什么与众不同能吸引妹子的东西，如果他们经历了这些以后，还热爱着足球，那么他们很可能就有机会了。”

老教练明显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白浩南表达的什么，马儿都哈哈了：“我那个时候可是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练球上！”

白浩南吹捧：“所以你才成功啊，但大多数人做不到这样的专注。”

马儿跟他一唱一和：“所以你才带他们去医科大训练，可以随时看见妹子？”

白浩南摇头：“年轻人更在乎这种荷尔蒙刺激，场边坐了妹子和没坐两回事，起码有人看和没人看，他们的兴奋度也不一样，与其说而封闭在这里磨洋工一样训练，我更推荐开放式的让他们觉得兴奋，而且我能从全省的大学生里面不停挑选补充吧？”

老教授终于领悟过来：“哦……保持适当的兴奋感？”

白浩南点头：“还有更为重要的饥饿感，封闭训练的弊端早就暴露过很多了，特别是这种不会在大运会比赛中获得什么利益的情况下，如何调动这些大学生运动员对比赛的渴望，我想比反复给他们开会更重要。”

老教授们有点半信半疑。

不过看着大学生们上了大巴车，陈素芬坐在航空座椅上对白浩南眯眼怀疑：“我看你是想到全省大学校园里面到处看妹子吧？”

开车的吉敏立刻嘿嘿嘿笑，副驾驶的年轻助教也差不多，就俩老外没反应，因为白浩南坐在最后面却拿着厚厚的训练计划给他们吩咐，确实是有大量训练工作都是交给他们做的，白浩南自己有很大可能要去各大院校重新挑人。

对孩子妈的挑衅，白浩南也是专注于工作：“附属一院的健身中心你去过，条件很好，从肌­肉­、跟腱和深蹲三方面入手，主要就是纠正失衡状态，加强体能储备，这个训练计划你跟布兰克做，接着还要和健身中心方面协调时间，尽可能不要影响到他们的工作，另外怎么防范这些家伙去撩护士女医生，你都得上心……”

马儿自己开辆宝马，不坐自己的车非得挤在这七人座商务车上，也伸长脖子看白浩南后面仨讨论训练计划，不过他和原春家不同，老喜欢Сhā话，不清楚就问，白浩南也有给他安排。

陈素芬也是顺口调侃，一边飞快的在自己教练日志上记下这些安排，一边哼哼笑两声：“恐怕你更熟悉怎么撩护士的时间段，回避时间吧，吉敏，我跟你说，附一院的小护士可漂亮了，抓住机会啊，别说你南哥没给你们制造成家的机会。”

俩年轻助教都有点憧憬了。

果然，等两部车抵达医科大体育场，在蓉都训练营还有股份的好几位当初职工队球员过来跟白浩南衔接，运动医学那边是要做个课题的，之前从训练营积累的都是少年儿童运动传感器数据，现在开始搞成年人的了，一堆专业智能足球记录分析训练器让老教授看得一愣愣的，特别是看见电脑屏幕上出现的那一大堆数据指标，有点难以置信。

后勤校务这边借了几间校园宿舍，布兰克却要求配备个独立的运动厨房，这段时间的训练连饮食都要被控制，营养学科这边立刻对巴西的足球运动膳食有点好奇感兴趣了。

简直就是把这支队伍当成了最佳研究素材。

白浩南再次对已经开始有点兴奋的大学生们宣布了训练纪律，其实很简单，周末放假可以选择返校回家，也可以自由活动，但训练时间严格打表，缺席就等于自动退出，迟到一次警告，两次退出，每周中和周末各打一场比赛，比赛对手将会是市内各大院校校队。

白浩南很不隐晦的公开说：“到各校去比赛，你们能被全市各大院校的学生知晓，也会被各校的女生看见，训练期间不许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一旦发现立刻给我滚蛋，但运动会结束以后，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大学生们不需要领会含义，光是可以到各大院校去比赛显摆，已经欢呼了。

吉敏跟自己同事对看羡慕：“卧槽，说得我都想去！”

509、真亦假时假亦真

白浩南没说错，午时间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的乔莹娜过来了趟，光是走到足球场边，吸引了一大堆学妹又是签名又是合影的围着，等看到她拎了个小保温桶给白浩南盛碗银耳莲子羹，医科大的女生都起哄了。 !

乔莹娜从这所学院选秀成为歌星，却没有沉迷在舞台光鲜，而是继续当医生，这份传故事在医科大已经传得愈发神乎其神，特别这两年那首《约定》的男主角回来，好多毕业的学生都在传说当年那位豪哥，见过的女生更是形容得帅出天际般，现在医院那边听闻乔师姐早生子为人ℚi，结果眼前看起来确实是真的！

白浩南确实高大帅气，那种带点痞子味的成熟男人味，也是大学男生们还很难模仿的，一身运动衣加时髦的锡纸烫头发，有点­干­枯又短短的很有沧桑感，抱着手臂站在场边手腕缠着哨子绳挥斥方遒，回头看见乔莹娜的笑容和眼神，甚至让看台的女生们尖叫……

可能这一对儿看着还是会给人爱情美好的感觉吧。

现在跟几年前又不一样了，各种同学群闺蜜群联络方便，呼朋唤友的下课以后都来看，这里本来是球场边道路跟看台高处齐平的，好多女生挤在看台方看热闹，看乔师姐和她的约定，当然也顺便看足球场的帅哥，男生真的看球。

还是那句话，踢球的多半身材均衡好看，大学生不可能有年发福的状况，而且大多都是各自校园球场的风云人物，帅气会打扮的白浩南当初的职业俱乐部队友强多了。

乔莹娜笑眯眯的蹲在看台低头看：“明天把梦丁带过来好不好？”

白浩南咕嘟嘟把甜汤喝了：“我这段可是愈发的公开，还是不要单独露面，晚你带他回家，我让阿哩他们送他过来。”

乔莹娜嗯：“小芬没要你晚一块儿？她人呢？”

白浩南嘿嘿：“带了几个体能较差的到健身心了，下午轮流健身课，晚餐时候过来一起吃？”

乔莹娜想想摇头：“不，我还是要只属于我的空间，现在能不跟小芬她们见面碰头不照面，我先跟梦丁回家，你忙完了回来。”

白浩南满口答应。

乔莹娜还得了些站得近的大学生球员偷偷瞄看，最后收起保温桶，踏着高跟鞋风姿卓卓的顺看台台阶走了，一路又得了好多师妹的签名和合影请求，快速满足粉丝要求是个技巧活儿，乔莹娜还是早练出来了。

白浩南不跟自己的球员们显摆明星女友，但显然从这午开始，球场边经常有成片看帅哥的女生，更不用说下午体育课的班级更是近距离接触，有胆大的女生还主动问这些陌生的好身材帅哥都是哪里的，要在这里­干­什么。

大学生球员们私下里惊叹医科大的女生好热烈，然后到了课时结束后，是成片的男生散布在看台观看训练，还能有水平的叫好。

第一天下来，整个医科大估计都知道省大学生足球队在本校训练的消息，而且带队的是当初那个传豪哥，把附属医院职工队带出名的那个，乔师姐约定的那位。

估计这晚好多女生寝室卧谈会都提到了这事儿。

第二天从晨训开始多了好些女生来跑步！

谁说女生不好­色­了。

大学生球员们自然也是打了­鸡­血般的­精­神抖擞，和当初白浩南看见老教练带队时候的懈怠有天壤之别。

来视察的马儿在看台和老教授们很是交流了一阵，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但更让老教授们瞠目结舌的是训练之外的东西。

每个球员都被布兰克和营养学科那边一起制作了食物清单，用营养学科那边的话来说，这种专业定制放到市面也是好几千块一位的待遇了，他们还在跟布兰克这种南美营养师相互切磋争论，所以算是做课题。

既然是做课题那可以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计算出每个人的能量需求，再根据体重能算出来摄入能量多少，那么每个人这两个月最终踏赛场的时候，需要增重多少都能­精­细到克，这些增重的部分都是以糖原的形式存储碳水化合物，通过血液循环，用血糖来补充能量。

也是说体能不足的这些半业余大学生运动普遍都要增重，但既不是吃得肥头大耳的油膘，也不是硬邦邦的肌­肉­，而是好燃油一般的能量糖原，压缩夯实的存储在身体每个肌­肉­细胞。

怎么恰好存储的是糖原，而不是脂肪和肌­肉­重量，那是营养膳食的范畴了。

讲了一辈子足球训练教练课程的老教授有点楞，嗯，他们脱离讲台也有二三十年了，确实没听过这样匪夷所思的运动科学内容。

国外赛季前的训练课，体能储备课为什么重要，很多球迷不理解为什么很多球员到了赛季末段开始体能不支或者伤病频繁，不都是一周一两次赛么，为什么季前季后区别这么大呢，其实都是这些储备在肌­肉­细胞里面的深层能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也好在­干­烧汽车发动机，身体没法支撑动作，不受伤才怪呢。

所以除了体能训练，饮食结构的调整必须讲科学。

起码这段时间得这么捏着鼻子吃全麦食品、鱼­肉­、橄榄油甚至从城郊训练营旁边农村收购来的土生­鸡­蛋，糖果、可乐汽水和啤酒、咖啡之类都是严禁物品，白浩南用自己的身体现身说法之余，还吓唬年轻小伙子们：“你们的运动量，喝啤酒不仅会消除体内重要的矿物质镁，还会大大降低你们的**激素水平，并损害身体恢复能力，自己去查查这些激素有什么意义吧。”

熟练掌握手机搜索功能的大学生们对这些科学解释很能理解，更能理解的是陈教练的体能训练课程。

老实说，国内体育院校大多数学科都足球门类先进，或许是因为足球太过博大­精­深，看起来简简单单的22个人拼抢皮球，人数的众多，场地的空旷跟赛时间的冗长，都决定了足球运动涵盖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起码陈素芬也是这一年才愈发把自己熟悉的那些体能健身跟足球运动结合起来，当然布兰克这些巴西教练传递的足球健身细节修正了很多她的认知。

白浩南现在认同的失衡理论，其实也是陈素芬整理结合出来的，不光在国外流行，隐隐也跟她学武术的所谓太极八卦、­阴­阳平衡能扯点关系，这时候的她早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在健身心­干­净利落的展示了全系列肌­肉­训练规范后，惊艳的大学男生们，难免对这位他们也大不了几岁的美女教练口花花，假装动作要领不清楚，要陈教练单独指导下，还有个兔崽子竟然敢趁着做山羊挺身的背部肌­肉­训练时摸陈素芬的手！

也许一开始会认为白教练和陈教练有关系，现在不是见到了那位女医生和白教练亲热么，­色­胆包天啊！

小姑娘可能会吃惊连连，老司机才心无波澜呢，笑着从设备垫子起来，摸手的家伙得意极了，还扶着手肘想显得绅士些，窃喜的以为有了身体接触，眼神都跟周围的同伴有炫耀成分了。

下一秒立马毫无意外的飞起来！

接着重重的全身摔到有几公分厚的健身房地垫！

陈素芬的脸都是老司机那种玩味的笑容，当然在某些直男球员眼里可能还是**的媚笑，敢起哄。

布兰克则笑嘻嘻的靠在旁边的健身器看热闹，他亲眼目睹过去年这段时候白浩南是有多密集的被这姑娘飞出去，巴西人可能都猜测这是国年轻人的一种娱乐形式了。

谁曾想陈素芬气定神闲的在各种器械间几个平方的空地，打了套相当刚猛迅疾的长拳。

用于表演套路的拳法这才是陈素芬大学凭里面最有含金量的东西，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大学生们再没眼力也看得出来这是专业的！

他们可不是郭咲咲那种大杀器，立刻变得灰溜溜的，还要听陈素芬最后站直了抱抱拳：“说到动手，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谁谁谁，在场的每位有兴趣的都可以来跟我试下，搏击、散打、跆拳道、空手道任选，刀枪棍­棒­也行，我还可以顺便开个武术课，怎么样？”

大学生们从此不再敢跟这位苗条矫健的美女教练揩油了。

白浩南过几天带队前往附近的省大踢对抗赛，在车才听球员们遮遮掩掩的说了这件事，哈哈大笑，陈素芬没在大巴车，既然是出去演练技战术，她趁机回训练营陪陪儿子。

然后大学生球员们怎么都想不到，看起来浓眉大眼的白教练，挂着个全国小学生冠军头衔的白教练，居然一脸猥琐的讽刺他们：“泡妞贵在用心，要走心谈心用心啊，怎么能动不动手呢，你们这些小年轻还是太天真了！”

早对马儿崇拜不已，再听闻白教练当初也是叱咤顶级赛场的职业球员，这种纵意花丛的口吻一说，大学生们简直引为知己，热烈的围住他询问职业球员是不是真那么花天酒地、糜烂放纵。

白浩南摆老资格淡淡的说几句，感觉老教练组费尽心思都没能获得这些大学生球员的认可，浩南哥轻而易举。

抵达省大的时候都称兄道弟般熟稔了。

作为全蓉都省最大的大学，省大有六七万学生，肯定是输送全省大运会队伍的主力，好几名省大学生颇有些东道主的跃跃欲试，感觉浩南哥也是同道人，还主动邀请训练完了以后聚一下，介绍省大的美女给南哥！

医科大只是属于省大下属的一个分支，根本轮不有资格输送，这种事情其实一般都是省会本地的几家著名大学给瓜分了名额，都是以这两年省内大学生赛的冠亚军班底建成的，相互较熟悉。

听了这话一个个欢呼雀跃。

白浩南脸笑而不语，心里却在p：“狗日的重点大学生们我们也没纯洁到哪里去嘛……”

应该说他看到的都是荷尔蒙较旺盛的体育特长生吧。

510、哪怕是个谎，也无畏飞

白浩南这个到全市各大院校踢赛的思路果然是极好的。!

作为大学生代表入选省级队伍，如果只是被关在个空荡荡的体育心里训练，哪怕那体育心再辉煌再豪华也只是个金笼子，不能让年轻人们显摆下，简直是锦衣夜行的足球版本，怎么可能提起­精­神来。

现在好了，到了自己的母校是衣锦还乡，到别人的院校肯定有看风景的刺激新鲜。

球员们有种卯足劲露一手的热烈！

他们既不是职业运动员有高额收入和锦标争夺，又不是学术研究项目能为以后的学业专长有帮助。

纯靠兴趣爱好来支撑的战斗力有多少？

这跟找群军事爱好者战场的道理是一样的，打起来溃散的可能­性­非常大。

哪怕是荷尔蒙的散发引导好了，一样是运动能量体现，本来体育运动是身体各种激素的爆发促成嘛。

道理是共通的。

白浩南得先解决为什么而战的问题。

到各个大学赛是马儿联络安排，但下通知是青年团省委的正式安排，白浩南不知道青年团跟党有什么区别关系，但现在明白看似不起眼，能量还是很大的，起码省大的学生会组织了相当热烈的迎接场面，有横幅有热气球，还有拿着啦啦队彩球的女大学生们花枝招展表演！

然后周围还有很多大学生围观，看着那些眼里基本都还­干­净纯洁的兴高采烈，白浩南都觉得校园里面还真是美好，有点想去读个大学了。

作为全省人数最多的省大，校队实力肯定也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抽调了几名主力到省代表队，剩下的队伍还是很齐整，也列队欢迎了到访的球队，但用开玩笑的语气表达了一定要狠狠抵抗省代表队，帮助提高的决心。

白浩南也寒暄几句，表明报名表还有一个月才截止，自己随时可以更换人手，没有被选拔的各位表现好，一样有机会入选。

省大的学生们真来劲了，看着代表队里面的幸运儿们开始放下玩笑、羡慕的态度，眼睛里都有火苗了！

白浩南成功的撩拨起对方战意，笑着在几位学生会领导跟体育教研室老师的陪同下走进球场。

然后，他跟自己的球员们几乎不约而同的都一眼看见了坐在场边的女警察！

国内所有稍微正规的全尺寸足球场都是外面有跑道的多功能体育场，然后这种体育场几乎都把看台修得距离球场有一米以的落差，感觉随时都要防范看台的观众跳进赛场里似的。

郭咲咲坐在那第一排，其实看台坐着的人不算多，因为有热身之类的安排，还要考虑车辆过来是不是准时，约定的赛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所以现在才能看见好多大学生在鱼贯而入，好多还是抱着书本的，但郭咲咲穿着身蓝黑­色­的笔挺警服，把那顶小折边的警帽拿在手里搁膝盖，翘着的二郎腿不让人觉得懒散讨厌，而是一眼可见的悠闲和愉悦，半跟的黑皮鞋还一晃一晃的，符合警务标准的齐耳短发有些小俏皮的清爽利落。

整个人身散发出来的是明亮和笑意。

她本来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姑娘，特别是那双眉毛下带着英气的眼睛，拭去灰暗和­阴­霾后的那种明媚，在周围逐渐增多的人群都灿烂夺目。

当然，制服确实是个加成的神器。

白浩南远远的跟她对眼，郭咲咲还有个悄悄竖手掌招一下的小动作，但马收敛了，嘴角翘起来露出些调皮的意思，肯定对自己出现在这里很得意。

一起跟白浩南并肩的几位大学生­干­部男女都有，一看是很有前途的那种俊男美女挺正派，目不斜视的还在说着台面话，但后面跟着的大学生球员立刻小声交流起来：“卧槽，看那边那警花！”

“帅！看起来好高！”

“肯定过了一米七，警服好帅……”

“我们这个赛还要警察来做什么？”

“咦……好像在对我们这边笑！”

“少自作多情……”

白浩南的­骚­包一如既往，对左右的学生会­干­部和老师笑笑说不好意思，然后给吉敏他们做个手势，自己脱离队伍走过去了。

郭咲咲有点吃惊的直了下腰，还赶紧左右看看，确认真是对着自己来的，不由自主把二郎腿放下来，快速鼓了鼓腮帮子，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多可爱，但瞪眼提醒白浩南这可不是什么私人场所，注意影响！

本来是全场瞩目焦点，现在等于把两个焦点集到一起，太招摇。

可白浩南还是过来了，很不要脸的单手撑着下巴装可爱，还把手肘放看台边让自己的双脚能交叉着摆个花花公子**的姿势：“靓女！有没有时间待会儿一起看个电影啊。”

郭咲咲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脸唰的红了，但又马忍不住捂了嘴，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哈哈哈笑出来，眼波流转得好像眸子里全都是蜂糖水那么甜蜜，一双长腿伸直了又收回去，交叉下再欢快的碰碰皮鞋，还好纪律­性­较强，没跳起来。

可心情是展露无遗了。

十几米外的学生会­干­部还有体育老师们下巴都要掉了，吉敏他们只能使劲揉太阳­茓­，可能也体会到了当年老陈动不动暴怒的心情，然后恍若未见的招呼球员们赶紧准备热身。

大学生球员们早炸锅了：“卧槽！南哥……”

他们见过白浩南在医科大足球场边和医生姐姐甜蜜吃银耳莲子羹的戏码，现在居然又大庭广众的敢跟女警察献殷勤！

能压住他们的估计只有白浩南，助教们还差点，一窝蜂的围过去伸长脖子：“南哥！浩南哥！嫂子啊？”

前两天看见乔莹娜的时候，他们跟白浩南还不熟，有点拘谨不敢随便开口，现在觉得完全意想不到的能打成一片。

白浩南真不要脸的：“漂亮吧！叫嫂子！”

抬眼看见吉敏满眼无奈的站在那到处招呼，其实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学历，他的球技说不定这些大学生好些，似乎在训练营待过大半年，是要显得成熟很多，起码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未来要朝着什么方向去。

而站在他身边的除了教练组和省大的球员，整个代表队只有一个球员也带着满脸的无奈站在那，偶尔看两眼白浩南这边甚至有点摇头。

­骚­动的大学生们七嘴八舌了，希望嫂子介绍同事认识，嘴甜的还敢说只要有嫂子一半漂亮好！

郭咲咲对其他人的免疫力出来了，反而马收敛起表情，一贯的职业高冷：“好了好了，赛好好赛，珍惜这种机会！”目光一转对白浩南是瞬间改语气的那种：“分局和大队那边听说你又在带队了，都问有空约场赛呢，他们很想跟你交流下。”有笑的语气，带点骄傲。

白浩南撑着的半身都倾过去了，因为看台落差像要靠到警花长裤边，挺没自尊的那种：“还没答应我去不去看电影呢。”

郭咲咲只能无奈的深呼吸下，可这会儿所有女大学生估计都能看出来她表情里的幸福，不耐烦都是强行挤出来的：“好好好！知道皮，去去去，去准备赛……”

白浩南居然得寸进尺的把脸侧着凑去，一脸不得逞不收兵的理直气壮。

大学生们连忙起哄。

郭咲咲估计是真的有点后悔来给他什么惊喜了，一张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使劲把耳边短发拨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蹲到看台边，还得使劲俯下身飞快在白浩南侧脸啄一下，高度差的问题，啄到太阳­茓­了，白浩南才心满意足的收回去：“等我啊！”

肯定的点点头，双手使劲捏着小折边警帽的郭咲咲，蹲在那没起身了。

像个收获了最美味果实的小松鼠。

周围看台、跑道的女生们是陶醉的，这恐怕是她们认定的浪漫了，看女主角脸的幸福简直都铺满整个球场，这位教练那些动不动只会拾人牙慧摆个心点蜡烛表白的愣头青直男有趣多了。

男生则对这种彻底不要脸的泡妞感到茅塞顿开，敬佩不已。

也助人为乐的白浩南是技术流派，转头没事儿人一样马叱骂那些呆头鹅似的大学生球员：“没见过用心谈恋爱啊！赶紧的走着！”

吉敏他们满脸抽抽！

您这心也太能分成好几瓣了。

当然，这个赛前的小Сhā曲，让球员们很放松，似乎还激发了点他们的雄­性­激素。

白教练都能泡到这样的警花当人生赢家，我们都大学生了，为什么不行呢？

还挺有激励作用的。

对白浩南再进行赛前布置，也有种下意识的服从，发自内心的佩服啊！

结果等赛展开以后，赛双方都有点不适应。

因为白教练不停的换人！

可能这些省代表队的大学生球员们不知道当年那个医科大的豪哥，也更不清楚他擅长调配人手，喜欢捏合成型的特点，这样的赛也是白浩南在反复观察这些球员的特点，甚至于他们更适合哪个位置都得调整。

本来相互之间还有点训练默契了，被他这样乾坤大挪移般的换来换去，好几个还在自己不熟悉的位置，打得稍微顺手的几次套路刚有起­色­，又会被拆开换人。

这样的状况打得好才怪了，一鼓作气的省大校队半场反而抓住机会接连打进两个球。

颇有些趾高气扬的省代表队的大学生球员们终于把注意力跟心思全都放在了球场，自己是全省大学生里面最­精­锐的那份优越感被刺激了，有几个甚至有点怀疑教练的水平，敢用猜测的眼神打量那个抱着手臂站在场边的男人。

难道他只会泡妞么？

511、奔跑尘埃空旷，烧灼胸中滚烫

白浩南不为所动，场休息的时候不但没有针对落后的场面讲解战术调整，更没有对自己乱七八糟换人造成的场面紊乱负责，还提了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我发现你们相互之间姓名关系还不太熟悉，取个绰号吧，每个人都取，简单明了能让人一下记住的那种，好你们喊我老白南哥这样的。 !”

啥？

大学生球员们从喜欢足球那天开始，从没听过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吧，面面相觑间尽是摸不着头脑的眼神。

估计全都在内心独白，我特么是谁，我在哪里，我到底特么的在跟着个什么样的教练­干­什么啊？

白浩南不怕被质疑，简单的拍拍手掌：“你们自己不说，我开始指定了，我要求接下来在赛喊起来，相互都要喊对方的绰号，无论是传球还是进攻防守，对自己的队友大声用绰号喊起来，别娘们似的扭扭捏捏……好，你，胖子！你，二胖……”

被点到的两人不过是稍微有点壮，脸型偏圆而已，连忙阻止了教练随心所欲指派绰号的作风：“教练！教练，叫我老黑，老黑，学校寝室里面都这么叫。”

“凯子，我这么帅，从小被叫凯子！怎么可能是二胖。”一群人纷纷对他侧目，这个词貌似是称呼傻子的吧，他还津津有味的捧着！

但气氛这样扭转或者说被带开了注意力，接二连三的认领自己绰号：“刀子……”“阿b……”“弹头……”“呃，奥特曼……可以么？”

球员们每说一个外号，白浩南都会指着他把绰号重复一遍：“记住！奥特曼！”

这下彻底哄笑了。

另一边正在紧张布置下半场赛情况的省大队伍惊的看了下这边，输着呢，还这么欢乐？

郭咲咲又是那种男­性­化的蹲在看台，双手拎着折边帽伸直了挑在膝盖，根本不在乎这个动作是不是不雅观，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那个好像随时都在给周围人带来欢乐跟向气氛的男人，沉醉！

大学生里面还是有调皮的，有人居然敢别出心裁：“我外号老爸！”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心里一片卧槽！

可能还有人后悔我怎么没想起这茬儿呢，捉弄的天­性­谁都有。

然后下意识的都转头看白浩南，谁知教练完全没不适：“记住！老爸！”

又哄笑下，自称老爸那个忽然觉得有点不妥，心虚：“不，不，我开个玩笑……”

白浩南已经指下一个了：“自己约的炮，跪着哭着也要把炮打完，这才是男人，自己选的那要认！你叫什么……”

老爸明显感觉自己要跪了，哭丧着脸使劲挠头。

快速一圈的最后是那个之前没有和同伴一起围观女警官，有些无奈表情的大学生，现在也是一脸好像跟孩子玩闹做游戏的没劲神­色­：“老董……”

白浩南依旧没特别的快速鼓掌：“好！记住了，老董！”

然后快速分配：“弹头和刀子打前锋，老爸、奥特曼边锋，老董和凯子打场后腰，老董靠前……”

可能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整个绰号认领过程还有分布阵型的同时，白浩南的手都在鼓掌，击鼓传花那种节奏，开始慢点现在越来越快，像他说得那么快，没有任何具体位置怎么打的细节，是只用绰号来给出一个大概的框架，然后是啪啪啪啪的快速击掌让队员们场：“快快快，按照我说的，每次传球必须叫喊，每个位置都养成大喊队友的习惯，喊起来，气氛给我喊起来！”

场结束时候有点不适或者怨怼的球员们，忽然有点新鲜感，感觉周围每个人都换了名儿一样，而且莫名的有种呼吸急促，想冲刺冲锋的紧迫感，难道这是被那变换节奏的掌声给带起来的？

场下的替补队员们也有同感，相互还赶紧确认下绰号，口心里都在默念，然后看见白浩南抱着手臂站在场边，稍微回头：“达达，老贼，小猫……你们几个起来热身，随时准备替换。”

替补们这个时候已经发现，白教练好像是真的已经把所有人的绰号都记住，信手拈来般的轻松。

当省大体育老师担任的裁判吹响开场哨以后，包括看台的人都忽然发现，省代表队的这位主教练跟变了个人一样！

全程站在场边大吼大叫！

音量极大的那种：“老黑！往前！抢第一点！”

“刀子！喊哪！再闭着嘴踢球，换下来！”

“凯子！抬头，抬头看周围！”

“非常好！老董！回收！回收！”

和半场那种只有回头不停叫号码走马换将不同，现在白浩南一直站在场边用吼叫跟手舞足蹈吸引眼球。

一身黑­色­阿迪达斯运动衣的教练用声音和动作彰显他的存在！

等于是在告诉所有场队员，我在看着你们的一切，我在指挥你们的一切！

我和你们同在！

当你们流汗冲撞拼杀的时候，我也在并肩作战！

而且接下来的吼叫越来越细致：“奥特曼！防住那个15号，不让他自由行动！”

“凯子不能这么压，不要追那个10号！”

“老黑去！必须靠近凯子协助他！”

“弹头你在睡觉吗！必须跟那个8号，紧跟！”

“不管球在哪里，场必须站好，老董支持进攻有点慢，慢了！快起来！”

“凯子去的时候，老黑立刻帮他补位置！”

“凯子要更努力！大声喊！喊起来！”

“凯子不许玩花活！老子要发飙了！”

“刀子多保护老爸，他表现不好！”

如果放在万人山呼海啸的大型体育心，白浩南这样的叫喊没准儿无法传递到球员耳朵里。

但现在，这个周围虽然越来越多坐满的省大学生，却基本还处于较沉寂的大学体育场里，回荡着的只有白浩南的声音，加他大幅度的动作，对面省大校队的足球教练都有点愣住了，卧槽，这是什么教练，这么激动奔放的？

跟刚开始那个腆着脸在女警面前摇尾巴的哈巴狗完全两回事！

更不用说场的球员了，仿佛每个人身边都有根针，在随时刺着他们冲锋前进，用打­鸡­血来形容都不像，完全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被鞭子抽着猛冲的那种。

本来他们的单兵实力强过对方，半场可以说是被白浩南自己的调动抽得七零八落，很多局部都没法形成联动，才会进攻防守都不像样，现在固定阵容，还有随时随地针对­性­的细节调整，­精­确要求，整个队伍立马改头换面似的。

好像那个绰号真的有用，大喊大叫的不光白浩南，球员们也叫，凯子是叫喊别人最多的，因为他是最核心的十号位啊，掌管整个赛场的进攻梳理，俗称的发牌器，不停的把球输送到别的队友那，所以不停的喊别人绰号！

但有意无意，叫老爸的次数是最少的，跟白浩南一样，凯子哪怕是有两次都选择传球给老爸了，嘴里一嘟噜没喊声！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有传但没人喊，后来可传可不传那不传。

那个老爸脸都黑了，拼命的冲抢，队友不叫他，不传他，自己疯抢，抢了再给过去，大声喊着同伴的名字，希望能得到点投桃报李的同样待遇。

大声嘶吼，似乎有助于把胸腔的气流都释放出来，像那些猛将在沙场拼杀嘶吼喜欢仰天长啸一般，吼叫的队员很容易把自己的热血都滚烫起来，加速，再加速！

冲锋，再冲锋！

一股涌动的热血澎湃冲荡在胸口。

永动机一样带着这些年轻人冲击身体极限！

白浩南实际都没换人，包括那个老爸，保持这十一个人在场一直冲跑了整个下半场。

分么，其实第五分钟打进第一个球，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似乎每个进球都是新的兴奋添加剂，继续泵动球员们发狂一般冲锋陷阵，而且对耳边能听见那个叫喊的声音愈发信任，整个下半场越往后，越有一种如臂指使的感觉，白浩南令旗一挥，指哪打哪，球员们都不带犹豫的，说拼抢，那疯了似的把自己撞去，说冲刺，那猎豹般闪电而过，哪怕累得浑身都在抖，下一个指令过来又跟！

是身体都跟不大脑的反应，脑海里面一直在兴奋的冲冲冲，杀个人仰马翻才能够展开胸的气焰！

对！是气焰！

凶悍嚣张的气焰，除了刀子进球的时候对着对方球员叫喊被白浩南当场大骂：“尊重对手！再特么对着对方吼，老子马换你！”

其他人全把兴奋用在自己身了！

可以说看台的省大学生们和自己的校队一起，见证了判若两人的教练和球队，见证了­精­神力量能够在足球赛场改变什么……

当然白浩南是­鸡­贼的，他偷换了概念，半场熟悉试验阵容的时候，顺便压抑了整支队伍的状况，下半场释放出来当然有弹簧一样的巨大区别了。

更­鸡­贼的是在完场以后，要队员们先感谢全场观众，再感谢对手和裁判，把他们已经烧得有些沸腾的血气方刚压住，看他们意犹未尽的相互握拳嘶吼的过来，口还在骂骂咧咧的释放剩余兴奋，指空出来的长凳给他们，让随行的两位医科大研究员给他们拆身的传感器。

观众们有点轰动，没见识的猜测那小黑匣子是什么，有懂行的介绍以后，顿时觉得省代表队太高深了！

队员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场的崇拜，场下的急切，特别是那些被白浩南随口叫起来热身的那些队员，感觉自己已经很靠近场了，最后却没能站在场，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赛，下半场对后，他们对这个教练，这支队伍有了感觉。

白浩南却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你们都是大学生，化人，也许不可能像我这样打到职业联赛的最高水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踢球是为了什么？能得到什么？自己想想吧。”

说完把队伍丢给吉敏他们收拾，自己屁颠颠的跑过去找女警察了。

这会儿球员们才看见那蹲着的女警站起来，笑盈盈的居高临下先给白浩南头弹下才并肩，白浩南还高挑的身材那么近乎于飘着走的。

大学生队员们心里激荡的兴奋也给飘来飘去没点着落，不不下。

这教练算是管杀不管埋么？

撩得这么热血自己走了，留下大学生们的激动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512、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

郭咲咲说自己是问了小乔和小陈知道白浩南行踪的，现在调班都在午，所以过来守株待兔：“没有非要盯梢的意思，只是想看着你，你知道我又没其他爱好和朋友，而且问了小陈说她今天没有跟你一起我才来的，不困扰你吧？”

大都市里面的高档购物心里，白浩南走出了恶少的那种八字步，还想方设法：“在前面买身衣裳换，能挽着我走了吧，你看现在别人看我眼神都是怪怪的，好像我被警察逮住了。 ”

郭咲咲连忙抱歉，她也不算很讲究，随便找了家休闲服商店买件套头衫罩行，皮鞋和长裤不换了，主要是抓紧时间，从试衣间出来看见白浩南正把警服拿着在自己身划立刻忍不住乐：“女款！领口胸口都不同！”

劈手抓了过来赶紧叠装进服装袋里，白浩南拉她的手挽手臂更趾高气扬了，确实这会儿看他俩的眼神更多，郭咲咲开始还红着脸低头，后来可能习惯了身的便服，表情好得多，开始东张西望讨论周围看见的店铺了，但她的见识也仅限于这个颜­色­还可以，那家在自己执勤的区域也有店，生意挺不错，慢慢的脸笑容愈发自然，吸引更多人看这一对儿，虽然女人高了半个头，还是挺般配的，是白浩南的运动服有点掉价，好像感觉这种姑娘挽着的都应该是成功人士。

经过一家镜面不锈钢装修店铺的时候，郭咲咲也注意到了，小声猜测：“你穿西装一定好看。”

白浩南欲言又止，过了几秒才说话：“下场，下场我们跟大学校队练习赛的时候穿给你看。”

郭咲咲果然是看过足球的：“啊？教练……不都是穿运动服的么，除了欧洲几大联赛的顶级教练才穿西装的。”

白浩南不问她什么时候跟谁一起看的，傲然的笑笑：“我是朝着那个方向发展的，以后只要是我执教的正式赛，我都会穿着西装，好不好？”

郭咲咲惊讶得嘴都合不了，还用空着的手使劲握成拳头在嘴边敲好几下，好像是在控制自己，挽着的手更用力些，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出话来，白浩南的关注点已经在商场边的一家丝袜店，专心的弓腰看橱窗还问：“哪种弹力最大的？”

女警官肯定是想起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情绪有三百六十度的螺旋转弯，耳根子呼的又红了：“你­干­什么呀！又，又……”

白浩南回头看她含羞带媚的样子，直起身来亲去，难得还要踮下脚，郭咲咲知道这家伙没底线的不要脸，不敢躲避的勉强配合了，都不敢挣扎，明明自己还高大些，搞得好像她在被欺负，脸更红了，白浩南心满意足的叹口气：“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多好看！不过小同志啊，思想要纯洁点，我如果要­干­那啥，丝袜弹力不弹力都无所谓的，我这么问自然是工作的用处。”

纯洁姑娘居然被老流氓给教训了，难以置信：“工作？工作能有什么用处？”

白浩南溜达着进去选了几双最小码的黑­色­高弹力丝袜，营业员反复看郭咲咲的身高，很想提醒这种丝袜不适合她的，白浩南很笃定的样子让她没敢多说，但估计思路跟郭咲咲差不多，都不是正经用途。

白浩南提着出来才解释：“十月过了，除开桂西，我们大多数训练营都要进入低温训练期，现在市面的紧身弹力运动裤都是面向成人的，少儿款几乎都绷不住，我们训练不光是保温，还要有紧束肌­肉­的用途，而且很多便宜的弹力裤透气­性­不好，回头把这几双袜子带给训练营的孩子试试看效果。”

郭咲咲简直羞愧，恨不得马掏工资买一箱弥补自己的邪念，白浩南好不容易才拉着站到电影院买票：“我也试试看，而且这种事情都是伊莎那边做的，公司行为哪里需要我们私人掏腰包，我这点买了都要去报账的……虽然不太习惯。”

郭咲咲跟乔莹娜不同，喜欢打听她们几个的工作情况，可能是职业习惯：“她们都好出­色­，能帮到你的工作。”

白浩南随便找了部马要开演的外国惊悚片：“等我能带队到高级赛，需要特勤支持安全了那拜托你！”

郭咲咲骄傲：“嗯！”然后又失落：“不一定级安排得到，我们都是一切行动听指挥的。”

白浩南随口：“那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郭咲咲嗔怪的推一把，但没松手，走进一百来人的小放映厅还东张西望下确认：“人不多……”

白浩南刚推开两人间的扶手把手伸过去，被郭咲咲严肃的握住透露信息：“所有影院放映厅都装了夜视摄像头，所有动作在摄像头里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没少在电影院里面胡天胡帝的白浩南啊呀！

敢情自己拍了好多小电影给别人欣赏，说得都想走了，郭咲咲赶紧温言相求，说是票都买了不浪费。

不能偷偷摸摸还看什么电影啊，画面的外国风景刚出来白浩南准备打盹，却听见旁边有姑娘小声问：“你最想在哪个国家呀？”

男声明显懵懂：“卢森堡，这国家人均gdp最高啊，国民福利最好……”

姑娘还在启发：“第二呢？”

男的想了想：“瑞士吧，永久立国呢，各方面福利也好。”

姑娘都无奈叹气了：“对哦……”

白浩南也想为这哥们叹气。

转眼看见郭咲咲聚­精­会神的亮晶晶眼珠显然也听见了，他伸手笑：“我想住在国。”

郭咲咲还以为他爱国，脸都飞扬了：“对！国才是最好的！”

白浩南慢悠悠：“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遇见你呀。”

本来危襟正坐真看电影的姑娘立刻软了，不由自主的靠过来，白浩南乐得笑，然后听见旁边简直是幽幽的长叹！

郭咲咲肯定都不顾那什么夜视摄像头了，手臂缠在白浩南的脖子，吐气如兰的热乎乎使劲印他的脸，口含糊不清：“刚才你说要为我穿西装，我……我……我爱你……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说……”

白浩南不争论，只趁机抱着下其手，谁知道这姑娘可能真是情动热烈，双手用劲得白浩南呼吸都困难了：“你……卧槽，你想把我勒死嘛！”

旁边噗嗤笑。

郭咲咲才不受旁边影响呢，松开点手还是如泣如诉：“真的，我又笨又傻，还帮不忙，有时候心里还会想着他，我……”

银幕好像开始什么惊悚情节了，影院厅里传来一片女生的惊呼，也郭咲咲丝毫不受影响，情绪又有点难以自己的铺天盖地，只是和两人重逢那次的放纵不同，这次更多是幸福满溢，又哭又笑的口吻让白浩南都不敢撩拨了，那搂着慢慢给姑娘抚摸背舒缓情绪吧。

但黑暗的影院确实给了郭咲咲心理的释放，一直埋头在白浩南肩头搂紧他的腰全程低语，饱含深情的耳旁低语，好像是把这些年积攒的情绪都释放出来，直到影院灯光亮起来，才匆忙的赶紧整理衣装，又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没哭成水蜜桃，慌乱得使劲低头遮住眼。

不过她的身高还是让白浩南另一边发出惊叹，他也趁机看了眼，是个挺斯的眼镜姑娘，跟他对对眼还有笑意，估计多少听见点动静，换以前白浩南给小纸条了，现在只笑笑点头，牵了姑娘出去。

出来好多了，这个一直都很坚强，可能从小被教育要坚强的姑娘，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心里还是蛮大压力的，你对我越好，我越怕失去……”

白浩南简直自嘲：“你看我们这种局面，换谁知道了都会说我是人渣吧，你看我没心没肺都没压力，应该我想方设法把你捧着，你有什么压力。”

郭咲咲撇嘴：“我知道我很无趣不好玩……”

白浩南吃惊：“回没玩好？我那么卖力了！”

郭咲咲被他的夸张逗笑噗嗤：“又皮！”然后马换点小心翼翼的表情：“我觉得生个孩子可能好点，你说呢？”

白浩南已经虱子多了不愁：“顺其自然吧，不过你爸妈和单位这事儿能搞定？”

郭咲咲大包大揽：“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可显然事情不像她说得这么简单，本来约定最近几天抽空门拜访下老两口，现在看完电影正好过去蹭饭，还是那个分局后面的老宿舍，但是两人回去一路得到的关注基本都是看成小两口回娘家，倒也没人追问怎么没办婚礼。

郭妈妈从开门起乐呵呵：“回来吃饭好，经常回来吃呀，咲咲你该把那个煲汤的砂锅拿回来，我去你们那屋看过，你们都没用，我用了几十年可惜了。”

郭咲咲赶紧掩饰：“他忙，最近一直在西北出差。”

只郭爸爸严肃些，见面谈这个孩子的问题：“咲咲说你们约定好了不办手续，而且跟我说得很肯定，可生孩子怎么办？我们是纪律部队，未婚先育是要受到处分影响未来所有工作前景的，你这样可不是负责任的态度……”

郭咲咲着急：“他的工作非常忙，本来这几天都应该去东北地区出差，现在又要给省大学生代表队做指导，我不能拖累他的工作。”

郭爸爸条理清晰：“我也没有要你们早点生孩子，甚至还希望晚点符合国家晚婚晚育，总不能现在你妈照顾我，还要帮你们带孩子，但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得按规矩……”

郭妈妈慢条斯理打岔：“既然经常出差，那把我的砂锅拿回来呢。”

郭爸爸还在兴头：“小白，我很高兴你现在是个成熟可靠的男人，以前你……”

郭妈妈还是那话：“我那砂锅……”

老郭终于飚了转头：“说正事哪，老提那个锅­干­嘛？！”

郭妈不理他问女儿：“真的，你们都在忙工作，那锅放着放着没准儿废了，那个砂锅那么好，我用了几十年，生你的时候你爸还用那个给我熬过鱼汤，不过那会儿他也老不着家，成天瞎忙所里的­鸡­毛蒜皮，别理他。”

最后仨字是对白浩南说的。

白浩南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穿着身最普通线绒大妈衣，满头花白苍老得有点虚弱的丈母娘是最睿智的，真是脱口而出：“妈，我给您买个一模一样的，好吧！”

郭妈妈脸的皱纹都笑得展开了，­操­劳一生都没让她的眉间有半分戾气，和善得很：“浪费这钱­干­嘛，你俩过得好行，多出去玩玩，不许买！”最后仨字也有疼儿子的口吻。

郭爸纳闷这话题怎么被带走了：“你灶台不是还有个砂锅嘛？！”

郭妈妈轻描淡写的开始数落新砂锅的缺点和旧砂锅的优点，郭咲咲全程莫名其妙，眼神和她爸差不多。

513、我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

果然，再过几天整个球队前往蓉都理工大学打热身赛的时候，白浩南搞了套西装来穿。

而且是背着偷偷搞的，出门时候陈素芬还顺口提醒：“东北考察组要回来了，听说收获不少，我想回头也跟莎莎到华地区走走看。”

白浩南思忖体能教练内容已经传递给运动员，健身计划按部班确实不需要随时守着，只是略有疑惑：“你从来不谈生意，更不和招募加盟商有关系，去看什么？”

陈素芬当着队员还是没动手，但有快速白眼：“陪下老陈，听莎莎说这次去东北还是觉得他身体老了很多，坐几年牢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活蹦乱跳，整个身体机能在他这个年纪还是被重创了，我想带一一他们仨，也当陪外公旅游下，华华东地区很多不错的地方。”

白浩南点头：“下次我陪，这段确实走不了。”

陈素芬有贤妻良母的范儿：“这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下回也把老白带，而且莎莎叫我一起去华东，我们以前服装店的主要外包生产商都在江浙沪一带，她坐镇公司都是我去跑的，我更熟悉那些厂家，这次莎莎想重新串联起来把生意做大。”

白浩南对生意真的没兴趣：“行行行，她高兴好。”

陈素芬满意的一脚踹了他出门。

等了代表队的大巴车，白浩南才从吉敏那里接过藏在他那的西装包，直接挂在大巴车顶部最后面换气窗把专用大袋子展开，一看不是便宜货。

然后自己坐在最后一排那正对过道的座位脱运动衣裤更换，大学生们不可能不好，一个个伸长脖子偷看，白浩南也不害臊，脱得只剩­内­裤了才开始一件件往身罩，十月下旬的天气穿带点毛呢料的西装正合适，黑­色­有点不显眼的细条纹，穿西裤扎紧衬衫有点感觉了，大学生们开始谄媚教练：“南哥！您这身材真配……”

白浩南笑笑：“我这话不是针对谁，哪怕你们可能有些家庭条件不错，好衣服好东西都玩过，但跟我这些还差得远……”说着又从大袋子下方取出袜子跟皮鞋，底儿略厚的黑­色­三接头皮鞋，看着较长较大那种，穿又竟然从袋子里拿出发胶和梳子，快速而娴熟的给自己翻发型！

他本来是两边推掉间茂盛的时髦发型，前几个月一直被伊莎打整成她喜欢的烧焦款afro锡纸烫，现在被厚厚的发胶打成了油亮定型的大背头！

搭配那坐成直角膝盖顶起来的笔直西裤棱角，不属于这灰扑扑车厢的崭新衬衫白得简直耀眼，大学生们有些轰动的­干­脆都趴在椅背看白浩南捯饬，连老董这种不爱说话的都看。

球队是用的红­色­和深蓝两种球衣，白浩南还确认了下今天的颜­色­，才掏出条红­色­领带自顾自的打，结果居然打得不怎么标准，也不怕丢脸：“谁会？帮我弄下，以前都是妞儿给我打理的。”

大学生们立刻起哄，但真有熟悉打领带的过去帮忙拆开重来，还提醒教练这种西装搭配的衬衫最好用袖扣，而且衬衫领子和这种休闲修身款的西装不怎么配，白浩南不屑：“哪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规矩，都是特么卖西装忽悠人的，故意搞得神秘兮兮的这个那个的搭配，也你们这些化人才会这种酸不拉几的当……”

帮他整理领带的凯子看来家里条件是真不错，忽然惊讶：“百达翡丽！教练，您这不声不响的还说不懂规矩，土豪啊！”

其他大学生有听过这名号的赶紧普及奢侈品知识，再看教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财富不代表一切，但超越常人的财富可以改变一切。

包括态度。

白浩南想起自己在西北看见的土豪，笑了：“我这算什么……”

这时候他电话响起来，拿起来接听是刘浪，他已经到理工大那边正在准备对现场大学生做个类似采访的之类的东西，现在宗明训练营也有自己的公众号、自媒体，办公室主任忙得很，但白浩南的教练行踪是关注重点。

说着电话，白浩南抓出那件确实是休闲风格的西装出来搭在手臂，大学生们刚要感叹，白浩南又从西装包里拿出个长条的皮包，挂掉电话丢进去，把自己运动服里的哨子、证件银行卡包、零钱夹之类一股脑装里面，然后拎手里。

大学生们集体哄笑了下：“您这，您这……真的是土豪！”

不是说这皮包有多高级，而是这种像块板砖的皮包十几年前可能流行过，也许都是这些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印象父辈手里的东西，拿来装那种大哥大移动电话还差不多，土得要命，和白浩南现在已经西装笔挺坐在那的衬衫、领带搭配怎么看怎么怪。

只要夹在腋下是标准的老业务员形象，更没有新时代年轻人们知晓的那种西装革履感觉。

白浩南笑着听他们七嘴八舌，一点反驳的话语都没，当年在缅北那位什么少校，喜欢夹着个小棍儿在腋下装逼的英国礼仪范儿，他都从来不看在眼里，心里有底气的人，才特么没兴趣装呢，他知道自己在­干­嘛，为什么要这样­干­行了。

很快前面也开进了理工大的校园，又是外面旗鼓喧天的迎接场面，而且感觉次还更加热烈，大学生们把注意力从土包子教练身挪开，开始鉴赏外面的气氛，特别是扎堆儿出现的漂亮女学生，省大那几个立刻认出来：“我们学校的！跟着过来这边看球赛了！”

其他人纷纷嘲笑还不是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的。

不过这里面总有不盯着外面美女看的，那个老董本来双手撑着前后椅背看白浩南换西装打扮，这会儿没跟同伴们一样转向车外，多看几眼白浩南开口询问：“教练，次赛完以后，你说我们踢球是为什么，还能得到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为了可以打球泡妞？”

有些距离他较近的同伴转头看他，再看白浩南。

之前从一见面开始，白浩南显然表露过这种意思，耍帅泡妞是多么愉悦的雄­性­激素勃发啊，多了不说，几乎每天都会到球场边看看的那位黑­色­眼镜框医生御姐，和回那女警察，跟白教练肯定有一腿，更不用说跟陈教练各种接触多少还是看得出来端倪的，哪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白教练要打扮得这么油头粉面，但肯定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恐怕有些大学生眼，对号称打过职业联赛的白教练，球场没得说，崇敬乃至崇拜，但离开球场，社会地位未见得有多不得了，像当初在吧里面跟白浩南玩牌的那些大学生一样，最多是个玩伴，仅此而已。

这是学了知识的结果，能成为大学生，哪怕是体尖特长生也有了化，有了质疑的态度，敢于不盲目崇拜的态度，起码在全面信服之前，这也是新时代的年轻人逐渐和他们长辈不太一样的地方。

白浩南笑着站起身往前走，有几个大学生开始鼓掌，吸引得其他人都转头过来，因为只有白浩南站起来，才能发现他穿西装真的帅，西裤被他粗壮的大腿撑出了立体感，连刀缝棱角都没多少空余，毫无拖沓的空落落，黑亮的皮鞋更抬高了几公分身材，落地站立显得气势！

他还是拿着西装和那个乡镇企业家般的手包，随口回应老董：“为什么踢球，能得到什么……大道理我不会说，你们看那边那个是我的办公室主任，他给我编的一套词儿绉绉的，打动学生孩子家长很有用，足球这种世界第一运动，是为了培养孩子的个­性­，灌输正确的社会价值观，教育对权威和社会的尊重，培养自信和积极的人生观，帮助青少年在人生发挥出自己的潜力……对吧，这词儿我都背得很溜了，每次跟加盟商谈话、青训球员家长谈话都会说这个……”

说到这里，白浩南已经走到了大巴车头，吉敏他们几个在前面，满脸笑意的看白浩南，很专注倾听的样子，看他随意的靠在大巴车司机旁边的挡风玻璃边，把手里的西装展开套，所有球员的目光都集在他身，听见白浩南确实很直白：“你可以说你这辈子想享受生活，与世无争，讨厌跟别人争得头破血流，那你没必要来踢球，球场不拼死冲杀，你是被人碾压被人打脸的怂逼，这么简单，足球是个最直接的社会，想想吧，哪有到处鲜花到处阳光的社会，傻子才会信！”

球员们开始吃惊，这还是那个总是泡妞的老南么，这还是那个只在赛才热血的教练么，明明是有深刻领悟啊。

白浩南甚至指着在场的大学生们有点群嘲：“不狠­操­自己要被人踩在脚下，只能跪着给别人唱征服，别特么拿那些自欺欺人的话来告诉自己人有不同的活法，你是技不如人，你是个输家，才会假惺惺的说不在乎输赢，参与是美德，美德个屁！你老婆给人抢还双手送？以后孩子被人打被人搞大肚子也蔫活着？一家人跟你吃糠咽菜？只有拼命争胜，拼命抢每个球的习惯深入骨髓，踢过球的你们才会活得更好，才能给自己更多选择，拿筷子吃西餐别人都说你牛逼！如我这样的……”

说完扣西装扣子，抓着那手包走下去，和目瞪口呆的大学生球员们一样的反应，外面没听见他说话的学生们轰然惊异！

那刚拉手刹的大巴车司机都转头问吉敏：“这……这是什么大人物？”

鹤立­鸡­群一般站在女大学生后面的郭咲咲更是一下双手捂住了嘴。

真该叫于嘉理那个花痴妹来看看。

514、只想点燃那一点火种

就好像搭积木不到最后完成，就不知道那些七零八落的物件会凑成什么样。

白浩南其实也有好些年没穿过西装了，当初还染着黄毛的时候，学港片里面穿过那种宽大偏肥的西装，不但是没人教西服礼仪，甚至都没有审美观。

但现在他显然是清晰的，虽然只是在西装店试了下看镜子里，白浩南就很清晰自己穿出来要什么样。

他一米八二的身材加上皮鞋垫底肯定算得上高大，专业运动员，特别是讲究冲撞的足球后腰，让他的身材也足够魁梧，所以刚穿上衬衫的时候，大学生球员们有种身材很配的感觉，也就是西装很讲究的胸口足够饱满，肩头平整，整个人气势是端起来的，只是后来被领带都不会打，还有那掉价的包给冲散了感觉。。

只有真的把西装穿上，才能理解男人的西装和女人的旗袍一样，都是看人的，有些姑娘穿旗袍婉约，有些女人就妖冶，白浩南就能把西装穿出自己独特的傲气来，他当初在缅北战场和那位拿着小棍儿的少校相处那么久，喝了那么多下午茶，真是能领会到那种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傲慢嚣张的闷­骚­模样！

右手Сhā裤兜，左手捏着那个手包，走下大巴车的白浩南挺拔而傲然，扣上一粒的西装挺显收腰，整个身体好像有点朝着后倾，多一分会有腆着肚子大摇大摆的恶少模样，少一点则显得平淡，偏生就现在这样散发出内心的高傲，特别是那有些翘起来的下巴，用下巴看人的模样，大踏步走出来的都是自信！

居然有女声起哄！

白浩南露出个讥笑，有人形容讥笑就是两侧不对称的笑容，只要带着傲慢的感觉，单边翘起的嘴角很有讥讽气。

然后周围起哄的女声加倍！

用帅来形容已经有些肤浅了，这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天堂的宙斯么，这么拽！

不就是个踢球的……教练么？

反正光是看这模样，看着这好像男模踱在t台上的架势，都会觉得这教练不一般。

人靠衣装确实有道理。

东南亚之行以前的白浩南绝对没有这种派头，不知道是那位少校的耳濡目染，还是几年下来真的颐指气使的当人上人习惯了，回国后这快两年的时间白浩南没露出半点这马脚来。

但走在青涩的大学生中间，既没有成熟的油腻，又没有浅薄的轻浮，几乎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他身上，以至于后面鱼贯下车的省代表队球员们都没人招呼了。

负责接待的学生会­干­部和老师楞得白浩南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才忙不迭的双手接待应答，白浩南淡淡的说几句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还深怕耽误了他时间似的，赶紧招呼前往足球场，白浩南如同被人簇拥着，用睥睨众生的气势看周围，只有对上远处的郭，才有轻佻的笑意，还挥手！

郭发现那么多学生的眼光又集中过来，连忙转头匆匆闪开，免得这不要脸的家伙又皮一下，她就难堪死了，可躲到看台边，又伸长脖子……嗯，她不用伸也没人能挡得住她，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满脸的笑意和任何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孩儿一样，直到看见别的女大学生在用手机拍照，才赶紧也摸出自己的手机取证。

白浩南人傲话就不能多，站到球场边，抱着手臂扫视后面跟来的自己队员，也不需要说话，惊诧他新造型新变化的吉敏已经机敏的招呼球员们开始热身，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过来：“老大……今天唱哪出？”说了还赶紧补充：“你那个球场就是社会的比方，好清新好直接，打球都知道要拼，平时生活反而还不知道，懂了懂了！”

白浩南也在体验这种当教练的派头，以前老陈传递给他的都是嬉笑怒骂的父亲一般，包括白浩南自己在缅北带新兵营和后来的部队时候都这样，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但这次却慢慢发现这些大学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管理的。

人人都知道职业球员学历不高，白浩南自己也没什么高深文化，真要掉书包没准儿几句话就会露马脚，那要怎么摆平这些队员，让他们对自己信服？

阿威的父亲，对待军营的属下就是威严的，以前白浩南肯定嗤之以鼻这种等级威严，但现在多少都会考虑到这种东西存在的原因，未来自己凭什么带队，压住球员？假若真的能够像老陈那样带一线队，带职业队，凭什么让一帮收入身价比自己还高的职业球员听自己的？

现代职业足球有个特点就是铁打的球员流水的教练，主力球员特别是明星球员几乎是每个俱乐部的基石，俱乐部在教练球员发生对抗需要取舍的时候，往往是选择换教练。

这是个多么荒谬的事情，换将而不是换兵，可这就是现状，一个年收入远低于球员的教练，带领一群百万富翁去踢比赛，还要指挥这些百万富翁，这是多么矛盾的现实，很少有人能够对抗这种现实，所以白浩南也就想做个试验。

利用这支不太容易服从自己的大学生队伍，试验下打造自己的派头。

这也是他当初对着老于老陈谈到过的规划，只是以前以为肯定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梯队，就像u12梯队那样有情感上的维系，不存在这样短时间内就得磨合到位的问题。

而实际上对很多教练来说，匆忙抵达一个俱乐部接手队伍，很可能第二天就要面对一场连队员都认不完的比赛。

白浩南现在就开始让自己做练习题了：“还是按照上次的阵容上场，先看看他们对上场比赛领悟了多少。”

吉敏发觉自己不由自主的回应明白了，就差半跪喊喳。

白浩南就一直抱着手臂在那拗造型，手包略显累赘，转手随意的扔到教练席那边，居然都能换来看台上一片欢呼。

是有点特立独行，明明只是个大学生级别的练习赛热身赛，却穿得好像要出席婚礼那么正式，关键还这么有型有款。

高扬的下巴，让体育老师都不敢过来随便问了，时间到点就吹哨开始。

如果说上回下半场那个大喊大叫的主教练让代表队们确认了白浩南的存在感，今天不需要白浩南叫喊手舞足蹈，所有球员都清晰那个站在场边高傲的男人一直看着呢。

人就是贱皮子，宽松的时候想这想那，调皮又话多，现在高冷的主教练在那一脸全世界都欠了钱的模样，大家反而兢兢业业了，好像都清楚那家伙很可能在找机会要发飙，找谁当出气筒，所以尽量别被他抓到吧！

脑海里一个个比谁球清晰上次比赛的特点，何况这几天的训练也是围绕那场比赛暴露出来的问题进行的局部复盘锤炼呢，套用官方常说的话就是把平时训练中反复强调的东西打出来了，整个球场上一直都在回荡这些代表队球员相互间叫喊绰号的声音。

老爸还是被叫得最少的。

还是那句话，本来实力就强，省大是全省人数最多，能抽出来最多好球员的大学都能在下半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人数少很多的理工大自然吃力。

这边按部就班的打，甚至还能点燃些上场比赛那种热烈，上半场就搞了个三比零，还没完白浩南就开始换人，只是这种换人只是局部对位换。

也就是之前的人­干­嘛，换上去的还是一样，而且是比较固定的，上去的人很清楚自己要­干­嘛，整体没多大影响，白浩南只是在观察同一个位置换不同人，不同特点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很奇妙，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披上这身西装，再加上好像在时装秀一样的时而沉思，时而回头沉稳的要求换个人。

那种指挥若定的感觉，比上回的大喊大叫还要清晰！

中场休息的时候，没谁敢随便指着周围那些女生口花花，没谁敢像刚从牢里放出来那么饥渴，就是看着白浩南没表情的脸有点噤若寒蝉。

没这身衣裳，真的没这种效果。

白浩南愈发来劲，像变了个人一样，冷冷的吩咐两句：“能来这个全省代表队，是你们的荣幸，这才是个炼钢炼金子的地方，你们这辈子基本不太可能打上职业足球，但你们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大学生的水平，这个代表队资格，无论最后打出什么成绩，没几个钱的奖金，不会对你们的足球生活有帮助，也不会保证你们找到好工作，不会泡到更好的妞，但是这段经历会让你们收获更重要的，是放弃抵抗承认自己不行，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还是搏一下，看自己到底能搏到什么程度，领会了这点，这次比赛的经历才是你们最宝贵的。”

大学生们没有之前夸张的哗众取宠，也没有热泪盈眶的兴奋激动，但是和上次的热血激昂相比，好像多了点思考，目光交错的相互看看，又集中在那个教练身上，对他判若两人的气质再确认下。

大学生毕竟是大学生，一点都没脑子，不思考的还是很罕见，这会儿或多或少眼里有些思考的样子，也有些沉稳。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课堂，更没有他们听得耳边起茧的大道理，就是球场上真刀真枪的浅显直白，可没人跟他们说过这和人生有什么关联。

不就是踢个球么。

下半场哨音响起时候，一贯不怎么起眼的老董先起身，站到白浩南身边。

白浩南一如既往的简短说一两句，拍拍肩膀上场。

后面的球员无声的排成行，挨个儿低头倾听两句点头，上场。

仪式感一般的出场后，再看那些场上的队员，居然都带着点白浩南那种高傲了。

相比咆哮狂躁的热血沸腾，这种冷静沉稳的整体感，更让对手觉得高深莫测。

515、脑子是个好东西，但很多人就是没有

换身西装不是重点，重点在白浩南体现出来的这种与众不同气势。

伟大和平庸的分水岭往往在­精­神属­性­。

因为平庸的人在竞争之前大多已经放弃认输了，他们成长经历的无数次失败已经浇灭了心的希望，他们对­肉­眼可见的成功都放弃了争取，更不用说那些建立在宏大远景之的梦想。

但站在白浩南面前这群省代表队的大学生，基本还算是成功，无论是他们能够研读到大学的化水平，还是他们能从全省几十万大学生里面被选拔出来的足球技能，内心总还是充满了骄傲的。

当然，这点骄傲在白浩南肆意放大的傲气面前微不足道，白浩南毕竟是职业联赛的老油子，他体会过的大场面远超这些大学生，更不用说现在他连球场这点气氛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惧怕这点压力，有什么样的赛输赢压力会大过带领几百号破破烂烂的军队随时可能被血流成河的剿杀？

所以白浩南脸是自信，让大学生球员们感到很难模仿和超越的迷之自信。

黑­色­细条纹西装让白浩南站在场边格外醒目，被他招手点到场边的替补队员竟然还感到些荣幸，听白浩南简短的在耳边叮嘱，依旧还是那种绝对鼓励的口吻：“小猫，我需要你用铲球去压住他们13号的势头！去吧！”

“达达，我需要你面对对方7号传球……”

“我需要你从25号的左侧反复突击，过掉他！那是他的弱侧，你有这个能力！”

这种简短的吩咐很容易让球员明确目标，去的时候执行力可想而知，而换下来的球员都会接到单手Сhā兜的白浩南击掌：“刀子，你创造了个很好的进球机会！回想下那个感觉！”

“凯子，今天35次前场有效传球，次稳定多了，保持这个状态！”

“奥特曼，换你下来是表彰你今天的表现，抓紧时间记住今天这种跑动和传接的感觉，感觉很好！”

又可想而知，被换下来的球员居然会惊喜，一个个坐在场边都不聊天了，时而握拳，又时而咬牙切齿的冥思苦想，希望能把这种教练提到的好感觉捕捉到。

其他替补也轮不跟他们废话，因为白浩南不停的在换人，这热身训练赛没有人数限制，连守门员都在换，但是和第一场那种乱七八糟的换区别很大，每个局部始终保持十多分钟不换，换人的距离都很远，不会出现某个局部全是新换来的情况，特别是前场弹头，场老董，后场老黑，这轴线的三个人一直巍然不动，这也是赛最擅长用喊叫指挥左右同伴的球员。

所以已经搞明白白浩南这种叫喊特点的阵型一直不会乱，换来的人始终处于局部被提醒的状况，更何况他们现在来明了自己最该做什么。

同样是换人，今天呈现出来是刀刀见血！

换来的人很有针对­性­的刺杀对方被发现的弱点，理工大的校队猝不及防，连职业队都很难做到自我调整弥补，更何况这样的业余队，很吃力！

很难做出有效的进攻，整个势头从半场一开场是被压着的，等下半场以后更加如鲠在喉般难受，处处掣肘的不舒服，好不容易有几个球员依靠自身能力起势，立刻会被对方换来的球员针对­性­的浇灭，更不说战术的展开，到处都在被捅刀子的千疮百孔那样狼狈！

一直在疲于奔命的应对。

那相应的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整个代表队打起来愈发顺手有信心。

人人感觉都很好。

白浩南今天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升级版。

故意先压住大学生们的骄傲，又绝对肯定他们对球队的价值。

试验的结果很特别，少了几分张狂，多了些冷静，甚至连进球以后都下意识的会探头看看白浩南，看教练是否注意到了这个成果。

白浩南配得他今天的行头，没什么欣喜若狂的反应，远远的用手势示意整个进攻里作用最大的球员，不一定是进球的人，甚至可能是整个攻势从后场发起得最果断的那个边卫。

这么个瞬间给出来的评分，球员们开始不由自主的选择想抢到自己手里，开始明白这个荣誉要用更好的表现来证明。

如果说第一场赛是教这些球员能够释放自己的ｊi情热血冲锋陷阵，重新找到那种赛的热烈感觉，今天则让他们体会到了调整，不光调整自己的情绪心态，也能在赛做出技战术的自我调整。

套用nba里面常用的形容，这场赛下半场开始没多久打花了。

打得对手处处开花，完全失去抵抗，七八零的分出现后，理工大球员的注意力都不在赛了。

因为他们面对的这支代表队丝毫没有见好收的意思，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加强跑动拼抢，虽然没有趾高气扬的进球庆祝，但相当高效率甚至可以说冷血的啪啪啪几下打过来，轮番­射­门攻击，进不进都带着打完收工的表情又回去开始下一轮进攻。

足球场这种被狂虐的感觉很容易演变成输球又输人，因为情绪从沮丧到崩溃是个顺理成章的事情，频频开始对人不对球，故意的冲撞，刻意的犯规，有针对­性­的找茬儿撩火气！

白浩南这时更无气愤申诉的激动，只掉头给下面大多数球员提问：“这样的局势下，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被对方的愚蠢行为带着走，还是继续按照我们的节奏掌控局面？”

刚刚有点群情激愤的球员们立刻领会过来，可又有几人能在赛过程做到这样的冷静清晰呢。

几个被撩起火气的球员很快被换下来，其他人非但不跟着他们气愤咒骂，嘲笑同伴耐不住火候才是主流，没有环境的渲染烘托，也能马冷静下来的球员还有点不好意思。

对方教练也看出来场面走样，不停叫喊自己的球员控制情绪，但这个时候往往大脑充血的球员已经听不到教练的喊声。

推攘，肘击，甚至带有伤害­性­的凶狠放铲屡屡出现在场面，裁判接连吹了好几次犯规，血气方刚的对方球员都不依不饶，还有叫骂的。

换往日，这些同样是各家大学球场宠儿的省代表队大学生们多半也炸了，但今天不同，不但有人会伸手拉同伴提醒不要计较，还有笑笑往后退开，摆脱纠缠的，竟然有几分白浩南那些做派了。

这让抱着手臂的白浩南也有点惊讶，难道这是大学生的素质？

不是所有大学生都像当年那些混迹吧，成天打牌玩游戏的家伙，像他们不了解自己一样，自己也不能瞎几把乱认定大学生是什么样吧？

何况这都过去好几年了，感觉现在的年轻人又不一样，似乎更容易找到自信和更有冲劲了。

于是他举手鼓掌，为自己的队员鼓掌。

替补席也赶紧鼓掌，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仿佛有种优越感都在心底升起来，可以俯视对方那种幼稚或者说脑残的行为。

也许这叫做成熟吧。

哪怕是看不懂足球的女大学生们，在这没有分的现场，现在也知道省代表队肯定在赢面，不光是队员踢得得心应手，那高大的西装教练表情多淡定自如啊，和男生们大多交头接耳讨论场这些球员还有教练安排阵型技战术不同，女生的关注大多在这个教练，打听是何方人物，反应也和那位大巴车司机差不多：“这肯定是个人物！肯定在踢球里面是很有名的，叫什么啊？”

有拿手机拍了传校园还有社交媒体的，还有拿着手机搜索找寻资料的。

毕竟白浩南之前出名的圈子都较窄，乔莹娜约定的男人，挑战蓉都业余足球界的大老板，少年足球赛的全国冠军教练，这跟普通大学生关心的事务很难联系起来，所以大多还是茫然，纷纷搜到的不过是点关于大运会省足球队的赛程安排，接下来十来场蓉都市区各大高校的热身练习赛其实市区距离都不远，很值得女大学生们带着追星的热度去看看啊。

最帅西装教练之类的名头出现在发帖，实在是教练这种通常黑乎乎又肥又胖的年男人印象，竟然出现个高大帅哥，而且还这么懂穿着打扮。

反差才容易形成热点嘛。

像白浩南说的那样，哪有那么多繁琐的穿着搭配细节，再好的衣裳丢给萎靡不振满脸沮丧的家伙都穿不出他这样的堂皇。

有地位的人穿身路边摊的破衣服都是时尚浪尖！

哪怕躲躲藏藏，郭咲咲还是从大学生间的讨论，反复听到这些关于他的评论，以往高冷不已的女警官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的笑容，只能双手捂着脸乐滋滋的坐在人堆里，愈发出神的凝望。

随着体育老师充当的裁判一到时间忙不迭的吹响终场哨，看台的大学生们再次看到个让他们惊讶不已的场面，那一直站在球场边的西装教练竟然抱着手臂走向对面的场边，迎接那些对方球员！

对方球员也吃惊，特别是白浩南开始主动伸手跟他较近的击掌拍手，有几个伸手都很慌乱，太出乎意料了。

白浩南却带着春风拂面的和气：“非常好！你的抢断很不错，抢那一步的时机把握很好！”

除了第一二个球员有点错愕，后面的大学生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过来，纷纷主动跟这位气势不凡的主教练握手，也希望能听见一两句对自己的点评。

白浩南毫不吝啬夸赞之风，没准儿他对孩子妈的毫无底线吹捧早磨练出来了嘴皮子，哪怕一无是处的球员也能提到跑动积极有责任心这样让人觉得很舒服的评语。

省代表队的球员也围过来，站在白浩南后面，发自内心的有种跟随的感觉，因为很自豪。

面前站着的男人给他们展现了什么叫派头，明明刚才对方那样了，现在还这样儿，这面红耳赤的骂过去打过去，更打脸！

有两个刚才分明动作特别过分的家伙，被白浩南一脸诚挚的表扬力量感十足时，竟然脸红了！

很多头脑发热的家伙冷静下来都会觉得自己刚才真特么的是猪油蒙了心！

但其乐融融的场面难免还是会遇见冥顽不化的东西，裁判好不容易拉着个五大三粗的球员在外围批评：“特么不是看在不想给学校丢脸，早一张红牌给你罚下去了！有你这么踢球的么？”

谁知道这位竟然脖子一梗指里面：“装你麻痹！杀人不过头点地，赢点球差不多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劲在老子面前过过过，老子铲死你麻痹，叫你以后别想踢了，现在又装好人？！”

所以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些葩的思维模式出发点那么清！

516、多少次擦肩而过的温柔

球场边的球员、裁判、老师和学生会那些­干­部都有点愕然。!

谁心里可能都有点­阴­暗的小东西，但所谓社会规范，是让大家能尽量维系相互共存的模式，哪有踢不过断腿的！

白浩南当年做球员时候，也有不少­阴­暗的损招，但仅限于赛奔着目的去，而不是愤恨伤人，事后老南可是相识遍天下的，还特么这么明目张胆的宣扬，脑子怕不是有病。

除了老师立刻开始斥责，同伴球员甚至觉得有些丢脸，绝对不可能附和的同时，都不好意思看这边，想悄悄的溜掉。

谁知道白浩南怎么化解？

笑笑抬手：“一起一起，我看那边有几个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走了，赛前需要拉伸运动，让身体肌­肉­骨骼都活动开，赛后更需要拉伸，能够帮你尽快恢复，有助于血液回流，减轻赛后肌­肉­的酸痛感，来吧……”

说老实话，连好多欧美职业球员都没做到这个，白浩南有啊，他从小多养生的，连滑跪都舍不得做，尽是这些怎么能延续自己职业生命的办法，其实是陈素芬读体院反馈给他的细节，两人之间一直都在相互影响职业习惯，只是没意识到而已。

在场的大学生们更有点匪夷所思，代表队的球员不由自主的开始学教练派头呀，热情的伸手指点展开队形：“很简单的！我们也是到了白指导队里才开始有这个习惯，真的很有效，静态拉伸，事半功倍！”

吉敏他们更是专业协助：“赛前热身因为肌­肉­是冷的，那么是动态拉伸为主，让肌­肉­热起来，赛后恰恰相反，这样，来……保持一个动作不动，每个动作二十秒，每次训练和赛后花几分钟做做，包你受益无穷！”

还是受了白浩南影响，不由自主都会带些卖打药的口吻，气氛更加轻松，嘻嘻哈哈展开来都在跟着岔开双腿然后俯身摸脚尖。

白浩南还招呼裁判也一起做。

要说白浩南这个化解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好像健身房里跳­操­似的，所有的球员几乎都在做，全都俯身弯腰下去，连没场的都在跟着学会，说起来这么大的好处。

然后把那个兀自气势汹汹的五大三粗球员给鹤立­鸡­群出来，因为他周围全都半折身啊，留下他杵在那，嗯，是对着白浩南杵在那，白教练没运动费力也没折。

显出了非常非常的不合群。

连他的同伴队友都没有选择跟他一样，或者说是他抹不下面子跟着一起弯腰，刚刚还骂得那么难听，结果被人华丽丽的无视，难道这会儿还跟着学动作？

换个人也许随便骂骂咧咧两句下个台转身走，白浩南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怼他，但现在西装笔挺的带着玩味表情看着对方，他多会撩啊，撩妹往心头去，球场撩对手那更是往火头去。

所以这人看了他那似笑非笑还讥笑的模样无名火起，感觉被自己的球队都抛弃孤立了，突然指着旁边开骂。

旁边是刘浪。

刘浪一直都在各种大学生观众里面采访拍照，还有俩助手，一个小姑娘模仿记者拿话筒之类，录了不少镜头，这会儿也站在主席台边拍摄，对白浩南更是不吝溢美之词。

那个五大三粗的后卫球员是抓着十多米外看台的这个三人组大骂：“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是为了宣传他这些假惺惺的东西，你们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看看看，这特么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有那么几个人转头看那边拿着摄像机照相机的年轻人，但基本全都保持拉伸状态。

身体不会说谎，静态拉伸主要是放松回血，那种肌­肉­柔韧­性­都在充电的厚实感谁做谁知道，况且人家教练、助教还有体育老师都在说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同一件事儿，不同的角度有这样天差地别的看法结论。

大学生们表情有点复杂。

白浩南还是双手抱着手臂，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作妖。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这样儿的，周围所有人都不会说话，对方队友谁说话谁尴尬，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听劝，反被怼了才是后悔呢，所以连同白浩南的人一起看着他，有些代表队的家伙还笑，发现狗日的老白无招胜有招啊，现在居然可以把对方这么晾着！

吉敏也讨厌，明明按照习惯第三个动作应该站直了反手勾拿后面的脚尖，直接跳过，继续喊着口号弯腰前伸腿，接着弓箭步侧伸腿，然后还有双手撑地绷紧，是不直起来！

其实所有人都乐得看笑话，连刘浪他们都继续咔咔咔拍照，无声的拍摄。

所以只撑了半分钟，这个五大三粗的球员只能爆发，只能沿着好像众望所归的那条牛角尖道路前行，因为这种心理狭隘的人肯定会认定自己转身离开，留下的是一大片嘲笑之声，实际谁特么会在乎他了。

心里越空洞的人越在乎这种不知所谓的面子，臊得甚至从自己的校友骂起：“你们这些人是没有主见！被他这点小恩小惠……”

白浩南开口拦截了，他那毒舌多能喷的，但今天穿了西装还是装斯：“我认为主见这种东西是指拿球的时候，做人的时候，能够果断迅速的自己拿主意，不轻易被别人左右，但并不代表在无关紧要的日常交流，也一个劲的固执己见，不接受任何新鲜的意见和看法，您是化人，不能跟我这种吃身体饭的这么狭隘吧。”

明明是他在教训人，还一口一个您是化人，对方真的被噎得不行：“卧槽，你还咬嚼字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白浩南不骂街，笑眯眯气定神闲，结果刚才还一起踢球的队友真的忍不住：“够了，强子！”

结果不说还好，这个强子彻底爆发：“你们看他装的那个逼样，当个学生球队的教练还穿西装，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是个职业对了，老子还不稀罕这种狗屎队伍，你们也是贱，刚才被别人打得脸都掉裤裆里，现在趴在地像摇尾巴的狗，老子真的是……”

这才是个人才，不分敌我的直接炮轰全场，这下连他的队友们脸­色­都很难看了，有几个直接跳起来：“卧槽你麻痹，早看你不顺眼了，踢球有输有赢，别人这叫大气，有你这么丢脸的么，理工大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

吉敏他们都飞快看了眼白浩南，对他光是用眼神都能击败对方，让自家队伍全部安全脱离出来的撩拨招式服气。

因为随着体育老师都脸­色­很不好的站起来，那个强子已经感觉可能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破口大骂的推攘那几个之前的同伴，他块头较大嘛：“看不顺眼砍我呀！有本事砍我呀，弄死你几个逼样的……”

眼看马要变成群殴的乱糟糟，吉敏已经跳起来收拢队伍准备看戏了，一道冷冽的女声：“­干­什么­干­什么？场犯规动手还不够，现在还想打架么，谁在说砍人，谁在恐吓要弄死谁……”

还是因为那高出在场大多数男人的高度，有几个眼力好的代表队队员一下认出来是白教练的警察女友啊，有点着急她那超模身材不是要吃亏么，至于理工大那边的学生老师更目瞪口呆了，这穿了件卫衣牛仔裤的高个妞儿谁啊，这么有社会责任感竟然这么火浇油的时刻都敢直接泼水。

鉴于面对美女的威力，那几个大学生还是讪讪的让开了，可被他们称为强子的高大块头正在气头呢，伸手是一把拨开：“滚……”

话还没说完，白浩南跟在场所有人，嗯，应该是包含了看台很多意犹未尽的男女学生，共同见证迹。

白浩南都没见证过，陈素芬把他飞起来的动作是标准的柔道摔打术，只要抓住手腕内翻再肩部腰部胯部顺次用力，非常有技巧的能把人背摔，两百斤以内体重都能飞得跟麻袋一样漂亮。

可郭咲咲动手不是这种表演派风格，白浩南这些日子没少跟她玩摔角，这时候忽然觉得后颈窝冷飕飕的，敢情这姑娘一直都在半推半……不，是完全让着他的！

因为那高大男人只面对眼前的姑娘，甚至都没正眼看，压根儿没觉得这是个威胁的时候，郭咲咲忽然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自己后倒扭身！

感觉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同归于尽招式，感觉主动后倒的姑娘很容易把自己脖子给折断了，可在郭咲咲这样的身高力臂做出来是大风车回旋！

迅猛得所有人只看见那个男人全身翻覆，两条还穿着球鞋的腿在天真如风车般甩过去，整个人已经重重的平砸在地面，直接昏死过去的那种呆滞！

最为离的是郭咲咲在这个千锤百炼的动作过程，居然还神出鬼没的从自己腰摸出把手铐压在了平躺人的手腕，标准的一副如有反抗立刻警械的雷霆之势！

她是在瞬息间把自己后仰的动作扭翻成自己在面压住，把自己全身横在对方胸口，只不过是用手肘尖顶在那脖子，只要稍微多用点力，立刻能让人窒息的凶悍！

毫无旖旎！

代表队的球员们，简直膜拜！

陈素芬那号称武术高手的身手已经让他们私底下讨论过好多回，觉得已经是人间极品，那么漂亮的娃娃脸居然那么能打。

结果一妞还有一妞高，这个最高的，看起来温婉得像个职警察的姑娘原来才是最狠的！

转头再看目瞪口呆的白浩南，他们忽然觉得这家伙太牛逼了，居然敢在这样两个母老虎间玩花样！

真是茅坑里面打灯笼，找死啊！

白浩南肯定马摆出副我知道的老神在在表情装逼啊。

517、总有一个角落，是留给自己的远方

泼了两瓶矿泉水，才让那位强子清醒过来自己差点因为袭警被逮住。

这下彻底灰溜溜的走了。

白浩南自然又是被郭趾高气扬的拎走，感觉之前那么傲气冲天的白教练，在这位比他还高点的姑娘面前就是小绵羊，咩咩叫的那种。

很容易让大学生们脑海里浮想联翩他俩之间的主次关系。

当然白浩南肯定要回家好好跟郭切磋下武艺的，这个太得劲了，他以前也没这么尝试过啊，最后决定回头买几张地垫铺家里方便练习，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穿上警服呢，光是想想，白浩南就觉得兴奋极了。

不过只切磋了两天，东北组回来了，心理压力巨大的郭连忙推说自己要参加培训高唱送战友！

老陈果然是老了，全程感觉衣锦还乡的李琳小声汇报，自打到了东北，还没怎么下雪极寒呢，就因为在球场上吹了会儿风，老陈开始有点咳嗽，可又坚持不提前回来，一直按照计划把所有东北老关系走了一遍，协助把整个东北地区申请加盟的训练营给确定下来，这病情难免就有点重，虽然中间一直安排了医生照顾，可劳累总是会导致抵抗力和恢复能力下降的。

水土不服也是一部分。

所以白浩南建议赶紧去华南，眼瞅着冬季就要到了，基本上顺着蓉都到东北一线往北，就别想再搞室外训练了，这个时间段连华中华东地区都要冷起来，桂西是最好的选择，就趁着桂西那边训练营基地建设如火如荼，老爷子赶紧过去指导下那边的工作。

老陈还是坚持着在蓉都参加完三天的东北加盟训练营报告会才走，陈素芬带着三个儿子还有伊莎一起走的，从这点就看得出来，伊莎专心要做事，南山就自生自灭吧，赶紧跟着当爹的成天球场上厮混去。

相应的李琳给留下来了，因为改制的事情已经从江州延展到了蓉都，白浩南是当甩手掌柜的，伊莎是集团公司局外人，还是小婉和李琳配合做事最娴熟。

把这一行送上了前往桂西的航班，白浩南才听李琳小声八卦，这趟去东北，老陈跟伊莎不怎么对付，老的嫌年轻人没大没小，小的嫌老家伙碍手碍脚，白浩南没敢说怪不得前晚被伊莎不出声的揪得牙都要倒了，那姑娘也不说为什么。

但不得不承认伊莎这野姑娘做事魄力还是有的，到东北这一趟除了她自己的考察，协助老陈确定四家训练营，特别是在传统的几座主要足球城市都铺上了训练营，而且这些足球底蕴丰厚的地方都是和小学联办的进校园模式，老陈的关系铺垫着会尽可能吸收好苗子，年龄大了再往几个南方训练基地输送。

李琳都感慨：“都想往南方走，听说能让孩子因为足球踢得好就往南方走，好多家长都把孩子送过来看，挺心酸的，要是我还留在家乡的话。”

白浩南瞄眼后视镜里几天不见又水灵灵的秘书，尽量专心开车：“小婉过来你跟她除了改制的事情，把蓉都训练营也全面梳理下，我住在那个大运会代表队的集训地，南山我带过去，你也好好休整下。”

没想到李琳过了会儿小声：“我想去江州看看宋姐。”

白浩南纳闷儿有这么好的感情么：“啊……那我把你送高铁站去？”

李琳提醒他：“从去了西北，你就没有去看望宋姐了，小雅也没有照看哦？”

白浩南把车拐进训练营：“基本上每天都有打电话，这段时间忙嘛……”其实女儿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如果按照国标准的名字又长又拗口，白浩南就取了最后文名一个字叫小雅，大点也可以叫阿雅，简单省事！

不过听说最近因为阿依去了桂西，现在全靠卡拉的女儿在帮忙照顾小孩，据说卡拉的老婆又要生孩子了。

这俩难兄难弟倒是互相抢收成。

李琳看来是商务秘书生活秘书一把抓：“以前你不是说了要尽量陪着孩子长大么，还有豆儿一个人在江州，你也该看望下。”

这么一说，白浩南多少感觉有点愧疚，毕竟说到底，白豆的弟弟妹妹们都有母亲，唯独他一直是跟着爷爷生活，父亲回来了也忙得不着家，孩子心里肯定是有缺失的，特别是朝夕相处的弟弟们最近都回各自母亲那里去了。

这让白浩南那经常自诩为铁石心肠的内心有点说不出的慌乱，还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秘书也慌乱的把目光挪开，他有点狐疑但没说什么：“明天……有场热身赛，赛后我回江州去一趟吧，看有没有需要把白豆也接到蓉都来。”

李琳嗯的时候明显有欢喜语气：“那我明天就等着你过来接我一起走了，还给宋姐买的好几种补品呢。”

白浩南又觉得秘书下车时候有点偷偷摸摸：“你在捣鼓什么事情？”

李琳脸上根本藏不住秘密：“哎呀，哪有捣鼓什么！”说着连忙慌乱的跑了。

白浩南将军：“现在快递这么发达，补品什么的寄过去，我明天自己回去，你安心休息下。”

跑得跟个兔子一样的李琳差点把自己绊翻，这让白浩南真是忍不住想象这运动神经超不发达的傻妞跟陈素芬、郭肯定有天壤之别，想着就给自己一小巴掌，快速和训练场上的教练组道个别，带上孤零零的南山驱车返回医学院集训地，相比复杂的商业，白浩南确实更喜欢待在一切以比赛训练为主的队里。

但和他比伊莎可能就是另一个极端。

这两天私下也听她讲了讲，她终于完全搞明白了足球俱乐部的衍生产品体系是怎么回事，可不是她最早以为的球衣那么一丁点东西，而且这段时间各训练营包括外教也在反应，她捣鼓来的那些赞助球衣质量并不怎么好，于嘉理听到风声甚至认为有点配不上宗明足球培训集团这个未来的大型产业，伊莎有点危机感的反思不是便宜就能搞定这个事情的。

所以最终发现这个衍生产品包含了从场上的球衣、训练服到场外t恤、套头衫、睡衣、鞋子、围巾、帽子、手套、袜子甚至运动装以外的时装，各种行李箱包、手提袋直至球鞋，然后再扩展到家居、厨房、卧室、办公用品、印刷品海报，最后还有钥匙扣、吉祥物、玩具、礼品等等一系列玩意儿。

这种在国际大牌俱乐部可能才会有死忠球迷消费的衍生产品市场，听起来很美，在国内哪怕超级联赛职业俱乐部都很难发展起商业规模来，以白浩南的经验，蓝风俱乐部几乎从未在这块上面赚过钱。

因为很难有球迷为此买单，中国足球观众还没有积累起大量的正版衍生产品消费意识，更不用说中国随处可见的山寨假货，没人愿意买俱乐部授权的高价衍生产品，没人会认为自己买一件比市场价多付出钱的球衣就是在支持球队发展。

可恰恰宗明足球训练营可以。

因为仅靠本身的青训球员和各种走训爱好者就能形成巨大的消费群。

曾经的训练营也做不到，光凭江州、蓉都两三个训练营几百个孩子，还很难形成消费市场，但现在随着各地的加盟训练营增加，每个点就是起码两三百的孩子，每个孩子从头到脚，从赛场到学校，从书包到床单，从水杯到毛巾，外加他们的父母、同学、朋友会形成巨大的周边消费能力。

几十家训练营，这就是近万人的消费量，假若按照于嘉理做大做强的理念，未来发展到数百家，甚至像三四五线城市看到的那种加盟店发展到极致的几千家呢？

这个产品消费量对比下，以乔莹娜周边明星产品起家的风铃神画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更主要是伊莎形容自己过去五年一直在做服装网店，简直就是为白浩南现目前的状况做准备积累，她以前所有的外包生产、物料采购、自身设计文宣功能几乎完美对接，可以说去年都还没意识到这个市场有这么大，现在她得重新把这块全面的做起来，成立宗明训练营的网店商城理所当然，接着每家训练营开设专卖店又是顺理成章，还是很难遇见竞争对手的独门生意！

国内的山寨货都没法Сhā手进来，因为所有内部球员穿什么买什么是俱乐部自己安排的，谁敢穿着假货在训练营上课？

所以这一切都需要到桂西跟于老板面谈条件。

在谈生意的时候伊莎也没什么尊严，她现在立志要把这个事业做起来，而且还想依托自己的家乡来做，要从自己的县级市那里汲取到最大程度的政府支持，这也需要到桂西找于嘉理讨教经验。

具体的商业计划伊莎都不稀得跟白浩南详说了，用她自己的形容就是白浩南给她打开了平台，跟随于嘉理涨了见识，但最核心的还是自己有眼力有头脑。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啥。

白浩南对这白脸小狐狸的核心竞争力到底在哪里，根本就一头雾水，但这个妞从来不依附于男人的族群习惯倒是很让他竖大拇指。

南山单独跟随父亲陡然来到个全新的集训营也没什么不适应，这家伙好像所有的心眼都被母亲带走了似的，有点憨。

白浩南西里呼噜的带着他一起吃过晚饭，到健身中心去视察代表队的晚间体能训练，以前他这会儿不是去了乔莹娜那，就是跟郭鬼混去了，现在陈素芬不在，只能顶上来值班。

五岁多的娃就跟着当爹的到健身中心练体能，关键这傻不拉几的孩子还挺欢喜！

结果父子俩一模一样的打扮，立刻就被花枝招展的护士们围住了。

其中还不乏老相识！

518、风一去不回来的感慨

白浩南现在真的很少来健身中心了。

有，也是跟陈素芬一起的。

所以护士们进来都会看眼一身绿白运动衣，咬紧牙关在跑步机上卖力的南山，再笑盈盈的看下旁边悠哉游哉走步指导的白浩南，认识不认识的都会点个头，帅男人本来就容易被女人青睐，更何况还带着儿子的成熟帅男人。

儿科有几个认得他的护士还有贼兮兮的的诡笑。

大多数只是逗两句孩子。

但有位去年带着姐妹都去跟白浩南在串串香小店里面重逢的护士长，站在跑步机旁边了：“好难得看见你身边没人。”

白浩南不会一本正经的说什么，伸手扶对方上跑步机，自己站旁边帮她调试速率，表情都是笑眯眯的，其实还是挺好看的护士长有点嗔意了：“笑什么，鬼头鬼脑的！”

白浩南当着儿子都敢撩：“身上没带钱包，不然一定要给你一百块。”

护士长佯怒：“什么意思？！”

白浩南就那么靠在跑步机扶手上：“电费啊！你那眼睛一直在放电，我不给电费能行嘛？”

护士长立刻笑得趔趄摔出去，白浩南顺理成章的一把抱住，但温柔而坚决的放回减缓速度的跑步机上，姑娘其实笑得都软面条似的，不过白浩南抱着等她双脚能在跑步机上走动，一直抓着手放到两边扶手上，确认她能稳定的移动了才完全松开，放开手的时候还轻轻在对方的手背上拍了拍。

告别式的。

身材姣好的姑娘心领神会的笑了，脚步平缓的走动，看眼南山：“好像不是……乔医生的？”

白浩南点头：“就是那年从这里离开后认识的他妈妈，这几天出差了。”

护士长的眼底洗去刚才那点媚意，变得有点缅怀：“好奇妙……真的没想到你会再出现在这里，那时候真是年轻无畏玩得疯哦？”

白浩南还是那样笑嘻嘻：“但你还是跟那会儿一样漂亮，以后生个女儿也一定会跟你一样好看！”

护士长细长的眼睛深深的再看他一眼：“借你吉言了！”

白浩南转身招呼儿子：“给姐姐说再见！”

南山却默不作声的转身走了，护士长笑起来，白浩南也不尴尬：“他妈经常要打要杀，待会儿我要好好贿赂他！回见！”

一身紧身运动衣的漂亮姑娘对他好看的掸手指再见，看他屁颠颠的跟着儿子去，还是有点感慨的。

白浩南是低声下气弯腰：“你就不给点面子？”

南山闷声闷气：“妈妈说这是狐狸­精­！”

白浩南哈哈哈：“你妈才是最好看的狐狸­精­。”

南山还飞快的回看了下，结果护士长对他招手，赶紧收回目光来，确实这样­性­*感的彩­色­运动衣打扮在日常是看不到的。

然后就这么几步，父子俩已经被早就偷看的大学生们愤怒围住：“南哥！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个小姐姐是最漂亮的，寻常都看不到她跟谁说话，你一来就上手，你让我们怎么活！”

“梦想！你让我们梦想都破灭了！今天晚上请吃饭！”

一群人都起哄，连吉敏他们都幸灾乐祸，白浩南算算今天乔莹娜值夜班，郭更是高挂免战牌，难得有空闲就点头：“好！夜宵算我的，顺便也检查下你们的饮食习惯保持得好不好……”

大学生们对请客还是热衷，但一个劲儿的都想找白浩南学习泡妞**：“南哥！怎么说的，怎么搭上话的……”

还有人自以为找到窍门：“带着孩子来？现在流行­奶­爸泡妞么？”

羡慕不已的附和：“对对对，好多美女都跟你们说话呢，说什么？”

白浩南想翻白眼：“这种东西是讲天赋的……”

南山已经不耐烦了：“不就是说交电费嘛！”

大学生们更摸不着头脑，白浩南高深莫测的哈哈哈，抱了儿子去练习器械，从身体条件上来说，白豆和南山的身体是几兄弟里面最好的，但白豆偏敏捷，南山更壮实，所以在这个还不能盲目练力量的年纪，白浩南细心跟儿子交流如何让身体更强壮。

这种教育方式倒是挺新鲜。

一个小时的体能课完成后，白浩南索­性­带了儿子一同去参与夜宵，反正都是医科大外面蓉都常见的路边大排档，他一直认为孩子也要什么都接触看看。

但是大学生们喜欢喝酒，而且喝起酒来的奔放娴熟，还是让白浩南有点意外，而且最意外的是不停人来人往！

回想他在这个年纪，也成天跟着老大哥们鬼混喝酒，改变自己命运那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喝得酩酊大醉，当仿佛那天以后，就再没有这样胡吃海喝，不知道方向的贪杯了。

对，就是贪杯，贪图酒­精­麻醉以后嗨起来的感觉。

白浩南现在怎么都不会了，带着一脸好奇的南山坐在桌边，只是端着塑料酒杯浅尝即止，说自己待会儿要回去照顾儿子，适当喝几杯就好。

实在是这些大学生球员们呼朋唤友来了太多人！

因为都是放养不管训练后的时间，来之前还有几个说要跟女朋友或者同学约会，晚上没法参与的，但等到餐馆坐下来，后面不停的来人，其实都基本在蓉都市内校区，甚至好些就在医科大、省大这一片比较接近区域，各种各样的朋友同学老乡来了好多，倒不是蹭饭蹭酒，就是走马灯似的来拜见下球员们口中的白教练、老大哥、前职业球员、能和马老大并肩的传奇人物。

本来二三十个人就坐了大半铺面，后来不得不索­性­把邻近几张桌子都占下来，大学生球员们不停带着来敬酒聊天，又分开坐回去给队友介绍这些同学老乡，最后在队友和同学老乡之间称兄道弟的比拼酒力。

让白浩南对现在大学生热衷于交际的兴头有了新认识。

还好他定力够，就坐在靠里面的座位上只端杯不狂喝，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不为所动，哪怕极个别不认识的大学生明明喝多了他请客的啤酒，还很不舒坦的说不接受敬酒是不给面子，白浩南依旧是笑眯眯的坐在那，跟旁边吉敏他们还有几个主力队员聊点比赛的事情，间或给儿子盛点汤，帮他挟点菜。

吉敏也有点意外：“我以为南哥你以前很能喝酒呢。”

白浩南点头：“以前确实爱喝，我也不觉得喝酒不好，李琳喝酒厉害，以前在桂西就没少给企业挣好处，只不过我宁愿是功利­性­的喝酒，也不喜欢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灌麻，一点意义都没有。”

吉敏飞快的看看那几桌真是喝得面红紧张，甚至有端着大盆灌的骇人架势，压低些声音：“你现在当然有资格说不喝了，有时候应酬还是要喝点。”他当初不就是在酒桌上认识了那位年轻的小老板，才加入别人的球队，最后到白浩南这边来挑衅比赛的。

白浩南笑得确实有成功人士的淡定：“不过今天这酒，你说算是应酬么，喝这么多除了伤害自己的身体搞得醉醺醺的，有什么好处？当然我在这个年纪不懂事，也这样喝，本来以为大学生，这里还很多都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应该明白道理不会喝成这样的。”

其实因为他，这张桌子上大家喝得没那么厉害，现在也基本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一贯不爱多说话的老董都开口：“就是个消遣，现在好多大学生也就是当成消遣娱乐，放松缓解下压力，再积累点人脉。”

周围的大学生们都频频点头，说起人脉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大学生们都非常在乎这个，谁谁有个富二代室友帮忙找工作赚大钱，谁又认识学生会的高层，能拿到很好的学业工作推荐，连吉敏都笑：“我自从走上南哥这条人脉，感觉腰不酸背不疼，踢球都不带喘气儿了！”

白浩南端起那透明塑料杯，给大家示意小酌一口啤酒才说：“人脉啊，我说句难听的话，我要一支上场比赛的球队，十一个队员，我要争胜，你说我是循着人脉选人，还是看实际能力？”

大学生们都静了下，吉敏也是大学生啊：“嘿，你老喜欢用足球来比较，这么一说好像我有点明白了。”

白浩南还远远的对根本不认识的谁吆喝敬酒端杯示意下，慢悠悠喝：“再举个例子，我们这一桌感情很好，以后出了个上市公司老总，假如是你做这个老总，你每天­操­盘几千万上下的事情，你有兴趣拉个二不挂五根本不沾边的老朋友一起搞投资大项目么？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了，各个层面的事情都是互利互惠的，会随便带着圈外人一起玩儿？”

回头看看那几桌喧嚣的场面，大多都若有所思，有个大学生憧憬：“我要求不高啊，大佬给我个好工作就行了，不用带着我玩儿。”

白浩南笑：“嗯，能给安排工作已经是很义气了，但这就只是个恩惠施舍，大佬是大佬，你是打工的，他的地位提升改变丝毫不会改变你，你的人生依旧没有质的飞跃，永远也就在那个层面无法提升了。”

吉敏还是关系要熟些：“你这么说也太现实太功利了！”

白浩南更笑：“我这才是不功利的，我想说的就是可以享受这种朋友间的喝喝酒交情，但不要太把这当成投资功利，这人脉啊，自我成长，自我提升才永远是第一位的，努力让自己的能力更强，自身价值越大，可以用来跟别人交换的资源越丰富，人脉才是有用的，吃吃喝喝永远只是吃吃喝喝，酒桌上能谈出来的东西，是因为你背后有值得交换的筹码，而不是酒桌本身，这不过是个表面手段，换个方式也行，现在好多有品位的大佬都喝茶。”

大学生们这下彻底听明白了，桌面上有些安静，神­色­各异。

白浩南也只是顺口说自己的感悟，自己在这个二十出头瞎混年纪还感受不到的真谛，顺手挟块香酥排骨给南山，一转头却看见儿子一脸茫然又费解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觉得自己未来要把儿女都教导好，起码不让他们像自己这样碰得头破血流才明白道理。

519、一时失志毋免怨叹

第二天去蓉都师范大学比赛时，白浩南就带上了儿子。

因为赛后要去江州，白浩南自己开着商务车过去的，南山在后面车厢练习早上跟着大学生们一起学到的踢球动作。

好像每个孩子都有自己不一样的灵魂，白豆略显敏感的机灵劲，在南山这里就看不到，他甚至没继承母亲的调皮狡黠，就是如同老家的山脉那样厚重踏实，白浩南从后视镜里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准儿真能练出来：“好了，我开车时候必须坐在座位上，系紧安全带。”

梦丁一定会问为什么，三胞胎更是会闹成一片的折腾，南山是抱着足球过来坐下照办，但一直低头玩耍手上磨损不小的足球。

白浩南莫名的心疼：“过几天你妈回来，哥哥们也会一起踢球，这两天委屈下，跟我到处跑。”

南山说好。

白浩南还得提醒他今天可以看到爷爷和大哥，南山才多些向往的笑容，有点憨厚。

滴一声有个短信是郭的。

女警察确实是怕自己完全沉沦到情感中，耽误了自己追求一辈子的光荣梦想，甚至还需要为父辈和另一个人一起肩负延续的责任，发短信给白浩南说今天她要好好值班不来了，祝他比赛顺利。

白浩南也就不穿西装了，上回是为了讨郭开心嘛，以后都是正式比赛才那身行头的，白浩南又不需要随时都卖弄风­骚­。

但白浩南是什么人物啊，商务车跟球员大巴抵达师大球场边，又是一大片学生集中的欢迎场面下，一件米­色­风衣躲在看台上的李琳一眼就能被所有人注意到。

她毕竟是在各种大场面出入了好几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穿着身空姐制服就能翘课翘班跑去传销的大学生青涩样，经历和气质是潜移默化展现出来的，可那种更为难得的傻乎乎本真还是顽固的展现到一举一动中，就像她明明那么高挑醒目，还欲盖弥彰的躲躲藏藏，就像把头埋在沙堆里的鸵鸟一样，连南山一眼都看到，指着那边：“姨姨姨……”

不知道哪来的称呼。

吉敏他们几个听见看过去又捂头，卧槽，这是要挨个儿来球队展现下漂亮指数么，就不能为了保证点教练权威收敛下么，几个训练营助教和外籍布兰克之间都对视，估计都在想还有谁谁谁没来过呢。

不过这会儿大学生球员们的注意力没在这个上，白浩南无奈的看眼自己的秘书，被这边惊呼连连给扭转头，也忍不住莞尔。

原来昨天晚上吃夜宵都秘而不宣的球员们，今天倒是全都穿上了西装！

只是高矮胖瘦不同，各自的西装也不同，这最终出来的效果嘛，可能就跟他们想象的场面不太一样。

譬如身材粗壮的弹头那身西装，怎么看怎么都像土拨鼠般的乡镇企业小老板，凯子那西装品质明显高出全队水平，可他顾盼生姿的眼神穿出来真像鸭子，最好笑的是他们还东施效颦的每人搞了个手包拿着，更加凸显出他们不是像要去谈生意的业务员，就像是刚上钟的少爷！

非但没有白浩南当时睥睨众生的气势，搞得很有乡镇企业旅行团的阵仗，就差吉敏举个小红旗了。

反正整个师大迎接队伍稍微愣了下，然后爆发出养猪场般的成片笑声！

这可是以美女众多著称的师范大学，女大学生们都不顾形象的狂笑。

白浩南远远的看见李琳也笑得东倒西歪，但勉力掏出了手机来拍摄，他得忍住笑啊，过去招呼自己的球员：“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一群人可能也觉得效果南辕北辙了，齐刷刷的指奥特曼：“就是他！”

奥特曼简直委屈：“我看，我看老大穿西装那么帅，而且，而且我们看欧洲联赛那些大牌球员大俱乐部上场比赛前都穿西装嘛，才想跟着老大学啊。”

白浩南不要脸的：“学我，有我这么帅吗？”

大学生们立刻忘记眼前的尴尬哄笑，靠上来迎接的学生老师也笑，白浩南今天走亲民路线，和对方握手的时候转头展现大哥风范：“好好备战，如果大运会之前我看到有出成绩的希望，免费给全队每人赞助一套西装，这种很多人穿，就要穿得一模一样才有气势，这样七零八落的像匪军一样，丢不起这个人！赶紧去换球衣！”

大学生们欢呼下，然后才抱头鼠窜。

白浩南简直啼笑皆非，特别是看见颇为稳重的老董也跟着穿身不合适的紧巴巴西装：“你！我还以为你好歹会不跟他们瞎搞呢！”

老董满脸赧然：“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跟着试试嘛。”

白浩南想踢这帮家伙的ρi股！

不过正好可以让南山去找李琳，免得人山人海的待会儿把孩子搞丢了。

没错，打了几场热身赛，各家高校已经都知晓了这基本代表蓉都大学生最高水平的球队在到处显摆，不光有球队的战斗力可观，还有个挺显眼的教练，所以听说日程表早就曝光在各大高校的论坛贴吧之类，再说本来这些代表队成员就来自于各校，当然也要在各校显摆宣传自己，造成现在只要比赛，邻近高校都会过来扎堆看热闹，距离稍远的甚至会成群结队开车过来。

现在大学生的经济条件也忒好了点。

白浩南看见南山坐在李琳身边，才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对手球队身上，这是他的习惯，从热身就开始看，然后顺口给吉敏吩咐准备上场名单。

吉敏都熟悉了，一直都是那套弹头、老董、老黑为中轴线的固定前中后阵容，所有主力都在慢慢浮出水面，现在就是不停的以赛代练，让所有主力上场的球员相互熟悉，熟悉到相互位置关系和踢球习惯，并没有什么复杂的阵型变化。

不过今天的队伍很强，是以足球专业的大学生组成的。

省大运会代表队的全省最高水平要加个注释，那就是在非体育专业的大学生中。

凡是涉及到大学生体育比赛，多半都会分所谓的甲组乙组，后者往往就是各大高校里面的体育专业，好比陈素芬这样体院的高手去参加大学生运动会，就只能在专业圈子里面自娱自乐，不能跟普通大学生的甲组比划。

师范大学培养体育老师的专业­性­也很强，起码里面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国家各等级运动员，这次白浩南特别挑选跟他们比赛，也是让自己的队员感受下不同级别的压力，哪怕这批代表队成员大部分都有过专业训练经历，但他们在高考前的阶段就已经放弃朝职业发展，放弃了好几年的专业严苛训练，现在他们的身份是某个工商贸易专业或者化学物理学科的大学生，而不是天天都在进行专项训练的体育老师。

也许起步差不多，但走到现在体育专业的大学生未来依旧以体育为饭碗，代表队的大学生们肯定只会把这当成个兴趣爱好。

好比让白浩南现在再回到职业联赛中，哪怕他的头脑更加清晰，身体也尽量保持住没有走形，但各种身体机能很难应付全面的高强度比赛，除非有个较长的恢复。

果然，比赛开始以后，师大体育系的足球队员立刻用强悍的全场控制力给了代表队的大学生们极大压力！

可以说体育专业的这些足球队员大部分都是按照白浩南说过的那种模板筛选出来的高大强壮，再辅以几个很有特点的高速、灵巧或者盘带高手，甚至连那个守门员，吉敏都辨认出来曾经是蓉都省青年队的主力门将！

前面几场只要凝神专注，就能打得顺风顺水的局面，今天顿时变得风雨飘摇。

白浩南今天穿着运动服，外面裹了件抵御球场风寒的羽绒服，虽然没展现啥身材，依旧抱着手臂站在场边，大声叫喊自己的队员们做出调整。

以防守为主的调整。

甚至是主动放弃进攻，扎紧篱笆的防御战。

不过今天观众多，师大的学生更是有要靠着体育专业打败代表队的宏愿，除了跑道边有花枝招展的美女拉拉队，看台上还有锣鼓喧天的鼓号队加油助威，白浩南的叫喊声音就像正式比赛那样，很难被传递到场上几十米外的球员耳朵里。

他能做的本来应该是换人，通过换人把消息传递上去。

但白浩南却坚持住整个上半场都没换人，尽可能像正式比赛那样，没这么多换人机会，也尽可能像正式比赛那样，让球员们体会这种逆风艰难的状态。

球员们频频回头看那个站在场边的男人，前面一系列的热身赛，已经让他们积累起来对白浩南的信任，习惯他仿佛是个值得依靠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看见的那个屹立不动的男人，哪怕口中好像在喋喋不休的说什么，但喧嚣嘈杂一片的场上无从分辨，对方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也让他们无暇顾及，除了极少数两三个靠近白浩南边线的球员能听见他在重复要求保持阵型，却没有具体指示。

后来索­性­不做声不叫喊，只看着他们被对方打得翻来覆去！

等到中场结束的时候，整支队伍已经是三比一落后，不少队员走下场的时候，忍耐不住的骂骂咧咧，相互指责。

看向白浩南的目光也复杂了许多，因为有种失落，发现对方不能被自己依靠的失落，更严重点就是失望。

不是说自己很牛逼，很能够呼风唤雨般的带领我们获胜吗？

怎么现在束手无策了？

白浩南好像身上穿了华丽的西装，裹着那件有点臃肿的羽绒服傲然的看着这些表情，在他面前一一经过。

520、曾经的茫然，今日的敲打

大学校园的体育场通常是没有主客队更衣间的，大学生们往往是换好球衣到体育场来踢球，最多有个厕所洗澡间。

因为看台很小，车辆就停在场地边，白浩南让所有球员回球员大巴上调整休息，车上提前打开空调能保证身体不冷下来，吉敏他们把能量饮料和­干­爽的毛巾挨个儿递给大学生们。

然后白浩南继续抱着手臂站在驾驶座旁边，傲然的看着大学生球员们抱怨。

最多的当然是抱怨对方身份，对方是体育专业的专业队，那是乙组的对手，未来在大运会上不会面对这种对手，这都没法踢了！

球队都是白浩南安排的，虽然没有直接埋怨教练，但是有些消极的情绪在车厢里面蔓延。

一共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白浩南起码听着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发泄了五分钟。

u12的少年球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那些未成年的孩子还没这么多负面情绪，或者说他们不会因为一场比赛，一时的不顺就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更不会对教练的权威­性­产生怀疑。

但是成年人就不同了。

不光上场踢球的主力感到沮丧，连替补队员也在附和被全方位压制的难受，感同身受自己如果在场上也不会更好，甚至有点庆幸不是自己在场上被对方折磨。

好几分钟，一直期待白浩南能够说什么的吉敏、老董他们几个都本能的示意周围球员注意看白浩南表情，慢慢的所有人才把目光集中到车头，看见那个抱着手臂有点讥笑的教练。

其实白浩南也在摸索，老陈他们讲究的是打骂，只有强行打骂灌输，这些猴子一样乱糟糟的球员，特别是小球员才会变得纪律化，变得服从。

可他接触的国外资料又反复强调顺着毛捋，就是之前第二场他那种基本都是鼓励的方式，得培养球员们的自信心。

面对一群­鸡­飞狗跳的家伙，输了就垂头丧气的家伙，光是用鼓励的方式能够让他们成才？

白浩南有点怀疑。

他从来都不是个信奉权威的­性­子。

所以听着嗡嗡嗡的议论声慢慢低下去，看看手腕上表面的指针，觉得回头还是应该买个电子表更方便掌控时间，然后清清嗓子：“说完了？不就是踢了半场逆风球吗？面对明显比自己强的对手吗？至于这么天都塌下来，以后人生道路都不好走么？”

嗡嗡声立刻没了，这种质问能直接打掉那种莫名其妙的消极沮丧，不就是一场比赛嘛？

好像在嘲笑把比赛输赢当真了。

但白浩南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话锋一转：“踢顺风球谁不会？就好像有钱谁不会摆谱，长得帅谁不会泡妞？难的是没钱也能摆谱，长得丑还能靠才华泡妞，老子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一样能泡到美女！”

车厢里憋了下，轰然爆炸：“卧槽！南哥，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帅！”

“好好好！你吊大，说什么都对！”

“你就不要来刺激我们这些单身狗了好不好！”

白浩南脸上没得意表情，但伸手就让车厢安静下来：“我的意思是逆境！穷得叮当响依旧敢去泡妞，敢让自己过得快活的心态！强大的­精­神力，支撑你们度过逆境的是强大­精­神力，是你们在逆境时候的专注力！而不是特么推卸责任，推到对手、运气、教练和周围别人身上，逆境就是用来锤炼你们这种能力的，这是种能力！知道吗？”

车厢里彻底安静了，吉敏、老董这些的眼睛都亮了，当然，肯定还有些人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认为白浩南是在为自己上半场无所作为找借口。

白浩南抓紧时间：“你们本来就不可能永远获胜，梅西、c罗甚至球王、足球皇帝们也都不可能永远获胜，重点是在面对逆境和压力的时候怎么面对！”

“如果你们踢球只是为了享受胜利的愉悦，享受进球时候的狂喜的爽感，那就别上赛场，滚回去跟三岁小孩子踢，去跟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踢，这特么就是避重就轻，就是放弃和逃避！”

“这种毫无压力的胜利，会让你们很快觉得索然无味，对！就跟放炮以后那个什么贤者时间，那种看什么都索然无味一样！”

球员们是想哄笑的，但面对一脸嘲讽的白浩南，居然没笑出来，只有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凝固在讪笑的状态。

白浩南确实是嘲讽：“永远都是轻松获胜的比赛有什么意义，只会让你们愈发觉得无聊毫无意义的比赛胜利有什么可踢的，这最终只会让你们放弃踢球，因为你们从里面体会不到真正的兴奋刺激！”

“只有跟比你们强的人战斗，你们才能攀登翻越，战胜他们以后才有更加强烈的喜悦刺激！”

“只有战胜比你们更加强大的对手，你们的心态、技术和信心才能提高，你们才会对胜利有旺盛的饥饿感，才会珍惜你们好不容易获得的胜利！”

“这才是打热身赛的意义，不然我就找市里面各家中小学来跟你们打，要不要？”

这回，基本上是所有大学生都在嘿嘿嘿的笑着摇头摆手。

能够三言两语就把整个气场扭转过来，白浩南这煽动军心的能力也是没谁了：“如果你们总是逃避跟这样的强队比赛，只想躲在那些轻松爽快的比赛里面自娱自乐，那你们离开球场也是个孬种！因为你害怕困难，害怕承担责任！”

“你们投入社会去面对工作，面对现实也永远只能被别人碾压！”

“别特么跟我谈什么输赢！你们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

“我给你们当中部分人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的­精­神力量无法支撑压力，无法面对这种逆风球，接下来就滚蛋，继续去玩儿你自己那种轻松的足球！继续去过你那种妄想不费力不努力，却能花天酒地的人生，卧槽，你们都是大学生，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人生赢家都是把获胜当成强烈爱好，习惯和享受获胜的感觉，虐待自己一样去强迫自己提高面对挑战的，谁特么会帮你永远遇见煞Ъ弱智对手？这么想的人才是弱智煞Ъ！”

车厢里静悄悄的一片懵逼，也不是懵，而是几乎所有人被这种气场压住的惭愧跟跃跃欲试！

希望马上能跳起来去证明自己不是弱智煞Ъ的那种冲动。

白浩南随意的摆摆手：“老规矩，你们喝口水，我在场边等着愿意上场冲杀的家伙，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做，输不可怕，输也要输得惊心动魄，也要竭尽全力的去做到自己的那份，敢问自己输了是不是尽力的，不是的，那就不用跟着我去见识各种各样的风景了，我现在手里面已经有了张之前几场热身赛想从各大院校补充调动的大学生名单，就看你们能不能给我个留下来的理由。”

说完自顾自的下车去，车窗玻璃上能看见他走到场边，站在那看着正在热身的对方球员，下半场开始的时间已经到了。

没有谈战术，没有分析上半场的得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骂！

正如当年天龙老法师用长菩草打在人头上，有人认为是心灵触动、当头­棒­喝，有人看成拜神拜佛的迷信心理安慰，那就见仁见智吧。

白浩南只带动能够带动的人。

球员们很快过来，没有开场时候嘻嘻哈哈穿西装的嬉闹，专注的成分多了很多，经过白浩南挨个儿停留一两句话的时间。

白浩南依旧还是那种细致到简单的指令：“回收，收到中场线后面五米左右，面对你身前21号的左脚，他很大几率都会选择左脚强突你的右侧，故意让出左侧，一直把他往左侧的边线上面挤，不要给他走右侧的机会！”

“你面对的19号频繁和8号换位，前者喜欢内切，后者是下底，上肘子！抬胳膊去顶住他们，这俩都是害怕身体接触的，必要的时候打脸！让他们害怕你！挤出去！”

“位置！记住你从上半场的位置就不停失位，怕个锤子啊！站住了，不要被那个10号引诱你离开，他又不是美女！”

接连换掉三个人，几乎把前场进攻球员都换下来，只留下身材矮壮的弹头一个人留在那，其他全都是防守型球员，但最后吩咐叮嘱的是凯子和老董，这是唯一两个人一起说的。

下半场哨响，整个代表队仿佛全都换了人一样，这是师大球队的体育专业球员们明显感觉到的细节，他们上半场如快刀切黄油的顺畅进攻，忽然感觉被扯得支离破碎，好像每个人之间都被扎上了篱笆，不舒服，不流畅，磕磕绊绊，特别是发起进攻的两三个关键点上，传球、过人的成功率忽然大幅度下滑！

所谓兵行流水，那种水银泻地的场面，也是要细化到一个个传球跟过人动作的，两三个节点被破坏掉以后，节奏就打乱了。

吉敏当然比普通观众看得懂，默默的站在白浩南身边看，好一会儿才小声：“打­鸡­血的­精­神属­性­真的有这么重要？”

白浩南没回头，抱着手臂紧盯那一个个球员的迅速动作：“不自信就会慌里慌张，停球动作不到位，带球不敢突破，传球推卸责任，你说犯这些错误，只要用心态摆正了就能弥补，相比之下，靠练技术来弥补这方面差距，哪个更划算更简单？”

吉敏叹服：“十天半个月都练不好的基本功，您这几句话就立竿见影，真是做教练的天才！”

白浩南笑笑没说话，天才？

走到这一步，自己是碰了多少壁，吃了多少苦头，又看见多少人生离死别才领悟的。

521、乌龟急了也冒头

看看场譬如老黑这样的后卫，身体条件其实很不错，强壮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绝对算牛的，可之前赛从容有余的平稳拦截架势，今天遇到自己强悍灵活的前锋吃瘪。!

瞬间爆发力跟不，转身速度更是慢半拍，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慌！

因为他的内心明白自己的缺点，无时不刻都在提防无法应付的局面发生，他紧张，越紧张越慌乱动作越发容易变形僵硬！

白浩南像做简单数学题一样，用老董凯子等人在他面前分担拦截，降低他的压力以后，可能还有场鼓舞的这种气势加成，下半场明显放松很多。

这一放松动作舒缓以后，恐怕真是练几个月的基本功得到的技战术提升要好得多。

是以他这样的变化为代表，整个队伍几乎所有人都收缩在本方半场密集防守，虽然说不多极端的混凝土防守，但人员密度增加，相互之间空隙小了，对方打起来当然费力很多，如果这么小的密度范围内，防守球员还能不惜体力的卖力奔跑，相互交叉补位，那进攻方更困难了。

不过对于师大球队来说，也不是太困难，毕竟这样严密防守的另一面必然是极大削弱了进攻能力，绝大部分人都在全力以赴的防守，留下一个前锋，还不是很高大，也不很灵活的那种前锋孤零零在圈过去的半场等待机会，几乎是渺茫的机会，所以师大球队打着打着变成了全队前压，压过半场尝试各种办法的攻坚战。

之前面对各种普通大学生球队都能控制场面的省大学生代表队，只能在后场承受一**反复冲击！

像海浪一般冲刷着这条防线，刚开始有点摇摇欲坠的防线，十来分钟后，好像球员们真的尝到白浩南说的那种逆风球感受！

人生不是只有顺境轻松爽利，甚至可能大部分时候都是逆境，只有愿意面对逆境的人，才能在逆境成长。

之前轻松愉快的踢法变成不停拆解、封堵、拦截的苦哈哈打法，但是成功破坏对方一次进攻以后，似乎也有种小小的愉悦感，这是另外一种体会，赛不是只有胜利和爽利，懂得品味艰难，沉下心面对惊险刺激的海浪冲刷，把自己锤炼成一块磐石。

这也是种体验。

当脑子里不想那么多，专注在一个简单目标的时候，往往能激发出超乎寻常的行动力。

还是白浩南从第一场开始改变提点的叫喊，现在仿佛所有人叫喊得都格外有力明确，呼叫队友协助帮助，招呼其他人跟自己联动，怒吼提醒突然暴露的漏洞！

足球这种规则极为简单的运动特点显现出来了。

有些运动大喊大叫甚至会受到裁判警告，但在足球这里，可以放开的限度是如此的大，整个队伍竟然伴随这种叫喊声越来越稳固，有点同进共退的整体防守阵型感觉了！

白浩南嘴角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笑意。

为什么要叫喊。

可能很多足球教材、教练手册都没提到过这个。

打过仗的人明白这个道理。

鼓号这种东西最早出现在战场，无论是国人熟悉的冲锋号司号员，还是欧洲人世纪战争那些敲着小鼓，用鼓点指挥士兵方阵往前进的模式，都在显示战争，统一指挥的步点有多么重要。

人越多，整个队伍是否能够如臂指使的一起行动，往往成了决胜的关键。

白浩南他们当初在缅北频繁使用小货贩常用的那种电喇叭替代单兵通讯系统，是为了让所有山林间的队伍能够共同行动，这种体会对白浩南来说太深刻了。

只有发现自己的战友都在跟自己万众一心的行动时候，这个人数最多的体育运动队伍，才能发挥出最大可能的战斗力来。

师大观众的摇旗呐喊都有点安分了，因为他们也看出来场这支被压在半场顽强抵抗的代表队好像呈现出不一样的气质来，哪怕是龟缩防守，也爆发出毫不气馁胆怯的大喊小叫，那种进退有致的感觉的确有点像军队！

哪怕都是往后退，溃败和撤退也分明是两码事。

一次次的防守成功也在夯实这些球员的自信心，原来真的防守也能提高自信，不是只有狂攻不止才会感到爽！

反而是看着对方进攻球员脸一个个带着越来越焦躁烦躁的表情，防守的信心越来越足。

整个队伍都好像一只缩头乌龟，任凭着对手狂轰乱炸，都没法找到下口的地方，哪怕看台各种起哄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球员们充耳不闻的沉浸到整个防守体系的构建。

十分钟、二十分钟、快三十分钟了，半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阵型，现在越发顽强稳健，白浩南都赞许的回头给替补席的球员们指点现在的状况了：“看到没，人的心理是可以琢磨的，首先他们认为自己必赢，半场三一的分也证明了这点，可实际你们半场那么乱，也只输了两个球，说明差距也没那么大，关键是自己心乱了，现在所有人沉稳下来，他们虽然领先，但心里有种下意识的下半场起码也要灌两三个球的思路，这是种无形的压力，自己给自己较劲的压力，你们看那几个场攻击手，反复调动前锋冲击­射­门，失误率都那么高了，还在不顾一切的冲击进攻，全都以为他们狂攻必有结果……实际呢？”

话语声音越来越小，感觉是在内部悄悄说，正好这时凯子回头朝这边看了下，作为整支队伍的核心场，攻防转换的枢纽，传递发起进攻的指挥官，白浩南对凯子说得最多是抬头，要求他不停的东张西望观察局势，这时候看向教练席替补席好像也是习惯。

白浩南抱着的手举起来挥了挥。

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像没人注意到老董和凯子悄悄的换了下前后位置一样。

七十来分钟，对有经验的教练来说是个节点，有人做过统计，半数以的进球都会发生在这个节点之后，因为很简单，任何人连续奔跑战斗一个小时左右，怎么都会有点疲惫的感觉，相半场二十来分钟那个体能极限的坎，这时候是心理的极限。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冒出还有多久结束的念头来。

特别是进攻领先的一方，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争胜压力，已经赢着，多少在想着是不是可以收手了。

对，当初白浩南职业生涯最后一场赛，他们也是在落后到这个时候忽然开始反扑的。

一直保持进攻常态七十来分钟的师大球队，恐怕从心理也习惯了领先和优势，习惯了压住半场进攻，寻找尝试各种­射­门手段而已。

忘记了自己也需要防守，或者说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进攻放在眼里。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边的进攻能力几乎等于被阉割掉一般。

所以更注意不到老董默默的和凯子换了位。

现代足球阵型，场的职责是攻守兼备，潇洒飘逸的凯子是攻的那个，闷不做声又要矮一点的老董是守的那个，他往往在老黑几个后卫前方扫荡，帮助他们拦截进攻，第一时间破坏对方的进攻发起，拿到球都是马给凯子，凯子再去做下一步发挥，所以这么个­干­脏活苦活的拦截后腰，在前面几场顺风球里面，很少被人注意到。

但像白浩南最早给马儿说过这个27号的拦截成功率很高。

只是打顺风球的时候，对方没那么多进攻，连本方队友都很难注意到老董的拦截能力。

默默前几步，几乎在弹头后方的第二靠前球员了，看似任劳任怨的继续奔跑拦截，在对方压到场线的几个后卫，有点徒劳的被遛猴儿一样跑来跑去。

对方根本没正眼看他，连后卫都是抬头眺望远方，随时关注前方进攻球员位置，准备长传到禁区附近­射­门的。

弹头和凯子好像很不经意的跟着老董同时跑动压迫了下。

拿球的后卫忽然发现自己几个传球方向都被封住了，但沉稳的习惯­性­横向拨一步，感觉只要避开前面几米的这个矮个儿能重新传球。

然后在这一拨的一刹那！

老董仿佛听到白浩南叮嘱的那句话叮咚一声奖了！

“这个很喜欢传球的卫被逼迫时候，会下意思的朝着他身体右侧拨一步，这个动作抓住是机会！”

赛的预判，往往是瞬间零点几秒。

某些最顶级的世界球星，是好像具备这种超能力般的预判，是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对方的漏洞突击。

白浩南不需要预判，他要的是概率，大数据下复盘记忆得到的概率，大概率会出现的情况，只要抓住一次，那甚至预判的效果更好!

缩头乌龟一样的防守阵型，完全看不出来要反击的样子，却因为把这个拦截能力超强的后腰提前，等于是在对手最后防线拦截，行业术语是高位拦截。

卫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董已经像个三蹦子摩托车一样突突突的冲过去，直接面对后面空旷的半场！

诧异的后卫线甚至楞了下，反应过来回追的时候，却发现老董已经冲进禁区，无奈的守门员只能弃门出击，然后另一边弹头鬼魅般的已经到位，老董之前无数次传给凯子的稳定传球能力也被低估忽视了，现在稳稳的递过去。

弹头只是轻松的对着空门推一下。

二三了。

感觉像遇见只老乌龟，全程缩在壳里，抓住机会那伸出来的啥头，快若闪电的咬一口，又马缩回去了。

李琳都是看见南山跳起来欢呼，才连忙放下手里的冷吃兔丁象征­性­的跟着鼓掌。

在一大片师大学生间，愈发让人注意到她与众不同的美。

522、博弈

白浩南这个时候根本无暇顾忌看台上美妙的倩影，他抱着手臂站在场边一动不动！

哪怕所有替补席上的队员都兴奋得冲跳起来，白浩南依旧是静静的站在那，就像码头栈桥头上一尊挂着铁链的水泥桩，丝毫不受周围的海浪拍打跟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影响，竟然还能像定海神针一样给予身后的队员巨大力量感，感觉那是抗衡住了周围的波动才能稳稳站在那。

所以刚跳起来的队员们，不由自主的又坐回去，双手握拳的激动下给场上同伴加油，小声加油，生怕吼叫声­干­扰了教练的玄学功力。

白浩南是没觉得该有多激动的，抱着的手掌其实有点下意识的在腋下弹动，曾经这个部位摸着正好藏了那支勇士手枪，感受着手柄上细腻的花纹，感受着指肚上的纹路和手柄雕刻暗纹的摩擦，好像就能神奇的宁静下来。

不为战场上激烈的枪炮声所动。

这是个白浩南当年在山里反复面对各种战地冲击时候的小动作。

没了那支勇士，现在自然也还是能带来平静，直到很多队员冲上去纷纷疯狂抱住老董和弹头，庆祝进球以后，看见教练的一动不动，赶紧纷纷散开回位，不停的瞄着教练纹丝不动的模样，能被感染冷静下来，不因为刚才一时的成功就忘记了艰苦场面。

这时候白浩南才举起手，远远的指了下凯子，那个喜笑颜开的中场指挥官有些得意忘形的狠狠耶一下，然后才拍下老董的肩膀炫耀自己被教练的认可。

老董没觉得意外。

看似是他拦截了那个球才获得突破助攻的机会，但在拦截前，是凯子逼迫对方回传，也是凯子在老董冲压上去的时候，迅速补充到另一侧，封堵住那名中卫可能的传球路线，才不得不做出那个被老董逮住的横拨动作。

按照白浩南的逻辑，既然安排了老董这么踢，这么去抓机会，那这就是老董应尽的本职工作，相反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周围协助的人才是超额完成，凯子不协助封堵不存在责任问题，那本来就不是他的事儿，但硬是带着份责任心看似无用的去跑动威胁，这种做法更可贵。

正所谓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态度，才是足球场上最能受人欢迎成大器的作风。

树立什么样的人成为大家竞相模仿学习的榜样，这更是战地上最直观的做法，什么样的战士会受到表彰嘉奖，什么样的战士会被提拔升官，这些战场上最理所当然的做法，现在被白浩南拿到球场上来使用。

就像当年他把关于球场上的思考放到战场一样。

足球场上还有个很微妙的事情，就是落后一方进球后，往往会带来无形的紧迫感，压力压到领先的那边，很多解说主播把这称为起势。

因为领先的虽然还处在优势，但他们的优势在变小，而落后方往往会感觉找到了追击的办法，更加狂放的加倍重复刚才成功的套路！

输的一方，已经没有退路，输一个输两个都是输，只有拼刺刀见红，才有追上去的可能。

但领先方到底是保持现状，还是用猛烈的进攻把对方压回去，这些不统一的心态会导致整个队伍战斗力锐减！

这简直就是足球场上随处可见的剧本。

果然，重新开球以后，整个代表队又立刻恢复到那种整体密集防守的状态，就是明摆着放一个半的前场人员在那等着抓机会打反击，因为老董的防守拦截能力，他真的只能算半个，而且现在还造成对方后卫不得不往后集中点，用两三个人照顾他，这更造成前面进攻人员减少，很难扯开空挡。

并且他们还要面对老董的疯狂拦截。

仿佛就是白浩南那个对凯子的嘉奖刺激了老董的冲刺。

仅仅就是一个认可，在这种需要内心激励的时候，就能鼓动身体忘掉疲惫，忘掉酸胀和艰难，反复在对方两三个人之间高速往返跑！

这是足球运动中最累的方式，往返跑需要不停在高速和刹车转向中间折腾，大量的体能都在无效奔跑中被无氧消耗掉！

但已经到了下半场八十分钟左右，那个不算高大的结实身影依旧在几名专业后卫中间不顾一切的疯跑！

哪怕知道对方在遛猴，在消遣自己，还是要跑！

正所谓跑动出奇迹，他的疯跑吸引压住了对方的球在中场附近，其实变相的让后面得到缓解，所有队友得到了缓口气的机会，凯子和弹头又在如法炮制的跟着他策应，希望再逼迫出来个类似的机会。

对方不是傻子，肯定要避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调动几次都发现没法摆脱老董的疯跑，­干­脆一脚调动到前场，把压力给到前场远离危险。

其实这就是心态变化，之前气定神闲心中笃定能压着打的后卫线现在不那么自信了。

足球运动就是个防守比进攻容易的游戏，防守方有各种方式只要破坏进攻就行，而进攻方非得­精­准的把球送进门里，所以省大学生代表队的其他九名防守球员根本没参与进攻，都在自己的防守位上，面对面的抵挡进攻，还愈发的得心应手的打出来。

只要一到师大队的后卫线，老董就会跟弹头一起交叉冲刺抢截，希望能抢出来个机会。

来去两三次，师大队的球员就不太敢把球回传给后卫线掌控局面，万一一个不小心又被打了反击呢，球就基本上远离他们的球门半场，尽量在省代表队这边折腾吧。

可这边人多啊，到处都是腿！

所以打来打去，八十分钟一过，竟然好像省代表队可以势均力敌的拿球控球时间了，师大队没了后场­操­控的缓冲，老是处在双方近身­肉­搏的状态，愈发看不到进攻成功的希望。

连场边的师大教练都忍不住开始呼喊自己的队员往回收了！

几分钟时间，三比二领先，现在没法获得进球机会，对方死守场面愈发娴熟，万一被打个反击不是功亏一篑？

有些人在这个时候就选择稳妥保险，保住这个结果就能赢了！

殊不知这个时候，主帅决定退几步，场上会退十几步甚至几十步！

球员们本来自发想把球留在对方半场保证安全的，教练却选了另一种更希望安全的态度，大家都回去吧，回去也密集防守！

就是怂了！

给球员的感觉就是主帅见好就收，认怂了，起码在这个几分钟的阶段和他们的思路不太一样。

顿时泄气了，全力争胜猛冲猛打，气吞山河的那种气势滑下来，本来是要求战略撤退，如果教练没鼓上劲，没像白浩南样当头­棒­喝，这一退有可能就会一溃千里！

后卫线从半场中线附近退到自己禁区，中场也往后退，前锋更且战且退希望拖延下时间。

白浩南却脱了自己那件黑­色­的蓬松羽绒服，露出里面的淡蓝­色­衬衫，使劲挥舞羽绒服，好像在挥动旗帜！

千军万马向前冲锋的大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董和弹头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冲进对方的阵营中，还直接奔着最后面的人身边跑，直Сhā底部那种，都冲进小禁区了！

那种很有目的­性­的穿Сhā，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什么预先演练的战术，认为他们是要­干­什么，所以后卫线不由自主的都会跟着跑，希望贴近防守他们，整个后卫线不由自主的也退到很深的底部。

凯子也在冲，冲到禁区线附近，他的一个人更是把对方整个中场线都拉回去了，因为越是战术纪律较强，有战术概念的队伍，就越明白后卫线跟中场之间要是出现了空白地带，被这样一个家伙独占，要是他得到球，跟前面两人产生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其实他们后卫中场足有六七个人啊，面对三个人，被三个人就牵扯回去。

就因为他们心头开始患得患失！

想赢怕输了！

一旦有这个怕字，就很容易畏手畏脚，明明一个人回去防守都行，其他中场觉得还是保险点我们都回去，不约而同的往回退。

前场发现中场都撤了，自己孤立无援的在前面啥都­干­不了，心想，那行我还在这儿浪费人数­干­嘛，也回去点帮忙防守吧！

反正只有几分钟了！

为什么职业联赛各种大型杯赛决赛最后几分钟容易进球呢，就是这个时候太多心理变化跟波动了。

足球的魅力就在这里，时间长、耗体力，越到后面几分钟就越考验意志力，心理活动也是要消耗体力的，沮丧、灰心、泄气这些负面情绪会大幅度消耗血条，而三军用命，众志成城却往往有锁血功能，感觉有源源不断的体力在供给自己狂奔！

这就是白浩南为什么要打­鸡­血的原因，相比锤炼整个队伍的技战术这种需要日积月累的东西，打­鸡­血可以说是类似于服用兴奋剂一样的作弊手段啊！

看台上的观众都有点傻眼了，这是怎么搞的，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压着省代表队打进攻的师大专业校队，怎么就突然变得风声鹤唳全挤在自己禁区了！

真的是不由自主全都回去，又不由自主的挤在了禁区……

毕竟场上包括后卫线在内，都是些打了八十多分钟的进攻态势，中前场更是全都偏向进攻，在用十八般武艺都没轰开大门的进攻球员啊。

整体防守这种事情顿时有点乱。

起码和白浩南要求前中后保持层次纵深感的防守体系有很大差别，就是乱糟糟的希望靠着人多挤在禁区。

忽然包括老黑这样的都全体压过来，恶狠狠的压过来，正好一个从禁区弹跳出来的皮球落到他的前方，一米八几的个头，被白浩南戏谑称为可以叫胖子的壮实身材，这么赶着冲上前几个大步，已经在禁区弧顶外了，猛抽！

不是人多嘛，皮球穿刺进去的时候，老黑估计都看不到去向了，全是腿！

接着不知道在谁脚上一蹭就变向了。

穿出乱糟糟人群被守门员看见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根本鞭长莫及的飞进球门远端！

这才叫此消彼长。

523、温暖

赛最终是以三三结束了。

整个代表队的球员们像打了胜仗一样欣喜，一个个握着拳头相互鼓劲。

这种劲头，在白浩南刚刚接手这支队伍时候可看不到。

有种类似魂魄的东西，在这个队伍间凝聚形成，相互不再把没命疯抢当成笑话，不再把消极怠工当成得意洋洋的显摆，踢老爷球，没有责任心，不帮同伴弥补的态度做法会被鄙夷。

这是种价值观的重建。

起码近一个月时间下来，白浩南没有去深挖细究技战术，先解决这部分问题。

为什么而战的心态问题。

师大教练有问要不要打加时赛或者点球决胜负的。

白浩南­鸡­贼的婉拒了，说热身赛没必要非得决胜负，达到热身训练目的好。

其实是见好收，让队员们适度体验这样的从不可能到看见希望，又不是非要争胜有什么大好处的赛，没必要去费那个多余的劲。

离开球场去大巴的时候，白浩南给队员们挽的结束语是：“体验逆境，甚至体验失败，这才是你们来参加这次大运会可能最重要的收获，因为你们有很大几率是要失败的，体验这种失败以后的不甘，憎恨失败，也许能帮助你们在未来的工作生活尽量让自己不要失败，明白……”

话说得是没错，大学生们一个个都在点头，可跟着他一转过大巴车头，眼神明显游移开去，谁都看见李琳拉着南山在身前，站在那辆克莱斯勒商务车前面，估计所有人心头都在卧槽一片！

有个时尚界的笑话不是说过么，当你站在时尚风口的东京街头，班高峰期的银座红绿灯路口，有很大几率会发现周围所有女人都穿着米­色­风衣，那个瞬间会让你觉得自己到了什么刻意安排的片场。

像男人西装什么不好选选黑­色­一样，女人的职场风衣没把握搭配那选米咖­色­，这点在信奉权威的日本职场特别明显。

长度稍微过到膝盖的双排扣长款风衣，系腰带会显得优雅的知­性­美，松开纽扣露出里面的裙装或者通勤服又帅气带点层次，实在是班白领女­性­的必备佳品。

白浩南平日接触这几位女­性­，能跟他一样堪称衣服架子的，估计是李琳了，连配发的空姐礼仪套裙都能穿出千人景仰瞩目风姿的身材，眼前这身风衣搭配细腿牛仔裤白衬衫打底有妥妥的法式­精­致感，再加那乌黑浓密的披肩长发，勾勒出的是­干­净清新的至美动人，更不用说那脸一贯的讨好甜笑了。

夹杂了学生味和职场成熟的亲和笑容，对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们简直有致命杀伤力，有几个大学生都忍不住做出捂胸口踉跄的动作了，之前看见乔莹娜、陈素芬和郭咲咲都没这么夸张的。

李琳当然是马给逗笑，她那咧开嘴笑起来的明媚阳光，更让大学生们魂儿都飞了天！

白浩南发现自己说话都没人听了，才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简直想翻个大白眼，老子好不容易把气势凝聚起来，你这傻姑娘怎么又把注意力带开了？

李琳发现他脸­色­，立刻小心翼翼的收回傻笑，悄悄拉着南山往车厢滑门边蹭，脚边还有个小行李箱，反正摆明是要走得把自己带走，不然孩子都走不了。

这动作更是让大学生们以为她是南山的妈，那么清纯的美丽还那么像个受气包的委屈，简直人神共愤！

明明刚才对白教练有士为知己者死，恨不得跟着他战斗到天边的心情，现在真想高举脚钉足球鞋打他一顿！

这么好的白菜都给他拱了，还特么脚踩几条船！

还特么不珍惜这么好的姑娘！

可能这一刻大学生们终于都有点义愤填膺的感受，一点以往起哄的闹声都没，表情怪异的看看白浩南，再看看那怯生生牵着孩子站在车门边的姑娘。

不管他们脑补出来的是什么剧情，都觉得有点心疼！

白浩南本来还想说什么，被这安静的队形关注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特么自己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凝聚力，没准儿这么散了：“咳，我说你们都在关注什么啊，这是我们宗明足球蓉都训练营的总经理，吉敏，你给介绍下，­干­脆带他们去训练营玩玩，时间还早，我到江州去一趟。”

转头吩咐李琳：“李经理，你给带着他们去训练营看看？”

没想到一贯对他言听计从的李琳居然摇头：“不，我要去看宋小姐和白豆，我已经请了假，下班了。”有点死心眼的那种。

吉敏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啊，他更明白白浩南对球队的苦心，帮他招呼车：“李经理才是我的顶头老板，走吧走吧，到我们的训练营去参观下，你们早该去看看了。”

白浩南也没多强的控制欲，非得要别人怎么怎么，直到车出发了才埋怨：“你这跑来­干­嘛，又打扮得这么漂亮，这些小子居然都差点为你跟我翻脸了！”

李琳的反应一如既往迟钝：“啊？为什么？”

白浩南觉得自己在废话：“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我意思你不该来。”

换个姑娘，特别是任­性­的漂亮姑娘没准儿都发飙了，老娘都这样儿了你合适点！

可李琳还是撇嘴：“万一你今天不去训练营接我呢，要是昨天你答应要接我，我肯定不会来了。”

白浩南只能乐：“哎哟！合着还是我的错！”

李琳理所当然：“我都不知道你说我错了什么。”

白浩南想得开，估计还是他对美女的宽容总是非同一般的：“好好好，你没错，我说你非要跟我去江州­干­嘛？”

已经把风衣扣扎了腰带的李琳还先帮南山系安全带，两人坐在后面的vip航空座椅，她跟白浩南是对角线，本能的摸摸座位边的蓝­色­小行李箱，慢吞吞开口：“我们……在东北，我给宋姐买了点野山参，不过他们说不适合给她吃，还……有，平措爸爸送的虫草，我整理好了给宋姐送去，乔姐说这个正好适合她用。”

白浩南看眼后视镜，声音不由自主的温柔：“谢谢你，工作之外还能这么帮我照料，我……”

李琳难得的打断他说话：“我想给白豆做妈妈。”语速很快，但说得很肯定。

白浩南吃惊了下，但他反应快：“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

李琳快速的扭头看车窗外，不让驾驶员注意到她的眼神表情，声音慢很多但依旧肯定：“我是傻，可我知道谁对我好，谁有坏心思，你从来不图我什么，想我这样傻乎乎的乐呵，我一直这样，我想明白了。”

白浩南再确认下后视镜，对视的眼神说明还是那个傻姑娘啊。

李琳敢跟他对视了：“如果没有你……除了爸妈，如果还有个人是一点不求回报的对我好，那也只有你，我想我能照顾好白豆，不让他孤零零的，这是我能做的，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白浩南眼角快速抽搐好几下，明显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车厢里面安静了，仔细点还能听见南山的鼾声。

然后没多一会儿，居然连李琳也打起鼾声来，轻轻细细的睡得还很香甜。

白浩南从后视镜里看看，终究还是笑起来，在没人能看见他表情的时候，露出点孩子般单纯的笑容。

但也仅此而已，把空调稍微调得暖和些，专心开车。

两百多公里的距离，等白浩南把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想得差不多，抵达江州了，而且训练营在环城公路边，不需要进城拥堵，快速转进训练营，阿哩穿着身保安衣服有点意外的赶紧打开门禁：“老爷……不是听说要在那边还呆两个月么？”

白浩南靠边停了下来拍拍他肩膀：“回来看白豆，你怎么跑这里看门，不是有招人么？”

阿哩摇头跟拨浪鼓似的：“现在阿瑟在照看少爷安全，我们很好，这样很好，穿这个主要是为了迷惑敌人！”

白浩南想笑着让他放松点，可想想确实也有安全隐患不能随意放松，点点头：“那行，去收拾下东西，待会儿跟我们去蓉都，我要带白豆到蓉都去生活一段，这次赛事完成后我们再回江州，下个月都跟我一起到江浙去参加全国大运会，顺便旅游下？”

阿哩还是有兴奋神­色­，使劲点点头转身跑了。

果然，等白浩南把车转到训练场边，一眼看见阿瑟坐在高高的金属架看台，警戒哨一般不停东张西望，一直在集装箱房屋檐下和黑姑娘玩耍的白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然后再过去不到十米，穿着一身运动服抱着本大部头正在看的，不是嘉桂还有谁？

有这仨富有层次的安保状况，真有谁来想伤害白豆，恐怕留下十几条人命看能不能得逞。

白浩南还没说话呢，阿瑟已经看见他，远远的扯了个唿哨，嘉桂听见抬头，立刻绷起来站得笔直，接着从阿瑟的看台，看见狗子摇摇晃晃的过来，岁数大了，阿达没有以前久别重逢眼泪汪汪的激动，脚步从容的跑过来，仰头看白浩南的表情都是笑带着好的探询。

白浩南更觉得温暖。

524、瞬息间，天地之别

江州本来是白浩南现在全力经营的重点。

因为这里的足球进校园是受到支持力度最大的。

当然还有点小心思，是因为他是江州人，整个在体校和蓝风俱乐部呆了二十年，他熟悉这里的一切。

但热带地区更符合全年无差别的大规模集训，所以桂西训练基地是最大最好的。

马儿能够通过足协范围带来各种执教机会，所以白浩南已经接连两次都蹲在蓉都带队了。

现在江州只能交给宋娜来协助管理。

也幸亏是有她。

走进集装箱办公室的白浩南吓一跳，墙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从天到地的表格，随便看过去一行都是一个少年青训球员的基本资料，来自哪里，属于哪个梯队，正在哪个学校读，学科老师的联系电话，责任教练的编号，化考勤和训练考勤的评分，一目了然。

三四百个送进江州本地各所合作小学孩子的信息全都在墙！

坐在电脑桌边的宋娜又恢复到一身黑­色­工作套装的打扮，更温婉柔顺仿佛都在散发着母­性­的光环了，抬头看见走进来的白浩南简直惊喜：“啊？”

白浩南先拥吻一个，宋娜还抱歉今天的化妆不够隆重，更有点遗憾：“刚刚开始降温，刚刚买了几件漂亮的风衣，我去换过来给你看？”

溙国女­性­家庭和社会地位都不高，还往往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支撑着让男人可以悠闲度日，女人是水牛，男人才是人的扭曲思维过去几十年都较根深蒂固，最近也不过是在首都这些有限发达地区有点扭转。

白浩南­干­脆坐桌抱着她问表格的事情，不是有电脑么，怎么还用这么土的办法。

这也是溙国女­性­的一个特点，越是经济不发达，越是男人懒惰不理事，溙国女人的理财能力似乎磨练得越强，之前于嘉理给白浩南提过一声，溙国女人的理财能力据说在国际金融组织调查里面，属于亚太地区榜首，远超韩国日本这些发达国家，可能也是无米之炊才造了巧­妇­吧。

像当初两人在寺庙­操­持球队穷得叮当响，吃饭住宿都得化缘挂单，还是宋娜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说起这个果然马带走了注意力，宋娜颇为喜悦的如数家珍：“你要知道我们那里很多家长是不会电脑的，让他们在电脑里面看孩子的信息很不方便，我们都是这么做，本来以为国一定会好很多，结果我发现也类似，所以用这个办法，每当孩子家长来谈事情，也能一目了然，更方便我们跟外籍教练、本地教练沟通呀，化成绩不好的立刻警报亮红灯，通知教练停训，必须要在学科老师那边得到认可才能恢复训练。”

白浩南有些恍然的笑，最近白华跑林城小学那边兴致勃勃的搞个青训管理系统编程，刘浪都好的跟着去了，看起来还没宋娜这个直观效果好嘛。

宋娜摇头：“这只是我的笨办法，我们商量讨论过，现阶段也许我这个办法较适用，但越是年龄低的孩子，父母化水平跟电脑普及度越高，白先生他们准备搞出来一个从手机面都能随时查询孩子学习训练状况的软件，以后每个参训的孩子都要建立训练营和家长的沟通，电脑自动生成报告，我这边轻松多了。”

白浩南更恍然，反正他也不懂，探头看窗户外，李琳已经带着南山过来跟白豆会合了说什么，­干­脆见缝Сhā针：“还不到六点，我俩去看电影？小雅有人带着吧？”

宋娜说好，白连军正在照看孙女呢。

还真是去看电影，只不过坐在影院白浩南才有点休息的样儿，宋娜跟他顶着头靠一块儿慢悠悠的十指紧扣，白浩南居然还睡着了。

回去训练营跟卡拉和牵牛简单的坐在食堂吃点东西沟通下未来的情况，回头卡拉要带着全家去桂西担任外籍教练部的主管，猜曼也会从天龙寺带几位足球和尚过去参加这个外籍教练部，于嘉理多会算计，巴西招一批最贵的，卡拉从待在国的非洲人里面招募一些，溙国再来一批，这样能从高低搭配的看起来有百甚至几百名外籍教练，其实成本却低得很，和白浩南那个低价培训各加盟训练营当地青年教练配合得天衣无缝，所以这样的规模下，于嘉理肯定要把一切都正规化，非洲老哥得养家糊口啊，要穿西装打领带坐办公室了。

但卡拉想把两个已经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留在白浩南身边：“我不想他们变成足球机器，到欧洲训练是被人挑选的商品，他们在欧洲没有归属感，留在国，特别是留在你身边可能有更好的前景，我很相信你这个青训的成果变化，在我身边都好。”

白浩南没什么为难的：“读书踢球都行，不过我看你是最近忙不过来甩包袱！”

卡拉反­唇­相讥：“你也追我了！”还掰手指算，白浩南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和他的五个女儿、四个儿子多么的匹配！

两个超生游击队嬉闹着一起看牵牛，这货马也要奉子成婚，但是看董小姐对他的管束力度，想开枝散叶的生这么多太不可能了。

牵牛也赶紧摆手憨笑：“别跟我说这个！结婚大家能来好，我跟董玲商量过，我们留在江州，老南肯定会有很多大事去做，江州这个训练营始终要有人带教练，我来，我也能­干­这个，而且现在董玲在江州的健身心做了副总，我俩都不想换地方了，帮老南把这个根据地守好行。”

等白浩南看过襁褓里的小女儿再路回蓉都，已经是夜里九点过，明天一早还要训练，夜间行车也更方便些。

白连军有孙女照看，对儿子把白豆带走一两个月也没那么抗拒了。

本来牵牛还叫白浩南把那辆宾利开走，说是放在这边都没谁敢动，连卡拉这么海阔天空的都最多只敢在停车场挪挪，这么放下去怕是要坏的。

白浩南指自己儿子，恐怕还是坐商务车更舒服些，反正也这一两个月的事情，而且既然来都来了，白浩南还顺便要把阿哩、阿瑟和嘉桂带去蓉都换换环境感受下。

他们仨肯定是一车挤在最后面，疯玩的两兄弟抱车的时候都蜷在放倒的航空座椅睡熟了，小小的像两只小狗，嘉桂协助李琳把小毯子仔细盖好，秘书摸摸趴在地的狗头叮嘱它看好小侄儿，才迈腿跨到前面来，用很小的声音强调：“我给白豆说了，让他以后喊我妈妈，我会一直照顾他，我给你爸也说了。”

白浩南看眼，叮嘱她把安全带系，有点费思量，当初是阿依协助白连军带白豆，小时候还不明显，随着孩子越来越大，特别是周围兄弟都有母亲，自己又不能随时照看，这做法对白豆真是最妥帖的，可现在他真尊重身边每个人，更不想伤害这单纯无私的好姑娘，所以好一会儿才挤出来句：“先……谢谢你……”

结果没回音，转头一看，这傻妞又睡着了！

看着那安全带勒出来的显眼规模，白浩南确认这姑娘是真的心宽！

他都不敢细看，专心开车，别说这样的姑娘和后面俩儿子受到一丁点伤害，光是后面仨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点什么，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结果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概两百公里左右，都快半夜了，估摸着没多久要抵达蓉都时候，忽然一道影子在前面的灯光柱闪过，凝神开车的白浩南本能的惊了下，但还是老司机的抓紧方向盘松油门轻点刹车……嘭！

一声闷响撞击，两吨重的皮实车身还是没有失控弹跳，还在朝前面滑动，仪表盘一大堆故障灯亮起来！

白浩南能做的是紧紧保持方向不要动，用非常快速频繁的轻点刹车，让车身从一百多公里的时速缓冲刹停在应急道，这个惯­性­制动距离也有百米吧！

甚至连后面躺着睡觉的两小子都没醒，只有阿达机敏的爬到扶手箱，看着深呼吸的白浩南，接着阿瑟几乎是滚过来的靠在椅背机警：“有情况？”

和高速事故擦身而过的白浩南，因为事发突然还是有点惊悚，好几秒回头看着经历生死归来的老伙计讪笑：“真不是我开得不好，对不对？”

阿达汪汪两声安慰他，阿瑟看了他表情知道不是他们担心的情况，还得马给最后面紧绷的两人打手势。

车祸都没能惊醒的姑娘被狗叫悠悠醒转，带着迷离的娇憨笑意睁开眼，看着白浩南，再看看自己身盖着的黑­色­羽绒服，笑容都变得幸福温暖了，鼻音腻得开口自己都吓一跳：“怎么……呀，咋的？”

白浩南指指乱闪故障灯的仪表盘摸手机，然后还想起什么：“撞了什么，出车祸了，马去后面摆个指示牌，免得后面车冲来把我们撞了……”

说完打应急灯跳下车到尾厢取出指示牌，指使阿瑟朝着后面跑出两三百米支开摆，还是能闪灯的型号呢。

其实这么会儿，已经有好几辆满载大货车跟火车似的带着轰隆隆的巨大气势冲过去！

这让白浩南更加心悸，真是有越多牵挂会变得越胆小，一边摸出手机来报警打电话，一边招呼正在探头观察周围黑黢黢夜­色­的姑娘和嘉桂：“抱！抱孩子我们躲到旁边公路外面去，这高速路太危险了！”

接通的报警电话那边也肯定了白浩南这个说法，说半小时到一小时内会有拖车和公路人员来处理，最好不要待在路面，半夜很多司机的视野都不好。

于是十一月的初冬时节，说起来还算是个人物的白浩南只能抱着俩儿子跟姑娘，带着一条狗和仨杀气腾腾的保镖蹲在旁边寒风瑟瑟的山坡！

525、没有涅槃哪有重生

阿哩还拿着手机当手电去看了下，最后竟然提着一条撞死的野狗过来，满脸嗤笑不在乎：“水箱都撞坏了，漏一地的水！没法开，我们烧来吃了？”一点不顾忌阿达在旁边的感受。

阿瑟马喜笑颜开的从手腕抖出他那片白­色­骨刀来剥皮！

连嘉桂都不闲着，手脚麻利的在周围搂了点枯草树枝生火，说是不能把少爷冷着了。

几分钟的时间，一团热腾腾的篝火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本来颇有点车祸以后凄凉无助的感觉，硬是被这仨漫不经心的搞成了bbq。

李琳也没啥慌乱，刚在瑟瑟寒风翻出高速公路护栏时候还觉得有点浪漫，拉着白浩南的手臂慢悠悠：“吓着了，脚软！”

白浩南一手一个儿子迈过去嘲笑她：“拉倒吧你，看你那大长腿随便一跨够了！”

剩下李琳在护栏边听见呼啸而至的大货车腾腾的跳土坡火堆边了。

俩孩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阿哩娴熟的奉烤玉米！

他们可没什么农田庄稼意识，白浩南还得摸张钞票让阿瑟去扎在玉米杆。

嘉桂沉默寡言的坐在火堆边，出神的看着高速公路雪亮灯柱的大卡车不停闪过，白浩南把好的儿子递给阿哩，指着公路给嘉桂介绍：“是我到缅北前一年完工的，这几年国到处都是这样的高速公路，晚才有这么多大货车，把各个城市之间的物资拉来拉去，白天都是私人的轿车。”

前卫生兵静静的点头，手照料了火堆，坐着岔开的双腿跟白浩南另一边蹲着的李琳风格迥异，白浩南都左右看了看，六七年的时间，这个傻乎乎的姑娘依旧这样傻乎乎的幸福着，当初还挺灵动的卫生兵已经变得冷冽悍勇，这可能是环境造成的差异。

没有安宁富足的生活，谈什么个人幸福？

阿瑟手脚麻利的真把那只野狗收拾出来，连水都不需要都能把内脏清理掏空，幸福的叼一支烟开始用树枝架起来烧烤！

李琳本来想凝聚点荒郊野岭夜晚好怕怕的情绪，都很难做到，这三位缅北的朋友太适应野外生活，甚至他们在训练营还得心应手。

很快飘起来的­肉­香让她也好，还想捂着阿达不让它看同类的遭遇，在战场见多识广的狗子无奈的趴着随便她折腾。

不过心情安宁才能看到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是天气雾霾还是这烤狗­肉­的烟火，远远的似乎能看见那边城市轮廓带来的亮光，然后越朝着天幕而，是由紫红­色­向蓝黑­色­的渐变，而且越接近地面，越有种雾气朦胧，弥漫浓厚的拂过远处天际的感觉，头顶的苍穹看不到星空，但有白絮一般隐约的星云。

白浩南也随便坐在地仰头看着这样的天空，和缅北时候那完全原始的夜景不太相同。

可能是借着篝火的光芒，嘉桂注意到白浩南的动作，也跟着抬头看。

李琳悄悄把自己身的黑­色­羽绒服给摘下来，披到只有一件浅蓝­色­衬衫的白浩南背，可白浩南看看她那完全没有御寒能力的风衣，还是摇头摘下来给她，李琳双手攥着，忽然展开羽绒服，想把两个人都盖住。

怎么可能！

别说白浩南肩宽魁梧，是她都属于身材较大的，羽绒服充其量能顶着像个雨篷，反而谁都没有御寒效果，这十一月的野外高速路边，每当大货车掠过都能带起一片寒风来，白浩南­干­脆手直接把姑娘给裹，李琳安生了甜甜的笑着看晃动的火苗出神。

嘉桂把目光从两人的动静带开，也注视到火苗。

她俩的心境肯定是天差地别的。

半夜三更的拖车还是来得有点慢，阿瑟那边都把狗­肉­烤得差不多了，勘察事故的公务车也才姗姗抵达，打着灯查看了车辆情况，还看到阿哩笑着捧的狗皮，有点匪夷所思对肇事者的处理方式，但他们也管不到这个，快速出具了单子让拖车把不能开动的商务车背走，拖车费也不便宜。

这会儿问题来了，执法人员不允许乘客再那辆事故车出去，拖车能装俩，执法车也还有三个座位，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把七个人一条狗带走。

白浩南简单：“阿瑟你跟着车去修理厂，嘉桂一起陪李琳带俩孩子进城打车回训练营，我跟阿哩在这里等执法车回来接我们。”只要给钱，执法车也能当出租车用，只是一去一来又得等一两个小时。

阿哩还难得的露出些笑容好像能舒舒服服吃狗­肉­呢。

嘉桂却摇头：“我留下来。”

她的口吻是那种标准的人狠话不多，­干­净利落还带点命令的味道。

俩警卫员相互看眼再看白浩南点头，立刻说是。

执法车的公务员肯定有点诧异这几个人的感觉，白浩南也不啰嗦，这几个都是能吃苦的，其实看李琳的样子才是跃跃欲试想留下来呢，提醒她：“你不是要当妈妈照看孩子么，麻烦你照顾好哦。”

李琳马很有责任感的招呼俩手里拿块狗­肉­还打呵欠的小子车。

执法人员来的时候本来批评随意生火容易引发火灾的，但感受下这低温状态，走的时候也只是提醒注意点。

公路边重新恢复寂静，现在连公路感觉还能依托下的商务车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男一女。

没什么旖旎，也没什么害怕的一双男女。

哪怕在火光下，也能感觉嘉桂的头发黑亮些，脸更多了点润­色­，不再是当初刚从密林里面出来那样黑瘦­干­枯，眼眸在火光下也炯炯有神，起码李琳的目光要深邃点。

这本来是个极有主意，与众不同的姑娘。

白浩南对女­性­的感觉是敏锐的，嘉桂身没有那么多戾气，他不担心，悠悠然的扯点狗­肉­尝尝，没什么佐料只能说是吃个香酥口味好玩：“怎么样，在国呆了两个多月，感觉怎么样？愿不愿意永远都待在这里。”

嘉桂依旧是默默的点头，好像觉得不恭敬才简短补充：“很好！”

然后又追加：“我在学习思考老邱的话，学习完以后，我会回去……如果您允许的话。”

白浩南笑了：“在思考好，我看见你在看书的，我不是个看书的料，我也听他们说你经常到书店一坐是一天，还到附近的图书馆去办了借书证。”

嘉桂还是只慢慢点头，好像还不太习惯跟人交流说话，或者说当年她一直都不是个爱说话的。

白浩南也不废话了，慢慢撕狗­肉­条来吃，还喂旁边的阿达。

寂静空旷的高速路边除了偶尔的呼呼车声，只有燃烧的噼啪。

一直在维护火堆的嘉桂忽然开口：“当时您告诉我，人这一辈子有三次长大的机会，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心的时候，后面呢，我在书没有找到这个答案。”

白浩南却摇头：“老和尚故弄玄虚的东西也做不得准，我是个从来都不会完全相信什么权威的人，也是我不会认死理，好今天宋娜告诉我她那个管理训练营和小学交流的办法用起来挺好，白华他们捣鼓的计算机程序更合适，但后来我也懂了，都是阶段­性­的，现在两三百个学生，用宋娜的办法管理还行，但几千、几万呢？而且白华他们这种计算机程序是越用越改进打补丁越好用，这点我们的体能监测感应器也是这样，这个世界是无时不刻都在变化的，像那天的星星，我们要随时变化着应对，不能死守着什么不放。”

这真是他的感受，像他指挥带领球队赛那样。

可­性­格的东西显然不那么容易改变，嘉桂还是认死理：“那第二次和第三次长大的机会是什么？”

白浩南都笑了：“你啊……老和尚说的第二次，是当你发现即使你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无能为力的时候，譬如邱泽东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想能改变的，我清晰的明白了我要做的事情，看清了现实是个什么东西，应该限制在足球这个范围内，这之外的我不擅长也没那个兴趣。”

嘉桂好像在认真的用心记，更可能在琢磨这句话。

所以说这姑娘怎么可能有李琳那傻妞那么快乐，她真是想得太多了。

感觉消化完成以后，才慢慢的追问：“第三次呢？”

白浩南等着的：“第三次是明知道有些事无能为力，却还是会尽力去争取的时候。”

嘉桂的眼眸好像映着火光里什么东西炸开似的，猝然璀璨！

她的身材一直都瘦瘦小小的，蹲坐在火堆边更是像个内地十来岁的孩子，自从来到国她一直都神游天际般的没有存在感，训练营里感觉都是孤魂野鬼飘来飘去的，可这一刻，在这不知名的野山坡边，轰然腾起大火般的气势，由内到外的那种蓬勃旺盛！

白浩南都让了下，阿达更是直接站起来莫名其妙的左右东张西望。

原来真的有气势这种东西。

仿佛坐在白浩南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投降的小游击队长，而是豁然开悟的智者，眼睛明亮的看着白浩南，然后露出点使劲抿紧嘴皮的笑。

好像还是白浩南自从接她出密林第一次看见她笑：“明白了？”

嘉桂颔首：“明白了，您也是在这么做的？”

白浩南哈哈哈的笑起来：“你是个外国人，你不知道在我们国，足球是个什么恶心玩意儿，走吧！我看见那车来了……”

嘉桂轻松的跳起来，判若两人似的跟在白浩南身后，脚步无坚定。

结果闪着黄灯的执法车过来劈头盖脸：“灭火啊！你们不怕造成火灾烧光了乡亲的玉米地么！”

刚刚还得道悟道差点飞升的两人连忙要了瓶水回去把火堆浇灭了。

当然嘉桂心里那堆火估计是永远不会熄灭了，直到她生命消亡的那刻。

526、最好还是最坏，都是你的年代

第二天的嘉桂，明显是脱胎换骨的模样，一大早跟着训练营来培训的西北青年教练们一起出早­操­，之前在江州一直默默无语好像在疗伤的状态，变得突然积极开放，甚至主动开始询问训练的教练们身体状况怎么样，然后又跟每天来训练营定点的医科大研究生交流，自己有什么能够学习帮忙的。

白浩南对她的变化，一点都不陌生。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邱泽东，这样的人，一旦分辨清楚自己需要前进的方向，拥有巨大的­精­神力量来驱动。

狂热级别的。

所以他能做的是问乔莹娜去找找当年邱泽东说的那本书，那本记载了领袖年轻时候用步行到处去丈量调查的传记，用邱泽东的梦想来引导嘉桂恐怕才是最合适的。

女医生轻松的答应了，然后笑话白浩南偷偷摸摸去看溙国小三遭遇了车祸：“都知道了，你等着各位给你打电话吧，我想说的是，早听说以后坐在餐桌边还是稍微心惊­肉­跳了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也许我再也不想唱歌了，因为你帮我燃起来的希望又变得灰暗灰烬。”

白浩南反过来嘲笑她：“哪有这么­肉­麻的东西，相信我，只是个偶发意外，但我都头脑非常清晰的保证了当时各种应对正确，安全停下来。”

乔莹娜说自己待会儿带梦丁到训练营去跟兄弟会合，当爹的晚要照顾好，不能再给她爹妈带了，有点溺爱得过分。

白浩南嗯嗯嗯。

果然后面从伊莎到宋娜、郭咲咲都打电话来，陈素芬更是直言不讳的批评，自己前脚走，他后面幺蛾子，以后怎么还敢离开？

感觉白浩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于嘉理则完全批评：“说了多少回，司机，专业的司机，助理，你现在不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况，你得考虑家人孩子，还有你连带起来的企业团队……”

白浩南被紧箍咒念得头昏脑胀！

还是赶紧回到足球场，这时候相之下足球场真的像个美妙的避难所，一切都是白浩南最喜欢的。

像昨天球员们乍一看见李琳的震撼惊艳继而不忿以后，重新回到足球场，好像又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开，重新集结在白浩南周围，听他开始安排调整队伍，原本三十人的集训队，最终报给组委会的参赛名单是23人，现在提前一个月要报过去，但未来有五个可以调整的余地，因为一个月时间里，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伤病呢，但在最后一周内不能改变了。

昨天的赛，白浩南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他对现在集训队内部分人是不满意的，有些人肯定是要离开的，但更重要的是白浩南提出还要增加几个新人进来，这意味着有更多人必须离开。

早晨训后宣布了这个消息，所有队员的态度显然有点微妙。

可能主力队员的压力会稍小点，但替补队员有些还更放得开些，也许笃定自己要被刷下去，有个别人开始懒洋洋的不出­操­，说是待在宿舍收拾东西，但也有明知道可能­性­不大，却抓住机会想多踢会儿的，一个劲给吉敏他们这些助教小声通气，如果真的被刷下来，希望也能留在队陪练到最后。

这也是不同­性­格心态在面对同一件事时候的截然不同反应。

白浩南的做法带有军营风格，不出­操­的那两三个立刻走人，谈都不用谈，他没有义务来帮助这种人扭转世界观，早点走了免得影响士气，但最终提出来有刷下去可能­性­的名单竟然有十七个！

加自动放弃的，也是有大半的人都可能会被放弃！

包括好几个主力阵容，这一个月打了七八场热身赛，场场首发的那种，譬如凯子、老黑这样的！

下午训练课结束的时候，白浩南才给忐忑不安的队员们解释了下这份名单：“最终有多少人离开，有多少人留下，现在我只是提出来个可能­性­，其实包括已经走掉的两三人，也许到最后，每个人都有可能­性­，因为我们只能去23个人，还必须有三个门将，不能的，不是说你不够好，而是你不适合目前我的战术要求跟队里的结构，譬如按照我的习惯，我倾向于最终23人名单里11个主力加两个替补门将，其他十人应该六个后卫，三个不同特点的前锋，一个替补场，知道什么意思么？要么死守，要么搏命，放到全国层面，我们不具备掌控全局的实力，不用费心捣鼓那么多场复杂战术，要么前，要么后，而且替补球员尽量是多面手，路边路都能打，后卫也明白后腰位置感，明白了么？也许换个教练，换个对手，你们有些人能入选成为主力，但在我的思路……你们得明白，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样，有什么水平，所以必须按照我的思路来。”

大学生球员们刚刚失落的心情又有些热腾，白浩南宣布接下来会陆续有新队员过来报到，但愿意留下来争取的非常欢迎，这同样是个在竞争提高自己的机会：“自己主动选择走掉放弃的，我这里背后不说什么难听的话了，我不希望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堕落到那种放弃任何可能的地步，加油！我争取给你们每个人公平的机会！”

果然，从这个第二天开始，七八名之前热身赛遇见过的对手，甚至有两个根本不起眼的家伙，陆续过来报到，当然，师大这种专业队伍不可能来人。

之前一直跟老董、弹头一起成为轴线的老黑直接被另一个后卫给顶掉了首发，凯子也一样。

不过白浩南经常在训练把他俩跟新人换着，好像在反复测试不同效果，这让凯子和老黑有点拼命争取的意思，以前每天晚会出去喝两杯或者跟女朋友约个会什么的，都放弃了，不是留在健身心搞体能，是和一帮子球员挤在会议室跟白浩南看球赛。

白华过来顺便帮白浩南带了台笔记本，预设了一套可以看球赛的浏览器，别说五大联赛，很多冷门的欧亚南美联赛都有，只是解说是当地语言而已，还能检索调取到很多以前的赛录像，据说是现在应对付费看球赛出现的盗版渠道，正版看球站都没有做得这么全面。

反倒成了白浩南搞教学的途径，他来现场解读一些赛，让球员们领会他的意思。

大学生球员这点领悟力仅次于白浩南回的医院职工们，其实白浩南内心是觉得很过瘾的。

反正他现在除了去看看儿子，晚住在附近的乔莹娜家，基本是吃住在医科大集训地了，这种随时以身作则的态度也很得球员们的拥戴。

三四天的合练后照例要去打热身赛，新加入成员对整个队伍的实力影响究竟如何，负责帮白浩南跟各大院校提出要人名单的马儿都觉得挺好，抽时间来跟着一起去。

不过大清早出发的时候，队员们还是在车表达了谨慎的期待：“南哥，今天有没有什么漂亮姑娘来看我们赛呢？回那位李经理来吗？”

新加入球员也有大学生的八卦好，更把这当成融入集体的渠道，兴致勃勃得很。

白浩南悠悠然：“谁知道呢？你们还是专心赛吧。”

球员们现在能随时起哄了。

马儿坐在白浩南旁边观察这种气氛，在他习惯的职业队体系里面，教练基本都是至高无，哪怕球员不服某些教练，也基本不敢炸刺，因为一旦得罪了教练，有时候是整个江湖寸步难行。

但白浩南打小跟老陈没大没小习惯了，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的威信是建立在赛的。

更准确的说是临场调整，白浩南对于赛进程的解读，是他的特点，半场以后的调整才是他的胜负手，所以面对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对手，半场防守为主，扛过去让他看明白了对手，下半场调整才是重点。

白浩南在大巴车也是这么跟马儿小声讨论的。

下车时候有点惊讶，因为居然是个专业足球场！

没错，以白浩南二十多年的职业足球生涯，基本还没踢过真正的专业足球场。

听起来像个笑话，对吧？

欧洲那些职业俱乐部，大部分都拥有自己的足球场，也是那种四四方方出了边线和广告牌是座位的球场，曼联、皇马、巴萨都这样。

而国都叫体育场，首先是个有四百米标准环形跑道的体育场，间才有足球草坪，以前是穷嘛，花大价钱修个体育场肯定要多功能才划算，反正在白浩南仓皇跑路的时候，国内仿佛还从没有这种真正的专业足球场，周围有这样万人看台的漂亮球场。

马儿有点感慨：“全国现在也四五个，这是十来年前搞亚洲杯时候修的分赛场，我们蓉都也曾经在这里打了一小段，可是保不住一支职业俱乐部队！”

白浩南有些新鲜的站在球场边看了看，像个乡巴佬一样。

没有跑道在足球场周围，仿佛观众席跟球场无限接近，这种伸手能摸到赛场的感觉显得很紧凑，连球员站在台看周围观众席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晰。

白浩南稍稍闭眼，仿佛听见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在呼啸而起！

转头对同样好靠过来的大学生球员们展开手臂：“你们真是来到了一个最好的时代！”

特么一句话能让球员们都觉得热血沸腾，白浩南现在煽动球员打­鸡­血的能力也堪他的临场调整了。

两**宝初见成型。

527、揣着美玉，却在放弃

这座球场现在交给了大学在营运，实际上光是草皮管理对大学都有不小的经济压力。

可这样的球场确实很刺激。

双方大学校队走上场来的时候，球员们也很兴奋，对周围近在咫尺的热情大学生观众频频举手示意。

因为举行过国际比赛，更有标准的更衣间和替补席教练席，白浩南坐下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对马儿摇头：“这么好的条件，没有一支职业队真是可惜了。”

马儿用咬牙切齿回应他，这何尝不是他几十年来一直追求的梦想？

对比那些一怒之下远离球场的肝胆弟兄，反而是他的隐忍，他的坚持才更像个男人。

白浩南歉意的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今天不需要他废话，或者说上半场照例都不会需要他多说啥，先看对方表演。

但只要不是专业队伍，省代表队的优势还是明显的。

特别是上半场白浩南先放上的凯子那个顶替者，正如他的绰号那般，滑溜得像一条泥鳅！

白浩南不知道当初选拔队组成的原则是怎么样，反正在各大院校热身赛的时候，他能看到很多极有特点的大学生，只是绝大多数的体能、素质需要很长时间的扭转才能靠近专业水准，但特点永远是他最青睐的，因为一把出其不意的尖刀才能带来最立竿见影的效果。

泥鳅就是这样。

他比老董高出大半个头，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足球场上大多都打前锋或者中后卫发挥头球优势了，可白浩南看见他的时候竟然是个边后卫，强调速度和技术小快灵为特点的边后卫！

而且身材这么高，腿长手长，远处看起来就像只高大的长臂猿，虽然没有黑子他们这样高大强壮的身板，却有种莫名的柔韧­性­，这是种肌­肉­类型的区别，没有腱子­肉­凸起，手臂长腿都挺顺溜的，更类似于章鱼那种柔软并蕴含着另类力量的坚韧，反正一看就挺好笑的那种懒洋洋，哪怕他使劲想显得振作表达自己的认真，还是懒洋洋！

可一旦拿球跟人接触，就变成柔韧­性­爆表的纠缠，像极了浑身黏糊糊的章鱼、鲶鱼之类，贴身缠斗好像随时都在跟人搂搂抱抱的，经常让对方球员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马儿都看出来这个老董身前的中场特点，哈哈哈的笑起来指着：“哪里，哪里去找来的这个活宝！”

白浩南笑眯眯：“大学生都是宝，老马，真的，现在大学生多了，我才知道以前有人骂我们文化水平太低是有道理的，以前老是想特么不就是踢球嘛，这么简单的身体运动关文化水平屁相­干­啊，现在我知道了，有文化的人，理解经验和技战术，对战术安排，特么都是一说就懂，狗日的一个个比老子还能说，我说一他们能哔哔到二三四五六去。”

马儿再次哈哈哈的笑：“那你就搞个大学生的职业队啊，我卖房子配合你。”

白浩南摇头：“还早，他们这拨儿上升空间很小了，起码要三五年才能锤炼成职业球员的身体水准，我们从中学到大学培养……你说我们现在足球进中小学了，你能不能再搞个进大学？”

马儿心领神会：“帮最好的苗子打通读大学的机会，一直读到大学，踢球学业两不误？”

白浩南摸下巴：“听说美国nba就很多是从大学过去的苗子，虽然也有高中生提前选秀的，但起码很多都读过大学，知道读大学是怎么回事，不像我们早早就放弃了文化学习，特么听外教说些名词翻译过来都头痛。”

马儿是个逢云化龙的­性­子，进了足球，就立刻顺着当­干­部的思维模式走：“我琢磨下，是个新动向，也是个可以跟上面算业绩的噱头，其实不难，是个这段时间都想蹭的热点。”

白浩南点头不做声了。

他俩的职业生涯差了十年，可以说一个是老甲a，一个是新中超，恰好熟悉覆盖了整个中国职业足球进程，都知道除了那位沪海老教练沉心十年培养出来一支队伍，另一位可以跟他齐名的平京老教头就是选择去大学执教，培养出一支打进职业联赛圈的学生军，如同一朵奇葩般的存在，而且也是大运会上的常胜冠军，可以说白浩南对大运会唯一的印象就是这支队伍，一支能打职业联赛的队伍，其他大学还能争个啥？

所以白浩南才会跟队员们说他们终究是会失败的。

­鸡­贼如白浩南，内心其实非常敬佩这俩花了十年功夫来证明自己理论的老教练。

其实这个圈子有很多穷其一生都在为梦想奋斗的人，只是被太多其他因素污水给掩盖和吞没了。

他俩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场上，曾经踢边后卫的泥鳅虽然身高那么多，但是大长腿一迈真的挺不一般，关键是步伐频率还不低，哪怕比不上那些小短腿翻得跟轮子一样，接连几个大跨步瞬间爆发相当犀利，简直有事半功倍的作弊感觉！

最重要就是他可能打边后卫时候经常在边角地区，习惯于不停抬头观察后卫线的站位，东张西望的习惯很符合白浩南经常提醒凯子的问题，而且后卫那种心惊胆战的风格让他总能提前预判空位，早早的朝着空位补上，老董再给他传球时候，往往有奇效，拿到球的时候非常安全，很便于下一步给前锋做球。

白浩南这时候回头给替补席上的凯子指了下：“你太帅了！”

马儿马上好奇的伸头看大学生反应，果然白浩南这种话中有话的说法，凯子脸上没得意更没讪笑鬼脸，而是异常认真的看着那个动作确实经常很丑陋的泥鳅，而且很快开口：“细节没有他做得好？”

白浩南笑着点头：“他是后卫出身，习惯­性­紧张，你注意看他接球，他很怕接球时候被人抢断，所以接球的同时往往在抬头看左右，然后接的瞬间尽量快，能一下做完的动作，绝不拖泥带水，而你呢，你传球视野比他好，你比他有想象力，但前提是要拿住球以后，这之前你的习惯是四平八稳的帅气拿住，经常还有不必要的多余动作，有时候就是这一两个动作，机会就错过了，他的缺点就是传球不够好，你俩要是合成一个人就好了。”

大学生的态度就是若有所思：“那我注意汲取他的优点！”

俩老球员靠回教练席上时候，眼里有相视一笑的得意。

马儿还忍不住低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哦？”

能当上职业球员的运动员都不是傻子，但聪明还要会动脑，大学生里面的几率还是大得多。

所以坐在场下并不一定是坏处，上了危险的名单也不是末日，甚至是机会，可以坐在场下观察揣摩提高自己的机会。

这点在下半场，老黑被他那个对位的中后卫换下来以后，同样演绎了遍。

相比身高体壮的老黑，顶替他的中后卫有点瘦，虽然不至于像个竹竿，但­精­瘦的感觉好像很容易被撞飞，可和老黑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个家伙优雅洒脱！

甚至能看得出来些潇洒写意的梳理味道，就是那种大厨师面对一桌子已经整理好的食材，不紧不慢按照自己思路烹饪的感觉！

白浩南还考验自己的替补：“你们觉得他的特点在哪里？”

大学生们七嘴八舌，最后白浩南考马儿：“你总结呢？”

老前辈眼光还是毒辣：“别看他瘦，他的体脂含量一定很低，肌­肉­爆发力非常好，好几次跟对方前锋交手，他都能后发先至，他对自己的瞬间爆发力很自信，心里自然就不慌，只要不遇见很强的进攻球员，他这种心理素质很强悍的。”

大学生们才恍然大悟，说这位其实是省大物理专业的学霸，奔着留学奖学金去的那种。

两位前职业球员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真的人生赢家，踢球、学业两不误，不过白浩南悄悄诋毁说这种家伙泡妞一定不行，哪有机会和经验呀？就凭他给自己取的绰号，曼巴，什么玩意儿啊，完全就是欺负咱们这种没文化的教练！

马儿又哈哈哈了。

这样的热身赛自然是打得轻松愉快，赢了也没多得意，大学生们还纷纷觉得有所体会提高，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练起来，跟着白浩南刚起身有人就惊喜：“李经理！李经理来了……”

白浩南正有点皱眉，李琳怎么又不听安排就自行其是的过来，这是不是有点……结果顺着球员们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在透明的有机玻璃替补席后方看台上，一脸笑容的李琳身边，不是西北总代理原春家还有谁，可能是来了比较休闲时尚的蓉都，没再穿他的绒线夹袄，但一件挺酷的立领军版飞行夹克让他穿出来就是十几年前火车站的务工人员迷彩服感觉，估计还是那缩头缩脑双手揣兜里的气质影响？

对白浩南迎上来的握手，更是满口惊叹：“额滴个大爷，贼好看得球场咧！弄一个弄一个！”

大学生们肯定都是借机过来看李琳的，李经理这时候往往最有标准礼仪，轻笑着还做引导状：“原总是上午出发时候才通知我们要过来考察的，一到达就希望能看看白总监的工作情况，我们从机场过来先到这边会晤。”

原春家从兜里抽出个手，居然拿着个金坠子，还带红线的那种直接递给李琳：“会晤考察个啥咧，额就是来看老白咧，小姑凉谢谢你带路咧……”

得，这下不光马儿，连大学生们都有点咂舌，这个土豪比美女还让人大跌眼镜。

估计心头都在狂吼，大爷您要去哪里，我带路！

528、在黑暗中看见的光明

原春家真的看上了这座漂亮的足球场，决定要回去修一个！

马儿拿不准这个头发坑坑洼洼，能把美式飞行夹克穿出打工气息的土豪是哪路神仙，但知道白浩南认同的人肯定也不差，说话都小心了：“这个……当时花了四个多亿。”

原春家还是惊了下：“咋这多咧！”

马儿熟悉：“能容纳四万多人的看台，还不包括地价，这已经算是比较便宜了。”

没想到原春家咬咬牙：“修！额哪怕一点点修，先修一点看台，慢慢加，有了这，才有更多人喜欢踢球运动。”

这就是白浩南佩服原春家的地方，这货基本上都是看准方向以后，有点执拗的去达成，哪怕阶段­性­的做妥协，但目标就是朝着别人匪夷所思的终点前行。

马儿似乎都感觉到了，赞同点头：“对！这也是个思路，如果拿地不贵能搞定手续，先搞这么个球场花不了多少钱的，然后周围的看台……实际上很多欧洲，譬如英格兰的小俱乐部球场也就几千人容量几排看台的规模，关键在球场，需要的时候再慢慢叠加看台就是了，欧洲顶级俱乐部的看台很多都是一层层叠加上去的。”

原春家才对马儿另眼相看：“这位大哥睡得得咧！”

马儿脸上的表情就乱七八糟了，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敢于投资几千万上亿到足球事业里面，还不认识他的！

白浩南小声笑着介绍了马儿的江湖地位，但重点提到的就是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足球这个行当，有人为着赚钱来，有人想出名，更多人是为了爱好，为了兴趣，但老马却在这上面一直背骂名，现在回想，我小时候看见过一回老马踢球，被别人铲翻，倒地过程中脸上表情完全都不扭曲，就是闭上眼顺势坐倒在地上……”

马儿显然有点意想不到白浩南对自己的描述角度：“什么时候？”

白浩南其实不光是说给原春家听的，周围已经挤满了自己的队员，甚至也有对方球员，还有不少看台上涌过来的大学生，都好奇的围在马儿周围想签个名看热闹，所以白浩南顺势站在草坪上猝然往下一倒，那表情！

绝对是影帝级的撕心裂肺痛苦，没有台词，也没有声音，甚至都没有翻滚，白影帝仅仅就靠着面部表情的狰狞和痛苦，演绎出了被无辜伤害的复杂情感，还有对痛下杀手的球员无情控诉！

周围的大学生球员们吓得齐刷刷空出来多大个圈子，估计从来没看过职业球员演戏的原春家更是惊吓，隔着空荡荡的广告牌使劲东张西望，好像在找真的有什么东西一闷棍打翻了白浩南！

李琳更是差点翻过广告牌，手脚不利索的给磕住了，还是马儿哈哈哈的带头大笑，她才有点反应过来是白浩南做戏，咧开嘴发出开水般的翻腾笑声，明艳得瞬间抢了白浩南的戏，这种时候还是有很多雄­性­激素的大学生看她不看白浩南的！

白浩南瞬间也收起表情起身：“哪，我一般是这样反应，但我的内心是佩服老马处惊不变的气势，也许这是我俩在做人原则的不同区别，但不影响我们会相互理解对方会怎么做。”

马儿标志­性­的哈哈哈还是大笑，就像他外圆内方的­性­格下藏着有不少下意识的自我防范，但可能是他年少成名，又一直站在国内球员的最高层面，但拍打白浩南肩膀的动作是真的诚挚。

白浩南对自己的球员在表达：“我跟马指导名气虽然有差距，但我们的目的，就是想搞好足球青训，有更多能踢球的好苗子，我到处去找企业家来投资，他不惜把自己的产业收益全都用来输送到足校，都是想把这个该死的足球变得好起来，不要成为人人笑话的东西，不让人失望甚至绝望的东西，你们是大学生，代表着更有能力和前景的文化人，希望能帮助我们一起把这个梦想实现。”

还在说呢，大学生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哗啦啦鼓掌了，热血热烈那种，使劲用力的鼓掌，与有荣焉的激动，连刚刚被打败的对手也参与其中。

马儿的笑容才多了几分腼腆的客气，双手合十的对周围谢谢。

原春家则是睁大眼看着这种不一样的场面，起码在他的环境，他那片三线城市的山区里看不到的场面，在这样的大学校园里面，光辉的理想和热血的梦想，总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和他在家乡恨铁不成钢的那些亲戚朋友年轻人天壤之别。

李琳当然是满眼的崇拜了，看得那些个眼睛挂在她身上的男生都忍不住心碎，特么就算是钢铁直男也看得出来她这心是什么样儿的。

而且那种一边带着礼仪小姐的引导带路，一边又小兔子似的亦步亦趋，配着今天的黑­色­白领套裙，太触动人心了。

白浩南不看，拉着原春家去参观这座球场，因为特么在一大群球员大学生中间走出球场，白浩南一眼看见自己在江州那辆香槟­色­宾利稳稳的停在大巴车旁边！

牵牛还一身崭新的西装站在驾驶座边，白浩南甚至远远的看见这货耳朵上挂了个耳机，装得真像个高级司机似的……还戴白手套！

有些眼尖的学生都看见了，惊叹不已：“卧槽！宾利……还有人开这种车来我们学校？”

甚至还有人能一口叫出来年份型号，于是瞬间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车哪怕老爷车也是奔着几百万去的，普通人别说买，就是白捡的也养不起！

对于熟知各种豪车的大学生来说，这种财富的反差刺激太强烈了，刚刚还在热血理想中传递的信念，没准儿就因为这种价值观错乱崩溃散开。

所以白浩南伸手一把拉住正准备跑过去开车门的李琳，装着没看见的抬高手转身指看台球场各个细节，推荐给要修专业足球场的土豪看，马儿稍微奇怪，但也跟着以地主之谊的角­色­介绍，毕竟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两年就是在这里当球员兼教练，最后惨淡收场。

还好有吉敏，他也确实机敏，招呼着所有球员上大巴车，最后给了牵牛一个眼神。

白浩南都顺着体育看台下的建筑台阶上了二楼，才偷偷从窗户看好些大学生好奇围着的宾利，忍不住批评李琳：“搞什么名堂，这种豪华车是想要大学生球员觉得我们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么？老子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没准儿就这么散了！上回都没……”

还没说完呢，就看见李琳瘪瘪嘴，眼圈有点红，赶紧住嘴转头和原春家马儿说话：“这车不是我的，我很在意这种­精­神鼓舞的细节，最近两场比赛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起码我觉得这些大学生大多数还是很上进的。”

一般开豪车的都是需要用这个来绷面子，很不得让人觉得他家财万贯，白浩南却自揭短处。

还好马儿是嘲讽朋友：“反正就你鬼主意多！”

原春家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你咋让他们上进咧，额那里咋都不行咧！”

白浩南也觉得很难言传身教这种打­鸡­血的功夫，让原春家了解了这种几个亿的巨大建筑是怎么回事以后，循着侧门召出租车回去了，李琳全程坚持着做好礼仪接待工作，可嘴角总是有点瘪着的，说不尽的委屈。

马儿还是摸不透这个随便号称就敢修体育场的大老板，但这三个男人都不介意挤在脏兮兮的运营出租车里，继续讨论关于足球的话题，从校园青训到孩子的体能锻炼，还有目前的大环境，感觉原春家什么都能一本正经的提问，白浩南还得发短信让牵牛自己开车回去。

直到回了训练营，前面的李琳默默给了车费下车帮后面开门，马儿和原春家都想去看看正在培训的十七八位西北地区年轻教练，白浩南才有机会落在后面给秘书道歉：“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肯定是……于儿安排，对不对，不是责怪你，而是我们面对的是年轻人青训，要小心照顾他们那点刚出校门的心态，稍不注意就会毁了他们的追求动力……”

白浩南自己什么人啊，打小就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嘴甜，习惯揣摩别人心思了，现在确实算得上心思细密，无论是对大学生还是自己的秘书，说着又住嘴，因为李琳的眼圈又开始红，而且朝着鼻子蔓延的那种，泪水马上要堆积而出，不过和白浩南以为的相反，这姑娘是一开口就认错：“对……不起，我，我真的想不到这些东西，我，我……”

说着那晶莹的泪珠就往下滴，手指更是绞在身前，好像葱白段都要绞变形了。

白浩南看得心慌，更心软，还好忍得住不跟往时那样娴熟的上手哄：“好好好，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琢磨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小气吧啦，只会看这种……”

李琳索­性­哭出声来：“不是……的，我没，帮上忙……扯后腿……”

白浩南都求爹爹告­奶­­奶­了：“别哭，别哭，我还不能说你了！”

李琳都抽抽了：“对不……起……你那么……用心，我……”是有点惭愧，可能更多是内疚着急，没有妖­精­气息，没有撩人的风情，就是怯怯的委屈，一如当年白浩南第一眼看见她，那个看似懵懂，其实强撑着站在千人老鸭汤中间，想自立自强的老实姑娘。

她是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鼓足劲站在那，那一刻，似乎才是白浩南一切的转折点。

原来在那么一片污秽和尔虞我诈中，总有那么一丁点美好善良值得保护。

在那以前他从来没有把善意给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从此以后却幡然为人。

所以，曾几何时浩南哥泡妞分手那是多么的拔吊无情­干­净利落，现在却婆妈得要命，特别是看着那急剧累积的泪水连成线了：“我跟你说，胸大的眼泪全流胸口上，胸小的流地上，你这哪都没有啊！”

李琳还快速低头看了下，不知道泪眼婆娑的能看清那打底针织衫上的泪珠不，反而轻易被带开点注意力懵懂：“啊？为啥？”

白浩南逗乐子还是有水准的：“都在脸上啊，你脸这么大，还没流下来就淌­干­了。”

这种信手拈来的小段子一般都能把姑娘逗得噗嗤下反手巴掌骂死鬼的，没曾想李琳眨巴下眼睛悲愤得哇的大哭！

白浩南差点捂那好看的大嘴：“好好好，好着呢，好着呢！这么多眼泪水！”随手扯点运动服袖子想接下巴上的水滴，针织衫都湿了一大片，那就不要碰了。

结果甫一接触，姑娘就眼泪汪汪的一头扎他胸口，还无师自通的双手直接环住他的腰。

那香喷喷的柔软感受，白浩南这老司机都能觉得脑子里嗡的下，差点舍不得推开。

还好南哥现在多少有点自控力了。

529、看着深渊太久，深渊也会吞噬你

宾利车还真是于嘉理安排的，听闻西北地区总代理来蓉都江州考察，自然是要最高规格接待，并热情邀请再到桂西去的，大半年时间，桂西足球训练基地已经初见规模，很值得对外展示形象。

可原春家才是茶壶煮汤圆，心里有货也不着急倒，慢悠悠的说跟着看看白浩南的训练比赛，想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桂西就不着急去看了，最后大运会不是在沪海么，顺便去看大闺女咧。

所以游手好闲的原土豪就自主出没在训练营和代表队训练基地，毕竟现在训练的十七八位西北地区青年教练都算得上以后他的员工，其中五六个还是他的亲戚老乡，这也挺正常。

除了白浩南叮嘱他别坐那豪车到医科大来，牵牛还是开车送土豪老板去了趟林城小学考察几天，那边才是小学培训中心紧密结合的最佳模式，值得原老板观摩，据说张校长还跟他见过面，但谈什么白浩南是真的不在意。

于嘉理就对他这种球场外事情不上心的态度很冒火：“做生意能用别人的钱那就尽量用别人的，这样才能尽量做大场面，既然这位经济实力可以提供支持，为什么非要局限在那个小地方发展，鼓动他把资金投放到整个集团里面做大规模啊！”

白浩南学郭的妈：“艾儿还好么，香香呢，叫她跟我视频聊个天啊。”

于嘉理恨铁不成钢：“张锐这个校长的野心很大，他要是跟原老板这种土豪联手，直接自立门户挖我们的墙角怎么办，你真是气死我了！女儿不给看！”

白浩南不温不火的惫懒：“我觉得艾儿还是不要让阿依长期陪着，两个都是鬼­精­灵，到时候有得头疼，把阿依送去读书，艾儿也可以去幼儿园了，不要老让她俩神叨叨的自己捣鼓。”

于嘉理无奈：“我跟你说工作！你东拉西扯的做什么？”

白浩南回应：“老原是聪明人，这世上到处都是聪明人，别算计得太多，自己累还容易让人觉得你只为了利益，不好。”

于嘉理在电话那头楞了下：“你这么看我的？”

白浩南柔和：“你那么大的家族，那么多人，那么多产业，要做事想赚钱肯定的，足球事业现在也都一个劲在投入没赚钱，但既然确定了这个目标有前途，也认定以后能赚钱，做起事来还是大气些。”

于嘉理有点爆发：“投资这么大！一丁点失误都会导致整个产业崩溃，是我在全力以赴的推动支撑整个产业前进，我没法像你那样悠闲自在的到处泡妞，悠哉游哉的享受生活，我压力也很大的！”

电话里面的声音挺刺耳，自问最近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大学生队身上的白浩南沉默了，等了几秒钟两人在话筒里面都没有说话，他就把电话挂掉。

今天照例又是到大学打热身赛，白浩南得使劲把这个电话内容带来的情绪挤掉，因为刚刚准备上场的球员们热身时候忽然让他想起来什么，结果被于嘉理这个突如其来的质问电话给打扰了。

他不怪于嘉理，作为投资方，这种态度也是理所当然的，当年在职业俱乐部看见那些投资商的指手画脚习惯了，还有一个队都要去陪着出钱老板踢球的荒唐事情呢，更不用说乔莹娜选秀大赛得奖时候看见的那些赞助商厚颜无耻的上下其手，于嘉理这样的情绪已经很难得了，只是以前旁观冷嘲热讽，现在却多少想说两句提醒孩子妈，不要变成那种自己看着都讨厌的人。

跟钱打交道久了，难免会掉进钱眼里。

马上电话又响起来，白浩南才是无奈的接听于嘉理那发飙的声音：“又挂我电话，­干­嘛，你要­干­嘛！”

白浩南好气又好笑：“于老板，没有这个又字，当年我从缅北给你打电话，也是你挂我的电话，现在我们不合适继续讨论……”

于嘉理­干­脆撒泼：“你给我讲大道理！当年我给你讲道理你不听，现在你还来给我讲大道理，欺负我，又叫我于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又勾搭什么女人了！”

白浩南还愣了下奇怪：“你是不是大姨妈要来了？”

于嘉理隔着电话都能啐他一脸的口水：“你才是！”

白浩南不着急的：“我们刚才说这个做生意的事情，你是大老板，我只是教练总监，我当然要喊于老板，当然要跟你说道理，现在是什么，转到艾儿香香妈这个频道来了么？”

于嘉理还是有她老子的市井气：“就是！你个没良心的，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每天忙得这样……”

白浩南无缝切换的，连语气都可以：“我想你最近肯定很忙，那就只看听我说的前三个字就好……”

于嘉理明显回想了下白浩南说了句什么和哪三个字，马上有点要笑：“就知道……”

白浩南连忙接话：“我知道有三个人喜欢你。”

哪怕之前还怒气冲冲，于嘉理还是忍不住好奇：“谁？你？艾儿？香儿？”

白浩南得意洋洋：“我呀我呀我呀。”

于嘉理哈哈哈的被逗笑了。

白浩南这才一本正经：“刚才是技术流派的逗你开心，我错了，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就去沪海比赛，完成以后一定回桂西陪你和孩子，好不好？”

于嘉理的声音都感觉嘟嘴了：“是，我知道你只喜欢球场，可你知道我这样爱你，却孤零零的感受么……对，大姨妈也要来了。”

白浩南心领神会：“周末争取悄悄飞过去一天，好不好？”

于嘉理才心满意足的不招猫惹狗的指桑骂槐，话语都变得发腻**：“那就一天别想出酒店！我最近练了普拉提……”

白浩南哼哼的正准备再撩下，忽然灵光乍现：“哈哈！就是这个！”

于嘉理还在诧异：“什么就是这个？”

白浩南匆忙：“这边比赛要开始了，明天晚上飞过去找你练普拉提！拜！”还很不要脸的亲了一口电话，又在于嘉理一片咒骂声中抢先挂上。

的确是，白浩南就是从于嘉理说到这个普拉提才豁然醒悟的，现目前的大运会代表队也可以用这个！

当初开始的足球健身中心里面就有普拉提和瑜伽课程，牵牛的未婚妻董玲就是教这个的，而实际上巴西教练里面带这个的更专业，他们现在把这个当成肌­肉­运动疗法训练的重要环节，有些热身动作就来自于普拉提，白浩南肯定很少直接带运动员热身，坐在旁边看就想的这个，到底要给自己在国内的成年队，琢磨一个标志­性­的开场架势，就像当年佛门足球队开始时候的念经那样。

他终究是个­鸡­贼的家伙，也是个不循规蹈矩的家伙，老老实实按照天龙老法师的路数去搞足球真是会要了白浩南的命，他还是要做秀，把比赛做成秀，让球队变成秀，这样才能最大化的获得影响力。

起身过去给带队热身的巴西教练和吉敏叮嘱这个意图：“能不能把热身动作总结细化下，变成有点接近战舞的感觉！”

助理教练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白浩南笑：“有机会你们问猜曼就知道当初他们搞的和尚赛前念经那套有多见成效了，试试看嘛，又不花什么钱……”这回是他自己暂停了说话，目光非常远的看向球场边的一个人影。

今天来到的是蓉都交通大学，没有之前那么好的专业足球场，但这里的特点是足球场边有一片树林，白浩南刚下车就猜测这是不是校园里面约会频率最高的地方，现在起码有上千名各大高校的学生散布在环形看台上，唯独这边树林有点空，那个欲盖弥彰的人影就被白浩南相当随意的看见了。

有点远，只隐约看见是个戴着眼镜一头长发的男人样，其实这个发型有点落伍了，白浩南记得都是十多二十年前，那位浩南哥的古惑仔电影热映时候才流行这种男人长发，现在简直就是油腻的代表。

本来也只是随意看见，但对方却好像跟白浩南对了下眼，转身就走。

转身时有个脚后跟提起来在另一边小腿肚上靠靠的动作，和普通人转身都是用一只脚做轴心转动迈腿的区别略显不同。

可能任何人看见这个转身都会忽略掉，正在指手画脚的白浩南却直接停住了，然后放弃眼前所有，转身难以置信的那边走过去。

外籍教练和吉敏们都有点愣住，但白浩南眼睛已经死死的盯着那边，随手摆摆：“上半场你们看着办，我有点事……”

吉敏都要使劲伸长脖子确认那边是不是有美女大学生吸引了，居然这个教练当着上千各种大学生观众和马上就要开始的比赛自己走掉了！

有没有这么离谱？

白浩南依旧是衬衫外面黑­色­羽绒服，多走几步，发现那个背上有双肩包的背影加快速度走，他就­干­脆跑起来，动作大点还被看台上的学生们注意到，有女大学生对这个已经在网络上炒作起来的最帅足球教练起哄，还有敢吹流氓哨的女生！

以前那么­骚­包的白浩南竟然不理会，感觉是冲刺一样追过去，冲出球场范围接近后忍不住：“周波！是不是你？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长发男人闻声拔足狂奔，还有使劲捂头的动作。

白浩南狂奔追上，长发男人应该还是背上背了包没他利落，差点还做了个急停转向的躲避动作，却因为身体惯­性­，摔倒在旁边的草坪上，被白浩南很不客气的直接扑翻，双手身上一阵乱摸的撑住肩膀扭转过来面对面。

曾经在国和缅北的白浩南都有戴过眼镜掩人耳目，现在基本上不遮拦了，不光是庄家一直杳无音信，更因为他现在有坦然面对的心态，可面对眼前这戴着眼镜的男人，白浩南还是忍不住惊诧：“卧槽你大爷！你就混成这样？”

周波双手捂脸痛苦的松开身体紧绷倒下。

530、三十而立

12岁白浩南就认识了周波，这个动摇了他人生梦想的家伙。

u12之前的青训小球员，基本都可以叫做青少年，u14才是正式纳入各种职业体系的分水岭。

白浩南12岁时候，因为老陈的原因，能够获得前往全国足球夏令营的机会，其实就是获得一个少体校尖子生在各级省市甚至国家队层面教练面前露脸的机会，那时候老陈也还没当上蓝风队的主教练，能给白浩南最好的就是这种推荐位，很多少年球员家长梦寐以求的机会。

去之前白浩南还是比较牛逼的，颠球好歹也是能全身各部位完成，计数那都是过千起步的，盘带、过人、传球各方面也确实在当时那支u12队伍里面打主力，被老陈生拉硬拽前往夏令营别的家长也没话说。

但白浩南到了那个滨海城市的集训地，打开指定的寝室门，看到的就是比他还小三岁的周波，被破格提前拉进这种少年夏令营的北方足球天才。

那时只要带球就会把右脚提起来在左腿小腿肚上靠靠的周波，已经是年少锦绣的天才绝绝，可以说从那时起，足球场上就没有周波应付不来的局面。

正是当时还是小毛孩的周波让白浩南明白什么叫天赋。

白浩南从未入选过任何一级国字号球队，周波是常客，特别在他二十出头的那两年，是国青和国奥的常客，也正是那一次的世青赛上，21岁的周波被誉为和梅西并列的天才球员！

这是白浩南从来都没沾到过边的评价。

白浩南跟随蓝风队在第一第二级联赛里面起伏，还只能充当替补球员的时候，周波已经是超级联赛俱乐部的队长，国内顶级联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仅仅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被称为是中国足球脱胎换骨的希望，身为前场多面手，球­性­之烂熟，技艺之­精­纯，在国内赛场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哪怕到了国际赛场也有戏耍整个德国青年队后防线的惊艳之作，更不用说他赖以成名的任意球绝技和盘带跟传接。

而且那时候的周波，拥有令人畏惧的一对一感觉，如果说熟练的动作是他日积月累的练习形成，可能这种感觉才是当年那个顶级联赛最年轻队长的天赋所在，他可以从对手的一个步伐挪动读出对方在想什么，然后迅速做出下一个动作，玩弄对手于股掌之间！

更难得的是他居然敢把这种能力天赋用到国际赛场上，是不可多得的那种不会看了外国顶级球员就膝盖发软的大心脏。

在职业圈里，白浩南和周波的发展轨迹就是一条毫无波动的平线跟一条过山车路线的对比。

哪怕这样的毫无交集，也不妨碍周波跟白浩南成为朋友，甚至白浩南向往成为足球大佬的推ρi股小弟，没准儿就一直是希望周波要是出人头地了拉兄弟一把，毕竟在白浩南的职业生涯里，他认为天赋最高的就是这个家伙，而且周波最终也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世青赛、国家队还有超级职业联赛里面都证明了他的能力跟天赋。

可这样一个汗水跟灵气都不缺乏的家伙，居然会落到眼前这个模样，白浩南绝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算算年龄才堪堪三十，以他的天赋和刻苦程度起码还可以混三五年高薪啊！

都在顶级联赛的时候，白浩南和周波只要两队交手，场上都会寒暄几句，赛后有时间坐下喝两杯聊几句，当然，以万年替补浩南哥当年在职业联赛圈里相识满天下的局面，这种老朋友很多。

那时白浩南是大概了解并清楚周波情况的，可以说他从小能给周波介绍自己经验的也就那套不该吃喝的不吃喝，不做超出身体承受动作的­鸡­贼养生理念，所以周波年少成名也很少受大伤，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眼前这样如果不是受伤，白浩南完全觉得无法解释：“哪里？伤了哪里？膝盖？脚踝还是肌­肉­？”

没想到周波平躺在草坪上无力的摊开，有个冷笑的抽动：“伤？伤了心……”

白浩南马上噗嗤一声笑出来，学着草坪上男女谈恋爱的姿势，单手撑头侧卧着贴上去：“哟，在大学就以为真是文化人了，那给我摸摸心？”

周波想笑没笑出来：“卧槽，居然是你……好几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居然是你在带个大学生队？”

白浩南索­性­没停手，在对方身上到处乱摸：“卧槽，看看你这肚腩，看看你这腿部肌­肉­，你特么有多久没系统训练了。”

周波像个被推倒无力抵抗的残花败柳女子，两眼无神的看着天上：“一年半……你也胖了点，体脂率上去了吧？”

白浩南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还是因为狗日的婆娘，自从乔莹娜和郭分别热衷于在家做点饭菜过小日子，自己那点在训练营吃营养餐的饮食结构一旦被打破，又没有足够运动量的后果就是不可抑制的会长膘，职业运动员最怕这个，特么乔莹娜炒的鱼香­肉­丝和郭兴致勃勃端回来的红烧肥肠敢不吃？

所以这种腹诽也只能在肚子里想想，还是嘴硬：“老子当教练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干­什么？”

周波叹口气：“命！”

白浩南二话不说，把这个昔日小伙伴一把拽起来ρi股一阵乱打：“卧槽！你以为你戴个眼镜找个书包背起来到大学泡妹妹就敢说自己是文化人了，敢跟我酸溜溜的！早就想打你了，那些年那么牛逼，老子都不敢打！”

好像被提起往昔，周波脸上终于有些缅怀的傻笑，还是看着天空的：“嗯，那时候真快乐。”

起码在白浩南跑路的时候，周波还在顶级联赛叱咤吧，所以还是要刨根问底：“到底怎么了？”

周波三言两语：“遇见好的教练，成绩就不好，只能卖给别的老板，遇到好的老板，球队就要降级，又要卖给别的俱乐部，最后遇见个欠薪一两年的，没法注册没法继续踢，我就被荒废了。”

白浩南匪夷所思：“就这么简单？不能申诉么？”

周波苦笑：“申诉啦，赢了，不赔钱不解除关系，所以我只有来读书，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白浩南都难得激动了下：“放屁，没事可做？来来来，到我这边来，我搞了个训练营公司，上百号教练你来当技术总监……什么，你在读书？”

周波先摇头后点头：“不踢了，国外搞职业足球已经上百年，我们还在慢慢发展，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我都懂，就算我相信中国足球总有一天会搞上去，这个过程中总有人当炮灰，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的炮灰，够了，我这辈子没几个二十年，而且还是最好的二十年都全砸在里面，输光了离场，还好没有欠一ρi股债，见好就收吧，别把命都赔进去，对，就是来读书，我们没文化，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坐下来读了一年半的书……成人高教。”

白浩南这下是一话都不说了，直接伸手就把周波扛起来！

职业球员注册资料上他记得周波是一米七三，七十公斤，现在哪怕增重了些还是毫无压力，扛着就跑！

周波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抽了脊髓一样耷拉在白浩南的肩头灰心丧气：“我不会跟你去踢球，我不想踢球了。”

白浩南也放慢脚步，负重剧烈跑这么几步还是有压力，他又不是举重运动员：“那你像个小媳­妇­一样躲在树林子边上看别人踢球是怎么回事？”

周波哑口无言：“我……习惯……”

白浩南扛着个男人走在大学校园的样子引来好多大学生侧目，不过他不要脸的：“以前你牛逼的时候，我不敢号称是你哥，但我比你大，小时候你叫过我哥，现在我也敢说是你的哥，因为你这种心态是我几年前的样子，对，搞职业足球里面的酸甜苦辣，还有黑得像坨狗屎的事情你我都清楚，我赌过球，你也被差点活埋过，这些事情我们都经历过，但不是我们恨踢球的原因，更不值得我们丢了不管，我花了几年时间，兄弟都死了好多，还是觉得搞足球才是最好的，我需要你来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周波估计是被他说的兄弟死了好多给吓着了，当年他确实因为得罪了人差点给活埋，土都淹到了脖子，肯定体验过真正的生命恐惧，所以对白浩南经历的大场面也有猜测，无声的趴在那推推脸上的眼镜框，直到白浩南把他扛回球场扔在教练席的座椅上。

教练组都莫名其妙得很，白浩南简单粗暴：“我们的新队员。”

周波执拗：“不可能，我不踢。”

真的是长胖了，吉敏好奇的凑过来面对面看，都没认出这个满头飘逸齐耳长发的三十岁男人是当年的叱咤风云的顶级联赛最年轻队长，不过，周波最红的时候也过去七八年了，形象估计也不是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吉敏他们熟悉的。

白浩南嘿嘿嘿的冷笑两声：“不可能？你等着看浩南哥的厉害！”说完摸出手机给马儿小声打电话：“马大哥，周波躲在你这个蓉都高校……吉敏，今天是什么学校来着？对，在交通大学读成人高教你不知道，对啊，没错，就是东北那个周波！你不用来，先找到他的学籍，直接把报名进到这支队伍里面，没有问题吧？”

挂了电话才蹲在周波面前，用那种流氓似的桀骜狞笑：“**，哥跟你说，老子手下现在一两千号人，这两年就会发展到过万人，罗马里奥是名誉董事长，马儿都只能是蓉都地区的小股东，老子再花六七年时间培养一批好苗子出头，然后砸锅卖铁都要一直把足球搞下去，你想跑，老子活埋了你……哈哈哈！”

周波想绷住的，可掩盖不住他眼里看着场上驰骋那些大学生的火苗，而且随着白浩南的话，那火苗越来越旺，最后听到活埋，才忍不住给白浩南翻了个白眼，但眼波有点长！

白浩南浑身打个恶寒的哆嗦：“我记得你结婚了吧，有娃没？”

周波踹他一脚：“讨厌！”

狗日的眉清目秀也不学好。

531、足球运动了解一下

卸下书包的重量，周波的步伐依然如白浩南记忆中那样鬼魅。

但他的体能状况和肌­肉­状态早就脱离了专业水准，甚至那个用右脚靠靠左边小腿肚以后的爆发动作，白浩南都不许他再做了。

以周波现在的身形体重，再做他那些复杂轻灵的动作，没准儿自己都能把自己的腿压断。

其实只要是搞运动的都知道，不管篮球还是足球，高速变向、铲球、扭身或者急停，脚踝膝盖之类的能好到哪里去？

高速冲刺的时候­射­门要停顿，急停过人或者高速对抗中被撞倒，整个身体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些应力损坏，或者身体是否可以吸收并化解这些应力，没有文化含量的中国足球曾经很长的时间都只能靠教练的经验来判断，如果碰上老陈这样一心扑在足球事业上的还稍好点，大量骂骂咧咧叼着烟不务正业的教练充斥行内，能指望他们懂什么肌­肉­力量支持保护关节、肌腱和韧带这些现代体能训练常识？

那不是误人子弟，而是害人终身。

所以很多搞体育的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继续。

周波不光是这一年半远离了足球，实际上在他还没有读书之前，接近两年时间不是被俱乐部雪藏就是明争暗斗的欠薪、停赛停训，早就把身体状况搞乱了，原本铁板一块紧凑的职业身体，放弃保持后的状况可以说是急转直下。

白浩南要体能教练组和这边的运动医学研究生准备给周波搞一份详尽的身体恢复计划，力求在这二十来天里面先强行减重，还要加强体能储备，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大。

关键是周波明显还不怎么配合：“老白，帮你带队没问题，但也就是帮你带个球，但我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不可能回到以前那个状态踢球，也丢不起这个人，真要上场被人认出来是我，老子四年四步台阶，从超级联赛到甲级队、乙级队，然后被迫退役，你还要我来踢大学生队，你知道我要负担多大的心理压力？对我还有屁的乐趣，所以，看在我俩关系上，帮你带带队传授下经验，仅此而已。”

白浩南不这么看：“天赋浪费可惜了，哪怕你改了年龄，起码还可以再踢三五年，我们花更长的时间来恢复，我不要你钱，就帮你恢复，说不定你读了一年半的书，踢球更会用脑子了。”

周波嗤笑他：“拉倒吧，你我还不知道职业圈是个什么样，没得救！你看看国家队那些为了钱乱搞的家伙，还有那些眼里只有钱的俱乐部，更不用说那些瞎几把指挥的足协官员，我们都炮灰！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炮灰！已经当了二十年炮灰！”说着情绪又有点激动。

白浩南像个溺爱孩子的长辈：“好好好，我一直陪着你，这些天训练……对，明天晚上我去桂西，跟我一起去见个大老板。”

周波脸上还是有愤世嫉俗的表情：“老板！就是被这些老板搞砸了职业足球！他们懂什么叫职业……”

白浩南换方向：“那就不看，去看我的训练基地，在桂西成立的全国青训基地，对，现在咱们就去看看我在蓉都的训练营！”

吉敏已经反应过来这是谁了，有点瞠目结舌，可能还是周波这个普通到掉渣的名字掩盖了他的实际身份，让他藏身在大学里面满脸胡茬，背着个松松垮垮的书包就是最常见的肥宅大学生模样，和曾经所有人心目当中那个­精­灵般的天才外形反差太大，根本联系不上！

可能比看见马儿还更难以置信，毕竟周波辉煌的就在十年前，也许就像白浩南曾经青春期膜拜过马儿、罗马里奥他们那样，让吉敏满脸难以置信的想靠过来说什么。

周波就是反感这种被当成落魄怪物的眼神，更加皱眉的起身，连场上踢球都不看了，白浩南给自己的助教ρi股踹一脚，提醒他现在不许泄露秘密，拉了周波的书包跟着去，用口型让吉敏自己带队。

自己都不过是个大学二三年级休学生的吉敏，只能使劲挠着头回去跟教练组商量，但不停回看走远的两人，拉拉扯扯着书包一个不耐烦，一个点头哈腰像是在说好话的模样，真像谈恋爱的！

离开球场那种巨大的起伏就消失不少，周波才能正常交流：“没听说过，所有跟足球沾边的东西我都不看，上网、书报杂志电视我都不看跟足球有关的东西！特么的那些东西老子看一眼都恶心！”

白浩南鄙夷他：“那你还像个小媳­妇­一样躲在树林边看老子们踢球！”

周波反­唇­相讥：“老子去图书馆，偶然瞟见卧槽，谁特么踢得这么糙，还敢丢人现眼！”

白浩南用朋友才有的揶揄回击：“你们这些天才当然有底气了，我们渣渣随便给点机会都要全力以赴的抓着带队找点温饱。”

周波停顿了下看他：“你……现在手头很紧？我还有点钱，不过也不敢乱花了，五万十万你先拿去用。”

萍水重逢能说这样的话，除了当年赚得还不错，那就是真的有义气，白浩南亲热的伸手搂周波的肩膀：“兄弟，就凭这句话，我猜你肯定是找了个管得严的婆娘！”

周波皮笑­肉­不笑：“你别管！我不像你那样成天花天酒地，我家原来就穷，那几年赚的也没大手大脚，要不是欠薪还有两百万没拿回来……”

白浩南看了他一脸悻悻的样子就想笑：“好了好了！就凭这句话，我记你一辈子！”

周波嘿嘿笑。

结果坐出租到了训练营一下车就看见那辆富贵逼人的香槟­色­宾利，周波看见那桂西牌照立刻反应过来：“喔靠！你特么发了啊！”

再看周围绿白两­色­的训练营，还有下午时段的各种训练班，到处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肥宅学生模样的周波眼神认真点了，开始背着书包站在防护网外面看着那些奔跑在草坪上的各年龄段球员，好像看见了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白浩南远远的给迎出来满脸惊喜的李琳做个手势，这姑娘还是知道立刻退回去，顺带把阿哩他们也叫住，但躲在板房天台上悄悄看白浩南陪着这么个不起眼的大学生模样。

感觉他现在陪男人的时间比陪姑娘还多了。

是个好兆头。

周波脸上表情确实艰难纠结，就像他远远看见有人踢球，不由自主的都会躲着去看几眼那样，现在仿佛有种看见初恋的温暖和美好，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挂着笑，可­阴­晴不定的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失恋痛苦的情形，又立刻变得痛苦皱眉，使劲的梗了梗脖子才能把目光从训练场上挪开：“老白，无论你这种产业搞得有多好，也就是赚点爱好者的钱，赚这些小孩子家长的钱，可那个圈子实际上是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扭曲，丑恶，贪婪，龌龊，到处都是这些东西，这些人不进职业圈还好，进去就成了炮灰！职业圈没有希望的……起码十年二十年看不到希望。”

说完还掂量下补充：“我看三十年都不会有希望！”

白浩南抱着手臂，本来想调戏他两句说话文化水平高了不少，还是忍住了正经：“前几天我还说很佩服马儿，他当年一起的弟兄，有人说得热血好听，这个狗屁足球圈没得救，再也不跟这些王八蛋打交道，拔腿就走，你也一样，说好听叫清高，叫得了便宜卖乖，叫逃避，但马儿没有，他一直搞足校，自己做生意赚钱也要倒贴给足校，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足校费用全免才有机会踢球的，别人骂他没血­性­，没脾气，还腆着脸去足协当官抱大腿……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反正看不到希望，就等三十年这事儿就自然而然的变好了？”

周波看眼白浩南，欲言又止，估计是对白浩南居然变成这样正气浩然感到很诧异。

白浩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老周，我以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调调，但这几年我觉得没有浪费一天，每天都在想尽办法的改变自己，现在很多人跟我凑在一起使劲努力，现状是这样糟糕，环境规则玩法也是这样很难改变，但我们终究能改变自己，一个训练营无法扭转改变局面，十个，百个，千个呢？每年几千个青训孩子很难挑选出好苗子，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青训爱好者是不是就能选出来你这样的天才？”

听见天才二字，周波嘴角自嘲的抽笑下。

白浩南不是为了刺激他：“我不是逼你要跳楼卖血，跟着我了解下，觉得还算靠谱，跟着我一起试试看？”

应该说白浩南传销功底还在，周波给忽悠着走上了训练营的健身器械，也开始参与巴西教练主导的普拉提恢复课程，好像这种白浩南正准备强行推广成为赛前战舞的运动治疗课程，正好符合周波这种身体机能重新点燃。

继而在第二天下午也跟着白浩南上了去桂西的航班。

同样被忽悠着上航班的还有嘉桂，反正本来是准备偷偷过去跟于嘉理周末幽会下，现在变成了有些公务­性­质的出差，那就索­性­多带俩，因为不但东游西荡的原老板很有兴趣跟着走走，李琳也说顺便回去看自己爸妈，还带上了白豆。

白浩南也很无奈这种前呼后拥的出行规模。

532、视野和高度，不是人人都具备

其实应该能想象到，从国飞抵江州，再到蓉都，嘉桂这个曾经只在山林乡镇特别是军营里面生活的姑娘，受到的是何等猛烈的冲击。

可以说所有眼前能看见的东西都带着强烈的翻天覆地，甚至在国都感受不到这样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模式，毕竟江州和蓉都在中国也算是比较发达的省会级城市了。

反正阿哩悄悄给白浩南说过，嘉桂光是看见卫生间就愣了好久，差点没带着铺盖卷到那光洁的地砖上睡觉。

哪怕他们在缅北已经用着手机和电子打火机，但完全没有工业体系跟舒适生活概念的现状，还有巨大的差距。

但嘉桂在这时候已经能体现出来和阿哩、阿瑟不同的地方，除了一直拿着本小学生地图册在上面勾勾画画，揣测飞行线路空中经过了哪些省市，就是一直在认真阅读座椅靠背后面的航空杂志，如饥似渴般的阅读一切有字的东西来充实自己，特别是这些自诩为高档杂志里面呈现出来的另一种生活方式。

原老板好奇的查看了前卫生兵做的航空路线轨迹，表示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嘿嘿嘿的笑着央求嘉桂把这个技术教给他，后面就自己专心的拿着铅笔在地图册上描图，还时不时的探头看外面的地形地貌。

周波和白浩南才是属于把航班坐得要吐的那种，只是旁边座儿上这两位的特别行径，还是值得白浩南给周波介绍下，儿子还好有李琳照顾，周波对白浩南这位漂亮文静的秘书，挤眉弄眼的给予极高评价，等介绍说是东北老乡，那就更有共同语言了。

和李琳家几乎类似，走南闯北十多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结了婚的周波也早就选择不留在东北，现在更是借着上学把父母老婆孩子都搬到了蓉都。

一边唠着东北话，前天才球星还时不时探头观察下嘉桂和原春家，实在是这两位都太不寻常了，感觉白浩南说起来身份就像吹牛逼的故事一样。

白浩南揣测，如果没有读书的这一年多经历，周波到底也会不会有这样质疑思索的习惯呢？

抵达桂西以后，于嘉理安排的接待档次肯定是高标准的，本来原老板这样儿也还不值得她亲自来，但确实还是想孩儿她爸啊。

但是对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特别是牵着小兔崽子的靓丽秘书，于嘉理没好气的趁着握手掐了白浩南一把，再如沐春风的跟原春家交流，还好春哥的西北腔阻挠了官方寒暄的热烈进行。

嘉桂悄悄跟在李琳背后，帮她拿了一切能拿的东西，让秘书只需要挎着自己的小坤包，一件灰蓝­色­v领宽松针织衫搭配淡灰­色­烟管裤，愣是随随便便就穿出点点慵懒的成熟味儿，还把长发盘起来，真有几分母­性­光环，牵着孩子都稳重好多，相当神奇。

周波依旧是那不修边幅的大学生样，甚至连空勤验证身份的时候都肯定没把他和那个七八年前昙花一现的足球明星联系起来，但现在于嘉理还是很热情握手欢迎了，这让周波再次偷瞄眼李琳，揣测这两位女­性­和白浩南的关系。

白浩南绷得住，没有在公共场合当着西北地区总代理的面和艾儿妈亲密举动，出来一水儿的别克商务车更是中规中矩，起码比当初白浩南在于家楼下看见那些豪华车大拼盘要显得正规不少。

直接去了足球训练基地。

也许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气质。

江州是江湖味的凌乱，蓉都是慵懒舒适的略显妖娆，桂西这边就是阳光明媚的开阔，特别是本来就在城市边缘的足球基地就更开阔了。

原本作为民办大学的一片烂尾楼工地，现在已经铺满了足球场，原定二十来块球场已经全部完工，整个一下铺开还是很震撼的，于嘉理指着远处很娴熟的介绍目前场地建设已经基本完工，接下来就是地产施工建设穿Сhā在这些球场中间，做到每块场地边都有公寓建筑社区，因为正在审批具体的建设内容，所以还没来得及动工，但这是不可逆转的步伐。

周波果然听得有些震撼，他经历过不少的老板，也可以说一直就是栽在这个上面，真正有实力投资搞这么大足球项目的老板，而且还不是什么地产商，这样专业足球项目的大老板可以说是第一回看见，白浩南说的上千座训练营，上百万青训孩子的规模好像真不是胡乱吹牛逼。

原春家淡定，笑嘻嘻的点头，看起来他的内心应该是没有什么波动，甚至还没有跟嘉桂讨教画航线图那么认真，也许对这种死心眼来说，他决定的事情就只会按照自己的目标去前进，很少受到旁边影响，但这片规模还是让他很认可。

他那西北三线城市也不可能搞这么大的规模，谁会去那个偏远地区集训呢，气候、空气、水分无一值得。

白浩南却皱眉，本来于嘉理已经是屈尊担任解说了，看他表情放慢语速：“怎么？有什么新的想法？”目光比较严厉，提醒他这个时候可是在谈业务，别瞎说话。

白浩南想想指远处：“我说的搞个白­色­气球一样把中心那块场地给罩起来，怎么没做？”

于嘉理轻松的笑了：“这做不了，你说了我肯定传达给专家的，他们原话的意思就是这种大棚有很强的温室效应，也就是北方这样罩起来要么可以保证冬季里面生长春夏季的蔬菜，要么能让冬季滑雪场的冰雪不至于冻成冰，在我们这样的热带地区，这里面的温度能随时比外面高十几度二十度，你要把青训的孩子给热死啊！”

没想到白浩南竟然难得的较真：“我说了要做，那就应该做，至于说什么专家什么效应，那都是告诉他们目的，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完成的事情，我没兴趣关心这个过程细节，我只要结果。”

可以说从认识白浩南开始，于嘉理心目中的这个男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强势，专注度除了女人就是足球场，好像这次真的是非常认真到有些不近人情，于嘉理脸­色­严肃了：“为什么？给我个充足的理由。”

这时候她也不在乎是不是客商在旁边了，身上骨子里的领导气质开始流露，李琳低头拿着手机手写笔快速在记录要点，嘉桂则悄悄的看几眼这个忽然气势逼人的老板，选择离扑在防护网看训练的孩子更近些。

白浩南确实没吊儿郎当：“你还是不太信任我的专业能力，如果这事儿我给老于说，他绝对二话不说答应了，我再给你解释一遍，首先为什么那些寺庙、宗教要修巨大的佛像啊教堂之类，不是因为有钱人人傻钱多，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傻子是大多数人，要用很宏伟的东西震住他们，要让他们一看就卧槽，好流弊！”

于嘉理眉毛都柔和些了，眯了眯眼点头。

白浩南的表达方式的确是很有煽动力的：“其次这个地方面积还不够大不够震撼，如果有条件，我肯定选择搞个什么百块场地之类撑场面，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所以把之前规划的建筑公寓群应该尽量放远点，到边上去，就是要有一大片开阔的场地看不到边，或者是树林绿化为界最好，有个中心球体，外表涂成漂亮足球外观的球场，这才能够震撼人，让人看了就忘不掉，然后带着孩子来的二话不说，就信了这里的规模档次，把孩子交给这里培训。”

于嘉理都学他皱眉了：“还不够大？而且现在建筑规划已经做出来在上报审批，你说改就改？这得多大的损失？”

白浩南承认：“是我的错，之前没注意到，不过我希望能改，我不知道这时候推翻重新设计多少钱，但这是总投资几个亿会不会成功的关键，你如果不信，上网搜搜看国法恩寺，你就知道我这么说不是信口开河。”

于嘉理好像听说过：“那个国第一大寺庙？你……”

白浩南简单的描绘：“巨大无比的广场，可以容纳几万甚至几十万人共同念经的巨大广场，只要有人站在那广场边缘就会觉得自己的渺小，不由自主的对整个机构产生信仰崇拜，中心巨大的建筑，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地标­性­建筑，你得知道越是这样简单粗暴的东西，越容易产生最最直观的效果。”

于嘉理已经有点信了：“啊？”

白浩南点头：“对，你把球场安排在各种公寓楼中间，就像绿化带一样，跟普通小区有什么区别，或者说你们本来就打主意想搞成商品房销售？我记得当初老于有说过这个­性­质上是不可能对外销售的吧，这是文教用地不能流转的。”

于嘉理否认了：“怎么可能想搞商品房销售，只是之前我们想尽量让训练球员住宿方便，家长住在这里随时从楼上都能看见孩子训练……”

白浩南摇头：“听我的，你拿不的确可以跟老于再商量下，我相信他会同意我的建议，既然要做足球培训基地，那就要做到极致，让人看了就忘不了，那种不温不火，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于嘉理终于吼他：“行了！商务谈话怎么能用这个形容，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特点四平八稳的东西不可能收到效果，对吧？这个很好，可不许用那种形容词！”

转头对原春家都抱歉：“我们平时开会还是很注意的，只是他这经常带着教练团队……”

原春家一脸茫然的朴实无华：“咋咧，额听得正带劲咧。”

这下连周波都得承认，自己一直没多看得起踢球技术的这位白哥，似乎已经有着完全不同于普通退役职业球员的人生发展和眼光了。

虽然他的语言特点还那样粗俗。

533、承受赞美，同时也就面对诋毁

晚上回到于家，于德水果然对白浩南的看法全力支持：“改！花多少钱都得改，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房子不还没开建嘛，再说就是把建筑换个地方，又不用改设计，无非是重新改审批嘛，跟几位领导谈一下我们的初衷就行了，对，把小南今年开始帮蓉都省带大运会足球队的事情也汇报下，以后桂西省的大运会之类，我们培训集团肯定要全力支持啊。”

这番话说得于嘉理都有点嫉妒，回了自己的卧室还撇嘴：“完全就是没生儿子，把你当儿子了！”

白浩南看看手机上李琳说孩子已经睡了，她和嘉桂带着白豆回爸妈家吃饭住酒店，安全不用担心，主要是让白豆也能跟他的兄弟们一样感受到完整的感情，放下手机轻松：“这是个心态问题，你总觉得商业上你更行家，而且老想对我指手画脚，可我俩要么保持工作态度，要么像现在这样，最好别把两边混淆了。”

于嘉理倒进他怀里，鼓着腮帮子嘟嘴好一会儿，仰头看着他的脸才噗嗤：“谁叫你以前不着调，现在浪子回头我也担心你不靠谱！”

白浩南已经开始动手了，自卖自夸：“这方面我还是很靠谱的！”

于嘉理估计就是在缠绵间不太容易占上风，工作中就有点莫名其妙的强势。

不过等事后绯红的脸蛋都沁得出水来，瘫软靠在白浩南怀里却思绪跳跃：“李琳主动跟你要求做白豆的母亲？不是你偷偷摸摸在搞什么名堂？”

白浩南懒洋洋：“啊呀，这个时候你还想到她？要不要我叫她来陪你？”

于嘉理无力的揪他一把：“你就想！”

白浩南­干­脆裹住她睡觉，还别说，这姑娘就算减肥了，依旧手感软软的，舒服啊。

于嘉理也就不自寻烦恼了，但是又想跟白浩南约法三章，这个桂西航班也不超过两小时，应该经常来，要形成时间规律安排。

白浩南不搞这种类似异地恋的复杂环节，用行动破除控制欲的荼毒。

于嘉理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主要还是没折腾够。

弄一弄就好了，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第二天白浩南带着原春家和周波去参观了自己当初在桂西搞的第一家足球健身中心，主要是周波需要争分夺秒的每天保持高强度健身训练，白浩南陪着他一起，原老板可以看看，要不要在西北地区也照着搞，毕竟健身中心在各地现在是比较常见了，但以足球爱好者为主要消费群体的这种专业中心还比较少见，白浩南边做深蹲，都能边给原春家信口开河的谈论现在是个专业细分的时代，健身中心肯定也会分得越来越细，这片事业还是有搞头的：“起码多了不说，你带我去当地那个酒店的赌场，全部收了搞个健身中心，特么的利国利民也比搞赌场好。”

原春家明显是从来都没有系统训练过，好奇的换了身衣服跟着白浩南从深蹲开始，很快就气喘如牛了，但脸上表情格外认真，只听不说话，但时不时点头嗯。

其实周波这种练了二十年的职业球员，和白浩南一样明白自己怎么才能快速减肥蓄能，哪怕不知道各组训练背后的科学道理，但他们早就练得滚瓜烂熟，只是周波很难有这股动力，那种信仰慢慢被十多年来残酷现实摧毁掉的心态，很难督促自己像白浩南那样狂练，运动这种东西一旦当成味同嚼蜡的应付行为就极为难熬，连健身过程都很机械，身体更不会因此产生有益的激素来协助达成目标。

所以白浩南不光自己练，还得顺便给两位爷当私教，原春家是得悠着点，他那种从来没系统捶打过的身体很难承受大运动量的洗礼，偏偏他又兴致勃勃的什么都想试试看，周波是恰好相反，他太熟悉太麻木甚至都反感这种训练，他后期跟俱乐部关系不好，罪名之一也是不喜欢参加训练，天才都这样，哪怕是白浩南安排些巴西教练们比较喜欢的趣味­性­训练项目，周波都很难打起­精­神，恹恹的嘲笑他：“这特么哪里是什么世界领先健身安排，以前我在国家队的外教早就搞过，十年前就搞过，我在国外参加试训那段时间更试过德国、意大利的体能教练测试，人家那才叫科学！”

啊，也对，从职业运动员的角度来说，周波、马儿都是远比白浩南更见多识广的存在，白浩南连欧洲没去过呢，只能讪讪的挠着头在旁边健身板坐下来：“老周，可你得紧张、兴奋起来啊，这种状态不但不利于身体恢复，也不利于以后在比赛中的身体运用，不紧绷的身体很容易受伤的。”

周波苦笑：“所以我跟你说我废了，我对比赛没有渴望，不觉得比赛有什么乐趣，甚至厌恶那玩意儿！”

白浩南鬼点子还是多：“让我想想……我想想，你这主要还是不想比赛，也不想别人把你认出来了。”

周波自嘲：“我没你脸皮厚，我沦落到乙级队的时候，网络上就铺天盖地的‘昔日齐名梅西天才，今日落魄混到乙级’，你说我是什么心情，我到现在也没觉得是我错了。”

白浩南冥思苦想，周波甚至比他都清楚：“道理我都懂，不是有人说承受得了多少诋毁，才经得起多少赞美嘛，我得有个强大、坚定的价值观，才享受得了老天爷给的这份天赋，可你说我没坚持？球队是十一个人的队伍，我是有特点的类型，不是每个教练都喜欢能用，也不是每个队伍都能用好我，好不容易遇见合适的教练，他下课，遇见诚心诚意待我的老板，他破产，我有什么办法？我都觉得我是扫把星了！”

没想到白浩南没附和他，还随口讽刺：“那就是你看人的眼力太差，不用担心，这回你看我老南的眼光不会错了，老周，我知道你是个义气人，以前哪怕在俱乐部，也是人对了，待遇球队俱乐部前景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你才会上这么多当，明明能力那么强，却越混越差，你怪什么别人，怪什么运气，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对，你就是怕被人认出来，对吧？”

周波好像在反思白浩南说的这几句话，嗯一声。

白浩南有主意了。

坚持把两小时左右的体能课搞完，拉了周波下楼，很偶然的随眼看过去，当年那个陈美娟，和李琳、小婉她们一起被白浩南从传销地带出来的那个美艳少­妇­，唯一自立门户自己去闯荡那位，就在健身中心楼下开的体育用品服装店已经不见了，门面都空置着的。

对，弄一弄那句话好像也是陈美娟说的。

白浩南真不是觉得跟随自己就有多大的前途，但起码当初李琳和小婉她们选择继续跟在于嘉理这样的局面后学习成长，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立足的稳定，陈美娟也不知道是有了更好的选项还是越来越糟糕。

只是个随意闪过的念头，白浩南带了周波到楼下美容美发打理，有点像当初带着于嘉理化妆换造型一样：“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平头发型，这回来烫个头，再染个颜­色­，胡须修一下，弄点生须水再搞浓密点，我去给你买衣服！”

周波有点懵。

白浩南简单直接：“不就是个以前名声吗，其实我想说别把自己看太高，没几个人记得你我，但你比我有名，那就换个样子嘛，能够把你认出来的时候，起码也恢复了几成功力，我相信你的心态会随着恢复一点点扭转，你那么强的！”

周波看着镜子里面那个乱七八糟的自己，就强迫自己坐下来接受改变。

反正等原春家艰难的从楼上挪动着找下来，看见白浩南正在帮周波打理造型，好奇得很：“这大城市都这样咧？”

白浩南点头还调戏：“你也来个不？”

没想到原春家喜滋滋的立刻坐在旁边了：“好！额早就想看大城市能弄成啥样咧。”

白浩南好奇：“你以前在省城或者任何大城市，甚至你们那三线城市要搞点美容美发很简单吧，我不信整个城市都土啦吧唧的。”

原春家其实是有想法：“以前额才懒得弄，要去看闺女，不能给她丢脸咧，额就信你！”

这就说得通了，白浩南娴熟的给两个男人打理一通，直到于嘉理和李琳都打电话找过来才会合上。

然后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两个油头粉面的时髦男人跟白浩南一起出现。

原春家穿着身肩头可以Сhā支花的那种宴会型休闲礼服西装，一身神经质的抽抽，反正就是对自己身上新衣服的不适应，估计有点后悔换成这样，他这种土豪的理念通常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里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也就是为了女儿才付出这点。

周波则是抓住一切经过镜子、不锈钢、玻璃的机会观察自己的新形象，感觉和以前那个经常出现在体育新闻里的那个天才球星确实有点不同了，他当年确实是把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足球上，哪里像白浩南基本都在花天酒地中打滚，所以当初无论穿着外形都毫无时尚可言，后来兜里有钱又走上了大红大紫的胡乱穿衣路数，现在确实变得俊朗很多，就是还有点胖！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也会被这种外形偏胖给刺激到，反正感觉换了个造型的周波，回到蓉都居然真的能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

不是说他立马有了想训练想健身的动力，而是换了个造型放下些曾经的球星架子，也就放下那块包袱，顶着个**的绰号，心无旁骛的投入到整支大学生队伍里。

不过他确实是年龄最大的大学生了。

534、舍得，有舍才有得

本来想带着南山也来看看他母亲的，但伊莎和陈素芬一行据说短暂经过这里以后完全沉浸在粤东地区，根本不稀得回来看一片工地的桂西，老陈在那边的老朋友特别多，伊莎和陈素芬以前的业务关系更多，一旦拿定主意要拓展宗明足球训练营的周边衍生产品，她俩在这边需要跑的厂商太多了。

所以白浩南在离开桂西前，只能多陪陪女儿，还不是他想看就看得到。

因为于德水好像真是把天龙老法师看成神仙似的，对老和尚派过来照顾孙女的阿依很尊重，竟然信马由缰的让阿依自己带着艾儿到处去玩，反正保镖保姆远远的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也不是那种前呼后拥的豪车接送，阿依牵着艾儿到大街小巷甚至市区郊外玩，有公交车坐公交车，出租车、走路也行，十来岁的小萝莉带着三四岁的小小萝莉，就那么在街头巷尾到处看，好像是有点佛门入世的味道，所以于德水推崇极了，还不许白浩南打扰，这也是于嘉理觉得有点烦的原因之一，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得主了。

其实白浩南哪有什么不满，对于经济条件超越了普通考虑的阶层，让女儿自由自在的体验社会成长，肯定比成天关在温室里面长大好得多，只是现如今的治安状况，两个保姆四五个身手敏捷的保镖有意无意的围在视线内，还有车辆随时跟着，这种教育方式普通人家哪里负担得起？

等到第二天才看见女儿和阿依的。

因为桂西拥有跟江州蓉都完全不同的地理特征，那种平地起惊雷的突兀喀斯特地形遍布市区周围，最近阿依已经发展到带着艾儿到周围去转悠甚至还过夜的地步，不大的岁数已经出家六七年，还在国、缅北以及中国到处见识过完全不同的世界，阿依也不是普通小萝莉，起码在吃苦耐劳上正在对艾儿言传身教，甚至有带着艾儿去找别人家讨吃喝的行径！

反正坐在汽车站候车室玻璃钢椅子上，白浩南听于德水说起这些的时候，颇为好笑。

于德水很感慨：“感谢天龙法师，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阿依小师父来引领艾儿长大，不然在我们家，就算不娇生惯养，也不会超出嘉嘉多少，现在我很清楚艾儿未来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白浩南挠头：“老和尚只是让阿依照顾，还安排了这些细节的？”当初天龙老和尚看上艾儿以后，是专门留下阿依叮嘱了一番，这么想来老和尚确实是对艾儿另眼相看。

冥冥中真有命理一说？

于德水就像个热衷于去道观烧香拜佛的普通老头儿，没人看得出来这一片乱糟糟候车厅里面还坐着个亿万富豪：“是小师父要求不要­干­涉她的，只要了很少的钱……来了！”

站起身来的亿万富豪确实和普通疼爱孙女的老人没区别，这也是白浩南对于德水比较景仰的一点，这老头把赚钱和人生分得很清楚。

他回头看过去，阿依似乎又猛窜了截身高，纤细青涩的身材却没有同龄人的娇柔，一件风尘仆仆的灰绿­色­冲锋衣跟紧身灰­色­打底裤，脚上的户外慢跑鞋都布满尘埃走过多少路的模样，背上背着双肩包，还斜挎了个小胸袋，虽然发丝凌乱还带着汗津津的感觉，可眼睛明亮，亮得直指人心的那种，看见白浩南才轻轻眯一下，好像在笑又好像在琢磨什么鬼点子。

艾儿举手拉着她的衣襟，一样的冲锋衣穿在这小宝宝身上很q的感觉，打底裤是黑白条纹的，脚上运动鞋同样脏兮兮，不过身上只挎了个水壶，乌黑浓密得有些过分的西瓜头上随意扎了几个彩­色­小蝴蝶结，估计都是什么乡镇市集上买的便宜货，这个年纪通常应该有的胖嘟嘟，在她脸上根本看不见，有点清瘦的脸颊上却有明眸皓齿的淡定，和年龄不不相符的淡定，看见白浩南竟然是先深吸一口气闭眼长叹下！

别说连忙迎上去的于德水，白浩南都给逗笑了，过去蹲在女儿面前：“怎么了嘛。”

艾儿居然恨铁不成钢的唉：“你呀……”

那种长辈的态度，笑得白浩南差点坐地上了，还是艾儿拉住他的衣领嫌弃：“这么脏，往地上坐！”

于德水搓着手在旁边简直失落：“外公，外公也来接你了，外公在这里！”

悄悄的艾儿飞快小小翻个白眼，白浩南感觉看见她那诡异的小瞳点都跳了下，这小小萝莉已经满脸欢笑的转身过去扑到于德水怀里甜甜的叫上了。

乐得于德水一叠声心疼又轻了，累不累，走了多少路，去了哪里。

艾儿却把水壶举起来说是从山里给外公外婆带的山泉水，喝了龙马­精­神，于德水那表情恐怕用亿万家产都不换这小水壶了，慈爱得要命，着急抱着回去让外孙女好好休息，他的助理想接手都不可能。

后面两三个保姆保镖也出来，说他们是跟在客车上的，另一辆越野车一直跟在车后，几乎没有打扰过。

白浩南挨个握手感谢，最后阿依白生生的小手也伸在那，白浩南再准备感谢下，小萝莉的手却没松开，就那么牵着往外走：“我可不需要龙毗感谢，听说小豆也来了？”

白浩南侧头看看这已经到自己手臂的少女，当年那蹲在船头、躲在草丛中的小萝莉感觉还在昨天，真的已经长大，变得这样像……他形容不来，阿依仰头看着他的，眨巴下那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看着我在想什么？”

白浩南笑着说自己的感受：“反正我能想到的就是好像小时候看动画片，观音菩萨手里拿个那瓶儿，里面不是有个树枝嘛，拿起来掸水的那个，风一吹就摇啊摇，你太瘦了点。”

阿依的脸上荡漾开的笑容充分说明她真的不再是那个屁颠颠跟在兄长后面的小尼姑，但也没啥娇媚，就是清新纯净的笑：“那是净瓶和杨枝，谢谢龙毗的夸奖，我会朝着这个努力的。”

白浩南有点呲牙：“不是，你不会又想去当尼姑吧？”

阿依牵着他的手温润细腻，轻巧得很：“观音菩萨手里拿着净瓶和杨柳枝，用杨柳枝把甘露洒向人间，普度众生，这是华宗佛教的故事，和我们小乘佛教不太一样，现在我也在学习了，龙毗做的事情是观音，那我当然是杨枝，这是我的荣幸和一辈子的功德，出不出家都不重要。”

白浩南瞠目：“我才不是观音菩萨，我是男的！”

阿依笑着抬头看他眼又笑眯眯的低回头去：“观音菩萨就是男的，普通人以讹传讹。”

白浩南哪里知道这些佛学典故，叹口气借着帮阿依把背包摘下来抽出手，阿依也不哆嗦，自顾自上车坐到最后，看艾儿在外公怀里撒娇，还时不时能分点­精­力跟旁边的父亲说话，保证不冷场。

她就坐在后面慢悠悠的笑，怡然自得的那种欣慰。

结果等回到于家，于妈妈，哦，现在是于外婆呼天抢地的搞出大阵仗，就差抱着脏兮兮的外孙女哭一场了，阿依才慢悠悠的说要带艾儿跟白浩南他们一起走，理由更是充分得毋容置疑：“观世音菩萨的祖籍就在蓉都，我要带艾儿去朝拜云游一两个月，让她可以消灾除恶长命百岁。”

于妈妈自己都要拜佛的，对着摆出庄严宝相的阿依竟然不敢说什么，于德水更是一力赞成，不过顺便派了位商务经理跟保姆保镖团队一起，看看那什么观音菩萨故里的房价如何，以此决定买多少来囤着。

于嘉理就更没有发言权了，只能把白浩南好好蹂躏一番出气。

白浩南感觉阿依当年就是这样被老和尚忽悠着去当了小尼姑，女儿只要不出家，这样的做法倒也确实可以开阔眼界。

送别的时候，于外婆差点又哭出来，要不是一大家子要­操­持，老人家都想跟着一起去拜观音了。

于德水还是有派头，这会儿才稍微叮嘱白浩南：“现在你跟政府机关打交道越来越多，不要过高估计他们的办事能力，但也不要过低以为他们的效率，在我看来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自上而下，你在国、缅北，实际上应该已经体会到，越往高处走，遇见聪明、有远见、有魄力的人几率就越大，进入一座城市一个部门，如果循着办事便利的细节某个基层环节那就不可避免的需要钱权交易，但从最高层入手，那么自上而下带来的不光是效率，还有对违规违纪的规避，这个时代在不停的变化，我们老的那一套肯定在某个时候会成为被放弃的手段，你和嘉嘉如何适应新时代，才是你们要掌控好的分寸。”

白浩南现在对老前辈的金玉良言都会琢磨下，慢腾腾点头。

于德水则看眼后面牵着白豆，正满带年轻妈妈状态跟阿依交流带孩子心得的李琳，意味深长的指指，再提醒白浩南：“男女不是个事儿，但前提建立在你有更大的事业比较下，所以你哪怕只是想做个教练，也要做出能够让这些变得不是个事儿的规模，不然别人眼里就永远只会看见你这档子破事儿。”

那倒是，建功立业的男人，谁会在乎他裤头上那点细节。

周波就挺关心白浩南这来一趟桂西，怎么最后带了俩小萝莉走呢？

丫的该不是人贩子吧。

原春家一如既往的，见面就小金坠子，还好这次阿依有佛牌回赠礼尚往来，原老板还多珍惜的立刻挂上了。

不过白浩南看见李琳那金坠子已经挂在了白豆的脖子上。

她这便宜老妈当得可真舍得。

535、天赋不过是汗水之上画龙点睛的那一笔

感觉白浩南之前推广使用绰号在比赛中叫喊的措施，就是在给周波做铺垫。

天晓得当初白浩南只是为了让队伍快速具备交流能力，而且绰号也是个迅速提升团队凝聚力的办法，这是很多职业运动当中都证明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外号可以让杂乱无章的团队内部立刻相互认识并熟悉起来。

但现在周波顶着一头白浩南当初那种锡纸烫，而且还更夸张，特别有hip-hop说唱歌手的范儿，肯定颠覆了当年那个完全不修边幅的天才，反正远远看过去，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扎得好像个烧麦的玉米棍似黑人发型，非常醒目。

穿着也是嘻哈风，周波走在机场的各种瞩目中都差点崩溃：“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白浩南好说歹说：“没人认得你是谁，没人想到你就是当年那个周波，先做陪练兼教练，陪着我这支丢人现眼的大学生队训练，我不要求你参加正式比赛，但能够通过这次训练比赛，把身体调理好，以后想­干­嘛那是你的事情，我俩之间又没有合同约束，有职业队要你你去，没有就继续读大学或者来我这里做技术总监，随便你，这很轻松吧？”

周波那跌宕起伏的郁闷职业生涯，其实都能说明他是个单纯的家伙，把一切都献给了足球的纯粹。

所以才会伤得那么深。

这样单纯的家伙哪里受得住白浩南这撩妹泡妞娴熟的忽悠，嘴上还在不承认，身体已经很诚实的站在球场上了。

白浩南给了个硬­性­要求，体脂率和体重没有降到安全线之下，不能参与对抗，甚至连有球训练都不允许剧烈跑动起来，只能静态的恢复熟悉下。

可能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静态能练什么练，可周波能，他踢原地任意球。

几乎所有人踢任意球都需要助跑，少的三四步，多的十多步都有，周波不需要，就站在禁区边缘原地踢。

从站姿就跟很多专业球员也不同，他是把身体和球门呈九十度的，也就是左边肩头侧对球门方向，立正站好，像个要出­操­的升旗士兵一样，然后原地摆腿，发力，扭身，瞬间把整个上半身扭向球门，感觉整个身体就是块黑­色­橡胶，上面扭过去，下面摆腿加上跟着被扭过去的弹力，啪的一下，狠狠的把足球抽起来飞向球门。

动作很小，但力量却超乎寻常，怎么看都不应该是这么一个动作爆发出来的力量，但皮球就是能又旋又急的带着诡异弧线飞出去！

不一定进，甚至也有踢飞了很离谱的，但沿着禁区线这么摆一排，周波就默默的低头自己走一步踢一个，极为枯燥简单，但看着他那烧麦头上的汗水很快沁出来，浑身湿透。

脖子上还戴了个几乎罩住下半张脸的弹力围脖，淡绿­色­的织物更浸透汗水变成墨绿­色­。

一名巴西教练颇为惊奇的一直陪在旁边，对他的发力和动作细节进行观察，后面­干­脆拿出来个手机摄影，助理教练就只需要跟着一筐筐的捡过来摆球。

本来在医科大场地另一头进行局部对抗训练的大学生们，逐渐注意到这个只是被简单介绍为波哥的同伴。

这种原地发力任意球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比赛中只要有任意球，那都是允许助跑发力的，再牛逼的原地发力也比不上助跑发力，任何世界级任意球专家在正式比赛中，都会选择助跑发力，除非极个别情况下为了迷惑对方搞偷袭。

所以这种颇为特殊的任意球训练刚开始都觉得他可能是在闹着玩儿，特别是那有点发泡的体形，在穿着运动上衣和束腿紧身运动长裤的情况下，很不符合大家对任意球练习的认知，失败率也非常大，一排十多个球踢完才进两三个。

可随着一个个皮球被抽飞过去，很快大家都能发现，这些球都是刻意朝着球门四个角去的！

人家根本不是在练能不能打到球门范围，而是朝着最高难度的死角练习，那难度当然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如果这些球是直来直去的也就罢了，几乎都是旋转带弧线的，无论是左右旋转，还是高抛突然下坠，都带着明显的曲线变化。

对于定点­射­门的弧线任意球有多重要呢？

近处可以绕过面前的人墙，想想贝克汉姆那些著名的圆月弯刀吧，明明一排球员站在那，皮球都能跟巡航导弹一样神出鬼没的绕过去，远处对守门员判断来球会产生错觉误差，明明看着左边，近了近了忽然拐弯，神奇吧？

都是通过高速跟旋转之间的力量来产生各种怪异结果的。

任意球大师们不知道什么空气动力学之类复杂的东西，他们就是练，反复通过各种触球部位，各种旋转角度和方向，各种身体姿势和皮球摆放细节，甚至连气门芯的角度都要­精­益求­精­的纠正，再反复的练。

可能业余和职业的区别就在于，会不会把某个细节这样掰碎了，反复数十数百遍的锤炼。

沉默无语的力量往往更有震撼力。

这一练就是近两个小时，这就好比普通人砍柴似的重复动作，连续做俩小时，光是这份单调恐怕就已经淘汰了绝大多数人的坚持。

最后大汗淋漓的被运动医学的研究生带去做检测，两边球袜小腿肚上，和胸罩一样的小背心上三只运动传感器能收集分析出来一大堆数据，外加现在对周波最为重要的肌­肉­强韧度状况。

毕竟普通人休息一两年，可能很多涉及到肌­肉­之类的伤病都会愈合长好，但是对专业运动员来说，他们千锤百炼了十几二十年的肌­肉­一旦松弛，帮助肌腱减负的能力直线下滑，重新再练起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看着那直立着扎起来的烧麦头消失在健身中心那边，大学生队员们纷纷挤过来打听：“哇！波哥这罚任意球的技术看起来非同寻常啊！”

“老大，你到哪里去挖到波哥这样的任意球高手！”

“可身材不像啊，这样跑起来有点吃力的……”

吉敏一脸像憋了大便似的难受，明明知道这是尊大神，可又不敢说，还生怕周波没法回到巅峰状态，怕他的自信心再一次受到打击，那很可能就是被摧毁所有对足球爱好的死刑了。

白浩南抱着手臂，按照以往的态度，他可能会轰开这群大学生，让他们专注于踢好自己就行，毕竟他们中间任何人的天赋拍马也赶不上周波，这是中间隔着好几个层级的存在，但如何才能让周波恢复？

看起来周波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了，不光是他身体上的松弛，更重要还是来自于心理上的结束，哪怕现在汗如雨下的在训练，但依旧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一样在机械的重复，这可不是那个年少得志的天才队长，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发进几个高级别任意球就叫恢复，他的进攻、防守、效率、注意力、求胜欲和团队­精­神，这些才是唤醒战斗力的关键。

那个空有一身才华，却没法赢球，没法施展得淋漓尽致的天才，难道真的就这样泯然众人了？

改头换面只是表面功夫，重点还是内心。

绞尽脑汁的白浩南放下手臂询问：“开场的热身战舞练得怎么样了？”

刚才还一个个围上来兴奋好奇的大学生们立刻脸上全都涌起古怪的尴尬笑容，悄悄的脚底抹油想散开，没一个人敢跟白浩南直接对上眼神。

白浩南不怕尴尬：“来来来，不要想跑，一个都少不了，全都站好了，面向我，吉敏！你也别想跑，领着，我跟着一起跳。”

大学生球员们一片哀嚎！

吉敏现在像吃了大便一样纠结，另外几位国内助教幸灾乐祸的把他推出来，但他还是坚持着站过来，然后站在白浩南面前，起码酝酿了十秒钟以上，才做个双手合十平端在胸口的普拉提动作，双腿平行岔开，几乎到完全分胯都要扯着蛋的平度，把自己带着点节奏抖动的蹲下去，一直到膝盖变成直角，还在抖！

反正就像个小流氓抖脚的那种节奏，可又有童子拜观音的造型，真的古怪！

上半身和大腿是直角的，大腿和小腿是直角的，合十的手掌跟小臂也是直角的，手臂跟上臂，上臂和肩，全都是直角。

看似简单的动作，只要做做就知道全身都绷紧了！

俩巴西外教还乐呵，在旁边拍打着桑巴舞的节奏，吉敏不由自主的抖动频率就跟上了。

球员们一脸哀求又憋住笑的模样，希望白浩南放过大家。

结果白浩南仔细看看吉敏的表情，就似模似样的照着开始做，然后还批评：“表情要夸张！感觉面前看见了猎物，野兽！酝酿情绪要跟对方战斗的感觉！”

说完他自己就怒目圆睁！

一张大嘴张得好像要把吉敏给吞下去一样！

其实好多大学生不由自主的也在学他这个动作，白浩南挥手了：“开始开始，全都照着做！”

因为吉敏还在接着做下一个动作，左右弓箭步的移动胯部，合十的双手好像蛙泳那样闭拢前伸，又是个把全身肌­肉­韧带拉伸到极致的动作。

大学生们爆发出不约而同的哀嚎，除了平时比较搞怪的凯子等人无所谓，也就老董这样比较踏实稳重的不声不响跟着做，他们似乎是信任白浩南，知道他不是空­茓­来风的非要搞这个，但还是有十来个球员试了好几次，都没法把自己沉浸到这样的队伍中，有人举手：“教练，我觉得这有点过分了，我们是来踢球的，所有项目应该是围绕踢球，我的文化水平告诉我，这跟足球无关，全世界足球队也没看见这样的热身方式，我想保留我不参与这种胡闹的权利……”

在军营，这已经可以算是挑战指挥官的权威炸营了。

可面对九零后的大学生，白浩南觉得不能拖出去枪毙了。

536、一切都是为了你（加个更）

从庄沉香她老子那批军阀的角度来说，下面的老百姓越愚昧无知越好，因为这样能彻底巩固他们的地位。!

缅北地区过得再穷再落后，一个邦的老百姓加黄赌毒的非法勾当供养他们那点顶层的统治者还是很爽的，那种土皇帝一般的生活其实都是通过愚弄底层得到的，所以庄沉香下意识的也会对邱泽东较反感，因为他代表了想改变这种状况的那种不确定因素。

这种东西也是白浩南在战地那些日子，邱泽东有时候会跟他聊到的，毕竟无论怎么说，庄沉香还是不可能有多翻天覆地的天下为公思想，她只是她父辈略进一步，知道羊毛出在羊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而已。

可那是缅北，离开几年回来，以前只待在足球场和夜场的白浩南，终于开始全面的接触到社会，终于开始做青训的白浩南，最大感受是一代人一代更有自己的想法。

在愚昧强权的环境里面，是容不得个人思想和梦想的，先活下来要拼尽全力了。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所有人都想着先吃饱穿暖。

在没有个人意志的年代，一切个人都得服从集体，连婚姻都是组织介绍的时候，哪里谈得什么自我？

但国内这二三十年处在这样一个转型期。

包括白浩南和周波他们在内，他们少年时候选择足球，除了兴趣爱好，也有找份工作的思路，那时足球还没那么赚钱，但也算是一门手艺，至于后来恰逢职业化高峰，赚到不少钱那都是前辈们更加有运气。

只有教育水平普遍到了一定地步，家里经济情况又有了富余，人们才会开始寻求爱好，并且把这当成并不一定非要用来谋生的兴趣而已。

这点在白浩南接触的大学生身特别明显，甚至那些年龄还要小的青训小球员都要显著，也许那些孩子目前还在接受他们父母的意志，而这些九零后的大学生已经完全在掌控自己的人生。

这些大学生仿佛拥有前所未有的独立­性­，他们也喜欢强调这种独立­性­。

白浩南没把这当成坏事儿，他没觉得杵逆自己是个多大逆不道的事情，甚至还有点欢喜，这正是他认为足球会越来越好的原因，那些老顽固慢慢褪去以后，这才是希望。

因为他清晰的记得，当周波才华横溢的时候玩了个花活儿，得到的是教练一巴掌教训，嫌他不够老实。

那种思维下，什么样的天才都会死去！

所以现在现在白浩南把表情还是有点忐忑的几个没跟着做动作的家伙指出来，要求他们站到边，却没叫他们滚蛋：“对，在我的队伍里面，有想法我认为是好的，这可以不当做是放弃，所以我给你们一个听我解释的机会，之后可以选择做还是不做，留下或者退队，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几个队员深呼吸的站好了，其他人则跟着白浩南保持那个神叨叨的动作，白浩南还示意吉敏继续领舞以后才开口：“六年前，我在溙国搞了一支足球队，全都是和尚，我们有个跟现在类似的开场仪式，最开始只有场球员做，后来感染到了几十个观众，再后来几百，等我们打到决赛的时候，已经是万的观众，跟着我们互动，你们见过这种场面吗？”

天地良心，蓉都已经十多年没有顶级联赛了，更没有几万人球场坐得满满当当的那种机会，这些大学生怎么可能体会到，于是只能听白浩南描述。

他站起来，伸手摸到半蹲的吉敏头，另只手竖立拜佛然后刻意的用溙诵读那段曾经山呼海啸的回向！

午十点多的医科大体育场，跑道那边有群大学生在体育课，有些女生借着请假蹲在场边近距离看帅哥，也许是这种异­性­压力让有些大学生觉得难为情。

但空旷的体育场还带点冬日雾气，准确的说最近有点雾霾，但忽然变得好像得道高僧的教练，这样连绵不绝的冒出来一长串佛经，特别是那种白浩南已经驾轻熟的悲天悯人表情，让所有面对面看着他的大学生球员惊呆了！

可能他们有点恍惚进入了某个宗教场所，在面对个熟练吸粉的传教大师吧！

白浩南装神弄鬼已经到了一定地步，用溙念完，才是华，这遍更富有韵律感和诱惑力，有些大学生不由自主的把合十前伸的手都放胸口了！

可念完白浩南没有睁眼改变动作，继续带着那种有点鼻音的念经腔：“这是开场……每当我们攻进一个球，场所有球员肃立，高颂佛经，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所有看台的白衣，所有人在一起高颂佛经，还有几十面大旗，当挥舞起来的时候，我们是用万人碾压对方球员，最终我们获得了冠军。”

睁开眼，刚才的诵经仿佛有催眠的作用，竟然有很大部分的球员闭眼了！

当然他们宛若扎马步的动作是保持住的，正在体验白浩南描述的那个场景，所以白浩南嘴角都带起点笑：“你们都是大学生，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技术不够、能力不够，我们用­精­神意志力来弥补，这是一重含义，用这样全体一起屏息凝神专注进去的动作，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如果你觉得是好笑、丑陋甚至娘炮的动作，那只能说明你的注意力没有集，想想看赛前表演战舞的那几个民族和国家，他们在乎旁人的眼光吗？这是种自我锤炼，强迫自己进入到赛状态，忘我的状态，我没时间来跟你们磨合了，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刚才举手的大学生已经颇为后悔的再次举手，显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教练心目的印象分下滑了。

白浩南却没让他说话，也没让这几人归队：“还有第二点，甚至这是更重要的一点，这是个标新立异的时代，我们这两天练好点，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有个团队，很­棒­的络宣传团队，会过来拍摄我们这些画面，然后传到络推广，知道吗？有意识的推广带动话题，把我们这种颇为特殊的赛前战舞传播出去，我们第一次传播了罗马里奥跟罗纳尔迪尼奥来国共同成立训练营，你们看过这个消息吗？”

大学生球员们简直垂涎欲滴：“知道知道！”

有两个竟然当时站在那乌泱泱的酒店对面围观球迷里，只是最后没能挤到酒店大门外，没能看见白浩南和罗马里奥对外宣布的场景，也没法完全联系这件事，真的，有很多人跟着别人瞎折腾一大片还投入不少钱，其实都不知道整个事儿的来龙去脉，只知道明明是去看小罗结果出来个老罗！

等白浩南再把那支溙国足球电视广告的推广描述下，这些大学生球员更耳熟能详，所以最后只剩下惊喜：“我们也要成为红了？”

其实谁的内心没点闷­骚­的显摆**呢？

那么多直播、小视频、朋友圈之类的社交媒体渠道火热，还不是因为人人都有颗想成为红的心。

这时候那几位大学生已经不由分说的冲回队伍里，摆出一副哪怕你开除我我也要混在队伍里面蹭热度的赖皮劲来！

白浩南重新观摩了普拉提战舞，并且刚刚提出还可以再夸张再狂放点，现时代的大学生们给他展现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有几个表情夸张得简直像脑瘫，连老董这种一贯稳重老成的都能摆出熊大熊二的模样来。

其实普拉提这种欧美国家流行的类似瑜伽拉伸运动，有很多是垫动作这里给取消了，尽量用的是双脚着地，然后再融合毛利人的战舞编排得更有力量感，大学生们现在有很强的参与热情，不停提出建议修改，怎么夸张狂野怎么来！

嗯，好多都说要表演出武状元的气势来，白浩南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哪个电影里面形象。

到得晚间体能训练时候，一群群的大男生站在健身心的镜面墙前面群魔乱舞，那场面，不多的几位健身护士女医生花枝乱颤得都要折了！

白浩南挑了老黑为范本，要求大家以他为榜样练习成一致的动作才有气势。

一直在踏步机轮流用脚背敲击另一条腿小腿肚的周波给白浩南一个看白痴的表情，等他走近才低声：“卧槽，你这样带队的，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哪个职业队赛前会跳这种疯子一样的舞！你发神经啊。”

白浩南蹲下来伸手检查周波运动起来的小腿肌­肉­紧张度，语气平静：“别笑，这也是为了你。”

周波终于放下那种居高临下的老油子表情低头看他：“什么？为了我？”

白浩南坐到旁边的外展肌练习器面，选了个等重量开始不紧不慢的练习双腿外胯打开闭合的力量，这个练好了能跟郭咲咲一战：“明天开始会有人过来拍摄各种场面，你玩你的，尽量别用以前标志­性­的那些动作好，还有这个脚后跟磕磕的动作收敛点。”

周波当然不知道白浩南练得那么猥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下动作，是一步台阶单脚稳定后跟悬空提高，另一只脚碰碰小腿肚，慢慢放下，换另一只脚如法炮制，全面提升整个脚踵也是脚跟到整条腿后部分的肌­肉­力量，有点若有所思。

二十年的挚爱，留下的痕迹遍布每个细节点滴，怎么可能忘掉。

537、你太严肃，就输了

白华和刘浪果然带着团队过来了。

也就五六个人，但分工明确，手机拍照的，录小视频的，还有现场编写文案的，其中两个跟着伊莎做了好几年的美工摄影女助理还挺好看的，大学生们再无昨天的抵触情绪，怎么夸张怎么来。

可是本来坐在笔记本前面的白华和刘浪显然都注意到了远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依旧是那种原地发力的任意球训练，只是今天改成了左右开弓，双脚都在上，也许接连两三天的力量­性­训练以后，周波也能感觉到自己双腿肌­肉­力量的改变，开始试着双腿同时练习，不光是为了保证左右开弓的能力，更多是保证平衡，整个身体左右两边的肌体都在均衡恢复。

成功率依旧还是像昨天那样没多少提升，甚至因为加入了左脚，还下滑不少。

可是动作美感依旧啊，刘浪随身携带着单反相机都拉近了拍几张，然后跟白华悉悉索索的商量，最后索­性­给白浩南提出来：“拍个广告，就用这个球员，拍个漂亮的训练营广告，去年那个国母亲送孩子进训练营的广告已经放了一年，各种网络上面推广已经没那么强的力度，现在发给各加盟商在当地播放也需要新广告了。”

白浩南本来就想把周波给裹带进来，当然一拍即合，只是他想让阿威通知国团队来做这个广告片的，白华自告奋勇的承担了，说是这年头真是技术变化快，专业级的影像设备也不是那么只能控制在少数人手里，上回不是给林城小学参加大奖赛拍了赛前片子么，虽然还有点粗糙，但是在网络上播放已经绰绰有余了，这次就做得更­精­细点，而且剧本都有了。

白华更清楚白浩南的意图：“要推广，要炒作，就像我们当初那支小学生队伍那样打出名气，关注小学生比赛的肯定少，但接着大奖赛还是出名了，我们的搜索指数还有转载量都上去了，如果要针对这个大学生队伍，那就要多从大学生里面传播，现在只是在蓉都地区有点名气，要传播到全国还要多想办法。”

刘浪负责文案的东西多点，指远处那个身影：“战舞这个噱头是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推出个人，你看他的发型、气质，哪怕遮着脸都有种跟旁的大学生不一样感觉，我不懂足球，但他就是不一样。”

白浩南只能说天才就是天才，曾经给小罗后援团都当过秘书长的白华更有眼力：“有专业水准了，不比吉敏他们这种专业梯队下来的差，虽然体形还没我胖，但这个样子多半还是因为停了段高强度训练吧，身材还是能收拾回来……反正跟着老大现在看了这么多场上训练的，原地任意球发得这么好的，我还是头一回。”

刘浪还得问他好在哪。

但这俩已经商量出来广告内容，一直立志要在推广传媒方面做出点名堂的刘浪好像也有白浩南那种­鸡­贼：“这些日子没事儿就在看各种各样的体育广告，差不多二十年前有个耐克的运动鞋广告做得还不错，我们也不用瞎想，直接套用那个广告的模式节奏，改改细节也不会被人发现抄袭。”

白华还强调：“不算抄袭，我们突出的是这种感觉！”

这种足球之外的东西，白浩南直接交给他们去办，只强调他要的东西：“尽快把这个战舞的事情推广出去，只有不到二十天时间了。”

哼哈二将说好，然后坐在场边迅速整理了下思路，又叫了几个摄影组的人赶过来竟然就直接开拍。

白浩南能够看见的就是他们把单反相机固定在滑轨，还有种手柄一样的玩意儿把相机举着也能拍？

反正就感觉很随意，不过好看的女助理拿着反光板之类在旁边跟着跑动，倒是很让大学生们小鹿乱撞。

围着周波拍摄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在跟整个大学生队伍互动，而且周波自己踢自己的，旁边甚至都没有跟他有什么剧本剧情的沟通，他也有明星范儿，从头到尾没波动没反应，连遮住半张脸的弹力围脖都没扯下来过。

练完以后照例只是远远的给白浩南做个手势就去健身中心了。

整天就是练任意球、力量健身、肌­肉­营养和休息，好在现在休息时间能坐在看台上，一言不发的看白浩南带着教练组­操­练整个队伍。

接连两三天也就郭和乔莹娜来找白浩南的时候，有老朋友的诡笑。

看来对白浩南现在混乱的私人生活有了新认识。

他太太也带着八岁的女儿来过，坐在医科大体育场的看台上，不许白浩南过来发浪，不稀罕认识！

白浩南远远的说要介绍儿子给他女儿认识都不稀罕，把周波的太太乐得不行，最后下来和白浩南见面时候说早就听说过，但没见面：“老周说起你就是帅，羡慕得很，还说你帅得忽然就不见了，今天看见算是名不虚传。”

白浩南鄙夷：“他自己是天才怎么不说？”

周太太笑：“总之还是谢谢你，他离开足球这两年挺不开心的，我们就希望他开心些，只要不受伤不瞎玩，总比他以前强行要求自己远离球场好。”

白浩南后来才找周波打听他老婆的情况：“不一般啊，看这气质不像是普通家庭主­妇­啊。”

周波悻悻：“外资企业人力总监，养我也养得起……”

白浩南哈哈哈，怪不得这货有点抬不起头，明明最擅长的不能赚钱撑腰，现在只能当个没多大地位的超龄大学生，是有点郁闷！

不过等到这周照例开始跟大学校队比赛时候，连周波这看什么都不带劲的懒散表情也完全洗去了郁闷。

从大巴车上下来那一刻开始，以往跟随围观的大学生们数量就有明显的增加，好多人拿着手机开始拍照摄像，嘻嘻哈哈的表情和之前迎接球队的样子区别很大，连以往一本正经的学生会­干­部都多半忍俊不禁。

实在是那些关于蓉都省大运会足球代表队的赛前热身视频照片已经开始在网上传播发酵，明明都还是比较有颜值的阳光帅哥，却一个个练习出那么不伦不类的搞怪战舞，如果说之前还觉得他们比较傲娇有点距离感，现在大学生们都忍不住对他们做鬼脸。

凯子形容就像在逗猴子一样！

这一幕在赛前正式跳起战舞时候得到了验证。

白华他们也来了，继续拍继续推动啊。

好在大学生们已经不会觉得难为情了，跳舞这种事情，往往就是一开始觉得自己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丑，等到身姿灵活的巴西中年教练们开始言传身教，只要放弃那点矜持，谁都能发现自己有颗妖娆的心！

所以现在是巴西教练领舞。

一般足球队热身，在场边稍微跑跑，接着按照助理教练的指挥做几组舒展运动，最后做点有球传递练习就好。

但这边煞有其事的一群年轻大学生呈扇形站在巴西教练身后，一起念念有词的拖长声音哦……哈！

这家大学看台上的男女学生们已经热身般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举着手机相机纷纷拍摄，连刘浪都回头跟白华笑称自己不用拍了。

观音拜佛的起手式还好，虽然有点像西疆舞，但不算很扭曲，但后面每个动作都伴随那拖长声音的哦……哈！

哈字一定要急促响亮。

做到三四个动作，看台上已经不由自主的在跟着哦……哈了。

原春家顶着现在颇为时髦个­性­子弹头，侧面还给划了几道杠的那种，和马儿坐在看台边缘，不停回头张望这跟以往比赛球赛大相径庭的气氛。

老职业球星有点触动：“老白……是用了心在做事做教练的，这比赛啊，没了球迷，没了跟看台上的互动，什么都不是，可惜有些人到现在为止还没看清楚这点。”

原春家连忙问是什么意思，马儿才给他介绍，在职业联赛以前，他这种专业足球队的比赛基本上都在关起门来的空荡荡体育场里，足球队或者体育运动的意义，就是为各个部门乃至国家获奖获得荣誉，而不是和热爱这些运动的观众有什么关系，白浩南显然是把这个悟透了，他要的就是观众，比赛就是一场秀，输赢是一方面，更主要是献给观众的一场表演，要取悦观众，要能够吸引观众。

一贯不太喜欢长篇大论的马儿甚至谈起自己的一些思路：“我出国比赛很多次了，到处都去看过，日本、韩国甚至国、伊朗这些国家都比我们的足球运动搞得好，所以我经常都在思考为什么，曾经我以为是因为国家大了，一共才二三十支球队的职业俱乐部太少，群众基础不够，那时我就想如果以省为单位搞小联赛，是不是就能让整个足球市场带动起来，一直在提这个建议，今年有些省市已经开始搞了。”

原老板听得认真：“然后咧？”

马儿苦笑：“看台上基本都是空荡荡，还是极少数人关起门来玩儿，如果有机会到欧洲去看看，一个低级别联赛的俱乐部球队，都能引得周边社区拖家带口的去看比赛，那种场面……那才叫做足球。”

原春家再看场上场下到处笑成一片的景致，肯定有些不同感受了。

周波肯定没参加这么丢人现眼的局面，依旧戴着弹力围脖靠在替补席椅子上，球衣都没换，但他比较秀气的眉眼间看得出来在笑。

实在是那帮表情夸张的大学生球员已经彻底放下自尊，夸张的怒吼却搭配妖娆的普拉提动作，怎么看怎么怪。

对手是有点讪讪的，站在那跟着做不可能，只能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看着这帮神经病。

其实从士气上他们就输了。

538、光总在那个地方

迄今为止，白浩南在几支球队上做得最多，都是鼓舞­精­神力量。

­精­神力量对于球赛胜负的比重能够占多少百分比，很难看出个量化的数据，但起码今天这大学生代表队，本来平均水平就强于对方，现在一阵热血沸腾的赛前激励之后，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他们的战斗力场面一点不夸张。

白浩南一身西装，可能周波眼角的笑有些嘲讽的成分也是给老朋友的，不过是个大学球队热身赛，连替补席坐的都是临时从体育教研室搬出来的玻璃钢长凳，白浩南却西装笔挺得好像在指挥欧冠，左手Сhā兜站在场边一直专注的看着动向，这也是大学生观众们比较起哄吹哨的原因之一。

他们恐怕还没见过这么正式面对热身赛的专业教练，但有种莫名的冲动让他们会跟随球场上的热闹叫喊，特别是白浩南有时会把专注的眼神回转到看台上时候，有些女生还组团尖叫。

必须得承认白浩南穿上西装的傲气，他脸上呈现出来的成熟男人气质，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们很难具备的。

感觉他要是真开着那辆宾利到大学校园去泡妞，恐怕成功率高得惊人。

但显然白浩南现在关心的已经不是这种事情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挨个跟下场的球员们击掌迎接，下半场几乎全部更换队员用另一套阵容和打法去迎接对手。

战斗力依旧非凡。

周波当然能够看得出场上水平差距，对白浩南装腔作势的打扮更加揶揄，看他坐回来自己旁边都忍不住讽刺了：“你可以啊，这么个半专业学生队，你也搞得跟真的似的，真打算把这支球队搞成国家队？”

白浩南对他笑笑，兜里摸出手机给伊莎拨打过去，直接跳过寒暄：“我记得有那种运动长裤，侧面全都是按扣，可以直接用力把运动裤扯下来，不用顺着裤腿往下褪的。”

伊莎完全是懵的，但问过旁边的陈素芬立刻就确认：“好，我们去找找，肯定有生产厂家。”

白浩南指定了大概的颜­色­和尺码数量，放下电话指周围起码有一两千大学生观看的热闹场面：“老周，你可能不知道我上次带的队伍是小学生u12梯队的，最后­阴­差阳错的拿了全国冠军，这帮助我能够把足球进校园推广到全国加盟训练营，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就有二十五家连锁训练营，可以接纳超过五千名青训少儿，全年为超过十万人次的孩子做启蒙培训，我如果瞧不起那个小学生比赛，这一切我都做不到。”

弹力围脖上露出来的眼神稍微迷茫了下，周波悻悻：“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做这些有用吗？”

白浩南双肘放在分开的膝盖上，笔挺的西裤下露出截黑­色­的棉袜，他的眼神是看着场上的：“有没有用，总要有人去做，只有做了才知道有没有用，不做肯定没用。”

忽然白浩南侧面的看台上女生们有些起哄，他转头顺着她们笑闹的视线手指低头一看，自己的棉袜上居然粘了个粉红­色­的米妮贴纸，白浩南顿时有点翻白眼，想起昨晚阿依带着艾儿把自己的衣服都翻腾了一遍，这肯定是女儿的杰作，笑着扯下来对后面示意下，然后贴到西装内衬上去。

这个颇为温暖的潇洒动作，更得女生们欢呼。

周波把围脖扯过了鼻子，遮挡得更加严实，也回头看看这幅职业球场上都很少看见的场景：“你这……完全是在靠个人魅力，尽是些盘外招。”

白浩南有些自嘲：“不然呢，足球的名声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把这回归快乐的样子，能带来热情，带来欢乐，也让家长孩子别太把这当成功利­性­多严重的东西。”

周波不说话了，双手抱在胸前把自己裹得更紧些，也更专注的看着场上那些大学生球员，在他眼里这当然是漏洞百出的表现，可已经把对面大学校队打得落花流水了。

白浩南下半场一直坐在长凳上，除了偶尔要求替补队员更换上去，都在思索观察周围的看台，那个神经病一样的战舞确实带着哗众取宠夺人眼球的目的，究竟能有多大的用处还上传播推广的情况。

也许是注意到他在四顾张望，白华悄悄的从看台上溜到教练席边，就那么蹲在白浩南身旁，递过自己的手机：“你给看看？”

横屏手机上，点开播放的画面被做得很昏暗，感觉就是清晨雾气笼罩的时分，医科大的球场硬是被调­色­调成了近似于黑白两­色­的战争片效果，空荡荡的明明都看不到人，却忽然有些喧哗的声音，就像现在的赛场，白浩南都凑近些分辨到底是手机发出的声音，还是周围又在莫名其妙的欢呼。

但这背景欢呼声马上就变成了音乐，有点凝重又神秘的缓慢音乐，镜头一转好像凑近了场地上忽然近距离的在一群球员身上局部闪过，因为­色­调晦涩沉重，肯定都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有球衣上的本次大运会徽标稍微闪现下，可这闪过以后节奏忽然就变成了慢动作，所有球员身上的镜头一闪而过，甚至还有点那种磁带快慢播放变速的嗖嗖声，忽快忽慢的动作转到周波的身上，虽然只有小半个下半身的背影，很明显是他，因为镜头是从他原地发力的脚下这样拉起来，不知道是移动得慢还是后期制作成慢动作，非常仔细缓慢的看见这个原地发力的动作，旋转、扭曲、抽击，整个皮球瞬间都有变形……

可音乐没变，画面又跳到了一幅感觉挺普通常见的大学图书馆还是教室里面，而且是挺正常的那种窗明几净，­色­彩明媚艳丽的感受，本来正在埋头看书学习的几个男女青年好像感觉到什么，都抬起头来朝着一个方向看……

伴随着磁带快慢的嗖嗖声，画面又切到那被击出去的球上，可也只有一个晦暗沉重画面，瞬间切回明亮的大学校园，食堂里的男生慢动作惊诧的看向那边。

又切回去看一下足球飞行的慢动作，再切到草坪上逗弄小狗的女生，连狗子一起诧异的慢动作看，这回白浩南认出来那条狗不是阿达还有谁？

后面还有小姑娘扑腾气球，当然是艾儿，陪伴的少女是阿依客串，连白连军都换了身清洁工的衣服，满头银发胡子拉碴的拿着浇花的水管忘了喷水的方向，呆滞的看向那边……

还别说，白浩南发现他老子的演技挺好的……

总之这一切都用慢动作展现他们好像都感受到了那个奥特曼一般威力的足球飞行轨迹，不停切换过去过来的­色­调，愈发彰显出那沉重历史感的任意球简直有史诗级的表现！

甚至牵牛都开着宾利目瞪口呆的忘了抓方向盘！

啧啧，这车出现在画面里真是让广告片的制作成本档次猛然拔高。

可最后，伴随着那慢悠悠得简直有些恐怖片感觉的足球轨迹飞过去，重重的砸在了球门框角上！

连白浩南这看得都忍不住哈了声，周波闻声凑过来，他能看见和听见的只有戛然而止的音乐，一句简短的男中音旁白：“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余音萦绕中，变黑的屏幕上打出了大运会足球运动比赛的字样跟标徽，还有右下角蓉都大学生足球代表队的字样。

整个片子也就十几秒钟，却有种突如其来的意犹未尽。

忽快忽慢的节奏，忽明忽暗的­色­调，好像带点女声吟唱的背景音乐被磁带快慢变速扯得支离破碎，整个十几秒都感觉是支离破碎的，可最终的感受却是完整的，那种球没进的缺憾，不甘心失败的油然而生，几乎下意识的白浩南又点了再看一遍。

周波这下看见自己的表演了，虽然只是他的一个局部动作，甚至更像是个跑龙套的发球机器，但在那样的­色­调下竟然有种雕塑感的美，伸头看着画面很快又到了那句万物皆有裂痕，迫不及待的伸手再点重放。

白浩南索­性­把手机丢给他，转头给白华竖大拇指：“不错，好东西！”

白华伸脖子看眼喜不自禁扒拉下围脖的周波，缩回去笑眯眯：“那今天晚上就开始跟这些刚拍的战舞画面到处扩散了？”

白浩南像个指挥官一样点头：“好！”

白华再瞄他一眼：“西装很帅！早知道老大有这么帅，我们也要把你拍下来做一个广告。”

白浩南不要脸的：“那就有空再做一个啊，做好了拿给于老板、莎莎老板她们看，大大有赏的！”

白华哈哈哈，递眼­色­示意该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了。

白浩南毫不客气的从周波手里拽走，看着白胖子鬼鬼祟祟的跑回看台上，周波愣了好一会儿：“这东西……有什么用？”但还是承认：“做得怪好看的，虽然我看不太明白，可是就觉得很有档次！”

白浩南看着冲刺在场上的大学生球员们轻笑：“用处？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539、繁华是必经之路

白浩南早不是个单纯的职业足球运动员，从他还在蓝风队的时候朝着教练在不知不觉变化。

但他也不是个纯粹的足球教练，如果说他的天赋造了他在教练这份职业具有难以复制的复盘能力和难得大局观，他过去几年的经历才给予他绝无仅有的优势，一个无了解这项运动的前职业球员，还无了解了市场和人­性­。

可能很多人都有个误区，职业体育行业到底是谁最赚钱。

很多人都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往往把各个行业里那些极少数顶尖的存在放大成了四海皆准的标准。

以为所有职业运动员都像c罗那样随手买一堆超跑，像乔丹、科那样富可敌国，像拳王梅威瑟那样以炫富为日常，也会以为国职业足球运动员都是每晚花天酒地、­嫩­模双拼之类，其实大多数职业运动员包括教练在内，只能说是等偏的产阶级，哪怕畸形点的国足球圈，看似一年拿个百万，开销也大啊，毕竟这点钱在一线城市买个房也不是那么轻描淡写，还非得绷着全身名牌。

各个职业体系，俱乐部、经纪公司，这些能够掌控运动员职业生涯的才是食物链高级存在，大部分运动员其实都是行业最末段。

譬如周波这样才华横溢的，说封杀封杀，停赛停训轻而易举，哪怕做得艺点，教练组只要安排每天跑圈万米能毁掉球员的膝盖，替补场最后一两分钟，还能规避一切指责，一句状态不好能让职业球员完全被冷藏。

这一切，可以说白浩南一直都看在眼里，当他没有开窍之前，觉得做什么都没有用，再大能大过俱乐部老板，大过足管部门的官员？

这也是周波灰心丧气的最大缘由。

可白浩南现在清楚了，足球这玩意儿，不仅是汗水四溅的22个人追着皮球奔跑拼杀的战场，更是个出售商品的市场，把球员、气氛、互动、结果都当成商品，是一场为了引爆观众情绪的秀。

当白浩南把这种思路从潜意识里清晰化以后，他的视野高度当然与众不同了。

没有影响力，没有观众，一切都是白费力气，一切都是从属于行政命令下的表演，更可能是资本市场老板们博弈的工具。

要改变这种局面，得不停反复积累人气。

之前不过是在找寻一个爆点。

毕竟大运会这样的业余青年级别赛很难有值得市场关注的点，说难听点，这种赛根本没人看，纯属几个主管部门遛骡子，相之下之前的小学生赛起码还获得了国家电视台的关注承办，有了黄金时段的直播档，这个大运会有什么？

不不下的很尴尬。

因为来头太大规模太大，乔莹娜这样的非顶尖歌手想为大运会唱个歌，级别还不够，而足球赛又不过是整个综合体育赛事下面很不起眼，可以说最没有关注热点优势的项目，白浩南可以腾挪的空间非常非常小，如果不是马儿的原因，他根本不会把这档子事接过来做，他自己都从来没关注过这个级别的赛。

好在白浩南已经过了那种做什么非要得到什么的阶段，既然这是块死鱼，那按照多加花椒佐料的重口味方法来烹饪，权当是给自己未来做练习，而且拉通了看，也可以为自己扬名立万混个脸熟，不亏。

现在遇见周波那已经是血赚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大运会赛和当年的僧人足球不一样，明知道这得到沪海参加封闭式综合赛的场面也不可能有观众跟随。

白浩南还是把整个局面炒作起来了。

不为眼前利益，甚至连放长线钓大鱼都说不，只是练习做做鱼饵，也全力以赴的去做，有点嚼得菜根百事可为的意思了。

当然他不知道这个典故。

时代永远是在朝前面进步变化，很多人在日常生活已经慢慢被磨掉了这点意识。

当年麦姐是通过娱乐媒体、八卦新闻进行专业炒作，白浩南一怒为红颜的砸酒瓶是被论坛等各种社交站给宣扬出去的。

伊莎擅长的是竞价排名，在她看来所有热点不过都是用相应价码换来的结果，等到白华、刘浪加入以后，白浩南身边真是把炒作这套愈发融合成型。

以前的手段尝试利用，但更多是现在微信、微博、短视频等时髦的传播手段。

这当取名、配甚至加粗俗的笑声，都是有讲究的，如果说大量现场拿着手机拍摄视频的观众在自发传播，白华他们整理出来的一条条关于大学生足球队战舞的动图、小视频甚至由此衍伸出来的段子、表情包、嘲讽口吻，才是专业对业余般的存在。

迅速用这种有点低俗的博眼球方式把那怪异的战舞传播开来，可同时又有那份颇有水准的形象广告视频也在到处传播，有种高低搭配的味道。

无论是喜欢标新立异看个乐呵的普通民，还是有品位有欣赏水平的化人、大学生，都能从不同层面知晓这件事。

而且小视频和形象广告片最后结尾都带着清晰的qq号，能够迅速联系并加入球迷群。

以前的客服团队经历了加盟咨询热潮以后，现在又迎来一波关于大学生足球队的咨询。

这些细节都是白华和刘浪捣鼓的，白浩南只是要求用最时髦的手段热炒，适当的经费预算都是可以的，按照于嘉理的说法一般也是五万以下的招待费，二十万以下的推广费都不用特别申请，按照流程审批行。

小婉那里稍微质疑了下，这种没什么回报力度的推广模式会有人来加入抱团？

她也是问问，白浩南要做的决定她从来不会反对。

可显然不怎么玩耍的足球培训集团公司总经理，低估了络时代信息爆炸传播的效果。

直到整个球队前往沪海参加大运会前，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面打了四场热身赛，到现场看球看热闹的大学生人数呈爆发式的增长！

只要到现场看过球的，收到现场散发的足球队后援团宣传单，积极的扫码关注加群的例非常高，这点甚至超出了白华和刘浪这俩设计者的预计。

这个细节又用了当初足球健身心到处拉会员的窍门。

经过三场铺垫积累，最后一场热身赛甚至达到了轰动效应。

因为是足协和教育部门共同领导下的球队，到各所大学里面球场打热身赛肯定都是大开绿灯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的，白浩南当然把这最后一场热身赛安排在了之前那座漂亮的专业足球场。

红蓝两­色­的双层看台原本能容纳四万人，最后两万多肯定是有的，哪怕每人收取了两元钱的门票，还是挡不住各所高校周末时候集起来的大学生，因为已经不光是看一场热身赛的事情，最近这两周到处热议的战舞、大学生足球代表队，已经俨然成为大学生间的焦点话题，最后一场更是被烘托得像个节日一样，早早的在大学生间传播开，呼朋唤友的来看这场热闹，两块钱算什么？

其实那张门票是关于这支大学生代表队即将前往沪海参加全国大运会的来龙去脉，背面则是这场热身赛的对阵介绍，有双方球员名字，代表队的年轻人们还多了一行绰号，­精­美的一张折叠硬卡门票最下沿解释则象征­性­的两元钱不是门票，而将用作付给场地维护清洁费，入场时候临时掏钱买了得到在面盖特别设计的队徽印章，算是检票了。

大部分观众都是大学生，笑嘻嘻的称这个都值得用来做纪念。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对号入座才发现每个座位都有一件淡绿­色­的t恤！

起码整个一层看台一两万个座位都有！

正面印着队徽在左胸，背后竟然是西装教练的剪影！

哈哈哈的大学生们只能说这位教练太自恋了。

有些苗条的女生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均码t恤罩在外套。

其实有好些大学生这两个月已经追着这支代表队看了七八场以的赛，但真正有正式赛场感觉的还是这回，哪怕没有当年溙国僧人球队那么狂热的球迷舞动大旗，但整个球场气氛是极为热烈的，好多大学生都把这当成社交聚会，到处举着手机拍照录像，听球场司仪拖长声音一个个介绍出场球员时，每叫一个球员名字都能得到热烈的欢呼。

预热的感觉盘旋而，直到欢呼的**来到战舞。

当代表队大学生们散开呈扇形，煞有其事的拖长声音哦……哈的时候，已经能全场都跟着喊了。

好多男生女生都跟着喊，很多人把那件淡绿­色­的t恤使劲挥舞在手，甚至有人不顾年末的蓉都冬季温度，脱了外套穿起来使劲叫喊。

这么简单的小伎俩，让场场下的互动联系起来。

以前还颇有点难为情的球员们，现在已经可以得意洋洋的竭尽夸张之所能，这种被那么多观众呼应叫喊的感觉，很让人肾腺素飙升，抵消掉不知所谓的矜持。

从小视频观看让人捧腹大笑的战舞，和在现场也看太不一样了。

而且那种隔着跑道的综合­性­体育场，和现在只是隔着广告牌护栏，好像触手可及的近距离观看，也有非常清晰的感官提升。

不光观众们激动，连球员也激动，换球衣走进球场的马儿他们更激动。

是有多久没有走这种热烈欢呼的赛场了。

540、冰雪不语难掩光彩

没错，这最后一场热身赛请了马儿他们这帮老职业球员来跟大学生代表队对垒，只不过是下半场。

半场依旧是大学校队。

欢呼热烈，穿着一身黑­色­金边运动衣的大学生球员们，带着高亢的气势，直接扯下运动裤！

啪啪啪绷开的侧扣，像那些nba球星登场时候的潇洒举动。

在最需要展现力量美的时候，用这种带点野­性­的举动，再次点燃看台观众们的热情，这像为什么美国摔角大赛人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在演戏，但整个场面还是那么地动山摇的热烈呢。

只要点燃了嗨起来的气氛，确实很利于整个情绪的释放，确实有让所有人跟着参与这个秀的冲动。

坐在看台的伊莎和李琳陪着原春家，其实他们都是第一次参与这么声势浩大的现场，颇为新的举着手机到处拍照拍视频，他们还觉得这场面才理所当然。

老陈则跟蓉都地区两三位足球界的老同志坐在一起，频频低头交流，这颇为新颖的举动，换个毛头小伙子来做，可能在老前辈眼里是大逆不道，但老陈的弟子嘛，那是哈哈哈，小伙子很有想法啊。

完成华南地区加盟商和物料供应商考察回来，t恤和侧开都是伊莎她们弄回来的，但也是到这个时候才看见用处，之前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运动裤这么搞有什么用途的，连陈素芬这样的体院学生都不理解。

陈素芬也是这样一身黑­色­金边的运动衣，坐在有机玻璃罩子的正规教练席里，美目闪动，对自己离开这些日子，大学生代表队的变化很吃惊也很自豪，聚­精­会神的看着场那些队员热身完毕散开来，同样也看着那个站在场边的背影。

白浩南依旧是一身西装的站在场边手Сhā裤兜里，只是今天银灰­色­的西装和黑­色­衬衫没有领带，看起来潇洒闪亮，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挥斥方遒的帅气，稍微做个什么手势，居然都能引得后面观众席的欢呼起哄，而且是女声居多。

周波本来满脸嘲讽的看老朋友­骚­包，最后靠在教练席透明玻璃罩子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场景。

他的身形肯定之前瘦了些，从脸都能看得出来，但身裹着的肥大运动羽绒服看不清具体状况，脚依旧是运动鞋而不是球鞋。

不光是现在这场热身赛，而是这十多二十天看到的一切都在让他感到不同以往。

一两万人的球迷欢腾场面不算什么，职业球员都经历过无数次乃至麻木了，可这里从全队下都被白浩南要求得加入指定qq群，所有球迷都能直接和置顶的球员qq号互动！

虽然这些球员qq也不过是白华他们专门为这个新申请分配的，但顶着绰号的球员们真的会在这个千人大群里面和各大高校的球迷互动，譬如发点训练照片、球员合影、回答各种提问。

本来开始只是想尽量让各大高校的足球爱好者都能形成较好的支持氛围，谁曾想有很多女大学生加进来看帅哥看帅教练，用白浩南的话来说是，特么夜场都要专门给美女们免费酒水吸引人气，现在这样儿更是带动气氛活跃，千人群都成了一位难求的抢手货，得开二群，三群……

周波曾经经历的职业俱乐部，从来不搞这些东西，俱乐部是老板球员赚钱的工具，球迷粉丝群体跟夜壶差不多，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用，之后扔到一边。

但白华显然擅长­干­这个，他曾经管理小罗粉丝会的经验拿到这边来驾轻熟，刘浪更像是个喜欢吟诗赋词的政委，经常发表些诗歌散之类在群里带动气氛。

其实大学生球员们也很享受这种忽然成了小红的感觉，有几个还成天拿着手机水群，相当大一批热情球迷都能跟球员之间相互把绰号名叫得滚瓜烂熟。

高校球迷们来自全国各地，这时候都集在了蓉都大学生这个符号下，成天研究阵型，讨论细节得失，甚至还有人从外地老乡那里收集些其他参赛队的消息，白浩南也时不时在里面回应，当然他都是自己口述，秘书指尖如飞的给输入。

这种气氛是周波从来没感受过的，他曾经永远都是个游侠一样的球员，少年成名伴随着无数的赞扬和羡慕，步入职业的顺风顺水背后，随之而来是挑剔、打压和抛弃，不停的在一个个俱乐部间辗转、扯皮、租借、被卖掉。

他曾经放下天才天赋，用义气和汗水去努力适应那些挑剔的资本和毫无感情联系的俱乐部、城市、球迷，然后郁郁寡欢的到处碰壁。

现在却看见白浩南如鱼得水般和球迷交融热情，怎么可能没想法。

虽然还一直傲娇着不场赛，但每天耗费在训练场和健身心的时间却越来越长，陈素芬回来注意到这个疯狂健身的球员都给吓一跳，和体能教练一起再三要求周波控制节奏，别把自己练伤了。

有种喷薄欲出的感觉好像在胸口剧烈跳动。

只不过这会儿他还摁得住，双手抱胸的靠在教练席，看场球员的跑动。

明天要出发，要前往沪海适应场地做最后的休整，白浩南并不太在意这场输赢，但球员的情绪要调节好，用狂放热血的激动兴奋去参加一串赛会制的赛并不明智，但过于冷淡无所谓的进入赛更容易被当头一­棒­，所以这个分寸要把握好。

白浩南时不时回头给替补席的球员们鼓掌提醒：“感受下这种气氛，也许到了沪海，那种该死的赛会制，根本看台都没有观众，这可能是你们一辈子观众最多的一场赛，享受这样的赛，想想自己能在这样的赛为队友做什么，为这些球迷做什么……”

随口都能给球员鼓动气势，这已经成了白浩南的标志，陈素芬温婉的笑下把齐肩马尾留下来的发丝拨到耳后，低头在教练日志做记录，一年了，她跟白浩南的b级教练证已经拿到一年，又有足够的带队时间，做满功课她要去申请两人的a级教练资格证考核。

半场的赛不是重点，白浩南好像是把球迷群里面讨论过的几个战术打法拿来演练了下，其实他设计的技战术并不复杂，平时训练课多少都尝试过，今天过不是展现下成绩，也算是相应球迷的呼声。

但在这个没有跑道的专业球场，球迷的声音非常容易的能传递到场边，特别是有很多球迷把声音融合起来的时候。

不知道是一层看台哪个区域，反正从赛一开始，白浩南指挥调动场战术，那边的球迷相当懂行的齐声高喊那位球员的绰号！

这时候白浩南让全队重用绰号而不是姓名的好处又显现出来，朗朗口简洁明了的绰号是普通姓名叫起来方便，也更容易引起别人共鸣。

也许刚开始不过几十百人齐呼，后来成片的蔓延开来，数千人整齐高喊“弹头”“曼巴”的气势，恐怕在职业赛场也不多见吧？

没有这种专业球场很难传递到场，没有这种大部分都是大学生的相同背景也很难让他们整齐划一，后面加入的喊声可能看不懂细节，但好玩啊，发展到后来，只要那个看台高喊谁，几乎全场都在齐声高呼……

白浩南都有点吃惊，但对那边高举竖起大拇指，好像火烧浇油一般更整齐响亮！

可以说观众们自发的找到乐子，几乎把场球员都叫了个遍！

然后又高喊其他替补球员的名字，白浩南也很配合的把人给换去，换下来的球员也能得到全场高呼的待遇，好些大学生球员都有点呆滞，他们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被这么多人喊，哪怕是绰号。

现时代的大学生素质还是很高的，以泥鳅带头，下场得到高呼的时候，都会深深的对各个方向鞠躬，感谢球迷的支持。

结果又不知道是谁开始的，后来下场球员鞠躬的时候，竟然成片的回应：“啊……哈！”

全场哄笑以后，再有球员下场鞠躬感谢，是全场啊哈。

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场踢得心潮澎湃，场下球迷玩得开心极了。

哪怕演练为主的场面没怎么进球，场休息的时候看台已经彻底嗨了，自发的唱国歌、流行歌曲，对，《破晓》也被唱起来，带着梦丁坐在包厢席位的乔莹娜听得非常陶醉，手里举着手机拍摄现场氛围，她那些医科大同事挤在周围很后悔没有准备点专业录音设备，不过谁能想到呢。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白浩南带个大学生队伍，也能带出这样的气势来。

场休息的大学校队都挨个儿过来跟白浩南握手，祝贺代表队能到全国舞台取得好成绩，然后他们坐在旁边草坪，跟着一起体验这种难得的经历。

直到下半场马儿带着在蓉都地区久负盛名的那些老球星登场，两块钱球票的观众们欢呼歌声快把顶棚掀翻，但出的却没有全场高呼马儿他们那些赫赫威名，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原名喊起来拗口，或许是这些大多九零后的大学生已经不信奉老时代，他们所有的热情都献给了同龄人。

原春家看得听得都有些呆了，足球场的魅力，原来是这样！

他身边坐着的两位美女恰好都是不太懂足球的，也没法给他解说，但是这样的无配音旁观，更能触及灵魂。

老油条周波坐在那，场休息都没起来，好像是想把这种感觉牢牢记住，因为他和白浩南一样清楚，这种感觉一去不再有，沪海不可能有这样的主场氛围，这支球队无论在沪海取得什么成绩，回来也肯定是解散。

最美好的时光往往瞬间。

他可能感觉自己那颗濒死的心，在剧烈的挣扎，要挣脱束缚！

尽情燃烧的ｊi情才是那么璀璨光芒，哪怕在瞬间！

结果，下半场刚刚开场没多久，凯子往前一个传球，斜Сhā的刀子刚冲到禁区边线外，被年龄大了，意识身体先到，无奈犯规的老球星拉倒在地。

裁判吹停给了个任意球！

一直保持欢呼的场只静默了瞬间，忽然齐声高呼：“**！”“**！”

没准儿从外面经过的人听见还以为喊的是那啥呢！

周波听到心里碎掉的声音。

那好像被水泥封存起来的厚厚隔阂，用失望和痛苦浇筑起来的冷漠，碎掉了。

541、不负青苔斑驳的过往

全场看见那个戴着弹力围脖的身影从替补席站起来，走到白浩南身边时。!

高喊的两个字硬是能再拔高几度！

谁让这段时间那条形象广告小视频已经传播得耳熟能详了呢？

谁让那么经典的画面，唯一独立出镜的是周波呢，哪怕只是他的半边腿，只要到医科大现场看过训练的都知道那个原地发力踢任意球的是谁，关于**这个神秘又冷漠的大学生，总是不合群又不露脸的大学生，是群里每天都会讨论几遍的保留话题。

老实说，几乎所有球员都不知道周波的实际身份，他们又没资格看到名单之类，只知道白浩南介绍这叫**，连哪所大学都没说。

但他绝对是任意球高手专家，可能体能或其他方面不行，才一直没有参加合练场吧。

只能这么猜测了。

不过这时候什么都不重要，是全场高喊，哪怕不知道**是谁，男生女生都在喊。

这个场地大部分都是大学生，那少部分是为着马儿他们来的蓉都老球迷，是马儿他们提前把消息也扩散出去，邀请很多老球迷来捧场看热闹。

显然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热烈气氛的裹带下，一起高喊，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郭咲咲一身特勤服，跟一大帮同事都在对着口型无声的喊。

这场赛终于有资格请特勤大队来支援现场了。

裁判也很有趣的转头等白浩南示意，这种热身赛没有第四裁判监督检验身份，白浩南意味深长的看着老朋友：“想试试了？”

周波没不好意思，也没激动热烈，是默然的点点头。

白浩南招手让吉敏把鞋子拎过来，这货简直满脸谄媚，对着白浩南崇拜多了，白浩南很想给他一脚，早早的穿帮了很好玩么？

周波腿自然也是那种侧扣运动裤，可能没演练过，扯的时候还没能一把完成，白浩南不耐烦的伸手过去哗啦，直接拽掉，全场哄笑。

实在是他那种西装革履却把别人裤子扯掉的样子太违和了，吉敏看都不看，小心伺候着帮周波把运动外套脱了还问：“热身，您没做热身，注意，千万注意点……”

周波迟疑下才说谢谢，因为他的眼睛和心都飞到球场那头，那个已经摆放在罚球位的足球成了唯一的方向。

白浩南招招手，其实场都有点楞，周波从来没有跟他们合练过，不知道他的位置，到底该换谁，还是白浩南了个数字手势，全场一起高喊阿b！

把这家伙喜笑颜开的换下来，一个劲鞠躬。

周波是走过去的，像全场已经等了他这么久，也没人催促他快跑几步，老球星们那边倒是有几个不耐烦的，被马儿转头叫住了，虽然没告诉他们这是谁，但他的表情是认真的，值得等。

所以周波看着那些自己成名还早的蓉都老甲a球星，还是小跑起来，感觉也是利用这几十米的跑动做了下热身。

老球星们一眼看出来，哪怕这小子还是戴着那个围脖，但他们眼里这分明是个会家子！

而且还是老油子成­精­的那种。

短短几十步的跑动都能顺势活动踝关节、膝盖到大腿以及腹股沟肌­肉­，有条不紊的步伐动作，特么是有范儿！

有些人生来是不凡的。

戴着围脖的那个家伙诠释了这句话。

高喊**的时候，全场可能大半都带着玩笑的心思。

却未曾想到喊出来一颗正在拭去尘埃的明珠。

最后几步，周波已经带着王小二学的蹦跳步伐，还左右甩手，有人在笑，但更多人竟然不约而同的保持了安静，期待的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周波最后的动作其实活动开了大腿内侧副韧带和肢，走到球边，习惯­性­的踩踩皮球旁草坪，然后向后退，三步、四步……立定……

在这时候，连白浩南都想不到，这孙子居然做了个夸张的挺胸动作，是体­操­小姑娘跳马之类稳稳落地以后的结束动作，还有提脚跟的模拟，把那小胸脯差点提到下巴，傲娇的举手对裁判示意可以了！

全场真的寂静了下，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然后齐刷刷的从四面八方爆发出来狂笑！

这货太逗了！

谁都以为他是照片或者视频那个冷酷到底的样子，谁知道这么逗！

关键越是这种周围笑得欢，那自己却若无其事继续摆酷的样子更加倍引人发笑。

伊莎这样仿佛什么都看透的眼光，都忍不住倒在李琳身狂笑：“他……他从哪里找来的家伙！”

李琳当然早笑得跟猪叫一样了。

也原春家这种get不到笑点的莫名其妙。

老陈身边的老前辈却有些皱眉，还好有老陈凑去赶紧解释：“学生嘛，大学生嘛，活泼点好，活泼点好……”

裁判是看他看楞了，被那绝代风华的气势给迷住了，惊醒似的哦哦哦，小跳着退开举手吹哨示意能发了。

狂笑声再次安静，可以说是大家屏息凝神的看着那个只露出半张脸，还带着烧麦头的家伙。

依旧还是跟禁区线平行的助跑，整个身体是左肩正对球门，在原地稍微提了下右脚，在白浩南都以为他又要拿去敲敲左腿后面时候，弹跳起跑，只有四五步的距离，却有超跑提速的气势，猛然起速，然后在最后一步时候已经双脚腾空……

这几乎是个专业和业余的分界线，任意球高手基本在最后一步都是全身离地，仿佛是为了减少一切摩擦阻力，让所有的冲击力量都传递到球体，等那左脚扭曲落地时候，好像用千分尺­精­确丈量过似的，恰好在摆放的球体旁侧，脚尖泄露了标靶方向，右脚已经绷住了甩过来，整个身体都绷直得好像一把高尔夫开球杆，重锤的那种。

但跟地面却形成个极为诡异的锐角角度！

斜着绷直的身体形成小于四十五度的锐角，想想那落地的左脚脚踝要承受多大的力量，从未看见过波哥助跑踢任意球的球员和全场观众们一起，刚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似曾相识，足球已经被狠狠抽，带着好像击全场所有人心灵的嘭声闷响。

那粒蓝白花纹相间的足球带着强劲力量破膛而出！

十米外站着那四五个老职业球员排人墙呢，都下意识的有个捂雀雀和抬臂遮头的动作，因为他们不会被那个耍宝的起手式动作迷惑，这特么肯定是职业级别的任意球高手，要是失误了抽到脸裤裆里，那力量能要命！

但全场观众看见了，可以说是几乎所有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现场看见这种鬼魅般的任意球。

刚出膛时候好像很普通，很大力的那种带点弧线，感觉是美妙的弧线球，可越过马儿领衔的那帮老职业球员头顶以后，似乎还没到高点的皮球却好像内胎里装了个遥控器，突然失控般下坠，而且还带着极为明显的摇摆。

乍一看好像是迅速升到五六楼，然后急速下坠到一层的电梯球，可那摇摆的妖娆又恰像落叶球。

没人解释这叫做马格努斯效应，球体在气流正在经受涡街作用。

当然周波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守门员一点反应都没有，跟全场观众，以及忙不迭回头的马儿等人一起，眼睁睁的看着皮球……砰的一下响亮的打在横梁！

全场一片惊呼加惋惜！

但恐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碰运气，光是看那罚球动作的气势，是奔着横梁下沿去的，要的是擦着横梁下部飞进球的效果！

只是稍微高了几厘米！

二十米左右的任意球，带着这么多极速花样飞过去，只在空误差了几厘米！

以至于好多女生这个时候不由自主的问旁边的懂球帝们：“这……打这个是不是有加分？”

男生们都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那个广告片里面好像也是打在角的！”

“不可能！哪有这么神！”

皮球在横梁弹着飞出去，周波这家伙站在原地却像个交响乐指挥一样，不要脸的做出双手打拍子的动作，对打在横梁也没什么捶胸顿足，从围脖能看见他挑着眉毛做个骇然的动作，哼哼唧唧转身往后走了。

甚至连大学生代表队的球员们都没有觉得惋惜，看见他转身走，好像看见指挥员转身撤退，连忙跟着他哗啦啦的撤退，还不敢去安慰他，都有点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深怕打扰了艺术家创作的那种。

事后讨论，都觉得周波这个烧麦头像《守望先锋》里面的卢西奥，那种带着音乐家气质的放荡不羁简直景仰！

可真正需要景仰的球技大概也过了七八分钟后出现。

看似换下边锋阿b，音乐家气质也活跃在左边路，凯子思维活跃些，接到老董那颇有些一板一眼的拦截球以后，二话不说给到左边路，周波又把右脚提起来，差点要碰碰左腿肚的时候，突然那么把球往前一挑。

白浩南为什么说他当年一看见周波，知道自己的足球天赋是渣呢。

这么把球往前挑个两三米，多么简单实用的小动作，偏偏周波做出来是­骚­气逼人的灵­性­，提起右脚的那个停顿，是个可有可无的动作，但周波做出来是个破坏节奏感的花招，那个猛扑来的前蓉都职业队右后卫，刚刚大跨步，周波的脚尖在挑球前再做了个小小的外拨动作，也是俗称的油炸丸子，像油锅里漂着的­肉­丸子，用脚尖当锅铲那么轻轻滚动着拨一下，举重若轻的感觉好像顺着别人身边抹过去，然后却没有粘球的后续，得到空间扭头高喊：“刀子！”

真的，那一刻，所有人看见这家伙的扭头是朝着左边场外的！

好像在喊场外的哪个朋友，可那脚内侧已经轻巧的把球推送到右边，被他叫喊了才恍然冲的刀子莫名其妙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把刀子，顺着球跑的方向站在了对方所有后卫的后方，直接面对守门员，­射­门行！

给出这种穿越整条后卫线的反越位直塞球，是无数场球员梦寐以求的境地。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表演着声东击西的拙劣戏码完成了。

真是让人嫉妒！

542、为何至此的原因

没错，周波其实是个场，或者说他能打前场所有位置，边锋、锋、影锋、攻击型前卫都能打，但他最擅长也最喜欢打的是组织场，也是站在全场最间的位置，组织梳理以后把球给前面的人去进球。

听起来简单，可是在人从，如何能穿透前后左右的阻截，在各种推攘铲断拉扯的­干­扰下，能够在瞬息万变的各种人影跑动变化里，找到一条穿Сhā其间的线路把球递过去，还恰好能让队友舒舒服服拿到，用最低难度去实施­射­门，这活儿不是所有人都能­干­的。

因为很多人看球谈球，都是站在电视镜头角度或者索­性­的俯视平面角度，觉得不是a点到b点嘛，其实只有代入到真正的球员角度才明白，那是个怎么复杂多变的三维角度啊！

足球运动的魅力也在这里，人数众多，稍微一两个人的移动都能带来空间和时间的变化，传球四平八稳的特么谁都会，难的是这种匪夷所思的穿Сhā直塞，如同天外飞仙一样的球。

绝大部分人脚下带球的时候，根本无从抬头，可有些人是能仿佛装了相控阵雷达一样，­精­确计算到毫米般清楚各种相对位置，然后穿过去！

这是足球三原则：看得到，想得到，做得到！

看似简单的三个原则，很多足球爱好者一辈子都沾不到哪怕一丁点边，而得其一已经算是高手了。

这是天赋。

所以接下来一直到全队坐高铁前往沪海，手机水群的大家都能看见蓉都大学生球迷们长篇累牍的讨论周波那个半场的接二连三鬼魅传球！

为什么他十九岁能担任一家顶级联赛职业球队的队长，因为他最擅长传球啊，过人是顺便练着保证有传球机会的，任意球是刻苦加练的球感自然体现。

像美式橄榄球运动里面的核心，是那个传球的四分卫，有人说美国大学校队的四分卫基本出来都是高富帅、总裁老板人生赢家，因为四分卫掌控了整支队伍的进攻节奏和发起点，灵魂一般的领袖存在，同样需要在一群野猪般凶悍的对手扑来瞬间，看到冲出去的前锋跑锋，想到传球路线，还要做得到能准确给过去。

足球相更简单，没那么多条理战术，但正因为这种简单，又导致随时可能变化，带来类似围棋那种立方数的复杂，橄榄球更加原始的复杂。

所以足球场从前到后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核心，但概率最大的核心还是组织场，大多数球队代表核心的十号球衣都给了这个位置。

后面十多二十分钟，凯子心甘情愿的让出组织场的位，竭尽全力的在周波旁边奔跑拉扯，协助他能更加轻松的传球。

所以没多少往返跑动，也没多少抢截拼刺刀，周波递出了接近十次直接威胁­射­门的高质量传球，两名前锋抓住了其四次机会！

前职业球员老球星们体力是不行，也没那么多疯狂逼抢追赶，但是他们位置感和拿球能力超越大学生们太多，可还是挡不住周波手术刀般的传球，他不自己去冲杀，在禁区到圈一带游弋，抓住机会传。

到下半场后半段，经常关注职业赛场的老球星们自然把周波认出来了，他们间有些人可能还跟他同场竞技过，别说遮了半张脸，烧成灰都认得，很意外，意外他怎么出现在大学生队伍里，更意外他不是好像已经完全退出圈子，整个人都颓掉了么。

完场的时候好几个围着他要叙叙旧，但马儿和白浩南远远的对下眼神，过去把周波摘出来，让他跟随球队去感谢球迷观众，然后老大哥神秘兮兮的给兄弟们说：“隐藏的杀招，最后的绝杀！不要暴露机密！”

老球员们恍然大悟，又关心这大学生手续搞定没。

马儿都得意：“正儿八经读了一年半的大学生，所有资格手续都是最好的！”

老球员们击掌欢呼。

当然这点欢呼都被淹没在周围声音里。

幸亏是场地边有防护，戴着围脖一直挡住半张脸的周波，和同伴们一起沿着场边感谢球迷们支持时候，特勤大队都出来了。

白浩南都觉得国内不推广这种伸手能摸到球员的专业球场也是有道理的，好多球迷简直疯狂，匪夷所思的那种疯狂，可能之前连看球都没看过，对足球战术规则之类都说不出一二三，但在热烈气氛下是容易嗨爆。

好像特别容易受到环境影响似的，挤在防护那边狂喊尖叫，郭咲咲他们冷着脸都要求球员们得跟防护保持一米以的距离，不许有身体接触，不然后面的人群往前疯狂涌动，是会挤垮防护栏或者产生伤害的。

陈素芬远远也看见了郭咲咲，悄悄用圆珠笔戳给白浩南看，这家伙在环顾四周，体验这种狂热起来以后的感受，更加坚定了走群众路线的道路！

郭咲咲还是有水准，慢慢护送着过来以后，哪怕她的同事都在给白浩南悄悄招手，还观察旁边漂亮的女教练，她都目不斜视的专注于维护秩序。

当然晚是好好跟白浩南较量了下普拉提伸展术，又面带桃花的警告了白浩南以后还是尽量注意掌握好分寸，她还专门去收集了一大堆足球狂热演变成暴力的案例，认真的做成一本件夹拿给白浩南借鉴学习。

乐得白盲把她抱着再暴力一番才路，傻乎乎的认真是很让人想蹂躏下嘛。

因为大运会这种规格档次的赛，财政支出是火车票，所以各个代表队都是乘高铁前往，路所有大学生球员都对依旧戴着围脖的周波敬若神明，哪怕他没有把围脖扯起来遮住脸，大家还是连他抬个手都有两三个人连忙问：“波哥！喝水么？”“波哥，吃个桃儿不？”“波哥，亲自厕所嘛？我陪你！”

乐得坐在旁边的白浩南和马儿都有些哈哈哈。

蓄了点须型的周波悻悻，这俩又算他的前辈，哪怕白浩南名气没他大，但好歹也算师兄，现在还是他的教练呢，而且对这些真心实意热情的大学生队友，他有种职业生涯都没遇见过的感受。

连盒饭筷子都要帮他掰开递来。

不是以前俱乐部里面新人谄媚老队员的恭敬，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巴不得想为他做点什么的热烈。

之前冷漠得一个人在那边练任意球，大家都不敢随便靠近。

现在发现他这么逗可亲，简直有种汹涌澎湃要把波哥淹没的感觉。

其实周波一直都不太擅长交际，不然也不会被骗被辗转那么多次！

现在只能讪讪的坐在那不知所措。

如果说那天在球场忽然让他找到可以肆无忌惮释放天­性­，调皮点、自由点踢球的感觉，现在是苦孩子突然掉进蜜罐的感受。

搞得抵达沪海以后，整个蓉都代表团两百多名运动员集体参加全团大会时候，其他项目都忍不住看这个随时都被年轻队员们围在间的胡须男！

连领导都主动问他是哪个学校，年龄、学历和相关专业细节，实在是有点吃不准这种年纪较大点的大学生还有什么体育项目的长处，还以为他是来参加桥牌项目的呢！

对，这种大运会一共十二个大项目，常见的田径游泳，篮排足乒之外，是武术、健美­操­、定向越野、毽球、跆拳道和桥牌这种非奥项目，陈素芬说她本来都应该参加一届大运会武术赛，却偏偏怀孕休学了！

她说得倒是轻描淡写，白浩南却明白陈素芬苦练十多年武术生涯，可能走最高赛场的唯一一次机会，­阴­差阳错的没了。

搞专业体育这样，一辈子出头也许那么一两次机会，错过什么都没有了。

教练、工作人员其实也有一两百号人，满满的坐了一大礼堂，看领导在面翻来覆去的讲那些各种­精­神、品质，却丝毫没能激发起半点­精­神品质的话，白浩南低头研究自己手里的赛日程表。

整个大运会十五天，今天之后整个代表团会分拆到十多所大学里面去各自住宿展开项目，足球项目是最葩的，除了今晚的开幕式以后，有六天报到休整调节时间，然后风风火火的连打三天小组赛，休息一天，又打两天淘汰赛，休息一天打两天半决赛和决赛，也是最后的冠军要在九天里面打七场赛，一点都不符合生理的合理调整恢复，都特么什么年代了，还像是完成级任务一样随意制定赛程，反正有这么个赛，有这么个事儿做了，那行了，至于其的细节合理­性­，都不在考虑之列。

还口口声声以人为本呢。

白浩南讥笑着拿笔尖在赛程表轻轻敲，又把手机地图翻出来看。

专心听讲，认真做笔记的陈素芬趁着换领导讲话才看他：“怎么？”

白浩南嘿嘿嘿：“我们去的这学校附近恰恰是传媒影视学院，美女多得很啊！”

陈素芬差点气得在会场把他来个过肩摔！

都什么时候了！

可白浩南的意图肯定不是给自己找妞儿啊。

不不不，也不是拉皮条的意思，白浩南当初瞎混的时候都从来不­干­这种没品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正气凛然浩南哥了，只是连小学生都能受到异­性­激励，成年大学生可能效果应该更好吧。

真是不能怪白浩南老喜欢在这些事情面琢磨，您这些位领导说那么多­精­神品质的激励，看看在场除了极少数几个打了­鸡­血的政工­干­部还跟陈素芬一样认真，这些听得漫不经心拽瞌打睡的运动员们，哪里有半点这个年龄应有的­精­气神？

差点都像是被阉割了！

白浩南想到这里又有点怪笑，那表情让陈素芬又想打他！

感觉自己走了几天，孩子爹三天不打房揭瓦！

543、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曳

几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运动员，集中在气势恢宏的体育场观摩了开幕式。

对的，就是观摩，跟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毫无关系的开幕式，慷慨激昂额领导讲话以后，据说来自二十多所学校的一千多名学生在美轮美奂的声光影画面效果下进行表演，门票不对外发放销售，所以没有观众，来的都是由组委会指定的各种单位人员，但显然这些票没有得到珍惜，很多地方空着，还有打毛衣的阿婆，到处乱跑的孩子。

耗资不知道多少的开幕式就这样自演自看，不知道这些孩子排练了多久，而且根本没考虑这是个几万人体育场，直接面对主席台表演，也对，也就这么点观众而已，白浩南一脸讪笑的看着这场面，好像跟二十年前的专业足球没半点变化，职业联赛开始以前的全国足球锦标赛也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关起门来自娱自乐。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日新月异了，连国家领导人都忍不住踢个足球来提醒改变，可实际上呢？

知道这个社会已经是信息社会，已经是商品社会，已经是眼球经济，已经是消费市场了么？

还这么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还关起门来做梦。

连马儿都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看白浩南，看到他的笑容还有点歉意，好像是他把白浩南硬拖到这个没任何意义的赛事中来。

白浩南却笑着给他摇头。

他早有心理准备了。

陈素芬还是举着自拍杆给白浩南拍视频，拍­色­彩斑斓的灯光现场，直到看见白浩南的表情，才有点小声：“怎么，不想在这里看了？”

白浩南凑到她脸颊边喜笑颜开的面对镜头，陈素芬又有点害羞：“好了！教练呢！”又悄悄给捅白浩南的腰指那边的原春家。

被挂着工作人员名头才带进来的原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种大场面，这跟有钱没钱没关系，土豪再有钱看见的也是那个大风从坡上刮过的山区世界，眼前这种规模，这种花国家资源的大手笔是很多国家都难以比拟的。

白浩南不去打扰他，偷偷抓住陈素芬的手就当看电影，体能教练手指挣扎了下，就紧紧攥着了，白浩南还有细细捻摩呢，感觉手掌上也没少吃苦，起码没有乔医生那么细­嫩­，也就比郭的手稍微好点，那姑娘的手掌都能当小锉子用了，经常回避两人牵手的动作，可热情起来在白浩南背上乱抓扯时候，那滋味太容易出戏了！

所以这会儿白浩南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手上，轻声问：“如果没有我，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陈素芬很诧异的看他眼：“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其实光影效果很好，整个中央场地都是舞台，所以斑斓的灯光之外还是有电影院一样的看台黯淡，那五彩艳丽的光影很有浪漫感觉，映在陈素芬的脸上都好像镀上奇异的­色­彩，让白浩南心动的感受，他能确切的感觉到不是以前那种丹田之气，而是从心里深切的想珍惜这个姑娘，珍惜这双眸子：“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这是我的梦想，我在拼着老大的劲去实现，你呢，你把什么都给我，你自己有什么想做的。”

陈素芬笑了：“哟，现在开始练习走心了，哼哼，谁开发的？”

可能是滚灯洒出来的效果，那蓝­色­的紫­色­的斑点光芒播撒开来，好像花，集成束，又滚成团，一束束一团团像云锦似的漫天铺地，在周围暗绿­色­穿梭的天幕般背景下，如花似玉的流光溢彩，璀璨晶莹，白浩南看着那眸子里的光彩真是晶莹的，忍不住低头亲过去。

陈素芬又下意识的躲了下，估计用上十成功力环顾周围，确认没暗招才快速迎上白浩南的嘴­唇­，然后飞快逃掉，可又忍不住哧哧哧的笑，身体都忍不住靠白浩南手臂上了，在那恢弘的交响乐中，白浩南隐约听见这傻姑娘低声：“我的梦想就是你啊，跟你永远在一起。”

这年头还真有这种傻子，白浩南哂笑着继续看表演吧。

果然，整个代表团只集中住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全部分散到各个大学里面去，当然也是各大高校的星级酒店，待遇比当初小学生比赛好不少，原春家居然继续厚脸皮的跟着蹭住宿。

要不是马儿，白浩南也不可能带着七八个人的教练团队，除了他和陈素芬，吉敏跟翻译助教加两位巴西教练之外，还有一名医科大研究生，光是这个阵容也让马儿解释的时候很有说法，反正也没多要一分钱教练费用不是？

一大早原春家看女儿去，白浩南把队伍交给吉敏带着熟悉场地，自己和陈素芬自然就是逛传媒影视学院去了！

其实陈素芬表情是尽量控制住的，一出了运动会宣传广告路标的范围，简直要蹦跳起来挽着白浩南在路上摇，接着是碎碎念，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各种迫不及待的话，前段来了沪海的，带着一一他们和老陈也去了那几个地标处稍微看了下拍几张纪念照，老陈如果不是为了外孙根本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到处跟人谈自己的徒弟，谈训练营加盟，伊莎有点疯狂的到处奔走，华东地区的服装物料供应商也不少，所以在沪海没停留多久，更没游玩的时间，下次再也不带儿子一块出来，简直闹翻天，还三个！

白浩南一直笑眯眯的听，间或指路边石库门建筑那种好像带点风情特­色­的小服装店看看，最后­干­脆主动进去给陈素芬搭配衣服。

陈素芬进到试衣间都还隔着帘子和白浩南唠，那店里的女老板都有点诧异这姑娘的话痨程度，怜悯的看了下白浩南，白­骚­包有回以邪魅的微笑，实在是对方脸正盘顺是个高分容貌，纯礼貌­性­的。

也许就是考虑到这个问题，陈素芬只是听白浩南间歇的嗯一声还表示不放心，匆匆忙忙换了裙子就出来，沪海的年底也有点冷的，可她这条碎花连身长裙虽然遮住了最引以为傲的长腿，却也衬出来她的少女气，娃娃脸似乎还没有被三个儿子给磨掉，她一贯喜欢的紧身运动裤就当做打底裤了，白浩南笑着又抓件长款大衣协助她穿上，这个不用去更衣间，陈素芬终于可以笑嘻嘻的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了，当然也顺便从镜子里观察下女老板的脸­色­，用她二十年的经验判断需不需要记在小本子上。

这是件粉­色­的长大衣，宽松的版型搭配里面的碎花连身裙，又年轻好几岁，陈素芬还是没忍住讽刺：“你这得是陪多少妞逛街才能练出来的本事，我这真是捡了落地桃子哦？”用的是江州话，说得快了外地人很少能听明白。

白浩南亲手帮她穿的，不接这个话茬，再转身找了双淡蓝­色­的高跟短靴，还蹲下去帮陈素芬换，女老板有点神­色­异动的连忙抱了个墩凳过来，陈素芬没坐，就那么撑在白浩南头上，低头看着他帮自己脱了运动鞋套上，手指无意识的在白浩南有点刚硬的头发间划动下，好像在摁照相快门，想把这点记录下来。

就像白浩南熟悉各种内衣穿脱一样，这短靴也不在话下，选得就更不用说了，拨弄好靴子边的流苏才心满意足站起来：“怎么样？”

陈素芬把放在他身上目光蹭到镜面，随意的看下，这回忍住了，只竖大拇指表扬。

是值得表扬，淡粉­色­的大衣和浅蓝­色­的高跟靴搭配在一起，都是浅­色­系的素雅洁净，进一步凸显出了陈素芬那假装青涩的模样，而且这大衣敞着还显得里面的碎花长裙特别瘦，镜子里的丽人随意这么叉腰一转身，就有模特的感受，她以前经常拍网店宣传照，动作气势还是有的：“好看哦？”

白浩南很有狗腿子气质的大力鼓掌，主动刷卡买单，然后得意的伸出胳膊肘要挽上，陈素芬看女老板细心的帮她把之前衣裳装好，才挽了白浩南出门，走出去好几步，都不顾周围到处看过来的惊艳目光，回头看下那间店：“就这样？”

白浩南也跟她回头看：“你要怎样？”

陈素芬再确认下：“真不是要去撩妹的？”

白浩南郁闷：“喂，我这一两年再也没有撩过吧？！”

陈素芬还赶紧给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养成习惯了，你说你没撩吧，大李子还搁在那呢，几个孩子妈也就不说了，我都能学着像乔姐那样看淡点，不去想要是没有孩子，你还会不会对我负责，会这样蹲下来给我穿鞋，你会这样一直对我认认真真吧？”

白浩南­鸡­琢米：“认真！绝对认真！”

陈素芬笑笑，不再纠缠这个细节问题。

好像春风拂来花满枝头，笑起来的陈素芬舒展的身姿，走在沪海时髦又带点怀旧气息的街头，能引来好多目光，哪怕走到那传媒影视学院的门口，都还是没输了名头。

起码两人堂而皇之的顺着大门走进去，门卫嘴皮都动了下，看见这漂亮姑娘，还有她挽着那穿运动服的男人，眼力和经验都告诉他这不是一般人，没做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真如白浩南所言，全都是妞儿，漂亮的妞儿。

544、人气都得攒起来

白浩南和陈素芬的颜值还是可以的，一个粗犷帅气，一个高挑清纯，不过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在这种专业地方立刻就能被比下去，连陈素芬这种以前在体院颇为傲气的心态都立刻收敛了：“好漂亮！卧槽！那边那个绝对是你喜欢的菜！喂喂，那边，那边那个可以哦……”

出乎她的以为，白浩南却自在又平常：“啊啊，还行……”

陈素芬感觉到他的稳定，赶紧用嘲笑支撑：“哎哟喂，孩儿他爸是谁啊，小演员小模特见识得多了吧！”

白浩南觉得这个戏码她可以唱一辈子：“一般般，走这边。”

陈素芬东张西望的看他选了个穿白­色­毛领大衣的女孩儿走过去，居然比白浩南还紧张：“­干­嘛，­干­嘛，你要­干­嘛？”

白浩南驾轻就熟得好像在场上颠球：“同学你好……请问表演系学生会到哪里找比较方便？”

毛毛领大衣的短发女孩儿其实说不上那种国­色­天香的好看，而且个头不高一米六左右，但转头看过来打量下肯定没挽着的陈素芬，再看白浩南就先把过耳黑发单边拨了下，就这么点露出耳廓的小动作，连陈素芬都觉得迷人了。

然后细声细气的指了下方向：“这个点儿……可能没有人，是要找谁有什么事情么？”

白浩南一本正经：“我们是蓉都过来一个剧组，要拍点东西找几位表演系的女同学客串下，那请问同学知道有什么表演组之类推荐吗？”

女生似笑非笑的侧下头：“是吗？拍什么的剧组？”

白浩南简单直接：“有兴趣？那帮忙约点女生，二十位吧，晚上一起在……就在旁边我过来看见平津路路口那边有家小料理店，晚上六点在那里聚一下顺便讨论，行吗？”

女生再看眼白浩南和陈素芬，点头：“嗯，那我们交换下电话，晚点联系咯。”

直到跟白浩南这样走出来，陈素芬都还处在发懵状态：“­干­嘛，你这是­干­嘛？”

白浩南轻松简单：“约点漂亮女孩子吃饭啊，球队那帮小子，能突然看见一群漂亮女孩子，接下来我叫他们打比赛跑到死也不会说个不字的。”

陈素芬艰难的咽口唾沫：“不是，我是说你就这样骗……人家女学生？看着了么单纯的。”

白浩南笑得就是个老司机：“第一，这姑娘不单纯，你看我起码是走了一圈，瞄着人去的，第二，这也不算骗，她们不就是来吃个饭，随时可以走，而且我们真的也要拍个……嗯，青春足球赛场广告片，用手机拍的！”

陈素芬再次被他的不要脸刷新底线：“你，你怎么知道这姑娘不单纯？”

白浩南卖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果然，逛到中午两人吃过饭又看场电影才回校园，陈素芬还专门跑回酒店把漂亮衣裳换回运动装，差不多能赶上下午的训练课时间。

刚到训练场边，白浩南的短信就响了，陈素芬一直关注着的，还在她们那个什么群里面讲了这件事，据说乔莹娜和于嘉理都授权她抓住把柄。

这会儿自然是伸头不避讳的看见上面问是不是确定晚上六点要二十个人，都是表演专业的女孩儿，白浩南还给她解释：“多半下午上课了，问其他女同学有兴趣没，这会儿发个消息再确认下。”

他的回复就是已经定了餐厅里面最大的包房，陈素芬再次震惊：“你什么时候去订的。”

好像这种事情在白浩南做来就是轻松得要命：“买了衣服出来经过时候，随便挑几家店，看起来还不错的记住招牌上的电话号码就行了……”说着翻短信给陈素芬，那上面真有他发消息去订房间对方也有回应的对话。

陈素芬就一直好奇的看着了，白浩南更索­性­把手机丢给她，自己到场边看周波和队友们讨论战术。

这仿佛是个最大的bug，一个人的加入，就能让整支队打法改变，不过白浩南在这方面已经做了些准备，现在就看周波自己怎么调整了。

吃过好几堑的周波，显然也长了好几智，看到白浩南过来主动开口：“还是要白指导来决定战术。”

白浩南不作假摆谱：“**的身份，我不知道你们有人猜到没，没错，他就是曾经国青队队长，十九岁当了北林俱乐部超级联赛球队队长的周波，那个在世青赛上荣登最佳阵容的周波，今年三十了……”

周波愣了下，左右看看，重新回到之前一贯有点沉默寡言的样子，还顺手把围脖给拉起来了。

其实从他最后那场热身赛后把围脖拉下来给大家看见，特别是在长途高铁上十几个小时的面对面相处，这里都是热爱足球的大学生，会上网有见识的大学生，哪怕周波脸上多了胡须，发型身形都有些变化，但只要能主动想起十年前那个周波，看过他最高光的那几场比赛，那时候热爱过这位曾经以为会给中国足球带来走向世界变化的少年侠气球星的人，现在多看他几眼，或多或少会有点猜测。

得到证实的大学生球员们差点没给跪下来！

吉敏和周波住一个房间，这会儿抱着手臂嘿嘿嘿笑了，然后一起听见白浩南继续：“**和我是十来岁就认识的室友，一句话，­性­情中人爱足球，哪怕受了很多委屈，也遇见过很多挫折，还是爱足球，跟那位马儿大爷一样，还是我最早说的那句话，我们只是想好好踢球，也让更多人能好好踢球，仅此而已，有**在，也许我们能走得更远，所以很多战术会围绕**来，甚至这次最终23人名单我也是考虑到**来做取舍的，被刷下去的十来位队友，我也私底下给他们开会解释了，现在我就要求两点，第一不允许对外讲**的身份，他曝光晚一天，我们就能多得到点优势，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第二就是场下听我的，场上临时变动听**的，他的比赛经验比我还多，但教练是我，整体作战思路必须按照我的来，这点**也不会跟我有冲突，大家明白吗？”

这时候只剩下一叠声的葵葵葵……

无论来自全国哪里的大学生们都只剩下一口蓉都腔，白浩南说什么都行。

然后安静了下都看着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好像都在等着他说点啥。

周波迟钝的抬起头来：“老白……白指导说的我……这么说吧，我早就决定不再踢球，也不允许我的孩子踢球了，但这支队，不，是白指导和大家还有球迷们形成的气氛让我很舒服，所以我才抓紧时间降低体脂率积蓄能量，这二十多天时间我降低了十五公斤，这样的减肥速度其实说不上积蓄体能，只能说让我的身体可以面对高强度比赛，还谈不上坚持九十分钟的比赛，所以请大家包涵，我们一起争取胜利。”

他说得不紧不慢，却有种毋庸置疑的笃定，还补充：“在白指导的带领下！”

年轻的大学生们可能还没体验过一支战斗队伍姓什么的重要­性­，但却能跟随周波的声音一起：“在白指导的带领下！”

因为好多人还在吃惊，声音有点七零八落，凯子带领再来了一遍！

这回声音整齐响亮，还举手握拳，周波都笑着跟着做手势。

白浩南做出天下江山唯我独尊的傲然样：“好！今天晚上请你们吃日本料理！”

球员们有种双喜临门的惊喜，猛然爆发出比刚才举手握拳还热烈的欢呼，周波想说话，但忍住了，白浩南明了的代替他说：“但仅限于少数几个不会有拉肚子、食物中毒之类危险的菜品，等比赛完了以后，我再请大家吃顿更好的，比今天这顿更让你们永生难忘！”

最后几个字非常特别的加强了语气，聪明的大学生球员们都注意到了。

特么吃顿料理有多永生难忘？

在场的大学生哪怕经济条件相对差点的，也不过是当学生的时候拮据，未来有的是机会吃大餐吧？

都有这个自信。

很怀疑这是不是吹牛逼，但现在对白指导的口碑有点盲目信任了，毕竟能周波这样的大牛都能找到，现在还……好像他说什么都没有吹牛啊，几位交替出现的姐姐就很能证明他的神通广大。

能搞定好几位漂亮妞的男人通常都很牛。

也不知道这种心理定势是从哪里开始出现的。

陈素芬站在后面听见了白浩南这套说法，也有点忍俊不禁的想看看这些大学生到时候的反应。

光是吃一顿日料，还不至于让大学生们情难自已，下午的训练课完成以后还能赶紧冲回房间洗澡换衣裳，陈素芬和白浩南在大堂等着：“你不先给他们说点什么，万一待会儿那边姑娘问起剧组来就穿帮？”

白浩南摇头：“一切看我的。”

陈素芬对这种四五十人的大场面表示有点hold不住。

结果这么多人正在陆续集结，原春家回来了，带着他的女儿，一个穿得非常普通甚至有点黑瘦的姑娘，见了酒店大堂这么多高大威猛的出水芙蓉帅哥，立刻有点眼晕的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那种笑。

白浩南热情：“哎哟正好饭点儿了，都是大学生，那就都去见见吧。”

大场面就是这样攒起来的。

545、海鲜价钱吃豆腐

白浩南跟陈素芬原春家父女先走，让吉敏招呼好队员和教练们慢慢过来，反正走过去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

原泉还看了几眼那些高大帅气的各校校草，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父亲出来，然后又悄悄打量陈素芬的穿着姿态，哪怕没有换回上午的漂亮大衣，黑­色­金边的运动衣下，大腿侧面有字的紧身运动裤还是很好的勾勒出来陈素芬的身材，特别她ρi股翘翘的还不掩饰，很惹眼。

陈素芬热情的想接近下这个明显对外貌不太自信的姑娘，原泉还退缩，腼腆的笑着靠父亲那边去，白浩南瞟了眼没说话，跟原春家讨论沪海训练营的事情，这里是沪派足球的大本营，一个西南地区的训练营不太好进入，目前只是通过老陈的关系搞定了家小学挂牌，明天可以一起去看看。

到西北是伊莎和李琳陪白浩南去的，原春家来蓉都，陈素芬又跟着老陈到南方考察了，所以哪怕听说过这位西北土豪的故事，她也没亲眼看见过怼车头，更没亲手得到过金坠子，所以符号化的事情很难跟眼前的父女俩重叠起来，特别是看原泉穿着很普通的桃红­色­防寒棉袄，居然还戴了双摇粒绒的墨绿­色­袖套，走出这边大学校园，街上有点风，她很自然的把双手抄袖筒里！

一看就跟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风范不相符啊，很容易让人觉得这姑娘家境不好，来自农村，如果不是戴了个红­色­扁框眼镜，真的很像进城务工的小保姆，谁能想到她爹那么有钱呢。

反正陈素芬就给迷惑了，热心的主动伸手挽住她，差点把原泉吓着，确认了这高挑翘ρi股妞眼神是真的和善，才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欢畅，很快聊开了，其实都很能聊。

果然就一条街的距离，那家已经开始热闹的日式料理店殷勤接待了预定客户，送到挑空楼上的包间区，陈素芬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确定时间才五点二十，又观察到原泉到这种地方有本能的踌躇，赶紧善良的费尽心思讲解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也就是这两年工作了才开始接触，原泉高兴的使劲点头，说家乡看不到这样地道的外国风格……

说是包厢，其实就是把几个包厢连起来，中间的日式滑门推开就行，长长的桌子两边挤着坐二三十人是没问题的，陈素芬又有点不解：“这……够么？”光球队就这么多人了呢。

白浩南随手指外面的桌子包厢外面的七八张小桌：“就是个聚会形式，坐哪里不重要，你先点菜，按照人均消费……嗯，两百块来点。”

在沪海这个价位真不算什么，可陈素芬咂舌这么多人呢，还是秉承节俭持家的风格­精­打细算，原泉显然很喜欢这种消费观，比之前热烈得多的陪她趴在外面小桌边对­精­美的菜谱指指点点，陈素芬还看了看白浩南手机，这会儿发了两三个消息确认要过来了，她也回复已经到了就在包房区。

很快大学生球员们开始到了，半数多还是从没消费过这个，有点大惊小怪的兴奋，相互嘲笑揶揄脱鞋子进包厢，幸好是刚训练完洗澡洗脚，有几个出了名脚臭的根本不许进包厢，坐外面！

这几个也不反抗，看来是真的有威力，不敢露怯，还主动凑过去看陈教练点菜，学习日料知识，原泉又马上变得紧张，特别是有个眼睛好看的帅哥跟她说话，都不敢抬头了。

但人生总是这样柳暗花明的，桌上的大麦茶还没喝完，又是陆陆续续的女孩子上楼来。

白浩南真是个充分明白美女经济的家伙，从这些面容姣好、身材穿着都颇有特点的女孩子走进餐厅，下面本来人生鼎沸的用餐区都安静了不少！

当她们顺着楼梯小声说笑着走上来时候，本来趴在挑空栏杆边的几个家伙已经目瞪口呆了，当她们婷婷袅娜的走到包厢边的时候，刚才还嬉笑怒骂的大学生球员们彻底让自己屏住了呼吸。

可能有点难以置信能同时看见这么多漂亮姑娘，放到他们的哪所大学去都是校花级别的，这里却扎堆儿出现。

连原春家这号儿浓眉大眼的，都忍不住探头看了看后面还在源源不断上来的美女！

后面不是美女，是好奇跟上来想看看有什么聚会活动的食客，发现上面这么多大小伙儿，感觉觉得讨不了好，还是悻悻的下去了，但有摸出手机来偷偷Pāi照，这种美女高密度扎堆儿的状况，对一般餐馆来说太特么壮观了！

可怜的原泉，自卑得都恨不能把自己缩到椅子里，陈素芬倒是靠在她身边笑着用笔悄悄写划箭头，指那些美女的方向问她是不是这个更漂亮，原泉感激的使劲点头，参与这个新的游戏。

带头的当然是那个穿着白­色­毛领短大衣的姑娘，这会儿陈素芬才有余暇能观察到她穿着那种好像有点荧光的­肉­­色­长袜，鞋子也是­精­心搭配的镶点水钻，浓密的**头更是看起来偏向青春可爱的小公主啊，哪里是白浩南说的不单纯了。

这会儿满带新奇的笑容：“这……就是你们的剧组？”

也就白浩南举重若轻：“随便坐！外面里面都行，你们几个能不能马上发扬点绅士风度，把这些座位让给美女，然后赶紧去外面帮着拉椅子啊，起码的风度都没有吗？”

大学生们才恍然大悟的跳起来，又基本上是全都起来，也就几个内向点和老实点的还坐着。

本来就在外面的那几个享福了，近水楼台的赶紧招呼，其实大多都不是生瓜蛋子，只是从没看见过这么多美女，要真分开一对一献殷勤还是会的，凯子这样的嘴还很甜。

女大学生们很矜持，没有咋咋呼呼，也没惊慌失措，微笑着坐下来都很有仪态，而且基本上都集中在几张桌边，坐下来正好能看见这打头的几个女生和白浩南交流，有几个翘起二郎腿的姿势让陈素芬看了都想学！

优雅、韵味还带点满不在乎的傲气。

这个挑空二层包房区，其实正式座位加上外面也就三十多个，现在爆满，好多球员手脚都不知道放哪的靠在栏杆边站着。

一起看那白衣姑娘跟五六个同伴脱了鞋坐到下沉式日式包间座位上：“喏，我邀请了二十位同学，不少都有表演经验的，不知道白先生有什么样的剧组表演要跟我们讨论呢？”

白浩南不要脸：“来都来了，我们边吃边谈，上菜上菜，让他们抓紧时间上菜……这个时候，嗯，要不从你开始轮流做个自我介绍吧。”

其实二十个漂亮姑娘，这样扎堆儿出来，她们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这么多人呢，又在学校附近的公共场所，还是这样的饭点，肯定不会有危险，特别是看见带着头巾的侍应开始流水般往上面端那些­精­美的菜肴，眼神和肢体语言都有明显放松，特别是那位白衣姑娘。

要是被人放鸽子玩弄了，带着二十个同学出来人都没看见个，多丢脸啊。

至于这些高高低低的年轻男生，虽然眼神有点炽热，可她们不是见惯了么，主要还是有点好奇，对面这有老有小，还有俩外国人，嗯，还有个很容易被忽略的丑姑娘场面，到底是什么组合呢？

所以白衣姑娘笑着双手端茶杯，有点害羞文静的开始自我介绍，大二表演系学生，可以叫她彤彤。

其他女生也很娴熟的介绍自己，差不多都是大二表演系的同学，个别大三大一，然后有个明显气场­性­格比较强势的姑娘重新提问：“能介绍下你们么？”

白浩南不需要球员们自己发挥，快速按照自己身边的教练组开始，原春家是制片主任，俩外教一个摄影师一个灯光师，吉敏和助教是副手，其他男生都是参演角­色­，挨个儿的绰号也都报上，周波还得了个主演的头衔：“我姓白，白浩南，这一周我们就在旁边理工大学驻扎参加大运会，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吧，我们除了代表蓉都省参加全国大学生足球比赛，还要拍个广告片，有兴趣呢可以来参与，拍本身肯定是有报酬的，但报酬多少要报给蓉都省教育部门审批……”

特么的三十来号球员教练就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白浩南对这二十位漂亮姑娘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

关键是还没得驳斥，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漏洞，紧张的大学生球员们都有点想笑了，也就周主演对他这种­操­作习以为常的讪笑，一直在那玩杯子。

看这烧麦头气定神闲见过世面的样子，美女们也肯定有点拿不的确。

正好各式菜肴已经上来了，陈素芬和原泉的宗旨就是看起来多！

所以很快摆得琳琅满目，美女们看看，来都来了，边吃边聊吧！

喏，有些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事情，还不是要吃饭拉屎。

白浩南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谁能想到这孙子就只是想请群美女来吃饭呢。

俩百块一位，真划算！

546、福利福利，有福才无往不利

可能在白浩南眼里，美女就是漂亮点的女­性­，既没有其他人眼中的女神那么高不可攀，也没有些人眼里那么下流不堪，以他多年来跟影视圈基层女文艺工作者的交往经历，都是要赚钱要吃饭要刮腿毛的人儿。

不过上天赋予她们的容貌确实漂亮些，这也可以算作是天赋，当然这种天赋太容易被发现了，也很容易变现。

对，白浩南就是这么看待美女的，有些姑娘知道经营自己，把自己的各方面价值经营得很高，外貌天赋就不一定是唯一的卖点，那么价值空间就大得很了，但绝大多数美女恐怕还是只会赶紧趁着年轻把漂亮变现。

吃顿饭、上个戏、站个台这都是变现，如果这种变现的速度还满足不了自己的**，那就只能走上出卖身体的寻常戏码去，只是这种事情在白浩南眼里没什么肮脏的，他自己都差点去当鸭子呢。

可以说，今晚所有大学生球员才算是见识了浩南哥的风­骚­。

不是他有什么毛手毛脚或者言语**，全程都坐在那长条桌的里面，左右坐着原春家和周波啊，压根儿就没起来过，但不起身不代表他不能引导气氛，指挥吉敏用手机把关于训练营的几段广告和宣传视频都放给对面的姑娘看，讨论那段已经在网上流传了一年多的国感人足球广告的女主角，完全可以换成国内的姑娘，光这个，那些之前散坐在外面桌边的美女都不由自主的凑过来听，有俩还鼓鼓囊囊的嘴里包着天­妇­罗，样子可爱极了。

可以说她们全都看过这个近一两年最走心的感人广告，假若真的能够让自己上镜，得到这样传播率，不是说这份广告能赚多少钱，而是在这个眼球经济的时代，多少广告红星上位？

喝点小酒，不劝，啤酒、清酒自选，白浩南真特么能胡扯，最近的任意球广告拿出来批判：“我觉得没有女角，那就是不成功的广告，足球确实是男人的运动，广告也都是面向男­性­的，但男­性­最喜欢看什么？美女啊！美女都没有的广告，我认为就是不成功的，而且应该有好几位……”

坐在外面的陈素芬都有点瞠目这货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可白浩南说得也不全是假话啊：“任何行业，能够上位成为耀眼明星的永远只是极少数，影视圈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沪海……你们学校那谁，有位姓梁的师姐，比你们应该高七八届，大二就开始进组上戏，长得不漂亮吗？演技不够吗？可一直在三线之外，嗯，连女配都拿不到，只能不停的上龙套，还的面对那些嗯，你们懂的哦……”

美女们不得不有点思量他说的话，哪怕她们早就听过无数遍，可白浩南能不停举例啊，平京漂着的那谁谁谁，怎么一直半红不黑，谁又怎么样。

除了少数几个有点倨傲的一直坐在外面不动，大多数姑娘不由自主的就转到长桌子上来了，天晓得这本来只能坐二三十人的七八米长桌哪里挤得下这么多人，男生们更舍不得走了，秀­色­可餐啊！

白浩南不愧是做了传销，把他之前的风尘经历升华了：“我们训练营、集团公司会有大量曝光机会，我们会不停炒作眼球经济，看看我们那些相关的话题现在效果有多好，就是差女主角啊……”

说得好像他要招妃子，陈素芬差点直接把日式筷子给扎过去，白浩南又问她现在女子训练营的情况，很自然的把话题岔开了。

原本这些女大学生可能是有点半信半疑的来，现在来去随意，吃着喝着聊着，气氛自然就热烈起来，除了有两三个接了电话先走，其他都留下来了。

大学生球员们可不是当初金韶华、刘大丰他们那样情窦初开的小家伙，白老大都帮他们把话题气氛都带起来，这些几乎来自于蓉都各大重点高校的球霸们还是挺有风云人物派头的，很有默契的相互错开交流，姑娘们也能逢场作戏的笑谈下。

白浩南才功成身退，跟原春家简短的提了几句他的女儿，恐怕这姑娘在大学生活的适应情况，还不如于嘉理，毕竟沪海这样国际化的顶级大都市，女大学生们之间的氛围也要光鲜耀眼得多，原泉那穿着打扮还有对外交流的习惯，很难融合，于嘉理好歹也是省城的姑娘，只是出身于城郊结合部的草根而已。

原春家就是挠头咧，说今天去女儿学校在寝室也没得好脸­色­，他没说细节，但也肯定那些女儿的同学没瞧得起他的土气。

哪怕是做了头发换了衣裳，原春家这种质朴到根子里的人，怎么都不会装出城里人的浮华来。

白浩南笑说该调辆宾利过来撑场面，原春家也不是多苦恼，反正笑说最后女儿回老家就是了，那么多生意需要打理继承，起码比弟弟要先参与吧，要是在大城市混得如鱼得水了，说不定反而不愿回去。

他倒是个想得开的­性­子，也对，经济宽裕了，哪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贫贱夫妻百事哀，穷才是很多悲哀的根源。

那个彤彤一直侧着头单手撑了下巴，用无辜又清纯的眼神在听白浩南他们闲聊，而且显然听懂了这俩带着江州腔、西北腔的交流，有时候跟白浩南对上眼神，还有笑着举杯的动作，三百毫升的啤酒杯她端起来显得是那么白皙柔弱，双手端着就像怯生生的小白兔，最能引起男人的呵护情怀了。

在她的同伴中间，这真是心机爆棚的表演了，可惜在白浩南眼里，和当初合唱团的小姑娘一样浅显幼稚，那侧头八度的标准姿态，不知道哪一届的表演系姑娘早就忿忿的给他讲解过动作要领。

等到假装跷二郎腿，不经意的在下面碰到脚再惊慌下神­色­，这姑娘的娴熟演技让白浩南差点能笑出来。

不过不需要戳穿，没心机就没动力嘛，这种联谊会的模式，可不就得靠几位有想法的人来推动？

他还频频举杯呢，用更为高超的环形举杯邀约，把对面七八位姑娘都碰上，让每个都觉得他好像都有点意思，这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产生棋逢对手的感觉。

年轻球员们推动的力量就更大，热情的相互留下联系方式，除了邀请美女们有空去理工大学参观训练，也恬不知耻的主动申请去传媒影视学院参观，能不能请美女当导游啊。

要知道过去这俩月，白浩南不光给他们当足球教练，场边泡妞献殷勤可是展现得淋漓尽致，如果还学不到几招的话，只能怪自己没领悟力。

姑娘们都能娴熟的笑允，至于背后是不是忘得一­干­二净，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这顿饭当然说得上是宾客尽欢，而且还真有几位球员约到了美女说待会儿去逛逛街……

白浩南先提醒他们有门禁时间，然后说法也是希望大家经常联络走动，如果这些漂亮姑娘能帮蓉都大学生加油，现在已经在蓉都很火爆的大学生球迷们一定会把这些姑娘们美名远扬，希望最后能有庆功宴，不光是比赛结果庆功，还有广告拍摄，也许跟各位之间有未来商业合作的庆功。

吉敏连忙把一长串关于狂热学生球迷的搜索结果给坐得近的女生看，提醒她们回去搜搜看就知道，现在可火热了。

这才是有搞头，大学女生们这时候的笑容鼓掌肯定比刚才真实得多，白浩南也帅嘛，而且看得出来确实是成功人士派头，无论是高段位的看他手腕上手表，还是低级别的听吹嘘派头，都符合洋洋自得富二代那种形象，特别是好几个女生还偷偷用手机搜索了下他。

这一两年关于他的新闻还是颇多的，有个女生都借着敬酒询问他是不是认识乔莹娜了，白浩南笑而不语。

最后陈素芬冷脸送美女们下楼，顺便结账，不过原泉没跟着她去，那个眼睛挺好看的小哥一直在跟她聊天啊，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白浩南再次注意到所有大学生球员里，可能没有主动跟美女们有举杯邀约，聊天沟通的，也就老董了，当初郭刚到球场边惊艳一把的时候他就是最稳重的，这会儿也基本目不斜视的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和周围同龄人相比有种天然老成。

白浩南起身的时候都好奇了：“老董，这么漂亮的姑娘你都没发个情……”

周波翻白眼把他打断：“素质！素质！你有时候能说得头头是道，有时候还是跟我们球员那会儿一样没文化，春心荡漾不行么？”

白浩南哈哈哈的奚落他不得鸟，有文化的鸟了！

老董还是四平八稳的回应：“俺不一样，结婚了。”

周围听见的大学生都起哄。

白浩南和周波夸张的长叹，一个是虎口脱险的庆幸，一个是感同身受的惋惜。

不过整个球队的气氛肯定是高涨起来了，以前在蓉都的时候，好像老是看白浩南在场边撒狗粮，还经常换狗粮牌子，现在多好，居然给大家制造福利，这才是扛把子应该做的事情嘛。

比赛有盼头了！

547、水淹会水者

还别说，接下来训练的几天，真有女生三五成群的过来看望球队，而且还不仅限于上回吃饭那些美女。

那几位有逛街看电影的美女和大学生球员之间也有互动，除了美女们过来，球队也经常有几个人过去玩儿，美其名曰发掘第二训练场地，所以场边这道靓丽的风景线，经常出现在这些大学生球员的朋友圈、微博还有球迷群里！

本来就是蛮热闹的群，本来以为这些大学生球员前往沪海，整个qq群可能就会散掉，未来等大运会打完以后肯定逐渐冷清萧条的，谁知道好像距离产生美，听闻整个球队到了沪海，白指导居然捣鼓出这样的福利，球迷群里面一片狂呼加哀嚎，特别是那些落选的球员，一个劲后悔当初该再努力些！

事实证明了跟着南哥混，起码艳福雷滚滚！

当然有好事者把这些图片发到了贴吧之类的网上社区，蓉都各大高校之间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感觉整个大运会去了几百号运动员，恐怕就足球队这帮家伙就因为跟对了教练，简直堪比欧洲风情游，比赛观光还泡妞！

声­色­犬马的声音当然也传到了有关人员耳朵里，本来主要陪着官员们一起的马儿都不得不过来坐镇，防止整个足球代表队演变成了泡妞大队！

其实哪有这么严重，白浩南管理下还是很单纯的，以他当年那些刮骨刀的经历，谁要是敢这段时间胡搞瞎搞，还有他看不出来小把戏的？那就二话不说直接滚蛋，白浩南只举了一个例子，那就是他亲身接待过的小罗，那么才华横溢的家伙，放荡不羁的结果就是早早陨落，在座各位如果不珍惜这七天，连特么七天都熬不过去，那根本就不是一条心，趁早走人免得伤了和气。

至于去影视传媒学院的那几个，每次都有周波和吉敏，他们纯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偷偷到那边去训练，不然在这特么四个小组，十六支队都混合训练的两块场地上，什么战术细节都被小组赛对手看得一清二楚了，哪还有什么搞头？

怎么可能符合白浩南那种万事留一手的­鸡­贼风格？

所以马儿又亲自跟过去看了两回，回来给白浩南都嘿嘿笑，说传媒学院的漂亮姑娘确实多！

要说真有谈恋爱泡妞情节的，恐怕就是眼睛好看的奥特曼了，原泉美其名曰每天下课都过来陪老爸吃饭，但其实都在跟奥特曼偷偷交流！

小帅哥曲意奉承嘛。

陈素芬发现了，提醒白浩南：“喂！这种苗头你抓不抓？”

白浩南摸下巴笑：“我当然看见了，对，小奥应该知道原老板的身家背景，也就这个对小姑娘有点不公平，你回头给她提醒一声人家这点就是了。”

其实这几天经常也跟原泉一起坐坐聊天的陈素芬还有点不相信：“真的很有钱？和于老板比呢？”

白浩南摇头：“对我来说不重要，你提醒下小姑娘就是了，具体的事情别人自己心里明白。”

陈素芬把细：“那你还是给原老板说一声。”

白浩南才懒得说，原春家可不是他看起来那么莽撞，心思细着呢。

其实小鸳鸯也没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场上要训练，场下要陪老爸，也就能趁着招呼运动饮料，递下毛巾之类能捏个手，连吃饭都只能饭前饭后稍微单独坐会儿。

麻烦的是奥特曼这种行为在球员中间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裂痕。

人心人­性­就这么微妙。

白浩南找来那么多漂亮姑娘，都没让这些小伙子出现争风吃醋的矛盾，反而是这个一声不吭坐在旁边不起眼的黑姑娘让队里面大多数人不舒服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位敢号称修一个足球场的原老板不是一般的有钱，连南哥这么牛逼的人物，也客客气气把他带着，起码比对**的态度还要尊重吧。

谁都知道小奥这高大帅气的小伙儿图这个土里土气的黑姑娘什么，有种大家心照不宣守规矩，你却饥不择食抢过去的不爽啊。

男人团体很少因为八卦分裂闹矛盾，但这种绝对是个独特又肯定会发生案例，周波都给白浩南说觉得这种感觉不好，他曾经待过有个俱乐部就是球员和老板的女儿谈恋爱，结果搞得队伍四分五裂。

白浩南的解决办法其实也简单，他不跟原春家说，那是人家的家事，他只在自己队里讨论，明天就要开始打小组赛了，一直躲在传媒学院练习的周波跟老董这种已婚男士被召回来，马儿作为足管部门官员旁观了这最后的战术讨论会。

就在人家理工大提供的阶梯教室里，二十多个球员还没把前两排坐满，但很明显小奥有点被孤立的意思，一个人坐在那边角落，连周波和老董都没怜悯他，马儿和教练组坐在后面，原春家则坐在跟小奥的对角线，更角落上笑眯眯的看。

白­色­日光灯照­射­下，白浩南比往日显得还清秀些了，陈素芬全程稳稳的举着手机拍照摄像，因为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白浩南居然有种导师的感觉，反正气场不比她当初在体院那些教授讲师差。

球员们开始有随意坐在桌面上的，看白浩南站上讲台有本能的习惯­性­坐好，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白浩南出人意料的在那绿­色­黑板上画了个不太标准的球场方框，看比例是球场，但没有中圈和禁区之类，然后指着开讲：“记住，你们当中所有人都有可能上场，哪怕担任的角­色­不同，但我会尽量给所有人机会上场，上这个……游泳池！”

所有人都有点楞，看白浩南抓了粉笔头敲那方框，居然是个游泳池？

连从小到大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赛前准备会的周波都有些楞，他经历过的国内外教练，特别是国家队级别的外教都有，还从没听过这样的**。

没错，白浩南就是这么表达的：“你们都到正规游泳池游过泳吧，场地是不是这样，水池底部从浅水区到深水区斜坡的，对不对？”

所有人都点头，这个没什么疑惑的。

白浩南拿粉笔在方框里面画了个强烈的箭头，指向他说的深水区：“进攻的方向就是深水区，假若你们是第一次跳进游泳池的样子，站在浅水区能落地，往着深水区走，会有什么感觉？”

凯子一贯都是反应比较快的：“水淹到胸口，会越来越慌！”其他人连忙点头。

白浩南也点头：“就这个意思，你们往对方禁区推进，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在泳池你们会怎么做？”

回应的人比较多，几乎都异口同声：“往回走啊！”

白浩南摊开手：“对，这么说你们就很清楚了吧，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还不会游泳，技术也就那样，感受到压力的时候，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本能选择就是往回走，回到浅水区，整个球场也这样，是斜的，明白了吗？不行就往回走，浅水区是我们的，别特么肾上腺素飙升，脑子一发热就开始埋着头乱带乱冲！明白没有！游泳池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傻了吧唧的继续往深水区乱冲？不行给老子往回走！往浅水区走！明白没有？”

可以说所有人都被他这个比喻搞得恍然大悟，还有人忍不住鼓掌了：“对对对，老白你这么一说就简单明了了，游泳的时候，一旦发现超出自己处理能力范围手脚并用的扑腾着都要竭尽所能退回浅水区，踢球的时候确实忘记这个了，明明是个死胡同，还非要去自杀！对对对！”

但也有质疑­精­神的球员，白浩南不是以前练战舞的时候都鼓励质疑吗：“不过老白，每次进攻都有压力，都往回传往回走，我们还怎么进攻？”

白浩南不生气，拿粉笔头砸过去引些笑声才说：“有**呀，**这个名儿听起来就是很容易浮起来的！”

这下全场哄堂大笑了，连陈素芬都不介意这个带点颜­色­的蹩脚笑话，周波更是直接给教练竖个中指。

白浩南正­色­：“我不是开玩笑的，**的水平就是高台跳水级别的，游泳只是他跳水之后的附带技能，所以他不受这个深水区的约束，当他在深水区组织战斗的时候，你们才可以跟着投入。”

球员们果然不笑了，若有所思的认真点头，白浩南手Сhā裤兜的西装造型是真的帅，哪怕没领带，黑­色­衬衫看着还是很修身：“因为**肯定不会开场就上，所以我们的比赛永远是以防守姿态开始，在整个赛事开始前谈论这个浅水区理论，就是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在这个游泳池里，就是第一次下水的新手，别高估了自己的游泳技术去送命，这种纪律­性­的错误，谁犯了，我心里有数儿，你们知道我对场上各种表现数据非常敏感，达到一个底线你就别想再上场了，因为你自己放弃了机会，明白了吗？”

球员们非常清晰的回应：“明白了！”

白浩南做作的拱手扇着耳朵：“大声点，我没听见！”

这回二十三个球员扯破喉咙的高喊：“明白了！”

这种让人记忆深刻的小伎俩是军队常用的，当年是李海舟教给白浩南的，现在依旧管用。

白浩南拍掉手上的粉笔灰潇洒：“好，各种比赛中的细节战术平时说得多，具体比赛中再调整也是我的惯例，整个比赛宗旨我就说到这里，下面该讨论下比赛上场人员的问题，后面的朋友能不能回避下，这是二十三个年轻小伙子跟中年大叔的内心交流。”

刚才还战士般怒吼的大学生球员们哄笑，周波再送白浩南一个中指，他也有欢笑了，陈素芬带头跳起来和马儿他们一起出去，马儿还给白浩南鼓掌，显然是对他的浅水区理论很欣赏。

其实这个主要针对新手的浅水区理论就是来自于那本《soer iq》的书，白浩南在缅北战场上捡到的那本英文足球书。

书是死的，怎么用才是活的，他在战场上已经验证过了。

很管用。

548、青训教练也是青春带路人

对抗­性­运动都是攻防游戏，守得好是下限，起码不输，攻得好是上限，获胜必须能攻。

白浩南­鸡­贼的­性­格，蓝风俱乐部那欲死欲仙的天然受属­性­熏陶，都让他本能的选择稳固防守，再谈进攻。

缅北的几年，那些战场上验证攻防理念的日子里，更是仿佛混凝土加固一般夯实了白浩南这个习惯，毕竟那个战场就是用生命去完成攻防，指挥员稍微浪一下，战士就得成片的付出生命！

所以白浩南骨子里这个一定先保证下限不输不损失，然后再偷­鸡­寻求胜利的灵魂，将会一直贯彻到他永远的执教生涯里。

这时候就能看出周波的重要­性­了，一个类似bug般存在的中前场高手对这种打法的重要­性­近乎于神转折。

周波肯定没看过美国版的《soer iq》，抱着手臂坐在阶梯教室的翻板椅上思索白浩南这个浅水区理论，可能还以为是他原创的。

其他球员都在商量讨论，小奥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门边的角落，他也不寻求跟队友的融合，更不着急去辩解自己，跟整个群体起码隔了五六个座位的距离。

白浩南特别恭送原老板出门，自己关上门才回来，顺手就抓了小奥的耳朵牵着走，年轻小伙子吃惊的跟着动了，俯首帖耳的跟着动。

白浩南似乎就测试了下他的品­性­，这个大学三年级的帅气男生脖子梗了下，但接下来还是选择了顺从。

以前在兵营几乎每天都有从特区招募送过来的新兵，面对各种各样的小伙子，白浩南早就摸索出来一套随手随口了解一个人是否服从命令的基本功夫。

在这点上，白浩南很绝对，无论多天才，首先得服从命令，一个战场上自作主张擅自行事，甚至敢叛逆指挥官决定的家伙，那都是害群之马，容不得留在群体里，可以说周波的曲线生涯也跟这个有关，他太顺了，从小在任何球队，都像现在一样得到教练绝对放手的自由，可随着参与比赛层面越来越高，天赋差距越来越小，他需要付出的服从也越来越多，当遇见名帅老帅，人家见多识广，早就有白浩南这样的看法，最爱杀­鸡­儆猴的就是这种天才。

所以他才会一次次遭遇莫名其妙的低谷，直到现在触底反弹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小奥明不明白这个道理白浩南不知道，但这小子是控制了自己­性­格不敢跟白浩南炸刺，而不是他本来就温顺。

白浩南很确定，在球员们零星的笑声中，把奥特曼牵到队伍座位边坐下，自己就隔着连排课桌椅，提起一条腿斜坐在桌面上，很轻松也很亲近的模样，松开小奥的耳朵：“我先说个故事，我自己的，六年前，我在南方泡了个妞……”

刚开头，球员们已经忍不住齐声喝倒彩，卧槽，哪有教练给球员讲这个的。

可特么就是觉得无比亲切啊。

外面出去的教练们也就在楼道口聊天，闻声对笑，陈素芬远远看见原泉在远处楼道悄悄探头张望，仿佛看见那个一直苦恋白浩南的豆蔻少女，心里叹口气，起身过去挡住姑娘羞涩的目光：“他们这趟要谈很久，接着就集体就寝，明天是最重要的比赛了。”

原泉还想掩饰：“我只是来看下爸爸……”

陈素芬无声的看着她，用那种教练和姐姐风范的混合态度。

女大学生还是差点，很快就不自在的东张西望了。

陈素芬不忍心：“走吧，我送你回学校，顺便我俩去逛逛商场……嗯，这会儿有夜市吧？”

原泉确认完全给防范住了，才闷闷的点头跟着走。

白浩南这边当然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有钱，真特么有钱，上回在蓉都踢比赛完了不是看见有辆宾利么？她送我的……”

这下起哄的声音简直要把教室冲破，连老董和周波这样儿的都使劲锤桌面！

白浩南却不为所动的呲牙嘶了下想起什么来，大学生们立刻好奇的安静下来听他说更不要脸的：“卧槽，不说我还忘记了，她说要送我个跑车的，待会儿就去要！”

所有大学生球员们脸上，全都浮现出来那种，卧槽你大爷，不玩儿了不玩儿的表情，跟这种人神共愤的家伙有什么好聊的？！

以周波带头，齐刷刷的全都双手竖中指奉送给他！

白浩南笑了笑：“其实当初是她追我，我不­干­……”

嘘声一片，拖长的吁声喝倒彩跟相声台下差不多。

白浩南却正­色­：“因为我清楚我那时跟她是两个阶级的人，她是掌控千万资产级别的富家女，我是有钱喝酒没钱蹭饭的退役球员，连正式工作都没有，这样的姑娘不是打个炮─夜情就算了的，她家光是本家族人住的那楼就跟我们这几天住的酒店差不多，吃个饭二楼能摆好多桌，一个男人如果选择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你们觉得很容易吗？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未来的生活？”

大学生们没起哄了，似乎听出来点苗头，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小奥，小奥眼神定定的看白浩南，可能在看前辈大师。

大师都会讲故事：“如果只是因为长得好看，去改良那家人的基因，也就当个上门女婿……我想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常识，有钱人往往都是聪明人，而且越是土豪乡巴佬有钱人，越狡猾，江州有句话，面带猪相心头嘹亮，说的就是这种，别以为土包子就可以玩弄在股掌之间，那只是穷逼们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可怜得很，所以我清楚我做什么小动作人家都是看小孩子举动一样，那么这个上门女婿想少奋斗十年二十年一举成为高富帅，­嫩­模名车花天酒地，你们觉得可能吗，人家积累的财富关你屁事，会无缘无故的拿给你白花？所以为了维持比较好的生活水平，上门女婿多半得夹紧ρi股做人，这是技术活儿，别以为轻松，小媳­妇­一样，你们自问自己，苦苦读书十多二十年，踢球高人一等十多二十年，突然就因为钱没人家多，后面一辈子的人生都的这样过，你做得到吗？”

小奥不自觉的挪动了下坐姿，其他人却没怎么看他，都是大学生，听得出来白浩南的话里面什么意思。

起码之前那种莫名的不忿消散很多。

白浩南再次突破他们的心理底线：“我最打烂仗……这是江州话，也就混得最没人样的时候，是去应聘过鸭子的，对，就是你们说的男公关，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去叫过小姐，陪唱喝酒的那种，彻底放下做人的心思，排着让中年女人挑选，千万别把自己当人，跪着给女客户脱了高跟鞋顺着脚丫子一直舔上去，你们做得到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嬉笑的气息，甚至表情都严肃了。

白浩南还是笑眯眯：“对不起，我也做不到，所以争取陪了几天酒，我就­干­不下去了，同样的道理，那位有钱的南方姑娘家里，我也做不到用一辈子去夹着尾巴做人，哪怕我当时帮他们搞了健身中心，甚至还帮忙打掉内部反对派，最后我还是走了，我没法放弃我想要的自由，能够自己选择自己该怎么过的自由，而不是因为用了别人的钱，就只能卑躬屈膝腆着脸去请求别人再施舍点的跪着，我做不到。”

突然有人鼓两下掌不由自主的那种快速鼓掌，好像点着火，几乎所有人都在鼓掌，当然后面有些是跟风的。

白浩南笑看这其实不同的反应：“我知道有人会说，你特么最终还不是要了宾利还想要跑车……我到外面混了五年，脱胎换骨的清醒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要做什么，也就是真的成了个男人，我们再遇见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乎她是不是有钱人，因为我能创造更多价值，我有我自己的核心价值，这才是关键！不是因为床上功夫或者长得帅，而是我能实实在在的把事情做好，让人值得信赖，你给我一辆宾利，其实意味着相信我能赚回来五辆十辆宾利，这时候我们都不在乎这东西了，你们看见我这俩月，从来没开过那宾利的车门，因为那玩意儿对我来说，不如眼前一场比赛重要。”

大学生们想鼓掌，又若有所思，文化水平高的好处就在于，白浩南说什么，他们都能懂，起码会思考，而不是条件反­射­的抗拒。

白浩南从坐着的课桌上起来，拍拍小奥的肩膀：“我说这些，第一是希望大家不要把小奥和原家姑娘的事情当回事，小奥的选择是他个人的，跟足球无关，更和人品无关，因为你们还年轻，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因此影响到足球，这个我们正在共同努力的事情，那才叫不务正业，没做好自己的事儿。”

几乎所有大学生球员都在频频点头，小奥更是露出些感谢的眼神，不管怎么说，这两天他还是承受了不少压力的。

白浩南笑着对他说：“第二就是给你说的，原老板真有钱，但他有多狠呢，就因为我刚开始觉得这孙子不像是能合作的，怀疑他的诚意，虽然什么都没说，他都能敏锐的感觉到，然后当我顺口给秘书说他开的沃尔沃越野车有很多安全气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能立马儿当场开着崭新的豪车怼墙上，给我们看弹出来的安全气囊，证明他的诚意。”

没有全面看过社会的大学生们齐刷刷哇！

有几个还热情又怜悯的伸手拍小奥肩膀，好像在安慰他！

还没完，白浩南­阴­测测：“根据我那不多的一点经验，原小姐家恐怕在她大学毕业以后会要求她回家乡发展，她可以选择留在大城市，但也就是比普通大学生宽裕点，小奥你如果真喜欢原小姐，我建议你有空放假了去他们家乡看看，反正我也做不到待在那个黄土高坡。”

这下全都哄堂大笑的过来拍小奥安慰他了。

549、足球到底有什么意思？

一月的沪海，有着冷冽刺骨的寒风，特别是坐在空旷的足球场边，哪怕今天的阳光很好，可那点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仅限于皮肤表层，简直能让人怀疑遇见了冰系魔法师。

两位来自热带圣保罗的巴西教练已经裹紧了运动长棉袄蜷在教练席上，加上围脖和绒帽的上下夹击，整张脸只露出来眼睛了。

跟他俩类似，替补球员几乎全都是这种打扮，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连陈素芬都不得不放弃展现自己的身材，套上羽绒背心，然后和大家一起景仰的看白浩南。

这货依旧银灰­色­西装，黑­色­衬衫的站在场边，抱着手臂下巴高抬的样子，让全场专业人士的目光都会集中到他身上来！

哪怕整个理工大球场看台上这会儿没多少观众，尽是分到这座校区比赛的各支球队球员教练，还是忍不住都会看这个­骚­包的教练！

太­骚­包了。

就算极少数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官员，那也多半是黑蓝­色­系的沉稳劲儿，绝对的白衬衫外面棉毛衫、防寒马甲都是标配，也就这货招摇无比的站在那，发型新潮，表情傲慢，跟其他抖抖索索的各家教练形成鲜明对比！

大运会的球队教练没有国际足联的等级资格要求，所以什么人都有，但基本都算是混在体制内的谨小慎微，哪见过这种张扬的风范？

反正都跟看傻子似的。

可这傻子带了一队傻子，明明整个看台上一共就稀稀拉拉几十上百号内部人士，早上九点半的第一场，连这校园里的学子们要么还在懒觉，要么已经忙着到教室图书馆苦读，根本没人来看的比赛，居然整整一队人在场上跳舞！

连同替补和助理教练一起，还有那个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的漂亮体能教练兼队医，一起站在球场上面对替补席跳那种不伦不类的舞，非但没有威慑恐吓对方的战斗铁血，倒是把对手笑得前仰后翻，嗯，最后整体原地转身面向对手那边做鬼脸的样子太萌太搞怪了。

连马儿都得尽量脸­色­抽抽的给旁边陪同官员介绍，又翻出自己手机上的视频：“观众，没观众看起来是有点怪，不过看看，上次在蓉都大学几万人大学生观众的场面，真的很­棒­，很用心的！”

官员瞟瞟，和善而不失礼貌的笑笑，但眼里就写着哗众取宠几个评语。

好在白浩南的队伍这个时候能不在乎外界的感受了，专注在自己­精­神世界的人，甚至会隐隐然带有一种看周遭都是hmp的优越感！

白浩南的­精­神已经传承到队伍中间了！

满场轻蔑哄笑之下，不知道有几人能聪慧的领悟到，一个能让整队大学生都跟着装疯卖傻一样的教练，他的球队控制力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真是一群hmp！

周波被藏在一堆替补中间，回到场边坐下踩着个球，双手戴着防寒手套交错抱住膝盖，跟蹲在路边的收荒小贩没什么区别，但隔着围脖也能含含糊糊的和旁边几个队员交流：“看见没，老白的意图其实很简单明显，既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样，那就先稳固防守，记住，信任老白的后半程调整能力，这才是我们的绝杀，而不是我！”

这也不再是那个少年侠气，刀光剑影，肝胆洞，毛发耸，一怒冲冠杀个痛快的翩翩天才了。

不知道是那些惨痛的经历还是读了两年大学，周波有种通透的感觉，仿佛有些人终究会顿悟过来，就像白浩南那样，可姓白的选择当教练，那职业当到白了头都是佛跳墙一般愈炖越醇，足球运动员是个青春饭啊。

所以三十岁的老天才有种比任何时候都珍惜眼前每场比赛的紧迫：“刀子，你得记住你和弹头的区别在哪里，他冲击力比你强，在这种需要强力冲击，用单箭头前锋压住对方整条后卫线的时候，比你管用，你呢，是灵巧，当我们需要神出鬼没的穿Сhā传球­射­门、无球跑动的时候，你比他强，当扩大点想想，如果你上半场上，怎么能够作为一个前锋尽可能拖住对方更多的人，那就是帮助后面防守，你是不是就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曾几何时，周波哪里有这种循循善诱的传授经验心得给后辈，特么看得顺眼的说几句，但年轻球员哪里那么容易能听懂这些东西，就像老于当年和白浩南谈话一样，三两句话就转身走人，年轻人不吃亏，不把该走的弯路走一遍，哪里知道天高地厚？

可现在他就是会掰碎了说，不厌其烦的说，比白浩南更有耐心的说，仿佛过去几年憋着了！

偏偏这些大学生，和那些球队里的新人最大的不同，恐怕就在于他们能理解能听懂，不是有人说么，读书上学的目的，不是非要学到什么知识，而是掌握学习知识的技能，读到大学的年轻人基本都掌握这种能力了，还没被社会的冷酷磨去所有冲劲，更对这位传奇球星充满崇拜，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因为他们珍惜这种一辈子可能就一回能够聆听这种国内顶级高手教导的机会。

大学生们懂得珍惜。

这点和白浩南当初带医科大职工队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浩南回头瞥见，只低声：“经常换座位啊。”

周波就嘿嘿嘿的笑着改变动作，其他人也连忙轮换到他身边，实在是哪怕他们都戴着围脖，周波的烧麦头还是比较显眼，几个替补使劲挤着朝他靠拢想听清教程的模样，会被人注意到。

白浩南就这么在乎细节。

实在是场上乏善可陈，弹头强硬的扑在对方禁区线上游弋，泥鳅和老董搭档，都是抢截拦截能力超强的，特别是泥鳅覆盖范围很大，老董主要帮他补位协同，把中场搅得支离破碎，拿到球就大概方位朝着弹头远远的飞过去，这时候对方稍微距离弹头远点，都会觉得惊心动魄，因为这前锋威胁球门的可能­性­太大了，所以对方哪怕强攻，整条后卫线都被弹头死死压在本方禁区一带，没法压上。

得不到后卫协助，中场就脱节，拿球成功率不高，很容易被抢截，进而影响到组织给前锋的弹药，前锋更是陷入五六名后卫的密集防守中，举步维艰。

如果看过白浩南带队打热身赛，和体育专业那场比赛，就能似曾相识的看出来这种密集防守的态势，而且这些家伙防守得更加娴熟了。

这就是热身赛的目的，提前经历那些场面，整合出最佳应对方案，没人感到措手不及的慌乱，可以说场上这些球员，特别是中后场的球员，就像纺纱厂的熟练女工，按部就班的娴熟应对，而且这种熟练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精­纯，越来越自信。

足球这玩意儿就是太不方便了，脚头是全身最笨拙的部位，顶尖高手也会不停失误，但自信的顺风状态下会极大扩张这种控制成功率，紧张慌乱导致的错误率被大大排除。

反过来进攻方就越来越气馁。

本来防守就比进攻容易，破坏比­精­妙的配合进攻更容易，任何业余球队都会把新手安排去打后卫，可在这里，破坏的后卫们简直得心应手，让对方一次无功而返，。

这种挫败感随着时间推移又会扩大。

套用一句现在流行的话，就是会失误得怀疑人生！

多次失败后，进攻球员不可避免的会怀疑今天是不是运气太差，今天是不是黄道吉日不适合踢球，怎么就这么磕磕绊绊不舒服呢，明明这支球队没有砍瓜切菜的超强能力啊，还龟缩在后半场被打得几乎不能还手，为什么就打不进去呢？

这样的心态下，会着急，会犹豫，会想很多，明明可以一脚处理的，难免会想老子刚才就这么没搞定，换个方法？

又不是乒乓球运动，自己说换就换，队友呢？这么多人，战术、体系、配合那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赛前既定的方针一旦混乱，那就是散沙一盘。

教练能发现这种状况，多半也无法控制，因为就像白浩南说的游泳池，泡在水里的人哪里听得到外面叫喊，陷入深水区的紧张慌乱下，胡乱扑腾的人根本不会受到外面影响。

那就是一个字，乱！

马儿看得津津有味，可他身边的官员却有些皱眉：“这就是专门换掉林教授的专业教练结果？我虽然不太懂足球，可这也太被动了吧？”

马儿连忙指点：“这是故意放开阵地，让对方打过来，您看我们的球员都是有板有眼的进退自如，相互高喊共进共退，像不像打仗？对面呢，一团乱麻，就是胡乱冲刺，看看看，这个又埋着头冲，您看，两三个人有前有后的挨个儿上，这就是层次感，第一个威胁­干­扰，第二个逼迫纠缠，第三个收割拿球，每个人都不费力，可您看，对方反而累得撑住膝盖了，多轻松，这才是调教的结果。”

官员都忍不住看看他，怀疑不就是踢个球嘛，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马儿低声：“在足球圈，一个赛季打几十场的联赛积分，和这种淘汰制的杯赛，打法区别很大的，前者讲究每分必争，欺软怕硬，拿下应该拿到的，抢有可能的，放弃不可能的，要应对几个月当中的所有问题，但杯赛就讲究个全盘­操­作，虚虚实实的每场都要保证必须赢，特别是这种短期几天内的，必须要留足力气，既不能一战耗费太多力气，也不能一战全都泄露了班底。”

官员才恍然点头：“嗯……好像也有点意思哦？”

没点意思能成为世界第一运动？

550、谁活着不是场竞技

周波甚至都没上场，如果说白浩南是从战略方针上给出大方向，替补席上的周波却从战术细节上给了其他年轻队员不少建议，下半场换上去的刀子果然如同周波提醒他的那样，充分利用自己跟弹头的不同风格，轻灵飘逸的穿Сhā，同样也是凯子换了泥鳅，虽然防守能力不如泥鳅，却抓住反击机会传递给刀子，让神出鬼没的前锋获得一分。

之后白浩南更加猥琐的又换了个防守中场上去协助老董，稳如狗的用一比零拿下大运会首场小组赛。

就连看了比赛现场的人，恐怕绝大部分都会得出这样个结论，这是支上限非常有限的普通球队，苦苦挣扎的用防守保证了比赛，偷­鸡­摸狗的获得一分之后，迫不及待的立刻小富即安转入防守。

这点气质眼界，肯定来自于教练的引导，可对比他那有些夸张的帅气西装革履，简直就是个笑话。

装模作样的站在场边扮名帅派头而已！

这是在现场看过这场比赛的人，几乎都会不约而同得出来的结论，更不用说只是听闻比分的其他人，一比零这样听起来就感觉含辛茹苦的分数，更不会引起在意，对这支来自西南地区的代表队，最大感受肯定是那另类搞笑的赛前战舞。

几乎当天就传遍了整个大运会各项赛事的笑话。

蓉都足球代表队，踢球一般般，怪模怪样的标新立异跳舞倒是很热衷，反正蓉都代表团这边笑话都不少，感觉这都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了，还这么幼稚。

当然笑这帮家伙笑得最厉害的，当然就是上午抽空过来看看的几位影视学院女生，之前的训练场上肯定没有看到过，现在简直目瞪口呆，笑得都要窒息断气了，而且这帮家伙看见台上的美女还愈发来劲！

晚上那位叫彤彤的姑娘还带了五六个同学过来“慰问”，其实是嘻嘻哈哈的想再看看这个被同学传说的战舞，实在是她们带回去的手机拍摄都抖得要命，被笑得根本拿不住手机。

看了一整天比赛的白浩南顺势请她们帮忙把这战舞给设计改编下，说很可能最后要全力猛推这个东西，甚至需要有美女加入增加吸引眼球的点。

这时候的白浩南已经很娴熟了，让那位医学院研究生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传媒学院的美女们展示之前战舞的点击传播量，看看那些刻意推动的公众号宣传视频早就是十万加以上的热门推荐：“再炒作一把，所有推广炒作的费用是我们的，但你们可以完全参与这个健康的炒作项目，怎么样？”

出名要趁早，能在大学阶段就在外面拍戏接活儿的，并不一定因为演技上能有多天差地别，最关键还是人脉关系和曾经履历，那些出身演艺世家或者青少年时期就有表演机会的同学肯定有优势得多，所以看看这支另类足球队前期那么多网上推广数据，传媒学院的女孩儿们恐怕清楚这时候她们还没这些大学生球员出名。

这样的顺风车多么值得搭乘啊，起码这个叫彤彤的女孩儿和有些在乎出场就要谈价钱的同伴不太一样，立刻招呼着同学加入尝试。

表演专业肯定都有相当份量的形体课舞蹈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体院也类似，艺体类专业很有共同语言，陈素芬本来出于监察功能全程待在旁边的，也被吸引了，白浩南说自己去传媒学院那边，她竟然都摆摆手让他自己去。

整个下午，周波带着没上场的十来个替补队员躲在传媒学院加练呢！

白浩南会合了前往另一所大学查看其他十六支球队表现的马儿，跟周波他们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陈素芬刚好把原泉和美女们一起送走顺带吃夜宵去，今天上午打了比赛的队员们居然不嫌累，这会儿还在兴致勃勃的演练新战舞，白浩南看看他们练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哈哈哈的回房间了。

留下替补队员们垂涎三尺的询问主力跟美女联谊的心路历程，感觉今天上场了就有和美女吃晚饭的待遇！

没能上场的简直嗷嗷叫。

白浩南才没复杂到这种程度呢，回到房间开始查看马儿拍摄的其他球队视频，周波也过来聊，三个曾经在职业赛场打滚的退役球员，居然能一直热火朝天的聊到陈素芬回来，马儿和周波才诡笑着跑了。

陈素芬主要是八卦：“昨天我给原泉说了下，今天小姑娘就有点呆呆的看着小奥出神，小奥也没敢找她单独说话。”

白浩南的思路全都在防守、调度、接应和后Сhā这些比赛细节上：“提一下就行了，不用我们瞎­操­心。”

陈素芬换个方向八卦：“其实那些影视学院女生也还不错哦。”

白浩南依旧看自己的战术板：“各取所需嘛，是不是所有交易都得上床之类，她们的漂亮变现其实有很多办法，这也是她们最希望的，这种学校的学生比普通人更现实，因为她们看到的更残酷。”

陈素芬过来在白浩南旁边坐下：“那个彤彤好像跟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你怎么看出来选择她的。”

白浩南终于把视线转过来抓陈素芬的手，这姑娘还下意识的看门锁好没，听白浩南笑：“你叫我看男人我是不行的，也就踢球的人我能分辨个好坏，但说到姑娘，特别是漂亮妞儿，那我真的在行，你没注意她今天带来和第一回跟她最接近的几个姑娘都没她漂亮？或者说没她吸引人，她很会算计的，哪怕我故意把邀请的女生数量扩大到了二十个，她带来的能比她更优秀的都没有，要么在乎吃的穿的，要么装酷扮高傲，更显得她表面清纯，其实心机比谁都厉害，这种妞儿我见得多了，挺好用的。”

陈素芬自己都是女人，还得男人提醒才啊：“就是那种绿茶­婊­？你就站在那看一圈就知道了？”

白浩南笑：“我不知道这个叫法，也没这么难听，各有各的活法，不过装着楚楚可怜装清纯的样儿，就是些细节，喏，说话的时候歪点头装可爱，随便做个动作也有附加的小花样，露点手腕青筋什么的给你看，不动声­色­的拨拨头发，这些一看就跟她那故意穿得单纯的外表两回事，根本就是大写的矛盾，不可能看错。”

陈素芬还对酒店镜子模拟感叹，白浩南赶紧上手指导形体，对方有意无意那些肢体接触**，和假装懵懂的拿自己酒杯敬给白浩南喝的间接接吻暗示之类就不说了，免得这妞儿去暴打人家。

不过在白浩南这里，仿佛人人喊打的绿茶­婊­，却总比大多数人更有主观能动­性­，起码很积极啊。

他不喜欢简单的给人贴上标签就瞧不起，鸭子还有上进的心呢。

第二天比赛排到中午十二点的比赛时候，彤彤还特别跟一帮同学过来现场加油，更可能是亲眼看看那战舞跳起来什么感觉。

两所大学承办小组赛，每所大学两块场地，十六支队伍在两块场地分成四个组内部交叉打，所以每块场地每天四场就够了，九点半，十二点，两点，四点各一场，三天就把小组赛打完，也就是大学生们年轻体力好，每天一场比赛搁职业运动员身上都喊吃力，不过职业比赛的对抗­性­和消耗量也是这种比赛没法比的。

也许昨天跟着周波坐在场下的替补球员狠狠的吹了一波大神传道授业解惑的功底，赛前准备会时候，白浩南宣布了主力、替补，以及落选名单以后，主力阵容里面都发出搞怪的哀叹声，说想跟着波哥坐在下面上课！

落选名单更是艳羡一片。

毕竟正式上场十一人，替补七人名单里最多有三个人可以替换上场，每次总有六个球员只能坐看台，现在居然都有人羡慕他们可以在看台上和美女坐！

好像去打正式比赛的并不是最爽的。

这种轻松和谐的气氛真是很多队伍里面都少见的。

看上去更轻松的就是白浩南，双手Сhā兜的站在场边。

恰好因为是中午，大学生们终于有空挤到场边来看，哪怕很多人端着饭盒，还是让球场边有了些人气，不过今天出现的赛会组织方拍摄团队把他们全都撵到镜头之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标新立异的战舞，昨天一直守着那支著名大学生球队的拍摄团队都转到这边来了，煞有其事的摆开各种设备拍摄开场战舞，甚至有四五台摄像机全方位招呼的高级别阵容。

哪怕都不知道这种拍摄最后能得到几秒钟的新闻播放画面，但大运会的高级别放在那的，配套不会怠慢了。

所以看台上的彤彤她们显然有点兴奋，看到所有主力替补都在场上散开竭尽所能的龇牙咧嘴表演战舞时候，齐刷刷的跳起来加油喝彩，大冬天的，那细胳膊细腿儿的很吸引人！

摄影师自然也把镜头对向了很有观赏­性­的美女，估计连在监视器前面的编导都想默默的给他加个­鸡­腿。

其实第二次看，就会发现这些大学生跳的战舞并不是乱七八糟的瞎跳，整个动作绝对是编排过的充满阳刚和怒吼，然后借着一个动作一顿的节奏，十秒左右拉伸一下很有套路，抛开初见的诧异，现在看台上的有些其他队员悄悄模拟下这些动作，就能发现这明明是热身舒展的细节！

很多事情都这样，第一次曝光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诧异，但再重复的时候，就有点习惯了。

再加上陈素芬这长腿翘臀的体能教练，依旧紧身弹力长裤，标准的教练组运动服外面罩着同­色­有徽标的运动羽绒背心，站在队伍侧面，穿着标准足球鞋的一个膝面下蹲（注），就引得看台上不由自主的一大片掌声和口哨，甚至比那些看台上的美女还能获得更多尖叫。

镜头捕捉到她的时候，好像连编导他们都才发现，这支看似哗众取宠的球队，却是所有参赛三十多支各省市大学生代表队里，教练组最齐全复杂的，从年轻的助教到中年外籍教练，还有这样年轻漂亮又浑身都充满弹力的体能师队医，再看看他们迥异于其他队伍的全套配备球衣运动服，和那些随便买套流行球衣就上场的代表队相比，这才是最认真的吧？

镜头不由得一再停留在这群不一样的年轻人身上，在这个信息化的年代，吸引眼球才是变现利益最大话。

所以白浩南跟别人比的早就不单纯是场上那点竞技成绩了。

551、老子一抬手就摸得到天

不知道原春家有没有跟女儿谈过什么，女大学生依旧天天来，但是没有再小女儿姿态的成天粘着小奥，而是坐在父亲旁边，依旧是那身很不起眼的防寒服加袖套，静静的看着场上那些矫健的身影。

齐声吼叫着扯下按扣长裤，替补忙着把裤子全收起来和教练组下场，银灰­色­西装的教练再给上场球员叮嘱几句。

小组赛第二场就开始了，但一开场的节奏却让白浩南都有点猝不及防。

不同于昨天所有队伍基本都是盲人摸象，今天全都心里有点底儿了。

这支来自北方的大学代表队一开场就很有针对­性­的整体前压，只留下个速度比较快的中卫和弹头纠缠，这就让弹头的作用最大程度下降，而且大量压过半场的球员，让整个蓉都代表队的防线只能往后退，这是种本能的后退，很多职业球员都控制不了自己这种对对方大举压上后的心理后退。

本能的想后退保证舒适。

本来后场囤积很多人可以让到处都是腿，用密度增加防守成功­性­，但如果别人很有针对设计过战术，这种密度反而会成为拖累。

因为压得太紧太扁就失去了防守纵深，后卫之间距离太近就失去了防守层次。

这是白浩南在战场上就最明白的道理。

切忌把防线叠在一起，再厚也顶不住猛烈炮火的冲击，反而是一段段的梯次防守，才能让对方没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功败垂成。

可这支普遍人高马大的北方球队一来就使劲压，巨大的压力让所有球员不由自主的往白浩南说的浅水区退。

没了上场的驾轻就熟。

哪怕对方没几次­射­门，也用这种让人窒息的压力，让皮球一直滚动在蓉都的半场，很难从容控球梳理。

这就是经验缺乏的结果，大学生球员们根本意识不到是自己心理出了问题。

看着老董颇为疲于奔命的到处封堵拦截，泥鳅更是被很狼狈的故意在两三个人调动中到处疯跑，这种体能消耗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十多二十分钟过去，整个场面依旧没有得到有效缓解，白浩南抱着手臂苦笑下，回头看眼周波。

昨天晚上他们讨论这支球队的时候，已经意识到对方底子深厚又具备力量型打法的特点很可能是这个小组最强对手，甚至可能是这几个小组里都最拔尖的之一，想了不少应对措施。

确实没想到对方一夜之间也把应对措施想得如此清晰准确，有个好教练啊，关键还在整支队伍执行力很强，一开场就暴风骤雨的施加压力，让其实也就第二场打正规比赛的蓉都代表队小伙子们慌神。

这一慌就很可能传染病一样蔓延，很多技术动作都拘谨变形。

所谓总得为年轻付出代价，指的就是这个时候。

白浩南一直在夯实整支队伍的­精­神力，这时候还是暴露出来毕竟只有两个月的训练结果。

缺乏正式比赛大赛经验的结果就这样。

为什么说很多天才决绝的年轻风暴，在欧冠、世界杯这样的大赛中会莫名其妙的大失水准呢，就因为这种经验，没体会过这种不同环境下的压力。

周波清楚的点点头，起身叫上两三个队员和自己一起热身，这比赛强度比之前露面那次要高不少，一切得按照规矩来。

白浩南没有大喊大叫，他甚至无比清楚这个时候自己的叫喊只会让队员们愈发紧张，所以只是抱住手臂，专注的看着对方球员的一举一动！

不可能等到下半场，现在他就得用极短时间观察对方。

周波热身的十来分钟，几乎就是让整个队伍被打得摇摇欲坠的艰难过程，也许是看见周波在热身，才勉强涌起些相互支撑的底气，近乎于连滚带爬的不停朝着外面把球使劲破坏，更不用说反击了，连弹头都不得不回到中后场协助。

这种情况除了放上周波去当定海神针，其他换谁都会瞬间被整个场面裹带着陷入混战，也只有周波才有巍然不动于这种场面的底气。

嗯，换白浩南或者马儿上去也行，这纯粹是种心态的问题。

周波摘了不允许戴上场的围脖，整理下手上的黑­色­运动手套，在白浩南身边最后站定时候，可以说才是第一次听见白氏风格的上场叮嘱，上回他就是上去发任意球和随­性­发挥的：“对方整个三十分钟拿球传球成功率最高就是那个12号，我很怀疑他有过职业球员经历，而且很怀疑他才是制定这个调整方案的关键，因为很多临场调动好像不是场下教练传递的，所以要么避开他，要么彻底收拾掉他！”

这就等于是找到对方的火力点了。

周波低头嘿嘿一笑：“那必须得收拾掉。”

说着深吸一口气：“走了啊，老白。”

那一刻，白浩南恍惚看见李海舟笑眯眯的带着突击队傲然离开的背影。

对，就是这种把信任和信心都交给得力­干­将的感觉。

周波依旧换下的是边锋，但实际上自己却去的是中圈附近，比赛中这就叫不对位换人，有明显的战术调整意味，而且上半场一般都不会换人的。

对方球员全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烧麦头！

还有一脸时髦胡须，真的像个艺术家，而不是大学生球员。

接下来更离谱的在于周波居然直接走到对方那个12号面前，近在咫尺的那种平静交流：“你好，我叫周波，很高兴来收拾你。”

一边说还一边很装逼的把走过来时候脱掉的黑­色­运动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好像屠夫上手术台戴手套的那种动作！

白浩南都听不见他上去说了什么，但能看见那个虎背熊腰的12号有种立刻满脸骇然的惊慌！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周波竟然上去先拿自己的名头吓唬别人！

就有这么神奇。

所有在场双方球员都看见这新上场的23号球员慢悠悠的去说了什么，随后双方球队的气势都变了！

之前全都处在无比慌乱状态下的蓉都大学球员们光是看着周波，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身体舒展，脚下灵活多了。

接着听见周波开始沿着中圈边跑边喊：“跳水喽！跳水喽……”

好像大家就更轻松，豁然开朗的轻松，也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要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

不受白浩南这个游泳池理论约束的自由发挥！

接下来不约而同的只要拿到球，立刻抬头看波哥在哪，甚至连周围的同伴都使劲叫喊指方向催促：“**！**那边……”

还是被压得有点紧张，本来应该三传两倒合理过去，现在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奥特曼刚拿到球想都不想，直接朝着众人都在指的方向就是一脚高空中长传，下意识的只有让自己保险起见，却没想过这种又高又慢的球飞过去让周波拿起来等于上刀山！

那种给双方球员平等机会抢球的状态被形容成刀山火海，不能再贴切了。

技术越好的球员都越不愿意去拼刀山球，因为技巧­精­纯的他们­干­这种硬碰硬的活儿，就好比拿着手术刀去和李逵的板斧拼。

完全是扬短避长，关键还很容易受伤！

可明明一个中场壮汉带着风驰电掣的高速冲过去，周波还端着双手小跳步前后左右移动。

那个12号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举重若轻，而且这种晃悠在好几个平方范围内的移动，很容易让抢截他的球员误判球的落点！

因为那个扑上来的球员，明显是背对球来的方向，当然没有周波判断准确！

可12号喊出来的：“不要……”还在嗓子眼，那个高空球已经砸下来，周波仿佛调皮的一抬腿，那个中场壮汉立刻下意识的猛扑！

真的，包括职业球员中，很多脑子不太灵光的都会以为抢夺长传球是好机会，以为这种二分之一球，管你技术有多好，大家都有二分之一的机会啊，老子壮得可以占到优势，那就更用力了！

可技术好到一定程度，差距拉开一定程度，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周波抬腿的动作只是假的，落地一个小跳换另一只脚，恰好迎上落下来的球，而且就是一触即放，借着皮球飞过来的力量，好像他仅仅不过恰好把脚背放在那颠了下，那皮球就乖乖的改变方向直接飞出去四五米！

和中场壮汉扑过来方向根本不一致的方向。

所谓的连停带过！

一个零点几秒的动作完成一连串目的！

利用长传球的力量，借力打力的这么一弹，根本不需要把球停在脚下，就把皮球送往前方，然后灵巧的自己爆发启动！

整个一两百斤身体都甩出去的壮汉怎么都不可能抵消惯­性­法则，感觉只是一个照面，面前那笑眯眯的烧麦头就不见了，身体本来预想是啪啪**撞击的，现在却扑了个空！

那种完全失去对身体控制的难受，好像一拳猛打在棉花上的郁闷，生理和心理上都想吐血！

可他能回头时候，周波已经顺着左边衔枚疾走！

知道这个来自欧阳修的典故么？

急行军夜行军的兵马口衔马嚼一样的东西，埋头闷着走！

仿佛在一条空旷大道上狂奔！

之前高压态势的比赛关键就在那名12号指挥全场使劲压过半场，压得整个蓉都代表队挤扁，那么他们的半场就是空的，弹头压不过去的空半场，不等于周波过不去。

带球冲刺是个任何踢球的人，接触的第一步基本功。

可别人练的是基本功，看周波带球冲刺，那就是享受。

大跨步冲刺的脚步，每一次触球仿佛都是计量过，皮球始终滚动在距离脚下不到半米的距离，简单点说，就像是上面拴了根绳子，那皮球每次被踢开，又恋恋不舍的腆着脸主动挨到脚背上再来一下！

而且每次触球，都不影响大跨步的节奏，丝毫不影响冲刺的速度！

充满灵­性­的带球！

那名一直纠缠弹头的灵巧后卫犹豫了半秒，他知道自己放弃弹头扑向这个冲刺的高手，那就一定会被一打二，因为弹头已经低头狂奔向另一边，力求能够帮周波创造分担哪怕一丁点攻势。

所以后卫瞬间反应是跟着弹头跑，押宝守门员能够出来单对单！

因为他也看见守门员出来了，使劲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的冲出来，试图尽可能扩大自己的阻挡范围，因为门就那么大，出击越及时，他留给对方­射­门的角度就越小！

很多前锋就是在这样面对高速卡车般的守门员对撞有点慌神，哪怕半点慌神，这单刀球就可能失败。

可周波是什么心理素质？

弱冠年纪，在世青赛上都敢玩花的家伙，脚腕这么一抖，那皮球就跟打台球给扎了下似的，诡异的剧烈旋转这从草皮上绕开守门员！

周波自己则从另一边灵巧的冲过去！

守门员先下意识朝着球移动，接着发现抓不到，又想拉扯人，身体往往就是在这种顾此失彼的状态下失去平衡的。

一米九几的守门员轻而易举的被晃倒在地。

人和球恰好就左右分开走的绕过守门员，在跌倒的可怜人身后魔术般重新会合，剩下就是轻轻捅进巨大的空门中。

看台上不多的人都是各队球员教练，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人球分过不少见，但能做到这样技术范儿的，那得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一片哗然！

552、天生英雄豪杰命，潇洒行走浪子心

集体运动肯定是集体高于个人，一个人怎么都无法面对一整队敌人。

但最让人血脉贲张的，永远还是个人表演，就像常山赵子龙那样单枪匹马的面对千军万马取下首级！

整个进攻从后卫线慌慌张张把球传出来开始，周波其实只做了三个动作！

瞬间充满灵­性­的连停带过，借力卸力的把一个很多人会停得八丈远的长传球变成戏弄防守球员的道具；

接着仿佛无限重复的标准带球狂奔；

最后用那个鬼魅般的人球分过戏耍了守门员。

对方球队仿佛巨大的身躯，就被这样一支峨眉刺给轻巧撩翻在地！

后场苦熬了三十分钟的泥鳅、老黑、老董他们狂叫着冲过大半个场地去拥抱周波。

这货却灵巧的远远绕着这帮发狂的家伙跑了，跑到白浩南那边借着他帮自己挡住！

于是白浩南就被呼啦啦扑上来的球员又撞又推又抱！

要不是他块头强壮，没准儿会被撞翻在地！

好像减震弹簧被压缩到了最低点，猛然释放开来的爽快！

白浩南这时候没有酷帅表情，借着这个机会对每个拥抱他的球员叮嘱：“往前！往前五米！”“再往前十米，远离老黑！”“靠近弹头！靠近12号，去纠缠那个12号……”

你说周波到底是为了躲避这种无谓的身体消耗，免得被激动兴奋的队友弄伤，还是抓住一切机会，把队友合理的带到白浩南身边，给他可以挨个儿叮嘱的机会呢？

也许，这就是老球员的经验，战略上他也许没有白浩南的把握能力，但却和白浩南一样熟知比赛中任何一个细节可以怎么利用，而在面对足球的时候，他比白浩南又强了太多太多的处理能力。

白浩南当年更多是看到，想到，做不到，周波是不用看不用想，他的本能就驱使做到最好！

这样的比赛，没有司仪没有解说，只有哨音，但场边所有人手里都有秩序册，有各队名单啊，翻看那个蓉都队23号的姓名，周波！

看过那动作，再看见这个名字，还有那说明年龄的络腮胡须，几乎所有踢球的人都能立刻联想到那个十年前的天才！

这才是一片哗然。

他恐怕都三十岁了，还出现在大学生运动会的比赛场上？？

蓉都代表队为了胜利，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这样卑鄙的改头换面都敢用？

几乎各队教练官员都在打电话！

不是举报就是要求核查。

查呗！

哪怕查出来有问题，蓉都队被取消一切成绩，现在场上依旧得开球继续，周波和弹头站到前锋位置去了，只是弹头仿佛一辆开道装甲车，就在周波前方到处冲撞，拼命的想给他牵扯撞出空间来！

泥鳅则目标明确的开始纠缠住12号，全力以赴的像吸盘章鱼似的破坏对方成功率。

老董终于能缓口气，往前走了超过十米，靠近中线，狠狠的反压对方，让他身后的防守球员可以排出前后层次！

就上一个人，不一定是那个进球的结果，但就能带来整支队伍忽然画龙点睛般盘活的感觉。

非常清晰。

而且当球滚动起来以后，哪怕那个12号使劲叫喊同伴压制周波。

他们……包括看台上的其他球队，才真正看清了这支蓉都大学代表队，这是支10+1的球队，可以说整支球队就是毋庸置疑的在为周波环绕踢球！

周围尽是些抢截的野狗、不挡路的炮架、攻城的云梯！

一个集体运动，如果所有人都变得无私，还把无私全都灌注到一个人身上，那种爆发出来的璀璨简直让人惊心动魄。

脏活儿全让弹头和老董一前一后­干­了，最累的泥鳅去全力纠缠，左右冲刺穿Сhā的边线球员都是为了策应周波，为他抢球、为他拉开空间。

所有人的思想无比统一，一切围绕波哥来！

整支球队仿佛换了所有人一样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以后，又是弹头和对方拉扯滚躺在地上，都竭尽全力的把球捅出来，让禁区外角上的周波得到一片左右五六米的开阔地带，那名12号的眼力还是能看出来不同，刚想扑过去，泥鳅已经牵制住他。

就是个慢动作一样的场面，周围的人被推开、被拉住、被吸引带开，就是留给周波一个禁区角几米外的空间！

对于绝大多数业余球员，这个位置，距离球门足有二三十米，中间有防守球员，有守门员，很难打出在门框范围内的有效­射­门，因为力量和角度难度都比较大。

但那是对一般人，周波只是稍微调整下，张弓搭箭的全身舒展，正脚背猛抽皮球，那球啊……

白浩南反正想起的就是当年政府军在防线背后藏着的加农炮！

大口径低弹道，但因为距离够远，却能高过前面后卫，整个弧线并不大，很平顺的那种拱形直接轰门！

皮球划过的是所有人头部，所有人都只能回头看皮球飞过去的影子，包括守门员！

这次没有门框门柱加分了，直接打进右上角！

堪称死角的神仙球！

如果说第一个球展现的是个人技巧和球感，第二个球表达的就是力量跟脚法的完美融合，还有不懈汗水堆积起来的无数次练习结果！

如果说对方12号是专业对业余的体现，这个红黑球衣的23号则告诉大家，国内顶级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差别有多大。

抽出这样球的周波，只是在皮球飞走后，支撑脚在原地圆规一样转了一圈，看都不看进没进！

太特么装逼了！

但光是看看连老董都疯狂朝着他冲过来要抱抱的动作，这货又嘻嘻笑着做个灵巧闪躲动作往白浩南身边跑！

好吧，抱老白，顺便听白浩南又一轮每人单独嘱咐！

谁都没想到，这竟然也成了个传统！

多好，比赛中可以说唯一有机会，让教练能够单独给每人叮嘱两句的方式，这回连守门员都不远万里的厚着脸皮过来抱了下！

看似艰难挣扎的上半场，仅仅就是换上这个周波，整支球队的实力蹿升几个档次！

于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对方不知道是教练，还是这个12号，殚­精­竭虑的选择重点封锁周波，不惜用三四人包夹他！

按照一般的思维，只要封堵包夹住最明星闪耀的家伙，那么就能掐死这个点，之前的优势荡然无存。

好像泥鳅去锁死那个12号一样，用自己的防守球员去锁死对方的进攻核心，那就让对方进攻瘫痪，这样的兑子是值得的。

可这个思路没考虑找周波兑子的人，和他差了多远的距离。

而且他们面对不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混迹了十来年顶级联赛的老油子啊！

周波一米七几的个头不算高，但不知道是这两年增重还是确实已经老到成­精­，白浩南以前都没发现这家伙有个转身用ρi股扛一下对手借空间的小动作。

跑得快，跳得高是普通人很容易看见的天赋，但在狭窄空间里面有条不紊的利用身体，甚至利用他现在的体重，不紧不慢的挤开对手变向控球，这种隐­性­能力，只有在比赛中才能看出来！

就像白浩南都说过，他的身板让业余球员来冲撞，两个人都没法撼动，因为他们的下盘力量是专业训练过的，更何况周波这个从来都以刻苦著称的家伙。

所以哪怕两三个球员组合围堵、包夹到周波身边，依旧看不到他有哪怕半点慌乱，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稳稳的拿球­操­控，那种专业球员强壮的腿部肌­肉­，不是说铲脚就能搞定的，因为他最让防守球员感到绝望的就是，哪怕任何一个假动作牵动对手后，总能迅速取消换下一个，这也是力量的体现，那并不算很高速的运动状态下，急停、变向、变速，收放跟重心掌控之间，总比对手快一丁点。

那就足够了！

想犯规都很难，因为脚下是很难碰到的，只能上手推拽，动作稍大裁判也会看在眼里。

于是只能靠着人数堆砌，两个不够，三个，三个不够，四个……

一旦看到周波周围有四五个人不约而同靠拢夹击，外场的球员教练们只剩下摇头，这种人怎么打？

特别是还拥有一直无限围绕他的队伍，因为这些防守球员过来围堵必然就放开了其他人，其他人除了使劲帮周波阻挠围堵，就是尽可能寻觅空挡，因为他们相信波哥能把球传出来！

周波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发狠了想把自己脚铲断？

梅西在公平竞争深入人心的欧洲赛场，都会面对无数恼羞成怒的铲断，那些恶狠狠朝着腿部去的黑脚，真不能怪对方球员­性­格恶毒，换做任何一个球员，三番五次的被人从脚下戏弄，还完全无力抢断的话，头脑发热的后果就是不管怎么样老子也要抢！

所以这种拿球的目的，往往就只是为了吸引人数，你不来我就自己突破，你来那就吸铁石一样尽可能聚拢三四个人以上，然后冷不丁的一脚把球给到空挡。

其他位置的球员很容易就多打少了。

实际上除了那两次进球，周波都很少出现在对方禁区，而且在对方被压回半场以后，更不会出现单人狂奔半场的局面，重新变成从容不迫的发牌手，节省体力的同时根本不和对方有身体接触。

这才是超流选手出现在这里的最聪明用法。

553、最怕你碌碌无为，却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这直接导致第三场小组赛的时候，所有足球代表队的教练、球员只要没有临场比赛的，全都集中到这块场地来观摩！

正如马儿曾经说过的，这年头所有大数据都是联网可查的，周波这个身份各大院校都能立刻从大学生学籍数据库里面找到，甚至连他的学分学科考试成绩平时考勤一应俱全的都能查到，哪怕怀疑在这个连处汝都能作假的年代，这是新一代的丧心病狂打包价，可也拿不出来任何反面证据，起码证明周波这两年其实出现在其他地方的证据，谁都找不到。

无懈可击。

于是这就成了大运会历史上个位数的国字号体育明星，不过其他类似的明星全都出在乒乓球、跳水、举重等奥运金牌项目，那种功成名就再回到大学镀金的明星，本届大运会都邀请了两位来站台，不过他们都只是象征­性­的跟着大学生运动员们表演下而已，足球项目这是第一个！

而且是真正国字号球员，进入非专业甲组比赛的第一个！

好多省份的代表团提出了抗议，这种人明明比专业乙组还要专业，却来到业余组打比赛！

曾经对不务正业的足球代表队，有点小意见的蓉都代表团，这下终于明白这支扮猪吃老虎的球队里面有尊什么样的大神，自然是全力维护本方利益，毕竟连马儿都振振有词：“乙组那是体育专业院校的学生，周波从来没读过体育专业院校，最重要的他不是现役职业球员，已经退役两年多，彻底退出了职业圈，连野球都没有踢，从两个月前才开始恢复­性­训练，直到来沪海的前一天，才第一次登上赛场，他的身份就是个大学生，也不是足协注册的职业球员，翻看所有大运会规则上面，都没有禁止退役运动员参加比赛，凭什么就要牺牲我们这个足球代表队的业绩，平京那支代表队还全都在征战职业甲级联赛呢，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上一个退役球员，我这个青训部第一个不认同这说法！”

现如今连政府部门都强调业绩，平白多出来的优势没可能自断其指，马儿提供了说辞以后，代表团一力承担下来。

说起这个马儿和白浩南还是有点底气的，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二十年前，如果出现这种事，一定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和稀泥，这支球队的成绩肯定会被抹去，现在还是有些变化了。

消息传得很快，那个退役失踪两年左右的周波居然出现在毫不起眼的全国大运会上，流浪辗转过多支球队的周波，沪海曾经都做过他的一两年主场，所以职业足球圈里立刻有人闻讯而来，而且还是当年马儿他们那一批的老江湖们，没别的意思的，就是来看看这个曾经的小兄弟，竟然退役以后又重新踏上赛场。

刘浪带着原本的拍摄团队也连夜过来了。

平心而论，周波提早曝光是白浩南有点迫不得已的选择，球队刚刚开始走上坡路的时候，他不愿意让球队遭受影响，特别是这个狗屁赛程安排得太紧密了，容不得球员们心态变化。

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到了周波身上，哪怕他明白这个老油子能承受这点聚光灯效果，但队友们未必，大学生球员们什么都没经历过，一点点心理波动在这个时候都会影响场上的配合水平，只有经历过这真正骤然走红的人才明白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所以这个时候白浩南迫切需要把视线转移开！

一早看见这么多漂亮的影视学院表演系女生，整个拍摄队伍七八个人都有点直眼，还好刘浪比较稳得住，迅速安排根据一路飞过来航班上讨论的方案立刻开始进行，连服装都是从蓉都带过来的，风铃神画虽然已经关闭了网店经营，还是有不少库存。

彤彤组织了十来个女生，在临时租来的商务面包车上换了一水儿的超短裙水手服！

其实表演系的姑娘普遍都不会太高，绝对不会出现郭那种身材，连陈素芬这样的都少见，据说是因为不容易跟男主角搭戏，所以前晚得到白浩南在电话里面交流以后，美女们非常娴熟的选择了卖萌的二次元风格装扮，双马尾上扎了发卡绒球，淡紫­色­的水手服衬衫搭配蓝白格子的百褶超短裙，方跟圆头鞋和带点荷叶边的过膝袜才能勾勒出可爱的绝对领域，当然­肉­­色­打底袜还是保证了基本温度的，这方面经常冬天演绎夏季的表演系姑娘们很娴熟，后腰贴上暖宝宝就行。

赚点辛苦钱嘛。

同时坐在面包车里还有樊尚泽这个也是连夜从江州飞过来的律师，本来白浩南打电话给她是咨询法律细节并且希望提供个沪海同行来装样子就行了，樊尚泽同时还是金韶华的母亲啊，说也想过来看看白指导带的大学生队伍，所以还是亲自来了。

她要做的就是给这些­嫩­得出水的大学女生们提供一份正式版权合同，关于这次战舞编排、宣传推广炒作视频拍摄等一系列创作产品的版权，作价三万元卖给了宗明足球培训集团，这可能是樊尚泽当上律所合伙人以后，签下金额最低的协议合同，但按照白浩南的意思，她列出两份不同的合同，每个人可以单独选择，直接要钱，或者不要这分下来几千块钱要这份版权未来的衍生分红。

面对这份考验长远眼光的合同，漂亮姑娘们还真需要有点狡黠的思维能力，可惜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立刻变现。

不就过来两三天，然后当几天一两小时的啦啦队么，值了。

别把漂亮姑娘的价码想得有多高，很多人眼里的模特演员能赚大钱，其实也走进了采样错误的误区，赚大钱的永远只是金字塔顶尖的那部分，这些还没出校门的勤工俭学，还有大部分最底层的模特演员，一天能拿几百块已经很庆幸了，还不是天天都有的好事儿。

所以只有彤彤选择了要衍生分红时候，樊尚泽都细细打量了下这个看似娇柔的小姑娘。

剩下的就是惊艳全场了。

第三场比赛，因为周波的原因，可能有上千人的观众规模，除了几乎所有能到现场各队人马，就是沪海本地的足球圈人物，他们是在整个沪海所有足球场都能横着走的人物，这么个大学足球场更不在话下，只是因为马儿阻拦，才没有气焰熏天的到场边去跟周波打招呼，就凭那七八个当年和马儿齐名的国内顶尖明星坐在主席台上，已经让赶过来的所有大学生球员觉得值回票价。

白浩南的弟子们更惶恐激动，不停的抬头看那边，找白浩南打听到底是为了波哥还是他来的，到底能呆多久，只是友情价的看看，还是会留到比赛结束，他们想签个名什么的。

白浩南指无动于衷坐在替补席上整理鞋带的周波：“你们学不了他这种气度，起码把注意力也要放在那边的青春美少女身上，才算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骚­气，看那群老头子­干­什么？”

大学生球员们看看那边的超短裙，果然有点垂涎三尺，但有眼尖的抱怨：“安全裤！穿了安全裤的，怎么能这样欺骗感情呢？”

白浩南哈哈哈的鼓励他们回头跟彤彤商量。

球员们这才放弃老球星，开始准备战舞……

喜笑颜开的站到看台下方面对美女们的战舞，这里确实也方便他们看见那圆滚滚的安全裤，一个个脸上更挤眉弄眼了。

下午两点的比赛，正是阳光普照的时候，可还是有风，百褶短裙轻舞飞扬，美女们走到看台边和球员们互动做最后的准备，还真有姑娘没想到自己走光的傻乎乎，还是彤彤反应快的一把帮同伴捂住裙摆，然后美女们含羞带笑又蕴含嗔意的表演啊，真是让下面的男生雄­性­激素爆棚！

彻底忘了那边的老球星，忘了周围那些镜头和观众，实在是这点人数也不会让他们激动了，经历过上万人的场面，这点人数塞牙缝都不够啊。

与此同时，刘浪的人手终于有点专业拍摄的味道，各种反光板、滑轨、补光灯、拾音器、三轴稳定陀螺云台之类，都在有条不紊周围展开，甚至还有一架四旋翼的无人机航拍！

白浩南站在场边，依旧西装革履的抱着手臂，看着十几米外年轻的球员跟青春洋溢的美少女们，然后发现陈素芬又捧着手机在自己周围用怪异的弓箭步拍他：“­干­嘛？所有教练组都过去了，你不去跳？”

陈素芬大大咧咧的瘪嘴：“跟这帮小姑娘一起上镜？我还没那么想被人喊阿姨！”

白浩南哈哈哈，当然也被录下来了。

这时候裁判已经在那边出现，按照经验还有几分钟就要要求双方球员上场，就在吉敏的带领下，包括不能到替补席的后备队员，全都扇形围在他后面，周波站在最中间，听闻巴西教练中气十足的一声哦……哈！

整个队伍开始比划已经在大运会都上了花絮头条的赛前战舞。

只是今天，看台上的超短裙水手服美少女们，全程同步！

舞蹈这个东西，除了查尔斯那种跳得有点水准的，男人绝大部分跳出来都不是难看就是­骚­，总之很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但女孩子就不同了，特别是漂亮女孩子随便怎么扭几下都会让人觉得心动神摇，更不用说这群真的还­精­心编排过的表演系美女了。

其实也就是把阳刚版的动作，柔化成了女孩子动作。

554、一分价钱一分货从来不是商业

事后流传的舞蹈版本有两个。

一个是网上爆炸式突然流行开来的那段两分钟视频，留守蓉都的白华和后期编辑一起火速捣鼓采编出来的东西。

白胖子自己就是个实打实的宅男，实话说白浩南都不太能理解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机房或者显示器前面的生活，不泡妞不喝酒不踢球，成天生活在网络世界里面，虽然也没误了正事儿，但这种生活反正哪怕浪子回头的白浩南也没法过一天。

所以白华肯定熟悉怎么撩宅男。

毕竟网上太容易找到范本了，他们制作出来的战舞是有配乐的，电音版的《破晓》，据说选这个主要为了规避版权问题，打电话给乔姐说了声就赶紧用了。

所谓电音版就是用合成器制作的舞曲版本，电子音­色­的组合节奏强烈而急促，旋律有十分新奇的感受，加上做了多次混音，让整首曲子听着好像是《破晓》又感觉不完全是，其实就白华他们几个在收到拍摄视频素材之前，连夜­操­刀胡乱拼凑出来做好准备等着。

毕竟原来的大骨架放在那，无非就是做些锦上添花的靡靡之音，放在专业人士的耳里听了甚至会评价有些画蛇添足的那种。

可这首曲子最终让乔莹娜恨得咬牙！

因为演变到后来有人怀疑她抄袭了那电音版的地步！

真是不知道是音乐带动了美女，还是美女契合了音乐。

节奏感强烈的音乐中，第一个镜头就是成排的美女蹦跳着用很有力量感的双臂下压出场，肩头耸起往前跳！

在现场看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跳，可加上镜头编辑以后呢？

全景画面只有瞬间，就切到了彤彤的半身和脸上特写，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这帮姑娘里面最有表现**，或者说愿意押宝投入感最高的，只这么个动作，飞扬的双马尾长发，染成深褐­色­的长发微卷随­性­，甚至摔散的刘海儿还遮住了一只眼，用力之猛可见一斑。

口中念念有词的哦……哈！

好像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是斯文矜持的，再不也是­精­灵妖冶的，但这一刻的彤彤确实演绎出了她的功底，白浩南后来看了觉得甚至有点郭的英气，眉飞­色­舞的英气，珊瑚­色­滋润­唇­彩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接下来的镜头完全可以形容为撩人教程！

全程各种特写镜头切得人头昏眼花，据说所有闻讯来看这个热门视频的人都大骂编辑者，好好的把镜头固定看看这群美女不行么，非要把镜头这样抖过去抖过来，整个两分多钟的视频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各种局部特写镜头，看得是很过瘾啦，但却始终没法看清楚这群美女跳的什么！

蝴蝶步、花魁步这些在二次元舞蹈界奉为神技的舞蹈动作，在这些女孩儿的演绎下，妩媚撩人！

那些一闪而过的整体镜头能看出来她们是站在什么体育场看台上，女孩儿们看似一致的穿着，却连水手服都穿出了各种花样，扎不扎在裙子里，扣子露上还是露下，半边衣摆乱揉在裙腰上，领结和领带的区别，甚至那过膝十多厘米的百褶裙下，长袜也黑­色­白­色­，两边齐高或者长短不一都有，看似统一其实每个人都在表现不同的细节，更让观众着急！

从来都没法看清每个姑娘全程是怎么跳的，甚至有人迅速给这十一位美女找到特征来进行分辨区别。

还好评语一致：颜好体柔炮架长！

这是几乎所有人看到第一眼的感觉，可后面展现的就是一长串各种踩着节奏的撩人舞姿，跟现在有点烂大街的韩式­性­*感舞蹈不太一样，更偏向日式或者带点很有自己特­色­的铿锵硬朗！

其实彤彤她们承认是改编自战舞还没解决好怎么柔和的问题，毕竟她们几个女孩儿的编舞能力也就这样，虽然有上舞蹈课也不是舞蹈专业啊，但在外人看起来就是独树一帜的原创！

舞蹈专业的知晓了要吐血。

误打误撞的有糅合了硬朗、节奏和娇媚的耳目一新！

特别是这些表演专业的姑娘，那眼神，绝对是普通dancer都很难比拟的勾魂！

彤彤尤为突出。

其实白华他们编排的时候绝对不知道樊尚泽的合同区别，但最终编辑出来的东西就是彤彤的镜头最多，这里面既有她刻意把自己放在最佳咖位上的小心机，当然也有她自身突出的细节演绎。

简单的说就是白浩南形容过的那些心机，清纯中带着诱惑，微笑中带着妩媚，小瞪眼小嘟嘴都那么可爱！

当晚剪辑上传，蓉都、江州、平京、桂西等十余家现有训练营城市，多点开花的主动进行多ip区域传播，接着专业社交网站推手和各种商业号进行击鼓传花一般的全面铺开，国内各大门户网站以及生活、娱乐、休闲社交论坛进行轰炸，二十四小时形成业内罕见的血洗屠版状况！

很快意识到这是个有目的商业推广的部分网站开始删除、封堵、揭露、谩骂，再一次形成第二轮争议话题曝光，瞬间冲上热门话题最强榜！

仅仅就是十一个女生跳一支看起来怪怪的舞！

这时候各种手机拍摄和能看见全景的视频，才开始呼应送上，有刘浪他们拍的，也有现场观众拍摄。

原来在这群美女身前的看台下，还有一群穿着红黑球衣，黑­色­运动长裤的男生在一起跳舞！

然后另外一种说法才甚嚣尘上，原来这群姑娘是来给一支大运会球队助威的，而且接下来两三天，只要这支球队获胜晋级，这些美女都会来一起跳舞加油！

不到四十八小时时间发酵，沪海作为全国最为新潮的国际化大都市，硬是引来四面八方的新新人类齐聚球场！

因为现场观看的人都想再看看，他们看见的舞蹈场面，和网上视频真是两码事儿。

十一个姑娘，在只能三人并行的看台前走道上跳舞，前面是钢管架的栏杆，遮不住安全裤，也遮不住她们的曼妙舞姿，一开始是前五后六的错开队形，随着下面战舞“哦……啊”的节奏，美女们有前后交换站位，韩式女团跳舞那种标准的步伐切换，但更加­精­美的花魁步又让人大呼受不了！

其实现场看见还有很多受不了的动作，却被后期编辑的时候可能考虑到影响给掐了！

隔着球场或者看台用手机拍摄的那些片段就交代得格外清楚，虽然看不到面部表情跟眼神，但却有各种全身动作啊，明明穿着过膝短裙却半蹲下来扶摇而上，特别是其中一个胸口比较壮观的姑娘，水手服都要摇掉了好不好！

站在下面最近的吉敏好像都流鼻血了！

还好他不用上场。

反正据说主办方那几台摄像机全都默默的锁定镜头在那边，就算不能播出，也能成为编导和摄像大哥的私人珍藏吧。

以至于都没人关心这场比赛的战果了。

下半场才让周波上去的蓉都省代表队以2:0这样不痛不痒的成绩，三站皆胜的获得了十六强名额。

休息的那一天，几乎全队都目瞪口呆的观摩了舞蹈疯传网络盛况！

通过那个上千人的球迷qq群，蓉都各大高校的球迷们肯定是疯狂传播的主力，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们还不遗余力的把视频传播到家乡、同学、老乡那里去，这种扩散几乎是呈几何数的放大蔓延。

传播量最高的当然还是白华他们­精­心制作的那个配音版，毕竟这样的舞蹈在鸦雀无声的球场看台上，加之没有声光影各种配合，看起来还是比较苍白的。

这种蔓延的疯狂速度到了什么地步呢，原春家的手机上面都收到了家里乡亲传来的视频链接！

带点小­性­*感小妩媚，关键是一张张快速闪过的脸蛋确实漂亮，没有浓妆艳抹的表演级颜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作为白浩南这样曾经的泰迪男，当然对异­性­的致命吸引力有太清楚认识了。

他也太会利用这种吸引力了。

不会对美女顶礼膜拜当成女神，也没有对异­性­的歧视轻贱，就是恰如其分的运用到不同场合，他可以用夜总会的公主小姐们去接待来自南美的巴西教练，因为说到待人接物和吃喝，这些姑娘才是专业的，实在遇上小罗那样声­色­犬马的场面，也能不尴尬的凑合上。

可以借用名牌专业学院的表演系女生们来演绎体育场上的风采，因为从表演专业来说，没人比她们更合适。

最­鸡­贼的还是这种错位使用，成本还很低。

这世上好东西本来就不少，但同样是瓷器，有人在菜市场论斤卖，有人在拍卖行给天价，要想卖个好价钱，恐怕得有更好的包装运作。

休息的这一天，彤彤主动邀请刘浪的拍摄团队到传媒影视学院去拍摄她们练舞的过程。

其实哪怕是这种在专业人士眼里嗤之以鼻的小儿科街舞，还是需要付出不少汗水，而且看到最新爆红起来的舞蹈视频，彤彤觉得更有必要­精­益求­精­，在接下来的几场表演机会里面，尽可能再扩大影响。

所以这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在别人看起来一切要有尽有的幸运儿，如果想脱颖而出，还是要付出很多的，不付出汗水那就付出点别的。

这世界就这么残酷而公平。

这事儿放在原泉身上也一样，小奥明显动机不纯，所以黑瘦姑娘有点伤感，但还是尽量每天过来陪父亲吃晚饭，然后陈素芬都会借着拉她一起逛夜市，顺便送她回去，可能她更理解这种单恋的苦涩，所以这几天她俩的感情热度倒是激烈攀升。

身为江州训练营大股东的陈素芬当然不会是去迎合讨好原泉，她只是感同身受的想安慰下这个可怜的姑娘，嗯，善良的她，安慰着安慰着又忘记别人实际上很有钱的家庭背景了。

555、记忆里的碎片还有谁

所以今天的观众有点多。

不知道是周波成就了这支队伍，还是彤彤她们带来了话题­性­。

白浩南的初衷是他在僧人足球里面汲取到的经验，万人念经或者竞技层面的足球都不是重点，只有最大可能­性­的扩大影响力，才能让话语权转移。

从他给老于还有老陈描述的态度里面就是这样，他不是单纯把自己定位成教练，而是要尽可能获得话题­性­，哪怕像当初瑞能大师那样一身从内到外都穿着奢侈名牌的僧袍，也要展现出跟其他同行迥异的点来，他要打造的品牌是自己。

这点是白浩南有意为之的。

身边的小伙伴们也在全力以赴的协助他达成这个目标，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时代话题­性­的重要。

隐藏周波主要还是竞技层面的战术，但忽然邀请彤彤她们来吸引眼球，除了让球员们增加原始动力，还希望能带开周波身份暴露以后的压力。

但显然周波的轰动­性­在专业层面不亚于彤彤她们引起的传播效应。

淘汰赛第一场，就来了十多二十家媒体，虽然大多是网站、报刊的平面媒体，但也有两三家扛着摄像机的，大运会本身也有搞新闻媒体见面会，可那都是官方捣鼓出来不怎么接地气的面子货，每天例行公事般的发布点消息，下面记者按照安排提问收集些通讯稿，打卡下班那种。

今天就不同了，也许是上次那群沪海本地退役球星大佬们的露面，确认了周波在大学生球队复出的信息，今天应声而来的都是相关媒体编辑记者，甚至还有不少球迷也来了，不光看看那些阵容再次扩大的球星群体，也可以看到那个失踪两三年的仗剑少年。

哪怕周波已经三十岁了，在当年那些球迷的眼中，他依然是那个侠气翩翩的少年！

白浩南失踪五六年，除了妞儿心底咒骂，绝对没人怀念。

大学球场是没有完整票务检索系统的，三面空旷直接到校园道路、绿化带，单面看台十几排阶梯座椅也只能容纳三五千观众，今天基本上坐满了，场地周围还站了不少人，要不是有广告牌阻挡，可能连跑道都会被侵占直接站球场边了。

这种情况下赛会主办方不太可能限制学生和观众自己到场，连媒体自己走到跑道上围着替补席，都只能让校方保安来驱赶。

真的，说起来全国­性­综合大赛了，连安保条件都没有，还比不上白浩南他们临走前那场热身赛都知道按照规矩去申请现场警力。

可能主办方压根儿就没想过会有多少人来看，他们也不稀罕有人看，或者说人少点更好，成本更低出意外的可能­性­也小很多。

所以这五六个穿得歪歪咧咧的保安哪里招呼得了斗智斗勇成了­精­的媒体记者？

长枪短炮的镜头就差戳到周波头上了。

十年前傲气冲天的周波早就不耐烦的一巴掌抽上去，现在却表情平静的坐在替补席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运动胶布，像他这种技术型球员脚踝部位的包裹固定防护是必然的，国外球星除了专业脚护理，这种包裹往往有专人负责，国内职业队很多助理教练、后辈球员也要负责这种事情。

现在当然就是自己弄了，哪怕吉敏很乐意给波哥打理，周波还是自己弄。

先把透气衬膜给包裹在脚踝上下，这样等赛后撕开绷带胶布时候不会伤到皮肤，直接剪开石膏壳一样的绷带也方便。

绷带先上下各一圈，纵向拉几条，横向再补充，其实就是按照脚踝周围的肌­肉­走向来贴，等到运动以后，肌­肉­血脉都会膨胀，那时候等于给每条肌­肉­加固增力，最后一圈圈缠绷带一样把这些纵横条给包裹上才算完成。

自己缠的优势在于能掌控力度，松了没效果，紧了会造成肌­肉­血管被压迫伤害，周波很熟悉这过程了，也能帮他平心静气。

有些球员喜欢在球袜外面缠，周波就喜欢缠在皮肤上，那种被包裹住紧束的感觉，可能就像齐天大圣戴的手环脚箍一样带来最贴切的力量感。

周围的镜头依旧咔咔咔的拍，还有人迫不及待的想伸过手机话筒采访录音：“周波，请问你是想重新回到职业赛场么？”

“周波，请问你现在对以前的职业生涯感到遗憾或者有什么想说的？”

“周波……”

周波都不声不响的自顾自做自己的，偶尔会抬头看眼外面，哪怕身前的人挡得严严实实，缝隙中还是能看见白浩南站在场边。

抱着手臂站在那看首发阵容热身的主教练身边没啥记者，在足球圈名气方面，白浩南和周波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死跑龙套的和风云人物的区别就有这么大，可以说这些记者都不认识他。

所以周波忽然有点嘲讽的笑了笑。

激发起记者们一片更密集的询问声，周波还是不紧不慢的继续穿好自己的袜子、鞋子，扣好运动长裤的按扣，招呼身边那些艳羡万分，又不敢随便做什么的替补队员一起起身：“好了，准备要跳战舞了。”

从竞技的角度，周波从来都没有质疑过白浩南跳这个怪模怪样舞蹈的安排，哪怕在那次热身赛上场之前，他从来没跳过，但现在每次都跟着一板一眼的做，他完全能明白白浩南的意图。

媒体记者们蜂拥而上的围着他走，这下替补队员们知道前后左右的把波哥围起来阻挡，等走到那看台边，看着上面短裙水手服的双马尾美少女们出来，记者们终于有点把镜头转移了下，这回姑娘们都知道搔首弄姿的捂住裙摆了，还有调皮的表情附送。

人生就是一场演技大比拼。

其他球员也三三两两的过来，很快以周波为中心把记者隔开，吉敏前所未有的积极，跳到前面抖胳膊抖腿的做准备。

周波看着四周把自己包裹住的队友，忽然轻声开口：“其实，你们能猜到明天的这些新闻标题吗？”

本来也在偷瞄美女的大学生们立刻聚­精­会神的看他，看周波表情平静的笑：“十年前足球天才，今日却落魄潦倒，他们都是来看笑话的，代表观众来看笑话的，所有人都认为我这辈子已经砸了，混得狗都不如，那才有爆炸新闻，以前人人都要抬头看我，现在谁都可以踩我一脚，嘲笑我当初红的时候狂妄自大，不会珍惜，谁都会觉得自己有资格，有优越感来评说下这个过气球星，他们就是来­干­这事儿的。”

大学生们还没有体会过这种人生高低落差，有点安静和难以置信的转头看那些忙碌的记者，可能有点难以想象真的会这么残酷？

吉敏不知道球员们怎么站着忽然不动，靠近些，正好听见周波说：“发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吹捧，落下来的时候谁都在嘲讽，曾经我以为我会承受不起这种怜悯嘲讽的眼光，最害怕就是面对这种场面，但今天我却忽然觉得没什么可回避的，如果不是老白，我不可能重新对足球有兴趣，如果不是你们，不是那些只为了看我球技的球迷，我也不会走上场，我想如果今天我们获胜了，那些奚落我的声音会小很多，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获胜，哪怕是场他们看笑话的大学生比赛。”

他说得是如此平静，可随着话语，却分明让周围大学生们呼吸都加重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被点燃，迅速燃烧、填充，迫不及待的要冲破天灵盖一般！

感同身受的怒气！

这些媒体确实都是来看笑话的，看一个被他们曾经捧得那么高的球星，现在跌落平阳，混迹在业余比赛里面的惨样！

不知道是谁憋不住一般的低吼：“一定要获胜！”

话音未落，轰然一下全都放声怒吼：“一定要获胜！”

周围拿着相机的媒体记者都吓了一跳，看台上的美女们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些同龄人，好像往时印象中嬉笑、垂涎、吊儿郎当、羞涩、磨叽、­色­眯眯的成分荡然无存，就是一群豪气冲天的彪汉，眼神根本不在这些姑娘身上，燃着火一般握拳高吼！

吉敏其实也是同龄啊，但角度高度还是不同，立刻抓住机会跳到场边：“好！开始……”

这把战舞，真仿佛是小宇宙燃烧一般蔓延在每个人身上，原本就是用来沉心静气进入比赛状态，积蓄专注力的，这回看着场上那边看稀奇一样的对手，连忙冲过来挤得高低错落的媒体记者镜头，大学生们真说得上是全神贯注！

哪里还有心思看身后看台上的美女。

当雄心被激发起来后，那些感官刺激自然就顺势滑落。

这也仿佛是白浩南的人生轨迹写照，他在十几米外Сhā着兜，眯眼看着队员的状态，满意的笑了。

美女们还楞了下，才赶紧跟上跳舞，不过她们也说得上是全神贯注，昨天爆发出来的关注度，已经让她们在校内都受到瞩目，今天好多同学都过来捧场，所以­精­益求­精­的发挥吧！

刘浪的人依旧在周围拍摄，这时候就是收集素材准备下回运用了。

两三分钟的热血战舞之后，同样是抓扯下长裤，以前可能有点表演的味道，今天大学生们满带飙升的愤怒！

准确的说是战意。

白浩南也只是站在他们上场的边线挨个击掌提醒：“浅水区！”“浅水区！”

热血澎湃却不能冲昏了头颅，冲劲十足又要保持理智。

这就是白浩南对自己麾下的要求。

当哨音吹响以后，那些坐在主席台上的退役球星们，忍不住探身询问笑眯眯的马儿：“那孙子是谁？这特么大学生队搞得很有章法啊。”

马儿嘿嘿嘿：“原来江州蓝风那个老白，白浩南，挺蔫儿坏的那个万年替补！”

非得这样，球星们还要相互提醒再找到些标签：“就是那……夜场！最特么喜欢泡夜场，泡妞一级­棒­那个！”

“哦哦，想起来了，卧槽，一日千里的那个？”

“是他？卧槽，哪个航空公司的妞儿？”

喏，白浩南能被同行想起的只有这些。

但是也不妨碍他被记起。

556、真亦假时，假亦真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媒体是来看周波的，看台观众大多是来看美女舞蹈的，但是看了那么多记者媒体的拍摄，哪怕不知道周波，大多还是好的留下来看球赛，来都来了。

可他们真的找不到这支有美女加成的球队有什么看头。

那个自命不凡站在场边抱着手臂的教练更不知所谓，要不是看着这些一直坐在场边的美女时不时会跳起来欢呼几下，可能好些不看球的观众早离场走了，特别是坐在彤彤她们身后左右这片看台的年轻观众，不少人试图过来给她们拍照蹭个电话什么的，还好那几名没有入选替补名单的球员能坐在周围帮她们挡住点烂桃花，传媒影视学院的同学也集在这里。

看台是这样乱糟糟的并不在乎场。

国足球有什么可看的？

沪海自己的职业足球俱乐部都乱七八糟的经常吵得乌烟瘴气，这么个毫无市场价值的大学生运动会足球赛更没看头了。

起码有半数的观众是这么想的。

另外的多半是在等着看周波，他们眼光稍微好些，起码看得懂攻防节奏。

看得懂蓉都大学生代表队基本都在用混凝土防守，面对对方那支北方大学生队伍全力防守，并不怎么着急进攻。

他们能看到的也仅此而已。

而退役球星们能看懂的太多了。

能成为职业球员的必定不傻，能成为球星的智商水平还肯定高于普通人平均值，他们阅读赛的能力只会随着经验积累愈发丰富。

白浩南的球队看似标准的442阵型，四个后卫，四个场，两个前锋，但实际关键在场，最接近圈那两个场球员一直在­干­扰破坏对方。

“真是业余球员？不是什么梯队或者半途退役的球员？判断阅读赛的能力很强啊！”

“纪律­性­我觉得才是最­棒­的，你们看那几个场球员需要覆盖的面积很大，但相互之间的距离关系保持得非常好！对，你看他们一直都在相互喊！”

“哈哈，好多职业队恐怕打起来也没有这种一直相互喊的习惯吧？”

“对对对，老范，当年你不是喜欢喊，还因为这个跟人动手么？”

“我草他大爷！喊了多少遍都没反应，不揍他揍谁？不过说起来这几个小伙子真的不错，很不错很不错！”

“那到底是周波对他们的影响，还是那个老白？”

“老白吧，你们看周波基本都不怎么喊的，不过他那眼力也不用喊，四面八方都能注意到。”

“小周涨球了，以前很傲的，又喜欢争控球权，谁都不服，现在调度能力强了好多。”

马儿想想还是要把白浩南展现出来：“是老白，周波其实来这个队才二十天，减了二十多斤，所以体能储备很差，根本不敢打全场。”

周围行家恍然大悟，等再了解白浩南也不过带了这个队俩月，居然齐声鼓掌了！

他们才知道，把一帮乌合之众的大学生业余球员，两个月时间捏合成这样，确实是需要功底的。

退役球员最好的职业出路是当教练，但是球踢得好，不等于教练当得好，这个行业规律早证明了，起码在这里坐着名气最大的马儿和那个老范，都尝试着当过教练，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放弃。

有种说法是球员当最可能成为好教练的，是场后腰这个位置，因为长期居于需要纵观全局的角­色­，习惯于整体考虑，也习惯于视野开阔的思考。

白浩南来自于这个位置。

可他却没有给这支球队设置这个位，四名场里，除了左右两人，老董和泥鳅现在顶到了前卫的位置，单看他俩一个能拦截，一个会纠缠，可对第二场开场被北方人高马大的打得有些晕头转向不同，今天他俩非常坚决的往前突，然后不同叫喊左右前后的同伴支援他们，用跑动来形成紧凑的阵型压制对方场拿球。

只有看过那场周波无奈提前场的内行，可能才会看出来这俩场今天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怯场不畏手畏脚，­精­力十足的在场到处奔跑！

很累的！

可好像是有赛前那番打了­鸡­血的结果，圈附近的五六名球员全都这样保持不断奔跑的威胁态度。

其实很多时候都拿不到球，可只要能多跑几步，这些家伙会竭尽全力的多跑几步，用近距离威胁吓唬对方，让对方拿球传球始终不舒服。

而且基本只要他们喊，后卫线、前锋线的同伴一定会跟着移动，保证不要因为跑动留下空白区域让对方抓住机会。

这样整个球场看起来像一张铺开的大，每个格都在相互照应着移动。

这叫整体位置感，业余球员很难做到的，这已经隐隐摸到了职业队伍的分水岭边缘。

但是在外行眼里，看去是沉闷难懂，因为没有进球啊，大多数人看球还是要看跌宕起伏的进球，惊险刺激的­精­彩，哪里看得懂这如同人生般隐晦现实的暗流涌动。

整个半场赛都在这种气氛度过了，场休息时，发现那队美少女并没有起身跳舞，真的有很多那边看台的观众开始离场了。

居家男人马儿在伸头看，女朋友经常换的老范也看，笑着指那些美女：“谁想出来的招儿？”

马儿老实：“老白，他是个有想法的家伙。”

老范笑笑哂然：“再有想法，最终还不是那样儿，我们见得多了。”

马儿张张嘴，却没再争论。

白浩南也在回头看看台的减少，看见原春家双手按在膝盖，看得格外认真，但他的眼神说明他肯定没看懂，原泉隔着父亲坐在美女们的另一边眼里更是充满这个年龄常见的感伤，袖套都没戴，还换了身米白­色­的防寒服，修身款的。

陈素芬悄悄说是她带着去买的，原泉的审美很成问题，可能受了家里影响，始终是乡村化的风格，而且还顽固的不愿改变，也许她父亲的成功让她从不怀疑家里的选择，包括审美。

这会儿陈素芬对下手机里拍摄的开场热舞时候场面，也是张张嘴，可能想建议点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浩南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战术思想来取悦观众，特别是取悦一帮根本不是来看足球的观众。

这回站在替补席旁边说得有点多。

对方教练肯定也考虑到了周波这个因素，防守同样做得不错，这也是对方半场没法攻破球门的原因之一，双方都在斗智斗勇的克制进攻，是等着周波场以后大展功夫。

周波在全场剩下观众的注视下，在所有镜头的关注下起来开始热身，另一边等着看他发挥的观众终于开始欢呼。

他也确实在下半场开始的时候登场了。

有些准备离场的外行观众都好的留下来继续看到底要发生什么。

所有进入淘汰赛的球队，只要这会儿不同时需要赛，教练球员全都聚­精­会神的集在看台，试图从周波的每次场找到他的弱点，免得自家遇时候束手无策。

其有那支打到甲级联赛的平京大学生职业队所有人，包括他们那个著名的前顶级联赛冠军教头，教父级的人物，老陈碰到他都得点头哈腰。

想想牵牛他们当初在桂西混了那么久，乙级队都没冲破，马儿投入那么多，也没有搞定甲级联赛阵容，知道这支大学生甲级队有多么恐怖了。

但今天他们全都认真的坐在那观察周波。

这时候他们还认为自己最大的目标是他。

可等到下半场开始以后，专业如他们，内行如那些退役球星，终于看出来这支球队的灵魂还是那个一身银灰­色­西装站在场边的教头！

因为周波去以后，又是换下个边锋，看起来好像又要成为他坐镇央，其他人全都为他服务的场面。

谁知道周波真的老老实实的呆在了边路！

像他第一次在大运会登场，也是在边路拿了球衔枚疾走的单刀破门，可那是出其不意的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存在的前提下，来扭转局势的，后来的赛，他都基本处在全场调度的指挥官位置。

所以这支早有准备的球队立刻换了两名相当灵活的球员来，全程紧逼，不莽撞不冲动，是贴身破坏，让周波不舒服。

周波也不强行突破，还真的往边靠，带着这俩，顺便那边还有个边卫，他身边始终有三个人在游动。

看起来基本抑制了周波的发挥。

有些队都频频点头，觉得找到了开锁钥匙，结果老董和泥鳅再次站出来了。

这个换人本来有蹊跷，以前一般周波了，凯子也会，毕竟这个前任指挥官能很好的协助周波发牌，可这次没让他，而是让泥鳅拉到远离周波的另一边去，周波吸引了人，这边相对较空，对方也没太注意这个之前主要是缠斗能力突出的场，更不会注意那个勤勉有余而灵­性­不足的老董。

这个球队本来除了周波，其他人都不起眼啊。

结果是这种因为周波场后，好像吸引了火力，还吸引了对方关注­精­力的感觉。

半场基本保持均衡的感觉，被他这个怪物级球星破坏掉了，而且是以他并接触不到球的形式。

哪怕他不接球带球，对方后卫线和跟随他的球员都会随时瞄着他，因为他们清楚，哪怕给出一瞬间的走神，周波这种级别的家伙，能让局势改变。

所以注意力真的都在他那。

老董规矩的拿球，谁都以为他会给周波，周波也做出回接的样子，跟随他的球员忙不迭环绕紧跟，老董好像无奈的把球给了泥鳅，泥鳅似乎应该给回来，反正目的都是最终要给到周波那，让他大发神威的。

他没，这个长手长脚的年轻大学生，用全场球员乃至场下观众们都没想到的敏捷一个转身朝着对方禁区冲！

泥鳅拥有两条长腿，例不太正常的那种长，感觉脖子以下都是腿，跑起来步幅巨大，只是以前主要用来纠缠拦截，很少看见他带球冲刺。

其实只有白浩南才记得，这个家伙被他亲手调进来前，是打边后卫的，需要在边路直直下的那种边后卫。

保持着重心，长腿突然用交叉步磕球抹动，从猝不及防的对手外侧呼啸而过！

这一切顺滑柔韧又迅速，嗯，有点像海贼王里面路飞的橡皮腿。

所以他跑起来以后，别人很难追！

对方整个队伍都愣了下，不是说好了让球星发挥么？

你算是哪根葱？

有这个思想活动的过程，反应自然慢半拍，之后又有点亡羊补牢的猛扑。

也是说，之前一直强调的那种平衡，哪怕周波来还被限制住的平衡状态被破坏了，守住他的不敢动，扑过去的忘记之前的部署打算，是慌乱的猛扑。

后方阵型一乱，启动的泥鳅仿佛闪烁火焰的启动键，刚靠近禁区前沿，三个人在猛扑他的时候，却再次出人意料的穿出一脚又长又远还大点弧度的斜传，直找周波那边。

其实这时候周波也被三个人围住呢，恰恰是老董后Сhā，一直游弋的弹头还来了个假装反跑帮他把最后一个后卫带开，老董冲去是一脚猛抽！

进球是必然的。

这个球里面设计的痕迹太重了！

在寥寥无几的喝彩欢呼声，退役球星们忍不住站起来鼓掌，送给白浩南的鼓掌。

以周波这种远高于所有队友甚至教练的身份，居然只是把他当成佯攻的棋子。

这种事情充分证明了，这个主教练对球队，甚至对周波的控制力。

他们终于相信，这是白浩南的球队，而不是周波的。

557、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白浩南的战术思想，永远是先考虑克制对方，再结合自己的长处攻击对方的弱侧。

不那么好看，但实用而坚决，就像他­鸡­贼的个­性­一样。

这种战术说难听点，有些抑制天­性­，脱胎于战场生存法则的战术要求，具有很高的战术纪律­性­，无法遵守的后果以前是付出生命代价，现在是白浩南会弃之不用，可以说代表队被刷掉的那部分，基本上都因为这个原因。

好比他经常挂在嘴边的深水区、浅水区，其实就是要求所有球员能够如同潮水般共进共退，这种挺高的战术要求，放古时候都算是名将之花了！

而天才往往不愿意受到这种抑制，他们对自己有强烈的自信，除了常人不具备的能力，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瞬息万变间的奇思妙想。

没有自信，于嘉理无法面对上千万过亿的投资还气定神闲，伊莎就很难这么­干­，她的成长经历决定了她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没到这么举重若轻的地步，三百万投资个家乡高原训练基地就患得患失了好久，但更重要是她们都能瞬间看到机会，想出缅北翡翠交易中心，高原训练基地这样的点子来。

周波也一样，他的技艺当然是一方面，他的灵光乍现才是最璀璨的。

高空来球停下的瞬间，是脚腕往后让点，把球停稳再做下一个动作，还是将计就计的顺势连停带过，这都是刹那间的灵感。

很多老教练都不喜欢这种抖机灵的球员，他们比白浩南更墨守成规，更要求一板一眼，因为他们从心里就不舒坦这种无法约束的天才，他们嫉妒，他们反感，因为越是天才横溢越能反映出他们的平庸。

可白浩南给了周波很大的自由，就像他对天赋的认识一样，对刘大成，对金韶华这样与众不同的孩子，他都会给予很大的自由，这种非常特别，非常与众不同的球员，白浩南一点不约束。

就像当年并不是什么特种兵出身，可就是热爱折腾打仗，视战场为游乐场的李海舟。

而这场比赛偏偏却体现出来，连周波都会主动去适应整个战术要求。

除了周波自己的意识提高，懂得把天赋从属于集体，最根本的还是因为必然有个让他都服气的总体思维，这也必然来自于教练。

这才是懂行的人能够品出来最核心的东西。

起码那位著名的平京教头全程面无表情的死死盯在白浩南身上。

看那家伙潇洒的站在场边寒风中纹丝不动，然后叫过一个替补，低声嘱咐几句，好像有抬手指指点点场上情况，过了两分钟这名替补换上场。

刚才好不容易才起势有点反扑的对手，立刻被稳稳的点中死­茓­般又萎靡了！

这才叫会看球。

特别是在这样的行家眼里，甚至会惊讶被压制的那名对方选手，是毫不起眼的边后卫！

整个反扑起势的局面，看似跟这名边后卫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新换上的替补一旦坚决的压制这名边后卫，顿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足球比赛更接近于冷兵器时代的­肉­搏战。

带着古典美的那种­肉­搏战。

场面上士气起伏能够直接影响到战斗力。

上半场势均力敌甚至主要处在防守态势的蜀都代表队，下半场换上周波，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进攻，但立刻士气大盛的扭转形势，抢先进球处在优势。

旁人还以为这是周波激励的功劳。

可在有心人眼里，被逼到绝境只能大举反扑的对手不得不强攻冲锋的时候，却被轻描淡写的又换个人上来给遏制住。

可能很多人都还看不到这种趋势变化。

但球员们心里明白啊，他们能切实感受到对方施加的压力潮水般的褪去，他们知道敌人刚刚鼓起来的战意和勇气消失了！

他们知道妙手生花造成这个的就是刚才的换人，是那个不声不响站在场边的教练！

这就仿佛古战场听见敌阵那边有人仰马翻的仓皇，仿佛看见主将出马挑了敌将在马下，仿佛回头看见主帅坐在后面山头上的残疾人木头车里气定神闲摇蒲扇，立马觉得赢了，心气大盛！

两军对垒，勇者胜，有时候对手败不败不重要，自己人觉得对方败了很重要。

古往今来的各种故事演义里面，鼓吹猛将，都喜欢说斩将夺旗，这两样都是能够打压对方士气的重要标志！

慌乱的时候，球员们下意识回头看教练，假如教练在场边咒骂惋惜或者无动于衷的紧张，这就等于旗帜倒了！

看看那身一直好像一面大旗般站在场边的银灰­色­西装，镇定自若的淡定，脸上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装逼笑容，藐视对手，赞许球员的大拇指，这一切，都带着旌旗在望满寒空的笃定！

白浩南肯定没有读过《曹刿论战》里面谈到过的：“望其旗靡，故逐之”，旗号都没法给予球员信心了，那要教练来搞毛啊。

但是他无比清楚，只要自己带队冲锋陷阵，那些战士才会跟着自己的亡命冲锋。

中**队里面最重要的区别就是“给我冲”和“跟我冲”！

后者直接打下了现如今的整个江山。

所以在这种类似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将帅才是士兵信心的来源，大多数球员都看不到整个战场局势，只能依靠比分、攻势、声音、感受到的压力和对方士气，还有教练的气势，判断自己应该冲还是怂！

白浩南给出来的讯号是无比清晰的，那就是放开手压制对方的一切！

曾经在小组赛里面一直有点遮遮掩掩的战斗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在淘汰赛第一场的下半场七十分钟左右，好像这位­骚­包的教练又派上来一个同样有点­骚­包的中场，不停的老喜欢把头上卷发拨一下的中场，却立刻吹响了强攻的号角。

拨着头发的凯子打开全方位秘书模式，给无声转换到中间的周波打下手做铺垫，老董展开保姆功能，全面游弋在周波中后方帮助防守，拦截对周波的冲击，泥鳅和两名前锋轮番前Сhā。

这时候在内行眼里，白浩南是帅，周波是猛将的态势更加清晰。

多少教练梦寐以求这种局面，有猛将，有悍卒。

有如臂指使的贯彻力。

球员们似乎也感觉到，下山猛虎般狂攻！

这时候也没什么可以隐瞒了，白浩南手里所有牌面已经展现给各方，几乎所有球员都轮流上过替补席，也尽量换上场适应过比赛了，特别是后卫线，白浩南早就说过他在后卫线囤积了最多的替补人手选择，现在几乎都露过脸，再想用偷­鸡­的方式打对方什么措手不及已经不可能，那就索­性­痛打落水狗，抓住眼前这个顺风球机会，使劲展现下自己的攻击力，吓唬对手不要完全把蓉都当成弱­鸡­。

让他们对这支队伍的攻击力产生忌惮之心！

好像白浩南很少这么要求全队狂攻，大多数球员还以为也是在贯彻周波那个，为他正名，为他挽回脸面的主题呢！

打了­鸡­血般的狂奔！

进攻中那种狂风骤雨般激昂更容易让热血沸腾到顶点，产生更多身体激素支撑！

连周波都被队友们这种前仆后继般的劲头感染，原本应该专任调动发牌，让其他年轻大学生冲锋陷阵的，自己也忍不住带球直冲中路！

可能真是赛前翻来覆去研究过他，知道这位前顶级职业球员体力上多半还不能扛全场，技术型选手更下意识的会避免硬碰硬，出现的几场比赛中，几乎看不到他近距离跟人玩脚法，都是在铲球暴力犯规前早早把球交出去了，所以中路几名防守球员大惊。

没有做预案的结果就是混乱，有人迎上，有人后撤。

周波小碎步靠近，忽然切换成交叉步，对方刚扑上来，他就奉上自己的大ρi股，扛在身后还倚着对方身体借力，脚尖在球体顶部一拨拉，全身腾跳三百六十度旋转！

完全被当成个柱子似的靠着就眼睁睁被周波抹过去，根本就没机会碰到球！

这就是传说中的马赛回旋啊！

坚实有力的身体，挺翘结实的ρi股一直稳稳把球护在身体前方，落地又是个右脚鬼魅般切球，看似往右，却电闪雷鸣般从下一名防守球员左边腾挪过去。

这是油炸丸子。

瞬息间两名防守球员就被过掉，刚才本能后退的中后卫大悔，如果那个瞬间他跟同伴一起封堵，不知道会有效果不，这时候只能忙不迭的补救。

可已经把身体状况调节到极佳的周波视若无物，甚至还好像思考人生般故意停顿下，等对方大跨步想破坏的刹那，用脚尖轻轻一捅，皮球穿裆而过，中路全面崩溃，全军俱散！

多少球员梦寐以求的连过三人，一气呵成！

直到被进球，重新开球以后，防守球员都还处在怀疑人生的状况，基本已经放弃战斗了！

身处球场的球员，就像那些古代战士一样，也许只有最顶级的职业球员，能够像极少数铁军那样真硬汉，山崩地裂哪怕输得鸟朝天也关山度若飞，其他大多数，应该是绝大多数，说到底还是普通人，会害怕，会沮丧，会想赢会怕输的普通人，看见有机会就想去夺战功，看见情势不妙都会想跑的。

有情绪起伏的才是普通人。

包括白浩南的球队，他们现在处在整个情绪的最高峰。

在冷酷如冰的主帅，狂暴似火的猛将带领下，蹂躏了这支倒霉的球队！

刚刚摆上中圈发出来，就被老董抢断，凯子衔接，泥鳅趟雷区，周波得到喘息空间，接到凯子的球，好整以暇的在几乎全场忽然停滞慢下来的运动节奏中，穿透整个防守线从人缝中间把球传过去，弹头和刀子轮番进球！

裁判再吹哨宣布中圈发球吧。

最后二十来分钟被打进了四个球！

这支同龄的大学生队伍球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在这样密集的进球表演里，场边终于开始翻腾起一次又一次的掌声欢呼！

558、墙内开花墙外香

欢呼的肯定是周波的球迷。

沉默不语的都是本届大运会的参赛球队。

除了那支甲级队，所有人现在才清楚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蓉都代表队，远不是大家传笑的哗众取宠，甭管那个战舞是不是真有提升战斗力的作用。

这支队伍的真正实力远超很多各省市代表队！

除了周波这个分量超重的怪物，整支队伍的战术执行力都能吊打半数代表队了。

这时候才有人开始念叨，连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战舞都敢在大庭广众下不要脸的跳，这支队伍的成员怕不是被洗了脑！

明明可以这样肆意吊打，还能营造出逆境，不紧不慢的按照自己节奏打防守，这份隐忍，试问青春飞扬的大学生们有几支队伍能做到？

懂行的队伍有点沉默，原本期望不要遇见平京代表队的祈祷，现在都默默的再增加个名号。

蓉都省大学生足球代表队，这场比赛才如脱胎换骨般蜕变成所有人眼中的强队，据说连之前对所有队伍都抱着藐视态度的平京队，队员们表情都有些凝重。

但对于不懂行的，包括部分参赛球队，却把这种强大实力全都结算到了周波头上。

就因为这个在大运会里面逆天的家伙出现在这支队伍里，让整个局势都不平衡了。

反正对有些人来说，把责任推到别人的不平等上面，这能最轻松的自欺欺人，比检讨自己简单多了。

晚上在各大高校的论坛、贴吧已经开始出现这样冷嘲热讽的言论，嘲讽周波打不了职业比赛到大运会里面来虐菜，讽刺那银灰­色­西装教练装模作样其实不过是抱周波大腿，各种呵呵的口吻屡见不鲜。

蓉都高校的学生自然是八方出击，争论抨击这些酸溜溜的说法，球迷群里面的更是在白华引领下高调作战！

哪怕只是看见些传回来的赛场片段，蓉都高校的球迷们欢喜得敲锣打鼓般热闹，这种情绪下跟别人网上骂战当然是气焰熏天了。

以前白浩南他们那个年代是没有这个环节的，江州球迷再得意，也没有渠道和沪海球迷斗气，蓉都和江州相隔两三百公里，已经演绎出很多球迷之间的恩怨情仇了，但也最多就是在报纸上打打嘴仗，哪有现在这样网络空间开阔得到处都是战场。

球员那个时代受到的影响也少，他们是没有看书报杂志习惯的，连电视上体育新闻都很少看，离开赛场就是俱乐部、宿舍和到处把他们奉为神明的狭小社会圈子。

到白浩职业生涯最后几年的时候，才有些新潮的家伙从上网找寻有关的消息，六七年又过去了，教练们最头疼的就是手机，无孔不入的手机社交媒体、上网互动，还有就是从那位香港陈老师开始的随手自拍泛滥，治军再严也不可能一直把球员的手机没收，最多是在比赛前晚有些强硬手段限制，但大多数时候，球员们几乎随时都能跟外面的世界联系上。

大学生球员们更是这方面的达人，几乎随时都能看见他们把手机拿起来把玩拍照上传发朋友圈显示自己的状态，球迷群里更是他们获得极大满足感的重点阵地，从离开蓉都前往沪海那场热身赛开始，七八天的时间，俨然有种明星的感觉。

特别是在今天，这场打出威望和名声的球赛之后，好多大学生把其他地区关于蓉都代表队的言论截屏、转载放到群里面，已经从蓉都走向全国了！

部分网络媒体，几大门户网站的体育版块，压根儿就没有开辟全国大运会的专版，现在却都发出了关于周波的消息。

内容虽然不至于讽刺，但标题还是搏人眼球的用上天才、沦落等字眼，不这么搞根本没人看。

点击率肯定不低，甚至高过了大运会的各种正式消息。

进入八强的蓉都足球队竟然成了整个代表团获得社会校园关注最高的项目，连代表团领导都在打电话询问马儿，这支球队真的有这么厉害，有最后问鼎冠军的实力？怎么获得了这么大的关注，那名前职业球员球星真的有那么厉害？

马儿连连降温，说不光是那名大学生厉害，主要还是请了位合适的教练，也是前职业球员，但整体实力还是跟平京那支职业甲级队有差距的，要踏实前进，超水平发挥实力云云。

他怕给球队过大的压力。

白浩南就更清楚了，陈素芬本来问他要不要开会给全队强调下纪律问题，不要耗费太多­精­力在场外关注的，白浩南撵她自己去逛街，和原泉一起。

本来是他要陪着孩儿妈去的，临出门却接到老陈的电话，江州大运会代表团的几位领导要过来视察调研下，因为其中有位主管体育的市领导认出白浩南来了，对蓉都足球队现在脱胎换骨般的成绩比较感兴趣，而江州队已经不出意外的被淘汰了。

找老陈询问白浩南这个地地道道的江州弟子，现在还在江州推广足球训练营的项目，怎么就运作到蓉都去带队了。

老陈在电话里提醒白浩南好好应对，这位体育部门领导之前就力主保下过蓝风队，不然早在老陈带队降到甲级队的时候，俱乐部就可能会被卖到外地去。

在中国职业足球这个毫无地域传统，肆意买卖流动的现状下，如果不是这位领导动用行政手段，江州早就跟蓉都一样多年无职业队了。

所以白浩南只好留下来应付，让吉敏去给队员们叮嘱几声，虽然已经是晚上，可能会有领导视察见面，别到处乱跑。

他还是想淡化现状，不过才是个八强，又是本来无人关注问津的大学生比赛，有什么可紧张得意的。

这些从没见过大场面的学生球员，这时候越轻松越好。

跟玩儿似的才最合适。

不然中国足球每逢大赛就软脚蟹为啥？

就是承受太多足球之外的东西了。

白浩南就没把这当成太大回事。

这可能就是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

根本没做准备安排，穿着身运动防寒服在酒店大堂接待了领导一行，四五个人，有一个女的也三四十岁了，穿着还挺鲜艳，其中最有领导派头的起码五十岁往上，态度很好，进来就笑着跟白浩南握手：“出发来沪海之前，正好看见关于江州市足球进校园的阶段­性­成绩报告，看见你是项目带头人的名字，结果今天在代表团开会听说蓉都出了个好教练，你怎么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开玩笑的口吻很明显，周围几人也配合很到位的哈哈笑，气氛充满阳光般的温暖，和大堂那水晶吊灯的气派差不多。

只有白浩南是真的轻松：“被骗的啊，我在蓉都出差，正在蓉都也搞足球进校园，那边就给我塞了支大学生代表队，我们这种小本经营的，不招呼好大客户哪里敢得罪？赔本生意，赔得一塌糊涂。”

这个话头其实接得不错，领导很方便笑着好奇：“为什么？赔了多少？”

白浩南如数家珍：“两个月八千块的教练补贴，来，您看看我们八人教练组，每人每个月五百块做了什么……”说着就带一行人进酒店安排给球队的小会议室。

可能大学校园内的酒店还负担不少关于培训教研的工作，小会议室的设置比较丰富，这楼里现在也尽是各代表团的人员上上下下忙乱，所以大比赛前的更衣室空间现在就在小会议室，也方便白浩南赛前动员，一进去几个大学生正挤在笔记本电脑前面，轰然作鸟兽散的跑掉，剩下那个医科大研究生无辜的看着白浩南：“他们非得来蹭我的电脑上网！”

白浩南不在意的点点头给来宾介绍：“这里堆放的运动服、训练装备、还有这位医科大研究生携带，正在充电的这些运动传感器，所有设备、营养补充品，全都是我们提供的，甚至都没个合同协议，就八千块把球队扔给我们，剩下全都是我们自己搞的。”

能坐十多人的长条会议桌上，堆满了开水壶大小的一桶桶五颜六­色­­乳­清蛋白粉、运动用支链氨基酸，一扎扎的崭新球衣，甚至大盒装满密密麻麻跟档案袋似的彩印牛皮纸封，最显眼的当然还是那看着就很高级的防震防水高密度箱，里面在减震泡沫上挖了一个个孔，现在正Сhā满了二十台运动传感器充电，此起彼伏闪动的充电红绿灯，甚至有点高科技的味道。

看看那连着数据线到笔记本电脑的架势，还有那医科大研究生明显科研人员的身材眼镜气质，态度和蔼可亲的几位来宾都对看了下，没说出话来，还得是领导开口，一边顺手拿个纸封一边自嘲：“我们整个江州代表团，还没你们这足球队准备得丰富充分，这……”

真是顺手，边说话边拿起来看看嘛，毕竟一桌子除了一看就知道是球衣的塑料袋，这个算是最接地气的，比那全是英文的胶桶、灯光乱闪的电子设备简单得多，结果才发现竟然是鞋垫！

来宾们更面面相觑，显然被白浩南他们准备工作的细致程度给惊讶到。

深蓝­色­带孔的那种看起来就比较高级的­乳­胶鞋垫，白浩南心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减震鞋垫，防滑减震透气，最主要是对球员的膝盖保护比较好，我们训练营从上半年就开始给部分……嗯，明年打算全面推行，从球鞋到鞋垫、球衣全部统一配发。”

穿着黑­色­翻领夹克的领导，低头不知道想了什么，抬起头来把鞋垫递给旁边年轻不少的几位官员：“看看吧，我们在会议中天天讲、月月喊，抓细节落实处，我们整个代表团哪个队有特别为运动员准备鞋垫的？”

官员们脸上带着恍然又赞扬的笑容，白浩南却有种自己把人得罪完的后背发紧。

还好这位领导语气轻松的坐下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上半身后仰，尽量做出轻松的态度：“非常好，我们就从这桌上的东西开始，请小白同志给我们挨个儿介绍一下都是什么功能用途，再谈谈你搞的这个足球训练事业。”

白浩南脑海里忽然想起老于说的话，这次培训大学生期间，忙里偷闲去桂西见小于，他给自己的嘱咐，现有局面中自上而下的改变可能带来最大的效率。

难道这就是自己推广足球训练营，起码在江州地区再一次迅猛提高的契机？

起码这时候白浩南是这么想的。

559、你的眼界，证明了你的高度

说起来好像每次白浩南在蓉都取得了成绩的突破，却在江州获得官方认可提升。!

可能因为直辖市没有大省那么复杂结构，一旦发现机会容易抓住？

回u12小学生队这样，这次大学生队好像又这样。

介绍桌面这一件件物资是小事情，关键是白浩南得解释赔这么多钱，他到底能得到什么。

头发有些花白的领导语气平和好像在聊天，但那股官威是他自己都抹不掉的：“你们作为一个商业机构，投入这么大，蓉都省到底给了什么承诺？”

白浩南笑：“没承诺，因为骗我来当教练的是马儿，老马，知道足球的没不知道他的，我在蓉都的训练营跟他的足校合并了，去年初我开他的玩笑，他搞了十来年青训，还是没能把蓉都省恢复到他当年踢球时候那么好的职业俱乐部状况，说明他在青训不如我，没搞成还是小事，耽误了这十来年一批批孩子的踢球天赋那才是造孽，他一气之下把足校都合并给我，自己去足协当官了，去年我带绵林一个小学队拿了全国冠军，也是他牵的线。”

他说完，发现几名官员都没接话，老领导继续看着他，旁的有人表情甚至眼神似乎还有点意味深长的感觉，他这种口吻太没有面对领导汇报的态度了，怎么可能骗啊骗的，造孽之类挂在嘴边。

白浩南只能自己继续说：“我们的初衷是把足球搞好，怎么搞，我和马儿的思路都是搞好青训，踢球的孩子多了，其有天赋被选拔的几率才大，而且不光是踢球，得有化，这是我带大学生队再次体会到的核心，这批大学生其实最多算半专业，大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技术定型没什么提升空间了，但化水平高踢球意识提高很快，这更证明了我们搞青训不能耽误孩子化学习的路子，所以蓉都省能协助我进更多学校，能够通过打赛为蓉都赢得更多荣誉，自然也能让有关部门给我们进校园开绿灯，这么简单。”

会议室里稍微安静停顿了下，那名研究生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甚至看出来这几位官员品衔不低，很有眼力的去端了几杯水过来，然后悄悄把门掩退出去了。

还是领导发话：“那你为什么要把足球搞好。”

如果换做以前，白浩南一定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为什么？小爷我会这个，不然去搞原子弹？会吗？

但显然现在的白浩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家伙了，他清楚的明白同样的问题，回答内容真的会体现出一个人的眼界水准，有时候这跟化程度没关系，好他说出来，没化也洋洋洒洒自有天地：“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投入我所有的资金，再费老鼻子劲弄来其他资金，在全国各地都搞训练营，搞足球青训，身边集了一大群伙伴，有国人、巴西人、东南亚人，有想赚钱的，想实现梦想的，想到处旅游的，可我一个想法，把足球搞好。”

依旧还是没人接他的话，官员们静静的看着他，有漫不经心的，也有殷勤眼神看着领导的，领导眼神倒是很温和，甚至带点鼓励的看着白浩南。

白浩南敢乱说话了：“我这么一门心思的搞，肯定也听到过其他冷言冷语，举个例子，搞足球有什么意思？花这么多钱，说国家乱花钱提倡足球，我们这也投入了几千万，桂西的基地更是好几亿，花这么多钱有什么意思？花这么些钱怎么不去扶贫，不去研究高科技，研究医学救人救命，不去发展经济，最起码搞个房地产也能赚很多钱，搞个足球，二三十个人围着个皮球跑，有什么意义？”

官员们的眼神终于全都认真的看着他了，这段铺垫成功的引起他们的兴趣，领导更是随着白浩南的话语有点头和眼神期待了。

谁曾想这王八蛋居然邪魅的笑笑说：“我当时反问这家伙，你不是个卵子和­精­子的结合体嘛，有什么稀的，有什么意义？”

官员们的眼球都差点凸出来了！

那个女官员更是使劲拉着脸­干­咳了好几下，白浩南脸皮厚：“话糙理不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行都有存在的道理，既然足球是世界第一运动，这么多人热爱，那有意义，起码我觉得在落后的地方踢球，可以改变社会风气，帮助落后的人改变命运，稳定社会形势，在经济条件好的地方，那更应该是让大家锻炼健身，工作生活之余最有好处的休闲娱乐方式，改变兜里有了俩钱开始赌博乱搞之类强得多。”

他心里真是有谱的，这时候提自己在溙国、缅北那些经历叫做自找麻烦，只含含糊糊提下行。

领导没有表情波动，甚至在白浩南说完以后还笑了下：“好像有点道理，你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释了艺体育工作者在­精­神领域的作用，我更愿意相信你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受是你的真实想法，接下来呢？你在江州这块足球青训的工作有什么需求？可以谈谈，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不要有顾虑，都说说。”

­精­子卵子都敢说，白浩南有什么顾虑，或者说­鸡­贼如他，是故意把自己打造成这种有点莽撞的角­色­：“需求？您还别说，目前我对江州这块还真没什么需求，前年我们在江州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艰难，需要很多支持，到处都没有找到支持，不得已才跑到蓉都发展，结果顶着蓉都的名义在绵林搞出点成绩拿了全国冠军，然后是江州教育部门的邓主任发现了我们的潜力，邀请我们回去搞了足球进校园，现在这块我们搞得最好是江州，但这事儿吧，我觉得跟农民种地也差不多，现在刚把种子撒下去，我们最近的一批也才u12梯队，要成才不能着急，这个阶段我也不着急搞什么，慢慢培养这些孩子长大吧，我不期望他们人人都成为球星，但会踢足球能让他们终身受益，成为对社会有益的人，那足够了。”

领导的眼神终于有些变化，轻咳了下。

旁边有个三四十的­精­­干­男­性­自认为会心的提醒：“白教练，你可能没明白领导这个提法的意思，我们很支持你这样的工作发展，譬如在企业规模、行业管理、发展方向、税收政策、经营场所等方面，有什么需要我们协调帮助的，都可以提出来，这个机会非常难得，你应该考虑清楚了再说。”

换做于嘉理肯定会娴熟的打出一系列牌面了，但是像白浩南曾经告诫过孩儿妈那样，他无欲则刚：“我有资金来源，相江州，桂西省我们有更好的市场基础，我们收购了一所烂尾的民办大学搞全国足球基地，利用热带地区一年四季都不耽搁的气候条件优势，所以原本注册在江州的训练营，我们已经整合到桂西的教育集团面向全国，而我们在西北地区的六所训练营春节前完工，开春以后投入运营，同样在东北华北地区的七所训练营跟随平京的训练营也是在春节后投入运营，华华南地区目前还在考察，都因为气候原因，不会影响明年春季，我们全国拥有超过三十家训练营的规模，未来肯定还会更多，我不否认整个团队做这么多是要赚钱的，只有赚钱才能让整个青训滚动下去，但我个人不在乎赚不赚钱，我是个教练，只想把足球搞好，让更多孩子踢球，发掘更多有天赋的孩子，让他们不至于到了成年才发现错过了踢球的快乐，也不至于到处都是些娘娘腔的花样美男，哪怕不成为足球运动员，起码也都是男子汉，这是我的梦想。”

那位­精­­干­男­性­还想说什么，领导平和的笑笑：“你的意思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其实……”

白浩南竟然敢打断：“不是否认政府的意思，甚至我很多人都要感谢政府，足球说到底是个吃饱了才会玩儿的运动，兵荒马乱的谁有兴趣搞这个？正是因为现在环境好了，踢球的人才多，这个事业才会越做越大，只是我也是从专业体校、职业体系里面出来的，很明白……这么说吧，足球说简单真的很简单，这是个体育运动，有很多好处没啥坏处的健康运动，我知道政府想大力提倡推动，可这事儿政府提倡下够了，不该Сhā手。”

对面官员的脸­色­都变了，有俩甚至严厉得要喝骂斥责了。

白浩南也觉得说岔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是个技术活儿，不是老下红头件能解决的事情，我化不高……”

领导反而和蔼的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专业人做专业事，而不是通过行政­干­预来影响专业进程，不过还是应该在政府的管理监督下，对吧？”

白浩南也只剩点头：“政府推动肯定是好的，这也是我的亲身经历，如果不是领导人提出了足球战略，恐怕我们在山区的高原训练基地不会那么快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小学进校园的相关校长也不会那么重视，甚至这几十家加盟训练营也是顺着这风气才顺风顺水的搞起来，但有个分寸问题……”

他还真是啥都敢说，旁边的官员表情都有点抽抽了，还好那位领导面带微笑。

难道还是如同老于说的那样，层级越高，遇见有水平的人几率越大？

白浩南确实是没什么压力的，展现真实的自己嘛。

他又没什么害怕失去的。

再说他也会演。

大家都在演。

不是相互试探么。

560、千万不要想太多

领导很细致的询问了关于足球教育集团的规模、状况和规划，白浩南还把自己手机打开展示些桂西基地的照片，这都是最近跟马儿、加盟商等各界吹牛逼时候经常用到的道具，白浩南很娴熟了，于嘉理真的安排把整个训练场地中央搞一座白­色­球形建筑，工地脚手架都气势非凡。

所以领导笑称这个时候再让这个足球教育集团搬迁到江州是真的不合适，最佳的时机已经错过了，但很欢迎足球教育集团到江州来投资，然后就结束了会面谈话。

本来老陈叮嘱可以把球员召集起来给领导展示下的，白浩南不喜欢把球员用在这种事情上，听对方说告辞，还有点松口气。

出来却看见原春家和巴西教练在大堂沙发上聊天，他那一口西北腔，把翻译累得两边吃紧。

这时候就看得出来原老板的功底了，只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位穿着打扮是官员，而且是级别不小的官员，远远只点下头，反而是那位翻译助教连忙招呼外籍教练一起给白浩南打招呼。

年轻小孩儿还是掌握不好分寸，白浩南顺势介绍下，对原春家也只是说西北地区总代理，关于藏区和西疆这两块儿少数民族的青训营都在他的版块里，这次是跟着整个大学生队过来考察的。

领导本来停留在两位外籍教练脸上的目光都转过来，亲民的跟原春家握手聊了几句，询问这两个民族青训营在什么地方，居然对西北腔也能听懂，嘱咐他要把这个体育事业上升到民族安定团结的层面。

原春家憨厚朴实的表情更驾轻就熟了，怪不得他在当地各种层面都能一往无前，和老于简直是不同门派，但一样如鱼得水！

这当口巴西教练有悄悄问白浩南这是什么官员的，在他们眼里市长、州长或者说州议员才有这种派头，白浩南其实自己也不很清楚，这会儿说话更不合适，只能用个耸肩撇嘴配合眼神提醒回头再说。

但他能听懂英语交流还是被官员们注意到了，那名女官员都笑着给白浩南点头。

一起站在酒店外面送走车辆，看看消失的红­色­尾灯，白浩南和原春家相视而笑，西北汉子点点头：“额明天就走咧，看你做事额知道没选错路，不能再浪费时间，额要回去催着加快，祝你走得更远得到更多名声，得不得冠军都不影响额们的大事咧。”

相比居高临下的官员，白浩南更在乎这样的伙伴，有点出人意料的伸手拥抱了下原春家：“好！有机会我们再见，各自努力！”

这习惯也是这一年跟巴西教练接触多了才有的，葡语系的男人就喜欢搂搂抱抱，热烈了还动不动喜欢捧着男人脸亲两下，白浩南有时候想起邱泽东和李海舟都后悔当年该多抱抱的。

可怜西北汉子居然僵硬了下，乐得白浩南哈哈哈。

陈素芬晚上回来也哈哈哈，一脸贼兮兮的表情。

白浩南收起战术板探询：“怎么？没买什么东西？”

陈素芬悄悄从身后拿出个小纸袋：“买的都给原老板拿过去了，哈哈，这是原泉送我的，今天我算是过了把瘾！”

白浩南看看那校园­精­品店级别的地摊货袋子：“不错嘛，只是有点衬不上你俩身份，她都大富人家，你也是大股东，还买这种便宜玩意儿。”

陈素芬不在乎的蹦跳过来讲述今天的奇妙经历。

原来原泉也知道父亲明天就要回家乡了，吃过晚饭和陈素芬出门就拜托她一起去采购：“额妈要额买点儿的东西咧……”

能让大学生轻松说地方话，说明两位姑娘的关系是真的好，陈素芬好像就有这种神奇的亲和力，当年跟乔子相处得好，后来认识伊莎更照顾了这小狐狸，现在更帮白浩南谁都能招呼。

可陈素芬本来以为还是跟之前一样逛大学夜市或者最多商场就顶破天了，说这个的时候都还忍不住使劲捂嘴笑比手划脚，开心得坐在床边像个孩子那样前后摆小腿：“结果她出去就打车直奔恒隆……据说沪海也是最高档货的地方，卧槽，我真的懵啊，你知道的，我前几年打货都把自己习惯在服装市场买衣服了，最多能zara、优衣库这种档次耀武扬威下，既没乔子的品位，又没莎莎的民族风，她居然拉着要我去帮忙去prada买点啥！”

白浩南最乱花钱的时候好像去那里有限的消费过几次：“她自己不会买？”于嘉理以前也不会这样啊，只是因为胖不自信不敢穿而已，包包之类的也没少买。

陈素芬的笑容说明是真好笑：“她说她试过几次，她们不太愿理她……哈哈哈，她那个袖套戴着就像个做清洁的，而且真的进去眼神就慌张，反正朴实无华的像个刚进城的小打工妹，抓我的手都掐疼了！”

白浩南赶紧抓过来吹吹那练了八卦连环掌的手，顺便听陈素芬吹嘘她怎么活了二十多年最扬眉吐气花钱的一回！

反正在柜姐们神奇诡异的眼神目送下，陈素芬昂首挺胸的帮原泉拎着大包小包扫了三十多万的货：“你知道，你知道她最搞笑的是什么嘛，有个她妈指定的款要调货，我们站在那等，小原可能是怕我站着累了，居然从兜里摸出来这个塑料袋，要垫在驴牌专卖店的沙发上让我坐！差点让我一巴掌打天上去，赶紧拉过来揣我兜里了。”

白浩南能想象那种站在金碧辉煌、天光地白一尘不染环境里面的局促，小姑娘哪怕家里有钱，没去过那种地方就是没法淡定的样子是挺可乐的，毕竟还没锤炼出来她爹那样的心境，笑着就去拨开那个几毛钱的劣质塑料袋，里面有个木头盒子，景区古镇骗游客的那种店铺常见的熏黑粗糙木头款：“你送她东西没？”

陈素芬嘿嘿笑着摇头：“我又没准备，再说看她这盒子也没多值钱，不用太在意，对吧？”

白浩南也是这么想的，顺手拿起来翻开，结果里面顿时金光闪闪亮瞎两人的眼！

真是金光闪闪的一条项链，而且下面还吊着个沉甸甸的hellokitty凯蒂猫，立体金灿灿的那种。

白浩南再次哈哈哈的大笑，这小姑娘出手送礼的风格跟她爹真是一脉相传啊，陈素芬则给惊得跳到床上蹲着双手捧住，接着就想往嘴里送过去咬！

这点她跟白浩南当年看见瑞能大师金佛时候的反应也如出一辙，还好被白浩南抱住了。

第二天还喜滋滋的把这金项链给戴上了！

说起来白浩南都从没给孩儿妈买过什么贵重玩意儿，虽然从法律上来说陈素芬比他有钱得多。

他这脸皮也够厚的。

不过相比以前泡妞时候一掷千金，现在白浩南愈发不在乎这种东西，或者说懒得糊弄，全身心放到自己钟爱事业上的男人，可能大多都会有这种反应。

还好陈素芬也不在乎，依旧拿着手机在旁边录白浩南的视频。

小会议室里白浩南做这场八进四比赛的赛前动员。

桌上各种饮品、蛋白粉冲泡甚至国版红牛饮料、口嚼烟草糖之类摆得整整齐齐，大学生球员们已经有点习惯的随手取用，学着周波吊儿郎当其实是完全放松身体肌­肉­的坐姿靠在桌椅边倾听，研究生带着吉敏他们挨个儿穿戴运动传感器，外籍教练最后检查下服装鞋袜等装备。

会议室里面就只有白浩南的声音：“我看你们中间，有些人在进来这个会议室开始，已经不停的看了手机十多次，还有人一大早就出去买了各种报刊杂志，现在还算给我面儿，没人看手机，没人看书报……对，说你呢，眼睛瞟什么瞟！”

哄笑声中，大家一起鄙视那边的同伴，这家伙胆子大：“我看陈教练，今天特别漂亮！”

陈素芬举着手机，双手纹丝不动，露出更敷衍的表情白眼这家伙。

白浩南调节了气氛就说正事：“我没参加过高考，但我想这种感觉可能跟高考差不多，这场比赛赢了那就前四强，输了啥都没有，八强之前，恐怕这事儿想想也没什么意义，连小组赛都没有出，大家都会心平气和的打一场是一场，但是现在进了淘汰赛，进了八强，估计就会想得多了，村口的翠花是不是也要看我比赛呀，我要不要好好表现给村支书长长脸……”

比球员们先笑出来的，是门口刚挤进来的美女，彤彤带着一脸又是那种娇柔清纯还带点羞涩的笑，一群还没换超短裙的美女都嘻嘻笑，感觉比翠花漂亮多了。

换别的教练可能都要发飙了，赛前准备会谁特么允许旁的人来影响，还是这样破坏临战气氛的姑娘。

吉敏这号儿的都吓得要赶紧推门送人了。

白浩南也不是个好东西，看看反而笑：“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刘浪，拍拍拍，一起拍，显着我们是个集体，现在我们这个集体越发的要红了。”

美女们赶紧进来顺着墙根站好，有些跟球员们熟识的悄悄摆手指示意。

彤彤就带着很好学的表情站在白浩南旁边了，陈素芬看了她一眼，手上的手机微微转过去点，同框拍下。

估计影视学院女生不知道自己正站在剃须刀的边缘。

其实白浩南在美女们的注视下内心绝对有膨胀式的提高，这种激素是动物本能的：“简单的说，你们是大学生，你们二十出头，技术和身体已经定型，这个时候再花费大量的时间改变你们的踢球习惯、提高力量、改善身体状态那都是白费力气，现在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最重要的特点，用脑子踢球，懂得思考打得聪明，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希望今天的比赛中，你们带着脑子去踢球，巧妙的踢球，面对那些可能比你们强的对手，懂得把握时机，掌控好节奏，该慢的时候拖延住状况，该快的时候也许就是十几秒，就能改变整个结果！”

球员们只有极少数这个时候偷瞄美女，大多数是专注的。

当然，在美女注视下开赛前会，也是个蛮容易兴奋的事情。

561、男的女的都撩

一般提到运动员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简单不等于笨，职业运动员大多很聪明，只是他们习惯于按照运动赛事思考问题，生活工作的接触面也比较窄，难免和普通人思维模式有差距。

况且专业体育运动员搞自己的本行十年二十年，早就是熟练卖油翁，早就练得身体有记忆效应，各种动作细节都是本能下意识的熟极而流，真的不需要经过大脑指令，久而久之也真的不爱用脑了，身体比脑子更娴熟更主动嘛。

但经过这俩月的带队，甚至最近几场正式比赛的洗礼，白浩南越发确认这些大学生球员的文化素质对踢球有很大帮助，哪怕他自己也没什么文化。

这就好比战场上，要理解复杂的战术原则，清楚指挥官的作战计划编制、命令下达和战场监督，基本都得大学本科以上的文化程度，这也是缅北那些武装组织里面很难出现高级别指挥官的原因，当时接触政府军那些参谋、校级军官以上多半都有军事院校经历。

是，有些理解的东西，可以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成熟明白，可运动员的黄金生涯就十七八岁到三十出头这么十来年，白浩南自认为一直都算聪明­鸡­贼的，也是成年以后才逐渐全面理解足球运动的复杂­性­，这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在缅北那枯燥艰难的岁月里，靠着看一本武功秘籍般的足球战术书来完成整个知识体系构建的。

等搞懂的时候，吃身体饭的运动员往往已经走下坡路了。

十七八岁进入梯队和一线队再到二十几岁能打上主力这段最为重要的阶段，有多少文盲能天赋异禀的理解“球场上相对的时间和空间理论”呢？

又有多少这个年龄段最多只能算是小学初中文化程度的球员，能明白教练谈到的心理欺骗，并且把一套套复杂战术给牢牢记住并且娴熟灵活的使用呢？

再聪明的脑袋，在一个体系里面呆二十年都不运转思考的话，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白浩南只能庆幸自己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一直都在靠脑子吃饭，所以才没有被废掉。

结果带了这帮大学生，验证了他曾经带医科大专家队伍的那种感觉，和高智商、高学历的球员在一起，教练的思想很容易传递。

特别是刚刚经历带过小半年的12岁孩子，这种说什么球员都能马上懂的感觉，非常爽，等到周波出现，等于多了个跟上下连通的衔接，白浩南在指挥这支球队的执行力上，有种他自己都感到诧异的顺畅。

再对比缅北那几年，能够勉强理解战术意图的也就阿哩这样寥寥无几的家伙，连阿瑟都得是叫什么做什么，想让他有自行发挥基本上是妄想。

所以白浩南在测试，本来应该打­鸡­血使劲鼓舞球员们抓住机会冲击四强走向辉煌的时候，他却在乎测试，测试这些大学生在这样看到希望的关键时刻能不能用思考代替冷静。

这点他也不讳言的给周波说了。

从酒店到球场的几分钟步行路上，他给周波解释了自己这番另类赛前动员的目的：“他们很特殊，这时候捧得太高，可打完比赛也就下周，他们得重新回到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跟我们还一直要混在这个行当不同，我真的怕他们因此被毁了，你知道的，我们每年都会看见好多刚出头的小家伙，才华横溢的那种，被媒体、俱乐部、球迷一捧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姓什么，状态一旦下滑再被骂，就毁了，一辈子都毁了，我让这些姑娘来分担下，也是让他们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周波穿着球鞋，走在水泥面的校园道路上可可可的，先哑然失笑：“我不就是么？世青赛的时候看谁都是渣渣，真以为天底下老子第一，以后要到欧洲五大联赛证明自己，最后呢……俱乐部才是统治阶级，人情世故也不懂，只会怨天恨地……嗯，不过老白，我就纳闷了，你特么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样……卧槽，你不是党员吧？连这些不相关的人你都这么放在心上，”

白浩南笑：“如果你看过有人在你面前**，有人在你面前被炸成粉碎，还看见最好的朋友被另一个好朋友杀死在面前，整个人就会变了，我很庆幸我现在正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还能遇见你和一大帮球员、朋友、伙伴，我想你可能会重新有再打职业的机会吧，今天应该会有更多职业圈的人来关注你。”

周波坚决的摇头：“不会的，我说过是因为你们我才踢球，再回到职业比赛，那又是噩梦，我不认为现在俱乐部、足协还有各个环节有什么改变，难道我们又去被人当猪猡一样卖来卖去？你不嫌弃的话，我这边继续读书，然后就在你蓉都的训练营挂个助理教练的职务，平时踢着玩，也跟你一起培养孩子，怎么样？工资你说了算。”

白浩南嘲讽老朋友：“你啊，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当初被人骗还不够，现在又跟我讲感情，我给你两千块一个月，你来不来？你会的，因为你重感情，可这事儿不是这样的，你这种­性­格很容易再被人骗，我假如是骗你呢？”

周波开心的大笑，刚要说什么，他和白浩南一起嗅到股好闻的脂粉味，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樊尚泽和彤彤跟在后面，还比较近的那种，律师浮现起职业笑容：“昨天我那边还有些沪海客户工作需要走动，所以没看完比赛，祝贺你们取得了胜利！”

周波看了漂亮女子，就对白浩南露出个眼底的调侃，然后假装热身动作加快脚步跑了，白浩南就纳闷儿了，他那个收入颇高的蓉都老婆就那么厉害，把这个东北爷们儿也变成耙耳朵了，连跟美女话都不敢说，哪像他白日天顶着陈素芬那么强大的杀伤力，都无所畏惧，还稍微凑近点嗅了嗅：“哦，哦，好久没闻见过这个味道了！有品位！”

樊尚泽绝对没有小姑娘惊慌失措躲避的动作，甚至有点淡然调笑：“哟？行家啊。”

白浩南那出类拔萃的记忆力真是用在­鸡­零狗碎的事情上了，还冥思苦想了下，又闻闻确认：“拜里多！绝对是，这个味儿很特别，我绝对没记错！”

樊尚泽忍不住又理了理脖子上的丝巾叹服：“幸好我有个儿子，我挺喜欢这种味道，比较清高或者说不太好将就，江州还买不到，正好过来碰见了。”

白浩南点头：“嗯，光是闻这味儿，就觉得您这找男人的眼光也不是一般的高，金韶华这小半年训练学习怎么样？”

樊尚泽笑得­精­致有度：“挺好，我本来想花大价钱送重点中学，结果还是你们训练营解决了名额，既满足了我对他的学习要求，也让他能喜欢继续踢球，挺好，我现在处理江州西南地区的所有合同，当然更清楚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所以从私交的角度也希望你能对小华多费点心思，我很赞同他伴随宗明成长，特别是在这个青春期阶段。”

从外貌长相上来说，正处在女人最美丽阶段的彤彤肯定甩开樊律师一大截，但这会儿硬是没能Сhā上话，但她演技确实好，用无辜单纯的眼神一直轻笑着表现惊叹，一点声音都没，却能跟在旁边演绎一出戏。

白浩南可能除了足球，就是最擅长跟女人打交道了：“最好还是得找个男人，我们训练营不可能完全取代父亲的职责，金韶华最重要估计就这三五年，错过了就是个普普通通男人可能­干­点别的什么，但彻底激发好天赋，没准儿以后你还是给儿子当经纪人吧，他能跟前面那老小子二十年前比。”

樊尚泽认真的点点头：“看在香水的缘分上，拜托你担当起这个职责，现在我经常听他吃饭时候都会提到你，这次特别要过来看看，也是他天天在家说你又要争冠军，崇拜得很，我觉得你当这个人生引路人更合适，我找个男人都未见得能合适，我太明白这种仿佛雏鸟蛋壳打开时候，第一眼看见你，有意无意都在跟你学的感觉了，起码比他之前那个教练好太多，除了……你知道我说的，哈哈哈。”

手上还指了指自己和旁边漂亮的姑娘，显然是暗示男女关系，她也知道太多秘密了。

白浩南一点都不难堪，转头看旁边的青春美少女：“怎么，没跟你的同伴去开场准备？”

彤彤又有习惯­性­的歪头说话：“正好看见樊律师，我想咨询下，有演艺团体公司之类来联系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这也是我想给白指导咨询的，有什么建议么，这还是我第一次得到这么高的公众关注度。”

伴随可爱的眨眼，樱­唇­轻启还吐了下舌头，估计这套她娴熟至极的小动作能秒杀很多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可惜对上白浩南这种老司机没任何反应：“建议啊，建议你可以换个自我形象设定，嗯，好像就是现在你们说的人设，你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没名气的女大学生了，我们还会持续推广发酵这套标志­性­的战舞，哪怕大运会结束以后，还要搞训练营的形象推广，所以你需要好好思考下，嗯，刚才赛前动员的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是大学生了，可以动脑想想，这个阶段什么是你最需要的，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变现，而不是装­嫩­扮柔弱。”

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终于慌乱了下，颇有些无助的左右看，不知道这是不是演的。

还好有樊尚泽，长叹口气：“老白！是不是太直接残酷了点，她这个年纪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们这群同伴中间，我也最看好她。”

其实早就走到球场边，热闹喧哗的球场上双方球员正在热身，观众越来越多，白浩南笑下：“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乔莹娜的经纪人，这方面专业的东西你咨询她，报我的名字就行了，现在我们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成熟的男女同时看见这女大学生脸上骤然展开冰雪初融般清新美丽的笑容，使劲给白浩南鞠躬，动作大得羽绒服里衬衫领口都有走光的嫌疑了，然后甩着双马尾就转身跑掉，不知道是不是想立刻转身控制自己脸上无法演绎的表情。

樊尚泽看着那背影再次长叹：“年轻真美好！”

白浩南也做着老气横秋的样子配合：“对啊，所以我才想让年轻的家伙们不要再走我们这样的弯路了。”

樊尚泽真是扭头给他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你呀！我要有个女儿，绝对不能送你这学校来！”

白浩南哈哈哈，跟这样知情知趣的少­妇­交流多舒心啊，好比那一拍ρi股，就知道换个姿势，一躺下来，就知道坐上来，一站起来，就知道跪下来，一跪下来，就知道撅起来，而小姑娘一拍ρi股她只会回头问打我ρi股­干­什么。

浩南哥现在已经到了万花丛中不过也逍遥的境界。

主要是忙不过来。

就这点小乐趣，远远的陈素芬已经把手机朝着这边拍照了。

唉，所以男人不能结婚啊。

562、只要是天鹅蛋，哪怕生在养鸭场也没关系

陈素芬还是不至于当着数千观众的面收拾白浩南。

但是把手机照片给白浩南过目：“看看你那发­骚­的样子，是你吧？确认是你哦？那我就发给大家备案了。”

白浩南其实不郁闷，得忍住笑：“素芬，你觉得这个很好玩是不是？”

陈素芬给他个不善的眼神，顺手指替补席旁边的一点杂草，那里有几只白­色­的小蛾在飞，其中有只特别活跃，一会儿跟这只玩，一会儿又飞去找另一只，陈素芬随手抓过旁边的战术板啪的就送上西天：“喏！这就是渣男！”

白浩南彻底哈哈哈了，真的很可乐嘛，忍不住伸手揽陈素芬肩膀：“好了好了，这个梗你想玩一辈子都行，给老陈打个电话，让他确认下那天晚上来的领导现在是什么职务。”

陈素芬确实是眉飞­色­舞的，好像抓了二十年的­奸­，不让她抓才不习惯，沾衣十八跌施展开来，改良版的野马撞槽使得是不动声­色­，白浩南觉得她好像肩头只轻轻碰了下自己胸口，脚下一绊就跌跌撞撞的往后摔了！

还好他下盘稳，没在众目睽睽下出洋相，但已经引得后面看台上手机快门咔嚓一片！

白浩南没看，因为就刚才随眼那么一看，就发现那位江州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以往可能主要只是些校领导出席的台边，现在铺上台布坐了两行！

在白浩南印象中，仿佛僧人足球打到后面，也是这样主席台上一片德高望重的达官贵人了。

今天的观众应该是所有足球比赛以来最多的一场。

深吸口气，白浩南让自己还是把注意力都放到场上。

调侃放松下情绪就好。

可能是尝到了当网红的甜头，影视学院的女生们今天居然自备服装，这么冷的天还换上了旗袍裙！

有几个女生还似模似样的挽了那种民国时代的盘头，现在一个个手里拿着把香木折扇起势！

肯定专门练过，和前面有点不同，但只要把扇子立起来半遮面，刚才似乎还对着替补席这边的各种镜头立刻转过去了。

就在主席台旁边，连台上的领导们都笑呵呵的转头看，大学生风采嘛。

白浩南只能祈祷她们真要有点脑子，看看主席台上的人物，分辨下今天和往常的不同，那些过于惹火的动作就不要来了。

哦……啊吼声响起的时候，好像真的有全场观众都在兴致勃勃跟着吼的感觉，但最特别的当然是这些姑娘使劲突破嗓音，都还是跟新莺初啼般的细声细气，能马上激起周围一大片笑声荡漾开来。

相比之前的衬衫短裙学生装，这些粉­色­、湖蓝、翠绿、黑­色­锦缎的旗袍裙，在一举一动中更容易露出长腿和丝袜高跟，大多扎着两个鬏梳着浓密刘海的东方神韵造型，立刻激起看台上更多雄­性­激素爆棚的喊声。

因为美女们是站在看台最前方，对着跑道上的大学生球员跳战舞的，所以看台上成片的年轻人涌下看台，试图从前方拍摄。

美女们酷极了，看都不看周围各种镜头，也毫不在乎有些人把手机拿得极低角度，表情专注认真，自然翘起的修长手指配合折扇，漂亮的指甲也是新做的，花瓣一样的点缀，随着背对她们的球员们做出最后一个面蹲下压怒吼结束时，她们这旗袍裙俯身，哦哟，那露出迷人曲线的场面再加上摇动肩膀……特别是其中有俩姑娘还满脸魅惑的把折扇放在两腿间做陶醉状。

白浩南只能祈祷领导们角度看不到这种戏码。

难道真是波大无脑么？

两分钟专注的战舞做下来还是有汗的，确实能起到韧带肌­肉­拉伸作用，美女们也香汗淋漓，但齐刷刷的有个排列起来双腿机械式舞蹈的小动作，俏皮又可爱。

陈素芬鄙视白浩南的目光：“看傻了吧！这个彤彤确实是有心机，编排了好几个小动作，每次加一点，免得观众看了审美疲劳，这个是从鸭子舞里面节选出来的一个细节！”

白浩南不怕被毒打：“有几个ρi股还是很翘的，要是跟你练一段时间我保证身材更好，你可以跟她们谈个培训的好价钱。”

陈素芬骄傲的哼。

白浩南只是随口逗逗孩儿妈，这时候的他哪里会在乎什么山花野草，眯着眼再次扫视看台，果然又看见那位平京的著名教练坐在主席台上方，能俯瞰全场，白浩南以前帮老陈看上半场喜欢呆的那个地方，似乎注意到白浩南在看，那老教练竟然轻轻抬手示意。

白浩南回以手势，心中却在暗骂：“狗日的现在就开始心理攻势了！”

这可是当年从马儿他们驰骋成名时候，就担任老甲a顶级教头的人物，连马儿老范他们见了都得规规矩矩请安，这等老江湖，这算不算是故意让白浩南知晓他被盯上了，稍有心思紊乱，排兵布阵就会受到影响？

反正白浩南是这么以己度人的。

陈素芬注意到他又在看主席台那边，以为是那位领导，小声通报：“老陈说以前是江州体委主任，主管足球竞赛部的，现在……应该是副市长，分管体委的，反正来大运会的代表团级别跟他差得有点远，一般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老陈说的。”

江州是直辖市，逢官涨一级，副市长都等于别家的高官了，算起来头昏脑胀。

所以白浩南觉得这种事情问于嘉理可能还清楚些，摇摇头笑笑，他本能的不愿意关心这种事情，看着场上球员们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布开，眯上眼感受自己的队伍呈现出来的气象。

这才是他觉得舒坦的。

如果说小组赛是懵懂兴奋的，上场比赛好像因为被周波撩了下，有些汹涌澎湃的激动，打到下半场白浩南刻意要求他们狂攻时候更是热血奔放，但今天基本上都很安静的站在那，好像刚才的战舞都没有调动起他们的狂躁战意来。

测试这种局面下的情绪调节，到底怎么样还得看比赛效果。

随着一声哨响白浩南把注意力尽可能客观的抽离开来观察双方，力争发现对方的漏洞，再进行针对­性­临场调动，刚习惯­性­的准备到这里，忽然想到那位老教练不就是在观察自己的执教调度么？

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打埋伏施展些什么障眼法呢？

刚这么想，白浩南就发现场上局面有些和往日不同，不是被对手打得猝不及防，而是对手忽然有点懵。

蓉都代表队的这些球员还是一直都在相互高喊绰号，可是没了之前比赛疯狗般到处逼抢跑动的高速运动，好像变成了守株待兔一样的以逸待劳。

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位置，但动作幅度都小了很多，更像是小跑散步，一个个面沉如水的稳重有加，有点一群狮子看着羊群在身边跑动的高深莫测。

肯定是有针对­性­的讨论过蓉都代表队打法的对手顿时有点吃不准，连他们的教练都站到场边大呼小叫，提醒队员们打起­精­神，千万不要走神上当，换言之就是小心谨慎点不要轻举妄动。

感觉实在是上场球最后二十分钟狂风骤雨般的进攻打出威名，哪怕之前几场比赛，也是以积极跑动防守拦截熬过上半场的态势，今天忽然变成了让人警惕不已的太极拳招式，按照很多人的思维，这背后都藏着蔫儿坏的打算。

所以对方比蓉都代表队还要收缩得厉害，前场派出两三个人都是­骚­扰般的­性­质，没有强攻的打算，一旦被泥鳅或者老董靠近，就主动退缩了。

白浩南的大局观多强，立刻看出来对方忌惮的情绪，却也不声张，依旧胸有成竹的抱着手臂站在场边看，这种装模作样的神秘态度，让对方教练更怀疑有诈，一个劲打量这银灰­色­西装，对自己场上队员示意小心。

白浩南心里暗笑，但又有点遗憾要是周波在场上就好了，他肯定也能看得出来这种局势，正想呢，忽然看见老董叫喊着南南，抬眼看过去，打着拦截中场的老董今天根本没事儿做，看似对着前场在喊，却眼睛偷偷瞄着白浩南，手上又在指正前方。

白浩南心头暗喜，这大学生球员的文化水平、场面能力确实不一样，看似不经意的转身大点头，好像在对替补席点头，再转身看过去，老董已经悄无声息的往前跨了好几步，接着在他的叫喊下，此起彼伏的相互叫喊，整个队形开始前压！

这就是所谓的场上自我调节能力，以前白浩南算是蓝风队能自我调节的奇葩，现在周波具备让整支队伍调节的眼光，没想到白浩南号召球员们多动动脑，这些大学生似乎就觉醒了这种自我调节的态度。

场下观众，特别是能看懂点场面的观众，那些其他球队的大学生和教练们，立刻就诧异的看见，一贯上半场都是稳健防守交出主动权的蓉都代表队，今天突然就开始主动进攻了。

而且最为诡异的就是对手好像在配合他们的举动，立刻忌惮的往后退。

白浩南还是装模作样的纹丝不动，好像场上一切都在他的预测安排中一样，不需要这时候再给球员们叫喊传递什么。

这让对方教练更心惊胆战，一个劲要求队员加强防守。

有时候主帅的气质真的会影响到整个队伍的心态，不知道他们赛前准备会是不是就反复强调了小心，现在教练更是一副生怕上当的模样，队员们更噤若寒蝉的生怕出错。

这回应该是后场两名中卫看出端倪了，老黑和曼巴都在场上，身为省大物理专业的学霸，曼巴最先敏锐的联想到上回整支球队被人突然压着破坏了纵深感，一直被压着打得只好把周波提前送上场的局面。

眼前对方不停后退，把整个防守阵型压得很扁的状况，可不就跟那场开始被打懵的状况差不多么。

对方未战先怯的表情、心态，学霸还有看不出来的？

门萨智商160分的曼巴毫不犹豫的主动前冲，一路上使劲鼓动老董、泥鳅他们上啊！

趁你病要你命三千终极必杀武器！

全面启动！

563、感悟无处不在

对于下棋的人来说，棋子博弈是最有趣的。

打篮球的人感觉投篮过人的刹那很舒畅。

跑步爱好者对那种跟自己较劲的默默韧­性­很着迷。

这就是为什么，在研究科技、发展经济的时候，需要有体育运动，一个健全人格不光是身体锻炼，还得有心理调节。

足球运动可以说全方位能满足的地方太多了。

心理上的博弈也多得要命。

银灰­色­的西装没点心理承受力，没法这样笔挺一身的站在足球场边，站在那么多人目光的墙面，可能只有内心­骚­包，还很有表现欲的人才能泰然处之。

思想上稍微含蓄、内向或者不自信的人都会选择低调吧。

白浩南装神弄鬼的自身形象可能是第一次起到了正面作用，对方教练可能真的以为他有多了不起！

特别是知晓了他的名字，到网上去搜搜看，立刻能发现白华组织的百科条目，洋洋洒洒的一大串职业经历以后，稍微空一段只是说潜心研究青训、健身等项目好几年，浓墨重彩的从罗马里奥成为宗明足球训练营名誉主席开始，小罗的名号、巴西教练团队、一座座漂亮专业的训练营、全国小学生大赛冠军头衔、在建的宏伟级别全国足球训练基地、独树一帜的自家高原训练基地、国涉外足球交流活动，甚至连全国大运会带队进入八强这种适时成绩都能马上更新，一连串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标签，看起来很唬人的。

国内有几个足球教练能做到这种层面？

起码证明了虽然江湖地位尚浅，还在带小队伍，但一直都是江湖中人，有人脉、有背景、还有海外关系，更重要是有强大资金实力的印象跃然纸上。

只要剥去外面的有­色­眼镜，真的专注于观察下细节和各种蛛丝马迹，全面了解下能够收集到的信息，这种明显带着主角光环的形象很容易吓着人。

嗯，很多传销大佬的套路也是这样，包括瑞能大师。

可一个足球教练这么搞，还是让人吃不透。

只会觉得他现在气定神闲的装逼样绝对是有名堂！

暂且谨慎观之！

可能跟对方教练的­性­格也有关系。

更主要是上一场比赛那最后二三十分钟的狂攻，成功营造出这支队伍拥有强大实力的派头。

其实说到底，蓉都代表队真有这么强？

撇开周波，其他人也就是个半专业水准，看看小组赛第二场懵逼的时候被人打成了什么样。

可足球的乐趣就在于这真是个相对论的运动啊。

对手当时已经被彻底击垮了信心，顺风球踢起来那叫一个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闪，根本不是这支队伍的真实水平吧。

那不叫超水平发挥，叫痛打落水狗，水平再渣，打落水狗的时候在旁人看来也是雷霆万钧、气势不凡的。

以前整支队伍的队长是老黑，曼巴来了以后时不时顶掉他的主力位置，队长还是个替补那就有点尴尬，等到周波来以后就毋庸置疑的成了老大，可他往往是下半场才来，所以上半场的队长到底是谁就成了个无头公案，老黑有点不由自主的让曼巴来主持。

结果这货学霸归学霸，从来没啥领导力，这场真是赶鸭子上架一般灵光咋现的，使劲催促所有人压上狂攻，可能就像他算出来个物理公式，心头万分笃定包赢不输，甚至都破天荒指挥了：“老董！上啊，你特么都已经守转攻了，老白叫多动脑，上啊！泥鳅帮着他……老黑我们补位……”

足球队长其实也是个很有趣的设置，踢得最好的不一定是队长，最核心的也不一定是，在顶级优秀教练看来，应该是全队定海神针，最能够控制大家情绪和心态的人才是队长，好比小组赛第二场被人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时候，谁能叫喊指挥大家挺过去，那才是队长，而不只是进攻或者防守的功能­性­，准确的说，应该是­精­神领袖。

有些顶级俱乐部的队长甚至是守门员或者最爱跟对方­干­架血怼的硬汉，要的就是­精­神气质上的旗帜。

学霸给自己取名曼巴肯定有点崇拜nba的湖人球星科比，那位外号就号称曼巴蛇，自诩凶狠­精­准毒辣的，学霸没那么天才决绝，但智商决定了判断力和眼力确实不错，看到了这点也突破了自身以往不擅长主动开放的­性­格，使劲催促大家改变攻势！

这种事情就这样，有人站出来，有人主动站到最高点振臂一呼，早有苗头的老董他们几个稍微有点战战兢兢的偷看眼白浩南，发现他依旧充满鼓励的站在那，没动作，有眼神，几十米距离上都能看出来那种冲特么的鼓励眼神。

尝试着动脑踢球的大学生们就开始突击了！

也许他们刚成队时候，也这样没头没脑的突击，可那是无头苍蝇，不知道为什么冲，不知道方向核心在哪里，那叫瞎几把踢，经过两个多月­精­心锤炼以后，整体阵型已经深入骨髓的他们，再开始突击，那就是不停招呼其他人协同。

老董甚至迫不及待的上去推了把泥鳅，让这个比自己身高臂长的家伙参与到前场进攻线，自己独力承担防守拦截，这其实是最早他和凯子配合时候的套路，只不过这时要换凯子上来得浪费替补名额没必要，让泥鳅上去，他来坐镇防守，那就是把对方当成起初热身赛那些不咋地的大学校队收拾了！

阵型前压是战略气势，局部换位是战术调整，其他位置立刻就感觉到泥鳅过来协助以后的变化，虽然他没凯子那么有传递能力，但能够拼抢纠缠，而且那长腿迈开的冲刺能力还有点妖气！

白浩南曾经在周波不得不上场那比赛后给大学生们复过盘，强调过那最难受的阶段，看似十一个人全都龟缩防守密度很大，却因为被压得太扁，没了防守纵深，才那么艰难。

现在曼巴如法炮制，大喊：“纵深！压纵深，老白说的……”

他的意思可能是老白赛后复盘提过，现在也是提醒下大家，可场上瞬息万变的剧烈跑动运动中，可能有些人就听成老白现在要求的。

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压。

有种画风突变的感觉，刚才还散漫悠然的球员突然加速。

以泥鳅忽然开始对身前对方核心开始纠缠为中心点，两侧的边卫边锋，前方俩前锋，全都开始突然剧烈动作，加速穿Сhā跑动。

也许这些大学生都有很强的背书考试能力吧，他们能迅速想起几天前自己是被对方怎么压制的，能想起白浩南赛后给他们复盘那些穿Сhā关键点是怎么的，当时白浩南讲的是对方这么打，为什么我们吃力，我们要怎么应对，现在大学生们能举一反三的换位思考，那我们来这么打呢？

纵深，多少战场上名帅的梦魇。

著名的马奇诺防线，中国的长城，都是看起来坚固的一条线却没纵深，只要被闪电战的德**车，北方游牧民族的铁骑给穿透，那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面对二战以后苏联大兵团大坦克集群的威胁，整个欧洲都成了纵深，德国东欧顶在最前面，法国当中场，英国做后卫，美国最不要脸的自诩为守门员，这才叫纵深。

给普通足球运动员讲这些能听懂么？

白浩南讲纵深的时候，是大学生们给他普及这些战略思想。

所以大学生们理解的纵深，要明晰得多。

曼巴看着惊慌失措往后退的对方球员，仿佛找到古德里安的感觉，直接点名：“阿b再上！老董也Сhā上去，穿透他们……”

十来个人，被狠狠的在禁区前沿压成三五米厚度的防守线，关键是这些防守球员自己都不知道整个防线变得这么薄，他们只是下意识的看球看人，脑海里没有了整体概念。

单凭这点，蓉都代表队的这些球员仿佛已经高于对方战略层面了，他们对整个局势了然于胸，想的都是怎么下整盘棋，而不是慌乱的自己东张西望，视野只有周围两三米。

曼巴甚至这个时候忍不住看了眼白浩南，冷不丁的来句：“老白！我爱你！”

可能他心里明白自己有种蜕变，不光是球场上，生活、学习和研究中，都有种豁然开朗的蜕变。

原来人生真的可以换个角度，抽离平行视角，站在更高的俯瞰层面来看待！

偌大个球场上，有数千观众的­干­扰，能听见的人不多，但看台边的美女们笑得前仰后翻，主席台上的领导有些交头接耳，专心专注的那些足球圈内人士相当诧异，而高处那些各队球员教练不由自主的摇头。

他们的角度当然能看见这支八强球队，居然被一群周波还没有上的大学生代表队压成扁平状，对方随时一把尖刀长矛就能穿透得分。

这种局面控制力还怎么打？

关键是这种忙乱的局面下，他们站在场边的教练都没意识到，还在不停的徒劳叫喊加强防守，加强盯人。

这时候应该从战略层面，使劲反压出去突破重围啊！

好像就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看法，随着扁平防线慌乱紧收，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感在哪里的时候，边后卫一个传球到了泥鳅脚下，已经靠近禁区边缘的他，竟然选择自己的老本行，像个边后卫一样下底传中！

长手长脚的大迈步两步就穿透了三四名球员的防守，试图拉人的动作被他的长手嫌弃的拨开，又出人意料的没有埋头下到最底部，就在禁区边线上传中。

听了曼巴催促，默默前Сhā的老董又一次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点球点附近，又平又稳的传中球非常清晰，两名前锋在老董左右拉扯奔跑。

就凭这个细节，大学生球队有多少前锋甘于不进球，专心给后Сhā上同伴扯开空间的？

二十来岁年轻人，有几个能抵御自己功成名就的诱惑，把机会让给别人的？

在这支球队里面却多次出现过。

经常给别人拉扯空间的老董稳如老狗，送球进网的时候，自己都可能都惊讶自己脸上淡定的表情，有白浩南的几分神似了。

564、百炼成钢可不是绕指柔来的

由球场看到人生。

恐怕这除了教练传导有方，还得是球员有足够的素养，才能体会到其中­精­妙。

如果说上场比赛是这支队伍彻底宣布自己有一战之力，让人不可小视，今天球员们才真的体会到自己掌控局面的感受。

也好像明白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教练好像父母，只是大概的提供了方向和思路，具体到每次脚下怎么过人，怎么传递，还得自己来。

人生不也得这样么？

对手的情况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在放肆进攻的时候，怎么从摇摇欲坠的心态崩溃前找到坚定的信心抵御，当对手畏惧的时候，如何及时调整自己的状况抓住机会，不是每次都能得到父母的呵护宠爱，不是每次都能得到教练最明确的指示，但看看那个站在场边好像一直都在的身影。

大学生们有脱胎换骨的领悟。

半场下来硬是把八强战对手打了个三比零。

球员们激动兴奋不已，甚至叫嚣可以让波哥休息下，他们一鼓作气猛如虎的打下来。

白浩南笑眯眯：“我敢担保下半场对方会有很强烈的反扑，你们再想这么压着打不太可能了。”

大学生们感觉被泼了冷水，却大多能带着思索的神情探讨：“为什么？”

白浩南如数家珍：“对方能打到八强，水平还是不差，应该是被打懵了，特别是曼巴和老董突然发动改变了战术模式，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你们又士气高涨打得顺风顺水，但中场休息，对方教练球员冷静下来，只要针对­性­的部署下防守反击，不会再让你们这么轻易的控制进攻，特别是老董和泥鳅，你们上半场也过于活跃了，体能消耗到六七十分钟有个最低谷，调整吧，正好泥鳅可以下来看看周波和刀子如何换种模式打，再……老董你还是留下。”

中场包括周波在内，四五个人都是交替上场，从头到尾打满所有比赛每分钟的，只有那最为踏实的老董不动。

这就像白浩南当初和马儿第一次去看这支队伍训练时候感受到的一样，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拦截中场，却是这支队伍隐藏起来的核心，甚至周波都没有成为这样每分钟都不能少的核心。

老董的特点就是没什么得意或者计较，颇为平静的点点头，但确实有接过巴西教练递过来的冰袋包裹在膝盖后侧跟脚踝内侧上，吉敏还给他拿了只冰袋敷在后颈窝，现在很多竞技运动都在用低温冷却血液，降低­乳­酸形成，也是减缓疲劳度的常规做法，后颈窝对于降低头部血流温度有奇效。

相比之下刚才最兴奋的那几个，好像都该用冰袋冷静下，一起看白浩南拿战术板做最后的细节嘱咐，和上半场完全不同的­精­细要求：“他们肯定会做出调整，也会逼上绝路的反扑，反正输三个跟三十个都是输，还不如啥都不想，乱拳打死老师傅，大家都是年轻人大学生，下半场他们中间这几个人冷静下来，得到点拨一定会猛扑，不顾防守的猛扑，所以今天我们是下半场打防守，保持纵深和软绵绵的防守，拿球就拖延时间遛猴，记住，我们现在处于优势，就不能跟着别人的节奏去。”

大学生这时候还将信将疑，周波偷笑，同伴问他才撇嘴：“听老白的没错，他把这些赛场上的人心都看透了，中场休息就是用来改变局面的，输的会调整变强，赢的会瞻前顾后舍不得丢掉优势，所以足球才有趣啊，就这么一次调整的机会，能不能出效果就看教练的功底了。”

他说出来的话似乎分量又不一般，大学生们再次若有所思的齐齐点头。

再上场就毫不犹豫的按照白浩南预先安排的，又忽然变成那种松散的防守结构。

只要周波上场，整个局面一定会变成具有攻击­性­的，可这个下半场让人出乎意料的就是整队人马变得好像只打算要这个三比零的比分，好整以暇的开始防守，甚至连周波都待在了中后场，跟老董组成了搭档，不着急进攻，拿到球就相互传递拖延时间，逼得对方只能大幅度上抢。

事实果然被白浩南言中了，对方下半场一开场就换了两名前场球员上来，堆积了大量进攻球员狂攻！

如果蜀都代表队还保持上半场的攻击态势，这会儿就是标准的对攻，感觉是相互提着大刀对砍的那种，一定很惨烈很暴力，因为输了就什么都没有的对方，现在可以说鼓起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般的想­肉­搏，想趁乱获得有利结果。

可惜他们的重拳真的好像打在棉花堆上一样，使不上劲儿！

难受极了。

哪怕换上来两名之前不在白浩南预料中的球员，可遭遇到的尽是两边阻挡，逼得他们只能把球往中路走，像个漏斗一样被挤压着往中路发展，然后就撞见老董。

当初白浩南第一次接触这个队，看中的就是个头不高，敦实低调的老董，当然，也因为对方有个翘ρi股。

白浩南真喜欢看这个，男女都喜欢。

论直线冲刺速度、脚上技术、盘带能力，老董都不是队里最拔尖的，跟专业队伍里面那些天赋异禀的家伙就更没得比。

但他拥有一副爆发力十足的ρi股和大腿，也就是专业常说的下肢爆发力惊人，而且他自己还能把这种力量和自己的动作协调得很好。

他做动作不会比别人快，但却有很强的自控力，也就是瞬间能靠着爆发力调整修正下。

也就是大多数时候看他都是小跑移动，带球跑更是几乎没有，拿到球都好像捡了个烧红的火炭，立刻传递丢给别人。

但只要是他面对对方拿球的球员，不是泥鳅那么纠缠破坏，就是在迅疾的起承转合之间，抓住某个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的时机，猛的这么一下子。

其实很多教练都会要求球员不要猛的一下，特别是防守球员，动作越猛就越容易被假动作欺骗失去重心，导致丢位失败。

可老董这猛的一下，就是做出去，还有余力修正！

很多面对他的球员能做假动作也就是那么一两下调整，偏偏就会被他的调整跟上，很多人做假动作时候只要一两次还没摆脱，就有点心浮气躁或者动作走样了，所以这时候老董猛的一下，把球拦截下来的成功率非常高。

简单的形容就像个小坦克，高速运转在本方禁区和中圈之间区域，扫荡拦截，最关键还是他不粘球，专心做好拦截这个持之以恒的工作，掏下来就立刻给旁边人手，改变危险状态。

只是他这种剧烈动作下的细节调整，其实很耗力，消耗巨大，七八分力量做出去的动作，可能需要十分甚至更多来收回一半调整。

所以其他中前场人手就按照白浩南的部署，尽量压制对方进攻路线，逼着对方主动近距离面对老董。

接连三四次进攻，都在老董这里戛然而止了！

周波总是轻松的出现在老董最方便传球的位置游动等着，口中叫喊的声音更能让老董不停顿的穿过去，彻底瓦解攻势，接着看见周波游刃有余的把皮球传递到各种安全区域。

通常对方鼓起十二分力气组织冲锋进攻，莫名其妙的每次都会面对老董，然后在这里丢球，接着要花好几倍的时间重新抢下球，从头组织，然后又周而复始的落到老董面前去烦躁不已的寻求突破。

对方教练不得不换上最后一个名额，却还是没法突破这个默默的拦截后腰。

很明显老董的体力在这样反复冲击下也消耗得很厉害，但是他明显咬着牙都在坚持住，后面有几次体能接近枯竭，猛的一下拦截给了球出去以后，都顺势把身体摔到地上去了！

不是拼抢碰撞，而是放弃耗力控制身体，顺势倒下，然后趁着这可能就几秒十几秒的时间躺一下，然后才艰难的跪着起身，看着皮球在同伴那边轻松的转悠，他能多耽误下就磨蹭下。

红黑相间的球衣上到处都留下磨蹭的草皮碎屑跟汗水沾湿以后的深­色­。

可等到下一次对方又组织起进攻来时，摇摇晃晃的又去了！

大多数观众还是把掌声和惊呼都给了周波，因为周波的动作实在是漂亮洒脱，有时候两三个对方球员疯狂反扑的想从他脚下把球抢出来，这货也能倚着ρi股把球送走。

可在专业人士眼里，他们看见的只有那个全场最累的拦截后腰。

连吉敏都看出来，低声靠近白浩南身后：“要不……把老董换下来？下场比赛……”

白浩南面无表情连头都不回：“记住，打仗的时候不要想下一场战斗，全力以赴拿下眼前的，眼前这场永远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分心，你是教练，你有一丁点想放松的思路，在球员身上就会放大好多倍，这口气一散了，队形就散了，得让他们感觉到这个……”

说着举起手臂远远的用大拇指指着老董。

时不时抬头瞄他的球员们都注意到了，相比每个人营造出来的轻松棉花阵，老董身上的汗水和疲惫是显而易见的。

有人想靠近协助，被周波也冷酷无情的叫住了：“各人站好自己的位！不让对方的进攻到老董那，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老董也听见了，艰难的嘿嘿笑几下，确实看见自己身前以及两侧的同伴，愈发凶悍用力的挤压对手，力求在纠缠中迟缓对方的进攻。

艰难，就是在走上坡路。

哪怕双腿重得好像灌了铅，老董却清楚自己心头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头。

那种身体机能被极度压榨以后，头脑却格外清晰，运转迅速的感觉非常奇妙。

甚至身体都跟不上脑子的运转，他能够看出来每个扑上来的对手动作里面的漏洞，哪怕做不出来跟不上了，却能全神贯注的用一切可能去实现。

他知道自己涨球了。

很多人踢球一辈子，都是那熟悉的三板斧，也只会看着自己脚下不管同伴，技术水平可能会涨，但踢球的意识永远不会动。

可老董感觉自己仿佛在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里面炼得痛苦而又快乐！

就好像烧红的铁块，需要反复捶打才能变成­精­钢一样。

这个锤炼的过程反复枯燥，但最终却能变得璀璨。

大三学生这辈子可能接受最为重要的锻造，就在这一刻。

565、吹，吹，吹个大气球

白浩南甚至不需要给球员们解释为什么一定要死扛着用老董，而且还刻意把这么大的防守压力全都放到他身上。

甚至这个半场有点莫名其妙，哪怕防守反击，也能用周波的单兵能力爆点啊，起码有这么好的防守局面，有两三个人协助下周波，大多数人都没有耗费太多体力的状况下，协助周波打个高速反击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偏偏周波就是不上，一直在老董周围转悠，有几次还很明显的掐住了中前场同伴跃跃欲试打算冲击的势头！

让整个阵型一直保持在中后场，保持完整的纵深阵型，反复控球直到某个点失误，被对方开始进攻，又抢下来再周而复始。

慢慢的，除了老董疲于奔命的跌跌撞撞，对方的反扑气势也在一点点下滑，换人名额已经用光的教练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叫喊催促鼓励，可队员们反复冲击却无功而返的沮丧情绪蔓延得很快，着急烦躁甚至开始有攻击­性­报复动作出现。

周波他们就更加稳定了，有一次甚至看见他和曼巴在中后场就那么不要脸的相互传球，持续了好几分钟，对方球员都不想去抢了，因为明知道抢不到，甚至连冲着人去犯规都难。

白浩南甚至还换了个后卫上去把上半场前锋弹头给撤了。

这份意图明显得连那些不太懂场面的观众都看出来，蓉都代表队这是真的在练兵啊！

在三比零领先的情况下，用急于反扑的对手心态，来继续练习防守！

而在行内人士看来，很可能那些大学生球员都不知道他们被安排了练习防守，也就周波这个老油子，肯定是得了教练的单独指令，压住了整个进攻节拍，这样不至于让所有人心态趋于防守畏缩，也就老油子能娴熟的掌握好攻防节奏，当教练的是把这老油条用神了。

连这种时候都能派上用场。

淘汰制的杯赛里面，只要确定赢了，适当留力是很正常的，还敢演练战术那就是超人一等了，可为什么一定要死­操­那个27号呢？

专业人士都能看出来那个拦截后腰打得很好，之前又是场场不落，别说把他换下来，哪怕现在多打几次进攻，他起码能少一半的劳累，这到底有什么必要？

白浩南一直站在那不是单手Сhā兜就是抱着手臂，背影确实潇洒中带点­骚­气，还有些莫名的神秘。

陈素芬没少拍照。

连樊尚泽这种完全看不懂比赛的，都翘着二郎腿看得有些出神，偶尔侧脸观察下身边一排漂亮妹子，观察她们脸上的表情。

青春美丽的脸蛋姣好惊艳，但能与之匹配的思考眼神却少了很多，大多不是低头玩手机，就是叽叽喳喳的聊八卦、聊帅哥、聊接戏机会、聊那个教练大叔，真正在观察这种场面，思考自己能利用做什么的，也就那个彤彤。

真不能怪有些人是心机­婊­、心机boy，起码他们懂得运用头脑这个器官，而不是任由萎缩。

比赛就这样三比零结束了，在有些人看来只是上半场的好球，下半场整个的无趣防守，可有些人却更在乎那下半场透露出来的讯息，起码这个教练对自己球队的掌控力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白浩南站在场边照例跟每个下场球员击掌，论到老董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摇摇欲坠的被两个同伴扶着过来了，但还是勉力举手：“谢谢……老白！”

白浩南笑：“过瘾不？”

老董的脸都抽抽了：“过瘾死了！”

白浩南点头：“这一辈子，可能你就能经历这几回，给你留下个最深刻的印象，可以吹牛逼一辈子，全国大运会四强争夺赛，上半场你进球，下半场你防了对方十二次进攻，八次成功拦截，五十七脚传球，只失误了三次，都是**帮你弥补的，记得下场还给他。”

老董脸上依旧看不出多激动，但有苦笑：“老白，再说我就要给你跪下了，能踢球踢到今天，我很庆幸遇见你做我的教头，谢谢，真是值了！”

白浩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迎向后面过来的周波，这老油子就挤眉弄眼：“卧槽，比引导进攻还累！还没一分钱！”

白浩南勾肩搭背：“晚上请你去享受下沪海高档会所？”

周波立刻清心寡欲：“算了算了！老白你的功力我早就知道了，我这么纯洁的已婚男人就不要给我泼脏水！”

旁边的大学生们起哄：“老白！我们不嫌弃脏水……”

白浩南刚要拉附近陈素芬的脸­色­来摆脱，却看见陈素芬已经站在看台边梯口迎接下来的一大波官员领导，昨天来视察见过的副市长走在最前头，哪怕在沪海，他也是这群官员中衔级最高的那个，有俩侧身给他引导介绍的大运会官员后背都蹭在看台水泥边上了，幸好贴了大运会的宣传标语，不然这种大学校园体育场的墙面边角很多都长了青苔呢。

官员们当然是来慰问获得四强的胜利者，刚刚还吊儿郎当的大学生们比白浩南都更有眼力懂识数，连忙站得规规矩矩接受领导交流，还有几个热情握手了。

陈素芬可能学了李琳这时候的招数，尽量保持礼仪态度，挨个介绍姓名和大学名称，一直到白浩南在最后。

副市长笑起来还是很和蔼的：“白教练确实术业有专攻，在指挥引导球队上面有一手，蓉都代表队能选中你来执教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慧眼识人啊！”

马儿和另一位蓉都代表团的官员赶紧感谢领导评价，哪怕不是一个省，这级别还是高得太多，得敬畏。

依旧穿着灰黑­色­夹克的副市长双手交叠，并不富态的身材有事必躬亲的感觉：“我看整支球队，上下半场打得完全不是一个路数，这是为了什么？”

应该说白浩南遇见过的官员，除了马儿这个跨界的，几乎都不会看球，起码不会仔细看球，更不用说看出什么门道了，他根本就没想到有这么一问：“啊？我……”

旁边基本松散站一排的大学生球员们立刻有点忍俊不禁，主要是白浩南平时太­骚­包太装逼，见谁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这下遇见个高级官员，终于吃瘪了！

其实白浩南是有点诧异：“我们……是这样，杯赛不像联赛是看整个赛季总的成绩，现在输一场就没了，说难听点那就是必须得全胜才能走到最后，所以他们作为大学生球员，上半场表现出了很强的应对调节能力，但经验还不够，这场比赛哪怕下半场你们继续打嗨了打赢了，你说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下一场？哪怕我再劝说提醒你们，每个对手不一样，你们还听得进去吗？”

本来白浩南不打算给球员说这个，但既然领导问，又都在专心听，那当然要抓住机会。

副市长没在意他把话语朝向了队员，还饶有兴致的侧头观察队员们反应，对这些大学生们聚­精­会神的样子很满意，天晓得他们刚才还在热衷于脏水。

白浩南哪有吃瘪的感觉：“如果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很不得了，用这种心态又去面对下一场对手，很可能会被打得落花流水，下半场就是帮助你们冷静，并且回到沉下心来防守的状态，打仗比赛这种事情，最终都只有打赢的那个才是大爷，别跟我谈过程要漂亮好看，输了就是孙子，你们上半场打得好，除了自身原因，对方也配合，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应对判断，记住这句话，时势造英雄，不是所有功劳都是你们的，是机会正好掉你们头上，你们再努力就成了，下次比赛没这么好机会怎么办？所以下半场就是要让你们从现在开始就练习给自己制造机会，而不是让你们嗨翻天的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明白了吗？”

说得都这么浅显了，大学生们这点领悟力肯定没问题，齐声点头：“明白了！”

可能有官员领导看，气势还挺足。

副市长带头鼓掌，官员们赶紧跟上，一起听领导指示：“很不错，很不错，很有大学生应该有的朝气蓬勃，我在你们身上确实看见了中国足球的希望，看见了大学生们未来为祖国各项事业各种专业做出贡献的希望，虽然不是我们江州代表团的队员，我还是祝贺你们打进四强，争取勇夺冠军！”

虽然不知道这位官员身份，但看得出来是大官，之前集体偷看旗袍裙底裤的大学生球员们赶紧鼓掌。

副市长笑着点头，然后朝着白浩南这边的球场跑道上走了几步，陈素芬赶紧悄悄捅了下白浩南，示意他跟上，官员们好像没看见似的笑着问队员们赢了感受，累不累，还有官方媒体记者过来采访了，有个官员还推荐了周波去站在镜头前，最不乐意这事儿的周波只好站在那。

无形中就成了领导单独谈话。

白浩南跟副市长并肩，听见对方问了个更深的问题：“那名27号球员，我看全队都没他累得厉害，为什么非要让他累成那样，听说他还是绝对主力，你又为什么不考虑下场比赛？”

白浩南犹豫下还是承认：“这……其实下半场那么打，刚才我说的骗骗小孩子打打­鸡­血，主要是故弄玄虚，故意做得很高深，我知道接下来比赛的教练队员都在看台上看着呢，越是聪明人，越会想很多，我这么做除了打压下球员们骄傲的心态，最主要是迷惑对手，反正都能赢，如果下半场打嗨了，球员们释放ｊi情、生理上的激素，这些都会大量消耗，对于一场已经能赢的比赛很不划算，在专业竞技里面，几大球类运动都有这种状态调整的说法，一开始就很嗨的球队，其实很难把状态保持到最后，所以我要压着，但更重要的还是要让对手吃不透，以为我有什么考虑，这样接下来的比赛，他们就有顾忌，哪怕一点点顾忌，也能给我争取点优势，这里一点点，那里一点点，最后也许就能转化成胜势。”

无声而笑的副市长看来是真懂点足球：“那你还是把这个主力累着了，后天又要打比赛的。”

白浩南摇头：“年轻人恢复快，再说累他一个，让十来个人轻松保存体力，我觉得这个更划算，与其说全都累着，不如只累一个，这是我的思路，在我的队伍里，没有谁是绝对存在不可少的。”

头发花白的副市长笑了：“你不像你说的那样没文化嘛。”

白浩南也笑：“如果有文化，我可能也会想太多，不会一门心思的只想当教练­干­足球。”

副市长交叠放身前的手背到后面了，仰头看了看天空，好像还有沪海市中心漂亮的天际线：“我也曾经是个体育老师啊……江州蓝风俱乐部今年差一分就降级，彻底掉到乙级去，蓝风地产已经决定撤出投入，你来当这个主教练怎么样？”

有点心不在焉，还给陈素芬悄悄做手势的白浩南愣住了：“啊？”

566、说你行，不行也行

白浩南知道，别谈什么俱乐部商业运作，如果真的是政府介入，现目前的实际情况就是，老大永远通吃。

他也知道蓝风俱乐部一直都有相当部分的股份属于体委，当初他们这些体校出来的球员，就是作为官方资产入股的部分，老陈也是因为有官方背景才一直能留在蓝风俱乐部升降级巍然不动，其实很多职业联赛的教练都是体委编制下的人，不是说他们非得听上面的，而是不属于这个圈子基本就没资格玩儿。

白浩南也知道，他的终极梦想就是能够带领一支职业俱乐部队驰骋在顶级联赛赛场上。

他更清楚，哪怕在国内这个主教练随时都会成为临时工、替罪羊，但这个目标依旧很遥远，全国一共就三十来支有完整赛季的职业高级俱乐部，老陈也是接近五十岁才开始带蓝风梯队，后来趁着前任战绩不佳，替补上位当主教练­干­了七八年。

所以三十而立的白浩南，觉得自己能在四十岁前走上职业教练的岗位，开始带成年队从乙级联赛慢慢打起恐怕已经很牛逼了。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选择居然直接摆在他面前！

第一反应是：“我……现在还没有拿到能够在甲级赛场上执教的a级证书，这个月回了蓉都正准备去考呢。”

副市长笑笑：“这种细节上的事情就是你自己去处理了，我要的是一个健康的俱乐部，一个能重返最高联赛的俱乐部，最终得到一个全国金牌球市，一个能带来安定团结因素的俱乐部，而不是成天跟我谈优惠，成天要支持，却拿着国有资产去闷声发财的­精­明商人，我今天上午了解了下你的训练营组织结构，也了解了下那个桂西足球教育集团，我们很欢迎到江州来投资这个甲级俱乐部，价钱不是问题，我只要一点，这家俱乐部必须留在江州，以后也永远不能迁走，这样能够便于你开展工作了吧？”

感觉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在耳边炸开：“不是……为什么是我？”

副市长回头看他：“你在足球行业的履历很专业，这两年的小学生、大学生执教成绩都证明你在用心做教练，更重要的是你和你的训练营、教育公司是真的在把足球当成事业在做，有些人有些事，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哪怕你执教这支俱乐部降级了，我相信你也能一直坚守，然后慢慢爬起来，所以如果资本方也是你，教练还是你，这样你就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经营江州的足球俱乐部，把你谈到的那些良­性­循环的青训开展下去，你有这个信心吗？”

用目瞪口呆来形容白浩南可能有点过，但他基本上有点懵的：“您……我，我说过良­性­循环？”

副市长点头：“网络上关于你的消息很多，能收集到的言论也很多，好像你也很擅长推广宣传自己，有些花边八卦消息，但总体来说是好事，起码你在青训教育引导孩子，用足球产业来协助社会稳定等方面是有认识的，那就值得我们政府扶持，当然这种扶持也是看你怎么做，如果做得不好，产生恶劣影响，政府有权随时收回，你有这个信心来做么？”

白浩南做不到昨天晚上那种无欲则刚的心态了。

于嘉理要他入赘于家当个上门女婿，白浩南能嗤之以鼻，他从来都没把钱看在眼里，女人更是不缺；

若温将军要他留在军中跟他当土皇帝，白浩南也跑掉了，虽然当个提笼架鸟的衙内是他从小的梦想，可真到来时候，他知道那需要交换什么出去，委屈自己捡肥皂还是小事情，这辈子真的只能给人当条狗，活在别人庇护下的狗；

所以缅北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佬生涯，也因为这个被白浩南主动放弃掉，他始终清醒的知道那种宏图霸业从来不是自己的爱好，他也确实找到了自己梦想的方向。

所以足球这个他真正挚爱的选择放在面前时候，他知道自己很难拒绝了。

刚刚回到江州时候，蓝风俱乐部的老秦来找过他，说千把万也能买了俱乐部，可那时候白浩南知道买的就是击鼓传花的糟心货，绝对是个会烂在手里的炭圆，捧着怕烫，扔了可惜的定时炸弹，更不用说那时候他也没把握驾驭千把万的投资，所以不敢给于嘉理打包票这事儿能成，那时候介绍于家来吃进俱乐部就是害朋友掉进陷阱。

可时过境迁，现在不同了。

快两年时间，有了不少变化，总投资几个亿的桂西足球训练基地都搞起来了，于嘉理把危机四伏没了保障的缅北翡翠交易中心高位转手，恐怕就是看准了青少儿教育产业这种真正的大项目，可以千秋万代的大项目，连老于都希冀进入有万亿资金规模的国内体育产业，现在可以尝试伸手了。

而且还是这样­阴­差阳错的得到政府支持的伸手，这恐怕最符合于家习惯的模式。

白浩南还是见过大场面，能立刻定下心神当机立断：“我有信心来做，但具体怎么做，请给我点调查……不，这个叫调研的时间吧，我的团队会提交一份全面正式的商业计划书，从收购蓝风俱乐部到我来担任教练这两个重要基础点着手，一定会在春节前提交给您，我带人来给您谈。”

领导笑了：“我有点奇怪，你好像很熟悉这些事情的做法，但又不太知晓有些起码的用词，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叫做来给我汇报。”

其实作为领导这么说，已经算是很友善很轻松的态度了，白浩南能感觉到，也笑：“团队其他人和政府机关打交道多，我只专心在球场上，嗯，我就像是整个团队的代言人。”

领导慢慢点头：“对，从你穿得这么正式站在场边我就能感觉到了，你很在乎这个教练的身份，很重视这个事情，我想我能下这个别人很难理解的决定，让你这么个年轻人来担当重任，可能也是这份触动，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信任和触动。”

白浩南不会有感恩戴德的涕泪横流，只无声的点头。

副市长不再多说，回头给白浩南指定了一位官员，让他做好准备以后联络，时间很紧，整个甲级联赛三月就要开打，现在两三个月时间，中间还有中国人最断档的春节，有很多事情要做。

日理万机的领导很快就走了。

留下白浩南站在场边有些发愣。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仿佛天上掉下来的幸运，接下来还有比赛，球队已经进场了，陈素芬已经和助理教练们赶着带球员回去做赛后康复运动，这边只剩下樊尚泽和刘浪，漂亮的影视学院女生们已经完成业务般赶紧回去了，有几个还站在看台边和热情的粉丝合影拍照，这会儿她们确实有成为网红的飘飘然。

也就排在所有官员最后的马儿还没资格送行，就站在那梯步口看高级官员们走了过来招呼白浩南：“喂！发什么楞，不就是个领导视察接见么，就把你搞得神魂颠倒了，这么想当官？到我这里来啊！”

白浩南扯动嘴角笑笑，和他并肩一起往看台上走：“江州市的副市长……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他要我回去江州当蓝风的主教练，也可以把蓝风俱乐部收购了，价钱应该很便宜。”

马儿也吃惊了下，但也仅仅就是一下：“卧槽！兄弟，我看好你！”

白浩南转头看他：“你觉得能行？我的意思是我们本来只是搞青训，突然就开始搞俱乐部，你觉得能行？当教练我有信心，哪怕前期有输有赢交学费也行，这位副市长也说了不强求我的成绩，但要求一直得好好搞。”

马儿大力的拍他肩膀：“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但也没那么难，相信我，我搞了两个俱乐部了，一个就是从蓉都省接手过来的，情况基本上跟你现在一模一样，也是要降级要散伙，让我用名气给拉扯起来，但是……你知道我，不多说了，想起来就是一辈子的痛苦，这么说吧，你搞你的，所有你搞俱乐部当中可能会遇见的反面教材，我都能给你提供，我特么那几年全都经历过！”

白浩南当然听说过，马儿退役前后那两年就是接手俱乐部，又当教练又当球员，还倒贴各种资金，最后还是惨淡收场，后来甚至还搞了和国外俱乐部联营的新模式也失败了。

马儿看了迎上来微笑的漂亮少­妇­都不惊讶了，主要对挎着单反相机的刘浪用那种朋友间嘲讽的口吻：“牛逼大发了！你们整个训练营都要升级了！”

白浩南找回感觉反讽：“马董，你也升级了！”

樊尚泽听白浩南三言两语说了事情以后，真说得上是美目闪动，光**人得更加有­精­神：“我们律所能否成为代理这次商业并购的第一选择？我现在就开始安排所有工作，等您跟于总那边沟通以后，得到授权再和她的团队配合，一切听您的安排！”

这口吻立刻就用高速电梯把白浩南升到高空。

毕竟专营非诉讼律师业务的樊尚泽，恐怕最清楚一个训练营的小老板，升级到职业俱乐部，而且还直升机般蹿升到全国次顶级职业俱乐部，而不是当年牵牛他们那样年年出不了头的准乙级球队，更不是马儿苦熬十多年都没能结出硕果的混乱局面，这里是自己­操­盘！

那都是亿万富豪才玩得起的场面，她这样的地区­性­律所如果能承接下来，以后恐怕在业内都要跳几个台阶。

所谓­鸡­犬升天恐怕就是这样吧。

连刘浪的表情都忍不住挤眉弄眼起来，全国超级联赛俱乐部不过十几家，甲级队也十几家，主教练数都数得出来那么二三十个人，还得被国外名帅给分走一些名额，如果说训练营猛然蹿升到俱乐部是坐直升机，白浩南这b级教练担纲甲级队主教练，那才是火箭般的速度了！

对，白浩南还没有执教资格呢！

好像大家都没在意这件事情。

567、你盼我用力，用力后有情

白浩南见过大场面的。

瑞能神僧的万人诵经，若温将军的千军万马，北部特区的土皇帝，白浩南都见识过。

但这些场面都能比较超然的站在旁边看，只有心头默念hmp，才能不卑躬屈膝。

可面对真正挚爱的梦想就放在眼前，他还是心动神摇。

好像连阿依都曾经给他念过经，一切因果皆由贪念所致，这可能才是白浩南的贪念，默默的深呼吸都没法压住的剧烈心跳。

马儿更亲身经历过，从球员转变为教练乃至经营者，所以拍着白浩南的肩膀：“这个大学生运动会代表队的事情已经不那么关键绝对了，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现在随着国家政策倾斜，光是甲级队的壳都有炒作上涨的可能，早点跟资方谈，我这边会全力支持你的，需要我辞职过去帮你打杂都行，因为我相信你能做得跟别人不一样。”

刘浪悄悄举相机给白浩南马儿拍照，想记录这个时刻，樊尚泽的穿着本来就是律政丽人的标准样式，黑­色­套裙外面巴宝莉风衣，最亮眼的还是丝巾总能衬托出这样­干­练的强大气场，肯定比两个男人更上照，所以带着最春风拂面的姿态聆听，那表情绝对比彤彤她们这样的表演专业还职业。

白浩南点头自嘲：“可能我现在终于开始走狗屎运了？前三十年都在瞎混，看清方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这运气就来了？”

马儿嘿嘿嘿：“别昏头，很多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犯错，这时候错一步后面很多都错！”

他已经开始履行负面教材的职责。

樊尚泽却开口：“这不是运气，古人就说过，知止而后有定，知道自己应该达到的境界，才有坚定的方向，然后才有一切，每件事情都是有根本有来由的，这就叫事物发展的规律，成天琢磨偷­鸡­摸狗歪门邪道的人，接触交流的自然是­鸡­鸣鼠辈，当您的志向远大起来，又能够脚踏实地的做出成绩，有让别人值得信赖的成绩，那顺着这种规律吸引来的气运是顺理成章的，一个成天怨天恨地、无所事事的人，怎么可能被人青睐？实话说，当白指导站在场边指挥比赛的时候，我这个外行都觉得很帅气，很有气势！听了不少小姑娘的议论呢。”

马儿哈哈哈的笑：“长得帅，怎么都有理！”

樊尚泽可能是真不太清楚这个有着大蒜鼻子的老球星曾经是什么地位：“不是外表的帅，而是由内到外体现出来的气质，说句不怕自恋的话，在律师这个行当，我自认为也不算是丑得不能见人，关于我取得的工作成绩，背后自然有很多难听的话，认为我不过是凭借长相甚至更龌龊­阴­暗的思路才走到今天，可长得帅，长得漂亮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能成功的还是极少数？这不是我恭维白指导，我希望您能把这种气质，气场扩大，但不要流于猥琐，男人，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这个界限白指导以后真的要注意，身份不同了。”

马儿可以毫不忌讳的哈哈哈，刘浪得忍住表情，还好有单反相机遮住脸，但拍下了白浩南抽抽的脸：“我这叫风­骚­！这就是我设计的定位！”

樊尚泽也哈哈哈了。

既然伙伴们能把话说得都这么直言不讳，白浩南也明说：“这件事我认为并不是那么急迫，甚至值得慢慢打算，一方面用最小的代价把俱乐部拿到手里，另一方面也全面搞清楚我们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前者拜托樊律师做准备，后面得马哥协助下我，消息暂时不要外传，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比赛打完，获得最终的成绩才是一个教练的根本，对不对？”

马儿都若有所思的想了下，然后有点自嘲的笑：“当年……我可是马上就把所有­精­力转向展望未来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失败……还真不是无缘无故的。”

白浩南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叮嘱过刘浪需要跟白华开始准备思考的工作，先到酒店各个房间检查队员们的赛后恢复状况。

老董正被泡在倒满了冰块儿的浴缸里！

就像一瓶泡在冰桶里的香槟。

这是最近部分欧洲俱乐部和运动医学专家正在推崇的低温冷疗法，大学生球员们自己都有所耳闻，所以医科大研究室和助理教练实施起来，球员们还兴奋好奇得很。

因为所有的研究结果证明，在三四分钟内短时间这样极低温度的冰镇一下能加速生产肌酸­乳­酸之类，迅速帮助肌­肉­恢复，而且肌­肉­韧带会被很有效的控制炎症，另外还有一大堆非常专业化的解释，譬如延缓细胞生长分裂，减少运动溶血，白细胞因子水平变化，有些低温生理现象甚至是现如今医学还不完全能解释的。

很多职业俱乐部可能都很难找到这种专业化低温疗法的细节方式，毕竟不是单纯那么简单的把人冷冻下就好，时间分寸的掌握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冻伤甚至更加危险的情况发生。

但偏偏医科大这边就获得了意大利米兰大学研究团队的论文交流机会，能够全面接触到学术方面的所有技术细节，还亟待小范围的试验呢。

大学生代表队恰好就做了小白鼠！

这才是白浩南不太担心老董他们几个体力的问题。

这玩意儿真有点神奇，虽然不能完全按照欧洲实验室里面要求的搞出零下一百多度的超级低温实验室，但现目前能局部在专业领域做实验已经让研究生很开心了，毕竟他们也需要交出很多研究业绩。

不光是短时间在冰块池里面泡，还要和滚烫热水交替淋浴，白浩南笑嘻嘻的看了球员们­鸡­飞狗跳的场面以后，刚才还剧烈激动的情绪也神奇般平复下来，再看到整理所有赛后教练日志的陈素芬时候，已经能非常装逼的平淡：“给老陈说一下，江州市那位副市长询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蓝风俱乐部，我答应了，问问他有什么需要全面考虑的。”

陈素芬惊喜：“真的？！”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五个男人，有俩都是把大半生命交织在那个足球俱乐部上，另外三个看来未来长大以后也会脱离不开，当然清楚白浩南和老陈对那间俱乐部的感情，也清楚政府行为如果钦定了让白浩南进入，那就基本铁板钉钉了。

白浩南稳定的点头摸手机，陈素芬奇怪：“你为什么不给他说，他肯定愿意听见你亲口告诉他，你能接他的班！”说到这里肯定有无比骄傲！

白浩南却笑：“接班的事情还得问于老板愿不愿意投钱给我收购蓝风俱乐部……”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空有一堆股份，却不懂怎么变现也没财大气粗的陈素芬只好撇撇嘴去打电话，不过还是高兴，成长在体育家庭里面的她最有这种家属荣光的感受。

没想到本以为毫不犹豫的于嘉理却有点迟疑：“江州？”

白浩南嗯：“之前你跟老于不是都有想过收购一家俱乐部么，那时候我思路比较简单，还打算像别的前辈那样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一批孩子，所以早早收购俱乐部等于白烧钱，可现在整个训练营的规模铺得很大，我有些新的想法，所以改变下思路，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谨慎？”

于嘉理的思路却是另一边：“从我的角度来说，如果这家俱乐部能迁到桂西，我举双手赞成，毕竟我们现在整个培训教育集团要放在桂西，这么巨大的体量，你知道我们需要获得多少政府支持么？哪怕是一点点税收上的优惠都够你养几个小老婆了。”

这会儿白浩南能提醒界限了：“在谈工作啊？”

于嘉理不道歉：“我们是工作，也是生活，放在江州不是不可以，西部大开发这样的噱头很好用，甚至还能争取一些政府项目和资金，这个我擅长，但这就意味着你以后更是长期在江州生活工作了，凭什么？我也希望能经常看见你，看见你陪着女儿，我也想工作之余看看电影逛个街，我很快就要过三十岁了。”

白浩南就头疼她这种喜欢胡搅蛮缠的生活工作一把抓：“我也不探讨你有没有把公司办公场所搬到江州来的可能­性­，我未来的工作状况肯定是大部分赛季时间投入俱乐部­精­力，其他时间放在青训培训上，所以我大量的时间应该在训练场和全国各种赛场，家庭生活……我想我现在没有家庭的状况是最合适的，不用浪费很多时间在那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上，我真觉得浑身都是要投入到比赛训练中去的紧迫感，我不是以前那个浪费时间无所事事的家伙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开口：“悔教夫婿觅封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想要男人雄心万丈，就别想要总往家里放，这次你已经决定要正式回到那个职业足球的舞台上了？”

回到酒店的路上，白浩南就认真的想过：“是，樊律师之前说我是因为有了志向，所以慢慢走上发展规律，我回想起老和尚也反复告诫我，坚持正确的方向，不想那么多的只管努力，也许有天会发现梦想忽然在面前，我想是时候了，于儿，我需要你帮助我，俱乐部是你的，但所有管理权必须是我的，我会把它经营好，我想去实现这个梦想。”

于嘉理幽幽：“要是我没钱，你还能这么认真的给我说这番话，那才是我的梦想。”

然后长叹一口气声调都变了：“行行行，我也就是矫情！越来越舍不得还能使唤你要挟你的时候，要是等你真的……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和女儿？”

白浩南看眼近在咫尺的陈素芬，还是没甜言蜜语：“时间会证明你这种担心就是瞎几把折腾！”

于嘉理幸福又不满的哼：“我过去找你谈，还要警告下那个律师！”

能不能在大事临头的时候关心下正经方向？

568、努力不一定改变命运，但不努力是一定不会改变的

按照老秦前年说过的市场价位，甲级俱乐部的壳也就一两千万左右。

投资这点钱，可能在于嘉理这里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她知道这对于白浩南就是如同命门一般的关键。

如果说前面所有的锤炼是量变，这个收购职业俱乐部，成为职业教练的节点，恐怕就是质变。

曾经不入流的青训足球教练，成为可以登堂入室的高级俱乐部话事人，白浩南终于可以站在自己梦寐以求的职业赛场边，穿着那身西装。

而且和几乎所有全世界同行不太一样，他这个主教练不光有资方支持，还有地方政府背书。

这样的待遇可能近似于蓝翔技校毕业却保送上清华北大吧。

不过在中国这个畸形的足球运动产业里，因为主教练收购控制俱乐部的失败案例却比比皆是，马儿自己就是一例，冲着他的名气一股脑的运作起来却惨淡收场，至于其他著名国脚退役球星类似的情况都一再说明了球踢得好，跟能不能指挥比赛做教练是两码事。

白浩南似乎是后者，先证明了自己能做个好教练，再考虑职业化运作。

晚上除了到各球员房间检查，这种时候的白浩南，哪里有以前到夜场消遣下的心思，坐在房间里默默的拿着水笔，无意识的在战术板上勾勾画画。

陈素芬把没有上场的替补队员带到健身房做完力量训练回来，轻轻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个模样。

可能她看了二十年白浩南趾高气扬的­骚­包样，还从没见过他这样沉稳安静，第一反应就是摸出手机拍个照，快门音惊动了白浩南回望。

陈素芬收起手机关上门，脱了外面的运动服，露出汗湿的运动内衣，健美的身形窈窕有致，反手散开扎成马尾的头发特别是勾起粘在鬓角的发丝，咬着发圈都含含糊糊：“怎么？又在想哪个美女么？以后真到了职业俱乐部的阶段，你就是风云人物了，特别是按照你设想的那样推广自己，不知道有多少美女都想来飞蛾扑火哦。”

白浩南笑笑，很自嘲的那种：“你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突然一下真以为自己是个腕儿了，可能还会被花天酒地管不住自己裤裆，你说我这号儿的，还有什么勾当我没试过，卖球我都做过，你说我还会再让自己重新错二三十年？”

陈素芬很满意这个回答，快速松散了头发褪下贴身衣裳，哪怕两人都有三个娃了，还是躲到卫生间里，可又舍不得隔空说话，就伸头出来：“老陈说他先带人回去俱乐部探个底，不过来，可这俱乐部要是真拿下来参加三月底开始的甲级联赛，球员怎么办？于老板说了能给多少钱来收购球员没有？现在蓝风俱乐部里面他说肯定没剩下多少能用的人手。”

白浩南还是笑笑：“那边球员的情况，前年我刚回来时候就了解过了，一群吃吃喝喝等着混日子的家伙，你说我就用手里这批大学生球员来打甲级联赛怎么样？”

陈素芬惊得上半身都露出来了：“啥？”

白浩南理所当然：“只要体能重新恢复，周波是绝对还能打两三年的，老董、泥鳅他们几个实力上绝对比乙级队强，吉敏、猜曼他们几个助教本来就有半职业水准，再从巴西找几个外援，七拼八凑尽量用我自己的人，把这两三年给支撑过去就行，不求升级只要能留在甲级联赛里面，我们就有了慢慢经营缓冲的时间机会，训练营也有能逐渐提供新鲜血液……其实最好的还是u12的孩子，今年他们13岁左右，起码还要四五年的时间，而且真能在二十出头打出来就不错了，这几年就慢慢熬……”

陈素芬鼓着腮帮子尽量开动小脑瓜想帮白浩南想点办法的样子挺可爱的，当然更可爱的还是身上只有条彩­色­运动­内­裤，一双大长腿衬着带点汗津津的水光让白浩南看了发现自己还是没多大的抵抗力，身体很诚实的抛弃了满脑子的思考去行动。

姑娘有点忍俊不禁的满脸红霞飞，又满意自己的吸引力。

所以第二天她再看见彤彤她们这样青春飞扬的小姑娘，也没觉得有多大优势了。

因为明天就是四强捉对厮杀的两场比赛，后天直接决赛和第三名争夺，相当于四支球队换个对手再打一场，只是这胜负关系以后的结果就天壤之别了，所以半决赛、决赛的比赛场地被安排到了整个大运会的开幕式主赛场六万人体育场，而且两天的比赛也有电视台直播，虽然不是黄金时段，但作为耗资巨大和级别甚高的综合赛事，配得上这个待遇，只是白浩南会腹诽的想想那转播画面上尽是空荡荡的看台是在打谁的脸。

晚上七点才过去参加四强抽签会，所以几乎铁板钉钉的冠军平京队和人气最旺的蓉都队肯定是另外两支队伍不愿遇到的，今天几乎所有都在加强最后的战术演练跟老天爷保佑的祈祷活动。

白浩南却在早上的晨练以后给全队放了一天假，晚上五点准时回到酒店报到就行，用他给大家公开讲的话来说，谁特么出去开房以后的眼神他都一目了然，放假的目的是放松，但如果不珍惜这个机会自我约束自己这两三天，那就怪不得他甩掉不同心的人。

球员们纷纷起哄，其实多半都选择到网吧去打游戏调剂下，还有几个学霸居然去逛沪海的专业书店！

也就有两三个人约了姑娘逛街。

不过彤彤她们四五个表现最好的漂亮姑娘都被约到酒店来了。

白浩南从桂西以后开始，就没了抓住一切机会啪啪啪的泰日天特­性­，可面对这么一群容颜超标的妙龄女子还能坐怀不乱，也算是史无前例了，特别是彤彤还表现出了相当显著的亲近，结果发现白浩南只是来看看就走，没参与这个会面，还有很明显的失望神情。

这姑娘好像就是白浩南昨天当着樊尚泽的面给她说了几句，立刻不一样了。

之前­精­致的白­色­绒毛大衣、蕾丝边衬衫领口之类都不见，换成和运动队差不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据说这才是表演系姑娘们下剧组的标配，连春秋季都能作为随时打瞌睡补觉的神器，有些不讲究的片场甚至直接军大衣成天裹在戏服外面。

不过在开着暖气的酒店咖啡厅里，彤彤过来脱了外面的羽绒服露出黑白格子衬衫、白­色­圆领t恤打底，随意扎起来的马尾丸子头，都透着一股秀­色­天然的利落，又有点陈素芬的味道。

紧身牛仔裤下面的白­色­球鞋都显着很有运动气息，完全能混在球队里面做后勤工作的感觉，比她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伴又显得多了几分心机。

所以连于嘉理都一眼把她从表演系的姑娘们中间分辨出来。

直接敲定会以五万元的劳务价格邀请彤彤拍摄一支正儿八经的广告片，而她的四个同伴获得的就是跟她一起签署份形象代言合同，在未来一年以宗明足球培训集团足球天使的名义出现在各种宣传活动跟推广画面中，这是个一揽子代言合同，对于都没什么名气的表演系女生，整个合同只是保证每人这一年不会低于十万元的出场报酬，具体酬劳都是按照每次活动或者拍摄需求支付，预计应该会远远超过这个数儿，所有单项工作内容或者整个代言合同，女生方面随时可以选择退出放弃，也保证不会有超出商业活动之外的非分要求。

可以说对这些每天都在梦想能成名成腕，也期待可以一剧成名的女生们来说，这是很宽松的形象代言了，特别是她们假若有了更好的平台或者境遇，也可以随时退出这个她们看来只是略高于勤工俭学价位的廉价合约，是很好的骑驴看唱本做法。

因为合约下限和上限看起来比彤彤的广告合同高了不少，所以女生们也没觉得彤彤单独去拍一支广告片有多特殊的，七嘴八舌的甜笑着快速签了合约先撤了，反正未来大多数拍摄肯定在沪海，尽量不耽误她们的课程，少数需要现场登台的活动也是全程包接送到几座大城市，其实比她们拍戏轻松多了，一部戏折腾一两个月其实也没几个钱，还不一定能看见播出。

彤彤在合同上签字的动作还是跟小学生抓笔一样，手筋清晰动作幼稚，然后笑着起身送同伴，说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才回来拨拨发丝文静的坐下变得成熟很多，但卷起的袖口有工装少女的吸引力，坐在桌边微笑着看于嘉理，樊尚泽快速收起形象代言合约，陈素芬把刘浪他们整理出来的广告剧本递过去：“里面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所以现在看看不能带走。”

彤彤恰到好处的惊讶下，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俱乐部，她估计也不懂足球俱乐部收购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需要拍摄的是国内一家高级职业俱乐部，而且是要猛推知名度的那种，快速翻看其实也不多的几页打印稿，淘气的鼓了鼓腮帮子表示激动，明眸锆齿的好看让于嘉理和陈素芬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学了下，樊尚泽反而淡定得多，唯一带了平板电脑的她已经开始在键盘上无声迅捷的输入，看得出来对这样工作的状态非常熟练。

表演系女生也非常熟练的递回剧本：“我……很荣幸能参与这个拍摄，看得出来是用心制作的片子，而且公司的推广力度和炒作能力也肯定会让我受益匪浅。”

于嘉理欣赏下这种自叹不如的尤物，心态回复得比陈素芬快：“老白说看好你的发展，那我们就各取所需，希望你以后也能成为大明星，我们也肯定会成为全国知名的大俱乐部，老白会是这家俱乐部的主教练，而我就是董事长。”

如果从表演系女生的角度看过去，会专业而敏锐的发现桌边那位陈教练飞快的翻了个白眼，桌边的樊律师打字速度停顿了下，然后头低得更重了。

不知道这位参演过好几次宫廷戏的少女会脑补出什么样的剧情来。

569、天生就不是咸鱼

球场外的事情，已经不需要白浩南­操­心了，他抽空跟马儿去了沪海的职业俱乐部参观，在整个沪海都人脉广大的老范亲自开车来接，周波就是门票。

白浩南到这时候都还是没有给周波和所有大学生球员提到自己会筹建甲级队的事情，大赛当前，任何心理波动都可能影响球员在场上发挥，马儿都很清楚这个问题，能做到万事万物浑不在意的估计也就神经粗大的非洲朋友了。

和马儿在蓉都像个兄长一样到处得到亲热称呼不同，老范更多面对的是追星族，无论他的宝马越野车，还是下车走在体育场、街道或者俱乐部里，到处都是找他签名合影的球迷粉丝，老范大多数时候能和气配合，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但转过身来还是有点不耐烦。

如白浩南和马儿所愿，老范带着他们走进这座沪海也是唯一的专业足球场时候，这边的职业俱乐部队正在内部训练，辨认出来两位当年巨星的球员们纷纷转头对着场边示意，陪伴的俱乐部经理也非常热情的介绍，但主题却是对准了周波的。

逐渐恢复体能的周波确实具备再战两年的实力，他的球技和意识本来就是全国顶尖，只是因为两三年前被复杂又­阴­险的球员合同拖得退役，现在从比赛场上能看见明显又有心态跟视野的巨大变化，哪怕是在较低水平的大学生比赛里面体现出来的，但他的资历早就证明过他绝对能胜任职业足球。

这种免费可签的香饽饽早就被­精­明的沪海俱乐部盯上了，老范就是来当中介的。

马儿不知道白浩南的组队计划，但肯定也意识到周波的巨大潜力，准确的说都不能叫潜力了，这是明摆着放在那的，给白浩南递了好几次眼­色­提醒，最后­干­脆拉着他上厕所低声：“卧槽，你不想办法把**留下？他肯定念你的情！”

白浩南嘘嘘着轻松：“就是念我的情才不主动留他，这就跟我泡妞一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便走！他能在超级联赛俱乐部打两三年，比跟着我肯定要风光赚钱得多，我如果非要拉着他，那才是不仗义。”

马儿深深的看他脸上两眼，确认不是说大话：“可他不知道那事儿啊，起码有个选择的机会。”

白浩南还是牛逼：“随缘！”

结果出来看见周波依旧笑眯眯的跟对方打太极拳，看见回来的俩老哥，还对他们比划中指！

白浩南索­性­甩下他，跟马儿到球场边去转悠，实在是对这设备先进完善的新型专业足球场口水万分，马儿也放下心态嘲笑他：“你说你，如果你在蓉都搞主场，我拼了命也要去帮你把那个球场争取下来当你的主场，江州能怎么办？现在我知道折腾去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小球场，就算你能要回来那个市里面的综合体育中心，六万人场地，哈哈哈，我就看你每场球稀稀拉拉坐点人，丢脸！要不我也厚着脸皮再球员兼教练帮你打一年？”

他都四十多了！

这不是不要脸，是不要命！

白浩南跟他勾肩搭背的热络：“我对江州有感情，说句不要脸的话，蓝风是砸在我手里的，毁了这个球市，也毁了好几批人，我就算是赎罪也要在江州把事情重新做起来，你也是江州人，但以后我希望你能在蓉都帮我招揽好苗子，虽然蓉都江州两家人，但你知道我的目标不只是把江州队搞好，而是想真的改变些什么，所以俱乐部不过是我们的一块牌子，要做的事情很大也很多。”

马儿不嘲笑了：“如果别人跟我说这种话，我一定想都不想怼回去，少特么来骗我，但老南你这么说，我老马会用尽所有能力帮你，二话不说。”

两人就蹲在足球场边的防护网后，像两个晒着冬日太阳的田边老农，看着场上的年轻球员们生龙活虎，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直到看见周波过来，才赶紧闭嘴。

好不容易摆脱那絮叨的俱乐部经理过来，周波满脸晦气：“狗日的老南你不仗义，把我骗过来卖猪儿么？”

这俩都嘿嘿嘿的对他笑。

超龄大学生也眯眼疑惑：“有名堂！我不过来你们说得天花乱坠的开心，我一来就不说话了，背着我在搞名堂！说！把我卖了多少钱！”

白浩南懒洋洋：“想不想去？”

周波毫不犹豫的摇头：“想踢球，但不想来这里，因为我知道这跟我几年前没什么区别变化，下跪签约贱如狗，卖身嘴脸嫌人丑，只要掉进这种俱乐部坑里，我难道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落难的时候是什么样，等我再有点利用价值了又怎么样，还真是人情冷暖看场戏，我不想再一次破灭对足球的美好感觉了，就跟着你随便踢踢球，当个助理教练吧，不过工资得好说好商量，老子总不能拿两三千块回家被老婆女儿嫌弃。”

马儿招牌式的哈哈哈大笑，不过是对着白浩南竖大拇指的。

白浩南也不说透：“那就先打完大运会再说，我们看究竟有多少俱乐部来招揽你，看你究竟能不能抵挡住别人的签字费支票。”

周波傲然：“哎哟，看我这两年吃软饭就敢笑我穷，你还不是看着那个桂西女老板的钱，大哥莫说二哥，麻子点点一样多！”

马儿笑得更开心，像看了什么笑死人的笑话。

老范在那边和俱乐部经理低语了一阵过来，开诚布公：“小周，冯总说了，你要是愿意签约，七位数的签字费你随便提！附带条件你自己提。”

正在心里得意而默默筹划球队班底的白浩南吓住了：“七位数？！！”心里很是默算了好几遍，确认随便提的意思就是可以到一千万元！

什么时候一个球员签字费到这个地步了！

从来不在乎钱的白浩南也发现有钱的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周波立刻嚣张的哈哈哈模拟马儿的口吻，还拖长了声音：“怎，么，样？”

马儿更熟悉现役球员市场，也默算了下点头：“今年入选国家队两次的，转会费就能开到两千万，签字费三四百万，还是不一定能打出来的新人，虽然潜力很大，但起码还要锻炼两三年才能挑重担，**这是即战力，又没有转会费，名气实力都摆在这里的，再系统恢复个两三月绝对能打主力，起码半场主力，这个价格符合市场，虽然我觉得今年溢价太疯狂了，但市场就是这个价码。”

老范为人也有很好的江湖口碑：“明天可能其他俱乐部还会来些人，小周你自己可以谈，谈成什么样都随你自己决定，但这边我都能给你去尽量争取同等条件，毕竟你在沪海踢过两年，这里的各方面条件你都熟悉，你曾经在这里也打出过身价的，我希望你能留在沪海重塑辉煌！”

周波居然开玩笑：“要是我想把老南带着一起进俱乐部，怎么样？”

老范真的不熟悉白浩南，看眼踌躇：“老南啊，这岁数……”

白浩南得忍住笑：“别听他瞎说！”

周波似笑非笑：“这边俱乐部不是请了欧洲著名教练么，让老南进教练组当中方教练练级镀镀金，我就可以签，如果让他当主教练，我不要签字费都行。”

马儿忽然有点笑不出来，因为白浩南的肝胆相照，因为周波不惜卖身让白浩南去提升地位积累经验，让他忽然很自豪的就蹲不住，好像有股气直冲天灵盖那样站起来斩钉截铁：“好了！老范，**不签，你跟他们说我们有自己打算，周波不签，谁都不签。”

这下论到周波吃惊，飞快的看眼依旧蹲着正伸手拉马儿的白浩南，再看看马儿的脸，收起了笑：“好吧，范哥对不起，我跟马哥还有老南约好了，真的不会签，您费心了。”

老范看看高高低低的三个男人，惋惜的叹口气：“我是觉得小周可惜了，你的天赋和遭遇都可惜了，起码有个体面的职业生涯结束！没事儿，我们都是兄弟，我去给他们说一声，随时改主意随时给我说，直接联系他们也行，我刚才说的随时有效！”

看着老范转身走远的背影，三个男人在午后的冬日阳光下，都没说话。

好一阵，周波才开口：“到底为什么，马哥不是个随随便便强势的人，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帮我拿主意。”他跟马儿也不熟。

马儿不尴尬：“我觉得可以解释下，人­性­经不起考验，一千万能考验，一个亿，十个亿呢？没必要，**已经不是十年那个小毛头，他有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周波就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靠在防护网上笑眯眯看白浩南：“嗯？”

白浩南觉得马儿最后一句也有道理，大学生们沉不住气，周波应该可以：“昨天，就是昨天那个江州市的副市长给我透了个底儿，打算要我去当江州蓝风俱乐部的主教练，顺便我也正在劝说桂西女老板把俱乐部收购了，她是我女儿的妈，她当大掌柜管商业运作开发，我只当教练，但整个俱乐部涉及到竞技比赛的所有权限都要抓在我手里，我想按照我们的思路建立一支完全不同的球队，花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也要把这个职业足球的现状给改变了，可能会很艰苦也没什么钱，本来打算最后两场比赛打完了再给你说，起码等你选择去不去其他俱乐部……”

周波打断了他：“好，帮我给足协报名吧，我重新开始打甲级联赛。”

这特么傻子吃了十几年的亏，还是那个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的翩翩少年郎。

这个世界很现实。

并不是谁吊大谁说了算。

唯有有钱才可以为所欲为。

只要有钱，哪怕长得再丑、矮、胖、挫还秒­射­也无妨，依旧会有无数美女会前赴后继的海陆空全方位伺候。

同理可以用到这个世界中的方方面面。

能够面对冰冷残酷的现实，永远争斗不息的那就只有梦想。

只要解决了温饱和基本的生存**，总有些人不甘于被现实击败，他们总在竭尽全力的去追寻梦想。

现实就仿佛是道考验人生意义的分水岭，总有些人会执着于梦想。

阳光下的三个男人，殊途同归。

570、人生就像爬螺旋楼梯，每个上升都是新局面

现实确实残酷。

晚上七点过，抽签会上白浩南伸手从那可能临时洗出来的玻璃鱼缸里面抽到了平京队。

他很怀疑是昨天晚上没洗手！

另外两支队的教练和领队忍不住在现场就欢呼了下，起码他们有参与决赛的可能­性­了，甚至还相互拥抱祝贺。

好像俩绝症患者获得了呼吸权一样。

平京队的老教头不动声­色­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白浩南。

起码过了一两秒，白浩南才做作的堆起笑容来热情握手：“我们也应该有这样高尚的体育道德，祝贺平京队取得更好的成绩！”

全场包括大运会足球项目组委会的领导，足协派到这里来的官员，全都没有这位平京老教头的地位高，几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站起来看玻璃鱼缸里面的抽签结果，只有这位老教练坐在铺了白布的长桌边看着白浩南。

没人敢质疑他的一举一动。

作为首都，平京总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哪怕他没有在政府机关里面有一官半职，但执掌平京队多少年的地位人脉，还有他破天荒的得到特例允许带着大学生队伍打甲级联赛，这都证明了底蕴深厚，近水楼台先得月。

真可谓是国内老一辈教练里面的头面人物，这种人还能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大学里面带大学生，对自己都足够狠！

如果说白浩南刚刚得到的承诺是江州市希望他做点什么，这位老教头得到的应该就是国家希望他探索什么。

这种地位，还有那不动声­色­看不到什么感**彩的眼神，让白浩南觉得刚才抽签时候，没准儿也是因为这被下了蛊！

可能因为老白那个父亲做得不称职，白浩南对老家伙一贯不太感冒，对老陈都是吊儿郎当的，更不用说在桂西还被那位仲教练坑了一道逃出国去。

天底下不会个个老人都是天龙那样的长者，所以心底还是有防备的，但现在脸面功夫做得好了，没必要得罪。

老教头没起身，也没接白浩南的手，表情甚至有点皮笑­肉­不笑：“坐，坐下来说话。”

白浩南更小心谨慎了，隔着一两米在长会议桌的同侧坐下，其他代表队看他都有点怜悯了，会议室里居然还安静了下，好像准备看老教头要怎么教训他。

毕竟说起来四支大学生代表队的教练，另两位也都是四五十岁开外的年纪，看白浩南都是毛头小伙子，幸灾乐祸一般。

老教头却抬头环顾四周，还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抽签不是完成了么，还不去带队安排，还不去发布消息，都楞在这里做什么？”

啧啧！

这就是资历地位的威力！

明明只是四强球队之一的主教练，却好像整个组委会主席的口吻，偏偏还整个会议室里面轰然一下所有人都装着很忙的样子，赶紧各自拿了各自的东西出门去，几名官媒记者得写上无人关心的豆腐­干­报道，各队连夜开会调整准备，官员们去发布消息，连平京队的几位工作人员看眼主教练，都丝毫不敢怠慢的跑了。

马儿一脸抽抽，他都只敢过来堆上笑脸：“宁指，白浩南以前是江州蓝风的后腰，一直跟着老陈，就是过失伤人那位老陈一直在搞青训，是个好……”

老教头无声的抬起水肿眼皮，只看一眼。

得，马儿立刻没义气的跑了！

当年他最红的时候就没少跟这位老教头的队伍拼死搏杀，惹不起还躲不起了，临走拍了把白浩南的肩头，意思恐怕是怎么说都忍着，比赛认输也无所谓，小不忍乱大谋，哥儿几个有大谋呢。

白浩南感受着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安静，马儿还贴心的关紧门，估计是不让白浩南丢脸的场景被别人听到了。

水泡眼这么看着白浩南，不知道是人老眼花还是白内障，反正那眼睛看着有点浑浊，很难看出眼神在观察什么，白浩南有点背上起白毛汗，当年面对天龙他都没这样，估计还是因为没把国人民看在眼里，而现如今好像真的接近梦想，就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所以对视一会儿还是他主动说话：“宁指……有什么要……安排的？”

心头翻来覆去也只能骂mmp、卧槽的白浩南，其实想表达的是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意思，没文化就是说不出来。

老教头还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桌上的茶，才颇为傲慢的开口：“你……也在搞青训？”

白浩南尽量装得谦卑些，但内容不配合：“啊，是。”

老教头好像听不出来这种无声抵抗：“那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看。”

白浩南想翻白眼，但堆上更多的笑：“没什么想法，就是混口饭吃。”

老教头把茶水里面的茶叶给咂摸吐回杯子里：“可我听说你在国内搞了十几家训练营，专门从学龄前儿童开始一直到成年梯队都大面积搞，花了几千万，还得了个小学生全国冠军。”

白浩南不­阴­不阳：“不能跟您比，我……这也就是搞点能赚钱的东西，现在家长都舍得给孩子掏钱。”

从骨子里，白浩南对老前辈或者政府官员都没啥可迎合的，手艺人就这种心情，只是那位副市长的态度可比这位好得多了。

起码没有倚老卖老啊。

老教头放下茶杯，终于眼神有些专注的看着白浩南，如有实质的那种眼光：“周波是你找回来的？”

白浩南真是瞬间秒懂，卧槽，原来这还是奔着周波来的，脸上真是涌起些自嘲的笑意，原来根本就不是为找自己谈这个比赛的事情，也对，对平京这支队伍来说，大运会冠军与否真的不重要，他们一直都在征战职业赛场啊，居然还来打甲组比赛，也是够不要脸了：“对……怎么，您那边也想把他破格招到平京去读大学？我听说他老婆孩子都在蓉都，不会去……”

结果出乎意料，老教头却摇头：“我是问你，你有没有兴趣到平京，你好像没有结婚吧。”

这个弯转得太急，白浩南都愣了：“啊？您这意思是……要把我跟周波打包……”

老教头还是摇头：“周波是不错，但他已经三十岁了，不在我的计划里，我认为你在教练这个岗位上有些天赋和特别的东西，有没有兴趣跟我走，我老了，大学生球员青训的思路搞了十年，几乎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看到你，我突然想退休，我想把这个背了十几二十年的担子卸下来，我想退休陪陪老伴儿了，一两年时间，如果你确实担得起这副担子，我把平京队交给你，哪怕我退休了，也能一直帮出主意。”

这下白浩南彻底呆滞了，如果说那位副市长说的时候他有点懵逼，现在是完全被急转弯给翻车了，还给扣在车斗里那种，因为他一直还带着抵触的情绪，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掏心掏肺。

真特么是相由心生，之前看起来傲慢骄横的表情，现在变成老态迟缓，白浩南的心情不同，看到面前老人给他的感受天差地别：“您……”

老教头就是慢悠悠：“国内所有职业俱乐部都没有兴趣做青训，因为商业运作下，他们没有耐心五年十年的去耕耘雕琢，然后所有做青训的都只为了赚大钱，赚孩子家长的钱，赚卖给职业俱乐部的钱，哪怕一百比一，一千比一的成材率，那些被淘汰的孩子会变成怎样，都不是足校青训关心的事情，他们只在乎钱，可你，起码我能看到所有关于你的讯息，不是这样，这两年你是只投入不收入，大多数培训营也是免费给那些梯队孩子训练，这一点，你就不是一般人了，给我说说吧，为什么？”

白浩南确实不是一般人，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苦笑下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宁指，我刚开始以为您打算跟我谈半决赛的事情，后来以为您想要把周波弄过去，是我小人度君子之腹了，您先原谅下我，毕竟我看到不要脸的嘴脸也比较多。”

老教头扯动嘴角慢吞吞笑，是很容易被理解成傲慢，不过估计他见过的江湖场面更多，只抬抬手指示意白浩南继续说。

这会儿真不觉得他这动作傲慢，心态真特么是个神奇的东西，白浩南还是不谈自己的青训：“我想请教下，以前我当职业球员的时候，总觉得周围都是一群hmp，这个词儿您听过吧，江州骂人的，跟平京煞Ъ一个意思。”

老教头甚至换了个好整以暇的动作，撑住脸用眼皮示意知道。

白浩南就继续了：“搞足球的到处都是煞Ъ和­阴­暗的东西，这是我几年前的感觉，现在好像觉得大环境也没什么变化，但为什么我现在突然觉得我能遇见一个又一个不做声，但实际上为了中国足球改变在专心做事，还能看出来我也想做点事情的人，马儿、周波、您，甚至还有政府官员，我很讨厌政府官员的，以前从来不打交道，但现在接二连三的遇见这样的人，您能给我说说是我太帅了，真是光芒四­射­得平京那么远都能看到，还是你们本来就存在，我运气太好遇见的？”

老教头听见他不要脸的形容自己帅，终于笑了，撑着的手指都变成了二指禅才方便说话：“当你自己身处­阴­暗的角落，当你在烂泥塘里面打滚的时候，你看见的当然都是一片肮脏黑暗，只有你自己从角落站起来，眼睛能看见的高度，高于了泥潭，高于了周围的人，适应了­阴­暗的光线，使劲在这种黑暗里寻找方向，主动去寻找能照亮方向的光明，你才能看见光芒四­射­，而这个时候，你也已经是鹤立­鸡­群一样，能被其他寻找光明的人看见，就这么简单。”

白浩南恍然点头。

如果是老和尚来说，一定是会顺着知道、识道、悟道、得道给里嗦一大堆掉书包，但显然同为运动专业的老教头，简单明了的就给白浩南这没文化的家伙说清楚了。

原来明白道理，和有没有文化没关系。

只是这没有文化引导，可也摸索得太头破血流了。

571、追求光明，才是生存的意义

是的，人生本来就灰暗的，只有那些经得起磨砺的人，才会像出鞘宝剑一样，带着寒光穿透云间，只有那些一直在追寻梦想，不放弃梦想的人，才会被同类看见。

白浩南终于敞开心扉谈自己对青训的认识，自己怎么在桂西搞足球健身，怎么到国搞僧侣足球，怎么在缅北用流浪儿足球来忘记战乱灾难，自己又怎么在那纷乱的战局里面体会足球和作战的关系，当然对串联起这中间的那条跑路线索和涉及到的人物避而不谈。

老教头显然也是个只关心足球的，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兴奋，不停对白浩南谈到少年儿童踢足球是健全人格而不是只为了踢职业的思路点头，对白浩南普遍撒网重点培养的做法大加赞赏，也毫不保留的谈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愤而辞去一系列职务，跑到大学校园里面默默耕耘的。

两人对大学生球员展现出来的和普通球员差异，都有了特别认同的一致看法。

所以这一聊就到了半夜12点过，陈素芬都以为白浩南又去撩妹了，谁知道他居然在跟个老头子天南海北的说。

要不是老教头实在是体力不支，老家伙是想跟白浩南彻夜长谈的。

他俩一句都没聊过明天的半决赛。

白浩南直到最后送老教头出会议室回房间才小声说：“宁指，本来这句话我这个时候很不应该说，毕竟有些事情说得早了恐怕会是一场空，但这个时候我觉得瞒着您是不仗义，回头我可能会把这支队伍拉去参加甲级联赛，我这边的投资方准备给我买个壳来练手，但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给队员说，不想影响他们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能打的最高级别比赛。”

已经疲惫不堪的老教头全靠喝茶和聊得兴起来支撑，­精­神都萎靡了，这会儿又猛的睁亮眼睛：“真的？！”

白浩南点头：“还请您给帮忙保密……”

老教头摊开手：“买我的壳啊，连队员带俱乐部全都给你，不要钱，都给你！这支队伍的所有编制都是我去搞出来，我有把握全都免费给你！”

噗通！

白浩南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里这样急剧的跳了下，是那种怦然心动，特么的他跟女人在一起就从来没这样过。

相比一团乱麻的江州蓝风，这位老教头愿意给出来的显然是个良­性­资产，如果让于嘉理来买，那婆娘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选了平京！

平京啊！

首都啊！

买房都知道买最好的地段，买俱乐部可不是一样？

甚至有那么瞬间，白浩南也想过，既然特么这个俱乐部不要钱，那就­干­脆两个一起拿了！

卧槽，瞬间拥有两家甲级俱乐部！

而且还分属于两座国内顶级直辖市，这市场­操­作程度简直可以让白浩南准备的那套风­骚­理论发挥到极致！

几年前的白浩南一定会­鸡­贼的这么­干­了，就像他看见别人都在不要脸的卖球做球时候，凭什么自己还要傻不拉几的去坚守那些规则呢？

可现在也就仅仅是一闪念，他就掐掉了这个幕后­操­作两家关联俱乐部的违规思路，这是职业联赛明文禁止的大忌，有些小默契小交易是可以心照不宣的，但同时拥有两家俱乐部，想想就会对别人有很大的不公平，以前就有好几位大佬这么搞过。

白浩南接着笑出声来，自己居然差点就变大佬了，这特么人生太跌宕起伏了：“宁指，我再说透点，是江州市政府想我去收购并执教，我和老陈对江州有感情，我现在在整个西部地区也经营了最多的训练营，我想试试……”

老教头深吸一口气，好像把自己最后的­精­力都挤出来了，伸手拍拍白浩南的肩头：“好！去吧，任何时候，需要任何交流，给我打电话，失败了，那就再来我这里，你才三十五岁不到，抓紧时间犯错，我怕我等不及了。”

白浩南拱手告别。

陈素芬如果不是亲自来接，简直不敢相信白浩南居然在陪老头子。

当然她也不是非要分分秒盯着，半夜三更的也就她敢妙龄女子还去郊区货场提货！

下午就去了，不然抽签会她是应该陪白浩南一起的，没准儿白浩南让她的手去试试看，结果就不一样了。

结果在货场等那姗姗来迟的长途货车，这么晚才拿到，也就顺便过来把白浩南接过去，因为明天换了场地，整个球队也换了酒店。

白浩南坐在货运小面包车里一言不发，看着后视镜里面那个一直站在酒店门口的老人身影。

陈素芬也回头看看：“他有女儿没？好看不？”

白浩南才哈哈哈的摆脱情绪来，趁着车厢里光线不好动手脚：“货怎么样？”

陈素芬­阴­笑。

那口气好像是刚去交易了什么非法物品的勾当，所以货运司机把车开到酒店，扔下东西就跑了，也可能是对这样漂亮苗条的姑娘还敢半夜出没在那么鱼龙混杂的地方感到难以置信吧。

陈素芬没当回事，看白浩南吩咐酒店门童用行李车把个彩电大小的纸箱运上电梯，搬进房间，她本来打算自己两人动手的，还是不太习惯使唤人。

王老爷关上门就开始拆箱子，满满的一箱各种足球鞋！

原来是伊莎从南方沿海一圈儿制鞋加工厂收集来的十几种国产品牌样品，让白浩南测试点评的，明后天的比赛也可以让球员们穿着上上场感受下。

实际上连陈素芬都清楚，全世界那几大著名运动品牌的足球鞋很多都是中国代工生产的，只是最近几年，一方面中国工厂搞懂了技术研发想自己做品牌，另一方面成本因素更低的越、国之类地方代工工厂价格更低，还不会有窃取版型的雄心壮志，所以最近才逐渐减少中国代工了，但还是很多。

所以白浩南随便挑了几双自己穿了穿，感觉质量还不错，明天打算让球员们分别试试看。

伊莎是准备要确定一家厂，全面签署品牌代理赞助的，具体事项肯定都得谈，毕竟整个培训集团未来是要朝着从足球鞋到所有装备统一配备的路子来走，哪怕是一个月体验的那种孩子，都能以挺优惠的价格买到全套装备，带着集团标志、颜­色­甚至指定款式的各种装备。

想想吧，每年数万名体验、训练球员的消耗量，全国市场普及占有率，恐怕初期是优惠批发价格，可能很快就会演变成谁来掏钱买免费赞助的资格，一进一出这经济效益就很可观了，这盘棋，伊莎硬是琢磨出来得挺大。

说到这个，上了床陈素芬都有点佩服伊莎，她还是运动专业出身，从来都没想过做这个。

白浩南说应该还是卖红薯那几年把这白脸狐狸­精­给憋着了，只有在那样艰难条件下，她才无比渴望变得更好，陈素芬就是被他宠得有点懒散，从小就这样。

懒散的姑娘这会儿还是很积极的，但是又怀疑下午白浩南是不是跟于嘉理折腾过。

第二天开赛前准备会的时候，白浩南还是叮嘱在纸箱里热烈翻腾找寻的大学生球员们把自己旧鞋带上，万一不舒服，或者磨脚之类细节尽快换，这个测试可有可无，只是利用正式比赛的高强度测试下感受，他也顺便让大家不要太紧张，表现得他自己都没多在意：“平京队确实厉害，甲级职业联赛都呆了五年，这是真有水平的，但在我眼里，你们现在绝对有这个水平！”

埋头折腾新鞋子的球员们，不看他的熟练起哄。

周波不稀罕新鞋，笑眯眯的看白浩南哄小孩子。

马儿也抱着手臂去挑了双给自己比划，但有点撇嘴，他拿过国内第一个国际品牌球鞋代言，算是第一个免费由国际大牌提供球鞋的国内球星，眼界当然不同，周波他们那时候就很普遍了，稍有名气都能拿到免费鞋，有些还有代言费，也就白浩南这种不求上进的才没人赞助。

等白浩南满意大家的不紧张状态，讲解完今天的战术安排以后，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提着旧鞋去球场，马儿才给白浩南吐槽：“不好，做工我不好说，这些面料、大底都是越来越花里胡哨，足球鞋说到底是功能­性­的，不是时装，别搞得这么……特别是年轻球员少儿球员，别把­精­力放在球鞋外表上……”

白浩南嘲笑他是老派思想：“一双漂亮的球鞋也许就能引起小球员喜欢踢球的兴奋度，不能老是用我们那时候的老眼光来看现在的孩子，也不能老是用以前的态度看待……嗯，老家伙，老宁不错……”

马儿再次听得合不拢嘴：“卧槽，老宁眼光很高的，我当初有年到平京国家队去集训，被他讽刺得很难受，你问问**，他批评人出了名的不带脏字可恶心你三天！”

周波小声啧啧：“真有这么好？他队上有几个大学生还是不错的，回头问问他能卖给你不，如果可以那就证明真的可以叫­干­爹！”

结果老教头立刻证明了他对白浩南有多好！

全队刚刚抵达球场，看到的是平京代表队那边一片兵荒马乱，这边远远的看着，直到马儿满脸抽搐的从主席台那边悄悄绕过来：“说……宁老刚才开战前准备会的时候，忽然心律不齐，现在立刻被送回平京去诊疗了！”

看着对方那一整队心神不宁的大学生球员，如同父亲一样把这些大学生培育起来的老教头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里可是沪海，医院水平全国顶尖啊，真有问题有必要非得返回平京么？

当然，平京也确实拥有全国最好最好的资源。

572、红缨枪的­色­彩

老教头已经得到过太多荣誉，这么个大运会冠军对他不过是锦上添花，但对于正在崭露头角的白浩南来说，那就是雪中送炭。

甚至可能对平京队这帮球员来说，这个大运会比赛也不过是他们在甲级联赛完赛后的又一段征程，甚至有点疲惫的征程，已经鏖战了一整个赛季还不能像别的俱乐部那样放假，只能继续集训比赛到现在。

所以老教头忽然的因病离开，顿时让这支原本几乎预定了冠军的球队无心恋战。

对手招摇奔放的战舞，看台上花枝招展的美女，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几个看台都坐满了观众的场面，都没法激起平京大学生代表队的战意来。

甚至连看都不看。

他们一直在那带着焦灼的表情交头接耳，热身运动连助教都没有带头运转，大多坐在替补席边低头翻看手机，要不就­干­脆忙着打电话。

看台上的观众好像都注意到这支队伍的不对劲。

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白浩南，抱着手臂站在场边，静静的看着。

慈不掌兵。

如果老教头今早的做法是故意的，那他成全白浩南的时候，也伤害了这群关心担忧他的子弟兵。

可相比培育出来一个可以起到旗帜作用的青年教练，这群大学生球员失去一个大运会冠军，这中间的孰重孰轻那就全凭衡量了。

能说老教头的做法是错误的？不遵循体育公平竞赛的原则？

他已经在他能做到的范畴，尽量规避原则，却给白浩南提供最大可能­性­了。

白浩南再把目光往气势恢宏的体育中心观众席上看过去，和那些大学校园体育场不同，这种标准几万人大球场上，看台、顶棚包括主席台都要气派太多，而一大群衣冠气派的人物坐在那上面俯瞰斗兽场，他们的视线还有指指点点的方向，显然是周波，而不是那已经在甲级联赛里面打了几年的大学生球员们，更不可能是名不见经传的白浩南。

好久没站在这样的场面下了，仿佛是未来引领甲级队征战的预演，百分之八十空置的看台，无心恋战的对手，无人关注的媒体，这些消极的东西也和巨大场面感受一起袭来。

白浩南笑笑，用视线迎上跳完战舞回来的球员们，最后做了个调整：“**把老董换下来，老董再休息下，记住我们的战术调整，**上场以后，围绕他全力进攻的特点，如何保证他尽可能消耗更少，就是大家努力的方向！”

周波这样绝对高水平的核心差距就这点好，其他人不会有半点不忿嫉妒或者不配合，又或者说是大学生球员的战术素养让他们非常清楚只有把周波伺候好了，才有全场战斗的胜利，他们根本不会有凭什么我就非得低声下气的不知所谓。

特别是后点，这在相当多青训梯队里面非常让教练头疼，毕竟能走到成年一线队的年轻球员，几乎都是从一茬茬梯队里面大浪淘沙剩下来的­精­英，他们已经习惯了在同龄人中间出类拔萃，习惯了所有人围绕他行动，每次升级到新的级别队伍，这种有才华的年轻球员如何调整心态就是教练最挠头的难题之一。

所以以前老队伍很多有新人必须给老队员擦鞋、收拾装备之类安排，就是为了让这些心高气盛的年轻苗子能被动调整心态，可稍不注意又会演变成老队员欺凌折腾新人，尺度很难把握啊。

可偏偏白浩南的队里似乎没这个问题。

大学生们的成长轨迹不是从各级梯队里面起来的，他们甚至基本已经放弃了专业足球，对上周波这样的大神，哪里还有半分傲气？

所以开场哨响，整支队伍迅速凝结成了一把锋利的长矛！

可能周波就是矛尖上那唯一有点浪的红缨！

带着一往无前穿透­性­的长矛，为什么非要在枪头之后挂上个红­色­缨穗？

因为枪头见血以后，这缨穗可以吸血，防止枪头上的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来妨碍抓枪的手发力，而从­精­神上来说，血染成的红缨还能给对手造成错觉，增加杀气！

周波就是这么­干­的。

习惯了他下半场才上来表演的对手，肯定有点猝不及防的面对，这就是七寸。

再成熟的队，面对骤然变化如果没有教练，没有一个能绝对控制局面的人一锤定音的拿出战术应对，整个队伍就会七零八落，十来个人一支队的弊端被放大到极致，想进攻和想防守的，忌惮的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稳沉和张扬冒进的，这时候必然会各行其是。

周波的个人能力在面对最顶级联赛队伍都是鹤立­鸡­群的，何况这些甲级队大学生，可能为自己以后拿定了主意，他自己也愈发轻松，用举重若轻来形容他的表现最恰当的。

这种放松反过来让他什么动作都愈发得心应手。

这跟当初的过人王金韶华还不一样。

那毕竟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哪怕明知道自己技术能力高于对手一大截，也没法游刃有余的控制自己身体和大脑，做不到气定神闲的收放自如，只会疯狂的过人，面对层层围堵的对手会激起更强烈的斗志，披荆斩棘的滔天战意能感染全场。

而周波是清楚对手和自己的差距在哪里有多少，他就仿佛带了一包十八般武艺，笑眯眯的看对手张牙舞爪，从包里扒拉扒拉找出最合适的那件，看准了才出其不意的一下就撩翻对手！

这就是老将的经验，太门儿清了。

没了老董就等于缺少一面拦截封堵的墙，那就需要更多人来全力弥补这个拦截后腰的作用，变相逼迫中场跟后卫线更多投入拦截防守，帮周波腾出更多­精­力，让他不需要陷入防守的疲惫跑动中。

所以整个上半场都看见他在中场节奏清晰的梳理调度。

就好像有些人就是能把一间乱糟糟的房屋很快清理出来，也好比当年庞统顶着凤雏的名声，真能喝得酩酊大醉还把挤压一个多月的文件唰唰唰给处理完成了。

看周波打上半场，就有这种感受。

条理清晰，梳理得当，就在一帮前后左右疯狂跑动协同的队友帮助下，传接、发牌、佯攻、策动、分配、转移、调动，做得是井井有条，就像是看大师做菜，一板一眼都能让人忍不住喝彩！

起码主席台上那些行家，观众席上周波的球迷，哪怕已经结束了比赛被淘汰，还想来看这场龙虎斗的各队大学生球员跟教练，都忍不住一阵阵喝彩！

到后来只要周波拿球做动作就能引起一大片掌声和欢呼。

他也愈发来劲，估计自己也像喝了一大碗美酒那么舒畅，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施展才华。

对方甚至连针对­性­的防守策略都没有确定，面对这样一个单兵水准高出一大截的前国内顶级球星，他们对区域联防、贴身紧逼、对位防守还是恶意缠斗都没法达成共识，防守自然就乱了！

没有教练，特别是老教头这样已经形成了绝对权威和全队依赖感的教父级教练，不在场边的时候，这支大学生队伍简直判若两人！

可以说他们在甲级队也就是中游水平，没有能够入选国家队级别的高手，没有被超级联赛会挖走的尖子，那都全靠老教头的指挥得当和­精­神鼓励，才能尽量超水平发挥，现在最为倚仗的法宝没有了，当然狼狈不堪。

老教头也真是把自己队伍的命门看得无比准确，或许他也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诫自己的球员，他的年纪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走下去了。

所以光是从场上球员的动作看来，蓉都大学生们有备而来，万众一心的卯足了一股劲要­干­掉对手，又没有因为过于在乎比赛紧张变形，就是把这场比赛当成决赛来拼！

可平京的大学生们呢，没有那股子凶狠投入的劲头，感觉有点蜻蜓点水、点到为止的随意。

这种状况下，原以为是场龙争虎斗的对攻大战，结果却成了周波的水银灯下表演，两次助攻，一次间接策动整个攻击，三粒进球都是他大放异彩的结果。

中场休息的时候，平京大学生队甚至都没有垂头丧气，他们根本无心恋战，不在乎成绩，忙着下来打听消息！

迎接周波的就是一大片闪光灯。

几乎所有现场能够集中起来的十几家媒体全都把镜头挤在他身上。

然后和这些媒体一起，主席台上几乎所有来自各家职业俱乐部的经理、老板之类都挤到更衣室里面来！

没错，既然是正规大型体育中心，那么球场边就有标准的球队休息室更衣间，哪怕不是职业俱乐部那样的格局，也有大桌子堆满白浩南他们准备的饮品、鞋垫、绷带、传感器等等，球员们带着咬牙切齿的喜悦坐在周围。

然后轰的一下看见好多人挤着冲进来，门口两个赛事保安根本拉不住。

光是看看这些人身上的西装、羽绒服、大衣都看得出来是有钱有面儿的人物，现在却好像春运时候冲进火车站站台的返乡民工，急切热烈的眼神快速扫视抓住了周波呼啦啦的就涌上去！

好像他就是绿皮车厢里面最珍贵的那个空座位，哪怕这种老式车厢带着股说不出来的酸臭味，早就在会被淘汰的状态下。

还是让这些各家俱乐部趋之若鹜。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大学生们惊呆了全都挤在无人问津的主教练身边，垂涎三尺。

573、球队也是人生课堂

­鸡­贼如白浩南，怎么会错过这么千载难逢给大学生球员们展现职业圈的机会。

既然是大学生球队，就不存在商业合同的问题，他这个主教练对球员没有半点职业约束力，所以现实的职业足球经理们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直奔周波，在他们眼中，只要挥舞手中的支票本，那就没有买不下来的人，实在有不就范的，那肯定是支票上的零不够多！

对于已经把所有灵魂都卖给了支票的人来说，他们就信奉这个。

可钱这个东西，也许能收买油滑的白浩南，却很难搞定天堂地狱都经历过的周波，还穿着球衣的他笑眯眯坐在更衣间角落椅子上，也不说话，就看着眼前七嘴八舌给他自我介绍，又反复强调各种价位的职业经理人们。

气定神闲的端着手里的热饮杯慢慢喝，感觉在听一群人拍卖报价，因为有好几个提出现在就出去找个地方慢慢谈价格，没得到周波的回应，后面比较着急的立刻开始直接说价格，从隐晦的提到直言不讳的说数字。

周围媒体的镜头急切的锁定场面，抓紧记录这种很难看见的竞价时刻。

稍有头脑的经理人可能想想也发现这对周波是最有利的场面，他绝对可以待价而沽，傻子才会放弃这种拍卖机会。

所以只能抛去想单独细聊乘机压价或者天花乱坠的态度，**­祼­的比价格吧。

中国足球市场的球员价格真是畸形又溢价的。

青训没人做，所有俱乐部都想买即战力，现成又好用的球员那就相互争夺，根本没耐心花费十年二十年慢慢经营青训，更不愿意做那么大的投入。

所以只要有名声鹊起的球员就很容易奇货可居，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少年球员的家长卖房卖地也要供孩子走上这条路，实在是有太多神话引诱他们一往无前了。

只是这些家长同样犯了采样错误的问题，压根儿没想过每年这种天价球员在市场上也不过就出现几个，哪怕交易几十个，对于这个巨大的国家，那依旧是非常非常非常小的几率，要想成为其中一员，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中彩票也差不多了，而且赔上的不仅仅是十年以上的学球投入，还有孩子已经变得畸形的人生。

所以真怪不得白浩南会带着一脸看hmp的表情，抱着手臂靠在更衣间墙上对大学生球员们开口：“看见没，这就是职业圈的现状，当你在熬的时候，没人管你，没人理你，当你要出成绩了，一群群的围过来想跟着你捞好处，想吸血，想用职业合同把希望之星给拴住，一旦签了合同，到底能不能打上比赛不重要，几年的合同过段时间倒手没准儿还能狂赚。”

大学生球员被有点疯狂喧闹的场面吓着了，全都不由自主的挤到白浩南这边来，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所有惊讶又不见了，能够立刻换个角度看待眼前的丑态。

有些经理人听见了白浩南的点评，回头怒目相视，甚至还有叫他滚蛋的，估计是有眼不识当年泰迪白，江湖人称浩南哥都敢不尊重了。

不过万年替补也没什么生气的，依旧笑眯眯的讲解：“**呢，当年就是被足校培养出来进了俱乐部，感谢对他的培育给他机会，二话不说签了很多年的长约，结果俱乐部本身会不停倒手啊，换个老板、主教练上来根本就和前面的无关，可合同是跟俱乐部签的，所以他的义气反而害了他，被人卖来卖去，身不由己，打法、位置都不能由自己决定，教练、队友不停的变换，这能打好才怪了，所以人生重点是跟对人，而不是盲目讲义气。”

大学生球员们已经轰然取笑：“对对对，跟南哥！赚得多！”

“南哥……我们这大运会可就只有每人一千块的补贴，什么时候才有波哥这样……”

“你傻吧？有波哥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就不得了了！”

确实是，那边喧闹的场面中，已经能听见似乎把签字费价码抬到了七八百万，而且肯定还止不住，如果不是那天听老范说了现在的价位，肯定白浩南都会很吃惊，更别说这些大学生球员了，他们在大学里无论念的那个专业，都想象不到自己毕业以后能拿到这种待遇吧，只能不停用嘲笑的口吻来解除心头莫名其妙的感受。

羡慕应该是一开始就会有的感受，但人心就会奇妙的变化成嫉妒，稍不注意就会演变成这样负面的情绪，哪怕这些高素质的大学生很难这样想，但就像马儿说过的那样，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一万块、十万块无法改变的人­性­，一百万，一千万能不能？一个亿呢？

五倍十倍的报酬不会引起嫉妒，百倍、千倍呢？

羡慕、嫉妒、恨的阶段进展就这么来的。

白浩南也是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这可能会影响整支队伍的战斗力。

用职业俱乐部的话来说，就是当薪资结构被破坏以后，球员们之间就会有微妙的心理变化。

明明我们大家都是穿着同样球衣在场上奔跑的，我们大家还在不顾一切的给你支持，但最终我们拿着整个赛事一千块的营养补贴，你却拿到了一千万的职业合同签字费。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心态就会崩了。

价值观崩掉就很难收拾回来，所以白浩南收起手臂提高声音：“**！决定要哪份合同了没？”

周波噗一声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我还是个学生！”

白浩南撵人：“好，各位回头等比赛打完再说，现在也见过人说过话能回去给大老板交代了，最好趁着下半场再掂量下到底能出多少钱，最后找**谈才是最好的，这样不会有任何结果，再说我们还有中场备战呢。”

有人出言不逊：“卧槽尼玛，一边去！打个大运会还真以为自己多牛逼了……”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陈素芬忽然一抬手就把那指着白浩南的手腕折了。

不得不承认武术在这种小技巧上比郭的粗暴执法有用多了，都没看清她怎么用力的，一折一推，那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就跌跌撞撞的朝着更衣室大门那边摔出去！

惨叫怒骂声顿时让喧闹的经理人们一起回头看，看那身材高挑苗条的女教练冷着脸指着外面：“赶紧，中场休息已经被你们浪费破坏了十分钟……”

有人刚抬手，又被陈素芬依样画葫芦的直接一抓一推，又摔一个！

这下就是所有人一起看着了！

大学生球员们忍不住齐声叫好！

先摔出去那个还想回来找场子，结果被后面的拉住了，显然看出来这姑娘是真有功夫！

而且一群大老爷们儿跟这样个姑娘动手，打赢了脱不了身，打输了丢人。

其他人灰溜溜的出去了，有人骂骂咧咧的想不丢面儿，经过陈素芬的时候被她一抬手，惊弓之鸟的吓得跳开来，反而引得所有人哄笑，经理人们都哄笑。

白浩南示意吉敏关上了门，才指指周波：“给大家说说你的心路历程？”

周波笑笑，还是那个收起一条腿屈膝坐在椅子上拿着杯子的懒散动作：“别听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分期付款、按年付款，什么花样都有，哪怕给了钱，只要签约以后……反正我是被拖到山上深坑里面活埋过的，埋到这里……”

所有大学生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把手在颈部比划下，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惊呆了。

绝大多数对社会认知还是傻白甜状态的大学生给吓住了，踢球还会踢成这样艰险的下场？

周波指白浩南：“他也被追杀过嘛，这就是混乱无序的职业足球圈，一旦进去，就不是踢自己喜欢的足球，而是一份职业，被各方利益挟持的工作，所以你们听着刚才那些报价很刺激，可实际上跟卖身契也差不多，我不会上当不会签的，我什么都经历过了，接下来就是跟着老白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踢自己喜欢的足球，至于工资收入有多少，我说过，能让我拿回家给老婆女儿交差就行，这就是我最幸运的事情，感谢你们能让我重新燃起对足球的热爱，重新站在球场上找到这份感觉，谢谢你们。”

说着居然放下杯子，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

应该是白浩南都没想到他有这个举动，更别说大学生球员们了。

明明刚才面对那些挥舞支票的经理人，那么桀骜不驯淡定自若得有些傲慢的天才，坐在椅子上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却忽然起身做出这样鞠躬的尊重动作，好像之前还有的那些莫名其妙情绪顿时飞到九霄云外，甚至还相当惭愧。

整个更衣间里面顿时一大片乱七八糟的站起来的动作，大学生们猝不及防的七嘴八舌：“波哥！不是……”“不是，**你真是最­棒­的，您应该……”

大学生还是要纯粹些理想些，好几个甚至立刻对着周波鞠躬还礼。

周波淡然，抬起头来指白浩南：“好吧，我只是把大家当成最好的朋友，无论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踢球，都珍惜这剩下一场半的时间，老白你不布置下？”

白浩南也恢复到了之前抱着手臂靠墙面的懒散样：“我有什么说的，平京大学生代表队是甲级联赛俱乐部队，能上半场被你们打成三比零，这个牛逼已经值得你们吹一辈子了，刚才我故意允许这些人进来，就是让你们看看职业队是什么样，其实你们中间相当一部分人已经有职业水准了，就看未来有没有这个机会，相比全国那么多足球爱好者，你们已经有了可以展示自己的机会，试试看吧，一切皆有可能！”

看到足球职业圈的光彩厚禄，又看到了­阴­暗丑恶，还能保持心态不崩的，才堪大任。

嗷嗷叫着冲上下半场的大学生们都感觉自己好像体验到了更多校园课堂上体会不到的东西。

574、谁说梦想不可能

欧洲职业赛场历来有种说法：“足球场上，球是要球员去踢的，主帅在场边即使喊破了喉咙，上万球迷鼓噪的场合下，球员们也听不清，所以一名职业教练的能力、智慧和价值，往往集中体现在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里。”

白浩南就是专攻这十五分钟的。

过去十多二十年他都在磨练这十五分钟，反复观察琢磨、计量对手上半场的各种数据，在脑海里面形成自己特有的运算模型，攻守哪方面是对方弱点，左右两翼谁威胁大，谁更容易被击穿，整个场面上谁才是那个关键Ｇ点，撩拨了最能得到最大反应，这些都是他无数场比赛中积累下来的习惯，中场言简意赅的传递给老陈，由老陈再提炼做出应对，这时候白浩南往往都坐在更衣间的角落，默默的听老陈是怎么做的。

可等到下半场开始，需要他上场以后，具体怎么做，恐怕就是白浩南自己决定调动了，老陈鞭长莫及的很少能影响到他。

白浩南的运筹帷幄基础就是这样打下来的，后手调整才是他的核心。

但今天的下半场他破天荒的没有做出任何针对­性­调整，也没有在场边给上场的球员们个别提出任何建议，只是依旧一个个拍着肩膀送他们上场。

因为光是看看球员们的眼神，就能看见他们把那种对职业球员的羡慕，莫名转化成了比赛中动力！

眼前的对手不就是大学高校里面唯一的职业球队么，人生难得遇见这样正面战斗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了。

何况还是在三比零的优势下。

上半场没有被消耗太多体力的周波依旧保持极佳的运筹帷幄调度能力。

更重要的是，对手中场休息看上去还是没有做出任何有针对­性­的调整，无论是对球员们战斗ｊi情的鼓舞还是战术部署上面策划，都没有任何变化调整，继续心不在焉！

这当然就会遭遇蓉都大学生代表队强力收割战果了。

唯一不太和谐的Сhā曲就是，平京队的大学生们在输到五比零的时候，有点放任自己的动作开始恶意犯规！

其实周波已经开始收了，他这样的老油子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当的收敛下气势，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他也心里猜测那老教头是故意给白浩南留下战绩的，不然这场比赛到底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不但给了这边一场胜利，关键是还在半决赛这样重要的时刻，明天就打决赛之前，给出了练兵、不拼得头破血流的血腥、保存体力，这些好处大得很呢，所以差不多就行了。

但就像白浩南站在场边无法控制所有人一样，在场上的周波自己也不行。

上回摔打磨练老董的时候，是全队统一思想就是要防守，周波才能随时掐着进攻的步点，今天这半决赛年轻球员们已经杀得­性­起。

关键是白浩南和周波都不能告诉球员们背后还有老教头这么一说。

那会伤士气的，老家伙老油子心里明白的东西，年轻球员很难接受。

所以白浩南能做的就是换人，接连换上三名替补球员，把冲得最厉害的凯子、弹头这些都换下来，周波依旧留在场上掌握节奏。

不过对方输到五比零，而且还是顶着本来目空一切的最强实力头衔，如果说开始漫不经心，瞧不起这大运会输了也无所谓，等真的比分出来，终究还是心里不舒服，大学生球员素质再高，打到后面面对同样血气方刚的蓉都大学生，哪怕没出现很多野球场上不问青红皂白的下黑脚，还是很不客气的辱骂。

“别特么以为就是你们有多强！老子还不稀得跟你们打……”

“要不是宁指病了，我们根本没心情打，哪会给你们这种小人得志的机会！”

……

年轻人这种时候还很喜欢放嘴炮的，赢了的蓉都大学生肯定不会约束自己兴奋激动的心情，牙尖舌利的还回去：“对对对，你们最厉害，职业队嘛，哪里瞧得起我们这种游击队……”

“我们也就一般般，勉强能够把你们这什么甲级俱乐部队打个五比零，怪不得中国职业足球一直没突破……原来是这样……”

这种场上飚来飚去的垃圾话，白浩南哪里管得住？

所以双手Сhā兜里，他也只能尽量把注意力放开些，朝着周围看，除了看见那些主席台上的相关人士，就是漂亮的姑娘了，起码彤彤现在每场必定在场边从头坐到尾，跟他对上眼神，还有偷偷的小招手。

白浩南不回应，看眼主席台角上围了一大群人的于嘉理，她就主要跟马儿谈，谈各种成立收购职业俱乐部的细节经验教训，比白浩南细致多了，她那种完全商业化的劲头拿出来魔改到足球产业，比白浩南更在乎职业化规范化，但眼睛倒是还挂在白浩南这边，也慢悠悠的招招手。

再把目光散开些，从基本上都是男­性­的观众看台上滑过，却立刻从一大片几乎雷同的冬季服装深­色­调中看见一抹桃红­色­，白浩南不由自主的留意了下，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认识！

而且还显然是为着白浩南来的，也悄悄的抬手对他招了招！

这可是隔着十几排观众的体育中心球场边，真是万花丛中过的白浩南冥思苦想了下，才能艰难从各种姹紫嫣红里面拉出这点记忆，陈美娟。

竟然在沪海这个体育中心看台上看见了陈美娟，这个当年和小婉、李琳她们一起被自己从传销组织带出来的少­妇­，也是当初白浩南在传销组织里面胡天胡帝的决口人物，当离开传销组织后，这个暴露出来过于旺盛野心和不择手段的女人被白浩南逐出了自己的团队。

怎么会这个时候看到她？

白浩南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抱着手臂慢悠悠转过来看着场上，很糟糕，年轻气盛的大学生球员已经开始从­唇­枪舌剑发展到了肢体冲突，当然蓉都队的球员大多是受害者，周波名气那么大，又不怎么说话，还能­鸡­贼油滑的不把球长时间控在脚下，肯定很安全，但是几个喜欢冲刺向前，特别是喜欢带球的球员就成了重点攻击对象。

这也是国内球场一个恶习，不是说国外没有，而是普遍整个社会都不太把规则放在眼里的国内在足球场上体现得特别明显，裁判能够控制的赛场气氛，非常薄弱，只要那个阈值一到立刻就会把规则扔到脑后，把球场变成恶心的斗殴。

白浩南之前在蓉都训练营就大力抨击过这种无脑行为。

结果今天还是在大学生赛场上出现了，接二连三的恶­性­犯规、下黑脚猛铲的动作，甚至有人开始飞踹出现以后，白浩南立刻就近把身前的球员叫下来到场边，再由他呼叫最近的其他人，一个一个接力全都喊到场边，不打了。

哪怕这个时候对方趁着几乎没人防守，带球冲过去踢进一个球，白浩南终于把十来个球员都叫到场边，站在自己身前表情复杂的看着那些同龄人，似乎被白浩南叫到场边，大家立刻就冷静下来，知道在这样充满情绪的球场上，跟对方斗气毫无意义。

接二连三吹犯规，也出示了好几张黄牌的裁判和边裁过来，白浩南这种老油条无比清楚套路：“再这么踢下去，不是我的球员受伤，就是他们应该被红牌罚下去一长串人，平京队的脸面也挂不住，歇会儿冷静下？”

说着抬抬下巴做个眼­色­，周波诡笑着坐到地上抱着小腿喊疼！

然后陈素芬拎着医疗包跑进去半跪在伤员面前开始细心诊疗，还煞有其事的摆出了一堆绷带喷剂之类玩意儿，裁判也大喘气的接过吉敏递上来的水瓶开始补水，但是有悄悄给白浩南竖大拇指。

其他大学生球员当然是满脸“还有这种­操­作！”的表情。

实在是白浩南他们再清楚不过，这种场面下劝说、制裁甚至争吵批评都没有任何用，就是球员一时间头脑发热的短路了。

凉会儿就好。

果然，现场第四裁判也很有默契的过去那边教练席替补席提醒几句，几个特别冲动的球员被叫下来喝水，甚至被同伴泼了满脸冷水以后，好像也有点冷静下来。

再开场，被白浩南教训过的球员主动放缓节奏，对方也完全无心恋战也消减了戾气，剩下十来分钟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只是下场的时候，获得决赛权的蓉都大学生们却没想象中的兴奋，因为那些心中不忿的平京球员还是有酸溜溜：“好好好，把大运会冠军送给你们，让你们风光几天，回过头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你们永远不可能接触到职业俱乐部！”

对，就这么一丁点优越感，就让对方球员带着儿子打老子的自欺欺人，趾高气扬的走了。

蓉都的大学生们面面相觑，想嘲笑反驳对方，可对方说的全都是事实啊。

所以明明打进了决赛，喜悦却打了折，颇有些悻悻然的下场。

白浩南都听见了，忽然就有种很心疼自己孩子般的感觉，提高声音：“很想打职业联赛么？你们真的很想打职业联赛么？”

不光蓉都的大学生们纷纷抬起头来，不明所以但带着闪亮的眼神看自己教练，那个好像无所不能值得信赖的教练，连平京队那边很多球员都满脸嘲讽的看这边，仿佛这种职业和业余的天堑放在那里，从来都不可能逾越。

其实他们不也是从一帮普通大学生、特长生慢慢捏合成型，踏上职业赛场的，一点点优越感就让他们忘本了。

一贯很少说话的老董闷声闷气的代表了：“想！是您把我们的眼界和信心提升到了现在，今天更是打赢了正儿八经的甲级职业队，我们是真的想去试试看，试试看我们究竟能不能站在职业赛场上！”

其他人也使劲点头，但表情还是当成个梦想，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毕竟大概规则都知道，哪怕真要转职业，也要从升级赛打起，有资格拿到全国乙级队参赛资格以后，打乙级升级赛，然后才是甲级，这都起码是两三年的时间，这里大学生都要毕业了！

就在周波一脸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下，白浩南站在场边，张开双臂，摆足了上帝一样的装逼模样：“好！我答应你们，让你们再有机会，站到真正的职业赛场上，跟他们真刀真枪的再打一场！”

刚才还寡寡的大学生球员们，瞬间好像被引爆了情绪，欢呼！

他们还来不及细想白浩南这番话里面的含义。

575、你的人生完全是你自己做主

带着全队观摩另外两支半决赛球队战斗时候，白浩南在看台上传递了这个未来的计划：“现在有相当大的可能，我是指超过半数的可能，我们训练营将在春节前发起对一家甲级俱乐部的收购，我会去担任这家俱乐部的主教练，那么我将需要二十名甚至更多的一线职业球员，目前我的思路是想以这支蓉都省大学生代表队为骨架，填充替换部分位置来成立一线队，也不排除把这支代表队作为预备队，所以各位还在读大学的你们，可能会面临这样一个职业选择的机会，是跟随我去打职业联赛，还是继续你们之前的学业，想继续你们之前的专业，我们就不可能边上学边打职业联赛，这也是那支平京大学生球队没法进一步打进超级联赛的最大原因，我未来是一定要奔着超级联赛去的。”

这正规体育中心的看台上，就有蓝­色­玻璃钢座椅了，所有的球员都围坐在白浩南周围，这个时候是不由自主的向日葵一般转身朝着他，目瞪口呆的听着白浩南平静宣布这个消息。

对的，他们原以为自己所有的足球光彩生涯，到明天就结束了，也许未来一辈子，他们就会走进研究室，走上讲台，或者提着电脑包穿梭在那些写字楼宇里，这段其他大学生永远不可能触及到的足球经历，真可能是他们吹一辈子牛逼的主题：“老子当年也是打过全国大运会决赛的足球运动员！”

仅此而已。

但白浩南却忽然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周波似笑非笑的懒散靠坐在这个围坐边缘，因为有很多主席台的职业经理人、俱乐部工作人员正在对他虎视眈眈，只不过陈素芬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其他人可不敢来随便招惹这个女侠！

看大学生们没说话，白浩南指吉敏，眼睛里同样爆发出璀璨热切光芒的助教：“吉敏和我们有几位适龄的助教也会进入球员大名单，他是办理了大学休学证明的，这也是个不错的折中办法，跟着我们去打一年的职业比赛，体验一年的职业生涯后，是继续回去读书，还是留下来当个职业球员，这样就靠谱多了，甚至趁着年轻打几年球，但自己别把专业拉下，过了身体巅峰时期，又回去念书，我想……那时候你们哪怕泡妞，也是稳­操­胜券的了。”

这么严重的人生抉择思考，又被白浩南带到了这种歧途上，大学生们没忍住哄笑了，但立刻又安静下来，他们懂得思考，习惯于思考，自然会思考自己的未来。

吉敏已经喜不自禁了：“卧槽！谢谢南哥！我就不用多想了，本来当年就是在梯队没出头，才去读大学的，我那个野­鸡­大学，退学退学！哈哈哈……”

白浩南看他已经在摸手机：“这件事现在尽量还是不要对外说，虽然不会影响什么，但提前泄露总是兆头不好，国内的国情大家多半也知道，这件事是地方政府希望我们来做，所以基本**不离十，那边那位于总就是我们整个足球培训集团的董事长，她当然会成为未来俱乐部的董事长，所以在资金和俱乐部管理上，我们都能自己做主。”

于嘉理抵达沪海以后，还没有正式跟大学生球员们会面说话，实在是从落地开始，就有太多需要处理了解的讯息，无论是借着在沪海这个全国职业俱乐部最多最完善的地方到处参观取经，还有跟律师、代言人等等一系列各种商业合约的洽谈，现在更是要全面了解些收购绝俱乐部各方面的信息。

哪怕有马儿这个识途老马带着，还是太多，太复杂了。

竞技层面，也就是俱乐部最关键的球员这块，也就只有交给白浩南自己来清理。

不过说起来他俩这种搭配好像真的很互补。

大学生球员们立刻伸长脖子看那边略显丰腴的商务丽人，刚才的震惊忐忑马上又轻松下来，白浩南就是有这种把严肃事情搞得桃花朵朵开的本事，几个主力队员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的询问：“我们都能够上场比赛么，每个月有职业球员的收入么？”

白浩南点头：“短期内肯定上场不行，周波现在的体能储备都不够支撑在职业赛场上打全场，今天平京队除了心理因素、教练因素，还有他们这是刚刚打完整个赛季的联赛，身体状况体能储备已经到了最后的报警阶段，所以你们如果要进入职业赛场，除了赛前几个月要开始完全正规化的职业训练，开赛以后以赛代练的再慢慢调理，第一年我们争取保级，至于收入，每个行当的收入都是金字塔，不能用最顶尖的国字号球星比较最下面的基础，乙级队差不多是三五千月薪，甲级队到超级俱乐部队伍一两万到十来万的普通月薪不等，主要是靠出场比赛和赢球奖，毕竟吃青春饭，肯定比普通工作赚钱，但要赚得很多就得努力了，我当年不太认真，一年当替补下来七七八八各种收入大概百来万吧，**比我多得多。”

周波鄙视他：“老子被欠薪，现在还有三百多万没拿到！”

大部分大学生球员还是欣喜不已的倒吸一口气，齐声卧槽！

看不出来成天口口声声两千块收入，拿回家糊弄老婆女儿就满足的波哥，居然能几百万欠款都不当回事！

大学毕业能拿到年薪百万，除非各种二代，连最热门高端的学霸行当，都不可能，几十万都是绝对的高薪！

白浩南也泼了瓢冷水：“甲级队肯定没那么多，吉敏应该熟悉职业体系的收入，回头你们咨询他，反正我们俱乐部不会亏待大家，但也不会用砸钱来壮大队伍，甚至就是个行业中下游的标准，因为我搞俱乐部，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拿冠军，就像平京那支队伍一样，为了让更多有文化素质的球员进入职业圈，为了逐渐改变整个职业足球的生态环境，我们是来搞养殖，不是来拿冠军的，你们可以体验一两年职业生活，也可以真正发挥出自己的天赋，被别人高价买走赚大钱，但在我这里，我话说在前面，我的重心是为了给所有培训集团各级梯队提供一个职业通道，你们这些半路出家的老大哥，只是在为以后的小师弟铺路，就这么简单。”

大学生们若有所思的点头，白浩南的脾­性­他们很了解，现在更是直言不讳的把面子里子都剖析给了大家看，再把选择权给了大家。

吉敏果然是最熟悉的，甚至比白浩南都熟悉这几年的行情：“收入拿得高，是因为这个行业淘汰率大，譬如我们江州训练营主管牵牛哥，u18梯队就被淘汰，那么最终做乙级队助教，也就三千一个月还欠薪，我是u20梯队被淘汰，幸亏遇见老南重新调整锤炼自己，这一年我哪怕只拿着五千块的助教工资，我清楚我是在提高进步的，假如真的能打上甲级联赛，我的收入就从年薪五六万起码能到三十万，以后我们中间哪些能成队友，关键还是看我们每个人具不具备这样的决心和能力……”

周波依旧笑眯眯的坐在旁边也提供些咨询建议，这就是白浩南的态度，首先得有主动希望改变自己命运的念头，再说后面的事情，不劝谁来谁不来，反正等俱乐部成立以后，在场的都可以先试训，周波当然是球员兼训练助教了。

白浩南有摆着主教练的谱儿，坐在那看于嘉理他们正在马儿的介绍下跟老范这些前辈打招呼，偶尔会指指这边，所以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场上，下半场要开始了。

结果听见身后有声音，球员们起身张罗的声音，回头一看，陈美娟正顺着看台台阶弯腰下来，她本来身材就火爆，身上穿着紧身皮裙和桃红­色­高腰羽绒服，里面粉红­色­衬衫领口绷得要炸开似的，稍微弯腰大学生球员们就有点受不了，一个劲的起身让路。

不过白浩南却注意到后面台阶上部有个瘦瘦的男人，表情讪讪的拿着个女士驴牌包包站在高处，跟白浩南对眼还有讨好的笑容。

白浩南也笑了，还抬手给那位招手邀请一起过来。

陈美娟回头看了眼，居然都能让那男人脚步停顿下，白浩南忍不住批评：“有你这样的么？起码的尊重和替别人想想，你还是一点都没改？！”

大学生们崇拜有加，恐怕在他们眼里这样美艳动人、身材火辣的成熟汝人都是女神级别的，白指导还真是不负众望的秒杀压住气场。

因为陈美娟也飞快的嘟嘟嘴，不耐烦的回头招手示意过来，自己坐下的时候有点委屈的口气：“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走到哪里都彪悍，他就是个败家子，吃喝嫖赌什么都会，除了挂嘴皮子就是不会做事，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着我，所以当然没地位了。”

白浩南笑：“怎么样，那看起来除了审美口味还要再提高点，你现在的条件还是不错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

大学生们想听八卦的好奇，又觉得不太礼貌，所以挤在一两米外，连周波这号儿的都伸脖子了，陈素芬反而翘着二郎腿一抖抖的撑着下巴只隔着好几个人看，当然主要是看陈美娟的胸口，她肯定知道白浩南在那战斗生活过。

陈美娟看起来已经很有商业范儿了，笑得都恰如其分，不媚又不生分，但还是拨了拨发丝挺挺胸：“我一直都在做体育产品行业，你在足球行业又接二连三出头这么几次，我都看见了，只是想等个合适的机会再来谈谈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白浩南这会儿不会想怎么合作到床上去的勾当了，只是下意识的寻思，这都能把自己关注到，那位曾经要死要活追杀自己的庄家去哪里了呢？

这个因素不能完全忽略啊。

576、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会红了眼？

陈美娟好像跟马儿心有灵犀，从那驴牌包包里面居然拿出来一双足球鞋，白­色­的，全白的那种，一点都不花里胡哨。

马儿看了一定会说跟他孩子时候踢球的白网鞋差不多。

现如今的专业足球市场上，真的再也看不到没有任何标志logo或者外观设计的全白­色­足球鞋了。

但白浩南只看一眼就觉得是好东西：“你们做的？”

在有心人的眼里，一眼能看出很多东西，这个几万块的驴牌包包，底下边角已经有磨损的痕迹了，陈美娟身上衣服虽然不是便宜货，但搭配花­色­也足够俗气没啥品位，这几年应该没有混迹到什么高层次的地步。

至于男女二人，以白浩南的丰富经验来说，这种肥水良田的模样，往往耕地的牛挺容易瘦得皮包骨，现在皮包骨说明他俩在一起的时间也够长了。

这兄弟辛苦啊，白浩南看着对方有点躲闪的眼神，顿时有莫名的好感，特别注意到他目光经常停留在球鞋上，就更主动了：“你……懂这个？”

只一瞬间，那之前还不怎么开口小心的男人，就眼放光彩的使劲点头：“对，我做的设计……我们家一直都在做这个。”

陈美娟没好气：“前些年开厂，赚得挺多，他跟他爹都是能赚又能挥霍的，反正钱也来得容易，赌钱都不眨眼的，结果行情突然一下不好，就只能东拉西扯的补窟窿，但十多年来一直给海外名牌做代加工，设备技术都是有的，哪怕现在只剩一两个制鞋车间了，叫他跟着别人做大货又不­干­，非得自己琢磨些完全不靠谱的东西，我想能不能找你帮我……”

白浩南笑着站起身来，一群不管看着陈美娟还是什么的大学生球员赶紧仰视他，实在是这种男人看了就想摸一把的女人太让他们流口水了，习惯了白指导人间处处有红颜的他们，觉得浩南哥敢当着人家老公撩一手都不会惊讶。

谁知道白浩南撵陈美娟换位置：“一看你就是泼辣做事主意正，但说到专业的东西，还是你老公才懂，**，你也过来，你到那边去坐。”

陈美娟就莫名其妙的给换到隔着七八个人的陈素芬旁边了，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浩南身上的，直到周波过去挡住了，才稍微降低炙热温度的随便看看左右，然后就被目光锁定给陈素芬了，因为这姑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翘着二郎腿的样子还好像很有深意，于是两人就对视。

白浩南才不怕陈素芬收拾陈美娟呢，说不定这样处理才是最合适的，他也只关心手里的球鞋，和周波一人分了一只拿在手里：“怎么样？”

周波娴熟的捏捏又反过来掰几下：“袋鼠皮……澳洲的吧，大底还不错，但耐用度……卧槽，这个碎钉大底很特殊啊。”

白浩南也笑了：“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兄弟，说说你自己开模做这个大底的路数吧。”说着还递给周围的球员传看：“你们看看，能看出来什么特点么？”

皮包骨还真的跟他算是兄弟了，使劲在牛仔裤上抹了几把才有点拘谨的开口：“开模很贵，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国产足球鞋，都是用的几大国际品牌的大底模具，毕竟别人全世界都卖得好，照抄也没什么问题，我们以前也一直都是用耐克和阿迪的大底模，但实际上，实际上……我一直在研究这个，国内环境和国外不同，我们既没有欧美国家那么多真草皮的高级球场，又一股脑的在做看起来很漂亮的人工草坪，可我们国内……嘿嘿，做东西的质量你懂的，反正偷工减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人工草皮也这样，所以我们全国上下，在足球场鞋钉的选择上，跟全世界恐怕都有点不同……”

之前跟着陈美娟的表情态度都是有点畏缩的模样，可说起足球鞋本身来，顿时有些滔滔不绝。

周波也把自己那只递给前面的球员围观了，白浩南随口指着下面的真草皮足球场给大家解说：“你们恐怕还没穿过sg钢钉球鞋吧，我打职业的时候，永远就一个样式一种鞋子，阿迪达斯黑­色­三道杠的sg钢钉，**呢？”

周波笑：“我一直都穿刺客，也给他们代言过两年，最红的时候。”他现在终于可以很随意的说起那些往事了，以前从来都不敢触摸的。

皮包骨眼睛都亮了，但他居然都没认出周波来，好像所有对足球的注意力只在鞋上：“刺客我们也代工生产过，算fg大底，和大哥用的圆柱钢钉不同，刺客的每个钉都是刀状的，大哥以前一定是打中后场的，这位朋友肯定是前场或者边路的，因为有刀状钉才能提供最好的地面抓握力爆发力，圆柱钉多半要求转身稳定、传球­精­确，就是这两种区别，让我想开发出来一种混合底，既有柱状，也有刀状的钉。”

大学生们其实很多都是数据党技术控，说起这些足球鞋鞋钉的选择更头头是道：“除了职业球员，踢野球、甚至打平时的校际比赛都不许穿sg，连fg我们都穿得少，不习惯啊，以后，以后我们也要穿sg了？”

有个别不懂的，还有人给普及：“sg就是湿软土壤深草地，球鞋必须要有钢钉才能踩在土里有抓地力，fg是硬草地，硬塑料刀状的钉很多都是这一类，然后才是hg、ag、tf，这些适用于我们踢得最多的人工草坪，这鞋子算是tf碎钉吧？。”

皮包骨使劲点头：“对！就是人工草坪，我们国内最多的是人工草坪，实际上国外大牌的sg、fg国内很少用，也就职业俱乐部那么一丁点人用，阿娟……阿娟说大哥您是搞足球健身，现在电视上又说您是搞青少儿足球培训，我想您应该需要大量的人工草坪鞋，这种融合了圆钉和刀状钉的特殊大底，很特殊的混合tf底，我想才是最适合我们国内的。”

白浩南慢吞吞的点头，这恐怕就叫术业有专攻，回头看周波，周波比他更熟悉各种类型的球鞋，特别是近几年日新月异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各种层出不穷新款，白浩南真的没关心过，前天才球员点头：“混合钉，sg和fg都多，但这种人工草皮上用的tf碎钉混合，也就耐克出过一款，很贵，据说销量也一般，因为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青训基本都在人工草坪上，可青训的孩子有几个消费得起每双一千多的混合钉呢，国外不过几十美元上百美元，人家家长收入也高啊，这本来就是高端配置，而高端职业球队根本不用这种tf碎钉级别的球鞋，在草皮上非常滑，所以没法做吧。”

皮包骨如同遇见知音，都有些激动了：“对对对！职业队不会用这个，可业余踢球的就爱好那些大牌子，哪怕买山寨货也不愿买我们这种自己研发没有品牌的……其实很好的，很好的，我们这个鞋……”

白浩南点头笑：“想法很好，如果质量也够好，那我也觉得很好，这么说吧，你这鞋给我们多少钱一双，一千双、一万双分别是多少钱。”

皮包骨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便宜！便宜！质量我一定做到最好，一千，一千……”他居然有点吃力的使劲皱着眉头思索，好像对价钱不敏感，还伸长脖子去看那边陈美娟。

陈美娟则是面红耳赤。

她曾经多么奔放的，可面对陈素芬那不咸不淡的口吻竟然步步后退的招架不住，因为这姑娘看了好一会儿居然说：“你跟他上过床吧？最喜欢什么姿势？”

表情，关键就是表情，好像在随口说个什么技术­性­的话题，但死死盯住陈美娟的那双瞳孔冰冷，冷得就像一把刀。

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

以陈美娟的无法无天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陈素芬还若无其事的追杀：“喜欢摸你哪里？”

直到她那目光开始在陈美娟身上若有实质的到处移动，陈美娟才又是惊恐，又松口气的赶紧把头扭开减少压力，可能刚看到白浩南时候，涌起来的一点绮念，现在跑得比博尔顿还快了。

倒是跟自己男人对上眼，立刻迫不及待的跳起来过去，这回知道站在自己男人身后了，看都不敢看白浩南，她肯定也看见了于嘉理，恐怕觉得这个看似娃娃脸的靓女连于嘉理都不怕，那真是不知道何方神圣了。

直到听了皮包骨复述白浩南的询问，才赶紧飞快的回应：“我们现在只是在车间开模做样品，我核算的成本价格大概是350，但这是手工缝制的价格，这，这，还有这里这些缝线因为他要求得和以前不一样，只能先手工做，但如果上量了能够上电脑版，平摊下来价格就能拉低到两百以下，我们做工很好的，他们廖家一直都给大牌代工，那边几个地区全都是做外贸代工生产，不是那些山寨货……”

话说得多了，才顺畅些，但都不敢给白浩南放电了，甚至还把桃红­色­的高腰羽绒服给拉了拉，遮住腰间也遮住胸口。

白浩南当然懂这些身体语言，回头看了看陈素芬，再面对这边就决定了：“先要五百双吧，34、36、38码的，数量你们自己配比，具体的价格有人会跟你们核算，于儿那边是按照大公司的­操­作方式来，不会被斩冤大头，也不会让你们没利润，陈姐跟我也是老熟人了，只要鞋子好，这边采用了，后面那就不用说了，每年可能都不会低于几千双的消耗，未来会更大，怎么样？”

和皮包骨脸上猛然爆发出来的喜­色­不同，陈美娟飞快的瞟了下白浩南，都没有对视，使劲深深的点下头：“谢谢王哥了，谢谢，我会把这个机会抓住，一定好好做人做事，做足球鞋。”

白浩南没让她跟自己多沟通：“小婉、李琳、小曼她们现在挺好，都在培训集团做自己的工作，以后有机会跟她们聚一下，特别是小婉，她现在是我们培训集团的总经理，可能这件事跟她会交流比较多，我只负责球队，你这东西好，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一切都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来，现在看球吧……”

他真的看都没看那桃红­色­羽绒服下颤巍巍的半球。

577、继续前行的战斗

在国踢球的时候，很多人光着脚在天然草地上奔跑，白浩南搞僧侣足球的时候，也是阿依的父母筹措了第一批帆布橡胶足球鞋。

后来在缅北搞足球的时候，只要是运动鞋就行。

但好像真是白浩南对那位副市长大言不惭的提到那样，只要吃饱穿暖了，人就必然会找些乐子，吃喝以后不就是嫖赌嘛，就像陈美娟这个老公那样，所以对于这个大面积解决了十几亿人吃喝问题的国家来说，如何引导这种乐子的方向真的很重要。

这恐怕才是足球运动在国家层面的意义。

而对于生活水平逐渐提高的国内消费，足球运动的装备投入算是最少的了，也就一双球鞋，哪怕玩到顶级一千来块就很高级了。

不像其他运动动辄各种有说道的装备，连小孩子玩个轮滑都能上万。

所以伊莎搞这个足球装备周边产品的时候，球鞋是个大头，因为整个培训集团每年的消耗、还有全套标准装备能够提供给每个孩子带来的参与感，都是个大数字，这点和很多欧美顶级职业俱乐部贩卖周边产品以球衣等为主还不同，培训集团面对的是学球的孩子，海量数字的孩子，而不是球迷，哪怕现在试图收购职业俱乐部，这种球鞋的消耗主力还是训练的孩子。

伊莎当初选的那些鞋子基本上就是行内俗称的大货，也就是仿制国外大牌的山寨货，也许用了当初代工生产的模具、设备，但在材料、做工跟各个细节上偷工减料以后，伊莎能搞定的价格基本都在七八十元一双，当然当年那些代工产品成本也高不到哪里去，但国际大牌有严格的品控，现在肆无忌惮的山寨货就在这个低价上还要赚取利润空间，质量就可想而知了，中国制造总是不吝于赚取每一分利润的，牺牲质量也在所不惜。

这么一想，三百多的国产小作坊货，基本上没有买家，商家不会进，顾客不敢买，而且大多数足球爱好者选择球鞋的时候也会受到品牌影响，哪怕大多数人没钱也选择山寨货，而不是无名无姓的白板。

更何况还是这么怪模怪样的混合钉。

但专业队踢真草场不会穿的碎钉鞋，业余爱好者却大面积用，那么廉价版的人工草皮碎钉鞋却没有兼顾多种状况的混合钉，这个点却被陈美娟这个吃喝嫖赌的老公抓住了。

白浩南直接把伊莎的联系方式交给陈美娟去沟通。

至于陈美娟的品­性­，白浩南自问自己都不是个东西，没资格评论人家，现在他也不担心这种事情，他身边的­精­明人太多，这种小事不需要他­操­心。

起码于嘉理远远的也认出来这个当初和小婉齐名的助理，她也没过来说什么，赛后直接把整支队伍拉到外面高级餐厅招待宴请，陈美娟两口子也被邀请了，不过基本不可能跟白浩南坐在一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

恐怕这才是最清晰的警告，跟五六年前不同，既然离开了这个团队，那么最多也就成为一个供应商，至于跟白浩南的旧情，大家已经不在一个阶层高度了。

因为执教了半决赛，不用洗澡换衣服的白浩南依旧西装笔挺，三十多人的足球代表队包含了教练组，十来人的桂西随从助理还得加上马儿，其实马儿也是蓉都训练营的股东啊，关上宴会厅的大门，也就陈美娟夫­妇­算是沾边的外人，嗯，还有彤彤带着的五位漂亮女同学。

只不过当初刚来沪海时候，白浩南许诺过要是打得好，还有更难忘的美女场面，现在都没法吸引大学生球员们关注她们。

于嘉理在这种场面才是最有气场的。

应该说以前胖乎乎的那个富二代姑娘，出席类似各种商务场面的时候，都是保持人畜无害的乖乖妹姿态，也就是经历了白浩南以后瘦身成功，有了外貌的自信，才有白领丽人的风采。

现在黑­色­长礼裙外面又搭配黑­色­西装，既保持了庄重华丽却不失女­性­婉约，还适当的掩盖了些身材上的­性­*感元素，和陈美娟的穿法就是天壤之别，脖子上的经典纯­色­印象派图案丝巾，成了整套装扮的画龙点睛，应该是这两天樊尚泽陪着简直百般逢迎的结果。

陈素芬也就是个能给原泉做点指导的批发市场水准，高阶装扮还得是樊律师这样的气质才能配合上于嘉理，特别是她经常挂在嘴边：“伊丽莎白泰勒说过，不系丝巾的女人是最没前途的女人。”这个小技巧对于提升整体穿衣品位简直是翻天覆地的。

白浩南这样的­妇­女之友看了都觉得受益匪浅。

所以这会儿肯定所有人看着于嘉理，都觉得这个三十不到的年轻端庄女子，不光是有背景，自身也丰厚底蕴，而且不会轻易联想到­性­别上那些低俗的环节上去，特别是看她侃侃而谈：“作为全国第一家以足球青训为主题的教育培训集团产业董事长，我非常有幸能够邀请到今年参加全国大运会决赛的各位大学生足球运动员来共济一堂，我想跟大家谈三个祝贺，三个希望。”

标准的大场面领导讲话技巧，让这种酒宴桌面上几乎所有人都不敢随便动筷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她，连巴西教练也凑在翻译助教身边听他快速讲解，可翻译被这气场压得声音极低，生怕得罪了大老板的那种。

白浩南则坐在首席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桌面上侧身专注的看这个女人，还是有蜕变的味道。

他俩都有，应该说这几年都在不断改造自己。

于嘉理的强势也是有原因的，她已经越来越习惯了所有她对待的场面来服从她：“第一个祝贺，当然是祝贺各位蓉都高校大学生球员获得了大运会决赛权，我也祝愿各位能在明天的决赛中获胜，或者说必须获胜！因为第二个祝贺就是，祝贺我们宗明足球培训集团的创始人、竞技总监，也就是各位大学生球员的教练白浩南先生，你再一次带领你的队伍走上了全国冠军的决赛场，因为第三个祝贺，就是你功勋卓著的执教战绩，带来了我们宗明足球培训集团将进军国内职业足球俱乐部征战的雄心！”

热烈的掌声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希望能参与其中的渴望，无论是球员、教练、供应配套商还是美丽的姑娘，特么谁都知道足球俱乐部有钱是大生意。

白浩南也跟着有节奏的拍几下手，然后听见于嘉理站在其实能容纳两三百人的宴会厅小台子上朗声：“三个希望就是，第一，希望明天必须获胜！必须获得这个冠军！因为这很可能是在座各位大学生球员你们一生当中唯一一个大学生身份的冠军，不管以后你们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这种经历已经让你们和千千万万的同龄人不一样了，你们一定不要让自己这辈子回忆起这场比赛是遗憾的，因为这也是你们报答白指导让你们感受不一样人生的最佳方式，让他战无不胜的职业教练生涯，就从你们开始！”

陈素芬都眯眼了，她也有b级教练证，更有一大把武术、太极、瑜伽、健身等等教练资格证，但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于嘉理的领导派头，颐指气使的鼓舞口吻，和白浩南更有夫妻相。

毕竟到这一刻为止，这些大学生球员跟于嘉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却像个直管领导一样大言不惭的提要求提希望。

关键是所有人都还规规矩矩的听着，连一丝不耐烦都没有。

光归结到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是太主观了。

还是有气势的笼罩，更关注内容。

于嘉理确实呈现出来让在场所有人向往跟着发展的派头：“第二个希望当然就是希望我们的甲级职业俱乐部，能够在今年三月联赛拉开大幕以前尘埃落定，白指导将会带领一支前所未有的全新俱乐部球队征战赛场，我也希望在座所有可能参与其中，有志向改变中国足球现状，能实现自己人生梦想的伙伴，一起集结跟随在他的身后，做球员、做教练、做幕后英雄，希望我们整个俱乐部和培训集团都会捏合成一支铁军，未来持续多年在中国职业足球顶级赛场上都会所向披靡的常胜铁军！”

她的语气并不铿锵响亮，可不需要麦克风，也能非常清晰迅速拉升所有人的情绪。

但看着她举起左手弹开第三根手指时候，居然没人敢鼓掌，哪怕有几个已经无声了拍了下，连忙忍住。

因为于嘉理都没停顿：“第三个希望，就是我们运作两年时间形成超过五十家全国各地训练营了，希望这数量在未来五年内会超过五百家，拥有全国超过十万名各年龄段梯队青少儿球员，每年有超过一百万的孩子能在我们的各级训练营感受体验足球的快乐，这样一个数十亿元级别之上的集团产业，才是我们培训集团的目标，别人是用足球俱乐部来给企业打广告，我们是用俱乐部来形成完整的产业链，这才是健康的足球产业，所以能够参与其中的人，都将成为我们最为亲密的战友伙伴，请珍惜这个机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局面，换句话说，明天各位需要征战的决赛，就是在为各位未来的职业生涯吹响号角！”

白浩南撩妹时候的最高境界就是好像什么情话都说了，其实什么都没说。

于嘉理谈商业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像什么都承诺了，其实什么都没承诺。

但现场所有人肯定是被她撩起来了，她自己一点都没有慷慨激昂的口气，可偏生让所有人都随着她低头致谢，全都站起来热烈鼓掌了，连彤彤她们这样擦边的都激动。

也就刘浪继续保持自己的前职业习惯，拿着单反相机拍摄各种领导讲话的场景。

然后连陈素芬可能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真不只是靠着钱多，才能配得上白浩南的。

578、墙内开花墙外香

于嘉理甚至在宴会之后，给每位大学生球员发了一份只能在现场看的空白职业球员合同，不能拍照，不能带走，只能放在桌面上翻看的草拟合同。

假若这批大学生球员选择转职业，就按照白浩南建议最好的那个方式，暂时休学，然后以月薪两万的基本工资进入如果成功买壳的甲级俱乐部，赢球奖和其他收入标准都在上面写得很清楚，所有球员里面，也就周波因为有过超级联赛征战经历，五万起步，其他奖金都和大家一样，而白浩南是零，因为他还没拿到能够执教甲级俱乐部的a级教练资格，更不用说最上面的超级职业教练资格了。

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学生来说，毕业以后都拿不到这个数，而且这明显还是个起步的价格，所有现在队里的二十三名球员都可签署这份为期一年的合同，但合同后面也很清楚，未来续约与否，那就是双方选择了，但俱乐部有一年的优先续约权，别以为就算混日子拿着每月两万元的底薪，不上场不流汗的偷懒，职业足球运动员的考核项目也非常详细繁琐，违约、违纪处理条款都一大堆。

总之在俱乐部和球员之间，也绝对不可能是平等的，店大欺客的事情哪怕如白浩南这样义字当头挂在嘴边的家伙，也必须优先保证俱乐部处于不败之地。

周波和樊尚泽都担任了球员们对法律条款的咨询解释。

白浩南不言语，对于嘉理并未完全告知他就把这样一份合同给球员们先了解，他心里还是清楚这婆娘用意的。

简而言之就是把丑话全都让她说了。

白浩南只需要做好那个让人景仰的带头大哥就行。

其实球员们大多数看到那个收入就已经晕头转向了，那些违约违纪，甚至不太利于他们的条款根本就忽略而过，还是樊尚泽主动解释提醒他们了解。

如果这件事真的能成，他们才是真正职业化的第一批大学生，因为平京那支球队的球员收入根本没有职业化，整个俱乐部也没有商业化，说到底也就是一支大学集训队，也就是从大学生里面挑选出来训练成的专业队。

这是白浩南跟老教头聊到深夜时候，老教头也自知的一个问题，他只能说是开了这个大学生踢职业的头，但怎么全面职业化，还真没人可以接班。

所以白浩南的做法可能才让老教头格外看重实践吧。

直到大多数小伙子对餐桌上堆得层层叠叠的美食都索然无味的时候，白浩南才学着当初伊莎开洋荤的派头，用金属勺子敲几下盘子，用清脆的叮叮叮声音把几张桌子边球员们的注意力转过来，也没站起来，就那么随意开口：“合同看看就行了，其实本来在决赛踢完以前不想说这个，是为了避免你们心情波动影响决赛，但今天平京队对你们的羞辱让我很不舒服，都是大学生，都是爱好足球的年轻人，我希望你们从比赛当中收获的是快乐，所以才提前这么说，但也有一定的可能在几个月之后，这次收购没法完成，有些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就像足球比赛也没谁能说得清过程结果一定胜负那样，所以现在于总把合同给你们看，我想也是对你们有个激励，之后你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思考选择，而不是在今天晚上觉都睡不着，其实以我失败的前三十年经验来说，这个时候你们要是把自己即将打职业的消息炫耀了，以后我们不声不响的没收购，我一点不丢脸的，反而你们泼出去的话就很难收回了，别人会把你们当被骗的傻子一样看，心态放轻松，暂时把这当成是个随时能让你激动兴奋的事情，哪怕不愿放弃学业，不愿踢职业足球，也别把这太当回事，我们很幸运的生活在这个有选择的时代和国度。”

大学生们反复琢磨下教练的话，赶紧鼓掌，樊尚泽安排自己的两名助理马上把合同收回来了。

白浩南很满意球员们眼中展现出来的思索跟清醒。

不管他看到的大学生是怎么贪玩好懒，平时对各种老司机了若指掌，但必须承认有文化的大学生就是比早早辍学的专业运动员们更容易沟通，大脑里面也更有理­性­分析的态度。

所以宴后白浩南跟球员们一同返回酒店的时候，大家仿佛已经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相当默契的都闭口不提，只是听白浩南分析今天看见半决赛胜者那一方的球员特点。

其实餐后于嘉理是要白浩南跟她走的，白浩南拒绝了，在他看来足球队的管理和公司不一样，甚至更接近军队一些，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光是决赛之前，还在职业俱乐部成立之前，与球员兵卒共吃共住，比树立权威­性­领导派头更重要。

这点在第二天决赛开始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和很多赛会制杯赛相同，在决赛之前先举行了三四名之间的季军争夺战。

昨天无心恋战的平京队，今天像发威的猛虎一样，把对手揍了个七窍流血，白浩南当然知道是老教头已经打电话给球员们交代了他的病情无恙，还在电话里安排了新的阵容布置，放下包袱憋了口气的平京队显然把这个无奈的对手当成出气筒了。

昨天打得难解难分的一比零两个队，输的被昨天另一个输家打成了七比零，那么平京队还输给蓉都五比零，这么一算，今天冠亚军决赛的两队之间实力差距居然在十来个球？

懂足球的人当然不会这么算，但差距是肯定的了。

而且要知道平京队可是全国唯一一支大学生职业足球队，居然被蓉都队大比分击败，当白浩南带着球员们在吃于董事长晚宴的时候，各种消息已经传遍了体育圈。

由此也可见大运会的地位真的有点尴尬，说得好听是全国青年人关注的运动赛事，其实所有现役运动员都在这个年龄，可大学生们不关心，专业运动员瞧不起，而世界大运会更像个节日聚会，所以这种赛事比分在足球圈真的没多少人知晓。

但在大运会参赛的各个代表团传得飞快，毕竟平京代表团可能赛前最稳妥的一块金牌之一就是足球，没想到居然被击败，而大运会各代表团实际上又是各地体育局跟高校合作的结果，迅速传递到各个体育局，然后再到足球圈。

能传开全都因为周波，关于这场赛事，几乎所有的说法都是“猜猜！为什么全国唯一一支大学生甲级队输给了到现在连一支职业队都没有的蓉都？还是五比零！”

等对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绝对不是偶然比分的时候，提问方一定会得意洋洋的宣布答案：“周波啊！对，就是那个周波，他退役两年多，一直就待在蓉都念大学，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参加这次比赛了，你没看那场半决赛里面他有多威风！”

于是白浩南这个主教练就被华丽丽的忽视了。

所有关于大运会足球赛事这些冷门爆料的新闻，在网络上传播的八卦都跟白浩南没啥关系！

哪怕就算是一点不懂足球不知道十年前那个天才剑客的外行，知道这个事情也是因为美女跳舞，据说沪海影视传媒学院这帮美少女的奇异战舞现在已经在好几个二次元网站上面霸屏了，其实整个大运会足球不过才**天时间而已，这个战舞已经风靡到很多人在模仿跳了，最有趣的就在于这个战舞本身是没有配乐的，所以白华他们最早那个《破晓》电音版不知不觉成了官方背景音乐。

火爆到现在已经有广场舞大妈拿《破晓》电音版伴舞！

乔莹娜头疼不已，她多骄傲多有品位个人，唱了几年的《约定》，难得出首单曲，《别醒来》和《破晓》都还不错，第三首一直在­精­益求­精­的筹划，结果现在最红的反而是改编电音版的《破晓》！

还改得面目全非牛头不对马嘴，她是歌手拥有最大版权没错，可曲子版权分很多种的，电子版权、著作版权、演唱版权、改编版权，还有词曲作者、经纪公司各方都有份的。

现在搞得天下都开花，一分钱收不到不说，还不伦不类的。

换谁都恼火。

她也只能哭笑不得的跟孩儿爸电话里掰扯下，回家再说。

白浩南不着急，足球场外所有事情都不会让他心急如焚，再急再危难有当年和邱泽东他们一起面临的那些磨难大？

所以现在白浩南都轻轻松松，看完平京队拿到季军，走下赛场的时候还在黑­色­西装领口上Сhā了支小白花，本来是阿威从西疆打电话说他在那边训练营跟西疆孩子一起看他比赛，快递了朵雪莲花过来让他戴上，这货顺便给羞涩又自豪的郭打电话说这支花是为她戴的，当然，同样的好话白浩南也说给宋娜听了，其他孩子妈没用这招，因为那几位不信，而且容易相互通气穿帮。

于嘉理依旧跟樊尚泽还有马儿坐在主席台上，不过他们今天只能坐在最后面的包厢席，因为几乎整个媒体席和主席台的领导位都坐满了。

几万人的大球场，从季军争夺赛开始，就陆陆续续坐满了一个又一个千人看台。

足球场终于有点该有的样子。

没人看的足球赛，那能叫比赛吗？

579、吹嘘的日常­操­作

夺得大运会足球比赛全国冠军后，白浩南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了新闻媒体对主教练的采访，应该就是他未来无数次妙语连珠赛后采访的集锦开端：“这样啊，下次我会告诉他表现不要这么­精­彩！”

和前面几场比赛不同，白浩南今天穿的是中规中矩黑­色­西装白衬衫和细细的银灰­色­领带。

于嘉理确实有控制欲，控制不住人，那就饬点衣裳，不许白浩南穿那种太­骚­包的银灰­色­西装，说是决赛好歹有国家电视台下午四点钟的直播，要面向全国全行业，未来又要收购职业俱乐部，必须要展现些高大上的东西。

最后还用了点别的招式，结果证明跟白浩南这狗东西摆事实讲道理没啥用，于嘉理换上那件白衬衫啥都搞定了。

所以沪海一月冬日的阳光下，白浩南穿着一身在沪海能现买到最高级的所谓萨维尔街西服，毕竟都什么年代了，再标榜全手工定制那也是唬人的，其实各家各户都有些现成的准备给心急火燎的土豪们，再说白浩南身材架子这么好。

一分价钱一分货，所谓定制为什么好为什么贵，就是因为版型­精­准，而不是其他西装那样通版适应大多数人，自然做不到服帖。

白浩南的上半身就是标准的结实而不是健硕，唯一有点问题的还是大腿，不过把裤子绷紧了倒也衬托出来格外­干­练。

之前一贯是短发­精­修的，今天被陈素芬嘲讽式的刮了半瓶发胶，梳得油光水滑，苍蝇落在上面估计都要降落失败没法刹车那种。

揣着裤兜站在场边，真可谓是风度翩翩！

反正后来有人笑话，说这位蓉都队的教练，身为拥有bug般存在的球员得了个拴狗冠，不这么­精­心打扮自己，真的会被完全忽视掉。

拴条狗在教练席上都能夺冠，也就是无知者无畏的hmp才会有这般勇气说出这种话吧，白浩南的拥趸狂喷这种说法，但主流舆论还是没把白浩南看在眼里的。

因为周波的星光太过璀璨，可今天发挥最好的却不是他。

今天的比赛对手已经没有太多可以隐瞒的细节，半决赛艰难以一比零打胜对方以后，加上之前五场比赛，所有战术细节跟人员特征早就被白浩南看在眼里，白浩南也没有用上半场稳守试探的风格来面对，开场就上了周波带领所有人狂攻。

对方也在半决赛看到周波有提前上场指挥调度的可能­性­，肯定也做了相对部署，这时候真的能看出来教练重要­性­。

不管教练球员水平如何，只要在赛前做了类似的应对安排，球员在场上就不会慌，起码整支队伍是心气合一的。

但相比半决赛，白浩南提前派上周波以后，阵容里面还有个调整就是把老董放上去了。

好像就隔了一场比赛，周波太过耀眼的名头，不光盖过了白浩南，还盖过了所有队友，不光看台上那些心思各异的职业俱乐部、经纪人等等眼中没有其他人，连对手好像都忘了，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连周波都在帮老董打磨，那场比赛最终累得接近瘫软的是那个从来不做声的拦截后腰。

在周波出现以前，整个队白浩南最为看好的这个家伙。

足球比赛如战场。

球员在战场的一举一动，不光来自于场上形势，也取决于自己的­性­格。

就像枪响连天的时候，有些人会被吓得趴在地上魂不附体，李海舟这种家伙就会疯狂的上冲！

球场上也一样，有的球员如果没有肾上腺素狂喷就不会踢球，这种是猛将，有些球员则能够在所有人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踢出匪夷所思的高度艺术化足球，这种是天生有大心脏的艺术家。

老董不是，就像他和所有队友不太一样，看见美女只是无奈的讪笑着站在远处那样，哪怕所有人都丧失理智，他还是最清醒的那个，不受­干­扰，冷静的站在那­干­自己一板一眼应有的工作，就像有场比赛，他都已经看见整队有突击攻击的苗头，却依旧勤勉而谨慎的只是加强点进攻，反而是后面的学霸曼巴带动指挥了全部冲锋，有点刻板但绝对是白浩南这种教练搭建全队骨架时候喜欢的基石，不是所有人都像周波那样才华横溢得不受规则约束的，那永远只是极少数。

所以只要老董在场上，整个队伍就好像洪水中有块石头，顽固的待在那激流中央，既能给予队友支撑，也能铁索拦江。

周波上来坚决提速，带着一群前场球员浪，老董就在他身后，帮他查漏补缺，左右横移的拦断抢截，然后默不作声的递到周波脚下，好像什么都没做。

恐怕也只有看过让老董累瘫的那场比赛，再对比这个决赛，才能明白他们的教练有多么懂得调配。

那场比赛就好像是在反复演练，所有人逼迫对方把球只能从老董的周围过，老董又必须要拼命去拦截，有点像电视里面排球教练站在高处，不停劈球给球员在地上反复抢救，又有点像小学生刚学写字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复歪歪扭扭的练习。

反复的结果就是会形成惯­性­，队友们有惯­性­，逼迫对方去老董那里，老董有惯­性­，抢截能力越来越自信。

这就形成了一个扼杀对方进攻的强有力圈套。

当对方的进攻很难攻到禁区前沿威胁大门的时候，周波这些前场队员就能肆无忌惮的进攻，所谓的侵略­性­就极强！

要不是对方教练颇有针对­性­的全力加强防守只打快速反击，估计上半场早就被周波他们打花了。

这样看起来全场比赛的焦点还是周波。

可今天有国家电视台的直播，而且请了全国最知名的两位足球解说来评球。

一个擅长看阵型讲套路，一个最津津乐道于揣测教练思路，判断场上哪里有弱点，教练会派谁上来换，这都是正儿八经懂球的。

可白浩南带着的全队除了周波，其他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所以一开始都把话题集中在周波身上，为了不冷场，几乎是把周波从出道开始各种事迹都拿来说道，感叹他竟然在做了超龄大学生以后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

这时候他们也把白浩南当成幸运捡到了周波的蓉都教练，哪怕其中一个说自己还记得白浩南曾经在江州打了好几年的超级联赛，但执教水平真的没多说。

不过随着比赛进展，三十多分钟吧，擅长看阵型的那个就发现了老董，发现这个以一己之力在周波身后拦截防守固定大局的家伙，惊叹两句之后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不，不，这绝对不是偶然，这个27号绝对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我从来没看过这支队伍的比赛，但27号这个防守型后腰绝对有职业水准！我说的是他的心态和眼力，技术上还可以练，还来得及，他绝对有踢职业的水准！”

揣摩不了教练思路，但能看出来强弱点的解说立刻捧哏：“对对对，头脑是灵魂，身体是硬件，技术是软件，灵魂无法改变，软件可以升级，身体条件就很难再改变了，他这样的体形让我想起马克莱莱，这个只有失去以后才会觉得无可比拟的顶级后腰，这个27号球员一样的不算高大重心低，爆发力和速度虽然不是最强，但良好的位置感和预判，还有不惜体力的奔跑，快、准、狠、稳恐怕就是他的特­色­！”

去年白浩南带着u12球队打全国小学生比赛的时候，国家电视台没少直播转播，但说得再天花乱坠，那终究是孩子，12岁左右的孩子，看了也就看了，之后只有三家梯队来询问过金韶华、刘大丰能不能转到他们那边的意向，被拒绝后也没纠缠。

因为12岁的孩子还有太多不确定­性­，一百个金韶华能最终走到成年职业队里可能就一两个，这也是为什么国内青训不被重视的原因，在非常现实的国人看来，这个投入产出­性­价比太低了，也就白浩南这样画了个巨大饼的才能不在乎。

但大学生球员就不一样了，二十一二岁的年龄是很可能即Сhā即用的，特别是擅长看阵型讲套路那位解说，实际上还做过超级联赛俱乐部的副总，他这番态度就非常容易引起人注意，更不用说现场还有这么多为着周波来的球探、经理、经纪人。

他们的圈子里面只要有人说谁谁谁在狂赞个大学生球员，立刻就能如同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涌上来。

他们中间哪怕没有眼光，只会人云亦云，也能马上得到消息，开始顺带加强对老董的关注。

于是电视上就听见那两位解说开启了全程感叹惊呼，估计也是说嗨了，有点添油加醋的一顿猛夸，夸得好像如果直接招到国家队都能堪大用的水准！

他俩可能真是有点惊艳，然后又抱着对大运会吹捧下各方面子上都好过的态度，中场休息以后更是不要脸的商业乱捧！

其实上半场周波就带着球队拿下两球，可在这两位带节奏的状况下，整个国家电视台直播能听见的全都是关于老董的评述：“看着，看着，27号的防守特点并不是缠斗，而是快准狠的一下，很多拦截球员这一下是把自己扔出去赌，赌中了得大奖，赌输了直接被甩在身后，可他不一样，他每次做这个拦截动作时候，留了余力，非常清晰的有下一个变化！看见没？成功了！”

电视屏幕上确实能看见特么摄影师都一直把镜头特写给了老董，这货不爱说话估计腮帮子肌­肉­就不发达，整个下巴绷得很紧，看起来就很有骨骼硬朗的坚毅感觉，连这个那捧哏的都能夸一波：“看看看，从面相上来说，这就是心智坚定的球员，我真的很看好这位大学生以后转职业的道路，各位职业俱乐部的教练经理们，抓紧机会啊，要不是我在直播，一定给朋友打电话去了。”

另一位简直成了董蜜：“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能够在断球后快速又合理的传球，这个特点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极其困难，作为防线前的屏障，防得住是前提，传得出才是最大的特点和优势，能偶尔传好几次不难，难的是每次都能­干­净利落的把球递给其他人！很­棒­！很­精­彩！”

于是感觉签周波不太可能的职业俱乐部，带着手到擒来的倨傲来找老董了。

580、磁悬浮球的来由

烦人的经理人们这次汲取了教训，整个赛结束以后才来­骚­扰，免得场休息又被那个一脸冷艳的女教练打。

如果说周波是见过世面的老油条，还吃过那么多苦头，理所当然的会待价而沽，在这些职业经理人眼，从未见过世面的大学生球员是青涩的生瓜蛋子，肯定只要挥动支票会乖乖的跟着他们走。

这点甚至白浩南都不意外。

没赚过几百万的人，能抵挡得住一百万的诱惑？

不过这波吹捧发生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又没电视可看。

半场二零的分数，到了下半场再次引来对方疯狂的反扑，输两个和再输几个都是一样，所以整支队伍在教练的策动下，放弃了半场稳守反击的失败套路，试问这种大学生级别的球队，真的挡不住周波的灵魂穿透，也挡不住两翼齐飞的多点突刺，只要刺透有可能得到周波的传球，所以心一横全队反攻出来反而有效果。

这其实有点当初全队失常把周波逼出来那场赛的状况，想赢怕输全力防守，可真的防不住。

真的以攻代守，反而压过来能让场面不那么一边倒。

这时候白浩南一贯要求全队加强防守的优势再次显现，纵深和厚度起作用了，再次把老董体现出来。

所以电视直播那边的解说更肆无忌惮，夸得天少有地下无的地步，估计连老董自己听了都会老脸红透成苹果。

哪怕最后压住这场反扑的依旧是周波，还是因为老董的日常­操­作，­干­净利落的封杀对方进攻球员，颇有些绝望的球员在八十来分钟已经冲不动了，反复这样好不容易打到这里，被这个不声不响的27号拦截，持续一个多小时，换谁都会感到绝望。

偏生老董还像之前那场累脱力，让他打通任督二脉似的，能量无限输出，拦截住在解说啧啧的称赞声立刻再来个规矩的摆脱传递。

这确实是他的一个特点，很多后场球员拿到球，面对反抢的敌手会感到慌乱，烫手山芋般的忙着赶紧丢出去。

老董虽然传不出那种很有想象力的穿透球，也不怎么­精­妙过人摆脱，但是能依靠身体，强硬的倚着在脚下转个半圈，这半圈里足够让他抬头找到周波或者凯子、泥鳅的方位所在，按照他那种极其简单朴素的思路把球传给更有天赋的家伙去搞下一步，他绝对不会逾越自己这份职责。

这种一直清醒认识自己特点所在的做法，才是白浩南看，两位解说都发掘到的特点，因为越是职业队，越是高级别，越是国家队之类，人往高处走会越发觉得自己了不得，很难有人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这么清醒的自我认识。

所以那位解说才会一开始提到老董的心态，如果能在职业球员级别保持住这样，那基本入行了。

结果这回都八十来分钟，球队二零领先他还是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趁胜追击表现自己的意思，规矩给周波，周波才是球都不停，相当­精­妙的迎着来球用脚尖内侧一戳，刺客战靴的飞织鞋面不是陈美娟老公研究的那种老式袋鼠皮之类，更接近于化纤纺织品，轻巧耐磨，表面还带着米粒般的小颗粒纹路，白浩南不止一次嘲笑周波连球鞋都喜欢选颗粒装增加快感，但不得不承认，这一下，那些飞织面料的颗粒，是能给皮球带来极大摩擦力，而且是匪夷所思的那种变向旋转。

看似轻巧的皮球那么鬼神莫测的直接跳起来，越过面前两三名防守球员，生生破坏了整个防线，之前一直有点不哼不哈的奥特曼，在弹头和刀子的大呼小叫，闪电般穿Сhā过去，然后啪的被摔得整个人都飞起来！

落地更是在地痛苦的摔了好几个滚翻，然后起不来了，一边艰难的大喘气，一边举手示意自己不行了。

大学生球员还是都挺有素质的，双方球员都赶紧围过来，有人又紧张的对着外面使劲招手要队医，陈素芬拎着急救包去以后一摸，不是肩胛骨脱臼是更严重的有骨折，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她转身对外面做个换人的手势，据说都被好多人拍下来传播，她这样健美高挑的身形，还带点娃娃脸的容颜太容易成为大学生喜欢的类型了，连国家电视台的专业级镜头这会儿都只简单的在伤员那走走，固定在队医身，忽略­阴­暗面，展现美好事物才是国家电视台的一贯作风嘛。

所以小奥最后­干­脆是被担架给抬下来的，白浩南担心这从来没使用过的担架队出问题，亲自叫了三个替补队员跟自己一起去­操­作，在他的经历没少看见疏于练习的担架队把运动员摔下来，其他伤势可能还好，这种骨折最怕二次伤害。

于是本来只剩十来分钟的时间，硬是折腾了好一阵，陈素芬亲自跟着小奥登外面等候的救护车，刚刚要关门开车，看见后面看台出口气喘吁吁的冲下来个黑瘦姑娘，看原泉把焦灼担心都写在脸还想躲靠在车门旁边悄悄看，所以陈素芬暗自叹口气，让特别换了身运动羽绒大衣的姑娘来，看这风格估计都是偷偷学的彤彤，叫原泉一时半会儿学会穿得有品位会打扮那太难了，从小家庭观念的审美不是那么容易逆转的，但运动大衣这种保暖穿法还是能接受，托现在专业运动大衣设计的福，一般都是深蓝黑­色­加部分亮眼的荧光­色­，起码不会显得土。

小奥在担架看见坐下来的姑娘，也惊讶，挣扎着想起身说什么，陈素芬像个封建时代的家长：“好好好，不用演悲情戏，先都坐着躺着，今天……要是能拿到冠军还有庆祝会，大家一起再说话，酝酿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清楚。”

痴男怨女般的大学生默默的对视着等救护车走。

只是救护车刚启动的刹那，里面又传来猛的全场欢呼！

小奥眼睛猛的亮了：“又进球！一定是……一定是波哥！”又担心：“不会是对方进球吧？”

原泉终于鼓起勇气摸出自己的手机，飞快的在面用按键输入，很快低头看着屏幕说话：“是……是我们进球了。”她专门带了同学一起来看的。

少男少女再次陷入安静，陈素芬好气又好笑，然后惊觉自己怎么已经跟他们有了代沟！

里面确实是周波进球了，几乎所有人可能都忘记这个十年前的天选之子，最赖以成名的是一脚任意球，前面几场却鬼使神差的都没有出现过合适的让他来发，今天这个在禁区边缘外的任意球位置，毋庸置疑的放在了周波面前。

周波的烧麦头现在已经有点散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每天拆开来洗，太复杂了，像他这种家伙一旦找到人生方向根本不在乎外表之类，现在也只是场前才随便找个橡皮圈把长发箍住，依旧短袖搭配黑­色­防寒手套，收敛起平时懒洋洋笑嘻嘻的模样，像个狙击手那样把球门瞄了几下，然后退开两步低头玩手套的线头子。

直到裁判把绊翻小奥的对方球员判了黄牌，啰里啰嗦的再换人整理场面，要求防守方人墙退出足够距离，其他蓉都高校的球员们使劲在对方防区里面扯动乱跑。

也是几乎所有双方球员都在移动拉扯争抢有利的位置，守门员更是紧张的又看又喊，连裁判都在踮着脚使劲往后退开些，顺便吹响了允许发直接任意球的哨音，感觉全场所有人都在动，除了那个低头玩手套线头子的身影。

对方肯定没有一个人想到他的任意球绝技，以为这种禁区边缘外角的位置常规做法是打到门前其他人一窝蜂抢点的，人墙那三个人还不怎么注意，漫不经心的护裆遮脸，相互提醒一定要怎么怎么。

然后只退了一步的周波根本没抬头，根本不看门的方向，也根本不看所有人相对处在什么位置，自己需要把球传给谁，是原地发力往前一步冲！

一寸短一寸险！

因为助跑太短，可能发力没那么大，可给对方防守球员脑海里面缓冲时间少，更险的是无从判断他这一脚将会踢出什么方向。

其他人很难想到静静等待玩手套的这会儿，周波在想什么。

反正这是一刹那，刚看他起步，已经啪的抽足球，整个身体却有个诡异的原地凌空，和之前他经常展示的那种侧身猛抽弧线单脚落地不同，触球的瞬间甚至全身都还在空，也是把全身重量都当成撞门锤一样，都抽在足球！

距离不够，体重来凑！

不知道周波的物理学得怎么样，反正力量守恒定律里面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好像一条腿支撑落地，确实会让整个身体重量部分转移到地面去，现在是全身弹跳着离地猛抽！

看着都吓人！

三名人墙球员不约而同的本能原地起跳，试图稍微用身体头部碰撞下这个球，改变飞行轨迹，其他门前球员更是攻防两边都挤得跟橄榄球线卫那样全都是­肉­堆在一起！

可这粒球却好像被吸在地面的磁悬浮似的，直勾勾的那么贴着地面，正好从跳起来的三名人墙脚底下穿过！

带着守门员猝不及防的惊骇，是莫名其妙的从人墙脚下出其不意的窜过来，还又直又快，疾如闪电似的直接窜进窝！

戴着发箍的家伙看见皮球消失在对方脚下，非常装逼的转身走！

根本看都不看那抖动的球，狂喜欢呼的队友，满看台各种惊呼鼓掌，沮丧不已的对方球员。

他脸只有无情剑客千里杀人不留名的冷漠，手起刀落以后毫无波动的扑克脸！

太酷了！

那些暗喜女教练走掉，可以去缠着老董的经理人们再次觉得一定要把这俩打包一起买走！

那个大学生给周波当添头是最好的！

他俩一攻一守，简直绝配。

581、看你猖狂到何时

这个买，也只是针对掏钱给球员本人，因为面对两个还没有注册的非职业球员，又没有任何培训合同­干­扰，可以说一分钱不给都能签约，所以掏的钱全都是给球员的。

这时候有人还是脑海里面闪过，要是没有周波这懂行的，没准儿这个27号随便给个一两万就能骗着签长约呢。

可没有周波，他们根本就不会来关心这个大运会足球赛吧？

所以陈素芬跟着担架走了，简直成了这些经理人的欢喜，一窝蜂冲下去。

周波这个任意球直接得分，彻底击垮了对方所有斗志。

想想吧，上半场被打个二比零，下半场好不容易找对方打起了对攻，虽然没法进球，好歹也热血沸腾了，结果来这么个天外飞仙的任意球，而且就是专业级别无解的任意球，好像一盆冰水似的劈头倒下来，所有进攻ｊi情都凉透了。

立刻偃旗息鼓，无论教练在旁边怎么焦急的催促，整个队伍都没法拉起来战斗意志，这就是非专业球队很容易出现的斗志问题，起码这一刻，对手完全不具备坚持下去的意志了。

最后几分钟连裁判都没有拖延多久，看准时间就拖长声音吹响结束。

三五年才有一届的大运会足球单项冠军诞生了。

蓉都的大学生们场上稍微愣了下，激动兴奋情绪还有个缓冲，似乎还没有看见周波进球那个时候猛烈，但场下的替补队员已经狂放的冲进去，和吉敏、老外等教练组一起冲进去，热烈拥抱所有的队友。

白浩南和周波一样心静如水，对他们来说这个大运会冠军，真的和老教头宁指眼中一样，没多重的分量，可这会儿肯定还是喜悦的，白浩南左顾右盼了下，居然有点不习惯陈素芬不在身旁，抬起头望向看台，先看见彤彤她们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跳起来欢呼，吸引很多镜头的欢呼，然后是刘浪还保持稳重派头的拿着长焦镜头在锁定白浩南拍摄，再往上于嘉理带着领导范儿站起来慢慢的鼓掌，脸上笑容是对白浩南无限信任的笃定，眼神交流的时候还带着骄傲，跟旁边樊尚泽偏头说话的表情都是轻笑嫣然。

倒是她后面的马儿在猛烈的挥拳庆祝，跟旁边一连串找他握手的退役球星老朋友、圈内熟人挨个儿拥抱。

不管怎么说，这两年来，他和白浩南合作，拿下了小学生全国冠军，大学生全国冠军，这两个名头哪怕他不在乎政绩，也能说明挣扎了好几年的他终于在足球事业上重新找对了路。

偌大个体育场里面响起了皇后乐队的《we are the champions》，白浩南曾经听过无数次这首歌曲在职业赛场上作为背景音乐，但从来都听不懂唱的什么，今天是破天荒的终于明白了这个以前是感觉莫名热血沸腾的歌曲，原来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战斗的信念。

所以竭力辨识着反复播放的英文唱腔里面单词，双手Сhā兜的冠军教练反而成了全场最无动于衷的那个。

经理人、经纪人们已经趁着这时候冲下主席台贵宾席，冲上赛场奔向周波和老董，周波多眼观四路的，远远看见就笑嘻嘻的跑了，而且是端着手臂撒丫子跑，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们有谁能跑得过一身球衣球鞋的专业人员，也就老董这号儿的，还没醒悟过来呢，哄的一下被围住，七嘴八舌的找他说话：“27号！打职业吗，来打职业俱乐部吧，年入百万不是梦，签约就有签字费，起码给你十万！”

这个蠢货肯定是没有考虑过之前当着老董他们给周波开价千万，还是有聪明的，直接把价位拉起来：“只要签五年长约，一百万签字费就能到手，来吧！来来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

本来有两个搂着老董的队友可能之前会吃惊，会有其他情绪，但这个时候，仿佛所有足球圈的道路在眼前都是金光闪闪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前途，都带着笑看幸运的老董。

老董的眼皮还是猛抬了下的，但似乎就是这一眼，就看见那个揣着兜站在场边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白指导，好像刚刚被猛然拽到云端的心情，立刻落到踏实的地步，简单的摇摇头：“谢谢，我跟白指导的。”

对，我跟白指导的。

这句话很快就在整支冠军队伍里面蔓延开了，好像都在不约而同的说这句话。

因为只有他们才明白，这支队伍能走到今天，能拿下这个冠军，在过去两个多月的日日夜夜里，他们才清楚正是有了白浩南来到这支球队，才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

之前还在狂喊高呼激动不已的球员们，不约而同的开始朝着白浩南那边小跑聚集过去。

见多识广的大学生球员们，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庆祝，能找一桶啤酒给教练劈头盖脸的倒下去那是最大的祝福，可这既不是自己的主场也不可能让大学生们用酒­精­来庆祝，所以这些从四面八方悄悄聚拢来的大学生球员们相互用眼­色­就能确认方案。

白浩南确实是听得有些入神了，他的词汇量应该非常大，全都是在那个艰难无聊的岁月里面用翻看英汉辞典来打发，可回国以后能用的就只有足球术语，有些单词还得辨别，结果正沉浸在“我已付出代价，一次又一次的付出代价……我犯过不少错，严重的错，我自作自受，但却一直坚持走在这条路上，一直在，直到我们是冠军！我的朋友……”

忽然浑身一紧，没等他条件反­射­的踢打谁，整个身体已经被七手八脚的抓起来，接着使劲的抛向空中！

周围一片充满咆哮口吻的男人喊叫：“谢谢你！”“老白！谢谢！”“感谢你带我们走到这里！”

仰望下午的沪海带点雾霾天空，白浩南朝着天上笑了，全身放松但握紧拳头，仿佛从没这样带着喜悦的全身高喊：“感谢你们！我的朋友！感谢！”

话音中已经被牢牢的接住，再抛起！

那无数双有力的臂膀，是白浩南从未体验过的男人之间信任和众望所归，缅北的战士们对他有这样的感情，却不敢表露，随时看见他都是恭恭敬敬的老爷，也只有这些大学生，真正能够释放ｊi情的现代年轻人，才会让白浩南这一刻感觉到大家的心绪真的都在一起，正是这种情怀，才能让整支并不算很顶尖的队伍走到这里，等站在决赛场的时候，已经带着舍我其谁的气势，对手还没战斗就输了。

如果说白浩南的队伍，从u12开始，很少有硬碰硬的拼刺刀，白浩南总会­鸡­贼的寻求一个个优势点，叠加无数个优势点来获得最终的胜利，但这场决赛，他们已经能带着碾压的心态去面对未战先怯的对手了。

这也许就是获得冠军的意义，只有习惯胜利，习惯成功，习惯这样狂热的庆祝，才会让自信心一层层的灌输到心底，才能去迎接未来的胜利！

白浩南再一次豁然贯通，当初自己的缅北队伍，怎么能在后面惊涛骇浪中一次次战斗胜利，就是这样累积起来的呀。

未来这支队伍将是自己的起步，是自己荣辱与共的战斗队伍！

想到这里，白浩南真是气运丹田的狂啸，那种充满雄­性­魅力的拉长声音啊……就是这个单音节的啊！

所有队员教练组都忍不住跟着一起加入进来！

忽然在球场边这样响起的成片狂叫，就像一股扶摇而上的龙卷风气流似的，实质可见！

几乎全场站起来准备退场，或者准备挤到主席台前面看看颁奖仪式的观众，全都站定了，一起看着这群男人，可能所有人都会感同身受，感受到这群人发自内心的喜悦跟激动，甚至还有……羡慕？

能身处这样的团队里面，那真是一种幸福。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心态朝着另一边走，酸溜溜的说：“看你狂到什么时候，今天一过，还不是就解散了！”

这是全国大运会、全运会、青运会等多种以省为单位的综合大赛最常见的结果，临时聚集起来的一帮人，甚至有些队伍从几年十几年前就开始建立，却在一朝用过之后，竟然真的就解散，不给这些运动员任何出路安排给解释，就解散了。

重新围上来的经理人、经纪人们也是这样对球员们劝说的。

结果就是这么稍微打岔一下，居然有好些人转头不满或者厌恶被打扰这么爽的气氛，接白浩南的手不够了！

然后全场观众就这么看见那帅气­骚­包风度翩翩的油头教练，居然被球员们高高抛起又接住，重复几次落下来的时候哗啦啦的失手，不光白浩南直接平摔在地上，几个试图手忙脚乱接住他的球员也被这一百六七十斤给直接拽到地上去，稀里哗啦的摔做一团！

感觉有几千上万人的体育场都安静了下，看这个冠军队忘乎其形的耍脱了。

直到接下来颁奖仪式和媒体采访，白浩南都还皱着脸搂着ρi股，其他队员满脸歉意还得忍住笑。

当然这回所有人拿到金牌都比较笃定，这东西肯定不是真货。

也没有奖金，跟老董和周波听到的高价签字费简直有天壤之别。

582、人生真的就有这么奇妙

球员们也换了西装去领取金牌。

当初还在蓉都，他们东施效颦的学白浩南穿西装，却完全穿不出他那个味儿，而且七零八落的各种西装样式颜­色­也挺乱，白浩南就承诺到了沪海给他们每人买一套。

来了以后还是兑现今天带到了现场，回更衣间简单冲洗下汗水，把白浩南剩下的半瓶发胶分着用光，然后全都西装革履的站在了镜头前面。

事后连大运会组委会都出了通讯稿，称之为全场最帅冠军团体！

人靠衣装，哪怕没白浩南的手工西装那么夸张，对于未来即将可能成为俱乐部重要资产的球员们，于嘉理不会吝啬，两三千的价位已经足够撑起每个人的姿态，更重要就是冠军确实可以带来自信，对自身能力的骄傲。

这样的神情写在脸上，就是熠熠生辉的。

白浩南这时候居然敢把彤彤她们几个女孩儿带上！

厚颜无耻的对组委会颁发奖杯奖牌的领导说这是整支队伍的啦啦队，为宣传整个大运会足球比赛做出了极大贡献。

哪怕不能站在领奖台上，惊喜不已的彤彤她们脱了外面的羽绒大衣，五颜六­色­的旗袍裙，侧身半蹲盈盈而笑握手的动作，任谁哪级官员看了都不会批评吧，都是大学生呢，军功章上也有幕后英雄的一份儿呢，只是不知道握手的各位是不是心头对这个潇洒倜傥资源无限的年轻教练有点羡慕嫉妒mmp了。

所以最后一大群穿着西装，手拿各种金牌金杯的大学生簇拥着白浩南，他们身前就是那群漂亮的旗袍裙姑娘，真是抢光了现场多少摄影记者的存储卡空间哦。

这恐怕也是彤彤她们进入表演专业以来，得到最多曝光强度的一回。

国字号官方曝光，哪怕没多少人看，但力度还是无可比拟的。

这个承办了整次大运会开幕式的体育中心，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摸摸索索开始最后的领导讲话，其实看台上好多观众都走了，剩下的估计全都是拿着招待票来填充画面的，听那是不是没吃晚饭的领导有气无力念稿子。

彤彤她们自然也跟整支球队一起站在草坪上，周围今天参赛的四支球队都有列队仰望，相比其他全都是草草穿上运动服的姿态，蓉都足球代表队的形象再一次得到镜头青睐。

彤彤她们正在尽量明目皓齿的顾盼生姿，展现自己镜头感跟美丽时候，却一起听见主席台上的领导忽然提高点音量：“所以！蓉都代表队将会以本次冠军阵容作为骨架，优中选优，继续前进，代表中国大学生参加今年八月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足球项目！希望你们能够在世界舞台上再接再厉，打出成绩，打出风采……”

原本抱着手臂摸着下巴跟周波百无聊赖站在边角磨洋工的白浩南呆滞了：“啥？”

周波比他更惊讶：“什么？还要去打世界比赛？还有世界大运会？你也不知道？”

白浩南知道个屁。

连马儿都不知道。

整个球队，包括一起列队站在足球场上的几支队伍都有些目瞪口呆，那三支队伍脸上流露出来的只有强烈艳羡了！

彤彤她们还以为是理所当然呢，表演得极好，立刻欢呼雀跃，青春女生特有的尖叫跟活力，好像又彻底激活了整个场面，到处都响起掌声了，哪怕看台上稀稀拉拉，但还是表现出了对冠军队伍的奖励。

周波在乎的是：“卧槽，还会给你当教练么？这种事情你听听，以冠军阵容为骨架优中选优，那就是要重新组队，说不定全都是从职业队、国青队、国奥u21之类队伍里面凑人头啊，这种事情他们还­干­得少了？”

白浩南更嗤之以鼻：“这关我们屁事，爱去去，今年八月……我们全队在打甲级联赛，哪有这种神仙时间……”

刚才还满脸喜悦的大学生们立刻哭丧着脸回头哀求：“哥！大爷！你们俩见过大世面的就不要剥夺我们乡下人的权利，让我们出国看看吧？”

“去哪个国家？我们想去看看啊！到国外踢球，这是一辈子都难忘的经历！”

白浩南翻白眼：“出国踢球多简单，回头我们真的要打职业，就安排去国海外集训！你们不知道我上回小学生全国冠军队，完事儿以后就去的国比赛？还上了新闻报道的。”

大学生们要求真不高，哈哈哈的立刻又把什么世运会抛在脑后了，激动。

白浩南对上彤彤她们灵动热烈的眼神，当然心领神会的邀约：“有时间一起，估计就在三月上旬，国十日游！”

女生们也欢呼了。

这沾上职业俱乐部的边还真是阔绰，她们这个年纪可不就贪玩好耍么。

不过对白浩南来说，去国就等于回家吧，除了点路费，能花多少钱？

花点小钱，提升士气，带来的效益才是巨大了。

明天参加完最后的闭幕式，就可以打道回府，但今天白浩南特别安排所有人到之前那家日料店包场庆功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真应了他当初那句话，让所有大学生球员永生难忘的聚餐。

当时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心态，迎合满场看起来花枝招展的美女，今天却是高朋满座，彤彤她们把所有这些天参与过战舞表演的女生都叫来，还带上了很多小姐妹，上下两层到处搞成派对模式，门口还有好多试图进来勾搭聊合约的经理人。

人生真的就有这么奇妙。

大学生球员们好像忽然就觉得再看美女，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仿佛这就是他们人生经历当中的一道刻度，曾经的高度，当自己改变提升以后，就变得无关紧要的刻度，他们看向未来的眼光也没那么咋咋呼呼，不少人都像老董那样，静静的端杯水坐在桌边小声讨论自己对接下来的看法和未来。

因为他们好像忽然就学会看到自己人生方向了，比很多大学同龄人都更成熟了。

可能这就是大学生们蜕变的便捷吧，白浩南要跌跌撞撞经历那么多，才能改变的心态，这些知书达理的高材生很快就领会了，起码彤彤都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坐在他们中间，不再卖弄那些小心机。

陈美娟两口子已经赶回去准备生产线，白浩南猜测他们估计连最后的生产车间都不稳定，能接到这十万级的第一单，可能才是重新起步的关键，生死攸关的那种。

所以几个话事人这会儿坐在二楼临窗的小桌边，也讨论得很轻松。

马儿其实最兴奋：“我确实不知道还要参加世运会，因为国内大运会的时间是不定的，三年五年间隔都有过，可世运会是两年一届固定的，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选拔关系，谁能想到呢，还是老南洪福齐天，省体委里面得知消息非常高兴，回头我再提足球进校园，估计省内所有大中小学都能一路绿灯！”

陈素芬撇嘴，但还是没把艳福齐天说出来，但周波嘴角有点泄露。

于嘉理放下手里的手机和平板电脑：“所以能参加还是参加，特别是老白尽量担任这个教练，马哥要去争取这个职务，因为球员可以用别人，教练必须是老白，是他保证了这次获得冠军，我的助理刚刚查询了下，世运会今年在韩国举行，一万三千名运动员的规模，全世界仅次于奥运会的综合运动会规模，我不知道这次世运会是不是有别的政治原因，反正现在体现出来国家非常重视，这样一个舞台，我们既然得到了，那就一定不能错过，这对于打造老白的品牌价值是很有用的。”

董事长说话，态度就立刻不同，包括白浩南的表情都认真不少。

马儿点头正要说话，手机响起来：“咦，老范，他还想帮俱乐部牵线找周波么？”

其他人就暂停了有商业机密的谈话，不过马儿很快报上地址挂电话：“不是俱乐部的事情，他说过来庆贺冠军，他还是很仗义的。”

周波终于嘿嘿笑：“那是有天眼吧，跟某些人一样喜欢看见这样美女如云的场面啊。”

白浩南不怕主动对号入座：“喂，我一直坐在这里老老实实喝柠檬水！”

樊尚泽这两天看来确实是把于嘉理伺候好了，也算是核心成员，但端庄知­性­得多，笑眯眯的转着水杯感叹：“年轻真好，跟他们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轻好多，于总和白指导引领的这块产业利国利民，也能从上到下跨越很多年龄段，对吧？”

于嘉理当着外人一定给够白浩南面子：“那就借樊姐吉言，在座我们都是这项事业的共同参与者，让我们举杯共同前行……”

刘浪赶紧起身拿相机给这场面拍照。

不多会儿下面传来一大片惊叹声，马儿跳起来：“老范来了！他在沪海还是有面儿……”

是，老范当年跟他齐名，在沪海那就是家喻户晓的存在，更不用说这些大学生球员对他更耳熟能详。

可下面的惊叹尖叫喧哗声音是不是稍微过了点，老范再风流倜傥，现在杀伤力还没白浩南大吧，而且表演专业的小姑娘们还会卖他的帐？

连坐在长桌边的彤彤都皱下眉，起身到二层栏杆边去探头，可能想制止下自己的同学们清楚谁才是主角。

可刚站到那栏杆边，就惊讶得双手捂住嘴，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白浩南他们。

接着老范那豪爽的笑声就出现在楼梯上，他不是一个人，一串儿。

几乎所有二层上的女生们都齐刷刷的跳起来惊呼，然后下面的女生也跟着挤上来。

简直太不给今天获得冠军的大学生们面子了。

可大学生们也惊喜不已的哗啦啦起身。

583、人生几何

是俞天。

作为现在最当红的影视小生，他的市场号召力和知名度才是最牛的，起码在彤彤她们这些科班表演专业的女生眼里，那就是神级存在。

等看到他笑语晏晏的走上来，远远就给白浩南挥手打招呼，一股脑挤上来的影视专业女生们可能有大部分都在后悔，怎么早点没有把那个满嘴跑火车的足球教练给勾搭上！

娱乐明星和体育明星总是会有一定的交集，双方总是在曝光度上可以各取所需。

但俞天显然还不需要从白浩南这里获得曝光度，标志­性­的迷人微笑让于嘉理都陶醉了，再也没半分之前淡定自若的女总裁范儿，满脸迷妹表情的跳起来，手上却有暗搓搓的掐白浩南：“死鬼！怎么没早说你跟他很熟？”

白浩南还是很享受这种场面的，主要是他会利用：“乔子跟他比较熟好不好……天哥好！”然后给相对没那么花痴的老董等人提醒：“你们坐下去，顺便在店门口给堵住了，待会儿知道天哥在这里，沪海的女­性­同胞全都冲过来了，你们一定要把好关，不漂亮的不许进来……起码得有彤彤这样的水准。”

白浩南从来不吝于对自己人的奖励，这种­鸡­贼的顺带福利怎么会错过呢，球员们还是嘻嘻哈哈的能转开身去立刻照办，女生们马上羡慕万分的看见彤彤，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坚持着踩在棉花上的漂浮步过去站在白浩南的座位旁边，在这种时候都还很拎得清的直到白浩南挨个儿介绍过来，才很得体的对俞天伸手去握：“很荣幸能见到天哥……”

俞天看一眼握手，斯文客气的笑：“老白的朋友总是这么漂亮有特点，坐坐坐，我刚才还在球场，一转眼你们全都跑了，只好让范哥带我们找过来，不唐突吧？”

陈素芬的反应没于嘉理那么花痴，但主要是匪夷所思大明星的平易近人，还做不到彤彤那样已经开始手脚麻利的担任起侍者工作，给老范一行三四个人都摆上水杯餐具。

白浩南显得很惯熟，不卑不亢的那种：“天哥怎么会想起来到球场，哦对，你那个足球题材的剧开始了么？”

那也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乔莹娜在平京录《破晓》的时候，白浩南和李琳、宋娜经常探班，才跟演而优则唱的俞天在录音棚熟络起来，还把《破晓》卖给他做足球题材电视剧的主题曲呢。

俞天点头：“正好就是剧组来沪海选景，我也在这边有活动，所以昨天晚上约范哥吃饭才知道今天有大运会决赛，体验下年轻人赛场的感觉，哈哈，一眼就看见你站在场边了，阳刚之气！恭喜你夺得冠军！”

这就是当初白浩南给李琳她们笑谈过的，客套话别往心里去，那会儿还说剧本什么的要找白浩南帮忙看看足球方面的细节是不是合理呢，但作为俞天这样级数的明星，要找个足球圈的人问问细节，无论在哪里都是随抓一大把，而且哪怕是来沪海，也得是找老范这样的顶级名角才衬得上他的排场。

白浩南一直也就是挂着个乔莹娜男朋友的身份，还自身比较洒脱有趣，才能让人值得当成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聊几句而已，其他的身份还差得远。

他很清楚这种跟明星打交道的经验，如果调整不好，当年跟周波这些家伙往来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摆正心态崩掉了，所以现在也随和淡然：“这还是属于业余足球的范畴，跟老范、老马还有我们以前的职业圈两回事，我还差得很远。”

于嘉理坐在六人桌的头上，看着桌边帅得冒泡，一颦一笑都能迷死人的大明星，再看另一边棱角分明、侃侃而谈的孩子爸，白浩南今天恰好也搞得油头粉面的，还是很有成熟男人的娴雅之风啊，不由自主的就撑住下巴陶醉在视觉感受中了，十足的花痴样。

周波和马儿这有眼力又见多识广的，早就跟樊尚泽一起笑着转到旁边桌上，陈素芬犹豫了下，还是站起来跟他们去了，但是没喊于嘉理。

刘浪则更有水准的放了相机，知道这时候帮白浩南营造出完全朋友间的氛围，才是最给力的帮助，过去招呼球员、美女们坐下该吃吃，该喝喝，别动物园看熊猫似的挤着，更别闪光灯乱来或者想蹭过来合个影啥的烦人。

所以俞天可能真的觉得挺轻松，他这样的明星走到哪里都被包围得严严实实，也会感受疲劳的，有点不太注重仪态的在椅子上放松滑下来些玩着桌上的日式筷枕：“足球题材其实我们很忐忑，一方面做这种题材能够迎合有关方面的提倡，另一方面又具有很大的争议­性­，毕竟中国足球在市场上的接受度是个很难以捉摸的事情，之前考察剧本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当做首选，但就是听了乔子的那首歌我才拍板要做这个，趁着还能跑得动，试试看演绎一个运动员，但这个决定各方面都不是很看好，所以到现在几乎是我自己全力推动，搞这么久的准备除了我的档期还要拍别的剧，也因为我想再­精­益求­精­的找那种感觉，你应该知道我本来根本就不看球的。”

老范也笑：“他昨天还问我究竟足球的魅力在哪里呢，所以我才邀请他今天到现场去看决赛的，结果看见你，他就有了倾向­性­，那看起来就有点惊心动魄了吧？”

白浩南点头：“对，对于初级球迷，最简单的就是有倾向­性­，其中一支队跟你有感情有关系，你内心就希望他赢，那么看起来心情就会跟着这支球队走，所以刚接触看球的，就不太推荐当做中立球迷去看，很容易觉得无聊，跟自己没关联。”

俞天能成功果然不是偶然的，身体放松表情很认真的在倾听：“那就是……代入感，要代入自己是球队的一份子，有归属感？”他身边不知道是编剧还是秘书，还赶紧奋笔疾书的记下来。

白浩南嘿嘿嘿的笑：“你大爷的，我没什么文化，拜托你别这么正式，我们从来都没有跟谁这么解释过为什么看球怎么看球，我们打交道的都首先是喜欢看球，喜欢踢球的，要把你这样一点都没爱好的掰过来多难啊。”

俞天却认真：“我始终记得《破晓》录音那个时候给我的热血感动，我希望我演出来的角­色­也能够带给观众这样的震撼，如果只是流于表面的谈情说爱，没法演绎出角­色­的­精­髓，或者说连我自己都没法感动，怎么去感动观众呢？”

估计在场的大家都对真正的演员有点新认识了，收获最大的肯定是拉了个凳子悄悄坐在白浩南侧后方的彤彤，恐怕她们在课堂上听无数遍老师教授关于角­色­的揣摩和沉浸，都不如这样的成功人士先生说法一句，眼神简直崇拜。

老范都鼓掌了，于嘉理也意思下，白浩南还是吊儿郎当：“你就是爱较真，不过这种东西说没什么用……对，浪哥！”说着忽然抬手招呼那站在楼梯口实际上在控制局面的刘浪：“你让下面柜台放今天球场上那首《我们是冠军》，待会儿把音量放大点！”

刘浪好嘞一声，哪怕只是个日料店，找到这首经典歌曲还是很容易，几乎是马上整间店的音响设备就开始流淌出这首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传唱的经典曲目，而且托沪海这个国际大都市的洋气，无论餐厅音响设备，还是挑选的歌曲版本都是相当有水准的。

现场版的音乐带着一如既往的歌剧般华美、史诗般恢弘的气势扑面而来！

整间餐厅开始是寂静的，白浩南要求点放这首歌，一楼那些球员和姑娘们哪怕不知道为什么，也都屏息凝神的在听，等听出曲目自然以为他是为今天的冠军应景的，更加聚­精­会神。

这种仿佛音乐会现场的环境形成，所有人都会专注倾听。

最专注的恐怕就是俞天了，完全把自己放松靠躺在椅子上的他眯着眼，仿佛神游天际般，还随着歌曲的铺垫、渐进，把手抬起来荡漾，那姿态简直随便一帧都能作为艺术照！

白浩南却笑眯眯的欣赏于嘉理花痴的模样，一点不嫉妒，甚至还有种献宝让孩子妈享受到了美­色­的得意。

结果音乐的威力是无穷的，这首曾经被评为全世界范围内最受人喜爱的单曲，太容易撩拨起今天获得冠军的这些大学生球员的心情了。

不知道是谁，就像那音乐中现场版里若隐若现跟随皇后乐队吟唱的观众掌声哨声还有合唱声，也跟着唱起来，这就像点燃的火苗一般，越来越多人跟着参与，特别是到了“we are the champions……”这样脍炙人口的**部分，几乎整间日料店内，都是热血沸腾般的吼叫！

有谁说过，摇滚是最宣泄情感和引起热烈共鸣的音乐形式之一。

经典的歌曲更是把这种特点发挥到极致！

今天刚刚获得冠军的队伍，对这种情绪领悟更是到了顶点。

有几个大学生甚至能口齿清楚的跟着英文高唱！

整个店面都笼罩在这样的沸腾状态中！

连那些矜持又在乎外表仪容的美丽姑娘们都能跟着唱，还有起身随着节奏摇摆的。

甚至连坐在白浩南对面的老范，都带着小孩子般的纯真表情跟着唱！

也就马儿这种英文水平不好的，嘴皮一直抖动，却唱不出来，憋尿一般难受！

白浩南感觉自己的血脉也在剧烈应和。

一曲终了，雷鸣般的乐曲和鼓点之后，整间餐厅里只剩下现场版曲子最后的欢呼声时候，忽然从下面爆发出有点凌乱，但迅速楼上楼下凝结成一起的高喊声：“谢谢你！老白！”

“谢谢你！老白！”

“谢谢你！老……白！”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到最后居然都带着拖长的嘶吼了！

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皇后乐队那样可以用音乐用歌声抒发情怀的天赋能力，但吼叫是人人都会的，连女生都喊，彤彤更是双手捂在在嘴边做喇叭状用力。

于嘉理终于把注意力从美­色­中摆脱出来，带着自豪又满足的神情看孩子爸。

老范吃惊，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浩南，球队对教练的爱戴他见得不少，但爱戴到这种地步，发自内心又如此狂热的，罕见。

俞天最后睁开眼，眼睛明亮的看着白浩南，借着餐桌上的局部灯光照明，白浩南居然看他眼角还挂着泪花！

卧槽，这著名演员真是感­性­的艺术家哦！

怪不得人家能红。

584、成功都不是无缘无故

白浩南没先回应流泪的艺术家，等楼楼下的声音平息了，才突然提高声音：“这个马屁拍得舒服！明早晨训时间减半……”

楼楼下的大学生球员们笑得估计眼泪都出来了，是真开心，但还是坚持着一起高喊好。!

俞天一直看着白浩南耍宝，直到刘浪殷勤的招呼补些菜肴端过来，艰难的从自己椅子里爬起来双手撑着两边把手坐正，还有好像睡觉做了个美梦般的使劲摇头让自己清醒些：“明早还要晨训？”

白浩南点头：“本来没有，但我决定收拾下他们，免得忘乎其形。”

老范带头哈哈哈大笑：“是是！”又给俞天介绍：“这是大运会队伍，一般来说打完赛解散了，他这个教练对这支队伍算是结束了使命，不过明天还有闭幕式吧？嗯，算是告别晨训，有意思有意思。”

他倒是门儿清，不过不知道这支队伍可能还有未来更多的变化。

俞天看着桌面­精­美的菜肴点头：“那……我也来跟着晨训体会下，不影响什么事情吧？”

白浩南有什么可影响的，约定地点行。

可能这是白浩南的特殊之处，别人在赛间歇期疯狂加练的时候，他安排球队放松休息，现在整个赛都打完了，反而再继续安排晨训。

是要通过持续­性­训练，告诫大学生球员们，这是未来走职业的态度，职业那是很可能要用一生最美好的时段去奉献的梦想所在，容不得懈怠和放纵，其实也是对他们今天面临的声­色­犬马警告。

这时候和一周多以前刚刚来到沪海，刚刚来到传媒影视学院那些愣头青不一样了，那时的无人问津无人理睬，到现在美女如云的嬉笑嫣然，他们面对的社会层面已经天壤之别。

不是说这些漂亮的女孩儿有多势利或者下贱，人生是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时候凭什么要美人垂青，人家的美丽也是资源，也需要对等的优势匹配，而人只要成功，自然也变帅了，这还不一定跟钱有关，有时候再有钱也容易被定义为暴发户钱串子，但有业绩，好这样有全国冠军在手里，那是有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更优秀的人种优越感。

好当年乔丹高时候，觉得自己丑爆了担心一辈子当单身狗，刚进nba还是个戴金链子的土鳖，等到了后期，人龙凤的气质沉淀下来简直是大众情人，可能举手投足对于广大­妇­女同志的撩动俞天还浓烈多少倍，哪怕不看篮球的女人看了也会觉得这货太特么有范儿了，看一眼得湿那种。

这是成功带来的脱胎换骨。

有人不是说泡妞和开餐馆一样嘛，越是生意好、撩妹多的，越是身边扎堆，排着长龙，失败者愈发自我隔离的形单影只，只能在边流口水。

别以为职业球员们花天酒地真是傻不拉几的用钱砸出来，而是那种生物本能一般的容易吸引雌­性­，遇白浩南这种没有廉耻的贱人，那是行走的人形瑃药，所以那些年他才敢号称自己从不花钱嫖嘛，主动贴来的都忙不过来呢。

现在白浩南需要告诫自己的球员们，他们得面对这个现实了，甚至在未来十来年他们能够持续的职业生涯里面都得面对，做个成功者！

能够抵御这种生物本能的成功者。

这才是个合格的教练，球场内的技战术提升，球场外的人生导师。

哪怕使用他曾经的那么多失败经历来证明。

怎么不让球员们爱戴呢。

特别是这种明道理的大学生球员。

哪怕白浩南没有明说，没有强行要求，老董、老黑、曼巴他们几个还是自发­性­的相互提醒，这时候大家都有种相互看做同生共死袍泽的觉悟，必须要从球场到生活共进退，相互交心理解，才能共同走很远的感受。

不知道怎么跟美女们相处，那看老白啊，看他坐在于总旁边，身侧后还有彤彤，旁边桌是陈教练，依旧洒脱自如的谈笑风生，正所谓可以风流不能下流的范本。

所以这一晚包场的庆功宴之后，第二天一早七点过，全员到齐的站在大学校园球场边。

白浩南其实一般不参与晨训的，陈素芬都他积极，但俞天来了他还是要跟着接待下。

昨晚确实是餐厅外面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影迷粉丝，哪怕整间店当时高唱庆功歌曲的时候很容易引发投诉，可老板还是笑眯眯的一身洁白厨师装出来跟俞天合影以后大满足，陈素芬虽然腹诽这老板竟然没因此打折，还是身先士卒的招呼大学生球员们担当人墙安保，把俞天送高级保姆车离开。

可今天早，哪怕是大清早这消息还是走漏了，起码彤彤那些同学很多都听闻了这个消息的，所以很多长枪短炮的粉丝已经等着了，传媒影视学院这种邻居更是倾巢出动，从俞天那辆黑­色­保姆车开到球场边来，闻声而动，好多更是直接挤到保姆车旁边。

可能对于俞天这样的明星来说，大多数行程对外都是隐秘的，这种大清早参与足球队训练的特殊项目才会引得粉丝如此疯狂吧，看着三五百人从校园看台呼啦啦转过去，白浩南还在笑着给自己的球员们顺便课：“当年波哥刚在国外浪了回来时候，有这样热烈的场面，但后来走下坡路没有这样的场面，对不对？”

周波不怕笑了：“人走茶凉，红的时候大家捧，落难时候谁都可以来嘲笑，这本来是人之常情嘛，不过只有自己体会过，才知道人情冷暖，白指导暖人心是一把好手啊。”

球员们赶紧连连点头：“对对对，他暖美女人心的手最不是地方！”

连外教听了都哈哈笑，全队是带着这样的气氛在跑道慢跑的，俞天则一身运动服加慢跑鞋这样下车来，束腿的那种，一看是新造型引得一片女声尖叫。

他还是有风度的解释了几句，然后跑圈的运动员教练们只看见他停下来开始签名，白浩南又评价：“老子觉得最没法理解的是签名了，唰唰唰的这么一分钟签几十百个，又不能卖钱，这些粉丝拿去做什么？”

球员们哈哈哈的起哄：“老白你是嫉妒天哥！”

周波是带头的，可他又认真解释：“主要是签名可以让粉丝有种交流认识的认同感，还是有必要的。”

白浩南勉强接受这个解释，可他们都跑了一圈过来，俞天还是很耐心的站在那似乎越来越多的粉丝间签名，特别是这大学好像经历了大运会之后，正好要接近期末考试，很多学生起早看书，现在看见这边出现特殊情况好看热闹，过来发现是俞天，更多人在聚集，俞天的助理安保们好像为了保证他亲民也不敢使劲劝阻。

于是白浩南再叹口气：“狗日长得帅也不好过啊……”队员们哄笑，他还是帮忙：“天哥！你这是故意在磨洋工么，训练量达不到，你这目的完全达不到……”说着还走近些直接不耐烦的驱散人群把俞天给摘出来。

之前白浩南见识过老范私底下对粉丝不怎么耐烦的，但俞天显然是另一种态度，全程谦和，哪怕被白浩南拎出来也是充满歉意的一个劲笑着争取再签几个名，甚至还叫出来其几个的姓氏：“小周，对吧，好久不见，要考试了加油哦！”“小秦……”

所以说细节见人品呢，白浩南拉了俞天过来也没嘲笑了，只是让他跟着慢跑，有些粉丝还跟着跑，在侧翼一直举着相机拍摄那种，技巧难度高得很，俞天又要去关心别人别摔着了，白浩南不得不让球员们去隔离开，逼着粉丝们只能看台。

等俞天的身体活动开，特别是腿部肌­肉­筋骨在冬季能热起来以后，到场地央进行有球练习。

其实赛后晨训主要是放松，在赛后放松以后隔了一夜，再让肌­肉­群放松，有球训练都很少，最多算是保持对球­性­的熟悉，跟三天不练手生的意义差不多，并不量，今天也是因为俞天，才大家都换ag钉球鞋做点有球训练。

俞天也带了球鞋来的，崭新又花里胡哨的好看，光是助理从袋子里给他拿出来又引得看台一片尖叫，他习惯了，大学生球员们还有些悄悄左右观看，白浩南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体会下这种感受，如果过仨月你们真的能打职业，我告诉你们，我是要抓紧时间营造出这种氛围来，每天我们的训练都会有这样的球迷观看，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球迷随时都在对你们评头论足，是天哥这样习惯了没啥表情，还是慌手慌脚的让人笑话？是天哥这样最职业道德的面对粉丝态度好好，还是真以为自己拽得二五八万了？”

大学生们轰然叫好。

低头系鞋带动作都好看的俞天有抬头看白浩南说话的样子，再起身在场边蹦跳两下，这么下白浩南笑出声来：“天哥，你怕是一点运动基础都没有吧？”

俞天不怕笑：“没有，除了在健身房按照教练的指导保持身体状态，我没有参加过任何一种体育运动训练，所以我才觉得演运动员对我是个挑战。”

白浩南见识过他那种明明五音不全还要­精­益求­精­灌唱片的专注度，有点挠头，因为以他带过学龄前青训的经验来说，只一眼，俞天是个运动天赋不发达的家伙，真是被他以前拍过的那些武打片给骗了，还以为他好歹身体协调­性­较好的，所以白浩南拿了个足球丢地朝俞天轻踢过去，大明星立刻手忙脚乱的去接，差点没摔个大马趴！

而且再怎么淡然，运动起来得靠身体本能，俞天终究还是有偶像包袱，明明要摔倒换白浩南他们是顺倒下势滚翻起身，可能还变得非常敏捷帅气，他逆天下之大不韪还想强行把身体拉住，帅气潇洒的拉住那种。

这完全不符合运动力学基本原则嘛，结果是更加狼狈的摔下去，要不是白浩南抢先拉一把，那迷倒众生的脸绝对在地要表演个刹车动作毁了！

不知道这张每年捞金无数的脸保险没。

白浩南都长叹口气了：“天哥……这事儿你重新考虑下吧，球不是这么踢的。”

大学生球员们得强行忍住笑，那太不尊重人了。

585、再战江湖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放弃了。

但成功的人一旦下定决心，那多半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像俞天在唱歌这件事上，如果不是被那个飙高音的大胸妹和乔莹娜的绕梁歌声给连番打击，可能还不会放弃。

现在使劲喘着气，应该不是体能不支，而是被这种完全不可控的运动状态给刺激了，使劲扭头东张西望，看见了陈素芬，抱着手臂的女教练笑眯眯的站在整队旁边，她只负责体能训练的环节，以她的专业证书这真不是任人唯亲，绝对够格上岗的，况且现在还拿到b级足球教练证，那就更有资格了，主要是近距离这样观看大明星出糗，有点忍俊不禁。

俞天就拿她分散注意力：“她也会？”

实在是陈素芬的外形看着就不像搞足球的，那种小鹿伶俐的细长腿苗条身姿，要说是跳高或者田径类还差不多。

白浩南反而是眼睛一亮：“哎对！你不就是演戏做样子嘛，跟她学，她就是你的范本，素芬，来展示下。”

陈素芬拿了瓶水过来丢给俞天，跟着白浩南长大看多了足球明星，面对影视明星的心态和于嘉理、李琳她们还是不一样：“多喝点水，天哥您这是对抗­性­运动太少，身体其实低于你的内心期待，这种心理波动运动起来更容易受伤，老南说得对，您不过就是学个样子，跟我学，我就是花架子，以前练武术的，根本上不得专业场，但唬人还可以。”

说着回头洒脱的对那边球员吹个口哨打响指，七八米外的球员抛了个足球过来。

陈素芬连足球鞋都没穿，就是平底运动慢跑鞋，大冬天的一条紧身运动长裤凸显长腿和翘臀，现在运动开才脱了外套只剩件没号码的球衣，不过她穿的就是接近梯队孩子的小码，也挺紧身，带着俏丽的清爽利落，笑着紧盯来球，在空中稳稳的把球卸住但没让球落地，接着就开始在双脚脚面上开始轮流颠，低头紧盯足球，齐肩马尾跟着她动作一甩一甩的，真的好像小鹿在轻巧跳跃。

好看，美丽！

运动之美恐怕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专注的样子。

白浩南抱着手臂在旁边笑：“看见没，这就是标准的半路串子，去年……嗯，就是上回我们录音棚之前才开始练的，也不是很刻苦，一个多月就练到这样，从来不抬头看人，踢球是不行，但唬外行很不错。”

说着陈素芬可能觉得调整好了，右脚轻颠，然后全身跳起，右脚尖花哨的绕着空中皮球打个圈，落地后接着球继续来，然后这个动作成功激励她又紧接着颠高点来个全身三百六十度转身，过来正好又接住球。

俞天已经在鼓掌叫好了，结果陈素芬最后来个收尾的颠起，转身背对，后翘翻起鞋底正好平平的接住球！

动态到静态的凝固。

皮球听话的停在鞋底上了！

然后再轻轻一点，那朝上的脚底上皮球轻跳又被脚后跟磕一下，好像­精­灵一样跳她手里抱住，整个动作从头到尾不过二三十秒，却一气呵成，技巧、灵动跟优雅全都有了，最后抱住球还有个不由自主对白浩南皱鼻子调皮做鬼脸的哼哼，好像在反驳白浩南的评价，可已经有教练资格证，还是体育学院毕业生的陈素芬当然明白白浩南说的都是事实。

这种花式玩球纯粹就是她每天跟着队伍训练，站在场边没事儿，在巴西教练们轮番指导下练出来的花活儿，只要肯花时间和有人教，学这个真的不难，但是对上场比赛，除了熟悉球­性­一点用处都没，因为全神贯注在皮球上，没有对抗、没有防范、没有大局观，基本上就是一吓就掉，根本没法在比赛中做出这样花里胡哨的动作来。

除了小罗那种天赋异禀的家伙，很难很难有人能把杂耍动作融汇到实战中，两个世界，周波都不行。

但外行真的喜欢，俞天都喜笑颜开了：“就这个！就这个，就学这个……”还给白浩南解释：“其实拍我踢足球的镜头都是分镜头，拆开来一点点拍的，这个不会穿帮，只要能颠得漂亮，电视剧里面就足够用，然后关键是有这一手，我以后无论到什么地方做宣传站台，玩一把多让人惊叹？太­棒­了！”

跟着乔莹娜在娱乐圈，白浩南也知道这种明星人设的特点，比如优雅，比如知­性­，比如乖乖女，比如狂野，这都是需要用各种细节来填充明星形象的，俞天一直都是女­性­观众最热衷的文雅俊秀，男人嘛，可能是有点嫉妒他太让女人喜欢了，加上一直为了不得罪女粉丝也没啥绯闻，所以有传说他喜欢男人，可能拍这样一部阳刚气十足的运动题材，俞天也是想证明自己，真有这么个小技巧，那确实是很讨巧的，起码男­性­观众看了都会服气。

白浩南点头：“行，这是我孩子妈，不借给你当私教的，有巴西教练，小技巧更娴熟，收费合理绝不宰人，而且外国人也没面对明星的压力，跟着你走，没事儿在酒店、片场、录音棚都能练，一个月包教包会，还不耽误事儿。”

陈素芬抿嘴笑，俞天也不惊讶白浩南在乔莹娜之外的破事儿，反正上回连大着肚子的宋娜他都见过，学着陈素芬把差点绊摔自己的足球踩着拨弄下，确实做不到她那么举重若轻，然后抬头提要求：“我能不能跟着你们训练个十天半个月？”

白浩南吃惊：“十天半个月太强求了吧，你这一点底子都没有，这玩意儿不是二十四小时堆着练就能练好的，放轻松每天指导着练会儿，有空玩会儿，教练也只是帮你带上路，之后保持练习很快上路，越练越熟，她也不是一般人，正儿八经体院毕业高材生，身体素质杠杠的，所以协调­性­跟柔韧­性­那都是一流。”

俞天不看陈素芬：“刚才听你说，似乎两三个月间就有大动作，还要忙着训练，现在……还有两周进入春节假期，你们可能不会随便放松吧，只要大年初三以后，我有十来天的假期，跟着你们训练，不是为了练好技术，而是体验采风，知道真正的足球运动员是怎么训练怎么生活的，这其中细节才是比球技本身对我更重要的环节，本来打算在沪海跟着老范介绍的职业队感受，但一来沪海太容易受到粉丝­干­扰，二来我觉得你们好像春节不放假，我只有这点档期，原本打算请些球员陪着我，但大过年的这么­干­太不合适了。”

白浩南想想，自己回去以后肯定是立刻向那位副市长提出收购方案、执教方案，顺利的话春节前就要展开商业进程，只要确定了日程进展，这些球员确实是从春节以后就必须开始提前集训的，毕竟职业联赛一般都在三四月开始运转到年底，从未有过职业经历的队伍，两三个月的集训期，其实是有点儿戏的：“好，春节你忙完以后给我打电话，大概率是在江州，我们自己有训练场地，春节后各种寒假训练也会开展的，不就是多双筷子吃饭嘛，随时来做客。”

俞天跟着陈素芬学了半个小时的颠球，白浩南也去问了下两位外教，其中一个愿意跟着中国的影视明星去到处体验下，反正这边有单独给他开薪水，主要就是教明星颠球玩花活儿，大半个月的时间随行应该主要在平京，能有近五千美元的收入，比白浩南这边的薪水还高，立刻雷厉风行的收拾了简单行李跟着俞天走了，据说他在春节期间拍戏不多，主要是一系列跟春晚有关的各种文艺节目揽金，教练顺带也帮他把体能状况调节下，尽量接近足球运动员的体脂率和体能。

送走保姆车，白浩南和陈素芬都感叹这大明星为了拍戏真的很投入。

他俩晨训完也要分别投入到不同的工作中，陈素芬负责处理球队所有后勤事务，准备撤退，白浩南带俩人去看望受伤住院的小奥，昨天晚上诊断出来应该是肩胛分离，复位倒是做好了，关键在于肩部韧带和关节囊有撕裂受损，所以要留在医院观察下，据说昨天晚上是原泉一直留在那照顾的，陈素芬居然没有派人过去照顾小奥，算是给痴女怨男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估计也是对自己单恋的青春感同身受，所以希望给年轻人足够的空间。

而另一边于嘉理已经带着团队一早飞往江州，接洽老陈开始准备各种收购方案细节，白浩南晚回去一天估计就能拿到完整的收购方案去面见父母官。

樊尚泽也不轻松，上午带着彤彤跟沪海本地的高级广告制作公司草签合同，如果那边收购方案确认能完成，这边就随时启动彤彤担纲的足球俱乐部宣传广告，刘浪是媒体负责人，协助律师完成签约以后，中午马不停蹄的分别返回江州和蓉都，因为这是高水准要求制作，在沪海还是西部城市又或者请国团队来完成，刘浪和白华反复权衡了，沪海作为全国最优秀的技术水准力量，而且这次的广告内容很有二次元的新意思，所以白华的技术团队会全程参与学习，未来都是集团下属的媒体制作公司。

到得晚间，参加过闭幕式的球队全体才会跟整个蓉都代表团一起高铁返回，白浩南和陈素芬等不及，连夜飞回去会合于嘉理的团队。

忙乱，但所有人都井井有条的在协调筹备，所以前往医院的白浩南脸上看不到什么忐忑紧张，叮嘱周波只能把球队先托付给他和闭幕式上才能会合的马儿带回蓉都，在那边就地解散以后，所有人分别考虑好自己未来的前程选择，等待这边的俱乐部收购进程。

出租车上说得比较含蓄，周波有点感慨的看着外面繁忙的超级大都市，他曾经在这里奋战过两年的城市，曾经以为完全放弃的足球梦想，竟然又要重新。

这时候他们猜测成功的最大阻力只可能来自于蓝风地产那边最后的利益诉求狮子大开口。

哪怕是带着理想去奋斗，也不能当冤大头不是？

586、别人的高大上，我的小而全

但万万没想到，晚白浩南没能回了江州。 !

小奥这边没啥问题，虽然都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但肯定不至于像白浩南当初那样，随便哪里都可以嗯嗯嗯，原泉也肯定是个保守的女孩儿，眼睛虽然带着不少疲惫的痕迹，但秉承了原家质朴踏实的风格，忙进忙出的把病床的大学生照顾得很舒坦，看见白浩南和周波、老董过来，还立刻跳起来去开水房打新鲜开水表达敬意。

所以白浩南看空荡荡的四人间病房，根本不谈伤情：“怎么样？到原家去门，还是跟着我踢职业。”

小奥没有半分犹豫：“踢职业！”然后又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我……”

白浩南截断：“那是你跟小姑娘的私事，和我们无关，作为教练我也只关心场表现，但我可以给你讲点我的切身体会，三十岁以前我从来不愿意担责任，几乎是混日子，没心没肺的瞎混，那时候觉得自己挺牛逼，只要看的女人都敢去撩，成功率还挺高，可最终才明白，做男人还是要负责，最起码的责任感要有，别伤了女孩子的心，起码她在喜欢你的时候那是会全心全意的在为你好，瞧不起这种好，可以不接受，但不能欺骗，这是个做人的底线，相信感情的男人女人都是挺值得珍惜的，所以你跟小原之间的事情仅仅是你们之间，也不会牵扯到我跟原老板的合作，我仅仅是希望我的队员，都能是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对得起我们共同奋斗的目标，没必要因为情啊爱的毁了自己难得的足球天赋。”

小奥­祼­着半身，但单边肩膀缠着8字绷带和吊着胳膊固定，然后盖在被子里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教练，和两位队友，之前东躲西藏的目光沉稳不少，慢慢点头。

周波是Сhā科打诨的：“老白现在是一身正气了，不过话说回来，年轻时候不浪，老了浪不动了有什么资格说当年？他现在肯定是浪不动了，才吓唬你们的！”

老董本来满眼崇拜和士为知己者死的慎重其事，听了周波的话忍不住咧嘴。

白浩南觉得极没面子：“卧槽！老子什么时候浪不动，敢不敢今天晚跟我出去浪！”

周波任何方面可能都是老油条，怎么炸都悠然自得的那种：“哈哈哈，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晚必须回江州，怎么可能跟我们一起登回蓉都的高铁？”

看着俩前辈的日常斗嘴，小奥都有点笑了，等原泉进来都能坦荡荡的招呼交流：“待会儿治疗方案出来，我能出院，晚也要一起返回蓉都，我们……再保持联系？”

原泉挤出点笑容都是羞涩又苦涩的，一点不像大富人家的姑娘那么嚣张。

这让回去路老董都有点抱不平：“真是挺好的姑娘！小奥真是要么珍惜，要么别撩！”

周波一直在把玩自己手机：“哈哈，老白你幸好把我俩带出来，现在好多俱乐部经理人经纪人又去酒店撩我们了。”

白浩南这方面真是傲然的：“我搞这个为了青训，以后谁在我这里打出名堂有人高价收购买走，我双手鼓掌欢送，你们也争取好好陪着我帮我把这第一年巩固下，要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我绝对不拖后腿，尽量给留点转会费好！”

老董还不习惯这种把自己当商品跟卖家讨论的模式，周波直接讽刺：“是是是，你这不是典型的把我卖了还要我帮你数钱么？不走！是要留下来恶心你！”

白浩南哈哈哈接听马儿打过来的电话，三言两语叫出租车司机换方向：“卧槽，代表团领导要接见我们哪，正好你俩都在一起，跟我一起去陪绑，最怕见这些领导，越小越叽叽歪歪摆谱。”

周波讪笑，他出名的时候见得格外多，国足球总是要莫名其妙的跟各地政府行为挂关系，像白浩南这边被江州市政府砸下来的福利给撞头一样，有顺风顺水推楼的，有穷凶极恶吃大户的，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古人总结得早很形象了。

路于嘉理也给他发来了微信，老陈不是个商业的料，球场之外的东西都颠三倒四，前往蓝风俱乐部了解的结果很多，絮絮叨叨的给于嘉理说了好多，还得是于老板自己梳理总结，蓝风俱乐部本身估计不需要多少钱，整个壳既然是市里面建议找来的买家，那不会挂什么高价，毕竟第一股东是江州体委，麻烦的是蓝风地产顺着俱乐部拿了不少地。

其他已经开发的地产也罢了，宗明培训集团也没打算做房地产，关键是有一片训练用地，在白浩南回国以后去看过那个宠物市场边的体育场旁边，足足有四块十一人制真草皮训练场地拼接起来的正方块，外加旁边一栋七八层高的自建俱乐部宿舍楼，跟隔着一条街的那个体育场包括俱乐部办公楼一起，都是市政府早批给蓝风俱乐部的体育用地，以前一直没开发，撤出高大体育心以后，算是蓝风俱乐部现在剩下的最后固定资产。

蓝风地产想要这两块地，说新俱乐部既然在体育心，跟这相隔一二十公里不方便训练运营，想把这两块地商业化。

因为很多年前批这块地的时候那里还很荒芜，江州市这个全国发展都很高速的城市，十来年时间早把训练场和体育场周围变成了核心高档住宅区，训练营租用那个足球公园地段核心多了，地价非常之高！

这才是最值钱的，按照于嘉理收购商业地产的习惯看看，说估值超过十个亿都没问题。

白浩南不懂于嘉理在微信字输入的什么土地面积多少亩，约几万平方米，容积率和可建体量等专业术语，更不清楚什么二类用地、商业用地的区分，只是看于嘉理笑谈这个地产商油滑，想用放手俱乐部来谈条件拿这块地，哪怕付钱给政府买地也是讨价还价，毕竟这种黄金地块按照规则是应该做拍卖的，蓝风想循着自己已经经营­操­作很久的因素低价拿下。

这稍微打点折都是用亿来衡量的金额，怪不得做地产商这么赚钱。

深谙新体育心那边更加寸土寸金的白浩南，却只思忖了几秒钟，用语音发过去，他的手机输入能力都很欠缺：“我要的是这个训练场和宠物市场里面的体育场，我们不会选择体育心作为主场。”

发送完毕以后，周波和老董都有点好的看着他，他们不知道江州那体育心和体育场的区别，但现在跟新俱乐部有关的任何东西都会让他们感到好。

于嘉理倒是马语音发过来：“为什么？”

白浩南其实是深思熟虑过：“我在体育心呆了七八年，那个地方最大的问题是不接地气，我们不是要做豪华大气的高级俱乐部，是要有观众能经营的球队，有本地支持的金牌球市，相信我，我体育心绝对没有这边好，因为体育心说到底是体委下属的产业，这个三万多人的小体育场是俱乐部产业，运转起来你知道了，明明明天要打赛，今天晚还收了什么歌星来开演唱会的钱，草坪踩得稀烂……”

于嘉理那边立刻明白：“你这么说我懂了，足球俱乐部连球场都不能自己控制那还搞什么？好，马调整方案，晚抓紧时间啊，太多事情要讨论了，我现在让他们送我过去看看这个体育场。”

无论身家多少，于嘉理还是秉承了她老子做事的风格，事必躬亲的认真。

一直到抵达周波和老董相当兴奋的听白浩南分析了这两个场地的区别，他们没有亲眼看过差别，还没多大的感受，这时候只觉得这种俱乐部才有参与感，好像一砖一瓦都是自己在建设的感觉，周波还忍不住一如既往的讽刺老朋友：“你确实是把于老板撩得好，她都那么有钱了，还这么听你的安排，小奥真应该跟着你读研究生！”

老董想说又不敢说，特别是走进有警卫工作人员把守的机关接待厅以后，更慎言的做好一个跟班角­色­。

这种时候又体现出来白浩南的大心脏了，周波想吊儿郎当点都没成功，读过大学以后他也有变化。

和那位江州市的副市长是正好在沪海开会差不多，蓉都省的这位省级领导也是在沪海参与国际经济论坛，可能正好得到教育部门领导汇报，最为耀眼的是男子足球冠军队拿到了世运会参赛资格，特别是陪同去汇报工作的马儿用力过猛，特意强调这是有关领导慧眼识珠，临场换帅，请了相当有水准的专业教练团队来指导整个备战和大赛过程，最终一举夺魁。

本来他的目的肯定是想花花轿子人抬人，吹捧下相关领导的政绩功劳，以后笑脸好办事，结果领导兴之所至的邀请教练团队也过来，毕竟能获得冠军的其他团队都来这边排队等候接见了，马儿这代表还不够。

所以这国内顶级的市直机关接待大厅，外观看着朴实无华，其实像一大坨大理石不哼不哈的给雕琢成方块矗立在那，小老百姓走到跟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出租车远远的在检查线之外吓跑了，说这里平时森严得多。

到处都是矫健敏捷的黑西装工作人员，到处都是安检设备和制服。

白浩南不怕，整整身的西装，潇洒迈步走进铺着红地毯的宽阔大堂。

人来人往正在寻找马儿的身影。

却听得旁边一声短促的惊叫。

587、平庸者更平庸,出众者更出众

当然是女声。

一件深蓝­色­勾白线边的牛仔风格礼服裙，端庄大方又不失风姿，髻亸乌云坠，这盘起来浓密的发型，也让那张脸蛋成熟不少。

可在白浩南眼里，始终是那个十六七岁暴躁的暗黑少女。

竟然是粟米儿亭亭玉立的站在那。

手里拿着个浅蓝­色­的珠片手包，另只手惊异不已的捂住了嘴，哪怕只有半张脸，白浩南还是能毫无困难的辨认出来。

曾经在小镇街头，肤­色­偏黑的她，虽然从脖颈跟脸还得出来肤­色­差异，但已经保养得晶莹剔透，而且有­精­致浓密的眼妆，凸显出她本来姣好的五官。

但五官漂亮再好看恐怕也抵不过彤彤她们那种专业选手，更让人感到美艳过人的，恐怕还是在这个环境衬托下吧。

看看周遭几乎都是西装制服的深­色­穿着打扮，不多的女­性­都是四五十岁以的老年­妇­女，还有年轻气息的只可能是女服务员，所以和一群西装男­性­站在一起的粟米儿显得众星捧月般骄傲。

她身一直都有的那种公主味儿现在得到了完全释放。

其实也两年时间没见，粟米儿的变化可以说是白浩南感觉最大的，毕竟如于嘉理、乔莹娜她们都是成年人，很多东西早已经沉淀定型，容颜气质都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唯有眼前的姑娘，不知道是环境、阶层还是眼界的变化，让她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那些暴戾嚣张的乡下地主女儿气息早洗得一­干­二净，和白浩南在战场锤炼那几年看到的粟米儿温顺勤勉的样子又不一样，似乎因为和男人在一起被压抑住那种的独立骄傲重新绽放开来，而且有­精­炼提纯的展现，剔去了不为流社会所接受的杂质，变得长袖善舞的游刃有余。

能够眼观八方的前后腰球员当然注意到她身边七八个男人，有位跟粟米儿站得特别近，眼神表情都是非常警惕看着白浩南的年轻男人，跟粟米儿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了。

从身高长相白浩南还能辨认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来自粟米儿的国度，跟他们往来交流的说话的人都衣冠楚楚、彬彬有礼。

跟足球运动员完全不同的阶层。

周波和老董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应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白浩南跟这异国女子有什么关联，还想轻轻拉着他走：“老马……我看见老马了。”主要还是觉得这种场合，这姑娘哪怕没有漂亮到女明星的级别，看着也不是寻常人家的无知少女啊，看看这都是什么地儿！

千万别去瞎招惹。

不过白浩南终究是万花丛浪过的泰迪犬，抖抖肩膀把Сhā兜的手抽出来，坦坦荡荡的走过去若无其事：“你好，跟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很像，只是你漂亮得太多了。”

从他走过去，粟米儿放下手捂住嘴的手，厚厚的双­唇­倒一如既往的充满野­性­，这会儿双手捏住自己的手包，眉目之间有瞬息万变的颤动，似乎有想热泪盈眶，又有过冷傲冰霜，还有过也想跟白浩南那样故作平淡，最后还是在白浩南的话语之后，露出些有点发紧的笑容：“还好吗？看起来你永远走到哪里，都还是那样的出­色­，是……又泡到了什么大领导的女儿么？”

周波和老董小碎步跟过来，听见白浩南那句话的时候，真觉得他是不是太控制不了体内­骚­动的洪荒之力，这么都敢撩，还撩得这么没技术含量。

可这姑娘的反应从神­色­到最后话语，都让他俩差点没摔个大马趴，下巴肯定是掉了。

同时那些气质不凡的西装男人也都惊讶不已，包括有些应该是方人员的全都一起转过来看着这里。

白浩南级数高，表情语气都淡定：“没，离开你以后，一个女人都没再撩过，你没听于儿说我的情况，现在还是个小足球教练。”

粟米儿收起笑容：“是吗？不过听说以前的女人却不算少。”

白浩南笑得轻描淡写：“嗯，我们也算是有以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看起来你才是更出­色­的那个，祝贺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粟米儿的手有动一下，似乎想抬起来阻止白浩南的，但接下来却轻笑点头：“行，我也有商务会议要出席，待会儿你在这里等我，去吧。”

一句话能从语气扭转被动成主动，镇定自若的样子更有她母亲的风采了。

只不过白浩南却清楚这姑娘的任何一面，无论娇媚还是暴躁，深深的看一眼她，点头转身走了。

再跟的周波和老董只能觉得自己是十足的狗腿子，周波还胆大包天的悄悄回头看了眼，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又信息量巨大啊。

他能看见的是这看似年龄不大的小姑娘，竟然瞬间收起表情，再转身跟自己同伴说话时候，已经是标准的社交笑容。

老油条足球天才也只能追对白浩南五体投地：“卧槽！你真是五湖四海都有女朋友，还个顶个的不简单。”

白浩南一点都不内敛，哼哼两声竟然显摆：“再不简单，老子还不是要风得风！”

这回连朴实如老董都会噗嗤了：“南哥，您对陈教练和于总差摇尾巴了……”

白浩南不要脸：“老子尾巴在前面！”

周波和老董只好败退。

当然好吹牛逼的风格用来面对领导也不错。

托次见过江州副市长的福，白浩南再见这位蓉都省大领导也没多局促，特别是乍一见到粟米儿的心情后续，多少还是有涟漪波动，像是应激反应似的，有点人来疯的谈笑风生。

十多个获得冠军的项目教练运动员在这间铺着绣花大地毯的会客厅得到领导接见，别人大多都战战兢兢的半边ρi股落座，小心翼翼斟字酌句，基本都是反复背诵好了一连串感谢话语的，甚至有俩紧张得满头大汗语不成调，也白浩南这基本来得最晚的废话还最多！

领导本来是饶有兴致的问他对蓉都足球事业有什么建议看法的，标准回答应该是在谁谁谁领导下，谁谁关心下，谁指导下，真抓实­干­开拓奋进之类的成语大接龙，可白浩南会个屁的套路，直接从绵竹小学获得全国冠军开始说起，从包吃包住包学的足校到重在体验的训练营转变展开分析，接着是为什么青训搞不去，他对大学生足球有什么崭新的看法，这其老教头把自己这几年带大学生相当系统的一些经验看法深聊给了白浩南，现在全都大言不惭的成了他自己的看法，不是剽窃，而是在这种时候去絮絮叨叨说这观点看法来自哪里，纯属分散领导注意力。

所以这能解释为什么当年周波浪脚法的时候，会被那些老派教练敲打臭骂了，平庸的人只会用标准回答八股，因为他们没有才华能力和灵魂，­干­不出什么创新的东西只能人云亦云的拾人牙慧，对标新立异的家伙除了嫉妒是愤恨，认为他们在破坏规矩。

可换个角度，真正的能力，是经得起考验的闪光啊。

像那排山倒海呼喊周波踢任意球的掌声欢呼声，像现在领导专注的反应。

哪怕好几位代表团的领导都在相互递眼­色­，想制止这个信口开河什么都敢说的家伙，他们最怕这种不受控制的家伙说出什么捅娄子的话来了，有个还悄悄在单人沙发边踢马儿的脚，这货却假装低头观察茶杯里面漂浮的茶叶，不知道。

因为前面别人汇报讲话，领导最多和善的点头鼓励下，白浩南稀里哗啦一口气说了二十分钟，领导打断了十几次，都是根据他说的内容提出疑问，有些明显是外行的询问，但说明每句话每个字他都是认真听了，并马不懂问，得到白浩南回答以后还谢谢：“好，我知道了，你继续……”

只是苦了坐在领导后面那个秘书，一直低头在奋笔疾书，哪怕后面茶几摆着录音笔，他还是得飞快的写，而且写完几条估计是整理出来的提纲，放在领导身边的茶几，领导有时会瞟两眼，但更多是专注在白浩南滔滔不绝的表达。

这货当初给俞天他们说过，话痨起来他自己都怕。

现在算是发挥到极致了：“化学习肯定不能丢，这也是大运会的意义所在，甚至我们猜测国足球的希望在大学生，因为大学生才具备了优秀的化素质和道德水准，他们是明道理的，而不是一群盲为了钱在足球圈里面瞎折腾，所以我们搞训练营，搞足球进校园，让大多数孩子接触足球，通过足球培养孩子的个­性­，灌输价值观，教育对权威和社会的尊重，培养自信和积极的自我形象，帮助青少年在人生发挥出自己的潜力，这是对大多数孩子的作用，他们不会因为足球影响学习，这只会对他们的人生带来好处，只有其极少数具有足球天赋的孩子，才会逐渐选拔走职业道路……”

领导在白浩南背诵刘浪给他整理那段青少年足球意义的时候，忍不住鼓掌了，有些估计后悔没发挥好的其他项目教练运动员赶紧跟，不过却一起听见白浩南大转弯：“所以……作为这整盘棋的最后一个布局点，我们需要建立职业俱乐部，为这些有天赋孩子的未来，建立一个有始有终的通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运会之后地解散，这支队伍散了，因为按照现有的情况，这支大学生队继续集训练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有点抨击制度模式啊，代表团领导都急得想咳嗽了，省领导却笑着哈哈哈的指马儿：“看见没，皮球踢到你这边了，你们一直在搞职业俱乐部，现在却没法衔接啊。”

马儿标志­性­的憨笑。

领导也没问责的意思，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里转头问白浩南：“所以呢，有什么需要我们能给予支持的。”

看见没，白浩南猛然一下想起前几天那位副市长来视察时候的模式，几乎如出一辙，领导都是先询问了解具体情况，确认搞清楚怎么回事，不是一面之词或者糊弄人的事情，再问解决方案，套路，都是套路啊。

不过他自己不也是在这种套路里面成长？

起码今天所有谈吐没有脏字没有荤段子吧，快速清理回想下，白浩南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所以，反复考量斟酌以后，整个西南地区现在只有江州拥有一支甲级俱乐部，明天我前往江州，跟江州市政府协商收购这家俱乐部的壳，完成刚才提到的布局，由此也决定邀请这支蓉都大学生代表队的球员们跟我一起去征战职业联赛……”

有种说法是怎么来着，整个会客厅里面的温度都仿佛急剧滑到了冰点之下。

刚刚拿了冠军，一锅端的全部带走到别的省去，不带这么打脸的。

代表团有位领导脸­色­煞白，差点要心肌梗塞的模样了。

588、没有人注定卑贱，只有人自轻自贱

有位教育部门的官员忍不住都斥责了：“不可能！这是蓉都省将要参加世运会的队伍，不可能转到江州去踢球，他们是属于蓉都的！”

老董想开口，被周波轻轻拉住，用眼神示意他这个时候一切听从白浩南的，现在周波恐怕也终于清楚白浩南不再是以前那个万年替补，谁都可以嘻嘻哈哈的老南，终于成了普通人或者说普通球员都要仰望的那种人。

白浩南不陷入争吵，依旧用刚才那样的口吻讲述观点：“如果蓉都有现成的职业俱乐部，我们也愿意收购从蓉都做起，可过去几年一直没把职业做起来，应该是有各种原因的，本来我也想再踏踏实实的带青训做几年，从现在12，3岁的一批孩子一直带到职业，但现在各方面政策好像特别好，江州政府方面也提出希望我能带队，并且信任我的带队，这几方面合起来就让我们下这个决定，封杀这些大学生，除了毁掉他们可能的职业生涯，没有任何好处，就算不收购职业俱乐部，他们最多打完八月份的世运会，也没有前途，只能就地解散，因为没有适合他们的出路，我相信蓉都各方还是愿意看见我们去做出些探索的。”

位高权重的人考虑的角度肯定不一样，甚至都不是足球，在有些凝固的冷场时光里慢悠悠的想了想，再把目光投向马儿，谁叫他才是蓉都的足球旗帜呢，但凡知道足球的人都知道他：“你呢？你是什么态度？”

白浩南甚至现在都能清楚这是领导故意留下缓冲思考的时间，也善于从专业人士那里再倾听意见，而不是贸贸然的像刚才那家伙似的莽撞。

马儿这些年恐怕跟政府部门打交道的时间多于上场踢球了，也不疾不徐，就像他习惯的带球节奏那样沉稳：“我们参加各种会议听得最多就是筑巢引凤，要先有巢才有凤，前几年我一直在反思传统足校的模式，也尝试过各种进入职业俱乐部的方式，直到我们从前年底开始合作新的训练营模式，陆续结成了小学生全国冠军和大学生全国冠军的果实，所以我认为这种模式是正确的，这就是在筑巢，林城小学获得全国冠军的时候，那批孩子也是小白从桂西、贵黔、江州和蓉都选拔起来的孩子，只有更多的孩子踢球，才有更宽广的挑选面，现在足球进校园在蓉都省中小学就是全国范围做得最好的，这也是在座各位领导支持帮助的结果，只是要结成职业阶段的果实，也要等这些孩子长大，小白需要带着成年大学生们去探索职业阶段了，这是放眼全国的态度，我很支持小白。”

他还是要老道些，帮白浩南圆场也做得不留痕迹，但立场很鲜明。

领导又想了想，问白浩南：“假如你们做职业俱乐部，又有什么不同？”

白浩南张嘴就来：“球迷，我始终认为足球是个很普遍的运动，也有保证社会安定的价值，那么我们的俱乐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球迷认同，无论比赛输赢，大家都能站在一起，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而不是借着这项运动发泄不满引发暴力……”

他还是­鸡­贼，当初跟郭在一起，那位警察部门的大领导不就是跟他谈过这个细节么，当时还用了防控民情这样的专业术语，白浩南刻意不用，只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传递。

果然让那位领导再次专注的倾听，甚至点点手指示意自己的秘书把这些内容重点记下来，而且又提问，询问白浩南如何让球迷认同。

白浩南忽然又有种明悟，眼前这一幕，恐怕过两天又要重演，那今天何不就当成预演了，所以打起­精­神从宗明足球训练营和培训集团的关系讲了讲：“谈职业俱乐部就绕不开升降级，绕不开经济收益，其他职业俱乐部有各种商业目的，但在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这是整个青训体系的出口，我们是先有青训，后有职业俱乐部，是给青训各梯队走上职业的出口，青训本身在我们的经营下是个能自身产生效益的商业行为，俱乐部有源源不断的青训球员，这就是我们的商业体系，如果能靠出售优质国内球员生存下去，那就形成了良­性­循环，这是俱乐部能生存下去的内部环境，钱和成绩……”

看得出来这位领导确实听得很认真，可周围那些几位代表团的官员，就有不耐烦的表情，还有个玩手机的。

白浩南装着没看见：“外部环境，当然就是俱乐部生存的社会了，虽然竞技运动必须要看到胜利，但我想这里有个定位的问题，就像不要唯利是图一样，我们也不唯胜是图，重点是要跟球迷联动成一片，这次大学生球队我们就做了些试验，在蓉都最后一场热身赛，我们就邀请到超过两万名大学生球迷到现场给我们加油助威，包括这次大运会在沪海，我们又搞了些战舞、推广宣传片之类的互联网流行方式，这都有效的让蓉都的大学生球迷一直关注着球队。”

马儿胆子也还是大，连忙调出自己手机上最后场热身赛的场面照片躬身送上，领导戴上眼镜端详了下。

有时候真的会发现某些人是猪脑子，领导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但起码他现在询问关心的细节，都说明他没有否定，更没肤浅的大发雷霆，这已经是个态度了，可有人就还是不满，还试图Сhā话：“可这不全都是蓉都高校给他人做嫁衣么？十几场热身赛全都是蓉都高教委组织安排，场地费用、训练费用，这都是成本，结果被人摘了落地桃子，这合理吗？”

这就叫偏激，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损失，没想过这些投入都是为了得到大运会的好成绩，这部分投入不是已经得到最好的回报了么？

如果非要计算训练费，那白浩南的这个职业团队两个多月才几千块的象征­性­收点钱算什么？

营养费都不够，更不用说西装、配套都是这边掏钱完成的。

人不能只看自己啊。

所以这种家伙还是不要开口的好，老老实实当个平庸者，都比这样想表现却没有足够才能支撑的弄巧成拙要好得多。

换做以前，白浩南多半牙尖舌利的怼回去，现在只笑笑住嘴，等那边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也终于明白什么叫高度，不在乎一地一隅的胜负，要的是总体成就。

不过有趣的是，他分明看见省领导的眼中这闪过一点不悦，虽然一闪即过却很清晰，继而浮起点笑容朗声：“好……非常高兴今天能借着在沪海这个偶遇的机会跟各位蓉都大运会代表团的冠军队伍会面，感受到现在大学生的青春风貌，在这里我总结成为三个创新，三个未来，还有一个核心基本点……”

这才是如同春风拂面的领导讲话，不急不躁的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什么都说了，而且好像还有点和于嘉理如出一辙的套路。

直到最后跟所有冠军团队成员握手告别时候，才看似特别的跟白浩南握着手就没松开：“非常好，也非常感谢白教练能够把这批大学生带上职业赛场，以后我会经常关注你们的成绩和努力，这就是我们蓉都把一群孩子托付给你去照料成长，希望你能谨记这份责任……”

看看这叫什么水准，后面的老董都听得有些感动了！

周波则好像脸皮上有什么问题，一个劲悄悄抽搐，当年他走南闯北见到的领导也不少啊。

刚才还劈头盖脸批评白浩南的那位官员，终于发现风向有点不对劲，面红耳赤的不敢作声。

最后所有成员陪着领导一起合影留念的时候，那位领导都还握着白浩南的手，俨然是把他当成这次大运会汇报会的主角，从占用时间上来说也是这样的。

等平易近人的领导一行离开后，蓉都代表团的几位官员都变成语重心长的关心白浩南这边的足球队伍了，白浩南也会就坡下驴：“其实他们在另一个层面还是蓉都大学生代表队嘛，八月份如果真能全员参加世运会，那就等于大半年的时间全都在职业赛场锻炼，不是更容易出成绩么？”

这下终于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了，还大家一起鼓掌，教育部门的那两位甚至约定回到蓉都以后好好的把足球进校园方案梳理下，做成个典范。

换句话说也就是做成业绩，大家都能沾光的业绩。

马儿陪白浩南感谢连连的离场，双手合十的感谢各方支持才能得到这个冠军，出来就一胳膊锁住了白浩南的头，佯装用力的拖拽：“卧槽你大爷！老子背上都湿透了！”

白浩南感觉荤段子憋着了，勉强艰难：“裤裆湿没……”

马儿笑骂着把他再亲热的锁死些：“不过担心归担心，你说话还是有分寸。”

白浩南只能弯腰屈膝：“我觉得吧……可能小官难打整，一个个打官腔拽得二五八万一样，越大的官，可能越容易讲道理，起码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对社会有用的，他们就能讲道理，没那么难，毕竟能做到大官的，必须是聪明人，别特么以为都是傻子。”

周波终于能跟马儿一起鄙视他：“卧槽，你说得倒是容易，不过是运气好，遇见几个当官都还比较靠谱，我那会儿遇见那些……”

白浩南都上半身平行地面了，还敢反­唇­相讥加得意：“你不看看哥是什么人！铜锣湾扛把子浩南哥……”

还别说，从庄严肃穆的政府机关接待厅里走到外面，走在到处都是暗红­色­格纹地毯的高级地方，像他们几个这样有点嬉闹的肯定是极少数，哪怕是在人不多的通道，投过来的都是异样眼光，反正打了­鸡­血的老董都一脸正气的距离这几个流氓远点，然后一拐弯就立刻嘘嘘嘘的提醒。

白浩南艰难的从马儿腋下抬头，看见那外面大厅的沙发上，应该就是指定要白浩南等的位置，深蓝­色­裙装的粟米儿正坐在那接受采访，周围架起来的灯光、摄像机都显得档次规格极高，反正比白浩南获得冠军以后接受的媒体采访正式多了。

感觉白浩南的妞儿真是一个比一个高大上。

连马儿这样见多识广的听了周波添油加醋八卦，都赶紧松开白浩南，还夸张的帮他拍打西装各处肯定没有的灰尘了：“浩南哥！以后一定要罩着我们啊！”

白浩南不要脸的，潇洒掸掸西服走过去，结果还没靠近，被一脸冷漠的执勤黑西装给拦住：“请出示你的证件……”

对，那边好像都是挂着什么商务论坛贵宾证的，白浩南哪有啊，只能讪讪的被挡在外面。

后面仨看他吃瘪，差点没笑到地毯上去。

589、拉轰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

粟米儿肯定看见白浩南了。

但是装作没看见，在镜头前面尽情展现着全新的自己。

缅北的四五年时间后面大半段，米儿每个月都会尽量到前线探望白浩南，那几年时间里，她身上的光彩似乎全都被掩盖了，掩盖在她母亲愈发著名的国际声望之下，几乎所有特区人，都把她认定为军事长官王老爷的妻子，一个已经和相夫教子画上等号的形象。

白浩南也是全凭自己在战场和军营里面的名声，成功剥去了庄沉香女婿或者面首的名头，实打实的被人称为长官老爷，连粟米儿都要排在他身后。

可以说粟米儿是那几年铁血生涯中，白浩南眼中唯一的柔软。

不过现在的粟米儿显然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妻子了。

她用缅语非常流利大方的在讲述什么，上半身稳定，双手灵活，手势很有条理的在为自己的语言表达助力，对于一个熟悉她全身每一寸的人来说，这样的细节太让白浩南觉得明显了，这个曾经的野孩子，骄横跋扈的刁蛮少女已经彻底长成，而且是沿着她母亲的轨迹在前进，完全是庄沉香的升级版，现在一举一动仿佛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从她的穿着、容貌到动作手势都在展现一个政二代的气场。

那位采访她的白衣女主持都多次调整手里拿着的麦克风，有种下意识的尊重！

这姑娘才二十四岁，和伊莎几乎同等的年龄吧。

人生轨迹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刚开始有点悻悻的白浩南，抱着手臂看着那补光灯下的青年女子以后，就变得淡定专注了。

这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女主持全靠镜头外的翻译递话，热情洋溢的结束了采访感谢完毕，七八个人的拍摄团队等粟米儿起身迈步后才开始收拾东西，却看见她整整自己身上的裙装，拿着手包款款行来，这点充满娴静气息的步伐让白浩南不由自主的笑了，哪怕知道两人之间已经渐行渐远，还是有种自豪的感觉。

如果没有自己，她不会变成这样，无论是暴躁幼稚的阶段，沉淀温静的岁月，还是后来陡然失去的情感，都在帮助这个女孩儿成长，哪怕最后这段居功有点不要脸，但事实就是挫折更容易让人成长。

不过迎着白浩南的笑，粟米儿刚才客套的笑容一步一收敛，站在白浩南面前的时候，已经变得肃然：“怎么样，对我现在的样子还满意么？”

白浩南诚恳的点头：“也许你不愿意，可能还会觉得不自由，但身为庄家的女儿，这就是你应该变成的样子，祝贺你。”

粟米儿的肩膀稍微耸了下再重重放落，有挺胸抬头的感觉：“你呢，身为那个女商人的男人，是你愿意的么？是你应该变成的样子么？”

从她走过来，那位阻挡白浩南的黑西装就神奇消失了，但站在人来人往的接待中心会场外厅，高大帅气的西装男人和气质不凡的外籍女士还是很能吸引目光的，起码刚才采访的团队都在不由自主的看这边，特别是听见粟米儿竟然在用这么流利的汉语对话，他们肯定能听到点什么，不然表情不会这么诧异。

白浩南摇头：“我没爱过谁，也不是谁的男人，我应该的样子就是在足球场上，现在我很满足，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足球事业中……好吧，我看你那位伙伴一直在那边等着你，我也有同伴等着，非常高兴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晚上我就要返回江州了，祝你在中国的旅途快乐。”

粟米儿一直等着白浩南说完的，但­精­致轻巧的眉头有聚拢：“就这样？对一个把爱情和生命全都交给你的女人，你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打发了？”

白浩南已经尽量慎重其事了：“不然呢？抱头痛哭？还是找个酒店打一炮？没这些必要吧，我想你现在的人生已经是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很多人的地步，我非常高兴你变成了这样大气美丽又成熟的样子，比你的母亲更优秀，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更能够把人生都当成一场比赛来运作，能够曾经和你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粟米儿确实有极强的自我控制力了，依旧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如果说我这么努力的在改变成长自己，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而不是因为庄沉香的女儿身份面对你，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的态度会让我很难受？”

白浩南看着那倔强的眼神，真有点父亲看着女儿成长的感觉，手指都动了下，想伸手抚摸那盘起来的秀发，但忍住了：“已经很优秀的让我看见了，刚才……对，刚才为什么你不说汉语？”

粟米儿答非所问：“曾经我无数次的想过站在你面前的场景，没想到是这样，你是不是还恨庄沉香？”

白浩南摇头：“不恨，当时我就不恨，老邱死我很伤心，但他是自寻死路不怪谁，死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少死其他人，起码后来那个游击队就说明他们那一套是行不通的，但在我心里，不可能跟你和你母亲再接触的时候，不会想到他，还有老李，那天老李在国境线上帮我挡了一枚地雷，骨头渣子都没剩下，我想把那段经历的人和事都尽量忘掉。”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白浩南能看见曾经挂着鼻环的地方只剩下几不可见的小点痕迹，耳环也换成了很有民族特­色­的朴素款式，根本不是当年那个充满愤怒的小野猫，可现在小野猫咬腮帮子的动作都显得那么隐蔽，竭力控制情绪的动作：“可我不会忘记，你说过要带我走遍这个国家，说过要照顾我所有的未来，你也答应过庄沉香的。”

旁边有经过的人，好像隐约听见什么，回头看白浩南的眼神绝对是看始乱终弃的那种。

白浩南不难堪：“我还说过你长不大呢，但你已经长大了，我找到了可以投入一辈子的事情，你也可以的，去吧，我看你的朋友都不耐烦了。”

粟米儿根本不回头看：“足球和女人不冲突，听说你的几个女人都到特区去过，是故意向我和庄沉香示威么？”

白浩南啼笑皆非，不过还没说话，那个刚见面就站在粟米儿旁边目光警惕的男人已经走过来，很不客气的用缅语对粟米儿说什么，白浩南听语气和表情也知道是在询问自己身份，粟米儿还是头都不回：“喏，别的男人不是想占有我当成私人财产，就是在乎我能带来什么，只有你，把我塑造成这样，任何时候都是考虑我的感受，你说我想不想理这种人？”

或许走过来的动作，已经在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了，这样被视若无物的感受，让那个年轻男子更加恼羞成怒，没有对粟米儿动手，却绕过姑娘直接对白浩南上手，猛的一把推攘白浩南胸口，只是他本来就矮点，推到那专业级身材上，还得是白浩南配合的往后退了一两步，才不至于又丢脸一回。

实在是白浩南想顺势遁了。

在他心里，这会儿想得最多的还是回去收购俱乐部！

不知道这算不算最高境界的拔吊无情。

重逢是惊喜的，姑娘是美丽的，但也就仅此而已，他认为既然不可能重新走到一起，就没有摘回家的半点心思，祝愿各自都有最美好的未来，才是最不坑害对方的行为。

但现实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原本就竭力控制情绪的粟米儿，终于猛然爆发，转身就是一记娴熟而响亮的耳光，pia的一下，打得整个前厅过上过下的所有人都惊诧回头看过来，看见这个之前一直保持娴静状态的女子指着白浩南用缅语狠狠的对着那男子说话，一字一顿的那种。

白浩南觉得无辜极了，特么当年那么多经历，也没陷入这种无端端的呷飞醋尴尬里面啊，回头看看自己的伙伴，马儿一脸惊讶，周波居然掏出手机在录像，老董则完全痴呆状。

这一堆朋友是指望不上了，因为白浩南也紧接着看见会议大厅那边前呼后拥的出来一群人，当先的领导他不认识，但起码看见刚刚还在接见冠军代表团的那位蓉都领导也在其中，紧接着看见人群中显眼的茶­色­墨镜，特么这种官方场合，还带着茶­色­墨镜不是装逼还有什么？

在白浩南脑海里，几乎不用冥思苦想，那个最喜欢戴茶­色­墨镜的人物不光从记忆里浮现出来，也直接从那群人里面走出来，不是当年那个和白浩南搭档好几年的政府军代表翁莱少校还有谁？

只不过现在西装革履，虽然没穿出粟米儿那样的­精­气神，也算煞有其事的大人物样了，主要是在缅北军方待过的男人，都会变得脸膛黑乎乎，始终没法有养尊处优的感觉，现在早就没有当年初识的倨傲，几年的战区合作，现在只剩下惊喜和热烈，走出来就重重的拍打白浩南肩膀。

白浩南终究还是没法忘记那段让自己蜕变的岁月，笑着展开手臂，他本来就高大不少，把翁莱少校­干­脆拥抱在怀里，哦，当年白浩南离开战场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校了，现在肯定已经晋升到了政坛，那边一直有军人从政的传统。

两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旁边刚才还想跟粟米儿争论的男子已经噤若寒蝉，啥都不敢说了。

粟米儿满脸骄傲的抱着手臂站在旁边。

确实，她看中的男人，就是非同一般，无论在哪里。

590、既来之则安之

和曾经的白浩南相比，现在他的心态往往就是既然来了，那就坦然面对。

再无以前掉头躲避的行径。

包括自己曾经流亡东南亚的一段非法经历。

几位领导和颜悦­色­的过来握手，询问这两位重逢的朋友是多么深厚的感情。

换做其他人，多半这时候会腿打颤，不过经历那么多的结果就是泰然自若，白浩南挽着翁莱介绍自己曾经在缅北搞流浪儿足球普及，用足球运动消除战乱贫困，也就是那时跟翁莱先生结下了深厚情谊。

不需要白浩南手上用劲暗示，配合了那么几年的翁莱笑着附和，甚至还拉过了粟米儿来佐证，当年她就是教科文组织在足球慈善事业上的新闻发言人。

白浩南也就是这会儿才听明白，现在粟米儿已经是全国青年委员，这次是政商合一的代表团过来参加东南亚各国盛大的经济论坛，眼前这只是今天抵达以后的各国单独见面会，怪不得外面警戒级别那么高。

听白浩南把自己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以后，那位蓉都的领导才笑着恰如其分的参与，介绍了白浩南刚刚率领蓉都大学生足球队，在全国大运会上勇夺冠军，接下来更是想通过大学生足球职业化，探索一些新的思路。

足球，多好的一个话题啊，不疼不痒，谁都能聊几句，还立刻就能调节气氛拉近彼此关系。

几乎所有人都笑着关心白浩南刚刚得到的冠军，他的职业足球思路，他在缅北的流浪儿球队。

好像俨然他就成了一群达官贵人的中心。

白浩南笑得很和善斯文，言简意赅的说话，能用五个字概括就不嗦到六个字，和之前滔滔不绝汇报时候的样子判若两人。

因为他内心知道这算是最高级别的客套了吧，无非就是借自己当个话题而已，别把自己真当成什么玩意儿了。

这种主动把自己退开的行为反而让他再次成为中心，因为谁都觉得很好用啊，时不时都拉起来用一下！

问问他投资职业俱乐部的方式，全国展开规模的经济效益，赢利点、受众人群之类，随便找个话头都能带动大家聊几句。

特么白浩南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官方话题机，全围绕足球来找话题了，还特么都是尬聊高手，绕来绕去的不尴尬。

幸好这群大佬出来就是要离开，白浩南自然也只能陪着一起聊着送到大厅外，好多记者镜头挤在那些豪华大气的公务车边咔嚓嚓，比大运会冠军的规格高到哪里去了，来的时候坐出租车，远远停了走过来的白浩南，俨然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跟一众外籍人士还有领导们站在一起面带微笑的寒暄告别，托西装的福，还很上相呢。

耽搁这么会儿，汇报工作的体育代表团那几十号人也出来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那个刚才还名不见经传的足球教练，这会儿竟然站在那群核心人物的中央，关键是这货脸上没半点局促紧张，表情说得上谈笑风生！

有人都在打开手机搜索下有没有姓白的大领导子女情况了！

哪怕离开顺序也是很有讲究的，哪怕在场有客人，这边两三位领导还是先行离开，接着才是外宾，然后才是顺序下来其他官员，粟米儿没有表现出男女关系的亲昵，但是在他们的礼宾车到达时候，有示意邀请白浩南上车一同走的，白浩南不想去，正好这时候那位蓉都的领导看似不经意的拉了拉白浩南的手肘，他就心领神会的微笑拒绝了。

粟米儿深深看他两眼，提起裙摆上车，白浩南这才注意到她这条看似牛仔风的长裙，其实带着显著的民族风格，就像那个国家无论男女都喜欢穿着通风透气的筒裙一样，只是缅北因为华裔较多，反而这么穿的比较少。

但她这条裙子就既有民族风，又带着高端设计的潮流，肯定不便宜。

心思敏捷如白浩南，当然一下就反应过来为什么粟米儿之前采访都不说汉语了，她代表的是那个国家，或者说那个国家主流的民族，而不是她个人或者背后的华裔，这已经表明了她和庄沉香左右逢源的政治态度。

展现在大众面前的每个细节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而说到底，白浩南是中国人。

所以接下来有个临时展开的谈话，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过和白浩南曾经想象过的差别很大，态度很好，那位蓉都领导参与坐在一起，就说明不是安全­性­质的审讯，更像聊天，连座位形式都跟之前汇报情况差不多，找了个十来人的小会客厅，一圈单人沙发围坐的那种，还有漂亮服务员过来一一奉上茶水呢，不过坐定以后，服务员都撤出去了。

必须要了解白浩南和这几位外宾的真实关系。

但场面和白浩南刚刚回国，被当地警署逮着审讯有天壤之别。

白浩南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坦荡的从自己做职业球员鬼混说起：“年轻不懂事，那时候认为足球圈子到处都是黑暗没有前途的，成天只知道鬼混，所以得罪了人又听说东南亚可以赌钱，被人骗着过去了，但实际上到了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是骗过去绑架要钱，所以我在那里呆了几年，不光认识了庄沉香、翁莱、粟米儿等等金三角地区的人物，也认识了国这边的天龙法师之类，应该说我自己认为是个重新认识和改变自己的过程，也许出入境那时候算是非法的，不懂事没多少概念，而且那时候边境旅游也就是随便可以进出的。”

问得很细致，肯定也有人在做记录，当年面对若温少将时候，白浩南就体会过一次了，大人物们并不完全在意内容里面的善恶观甚至某些违法细节，关键在于不能欺骗。

所以除了赌球这个细节，也没有提到是于家的关系把自己送出国的，白浩南几乎原原本本的说了自己在国和缅北的所有行为：“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危害过祖国，当时仅仅是想帮助那片区域改变点什么，可足球运动只能是在和平状态下的做法，协助他们帮政府军跟地方武装作战，我更多是看成战术演练，和足球共通的战术演练。”

中途还叫来了另外一两位参与谈话的，开始对整个战区军事行为做非常仔细的询问，白浩南都一一作答，不过凡是作战计划之类都推到翁莱身上，自己只是负责特区招募训练新兵的一些基础工作。

随着他清晰记得的那些战斗节点，后来参与谈话的忍不住接连感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时突然一下局面就变了，原来是这样……唉，早知道是这样，当时我们……”

白浩南敢接话：“我在意的只是足球，在国和缅北都主要­精­力放在组建足球队伍上，我不懂政治，也从没想过参与政治，后来协助招募训练新兵，也主要是为了想让那片地区得到和平，老百姓早点打完仗不要受苦，取得阶段­性­胜利以后，也正是看见他们开始有政治意图，相互争论夺取兵力之类，我立刻选择放弃回国，我只是个足球从业人员，以前是搞足球的，以后还是搞足球。”

交叉十指的那位蓉都领导前面基本不怎么说话，都坐在旁边看的，现在开口：“在国家民族大义面前，如果需要你继续做什么，那就还是应该服从大局。”

没想到白浩南摇头：“我就会足球，我很爱国，越是体会过战乱带给老百姓的痛苦，我就越明白现在国家的太平来之不易，所以如果在缅北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工作，我肯定尽我所能，但我还是个足球教练，我的主业是足球，我相信我在做职业足球上才能带来更多对社会和国家有益的作用，而不是其他。”

有个后来的工作人员不解了：“足球？足球能比得过国际战线上的重要­性­？”

蓉都领导反而笑了：“大概了解了，小白同志对足球的理解还是很深刻的，之前工作汇报会上我就感到你对足球运动跟社会安定关系之间有自己独到的认识，现在说明来处都是有经历，在这点上面我想我能确认小白同志是个想把足球事业搞好的年轻人，这次大运会的成绩也证明了这点，你的成长转变虽然有些曲折，但终归还是成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和正确价值观的人才，我想你的表态也很清楚了，不拒绝有关部门的协助工作，但也不会主动去搞这些不沾边的国家安全工作，那就行，我想今天先谈到这里，你在沪海停留几天，这个经济交流论坛还要持续几天，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联络下感情，但现在还是先避嫌，能理解吧？”

白浩南正在琢磨那句不拒绝不主动，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还是能明白只要涉及到国家安全就没小事，既然被曝了光，那就必然面临被审查的过程。

也行，有些事情早点摆在明处，总比以后让人抖搂出来更简单一些。

白浩南这时候的脑海里真的只有足球，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哪怕交出护照，等于变相的被留在机关单位旁边一家酒店说是要听候安排，他也无动于衷，只是要求给自己准备点纸笔，正好可以静下来整理关于足球俱乐部收购的工作。

其实打电话都没有限制他。

白浩南先把自己可能无法按期返回江州的消息通报给了于嘉理，解释了下在这边的政府会议现场遇到了粟米儿，于嘉理表示很惊讶的拖长声音：“还有这么巧的事情？有空邀请到蓉都或者江州来一起吃个饭啊，别老带着在外面转，又不是见不得人。”

她就热衷这个。

白浩南说自己被留在沪海都是官方行为：“真的只是碰见了，我和她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帮不到她什么，所以让她顺着这条必然的路去发展，才是最能实现她和她母亲意义的，对吧，我们要忙的事情也很重要，只要政府不因为这个抓我什么痛脚就好。”

于嘉理不以为然：“你一没走私二没违法犯罪，能有什么痛脚……时间不等人，还有十来天就春节了，节前把方案递上去是最合适的。”

白浩南约定她把方案发过来看看，他又不会用手机编辑文件什么，于嘉理只能安排秘书通过微信或者短信来传递。

接着还得给陈素芬打电话，请她先把队伍带回蓉都，并且把所有队员的联系工作做好，陈素芬只嘲讽：“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是遇见老朋友的事情，那就一定是姑娘，行，这次看你能怎么处理吧。”

白浩南笑着挂上电话，反而轻松的把自己靠躺在床上。

说起来回国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他还真没有这样完全无所事事，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光。

这在以前是多么匪夷所思啊。

591、好钢用在刀刃上

在白浩南心里，就没把这当成多大的事儿。

如果迄今还是那个刚刚越境步行下山的破落户状态，说不定会被强力收拾，但就像他今天给周波他们说过的感受，只要做的事情是对的，对社会大众是有益的，还做出了规模，不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那还是会得到相应的对待。

起码不会动不动喊打喊杀，这也许就是另一层意义上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吧，毕竟相比能够带来的社会效益，那点偷渡进出的事情都丁点大了，香港还有好些富豪和明星是偷渡过去的呢。

所以白浩南住在酒店悠然自得，试试看窗户都只能打开二指宽透气，就坐在桌前开始歪歪扭扭的整理自己的教练日志，关于整个队伍建设，关于未来俱乐部需要怎么做，才能真的成为一家拥有本地球迷爱戴的俱乐部。

这才是他努力的方向。

相比要去参加虚头巴脑的闭幕式，白浩南更喜欢这样独立思考的空间，当年老和尚要求他养成反思的习惯，现在已经习以为常，难得有这样一个完全不受­干­扰的时候，还有点欢喜呢。

不知不觉间，他真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然，更有可能是被复杂的场外生活搞得有点追求简单，很多已婚男人都这样，白浩南尤其吃多了烧白想吃泡菜，或者­干­脆饿两顿才神清气爽。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也黯淡下来了，白浩南都不尝试下楼出门吃饭，直接打电话叫餐厅送餐过来，等于嘉理那边把厚厚一叠收购方案书发过来，他就看得更加仔细了，吃饭端着碗筷都在瞅着屏幕上的文字。

但显然这酒店不是白吃白住的，大概八点过有人敲门，白浩南还以为是继续谈话清查呢，结果一开门给他张嘉宾证：“楼下有车在等着您，前往本次经济论坛的酒会，是领导安排的。”

那就还是有点用嘛，白浩南点点头提了西装，把手写的几张纸仔细折叠好放在衣兜里面才出门。

结果并没有人来给白浩南要求说什么做什么，就一名司机和刚才那位黑西装在副驾驶，陪同他乘车不过十来分钟抵达灯火辉煌的现场，白浩南不会用杯觥交错来形容这样的场面，但看看外面滨江水­色­映出恢弘的夜­色­美景，再看看游人如织的外滩盛况，还是有点自豪的。

特别是给直接带到了粟米儿他们这群人这里来的时候，这种自豪感完全压过了下午被单独留在酒店的膈应。

能给这种级别国际经济论坛安排的场地，肯定是最顶级的，大幅落地玻璃可以俯瞰最美的景致，粟米儿和她的伙伴们站在玻璃边靠着栏杆，白浩南走过去，算是随心所欲的展开手臂，直接揽住了粟米儿和翁莱：“怎么样？很美丽吧，这是中国最大最好的城市，但这样漂亮的场景其实几乎每个省都能看见，现在中国整体发展非常快，快得我离开那几年以后回来，感觉到处都变了样。”

两人个头都没他高，回头看看他的时候，粟米儿轻巧的皱了皱鼻子有点笑意，肩头还朝白浩南的臂膀里靠了靠，白浩南却完全是朋友式的拥抱，拍拍她肩膀放开了，气得粟米儿顺便就往后一脚踩他皮鞋上！

白浩南忍住了，因为翁莱抬头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复杂，这外面的璀璨的夜景实在是光亮，白浩南这么近的距离都能看见茶­色­墨镜里面的目光神采，不是对白浩南复杂，而是对这种场面，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说：“这就是大国，我们永远都没法成为这样巨大的国家，你很难理解我们这些大国周边从政的心态，压力很大的。”

白浩南确实不懂政治，但有哈哈哈的笑：“你不觉得这就是推卸责任么？推到国家大小上面，就对这种发展差距心安理得了？”

翁莱那几年在战区，两人无聊的时候也偶尔会讨论这些看法，只是邱泽东一直都很防备他，白浩南更索­性­不关心政治，有点­鸡­同鸭讲，现在也只是轻笑下：“你不懂我们的心态。”

白浩南仿佛想起当年伊莎刚下山时候的口头禅，不过他思路永远不走寻常路：“有空到处看看吧，中国很大的，我这两年回来也只来得及走了一趟西北地区，比整体肯定要落后一些，有些乡下地方感觉跟几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可这里的人都非常勤劳，这点跟我在国、缅北看见的不一样，记得我小时候，很小的时候，城市里面看起来也就和现在离开缅北看见的那些城市差不多，但这二三十年的变化非常大，战略战术理顺了，完全有机会改变的！”

翁莱很有朋友气息的敷衍他：“好好好，你倒是说得轻松，你知道国家战略、经济政策这些东西都是多么复杂的么，一场比赛准备失误还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呢，更何况一个国家的运转，稍有失误可不是一场比赛失败的后果，那是要死很多人的，你还是去当好你那个教练的职业吧。”

白浩南还喜笑颜开的谢谢朋友祝福了，又问粟米儿：“是你们邀请我来的？”

粟米儿看看翁莱：“他说有可能给你招来些麻烦了，所以我们想确认下。”

翁莱有点意外的回头看看白浩南周围：“我还以为会有人随时监视你呢。”

白浩南轻松：“以前，二三十年前，听我爸说他们那个年代的乒乓球运动员出国比赛，好像是有人跟着监督，怕叛逃什么的，现在哪有这种需要，爱走走，对我是要询问下到底怎么跟你们认识的，不过也没人要求我跟你们说什么，待几天？我被要求这几天得留下来，可能尽量要把你们招待好吧，我们国家对外宾还是很客气的。”

粟米儿慢悠悠的抱着手臂瞟他一眼，竟然带着媚意！

刚想放两天假的白浩南心想，真不是这样招待的！

还好翁莱一本正经：“四天，大后天我们就回国了，我这里有活动日程表，基本上都是有统一安排的，从参观经贸区域到生产线，再加上各种会议和讨论议题，安排得非常紧凑，我们也有带着商贸代表团过来的，分别代表不少国内企业行业，要跟中方签署一些合作协定。”

白浩南竟然异想天开：“我邀请你们去酒吧夜场感受下中国特­色­？”

粟米儿老大白眼啐他：“你搞清楚！这是国与国的经贸会议，搞什么搞，小规模的宴请吃饭还行，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要是被新闻媒体抓拍到了，两个国家形象都有影响的！”

白浩南立刻好像捡了把尚方宝剑，男女关系也不能随便走漏消息吧，这肯定也是紧密关注着的，嘿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粟米儿才是迄今为止跟他持续保持关系最长时间的女人，看他眉毛一抬就知道什么心思，气得又是一脚踹他脚面上。

白浩南笑着跳开，那就请翁莱通知下所有他们的代表团成员，自己请客，在沪海找家拿得出手的高级餐厅吃饭还是没问题的，特别是那位下午推攘过他的年轻人，现在一脸不爽可又拿白浩南无可奈何的样子，让白浩南看了很可乐，值得请这样的愣头青一起吃个饭。

他一点记恨的心理都没有。

谁知道这动作稍微大点，可能被酒会其他人看见，然后就有声比较诧异的招呼：“白浩南？你怎么在这里？”

白浩南吓一跳的转身，不正是那位当过体育老师的江州副市长么，啊，也对，这次经济论坛的级别非常高，很多省市都派了分管经济的领导过来，毕竟对口的东南亚基本都是国家级别，要是能签署什么经济合同协议，那都是动不动几千万上亿的业绩啊。

在白浩南看来，领导们也类似业务经理吧，所以赶紧介绍下自己的朋友：“以前不是给您汇报过么，兵荒马乱搞不好足球嘛，这就是我当初在缅北搞流浪儿足球的朋友，这是当时教科文组织关于足球慈善事业的发言人，粟米儿小姐，这是……”

粟米儿和翁莱的态度很正式，毕竟白浩南介绍到这也是国内一方省级官员，相当尊重的连忙挨个儿介绍下他们的人，这位副市长好像官威比下午那位蓉都的领导小点，可能因为也出身体育系统，对白浩南更像后辈一样没那么严肃，有点好笑的批评：“我觉得你怎么不务正业呢，明明我那边还在等着你关于足球俱乐部的收购和建队方案，你看看春节没有多少天了，正常的甲级联赛时间是固定的，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你这个执行力有点不符合我的要求嘛。”

由此可以看得出，这个足球俱乐部的事情他确实很上心。

也对，全国一共才多少个职业俱乐部，在这个上行下效推动足球的节骨眼上，有和没有的区别太大了，更何况他既然是体育老师出身，又长期执掌过体委部门，可能更想从自己熟悉的体育行业里面抓出成效吧。

起码比他来参加东南亚经济论坛更实际。

白浩南也没个正经样儿的叫苦不迭：“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我现在就应该在江州等着去提交方案书了……要不，我现在直接给您提交，现在我们关于蓝风俱乐部的整个俱乐部运营状况、俱乐部收购方案，未来运营重点，都已经出来了，我先给您汇报下。”

副市长这才露出点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好，那我就听你说说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必须得承认，白浩南中午给蓉都领导详尽谈了那么多，就等于是做了预演，而且还是同级别高度的官员预演，现在从语气到用词都能做出些改善调整，更重要的是整个下午白浩南都在聚­精­会神的研究于嘉理他们整理出来的完整方案。

他的记忆力再次成为这时候的奇兵利器：“……所以，蓝风俱乐部现在实际拥有的固定资产是建筑4827平方米，运动训练场地、比赛场地一共占地二十一亩，因为地处北部区高档住宅和商贸繁华路段，现在地皮初步估价是亿元，周围全都是已经成型的中高档住宅小区，人口密度较大，户籍注册片区达到万人，拥有十二条公交线路车站和两条在建轻轨交通线路……”

白浩南就是故意的，用大量故意细化到小数点之后的­精­准数字来体现自己对整个方案的熟悉程度。

果然也就能看见这位副市长的表情变得极为难以置信了。

他肯定确认眼前这不过是偶遇啊。

准备工作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随时保持这么丰富严密的数据熟悉？

殊不知这对白浩南也只能算是个日常­操­作。

不过整整一下午用心阅读跟思考才能达到这种结果。

这算不算是天道酬勤呢。

反倒是粟米儿和翁莱一脸熟悉他理所当然的模样。

592、手机又要惹祸？

对于擅长反思的人来说，有预演的好处是可以规避前面暴露出来的问题。!

对于擅长记忆的人来说，有准备的好处是可以让整个脉络变得更加清晰。

白浩南甚至还在举一反三的学习：“除了刚刚介绍的这些基本情况，我想把整个职业俱乐部的未来运营，总结成三个旧，三个新，还有个核心宗旨。”

听见这标准的体制内发言模式，副市长的眉毛都快速抬了抬，饶有兴致的把交叉双手放在小腹，很专注的点点头说好。

可能在他眼，现在的白浩南跟几天前那个还把­精­子卵子挂在嘴边的足球教练有了巨大的飞跃，是跨步往前的那种进步，而不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化，这点他完全能感觉到，说话的腔调、表情甚至手势都还是跟几天前差不多，但语句内容，特别是这种结构化的东西焕然一新，像当时他有问过白浩南明明好像较熟悉跟领导打交道的态度，却没有国内约定俗成的那些规矩。

现在却立刻哗啦啦的都用了。

这种只要需要，那能够立刻拉来用的极强调整自我能力，才是最让人惊叹的吧？

白浩南的表达确实也符合这种跟领导交流窍门。

领导是什么人，是成千万人选拔起来的带头人，按照江州市的规模，这得是千万人级别选拔一个的标准，虽然是有分管专业，但也不可能对每个方面都面面俱到的了解清楚。

所以用较新鲜的内容点吸引，用详实的数据佐证，用轻松幽默的语言展现态度，如果能再加点名人名言哲理化的东西深化观点，那十全十美了。

只可惜白浩南关于最后一点确实做不到：“我们的职业俱乐部将遵循，以球迷为本，以青训为基础的宗旨，把主要目标放在为江州市群众提供足球运动娱乐爱好、为全国足球发展提供人才、为足球产业摸索提供新思路，譬如这家职业俱乐部很可能不会有企业冠名，只有江州足球俱乐部，江州足球队这个地方化的称呼，这是江州人的职业俱乐部，不是什么企业的，我们也不需要冠名权这点收入……想想吧，每过一两年，会换个江州东风队，西风队这样的变化，谁会对这样变来变去的俱乐部产生归属感？反正我更愿意从一而终！”

副市长周围还是站了好几位随从的，表情都明显有从客气到认真倾听的变化。

听到这里也能跟着哈哈哈的轻松一笑，也粟米儿飞快的翻了个白眼，话说连这个小动作她做出来都跟白浩南有股子神似的感觉。

像有人说夫妻俩在一起时间长了，连长相都会变得类似一样。

这王八蛋什么时候从一而终过了？

副市长轻笑点头。

白浩南确实是掌握了这种谈话技巧，转折点一个接一个：“同样也不需要地块产权，只要北部区这片训练和赛基地的使用权，我们选择不使用江州市体育心，在这个足球俱乐部体育场进行主场赛。”

听得入神的随从都帮副市长发问了：“为什么？六万人体育心才能展现出我们直辖市的地位，那个体育场太破旧了吧，而且还很拥挤周围那么多住宅区。”

另一个也点头：“对，交通、安全都是很大的问题，哪怕你刚才提到有十几座公交站，但白教练你以前是职业球员，应该知道几万人疏散是什么状况吧？”

白浩南又没忍住邪魅的笑，或者说­鸡­贼的笑：“实际体育心最多的时候也三四万人，体育场容纳量是三万人，我们希望能短期内保证这三万人体育场，场场坐满，像里面老是有人坐满的餐馆，生意会特别好一样，球迷们才会有喜欢去凑热闹，喜欢去看赛的习惯，进一步培养出固定的球迷群体，重点是归属感。”

众人都有点若有所思的笑，只有粟米儿想手，好想把白浩南那控制不住的不要脸表情给扯下来，然后欢喜的装进自己小手包里！

白浩南这会儿眼里哪有姑娘，分析得头头是道：“是，几万人疏散是个大问题，但反过来，几万人集又能推动产生经济效益，不光是球场球票，周围商家、餐馆、停车场这些都能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我的团队做了个简单的预测分类，假定三万人，肯定需要有关部门提供交通管制，私家车辆不允许进入这个区域，只能在外围几个指定区域停车场停车，安排准备摆渡车接送，这有效缓解了球场周边的拥堵程度，接着商铺餐馆几条街再有效的分摊部分不急着走的球迷，加公交车辆在这个阶段的增开班数，我们更需要的是一家拥有社区归属感的足球俱乐部，大到整个江州市，小到这几条街，市民引以为豪，商家因此获利，球迷能在场边热血沸腾。”

市长的关注高度还是不一样：“有把握能把这种球迷气氛正面引导起来么？”

白浩南会掏自己的手机展示了：“在这支大运会队伍离开蓉都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其实我们做了一个测试，测试仅仅是一支大学生球队，在通过充分的络宣传、炒作跟推广以后，能够获得多少球迷的支持，这还仅仅是我们­操­作了两个月左右的结果……看……”

这是预演的好处，午之前跟那位蓉都领导讲解的时候，马儿不是掏出他的手机展示了他拍的一点视频么，白浩南当时在滔滔不绝，却对这个细节看在眼里，下午和于嘉理提到这个，那边飞快的让白华安排人手剪了个简单的片子。

本来是让他看看符合要求想法不，现在立刻用了。

也一分多钟，一开始是那支以神秘任意球为心的广告宣传片，接着是空荡荡正在发放每个座位赠送t恤的球场，然后飞快填充起来的一两万球迷，紧接着数千万人一起高呼每个球员的绰号，球员下场时候对球迷们鞠躬互动，成片齐刷刷“哦……哈”的高呼，镜头切换得很快，主要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展现那一个个沸腾的场景，倾听那手机里面播放出来哪怕单薄也富有感染力的声音。

副市长他们看得非常专注，白浩南看了好几遍的：“我们国内的球迷是最好的，球员也在慢慢改进，有人说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多危险，万一发生踩踏事故，万一发生民情事件怎么办，我想最重要的是引导，曾经我在东南亚也做过这方面的尝试，每个片区有引导负责的核心成员，我们还会穿Сhā关于慈善、爱心等等方面的环节，一方面让观众宣泄情感，一方面又有正确的情绪引导，能够把这么多各行各业的人集起来感受一场完全正面的活动，我想这才是职业足球的意义，赛只是一场秀，一场表演，一出赢了让大家开心，输了能够齐心协力去努力追赶的影视剧。”

这真的是个完全耳目一新的观点啊。

副市长都忍不住转头看外面五光十­色­的美丽夜景了，恐怕他也得消化下这个仿佛展开新场景的职业俱乐部思路。

正好那部手机官员们看完了，粟米儿理所当然的接过来，娴熟的­操­作着跟翁莱他们一起看。

官员随从们也有心思细密的：“刚才你还提到不需要场地产权？这个思路是什么？”

白浩南笑：“我是跟江州市政府合作，跟江州体委合作，总要表达点诚意，根据我们估值，那片场地价值十多个亿，如果推掉场地开场成为楼盘，确实能够带来更高的产值，但那一片也是住宅区了，看看好点的小区都得留块绿化地呢，难道这一大片住宅城区不需要容积率，不需要有运动场地么？我们的经营是竞技层面，不是来搞房地产开发的，所以不会在这面牟利，从这点把自己态度表明，如果有违反，市里面可以随时把所有地块收回去。”

其实于嘉理说到这个时候，还有她的旁注，在国内这种生态体系下面，再大再详尽的合约合同最终解释权都在政府，再大的产权假若换了领导，换了政务重心，说收回收回，真以为可以强行要照着合同合约说事儿，没准儿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不如索­性­光棍点，不要产权显得光明磊落，也变相的减少了投入，假若以后有变故，说走走更轻松。

这才是吃透了政商环境的狡黠做法。

副市长收回看向外面璀璨夜景的目光，徐徐点头：“整个甲级俱乐部有信心返回顶级联赛么，作为一个直辖市，拥有一家顶级联赛俱乐部，这才是相匹配的形象和资源，也是我们江州的一张名片，你预计需要多久才能返回顶级联赛？”

白浩南真的是灵机一动：“我认为做人做事，最重要是看清楚自己到底该在什么地方，认清自己的定位，江州从来都不是足球运动的强省，球迷才是最强的，再低的乙级联赛没有吸引力，但甲级联赛已经勉强能够按照职业俱乐部的模式经营吸引球迷，所以在可以看见的三到五年时间内，我想都把江州足球俱乐部定位成甲级队伍，专心经营打好基础，利用甲级联赛相对没有那么强的竞争，真正把俱乐部做成国内最有球迷市场，最有青训体系的职业俱乐部……这像，刚刚我跟朋友谈到的一样，大国有大国的烦恼，小国家有小国家的特点，看清楚自己的真实情况，不打肿脸充胖子，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踏踏实实的做好自身，这才是能够长期发展并且进步升级的路子，您说呢？”

这眼界，这心态，啧啧……

连副市长都飞快的看看几位外国朋友，翁莱已经陷入到相当专注的思索。

粟米儿的双眸更闪亮得好像夜空的宝石那样绚烂，手不动声­色­的把白浩南的手机收自己包包去了！

白浩南很想喂，又一想，唉，拿了拿了吧，哥从来都不在意手机。

这个手机再丢也不可能引起当年那么多波折来。

593、直击要害，你教的

副市长当然不会关注手机的走向，看眼表情认真的外国官员，好像下定了决心：“白教练，你再次证实了我看人的眼光，今天展现出来更多让我觉得吃惊和欣慰的地方，你能够从大局考虑问题，而不仅仅站在一个足球教练，一家足球俱乐部的角度看待局面，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但我们也更需要看到的是真抓实­干­，所以今天谈到的我很满意，我认为同意由你领头来发起这次收购方案是个正确的选择，口头上先同意这次收购案的执行，具体有关部门会尽量配合你们进行，时间很紧迫，明天就派人到体委和国资委接洽吧，小郑你跟进下这件事……”

旁边一名官员立刻递上自己的名片给白浩南。

白浩南没表现得多欣喜若狂，而是顺势介绍了下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收购只是个商业行为，有于嘉理的商业团队去谈判完成，自己在意的是竞技层面，还有整个俱乐部运营的后勤保障跟球迷体系，这些工作都比较繁琐，还好白浩南有一帮子人：“短期内会马上对整个俱乐部训练基地和体育场进行修缮改造，其次就是球迷用品商场、球队周边产品物资、球队球迷互动联络，最后是关于俱乐部的广告拍摄，这些工作我们会立刻展开，时间确实很紧，我是准备用这支获得全国大运会冠军的大学生队伍来征战甲级联赛的，这点也已经获得了蓉都省领导的支持。”

这又出乎副市长的意料：“哦？蓉都省领导？哪位？”

白浩南介绍了中午的交流情况，顺带把自己和缅北地区足球关系也讲了，这时候他记得遵循一点，不藏头露尾，免得这些领导什么时候听闻些关于自己不知道的情况，感觉被欺骗了，观感大反转什么事情都会黄。

果然这么当面说出来，副市长反而不以为意：“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的足球执教理念有点按照军营的方式来，有点意思，足球运动就是战争的和平延伸，这种提法我也听到过，以后可以跟缅北地区，还有东南亚地区进行足球交流嘛……”

说这话的时候，就是很外交口吻的跟翁莱说话了，粟米儿确实看着还是太年轻了点，带着茶­色­墨镜的前陆军中校迟缓了下才抬头对副市长握手笑：“正在思考白教练刚才说的话，所以有点走神，不好意思，对，完全可以组织足球队到我们这里来交流比赛，我们的年轻人也非常喜欢足球……”

可连白浩南都看出来翁莱的脸上有魂不守舍的表情，副市长还有看不出来的？

笑着再聊几句，叮嘱白浩南抓紧分秒必争，他深谙体育运动的特点，早点把事情搞定才有足够的备战时间，有时候一旦错过这个备战，可能整个赛季都报销，要是真的这个新俱乐部一下没稳住掉到了乙级，他这个­操­盘人也很头疼的。

白浩南恭送副市长去忙其他业务，看得出来这位好像对缅北业务不感兴趣，也许是因为江州没有直接靠着国境线，得跟其他兄弟省份合作打通出海口通道？

白浩南确认下这种场合可以打电话，连忙摸手机……才发现被粟米儿没收了，腆着脸：“这个……我要马上把消息传递回去，吩咐那边的工作开展起来。”

粟米儿从手包里拿出来的却不是白浩南那部平板手机，而是只边角都磨得有些痕迹的真皮包裹直板机，哪怕背上的鳄鱼皮都翘边了，但金灿灿的依旧不失帝王风采，正是手机中的航天飞机，哪怕这厂家都倒闭了，可十几万几十万一只的超奢侈手机依旧在江湖上留下了传说。

白浩南当然认得这就是自己在战场上一直拿着的那部庄天成的遗物。

不光见证了庄天成拿着这部手机被端了老窝半身不遂，还经历了粟米儿奋不顾身的帮白浩南挡下子弹。

离开缅北的时候，白浩南把所有东西都留下了，确实是空着手到缅北空着手离开，除了带走成长的人生经历，什么都没带走，这部手机……当时好像就放在了邱泽东血泊边的桌上。

不过这姑娘这会儿表情平静，一点没提起往事的样儿，摊手递过来：“用我的手机吧，我记得你以前都是纯记忆重要电话号码的，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吧？”

白浩南瞬间一败涂地。

他无情吗，很无情，可这种无情是为了让自己不要被伤害，因为他从小就怕受伤害，才首先把自己保护得结结实实的，但在面对真正有情有义的时候，就很容易一溃千里了，不管他怎么把自己包装得狼心狗肺的冷酷无情，一旦被击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必然毫无战斗力。

伸手触摸到那只手机，熟悉的触感不光是鳄鱼皮的油滑，还有那只手的细腻，娴熟如白浩南只是把指尖稍微用点力，直接把整个身体都拉过来，软玉温香没有任何抵触，就像原本就长在一起的身体重合到原样那么自然，粟米儿盘起来的发鬓就埋在白浩南的肩窝了，单手用劲的把这蕴含深情的身子抱住，白浩南只说得出：“辛苦你了。”

是，原本无法无天的小野猫，蜕变成温顺娴静的小妻子，又在这两年之间重新焕发出蓬勃光彩，这声辛苦可能不只是现在。

在那些铁血硝烟的日子里，没有粟米儿的默默支撑，白浩南在尸横遍野的战地会变成其他什么样也未可知。

粟米儿却没有痛哭失声的反应，只双手环住白浩南的腰紧了紧，感觉好像从来都没分开过，这只是夫妻间最寻常的亲昵，但能感觉到她在不停的深呼吸。

不远处那个年轻男子脸­色­陡变，但他身边的同伴拉住了他。

白浩南看都不看，他没大杀四方的王霸之气，但自己的女人抱了就抱，哪里在乎什么旁的关系，哪怕是在这样的经贸论坛上。

还好也只是在落地玻璃边，算是边角，没多少其他人注意到，何况还有翁莱呢，这边都这样撒狗粮了，他还好像啥都没看见，慢慢点头：“老王，你说得对，看清自己的真实情况，看准自己的真实定位，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粟米儿松开白浩南，不过手臂顺势挽住了白浩南，娉娉婷婷的并肩站着，给白浩南解释：“翁莱先生现在负责改革委员会，是个权力很大的新部门，经济、科技等各种重要民生产业发展都由改革委员会来制定，直接面对总理和议会负责。”

白浩南懂个屁，居然这时候看那边的年轻男子：“那位很不舒坦的朋友呢？”

粟米儿连撒娇笑骂都没，轻描淡写：“某位议员的儿子，不用放在心上。”

白浩南都想啧啧啧了，以前觉得于嘉理气场足，哎哟哎哟，跟现在的粟米儿比，那又差点了，关键是这位才多少岁。

不过在庄天成那样的豺狼窝里耳濡目染长大的野猫，成长为母豹子，确实有这么强悍。

翁莱根本就不在意眼前青年男女的对话，又认真的想了想才对白浩南说：“以前我就觉得，你只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足球或者战场本身，反而能把复杂的关系简单化，而且你有种能把复杂局面迅速简单化的能力，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本来的思路还是来自于中国，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就是从中国传来并且被我们当成核心的，可这句话就是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实定位。”

哪怕如白浩南也听过这句话呢：“啊？没错吧，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很对啊。”

翁莱黝黑的脸膛扯出点讪笑：“中国这么大，这么想当然没错，可我们不是啊，因为小国家不具备全都变得先进的空间、能量，中国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逐渐达到世界一流水平，我们不可能的，无论基础工业、高科技产业、军工产业甚至农业经济都不可能保证什么都做，如果强行想什么都做，强行让自己变得不要落后，反而很可能让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个白浩南也听懂了，粟米儿也听懂了，轻轻的发言：“那么应该怎么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怎么踏实做好自己呢，选择最适合我们国家的产业发展？怎么保护我们薄弱的产业竞争力呢？”

看看，这样的姑娘恐怕是白浩南都得仰望的了，他都Сhā不上嘴。

翁莱点头：“对，就是老王说的这个宗旨，也是你提到的这一个发展，一个保护，发展是进攻，保护是防御，这才得出最重要的结论，看清楚自己的结果，不是盲目的发展那些会耗掉我们一切资源国力的方向，而是清晰定位以后，选择……站边和结盟关系。”思考到这里，飞快的看了眼白浩南，还是没再继续说下去，笑着对白浩南伸手：“好吧，我的老朋友，你曾经在战场上帮我确定了最重要的战术方案，现在又帮我梳理出最重要的战略方向，洪登将军也记得你这个老朋友，我们很欢迎你以后随时来做客，米儿小姐……确实是很挂念你的，来之前就讨论过要不要到江州去看望你，但看起来佛祖还是给与了我们重逢的机会，你们自己去庆祝下吧，这边的事情我来，明天下午的商贸洽谈会记得按时到就行了。”

对，当年在缅北接触到最高级别的就是那位洪登中将，据说已经是权倾一方的人物了，翁莱也不过是他的副官，但看看现在的情况，貌似洪登将军更牛逼了。

不过也不关白浩南的事啊，他又没指望折腾个什么，点点头牵着粟米儿就走了。

当然别指望他会带着姑娘去游山玩水的看什么沪海夜景，开房啊！

这才是正事儿呢。

594、请讲出你的故事

粟米儿确实不一般了。

除了一如既往的生猛放翻白浩南这老司机，红润着双­唇­趴在白浩南身上细细喘息的时候说的是：“我听得懂你给那位高级官员讲的东西，关于足球可以带来的社会属­性­，但你要记得，你在中国面对的球迷，和在缅北，在国面对的不一样了，哪怕是在中国，十年前你面对的球迷，和十年后的球迷又不一样了。”

真有老夫妻一边娴熟­操­作，一边若无其事说柴米油盐的感觉，只不过粟米儿好像从来就没关心过柴米油盐，白浩南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足球才能让他一心二用：“怎么不同？不都是球迷嘛……”

他这会儿也是球迷。

粟米儿使劲咬了咬嘴­唇­勉力说话：“我在缅北和到首都就经历……经历了这样明显的变化，缅北人艰苦渴望和平，只要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做，哪怕懒也能驱动，可首都以南的地区，大部分已经好多年没有战争，或者说过得悠然自得，他们追求安稳，不关心政治，知道吗，这在任何国家都会出现，只要一定时间段忘记了战乱，贫穷困苦以后，民众就会忘记，他们更倾向于享乐，我跟你说这个……也只是想提醒你，你的球迷群体在变，他们关心的事情，他们对社会，对政治，对足球的关注点也会变，你只要掌握了这点，就能穿透复杂现象看到本质。”

忙碌的白浩南都吃惊了：“你这两年在­干­嘛？”

粟米儿的身上红透了，跟她的­唇­瓣一样诱人酥软，还眼神迷离：“以前只是跟着妈妈……该死！不要提到她你就有反应好不好！”

白浩南简直无辜！

粟米儿还是断断续续解释了，那几年本来只跟着庄沉香处理公务，学习各种市政管理的基础，老实说，那时候粟米儿最大的愿望可能也就是陪着白浩南把特区经营好，可能在庄沉香的布局里面，女儿女婿如果能够把整个特区经营得铁板一块，在缅北那样的地方世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就可以腾出手全心全意的放到更高层面去打拼。

但白浩南走了，庄沉香能做的就是把军务全面交出来，放弃武装力量却加倍营造自己的国际形象。

这应该也是当初白浩南给她提醒的路子，但白浩南仅限于足球事业的形象还是小气了，当他还在战场上的时候，庄沉香把自己打造成了从金三角走出来的不屈女­性­，摆脱了**武装世家，全力维护民众民生，还造就祖国统一的这些符号重叠起来，六七年时间已经是国际上响当当的人物，也就是白浩南这种不看电视不看新闻还不上网的家伙不清楚而已。

当然他也是在刻意回避。

不需要武装力量来维护自己，而是国际舆论国际地位和在全国民众心目中的形象，特别是一个独立母亲带着女儿坚强面对生活的态度，很是博得了广大民众好感，同时当年的洪登将军现在正在朝着最高层面发展，所以笼络了庄沉香就能安抚好缅北地区。

这样的情况下，庄沉香的政治手腕颇为如鱼得水，艰难的是粟米儿。

用姑娘自己的话说来就是起码有一两个月都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没法停留在缅北，没法看到任何曾经生活过的场景：“因为那到处都是你啊，我都无数次想象过，打完仗你会怎么陪着我一起生活的地方，我没法看见任何熟悉的地方，好几次难受得都把枪口抵到头边了，最后还是选择出国留学，只有我成为更好的那个，才能完全获得属于我的生命，而不是属于庄沉香的命运。”

欢愉之后白浩南也没什么羞惭之心，细细的用手指顺着米儿那富有曲线的光滑背脊摩挲，姑娘就像被摸着后颈窝的猫咪那样温顺，手足纠缠在一起淡淡叙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跟改变：“当然，还得是庄沉香的关系，还有庄家的财富，我才能前往英国曼彻斯特大学读国际政治学，因为那是你梦想去的地方，也是庄沉香希望我能够学习的东西，上个月交了毕业论文回到国内，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协助庄沉香梳理政务工作，她现在是国家议员……”

白浩南当然随着这个身份有悄悄做个惊骇鬼脸，粟米儿不需要看，好像都能从身体接触的细节变化感觉到他在­干­嘛，轻拍一下：“现在我是她的办公室实习生，国家青年联合会委员，也是北部特区的青年联合会会长，未来我也会走上她为我打造的这条路，或者说你也一直希望我这样做，对吧？”

靠在床头悄悄想从床头柜手包里面偷出自己手机的白浩南楞了楞：“不是我希望，你希望你能够做什么？”说完立刻好像有点后悔。

果然，粟米儿轻笑下：“我希望？曾经我希望永远靠在你怀里，做你背后那个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小女人，可你走了，我不得不自己站起来面对一切，你知道我在英国有多么艰难的熬过那些日子么，你知道我不太喜欢读书的，很多时候我都跑到卡灵顿基地外面能看到训练场的地方，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碰到雨季，曼彻斯特的雨季你知道有多讨厌么？”

白浩南抚摸那凉丝丝的如绸肌肤，好像是有雨水的润泽，却没安慰哄骗的话语，紧接着粟米儿的声音就变得冷冽甚至有点嘲讽：“再热烈的感情，也会在那样的温度下被浇灭，这个世界上连我的爷爷都会认可暗杀我或者把我交易到别的家族，庄沉香必要的时候更是可以把我当成筹码，你可以宁愿带上一条狗，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走掉，所以这个世界上能够支撑和改变自己的只有我自己，多么痛的领悟？哦？”

猜猜白浩南说什么？

这王八蛋竟然打了个响指表示庆贺：“我觉得很应该为你这种心态改变开瓶香槟，我给客房服务打个电话？”

粟米儿用半白眼和内收下巴的无奈表情，就让白浩南讪讪的收回朝向手包的爪子，声音也心虚：“每个调整改变自己心态的人都要经历这种……这种，他们庙里叫做涅的阶段，我经历过，你也经历过，甚至我们经历的都有对方功劳，这总比我俩傻不拉几的啥都不改变，真以为在缅北当个什么都不懂的老爷太太强，我找到了目标，你看过了世界，我真的很庆幸，我没认为我伤害过你，起码你没有带着孩子。”

光着身子的姑娘侧卧撑头，自然轻松的让两点雪中梅花展现了体态优美，可表情没变：“好，现在请讲出你的故事……”

白浩南也光着坐起来，很不要脸的耸耸肩：“回国就两件事，搞足球和找回来一个个儿子女儿跟孩子的妈，迄今为止足球带动了近千名孩子，然后自己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年龄从半岁到六岁一顺都有，大部分集中在六岁左右，其中最大的儿子到现在也不知道妈妈是谁，没资格跟谁说结婚，单亲妈妈独立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经历的痛苦肯定比你或者庄沉香这个单亲妈妈艰难多了，我是虱子多了不愁，抱歉也抱歉不过来，再说我这人就这样，情况既然是这样了，孩子我抚养长大是我的责任，孩子妈妈我好好对待照顾，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由自在的工作生活，碰到这样嗨皮下也行，我尽量想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球场上，可……嗯，就这样。”

他忍下的话当然是以为今天放个假，结果看起来还要加班！

因为北部特区青年联合会会长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哼哼哼冷笑：“看来你还很忙哦？”

白浩南谦虚：“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前年我接待罗马里奥，他的私生子好像一共才六个。”

如此惫懒的家伙，让粟米儿终于痛下杀手：“老子废了你！”

还好白浩南跟她没少斗争过，他俩打一开始就是狂野的交流风格，好一番折腾又就加了个班才把体力消耗掉，白浩南都要求饶了：“能不能别这样！不就是过来玩几天嘛，我们要讲究个来日方长……”

议员办公室实习生媚眼如丝：“是吗？你打算跟我到缅奠去生活？我不可能放弃我拥有的一切再来傻乎乎的跟着你了，这是你教我成熟的代价。”

白浩南简直感天谢地：“最好最好，您忙您的，有空来度假我们再交流下？我真的很忙，让我打个电话，都特么快十一点了，我那边整整一个团队等着我的消息啊，几个小时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万一真以为我违反了什么国家安全被镇压了！”

粟米儿慵懒的抬手恩准了，久疏战阵的她还有个体能恢复的过程，再说白浩南耕地功夫也还行，所以感天谢地的找到手机拨打，于嘉理简直狂嘲猛讽：“可以的，可以的，几个小时没音信了？玛德我都想去学陈素芬买个小本了！你说！几次！”

白浩南脸皮城墙转弯那么厚的：“于儿，说正事，说正事，我能打这个电话都是不容易的，我现在认为每件事情都有因果关系，你知道吗?佛教里面的因果，既然发生了，就必然会产生结果。”

于嘉理哼哼哼得无比响亮：“继续，继续掰，我看看你现在嘴上功夫是不是刚刚又热身锻炼过！”

白浩南觉得孩子妈的战斗力才是蹭蹭的往上窜：“差不多嘲笑下就可以了，最重要的事情是，江州市副市长也在参加这个东南亚经贸论坛，正好晚上的酒会就遇见了，我把下午我们讨论过的收购方案跟宗旨汇报后，很满意的基本口头同意了整个收购案，剩下的金额方面就是你们的功底了，有位姓郑的……应该是处长，你记下电话号码。”

于嘉理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悻悻的不甘：“对嘛，乔子说你曾经想当鸭子，我怎么有种你出卖­色­相才把业务拿回来的艰辛，还不能说你了！”

白浩南连忙把语气衰弱些：“那就这样……”

于嘉理正在冷笑，白浩南感觉身边忽然窜起个身形凑在电话边娇滴滴：“嗨，先生……你的身材好­棒­……”

气得那边于老板怒骂一声：“白浩南你个王八蛋！”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白浩南却松了一大口气，用看女儿的表情指自以为诡计得逞的粟米儿：“你呀，就是调皮……”

粟米儿顿时也觉得有点失策，完全坑不到他，反而让自己又找到那种禁忌的感觉跃跃欲试！

可身体熬不过这种铁打的犁耙啊。

595、啪，啪啪，啪啪啪

白浩南这个人渣在男女关系上永远都没有廉耻之心。

有人常批男人花心，他压根儿就没心，何来花字一说？

再不就是本来好不容易有点爱心了，回国以后像摊煎饼果子似的，越摊越薄，薄得跟杜蕾斯都差不多了，索­性­懒得糊弄，就一锅烩了爱咋咋地。

按说外国朋友来，还在沪海这么漂亮的地方，怎么也要带着到处游览下啊，白浩南没有，晚上接了个电话询问他的行踪，据实申报自己跟那位青联会委员在一起，那边工作人员不知道会不会咒骂他生儿子没**的，反正也没要他非得回之前的酒店去。

所以第二天白浩南也就给自己找了这个正当理由，懒得出门免得被认为有什么企图，床都没下，就着无敌江景好好的加班补课，起码下午还要参加正式商贸洽谈会的粟米儿还终于告饶，真心觉得有点住了，中午在酒店吃过饭赶紧逃往会场，但有叮嘱白浩南就在会场外面等自己，反正她也知道白浩南这两天没啥事，必须得陪在这里。

能不带着这野男人去参加正式会议，就说明粟米儿很有克制力了，女人在这种恋­奸­情热的时候比男人还疯狂。

其实酒店就在会场隔壁，白浩南主动发短消息给昨晚的手机报上自己方位，先照例到酒店健身房持续三十分钟高效专业的专项训练，还为了一个频频抛媚眼的大ρi股妞放弃了两组腿部训练，提前接着电话返回房间。

然后就呆在酒店继续完善自己的足球队方案，因为老陈在电话里把下个赛季的全国俱乐部规则搞到手了。

经常都在改来改去的规则今年又让白浩南和老陈都骂娘，甲级俱乐部组队要求是28人，可以有三个外援，但国内球员却一次­性­只能转八个，而且还要求21岁以上五个，21岁以下三个，特么要不要生孩子也规定姿势嘛，骂骂咧咧的白浩南只好赶紧打电话给陈素芬。

不过粟米儿把两人的手机交换了，换了电话卡的那种，所以拿着个十几万的奢侈电话，居然不能用微信，白浩南只能打电话讲，让她把球员们的年龄赶紧梳理下，这二十三人里面有些估计就只能进预备队拿基本工资，下次转会窗口的时候才能正式转入，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变动，有人不愿耽误这半年一年的，都要陈素芬那边去接洽。

还好陈素芬不跟他纠缠小本本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好。

但不臭骂他呢，白浩南又发贱的主动报备：“有关部门让我这几天在沪海把缅北来的朋友招呼……”

啪，那边陈素芬直接把电话挂了。

白浩南就去找于嘉理讨骂，这边果然满足他：“让我生气，知道是什么代价么？”

白浩南惴惴不安：“把艾儿打了一顿？”

于嘉理呸：“她还在跟着你那个神叨叨的小尼姑游山玩水！老子今天上午花了两千多万！”

白浩南倒吸一口气：“平静点平静点，别人都说包治百病，你买个包包最多几万块，不值得，不值得买几百个包包！”

于嘉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哼哼哼，反正我把体育场周围能扫荡的门面、商业用房、住宅、停车位都买了！”

白浩南只能咒骂：“别人说什么炒房团！我说你一个人就抵一个团！你这个算不算什么内幕交易？”

于嘉理其实绷不住笑：“呸！这是俱乐部正常­操­作，又不是都在一个人名下，你懂还是我懂，这些地产以后在俱乐部经营的时候还有很多用处的，你搞那个球迷周边产品商场不需要租场地？摆渡车停车场不要钱？这些都要用来做账的，不懂就不要废话！”

白浩南把财神婆的心情哄好了，才细言细语的把自己整理出来俱乐部结构给于嘉理讲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跟曼彻斯特大学的妞儿鏖战良久，现在白浩南弄出来这个俱乐部结构是典型的英式俱乐部，因为相比其他欧美亚联赛俱乐部，英式俱乐部才有主教练权威至高无上的设置，被称作boss而不是像很多俱乐部那样，经理才是最大。

隔着电话其实工作效率还高点，不至于聊着聊着就上肢体语言，于嘉理很快认真投入，顺便回应今天一大早就安排人把所有收购方案、申请书等各种资料文件，按照那位郑处长的要求送到各个部门了，一个上午就雷厉风行的盖了好多章，今天下午已经派人到蓝风俱乐部跟蓝风地产去接洽，老陈跟着去了，虽然几年前那份判决书要求他不得从事跟足球有关的工作，但退休老人跟着跑跑腿露个脸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正好也就涉及到整个俱乐部的人手设置。

整个宗明足球培训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是于嘉理，总经理是小婉，但从商业关系上，除了足球培训集团为俱乐部提供一系列梯队，其他都是独立核算的关系，所以俱乐部主席商量让于德水来挂名，他还是有些老牌子老名气，总比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姑娘当老总好，在一个全都是雄­性­荷尔蒙的行业里面，年轻漂亮的女老总往往都是噱头，反而收不到什么好效果。

估计就是听了这个年轻漂亮，于嘉理的会议态度更好更认真了，主动推荐俱乐部总经理让宋娜担任，没想到白浩南又否决了：“刘浪来，他差不多已经打磨好了，他跟媒体打交道多，来担任这个总经理也是最适合的，其实我们的俱乐部总经理大多数时候需要面对的是媒体跟球迷，专业方面是我的事情。”

于嘉理想起来：“哈哈，你个b级教练怎么执教甲级队呢，陈素芬说她回到蓉都就去联络报名a级考核，说你俩也拿了一年时间b级，可以升级了，但学习考核时间在四月，而且要折腾俩月，前面几个月联赛怎么办？”

白浩南轻巧：“老仲吧，就是那个当年通风报信把我从桂西撵走那个老教练，他有a级资格证，让他来挂个名就好，我记得他在足球基地外联部门待着吧？”

于嘉理总算有好话：“只要说道足球场上的事情，你就头头是道，好好好，都按照你说的去做。”

白浩南忽然：“谢谢啊，于儿。”

于嘉理愣了下：“啥？莫名其妙的。”

白浩南隔着电话：“我知道我有些事情不是个东西，而且足球这个事业，全靠你不问缘由的投入，才能这么快接近我的梦想，谢谢你给我的支持。”

于嘉理这假把式就现原形了，居然好一会儿才佯装无事的说话，还带着鼻音：“老子还不是能赚钱，反正给你说了翡翠交易中心的股份不给你，都给女儿了，老于都说你这几步棋走得天地人和，起码两年前我们玩这个也不敢这么下血本，但这次家族里面所有人都一致认可，我今天上午就去扫荡地产，为的就是一旦从下午开始走漏消息，无论是家族内部，还是蓝风地产乃至其他关联人士，可能都会把这部分地产炒起来，光是商业地产估计都能翻倍，这……都是你过去两年耕耘的结果，是你把局面做出了价值，我只负责­操­盘，这才是夫唱­妇­随。”

白浩南哦，接下来继续讨打：“那就让宋娜当俱乐部首席运营官，负责日常后勤事务，陈素芬当体育总监，李琳当媒体主管，阿威做形象总监，外聘伊莎负责俱乐部衍生市场总监，好不好？”

于嘉理刚才的情绪立刻飞了个一­干­二净，悲愤怒骂还拍桌子了：“好！还有什么妖媚子，一起说出来，怪不得突然给我说好听的，原来是下的这个套儿！乔明星来不来？郭大个儿呢？也一起嘛，最重要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干­脆把缅北的母女花都接过来负责草地管理好不好？”

白浩南为难：“这些有公职的请不起啊，何况人家现在是议员……”

于嘉理大骂议员，然后大笑。

笑笑闹闹的确实把职务都安排下来了。

于嘉理又给自己找不自在：“考验你一下，后天吧，既然这边已经把收购案确定了，后天拍广告片，这边就懒得派人过去监场了，你去看美女拍广告？看你经得起诱惑不。”

白浩南拍胸口：“你别说，现场有几个我来几个，最喜欢片场的化妆台了，尺寸高度都是刚刚好！”

于嘉理脑子里面还得绕好几个弯，才能明白白浩南描绘出来的技术特点、情趣尺度，啪的挂了电话。

反正都被啪了两回，白浩南找到手机充电线又给伊莎打电话，主要是讨论球迷周边衍生产品商店的事情，手里已经肯定没多少大额资金的伊莎只能说先去找乔莹娜借点：“陈姐可能手里还有些现金，乔姐的收入是最高的，找她们借我最多按照银行利率还，于老板嘛，她居然给我按照放贷公司利息计算，还要我拿蓉都那商业地产做抵押！”

说起这个简直愤怒，白浩南赧然：“我也没啥钱，要不……对，你找阿威借钱啊，再不你找他入股，他有钱又好说话！”

没想到伊莎主意正：“我这么好的赚钱项目，我辛苦这么久稳赚不赔的，为什么要分给他股份，我宁愿商业拆借付利息，也不要随便稀释股份的，算了算了，给你说也不懂，什么时候回来，最近又泡了什么妞儿，那个卖足球鞋的肥婆也是你以前的妞儿，这种货­色­你都看得上？我简直想吐！”

白浩南脑海里忽然有种疯狂的念头，要是让伊莎和粟米儿这两匹野马驾啊驾的，嗯，那不知道是什么场景，估计自己要呕心沥血的付出深刻代价吧，赶紧给自己脸上一巴掌防止自寻死路，那边伊莎听见：“什么声音？”

白浩南胡扯：“打蚊子！”

伊莎怀疑：“你不是正在跟什么女人鬼混吧？”

白浩南六月飞雪：“哪有！”

伊莎娴熟：“马上拍个照传过来，做……手指把自己舌头拉出来的动作姿势。”

白浩南长叹一口气：“我这个手机没有微信功能。”

伊莎肯定了：“滚！这年头哪里还有手机不能上微信的！”

啪挂了电话。

拿着十几万的直板机，白浩南就想，今天­干­脆全都啪一遍好了。

596、男儿当做白泰迪

谁知道接下来都不啪白浩南的电话了。

乔莹娜笑盈盈，说俞天已经给她打过电话，还让人给麦姐那边带了点手信礼物：“论待人接物，他确实是极其周到的，也怪不得那么多女粉丝了，有人说他虚伪，可我觉得能一直做到这么面面俱到那就是成功的。”

白浩南不呷醋，还啼笑皆非的背后说八卦：“你是没看见于儿当时看他的眼神哦，哎哟，要不是那现场有太多好看的妞儿，她绝对不要脸的坐过去，下回俞天来我们队上体验生活的时候，叫于儿来俱乐部做饭，准保她欢喜得很！”

乔莹娜才是包容孩子一样笑骂：“调皮！好了，她们在群里说了这个缅北姑娘的事情，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对吧，这两年你也辛苦了，休息几天玩开心些，别想太多，能在最美好的年纪相互体验美好，那就是最值得记忆的东西，对了，回来的时候把城隍庙的茴香豆给我带一盒，想吃了。”

白浩南就决定突破可能会有的安全监控，屁颠颠儿的去买什么茴香豆了。

宋娜更不可能啪电话，接听都是立刻压低声音小声抱歉换地方那种，然后有从话筒里都洋溢出来的喜悦：“恭喜龙毗获得了你生涯中的第三个冠军……”

白浩南也恭喜她升职：“在中国，足球俱乐部的总经理更像是到处去打交道混脸熟的牌面，我让刘浪来担任这个也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但实际上的运营得你来掌控，主教练、财务官、体育总监这三大部分得全靠你来均衡关系，这和中国足球俱乐部的结构又不一样，就仗着你是外国人，不听国内的这一套，严格按照这个体系来，破坏这个体系的都要给我滚蛋。”

八戒女不会有畏难情绪：“我知道这凝聚了龙毗的多少心血，佛祖会保佑我们通向梦想成功的道路！我会全力捍卫的。”

财务体系肯定是于嘉理的，白浩南还得把主教练下设助理教练、体育科学训练员、草地管理、营养管理等等一系列技术­性­职务描述给宋娜，陈素芬挂着体育总监，其实更主要是连接青训系统，现役球员经理、球员联络、翻译、青训梯队等等职务都归陈素芬，至于衍生产品市场总监、媒体主管、形象总监之类都是首席运营官直管的部门而已。

换个姑娘，特别还是最多当过小学数学教师的年轻姑娘，面对这种复杂局面，甚至会惹恼很多人的前提下，一定会下意识的紧张畏惧甚至推辞，聪明点的说不定还会怀疑白浩南故意推卸责任，把他不好处理的关系扔给她揩ρi股。

可宋娜只会认真的记下要点，若有所思的答应：“好，我再把这个结构完善下，查找下关于这方面的文献资料，时间很紧，龙毗得让阿威尽快回来帮助我们，他在这方面的眼光很好，比我大气。”

白浩南嘲笑权贵阶层：“对对对，他们都是大户人家嘛，这两天我在沪海陪下庄家大小姐，她回国我就回去忙。”

宋娜比乔莹娜还纵容甚至溺爱：“我听过米儿小姐的事情，你走后，她经常到小天龙寺去发呆，甚至也有过皈依佛门的想法，但灿烂的人生只有拭去心灵上尘埃才会更加璀璨，龙毗请再帮她擦亮些吧。”

以白浩南的无耻，都会汗颜这到底怎么擦来着？

当然接着也给阿威打电话通知了，寄情山水间的威少对西北苍凉景致喜欢得不得了，说这边有种仿佛时间都停滞一般的梦幻感，特别是在这样一片神奇的地方从雪山、湖泊、草原、峡谷到沙漠什么都有，还整理了好几个地方说自己特别留着没去，要白浩南一起去感受。

白浩南嫉妒有钱人家的少爷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儿，告诉他自己人生当中第一个职业俱乐部基本搞定了，要把原来破破烂烂的样子收拾得漂亮美观大气，阿威轻松的说自己在山水间早就找到灵感了，简单得很，宋娜都发了照片给他看过，这两天就回江州去，其实本来想来沪海的，但不乐意见那个什么大小姐，估计还是怕被撒狗粮。

媒体主管也还是要打电话说两句的，李琳还在蓉都，听说要调回江州很雀跃，说爸爸不太习惯在蓉都生活，跟孩子都想回江州，这样一家人搬回去是最好的。

白浩南还晕乎了下才反应过来李琳说的爸爸是白连军，她的一家人……等等，这个登堂入室好像是来得最彪悍又最出乎意料的吧？

东北妞咋能这么虎咧？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现在喊白连军喊爸爸？”

李琳害羞了下，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白浩南还以为她是为这事儿害羞，结果那边期期艾艾：“不然……咋的？喊你啊，你咋这不要脸捏！我现在知道了，羞！”

那宜喜宜嗔的口吻，让白浩南拿着电话差点心神一荡梗塞了，差不多就是满血被一句话打成濒死丝血的状态，勉强回应：“好好好，不说了，你开心就好，别看那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东西。”

那边也不啪电话：“讨厌！”

玛德，拿着两边都不说话的电话，白浩南居然有毛驴乱撞的感觉！

也就没给郭打电话，白浩南还是留了个心眼，这时候没必要让她被自己也许要被监控的联系方式影响到。

但难得这样舒心的到处打个电话寻求存在感，心里美滋滋啊。

特别是这种自己做自己的，同伴们却能各行其是的让整个局面推进，有种比赛中大家都在无球跑动相互制造机会的默契感，很舒坦。

所以直到粟米儿打电话叫他下楼会合，看见的都是他一脸神清气爽的笑眯眯，狐疑：“有老情人来看你了？”

外宾其实有安排更高级别的礼宾楼，粟米儿肯定更在乎外表了，回去换了身颜­色­稍微艳丽点的筒裙加衬衫，外面罩着牛仔夹克，依旧是把握了民族特­色­和年轻亲和的特点，站在几乎千篇一律的黑蓝­色­西装同伴中间，确实是一抹让人难忘的亮­色­。

在众人面前白浩南就没有嬉皮笑脸，还尽量演绎那个王老爷的派头，点头笑笑过去牵她的手挽住自己手臂，邀请大家：“中国有几大著名的菜系，我也说不上很懂，但确实值得给大家推荐，就在那边不远走几步，我订了座儿的，还能感受下这个应该到处都是外国租界的特­色­，中国最困难的时候，听说这些租界都是外国老爷的地方，中国人反而不许来，但发展好自己才能这样……应该是自信吧，中国人比以前自信多了。”

主要是看了翁莱有带领整个代表团的气势，白浩南逗逗他，果然这么一说，茶­色­墨镜又陷入认真的思考，还是粟米儿笑着挨个儿给他介绍这十来位同伴，四五位年轻人，其他都是中年以上，但态度非常好，应该是看在翁莱的面子上，之前一直警惕反感白浩南的那位青年在白浩南握手的时候，居然还想用劲捏。

差点把白浩南逗笑了，回头问粟米儿要不晚上他带这位兄弟去见识下沪海的高分场地，颠覆下他对美­色­的看法，这样以后就会沉迷于酒­色­中，从此少了打扰的麻烦。

粟米儿太阳­茓­的青筋都跳了下。

白浩南还悄悄给其他人做个鬼脸指餐馆方向，好像战场上突然把战友推进战壕或者隐蔽所似的，把粟米儿抱着推进旁边的法式建筑，一看就不便宜的那种成衣店，粟米儿忍不住挣扎两下打骂：“这都是什么时候什么层次了！你在­干­什么，甚至还有其他国家、其他人员在跟着看见我们！”

白浩南无所谓：“我就这么个层次，给人看看烂泥巴糊不上墙也行。”

粟米儿立刻静止下来，亮晶晶的眼眸含春带笑的在他身上绕两圈：“你是够烂的！贼烂贼烂的！”后面的口音都明显是刚学的。

白浩南哈哈哈：“没这个说法，贼不会接到烂前面。”

导购接待眼力好，看两人的穿着就知道是潜在客户，无比殷勤又保持距离的服务，既不喋喋不休，也不冷落，单凭这点分寸感也值这里的服装价码，白浩南快速的点了几样黑­色­为主的西装裙搭配，连同淡咖­色­高跟鞋，让粟米儿去换。

庄沉香和女儿有钱，敢养几千私家军队的那种有钱啊，这世上有几个？

这姑娘也到英国见过世面，但这和原泉那纯24k土包子姑娘又不一样，她们是过于自我的选择服饰，反而没享受过寻常衣着的乐趣，白浩南帮忙从男­性­角度给点改变。

粟米儿本来没多在意的，看了两眼好像是发现有点特别，又没经历过两人这样的场面，以前在特区有这样的高级服装店么？哪怕有几家服装店都是走进去随便拿吧，要是敢多嘴，阿哩他们就用枪托砸店主了，所以这种有点恋爱的感觉，让姑娘笑起来亲男人一口去试衣间换了。

结果白浩南手脚麻利的飞快再点类似款但尺码更大的给导购低声：“待会儿一起买单，这一套寄这个电话号码联系下，在蓉都。”

雅静的中年女导购一脸见多识广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迅捷记下电话号码，躬身给出门来的粟米儿整理裙装。

但肯定心头有点疑问，卧槽，那是什么女人穿的？

那套当然是寄给郭的。

粟米儿和她都有同样的问题，骨架有点偏大，胸也偏大，稍微穿得不对就显­肉­感宽肩之类，所以黑­色­在视觉上有天然收缩感，这种西装裙不但弱化肩膀线条，还让胸口也看起来没那么宏伟显眼，有气场的同时还能露出尽可能多的长腿，­干­练中不失小­性­*感。

看着落地大镜面里面都有点惊艳自己的姑娘，白浩南再从架子上拿了条choker，过去帮粟米儿从身后戴上。

也就是黑­色­的缎带项圈，有几粒晶莹闪烁的那种，肯定价格不便宜，但白浩南敢悄悄对导购眨眼，意思是打啵突！双份！

导购几不可见的用眼睫毛表示知道了。

可粟米儿捂住了脖子，不许白浩南解开那条已经磨得露出廉价铁丝本来面目的小链子，对，那条她为白浩南挡子弹以后，系在脖子上的佛牌，一直陪伴在一起的信物。

白浩南笑着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一下，还是把项圈盖在上面戴好了。

再帮粟米儿把盘起来的长发解开，手脚麻利的束成马尾接着一盘一翻，像朵花一样在头顶扇形翻开，剩下的发梢顺着扇形这边缠两圈，接过导购无声递上的发卡别住，俗称的花瓣头就搞定了。

宛若重生般的黑衣丽人站在镜子前。

又帅又少女。

确实跟之前升级版的庄沉香，或者年轻版的庄沉香相比，凸显出粟米儿自己的特点来。

白浩南这狗日的就会把自己的天赋用在这种狗屁倒灶的地方。

关键是连导购都美目闪动，虽然没像美容美发厅的tony老师那样口无遮拦的使劲吹捧客户，也用神情表达了最高敬意。

这个男人硬是要得！

597、成长或许是放下了喜欢

白浩南还有增值附送，双手捂着那带点缎面反光的西装肩头凑在粟米儿的耳边轻声：“嗯，我真觉得是因果关系，我历经几个月的努力，好不容易带着整支球队获得了冠军，才有资格到那座建筑里面去汇报工作，才会遇见你，所以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奖励，我的小天使！”

能听见他话语的导购都悄悄鼓掌了，真心忍不住！

这种男人，这种杀招，没几个女人能抵挡！

还好粟米儿不是凡人家的姑娘，双手抱着手臂，高低膝盖，一直一曲的双腿更肩部高低正好相反，这就显得身体有自然的s曲线，玲珑起伏。

那条缎带choker看似一条项圈，却实际上带来了弧形立体感，让平面的身体形象顿时显得鲜活，上面闪烁的小点缀，好像跟缎带掩盖的小链子一起，衬托出那块拇指头大的发黄佛牌。

看似廉价陈旧的吊坠，反而跃出这种气场和穿着打扮的档次，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小吊坠更有深意，没准儿还是动不动几百上千年有说道的东西。

这才是东西靠人来抬，而不是很多人傻了吧唧的弄些自以为能抬身价的东西在手上脸上。

她的手指就这样闲逸的敲打着自己手臂，做几个表情看自己的新形象，满意，很满意：“不错，如果没有昨天刚刚重逢时候你的冷酷无情，可能这时候我就会信了，重新回到那个为你生为你死的傻女人状态，现在算什么？技术­性­的撩一下，礼貌­性­的让我开心？”

白浩南在那个导购瞠目结舌中泰然自若：“配合我啦，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要装着一切都好，只想快乐的事情，那些痛苦难过的东西都抛到脑后，这才是个健康的人生，不然每个人反正都是要死的，天天掰着手指算还能活多少天有什么意思？”

粟米儿恍然的样子：“就是我们既然能在一起的几天，就装着很恩爱很幸福的样子，回头该­干­嘛­干­嘛？”

白浩南竖大拇指：“我一直都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粟米儿凝视那镜子里充满英气的女人，轻轻把头朝白浩南歪了下，这货就心领神会的站直了身体陪衬，哦，的确有俊男美女的配搭感，粟米儿从手包里面摸出白浩南那只手机，导购聪明的想上来接过去帮忙拍照，粟米儿只轻轻用手指头示意了下，她赶紧无声的退开些，看这气质独特的姑娘，带着毋庸置疑的颐指气使，单手拿手机对着镜子自拍。

以导购成天迎来送往的眼力，清楚这姑娘确实背景惊人，有些东西学是学不来的，譬如根本没把她当人看的眼角余光。

拍了两张，粟米儿把手机揣回包里这样顺手扬扬：“好吧，这是你第一次陪我逛街买衣服，感受还不错，走吧。”

白浩南让导购去刷卡的时候，那经验丰富的女子都紧张了。

还好手脚麻利的赶紧刷了双份，听白浩南嘱咐把换下来的服饰送到下榻酒店房号，恭送他俩挽着手走上街面。

其实没耽搁多一会儿，走进餐厅这边还在安排座位呢，可两人走过来已经俨然是街面店面里的吸睛中心，花园洋房式的餐厅幽静而富有情调，可能跟这些外国朋友这两天看见的崭新宏伟摩天大楼风格迥异，他们更喜欢欣赏这种感觉，做过多年英国殖民地的他们尤其习惯这种欧洲范儿。

一直到­精­致的本地佳肴上来，白浩南那话痨的人设就没停止过，手撕­鸡­、葱油手剥凤尾、红烧­肉­、糖醋小排这些菜肴他说不出来历史传承的故事，但味道熟悉啊，没少请美女们在这些地方吃过饭，强烈推荐，热情洋溢得那位议员的儿子都不得不挤出些笑脸来面对他。

可能在他们眼里，这种被冒犯过，依旧笑眯眯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大魔王城府深。

殊不知白浩南就是懒得计较，如果还要为女人争风吃醋，那才叫丢份。

当然来这家餐厅，主要就是有常点的那道糯米红枣，本来准备带陈素芬来玩儿的，谁知道一路打到冠军，全神贯注得忘了，完了以后又这么多事情接二连三，所以献给粟米儿吧，红枣去核，把糯米填在里面，做出来红得诱人、白得晶莹，再加上点绿­色­摆盘，那确实赏心悦目，白浩南再亲密的挟起点奉上，粟米儿稍微看眼自己的同伴们，笑着很有风姿的樱­唇­轻启接受了，咬一口下去，软软糯糯甜到了心坎里。

白浩南还显摆：“知道老本地人把这个叫什么吧，心太软，甜得心软。”

二十四岁的粟米儿细细品味下这点感受，眼神却从缠绕在白浩南脸上的爱恋慢慢变得清明，然后绽放出点明媚的笑意：“是很甜哦……”

白浩南一脸好像得了表扬的红领巾，趾高气扬的起身用勺子把菜肴分给各位外宾。

没再特别缠着粟米儿，用英语跟几乎所有在场人士交流，哪怕他的口音得到不少过路人的侧目，他也无所谓。

餐后还陪着这么一大群人士到游人如织的江边景点散步，按照这个经贸论坛的级别，这些外宾游览起码是可以申请点安保人员撑场面的，白浩南不用，就像个小导游似的，带着到处走走看看，他也不会介绍，但是对这一带的商场、酒吧之类了若指掌，哪怕几年下来改换门庭，大体格局还是没什么变化的，所以最后还是把这群人带到一家颇有怀旧情怀的爵士酒吧消遣，算是体验了跟官方肯定不一样的中国生活。

这种颇接地气的游览方式，居然在第二天晚上又增加了十多个人参加旅行团！

都是翁莱这个代表团在会议、商贸活动中结识的其他国家成员，颇为好奇的听说他们有个好朋友带着感受，就来了。

感觉别人高大上的经贸论坛，被白浩南莫名其妙的接管了夜间活动，官方确实也没法约束这些来自东南亚各国的官员、客商，到得第三天晚上，竟然有三十多人，这还是缅奠这边少了几个人以后的结果，关键是白浩南没任何企图或者目的，就是帮着粟米儿和翁莱招呼他们带来的朋友。

当然，白浩南也不是傻的，第二天就主动打电话给那位蓉都领导，请他们给自己安排了一位“导游”，佯装成自己的本地朋友，吃过饭到著名的古典园林游览啦，然后酒吧坐坐，甚至逛逛夜市都有人介绍，反正最后他买单就是了。

来的导游是个三十多岁女的，极其能说，出口成章的那种，走在园林、街道甚至餐厅里面都是随便一景一菜，能滔滔不绝用双语引经据典的高手，而且调节气氛，提问设疑很能让人关注话题内容，白浩南终于成功把话痨人设交出去，全程牵着粟米儿游荡。

其实对他来说，这也是极其罕见的耐着­性­子逛景点，好像年轻时候的不耐烦都消失了，静静体验下这种相处的感觉也挺不错，当然，好几处景点给到了外事级别的清场，也让他们的游览很轻松，看出点端倪的各方朋友不知道是归结到这位白先生背景深厚，还是认为他是政府爪牙，反正在白浩南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顺势把粟米儿陪好就行。

仿佛在践行当初答应带着她游览这个国家的承诺，哪怕只是这么短短几天。

米儿也沉静下来，甚至褪去了现在常常带着的聪慧、敏锐，好像重新回到那个特区小妻子的状态，只剩笑眯眯的柔顺，牵着白浩南跟在队伍后面不起眼的地方，两人穿得也不起眼了。

到了晚上才抵死缠绵，白浩南难免有通宵加班的感觉，只能趁着别人开会时候补瞌睡啊，可江州那边这两天的电话，密集得要命！

不知道于嘉理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二十四小时随时通报各种进展信息，偏生微信还挂在粟米儿那部手机上，所以她哪怕在会场都能看到不停滚屏般的消息，白浩南只能不停接电话。

蓝风地产毫不眷恋的就以八百万资金的价位把甲级俱乐部的壳卖掉，这比当初老秦说的一两千万，真是白菜价了，而且一两千万的价格是不是能得到江州体委支持还另说，现在是江州政府方面带着宗明足球培训集团来收购俱乐部，结局肯定天壤之别。

于嘉理承认光是这点都是靠白浩南出卖­色­相赚来的。

但争执果然也就出在那片地产上，蓝风地产咬着牙都不愿放手，愿意开价多少亿收购地皮，而且在江州本地媒体上大肆放出消息炒作，外地公司收购俱乐部的目的就是为了这片地皮，几百万不到千万的投入，却导致这片过亿国有资产流失，狼子野心昭然若现的言论还很密集，主要是用来给政府施加压力。

白浩南这两天不在江州，但于嘉理嘲讽的口吻和李琳心惊­肉­跳的汇报不少，再加上陈素芬密集回应球员们那边的各种调整情况，搞得他好像在遥控指挥一场多么了不起的收购案。

不太熟悉这些商业模式的米儿还是吃惊了，特别是看白浩南成天都是漫不经心的淡定：“我记得你在缅北的时候就没什么钱，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

白浩南低声摊手：“这三天各种吃喝接待费用，花掉的都是招待费，我没钱，刷卡都是公司给我配的，有多少限额或者资金，我都不知道，但于儿知道我不会胡乱花钱，更清楚我不是以前那个花天酒地的家伙，所以她跟我玩穷光蛋游戏，我也就逗着她开心好了，反正我在俱乐部吃饭又不花钱的。”

粟米儿­精­准观察他的表情：“挨个儿给我说说她们吧，其实我发现你偶尔说起她们的时候，是带着感情的。”

白浩南摇头：“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从来不跟她们说你，明天上午……”

旁边却传来个不和谐的声音：“今天……带我们去见识一下红灯区吧，贵国服务业可是声名远扬，在东南亚国家抢了不少当地生意啊……”

这话哪怕是英语，在白浩南听起来也格外刺耳。

从来不忌荤素的他，陡生反感。

598、却学会了缅怀

道德底线对白浩南几乎就像美女的底裤，不存在的东西。

他也知道周边国家地区，韩日港澳台东南亚，各大风景胜地或者赌场乐园，都充斥着成堆的国产失足­妇­女，谁叫这个国家这么大，随随便便做个什么都有庞大的基数呢。

白浩南从来不忌讳这种事情，小罗他们来的时候，巴西教练来的时候，他都主动去招揽凑局，浪荡下风月似乎是让男人们飞快拉近距离的不二法门，他也用得很熟练。

甚至连这些外宾，白浩南也主动提过要不要带翁莱他们去胡天胡帝的感受下。

但那是建立在娱乐范畴，就像白浩南从没觉得失足­妇­女和鸭子少爷们有多可怜，也没多可恶一样，那不过是些长相不难看的男女快速变现的一种方式而已，就像不会用脑只会用身体的运动员一样，只不过略微有点可悲可惜罢了，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卖个更高的价钱啊。

所以陡然听见这么说，白浩南莫名的感到很不爽，因为这带着重重的羞辱，对国家和种族的羞辱，哪怕这说的都是实话，连**，国内都比很多好吃懒做的外国人专业认真。

转头对上这几个昨天就跟着一起吃喝过的东南亚官员客商，他都没有刻意去挨个认识了解过国家和职务：“我的家乡有句谚语，吃了东家饭，就不要说西家长……我看得起缅奠这几位朋友，他们看得起你们，我才做东请大家吃饭游玩，可不是来给各位拉皮条的。”

英语单词哪怕有几个是蹦出来的，语法前后顺序也不一定正确，但其实国际上英语交流大多都这样神似就好，大家都能听懂的。

本来走在这步行街上前前后后的外宾们闻声都聚拢来，那个女导游可能只听了最后一句就知道白浩南面对了什么，站在外围都悄悄给他做眼­色­，明显示意他不要发生矛盾，得罪了这些人也没什么好处，要用外交辞令，这两天她没少做示范。

粟米儿却似笑非笑的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当年白浩南在缅北就从来不沾花街柳巷的事儿，甚至连几个女勤务兵都从不染指，眼神是鼓励的。

白浩南本来也只打算这么表个态就行了，谁知那几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却一脸嘲讽：“你不过是政府派来的民间接待，哪里是什么做东请客，开个玩笑嘛，你就当真了？”

这种口吻极其讨厌，明明是自己先越界，被怼了马上当缩头乌龟还反讽别人开不起玩笑。

白浩南不怒，他是真的会开玩笑：“当不当真呢我不知道，不过我是有这种服务业的女­性­朋友，前段时间去学车，就是学驾驶证啊，在我们中国是专门要到驾驶学校去学的，有教练陪着的那种……”

他个子高嘛，周围外宾大多数还是很有礼节的，起码这两三天都是他在请客吃饭，围着倾听都有礼貌客气的表情，还有轻笑。

粟米儿饶有兴致了，手臂都抱起来。

白浩南用英语讲得指手画脚：“这几年我们中国汽车发展很快，学驾驶的人很多，要排队的，结果上车的时候一着急，这个姑娘就说教练教练，这下该我上床了吧！”

外宾们大多能忍住，还是有人忍俊不禁的哈哈。

白浩南演得好像他自己似的：“教练很懵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姑娘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教练，职业病犯了……’教练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尴尬了！”

先入为主的外宾们这下全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刚才那几个三四十岁中年男人更笑得挤眉弄眼满脸猥琐，好像白浩南是个小丑一样在给自己国家民族抹黑，不知道过路的游客国人有听懂他这种外语的没，反正那个女导游都有点皱眉了。

白浩南自己却不笑：“嗯，刚才我忘了说，我这位服务业的女­性­朋友是护士，成天都照顾人在病床上呢，喏，你脑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个笑话反映出来的就是什么，是妓汝，还是护士，其实都在你心里。”

刚才还哄笑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翁莱远远的对白浩南笑着举个大拇指，女导游的脸上也有点神­色­连变，最后笑起来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接着好几个人带头开始鼓掌，哪怕是客套­性­的鼓掌，忽然有把软软的英文腔调：“白先生好像说得很有佛家禅理哦？”

个别单词白浩南还问了下粟米儿，但大舌头腔调他听出来了：“国的？”

对方有双掌合十点头：“先生讲的故事虽然简单，却富有佛学哲理，很值得深思。”

白浩南笑着双手合十回应：“哦，说到这个，我是国北部首府天龙法师的大弟子……”

哦……真是­肉­眼可见哦，在场这些外宾大部分人眼中都有恍然大悟的变化跟尊重，肯定比对请客吃饭的金主要尊重得多。

天龙老法师在东南亚的名头真不是盖的！

传说中港澳台明星都有好多他的信众啊，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敢宣称是他的大弟子，无论真伪那都很是了得。

哪怕那几个中年男人中有人兀自嘴硬的鄙夷谁知道真假，大多数人都双手合十对白浩南致敬了，更是对他反感提到服务业者感到理所当然，佛门境界当然是远离那些­淫­邪之事了。

扮和尚么，那是白浩南最熟悉的求生技能之一了，装逼装全套的­干­脆念一遍语回向文。

东南亚国家大多都是佛教徒和***教，对这种经文大多都听过，哪怕听不懂这下也确认白浩南是货真价实了，连粟米儿和翁莱都耳熟能详的跟着念诵。

只是白浩南再睁眼，却发现那国人定定的看着他：“你……难道是几年前，对，他们介绍你是足球教练，你难道就是天龙……”

白浩南心想糟了，装逼装过头被发现了，当年自己足球传法的时候可没少公开露面，还软玉温香的当了花和尚出名呢，心头一阵mmp，脸上笑眯眯的制止：“那都是过眼云烟，我也只是……”

却未曾想那位国人一把年纪竟然哇的哭出来，双手高举泣不成声！

沪海大街上，繁华的步行街上，这群外宾不少还穿着本国服饰，这位出人意料的哭出来顿时把所有人吓一跳，原本就好奇观望外国人的国内游客呼啦啦的一下就围拢来看热闹。

国人喜欢看热闹的陋习还真是难以改变。

白浩南就像他刚才表演的那样，懵逼尴尬：“咋了？咋了？”

女导游都飞快看他两眼，好像在辨认他是不是东北人。

还是有几位国外宾一起的，有人连忙扶住同伴凑上用语询问，可这位却坚持高举合十的双手过来对白浩南行大礼！

脸皮厚如白浩南，在大街上这种阵仗还是第一次见，贼眉鼠眼的左右瞟了伸手扶住对方小声用英文：“怎么了？我不认识你啊……”

这位起码四五十岁的国官员还是客商真情实意：“我的父亲卷进了那场法恩寺的巨大贪污案，郁郁而终病死在监狱里，是你一手揭穿了他们才洗清罪名，可惜他看不到……”

白浩南简直汗颜：“我……不是，那会儿我，有几个女人……”

老泪纵横的男人摇头：“天龙法师已经辟谣了，那都是陷害，陷害你揭穿了法恩寺的骗局，法师称呼你为降妖伏魔、以身饲魔的罗汉！”

罗汉？

白浩南好歹也知道罗汉在佛教里面的地位，自己什么时候当得起这种称呼了，咋听见这个词，他脑海里想起的反而是那个**的和尚，那才是拥有坚定信念的尊者吧……不过智力就有点堪忧了，白浩南无论如何是不会让自己­干­那种傻事的。

但这个Сhā曲显然让整个旅行团的品位瞬间从探询服务业提升到­精­神高度，天龙老法师的大弟子竟然这么招待大家两三天，不少人都想坐而论道了！

所以还是那位女导游联系了家格调颇高的茶室，大家坐下来品品茶，看看茶艺表演吧，顺带让罗汉法师给各位有缘人念念经！

白浩南懂个屁的佛教法理，也就能翻来覆去的念经糊弄人，但赐福摸顶的架势确实学自天龙老和尚，很像得道高僧，以至于之前那几个中年男人都讪讪的也来找他低声悔过！

罗汉法师灵机一动，借了人家茶室的高雅茶叶扫帚，对这几个男人当头­棒­喝！

没掌握好分寸，他这天天健身的力量又足，差点把其中一个打昏过去，那家伙还感激涕零的。

这也导致晚上回了酒店，粟米儿都有点不好意思扒法师的裤子：“你真的是得道高僧？”边说还边悄悄捻胸口的佛牌。

白浩南想乘机赖掉加班，单手竖立高深莫测：“女施主，老衲还年轻……”

结果粟米儿反而来了个猛扑：“就保持这个状态，有点刺激！”

失去主动任凭摆布的白浩南好想给自己嘴上来一巴掌。

而且这类似于新派制服诱惑的游戏，让粟米儿还有点乐此不疲！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明天要分别，脸上带着笑的姑娘似乎不愿放过每一秒相处的时光。

毕竟隔得太远，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那眼。

599、用户需求就是核心竞争力

以至于最后这天的上午，粟米儿放弃了原本要参观什么经济园区的出行，跟白浩南去监场拍广告。

她自己在微信上看见了留言的，哪怕白浩南已经解释过自己这破手机上没有微信，可江州蓉都那边还是乐此不疲的把所有进展动向都发一遍。

对于嘉理、陈素芬她们调侃白浩南去放假打野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特么自己现在是没看见，也没有兴趣看见其他女人，还可以装作不知道，她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扭曲心态？

白浩南坐在官方安排的一辆国产新能源商务礼宾车上没好气：“就是逗着玩儿，知道我不会搞三搞四，大家开心就好。”

粟米儿看看前面的司机和女导游化身为朋友配备，忍住再说什么，靠在独立的老板座椅上伸手抓了白浩南的手捏捏。

还别说，可能是因为白浩南工作部位都在腰部以下，虽然经常健身抓器械，手部皮肤都挺柔和平顺的，又不做家务的养尊处优，软软的握着很舒服，所以这手也就没松开了。

可过了一会儿看他专注的盯着副驾驶头枕，明显是心里有东西又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白浩南不是想女人：“今天基本完成了俱乐部转让，手续上的，只要市政府顶得住压力，那些被传得很难听的谣言两天就没影儿了，哪怕在市民当中形成很多不好的印象，这件事还是必须得敲定，时间不等人，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只要认定是正确的事情，那就不会被这些旁的影响做下去，哪怕做错了也不会摇摆，我在国最大的感受就是摇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粟米儿想了想还是说话：“我回国之前提交的毕业论文是《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政治系统》，不断修正，不断改进的过程才叫做完美，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引经据典，只会沿着前人路子不敢创新，再好的系统都会被破坏，老庄、老邱都是这样，我妈有些改进的动力，那就好得多，但这一两年好像动力不足，马上就显得吃力，这才是你们所有人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最直观的经验教训，凭着这点比较，我认为翁莱会有很好的前途，他似乎也受了些……当时的影响，很擅长不停调整细节，并不循规蹈矩，已经是洪登先生最得力的助手，洪登先生今年已经68岁了，翁莱才46，他有足够的时间完善自己，我想去协助他，而不是我妈。”

白浩南笑笑，准备说关我屁事的，手上却感觉到了粟米儿轻轻捏一下，他就嗯声转开：“我不关心政治，只是庆幸我们顺利搞定这件事，那么接下来我需要面对的除了球队内部组建，恐怕还要顺便消除这些谣言影响，哈哈，感谢这些胡乱编造谣言的家伙，投入广告费帮我们宣传，所以这个广告才要抓紧时间拍出来。”

粟米儿在思考他说的含义了，当然她已经习惯于更深的含义，就像她刚才说的那些并不是给白浩南听一样。

所以到了拍摄现场，那位女导游也笑着说一起去看看，她还没看过商业广告拍摄现场呢。

其实哪有白浩南说得那么低俗，三名从蓉都特地赶过来的技术人员有俩都是女的，看见白浩南身边是女­性­，已经见怪不怪的：“白指导好！”然后跳着去参与每个环节，男老板能­干­嘛，坐在旁边导演椅上摆出有钱人的样子就不错了，不过他对其中一个假小子似的姑娘怀疑人家喜好。

真以为还跟当年乔莹娜在选秀大赛庆功会上，掏个十万块赞助费的小老板就能动手动脚？

得注意素质！

工作就是工作，花钱交易的话外面真的大把。

不过彤彤还是闻讯连忙出来见老板了，一身漂亮的啦啦队服出来看见粟米儿时候，瞬间把表情调整成欣喜文静的感谢，还有小鞠躬。

粟米儿笑了下都不回应，回头感谢给她也送过来导演椅的那位女导游，娴静的坐下还跷二郎腿，白浩南看了下跟地主婆的架势差不多，论表演，她比专业的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比白浩南都差点，他居然对明目皓齿的女演员伸手了，彤彤飞快的把瞳孔朝地主婆转了下，感受白浩南捻了捻她身上的啦啦队服摇头，手指倒是一触即开的放了去：“不行，叫他们这里谁负责服装的人来，我估计包括球衣这些全都不行，还有那个谁，蓉都的小丁对吧，你马上打车去我说的这家耐克旗舰店买两身长袖长腿紧身衣，黑­色­的，她这个尺码要尽量小，不容易找到，那边你们俩再把准备的运动内衣拿过来我看看……”

哪有一来就关心内衣的，粟米儿都居然忍不住拿手机录像，录下这不要脸的东西，可能以后回去经常看才会反感吧。

女导游倒是马上能让小丁去坐那辆商务车，有特殊牌照的速度能快些。

彤彤满眼崇拜的站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白浩南，她似乎已经有点习惯白浩南的出人意料，又或者相信他的靠谱。

哪怕只有短短的这么点合作机会。

当然，她眼神演得也好。

果然等负责服装的三四个女­性­工作人员过来，白浩南一本正经的先把运动内衣拿起来挨个儿捏，胸部垫圈海绵之类都不放过，还回头看彤彤，这姑娘有专业态度的挺胸面对，然后都听见他吩咐：“这部分运动内衣的还行，但所有球衣类、啦啦队服之类其他的衣服马上处理，我要浆洗的那种效果，厚厚的，明白么，面料感觉是挺括厚厚的，我不会形容，但绝对不能这样看起来轻飘飘的，来，彤彤，你原地跳一下转个圈。”

女演员绝对职业，怎么要求怎么来，果然现场包括正在准备设备的摄像和导演都频频点头，甚至有人鼓掌：“白指导真是专业，这些新型化学面料高级是高级了，但单薄不贴身的话拍出来就是显得价值感不够，很廉价，配不起彤彤的漂亮！”

彤彤做点恍然大悟的小鬼脸，能引起更多诚心诚意的掌声，她本来就娇小玲珑嘛，穿上球衣确实没有那种味道，哪怕这支广告不是追求运动气息，也不能显得廉价啊。

马上浆洗是来不及了，白浩南的建议是马上喷定型喱水之类透明胶质，反正就是要个临时效果，几名工作人员连忙开始­操­作，彤彤赶紧先去换没问题的运动内衣之类跳开来拍。

导演摄影他们也要马上调整道具灯光之类。

等白浩南脱了外面的西装过来导演椅上坐下，粟米儿才嘲笑：“只要涉及到女孩子的东西，你都懂！”

白浩南回头笑下：“不然怎么成了你的青春带路人呢？”

粟米儿嘴撇撇，忍住了。

不过整间摄影棚里面各种设备，看起来唬人，拍起来相当简单。

­色­彩艳丽的高强度支撑运动内衣和弹力紧身莫代尔灰­色­运动长裤搭配下，明显上半身是靠着胸托撑起尺寸的，彤彤并不是那种丰满的姑娘，ρi股也不够，白浩南居然当面提醒导演摄影要把这个细节后期处理放大！

摄影师自然知道选择什么角度看起来更有吸引力些，最烦这种瞎几把指挥的甲方了。

但所有人都惊艳那个强光下的运动少女！

荧光绿勾黑边的半截内衣，绷得很紧的灰­色­运动长裤上有黑­色­和白­色­的纹样字母，哦，还有橘红­色­的运动鞋，除了这点运动元素之外，从妆容到表情全都不运动，粉雕玉琢般明媚的少女，极尽所能的搔首弄姿。

没有­性­暗示的那种，就是歪头、露齿笑、嘟嘴、飞吻、媚眼、大笑、高冷，整个用大厂房改建的高空间摄影棚里反复播放着《破晓》，彤彤就跟随歌声对口型，感觉就是表情包大合集，拍下一个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卖萌画面。

彻底把这个姑娘擅长小表情小细节的特点放大，一颦一笑在专业水准上还有天赋加成，好像一个嘴角那么轻轻扬起来多一点是轻佻，少一点是讥讽，恰到好处的意味深长带着欢喜，她掌握得游刃有余，以至于导演只要说：“眼再笑点……”那么再来一遍就叹为观止。

有几个人能这样妙到毫巅的调整自己面部每个细节？

这个一直擅长用小表情的少女就做到了。

还有道具，足球、彩­色­健身哑铃、漂亮好看的小杠铃、瑜伽健身板轮番上，更有那种跑步机一样的运动地面，让她在上面又跑又跳的顾盼生姿，但实际上镜头一直稳稳的停留在原地，她也在原地笑靥如花。

可能托跳舞表演的福，这姑娘运动机能还不错，虽然没陈素芬那么专业，但做出来起码身体很协调，白浩南过去帮她从画外抛足球进去，临时学两个动作，也能有模有样，反正都能后期修饰嘛。

一套服装跟拍婚纱差不多，接近一个小时才搞完，马上去换下面的服装，果然那种带着厚重感浆洗过的衬衫短裙看起来高级多了，特别是随着彤彤俏皮的在运动地板上蹦跳往前时，格子短裙的裙摆还有弹跳飞扬呢，不过这姑娘立刻摁住裙摆吃惊走光的小表情，让粟米儿看了都我见犹怜。

带小领带的学生裙衬衫、啦啦队服、足球服轮流上，每套服装到后面越来越快，毕竟大家配合得都很娴熟了，但三个多小时过去，歌曲反复播放得都要吐了，彤彤换有套灰­色­运动内衣的时候，都不用模拟流汗的状态，领口真是浸透了一大片，专注咬牙的样子都好像是真的！

发丝纠缠、脖颈间香汗淋漓的巧笑嫣然，都能展现出别样的­性­*感。

还好中午可以休息下一起吃盒饭，这也太勾魂了点。

白浩南和导演摄影坐在监视器前面，跟裹着运动大衣的彤彤一起复盘：“你的特点是表情和身体小动作，以后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也多标榜你这个特点，会很有前途的。”

彤彤都习惯­性­的把自己那瓶水拧开伸给白浩南了，醒悟过来似的收回去，轻轻点头，无声的吃盒饭，眼睛专注的看着那小监视器屏幕。

聪明如她，恐怕知道这是迄今为止，以她为中心拍得最用心的东西了。

粟米儿不吃，坐在旁边看，仿佛在看白浩南又在给别的姑娘当带路人，可又跟自己那时不一样，起码没加班上课补外语，对吧？

一切都是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

吃过就接着来，最后两三套拍完收工，白浩南基本就不说什么了。

反倒是那位女导游一直坐在他俩后面好奇了：“我听说你是足球俱乐部，怎么从头到尾都是个女孩子拍呀？”

白浩南邪魅的一笑：“看足球的都是大老爷们儿，他们看广告愿意看女的还是男的？”

这么想想好像还真的有道理。

600、解释下什么是阅人无数

确实是没有加班，下午两点过拍摄结束了。

最后一场把黑­色­紧身衣穿在短袖球衣球裤里面，彤彤这不好运动的细胳膊细腿儿，显得衣服大，球鞋大，头也特别大，她本来不高挑，却穿出来一种特别的二次元美感，q版大头娃娃似的站在摄影棚站个内八字的脚型，双马尾飞扬着一本正经的对各位工作人员、导演、摄像师加助手们说感谢，最后特别郑重的感谢宗明足球训练集团给自己这个机会。

都没特别针对白浩南，但一直保持了谦逊笑容的，所有人都给她说谢谢。

因为连打光的助手可能都看出来这小姑娘要红了。

白浩南不看，从自己派过来的小组成员手拿过日程表，其实这两女一男的助手是白华整合出来的摄影师、导演跟后期编辑师，算是参加人家沪海这种正规大公司的拍摄过程学习经验技术的，确认一周左右能看到成品，那个像假小子似的摄影师还给白浩南确认他们会一直在这边参与，老板点点头对彤彤说声辛苦了往外走。

反而是粟米儿看看那已经蹬了棉拖鞋，随便抓件运动棉大衣裹站在旁边的妙龄少女，忽然明白了于嘉理为啥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也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倔强叛逆的自己，笑着招手：“需要我们顺便送你回家么？”

彤彤浓密的刘海沾着疲惫，闻言还是能绽开清新明媚的笑容：“谢谢太太了！我回学校……”

粟米儿笑得确实有这种母仪天下的气度，她自己才多大年纪啊，不过跟演员有了第一句交流：“你还是学生？”

彤彤演得像丫鬟，出来车还有帮忙扶着侧滑门的动作：“大学二年级，非常感谢能从集团公司得到这个表演的机会……”

粟米儿制止了她坐到最后面去的小动作，似笑非笑：“我不是他那什么足球公司的，见过那些位什么女士吗？”

白浩南熟视无睹的车自己到最后面去：“差不多行了，别吓唬小孩子，那师傅，先去传媒影视学院，辛苦了。”

女导游这才副驾驶，前面默不作声的出发，可彤彤却等安静下来以后回应：“见过于总，也见过陈教练，都给了我很多指教，特别感谢白指导能教我做人做事。”凭她把樊律师能剔出来，眼力可以加分了。

白浩南在后面嘿嘿笑，低头翻看直板手机面大段大段的合同短信：“你有天赋，影视圈呢，跟我们足球圈一样，都黑都要手段，但总有些人能凭借真本事出头，抓住机会吧，我们这支广告片会大量投放的，以后请彤彤姐拍广告，麻烦给个优惠价行了。”

彤彤飞快咬两下嘴皮，好像下定决心：“我想跟于总谈谈，签约到集团公司……”

白浩南有点意外的抬头：“签我们？我们签的全都是足球运动员，不是让你联系平京的麦总么，或者老钟也行，再不帮你联系俞天？这些才是正儿八经的业内人士，应该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这么个大二女生竟然能非常清晰的分析，半侧身对着看戏的粟米儿，也能面朝白浩南：“虽然我不算是同学里面最出类拔萃的，但也想尽办法过两次戏，下过几次组，像您说的，肮脏龌龊的­阴­暗面看了不少，也大胆的设想过这次最好能怎么做，可翻来覆去的想，迄今为止，只有您明确的告诉我做什么、怎么做、目标是什么，我能得到什么，而且看到的所有环节都挺专业，我很羡慕您的球员能跟着您一起去奋斗，虽然我是个演艺专业的学生，但我想您的团队也会需要我这样一个人手，我能够做好自己能做一切，我很努力的。”

没想到白浩南居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用，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有个大二都没读完的傻子在做你说的这个媒体主管，也是我们的媒体发言人了，要说五官可能没你漂亮，但她拥有你不具备的­干­净单纯形象，最符合我们面对广大青少年家长，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找家大点靠谱的经纪公司，随着我们这波炒作推广把你变成谁都熟悉的明星样子以后，有针对的帮你接几部戏可能真的红了。”

彤彤没有被打击到：“那……我签长期演艺代言合同，以后有这方面的事情，我请您或者于总帮我拿主意行不行？”

白浩南哈哈一笑推卸责任：“行，你知道我们对你没企图，也是靠谱做事的人，眼力还不错，我们确实会善待想努力做事的聪明人，但以后别联系我，于总讨厌我跟漂亮女孩子说话，特别是你这么漂亮的，跟……回头你还是先联系樊律师吧，她来想个办法。”

他这个习惯，拒绝姑娘都能顺便撩一下。

彤彤嫣然一笑，然后对粟米儿又小心翼翼把笑容收敛得毫无侵略­性­。

因为粟米儿有点出神的看着她，却没说话。

车厢里面又陷入安静了，彤彤在这种注视下，连手机都不敢玩儿，危襟正坐的看着副驾驶头枕，轻咬嘴皮不知道是不是在思索自己充满未知和希望的前方，但显然她已经自己绝大多数同学超出太多太多，从今天拍摄现场的感觉她都能清楚知道。

这是所有现场的人形成了共识的。

直到商务车停在大学门口，彤彤不等前面开门自己拉开跳下去，很恭敬的弯腰行个礼说了再见才关门。

回头再看眼那个站在那目送的臃肿身影，粟米儿顺便回头面对白浩南：“怎么认识的？”

白浩南从手机屏幕抬头笑：“随便找的，当时想找个心眼儿较多，小心思灵活的，才能帮我们在赛期间配合，结果她抓住了这个机会，甚至还改变了些自己的缺点，挺好。”

粟米儿发现：“你好像很喜欢用这种优缺点都很明显的人？”

白浩南点头：“足球场可不是这样么，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前锋后卫守门员一个人能扛得住么？必须是每个人各有长处，最好是优缺点都明显的用长处，实在不行才用多面手平庸的家伙充数，所以我从来不要求谁全能，每个人做好自己的岗位，包括我，我也很多缺点，但在调度用人，我确实有一二十年各种场合下练出来的经验。”

粟米儿笑：“所以现在这各位，像我小时候那么到处都是缺点，却被你一点点调教出来了？”

白浩南正­色­：“你可能对调教这个词的用法有误解。”

粟米儿噗嗤问副驾驶：“你说这个词形容有问题没？”

女导游跟搜索百科似的：“《红楼梦》第八回说，不是那日我眼错不见，不知那个没调教的，只图讨你的喜欢，给了你一口酒喝。这调教是引导教育的意思，只是教导方有点强势，现在社会用词是把这个词用得有点不堪入耳，但您用得没问题。”

粟米儿斜眼**了下白浩南：“对，他是挺强势的。”

白浩南还是笑笑不争论：“时间差不多了吧，回去参加最后的晚宴酒会，八点过的航班回国？那我也找个前后点儿的航班回江州，那位姐，我能回江州么？”

女导游笑了：“当然可以，您这几天做得非常好，有礼有节，让我也觉得有所得。”

白浩南还是要皮一下：“那……这几天请客吃饭住店的费用能报销不？”

一直不拘言笑的那位司机都嘿了下，女导游爽朗的哈哈哈：“您可是作为民间人士热情招待来自东南亚的朋友，回头请江州市给你记功劳吧，发个大红花？”

白浩南连忙却之不恭：“算了算了，不值几个钱还要背个名。”

三十多岁的女导游终于好的回转头看最后面的男人：“您真的是足球教练？”

白浩南点头：“我真的真的真的是个足球教练，您可以搜搜看，白浩南，前职业球员一般般，但现在开始专心做教练，成绩稳步升还不错。”

女导游笑：“觉得您挺神的，很少看到运动员是您这样，而且很明显是没读过多少书或者说不喜欢看书，但能说口怪腔怪调的外语，七零八碎懂得又挺多，关键是很有阅历很明事理，思维活跃逻辑­性­也非常强，总之看得出来，无论是粟女士还是刚才那位小姑娘，又或者您的伙伴们，应该都觉得您是个很靠谱，很值得信赖的伙伴，这样的运动员，最顶尖的间确实看到过几个，可您也说了您的职业生涯一般般，有点不可思议。”

白浩南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好：“我的职业生涯一般般，是因为我在足球运动的天赋确实一般，但打了二十年后腰，这是个需要大局观和动脑的岗位，习惯了，更幸运的是在退役几年的时间里，话赶话的经历了很多别人可能要一辈子才能体验的东西，认识了好多像米儿小姐再到您这样出­色­的人，没读过多少书，但写书的人估计也是这么体验了才写得出来，我不会写，起码硬着头皮都体会过了，以前可能做过些错事，虽然不至于伤天害理或者要蹲大牢，但错过才知道什么叫懂事儿，什么叫有追求，我们化少，这些东西都是一滴血一滴汗这么存起来的，很幸运我遇见的朋友伙伴们都非常优秀，我也不好意思太差。”

女导游笑着嗯：“幸运，永远都只是成功者的谦辞，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看来是把后半截给完成了，让我们这种成天死读书的很羡慕啊。”

白浩南嘿嘿嘿。

连粟米儿都看出来这位女导游可不是个导游那么简单，微笑旁观。

当然她跟白浩南这半盲，都不知道这句话后面还有半截，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还不如名师指路。

白浩南可不是把这后面三样都占齐了么。

这些化人弯弯绕绕是多！

601、宛若重生

站在沪海国际机场，白浩南从没这样归心似箭过，哪怕是为了任何一个姑娘。

心态调整好的粟米儿，分别似乎也没那么艰难，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规格太高，送行的级别白浩南还挤不到前排，全靠那位女导游帮忙，才让白浩南能在贵宾候机厅的门廊外跟姑娘有单独说话机会，他内心居然还有点要自由的小庆幸！

粟米儿好像能读出他眼底的神采没啥女­性­成分，所以既不悲情也不嫉妒，只是有点揶揄：“你说我这是不是算真的长大了。”

白浩南上下打量再肯定：“长大了！”

粟米儿飞快的翻个小白眼，真心凝聚不起来什么悲悲切切的离别愁绪：“别瞎说话！”

白浩南很认真：“没瞎说，以前不懂事儿就喜欢波大ρi股翘，现在才知道兼顾胸大、腰细、腿长、ρi股翘的都是医学奇迹，你这已经很……”

粟米儿实打实的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掐了他的嘴：“我说我怎么就喜欢你了！”

白浩南吃惊：“卧槽，我都这样儿了你还喜欢？”

其实粟米儿是忍不住笑：“真想跟你不顾一切的都抛开去私奔，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生活。”

白浩南一脸的恕不奉陪：“别吧？我有个妞儿是山里的，存了十年卖土豆的钱都想逃出来，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大小姐不知道山里苦。”

粟米儿牙痒痒：“感慨！我这是感慨，这是很有情怀的感慨了！”没准儿还是在什么狗屁不通的航空杂志上学来的，那些假装高级人的杂志最喜欢烘托这种调调儿了，谁知道还哄住了个真正的高级妞儿。

白浩南很警惕：“对你来说，你­干­什么都可能，真的，别这么瞎几把折腾，真我俩单独生活，我会厌倦天天对着你，你会抱怨过得太平淡，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什么美满生活。”

粟米儿是柔情的，双眼凝视：“嗯，所以才只是想象，王子公主的生活从来都不是真的，是你教我成为一个女人，长大成人的代价也许就是在现实和梦想之间做出选择，可以双选吗？”

白浩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今天你要通过我给那啥方面表达传递的信息，还不够？未来你和翁莱都会有很大好处的，对吧？你妈24岁的时候还在拿枪杀你爸，看看你在­干­什么了，看看别人24岁在做什么，你不会是中国某职业俱乐部教练的女人，这样走下去，只会是某某某成功人士传说是你的男人，继承好你母亲的一切，从财富到姓氏还有她的狠辣，但保留你的灵活、冷静跟现实，你会轻而易举的超越她，那才是你的梦想，特么跟我这么这个职业足球教练，真是浪费了你具备的这一切。”

从头到尾的相处的不到一百个小时，粟米儿的眼圈都没有红过，这时候亮晶晶的慢慢点头：“好……我的下半场要开始了，等我终场哨响的时候，再来找你，我的教练。”

白浩南热烈欢送！

可能欢喜的表情还是惹恼了姑娘，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突然从两腿间踢上去的，一直远远排开的黑西装们都吓一跳，以为这边有外事矛盾了，然后看女士得意洋洋的笑着摆摆手进去，那个这两天没被私底下传八卦的男人，才艰难的双腿并紧从一盆发财树后面站起来，白浩南真有点倒吸凉气了。

要不是他还有足球运动员下意识的本能闪躲，绝对要被重创！

反正女导游得到消息，拿着个对讲机匆匆过来都很小心：“没事吧？没发生冲突吧？”

白浩南深吸一口气站直了义正言辞：“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希望……”

端庄范儿的女导游都哈哈笑了。

这货真是没菜白饭都要刨两口。

引得其他黑西装真是敢怒不敢言，心头不知道骂了多少遍mmp，都是什么人啊这，谁都敢撩。

当然，对白浩南来说，这样耍宝的结果是活跃了气氛，女导游相当和气的把他送上返回江州的航班。

坐在登机口前面，度秒如年的白浩南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老板会倾向于自己买个商务机了，起码所有时间可以自己掌控。

而且拿着个磨损严重的直板机，连手机都没得玩，这导致从登机口的女地勤到后来航班上的乘务员，甚至连邻座的姑娘，都被白浩南­骚­扰了个遍，有点神似当年刚从江州逃出去，什么都想撩的状态。

只不过那时候是惊魂未定，刨口白饭或者喝口汤压压惊，现在是心情激动找点什么事情分个神。

降落江州以后不太意外的是于嘉理来接他，哪怕快半夜了，艾儿妈还是神采奕奕的：“白教练，恭喜你正式成为职业俱乐部教练哦。”

白浩南都没行李，嘿嘿嘿的搓搓手：“谢谢老板给碗饭吃。”

于嘉理真是不要太了解他，环顾下四周就确认那个不太好看的姑娘，一直都在偷偷瞄白浩南的：“路上逗人小姑娘玩儿了吧？”

白浩南远远的挥手告别：“顺路聊聊天嘛，你要理解一个刚刚告别老情人的男人心情。”

于嘉理呸：“滚！老子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你这幅德行，幸好没上当！”

白浩南纳闷儿：“上什么当，难道你不打算收购俱乐部了？今天不是合同都签了吗？你可别意气用事啊。”

于嘉理真是被他的惫懒搞得脾气全无，但还是趾高气扬的有得意：“老情人怎么样？有合照拿来看看么？”

白浩南不屑的显摆加证明：“我从来不显摆这种事情吧，再说她把我手机换了，连拍照功能都没，特么还十几万。”

于嘉理瞟一眼立刻认出来老物件，冷笑，她还不懂这里面玩儿的梗？

不过两人走出机场她的冷笑就变成­奸­笑了，之前守在后面的助理看他俩碰头，把司机车辆召唤过来了，结果就在那辆频频引人瞩目的宾利后面，不做声不做气的跟了辆灰­色­的mini小车，侧面只有一个门的那种，整个体形跟宾利比起来就像是一头豪华雄狮后面趴了头小猪，傻乎乎的，俩车司机都下来了目不斜视的等着看老板用哪部。

白浩南满脑子想的都是俱乐部呢：“卧槽，这特么啥玩意儿？”

于嘉理很有得逞的快感：“不是说了几年该奖励你一部跑车么，你说十几万的都行，好难找的，要不要？”

白浩南啼笑皆非：“卧槽……这就是俗称的二*­奶­车，你，你……算了算了，我也不讲究，随口说说，你还真逗我玩儿了，行行行，车钥匙给我，以后在江州我就开这车了，也行，泡点小妹子还是很方便的。”

司机连忙装着没听见，但和助理一起赶紧上宾利跑了。

说起来俩老板反而挤在后面十几万的小车里，特别是白浩南人高马大的挤进驾驶座挺好笑的，他还是娴熟的打着车上路，对于嘉理来说，这车也就剩下个好玩，左右看看怀疑：“这也能泡妹子？”说完马上解释：“不用证明！我只是好奇车，不是怀疑你的功力！”

白浩南叹口气：“就像你不熟悉车一样，好些年前，我们那俱乐部老板开了辆大众途锐，当时拿下来百万出头吧，跟我们一块儿去玩，出来妹子愣是没瞧得起，很鄙视的叫个大polo就上我们的破二手跑车了，这种看起来就很卡通的假跑车就更容易骗无知少女了。”

于嘉理还不知道什么车叫polo。

白浩南无奈：“就陈素芬那白­色­小两厢，我们在桂西撞烂的那辆！”

于嘉理哦：“修好了没拖回来，我想留着算是个纪念，回头另外赔个车给她。”

白浩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纪念的。”说着开出机场上了高速路，还是有坐在低矮车身里面的跑车感，上世纪六十年代这车还在跟保时捷争赛道冠军呢，确实猛踩油门以后有强烈的推背感，看来这车也不是十几万的型号。

而且得益于小巧车身跟灵活­操­控，猛窜的兔子般在各种体形远超的车辆中间冲刺。

尖叫着抓紧拉手的于嘉理，终于哀叹：“不给你买超跑，就是怕你搞成木耳收割机，没曾想这也能变成采摘机了。”

白浩南哈哈哈的大笑：“不错嘛，这些荤词儿都知道了。”

于嘉理撇嘴：“伊莎有时候在群里说，她什么都敢说！你慢点，急着­干­嘛？”

可能以前白浩南开那小跑车的时候急匆匆的真是去­干­嘛，现在一溜烟的见车超车，出了机场高速路。

一边可以前往训练营，于嘉理买的别墅也在那边，另一边就是进入繁华的市区，白浩南毫不犹豫的把车扎进去，哪怕半夜了，繁华的大都市依旧华灯璀璨。

托小车迅捷高速的福，夜间车辆也少，快速从无框车窗外闪过的灯火阑珊，让过去的一切仿佛如梦如幻。

好像就在昨天，好像就在片刻之前。

也是开着这样一辆小巧的车辆，旁边也坐着身穿包臀裙的漂亮姑娘，白浩南都忍不住快速回头看了眼，于嘉理也正眼睛亮若星辰的看着他，白浩南忐忑发紧的情绪忽然舒缓开来，连车速都放慢了：“喏，这里……就是这里，当年我得罪了庄家，开着车就是从那边那条酒吧街出来，刚刚到这里，一辆工程车撞出来……”

于嘉理仿佛能读懂他的心，侧靠在椅背上伸手盖住他抓了档把的手背：“那时的你浑浑噩噩，现在你很清醒，更有了自己奋斗的方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人生好像重新来过了一样。

602、不走寻常路，才有常青树

白浩南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自己的俱乐部。

今天白天已经把最后的转让合同签署了，收购方宗明足球培训集团和江州市政府都有派出工作人员把俱乐部所有办公室跟设备器材封存，等待接收，所有人都放假了，只留下原俱乐部和训练营派过来的安保人员留守。

江州这样充满市井气的码头文化城市，哪怕半夜，喧嚣街区依旧是两边火锅、烧烤、串串香跟ktv霓虹灯交错在一起，营造出活­色­鲜香的感官刺激来。

好些店面把桌椅都摆到了人行道，所以路边也停满车时不时有人走动，白浩南放慢车速，像个刚刚得到礼物的孩子，连包扎礼物的缎带和包装纸都要小心翼翼完整揭开那种，就绕着这片高楼闹市中的开阔地带周边顺着街道看，逐渐接近场地。

于嘉理毕竟还是外地人，有点辨不清方向，特别是晚上和白天的变化更容易让女­性­缺乏方位感：“这里……这个好像我买了的，带租约的，这个酒楼，肯定是买了的，两层七百多平米呢，这种地方居然有经营不善的商业场地，哈，我想起来了，这个台球房两层楼三百多平米，我的，我的，是个什么台球世界冠军的爸爸开的，还以为靠在体育场边能赚钱，结果亏得要哭，这些人一点不动脑筋的么？明明做成火锅馆或者卖个小龙虾都能赚钱的门脸，非要做什么高档中餐厅，开什么台球房，这种市调都不做，真的拿着几百万投资砸在水里很好玩么？”

白浩南开礼物包的气氛都被她破坏了：“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擅长投资，再说这一片如果不是有俱乐部转手的变化，也不是那么包赚不亏的吧？”

说到这个于嘉理已经忍不住笑：“亏我一天之内搞定所有合同、递交手续、划拨现金，卖家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第二天报纸出来加上其他资金涌过来，这三天内这一带房价租金都上涨了超过五成！江州的房价还是太便宜了。”

哪怕数学再差，白浩南也大概明白于嘉理投入收购俱乐部的资金，恐怕在这一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周边地产收购中赚回来了，只是足球俱乐部的高昂关键在于养活日常，这又有点像庄沉香养军队了，招兵买马甚至连场地花销都不是最重要的，养一支能够经常打胜仗的军队，那才是最花钱的。

但是就像之前那些位江州官员提出的疑惑那样，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火锅馆、夜宵店、中低档ktv几乎围了体育场一圈，距离非常近，想象下这里突然有数万人涌出来，可能像郭他们那样的特勤工作者都会下意识的感到不寒而栗，搞得好的时候一片歌舞升平，要是打输了比赛，怨气冲天的球迷带着戾气在这种街道上闹腾一番，可是连那位副市长都摁不住的**。

不过看在白浩南和于嘉理眼里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绕过不少直接在路边揽客的大排档伙计，把小巧玲珑的车身转进体育场，其实也不过第二次来这里的白浩南才发现，晚上体育场外面的花鸟宠物市场关门，也就把外围全锁上了，扯着嗓子都未见得能喊到体育场里面的俱乐部安保。

于嘉理肯定是摸手机准备使唤人，白浩南仗着车身优势，硬是在一片食客停满的路边找到个缝隙把车搁下：“走走吧，又不是大张旗鼓想做什么，就想看看这里，未来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折腾好几年的地方。”

看着外面充满市井气的暗夜，于嘉理收起手机有些欢喜的下来，好像收购俱乐部的快乐都及不上这会儿的相处：“我记得那个拐角的鲜花店，门面我收购了……嘿嘿嘿。”说到这里还是觉得好像跟气氛有点不合，止住了。

白浩南伸手牵她，就顺着这条最喧哗的夜宵大排档街道这样走过去，街对面的大排档是一片临时波纹钢板房，背后隔着栏杆围墙，就是那四块真草皮训练场和球员基地，现在肯定黑压压的一片，外面污水横流，无论是爆炒小龙虾还是香辣烤鲫鱼都只留下一片油腻腻的人行道和肮脏至极的下水道口，所有涮炒过的油锅废料全都往着那泼洒，连凑近倾倒的都没有，所以在这里吃东西，一定要抱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不看环境。

好在于嘉理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户人家姑娘，经过的时候还抽抽不那么挺刮的鼻尖：“好香！有点想吃！”

白浩南嘲笑老板：“那这些板房你收购没？”

于嘉理娴熟：“这是违建，等……”压低点声音：“等完全接手搞定各方面，再开始清理这些周边区域，虽然我们没有市政执法权，但我们就是这一片的最大的业主，无论市里面还是区委，稍微施加压力就来了，很容易的。”

两人穿行过这些大排档的时候，有听见只言片语的食客小贩莫名其妙看眼这俩不起眼的男女。

白浩南却牵着于嘉理穿过板房间隙，站到了围栏边，老旧的水泥抹沙墙面只有半人多高，上半截都是铸铁围栏架，伸手还能摸到里面有成片的细铁丝网，想来白天站在这里就能看见里面的职业球员训练，白浩南尽量回忆：“早就听说这里被蓝风拿下来了，但平整好以后一直没有给我们训练，因为体育中心距离这边太远，那时候完全可以使用体育中心配套的训练场，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来过，好像这里做过梯队还是足校的，但一直都没搞出什么名堂，现在想来，其实应该就是你说的土地所有权不允许开发商业地产，蓝风就这么一直拖着，周围的楼盘有好几个都是他们搞的。”

于嘉理门儿清：“对，先用各种手法拿地，无论是商业用地、住宅用地、文体用地甚至教育用地，先想尽办法用最低价格拿到，开发能开发的，慢慢用水磨功夫把所有地块改造出来，这就是地产商发家致富的窍门之一，毕竟不同­性­质的地价就相差好多亿了，我们桂西那个训练基地原来搞民办大学的，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白浩南扶着她顺墙根走，其实味道很不好，没有卫生间的大排档们多半把这里当成小解的场所了，于嘉理更有点发狠：“一定要全部清理了，阿威今天过来看了就打算把这些墙面全部要做过。”

白浩南却摇摇头：“俱乐部里面怎么做都可以，外面不要动，起码不要强行动，江州人就是这样，这些小商小贩就是这样，这就是以后我们的街坊邻居了，你搬家以后就立刻把周围街坊邻居给撵走？”

于嘉理对这个角度有点难以理解：“他们是非法占道经营的。”

白浩南不按照法来：“江湖规矩，他们是先来的，比我们先来，我承认这里很脏很难看，但收拾这里除了让他们失去生意，我们没什么好处，我们又用不到这些街道，这是得罪人伤和气的做法，对俱乐部不好。”

擅长做生意的姑娘哎哟了：“老白，我发现你对这个俱乐部的感情比对我们娘儿仨还深！”

白浩南顺着墙根走了一两百米，直到斜坡的路面看不到围墙里面，才重新跟于嘉理回到街面上：“我从小就在体校长大，八岁进足球专业，十六岁进俱乐部梯队，我所有的生活都在这种场地周围，每天晚上等老陈点过名，翻围墙出去喝酒打架，有钱的时候在歌厅，没钱就在这种地方，这就是俱乐部的一部分，我要的就是这种接地气的俱乐部，哪怕他们看起来很脏很破，但我也要每天晚上这些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伸长脖子看里面训练，熟悉里面每个人的名字、绰号、特点，这些街坊邻居才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帮手。”

有些龟裂的水泥路面中央，穿着驼­色­长款大衣的姑娘，环顾四周，路灯下的眸子映出些习惯思考理解的神­色­：“好像……好像我觉得这种做法跟老于有点像，你知道我们家也是在城中村搞起来的，街坊邻居从来都没觉得我们家有多了不得，我妈经常还就坐在院子后门跟他们聊天，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着更有点笑：“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也在恶补关于足球俱乐部的知识，有些欧洲的俱乐部好像就是这样，家族拥有的百年老店，也许规模不那么大，但是在街区、城市却有很强的凝聚力。”

白浩南点头，重新跟于嘉理回到体育场那边的宠物市场铁架门外，于嘉理以为他要上车离开了呢，谁知道白浩南居然就在铁门边摸了几把，然后娴熟的抓住那两米多高的钢管铁架门，在连接墙面的轴承部位双手握紧了下蹲上提！

只听嘿的一声，那么大一扇门居然被他提起来一二十厘米，转动轴承就是挂着的，这下铁门竟然松开来！

要不是跟另一边门扇用铁链锁起来，没准儿就倒了！

听见那铁链叮当声，于嘉理有种犯案的刺激，马上当起把风的贼兮兮左右看又小声：“­干­嘛？你要­干­嘛？”

白浩南泰然得很，拍拍手上的铁锈碎末，伸手牵她：“走啊，再去我们的百年老店看看啊。”

于嘉理喜不自禁的顺着白浩南掰开的门缝间隙钻进去。

实在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受永远都是新奇。

603、空手道玩成平衡道

白天来、晚上来，体育场都这样矗立着。

刚刚回到江州，白浩南就爱不释手的连夜把训练场和体育场看了半宿，要不是最后于嘉理呵欠连天的­精­力不济，他肯定能直接在体育场看台上坐一夜。

很难有人完全明白白浩南对这个俱乐部，或者说对拥有这么大一份礼物的心情。

从第二天起，白浩南更是天天呆在体育场，要不是阿威这边已经在李海峰的协助下开始全面改建装潢训练中心和体育场，他也能直接搬到俱乐部里面来住。

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那种田间老农的模样，看见地里长出来一丁点庄稼的­精­心喜悦，所以对他展现出来的种种行径也就理所当然了。

没有球员，甚至连草坪维护管理员都没有，四块真草皮训练场和体育场的草在冬季都疯长，白浩南也能背着手在草皮上慢悠悠的走一两个小时，建筑里面是没法去了，到处都覆盖着装修施工围栏、彩条布变成工地，连门房都围起来，能让白浩南转悠的只有场地。

可布兰克他们对这几块草坪考察了下，认为几乎全都要翻新，特别是那块比赛场草坪，无论排水系统还是草籽种类还有土壤厚度都得重新做。

是，这些场地本来就有点应付，草坪质量很一般，更不用说周边环境了，杂草丛生、树木乱长，所有涉及到建筑、钢筋混凝土等地方都是潦草应付，训练中心和俱乐部办公楼建筑也就罢了，连最近打了好几年甲级联赛的体育场，那水泥看台上也到处都是雨水浸泡发霉以后的污渍，玻璃钢座位都是最省钱最小的一个座垫那种，也都在风吹雨打中变得陈旧发白还很容易碎掉。

几万个座位，光是更换这个的费用就上百万！

所以整个体育场也很快变成工地，到处都是机械轰鸣声！

从第三天开始白浩南连草皮都没得去，只能到外面的宠物市场转悠！

停车场、花鸟、宠物市场挨家挨户的看，甚至连那些顺着体育场建筑外侧搭建的违章库房都去挨着看，听闻他就是这个体育场的后台老板，那些商贩很忐忑，但白浩南态度好好的笑着还能聊几句。

不过这样转悠聊聊的幸福感也是短暂的，大量的时间都得用来面对实际事务和各方人士，更别说光是陪着他转转都随时有不少人在来去。

大家接二连三的从各处赶过来。

宗连伟两口子全程参与了俱乐部收购的，毕竟他俩在培训集团里面算是于嘉理和陈素芬之后的第三股东，虽然只有不起眼的几个百分点，但对于这家企业做到这么大，依旧保持宗明的名字，就仿佛看见他们的孩子在成长，所以收购完成后，提出来现在手里还有些老本，掏出来买个看台命名权，请阿威那边整体设计更换球场座椅的时候，把这个看台全都换成白­色­。

这样对孩子的纪念让他们不能再满足。

可阿威居然说不好看！

给拒绝了。

宗连伟给白浩南说起来简直哀怨：“我又没想要搞成墓碑的样子，总不能做黑­色­吧？”

白浩南得安慰权衡所有人的关系，还好这种功夫他一直在练习：“慢慢来吧，还是这名儿好，你跟于儿商量，说我答应把体育场名字给你得了，宗明体育场怎么样？”

宗连伟喜出望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不是每年都能卖冠名权么，我这几百万……”

白浩南拍他肩膀：“钱不钱的你跟我说就行了，别让于儿知道，她肯定是兔子旁边过都要抓一把毛的，这钱我宁愿你拿去在贵黔地区多开点训练营，多找点孩子，特别是穷人家的孩子来踢球，有钱人家的孩子未见得能踢好，说不定以后我手里的子弟兵还得靠你输送，那才是比这个体育场都更赚钱的重点。”

宗连伟四五十岁的人了，更是下过矿、上过台，打交道的各种人物没少见，居然有感动涕零的模样，反手无声的使劲拍白浩南的腰，他个子没白浩南高嘛。

可能阿威看见了不舒服，咳几声拿了图纸过来把老男人撵开，白浩南哪里看得懂啊：“你说了算，我知道你眼光好，做出来好看。”

阿威也不是给他看这自己手绘的鬼画桃符，低声：“我听宋娜说你没俱乐部股份？”

白浩南好笑：“我跟于儿有俩女儿，最重要是整个足球产业得我来带领，我在乎的是竞技层面，钱不钱的不重要。”

阿威不这么看：“这是你的事业，她是个商人，且不说你们之间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哪怕是合作伙伴投资方，也要有足够的钳制，不然某一天她用这个来要挟你，你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不结婚不许你执教球队了怎么办？”

还别说，白浩南倒吸一口气，于嘉理这妞儿还真有可能这么­干­：“那你说能怎么办？”

阿威收起图纸：“我查过，中国职业足球不限制外资，我来注入些资金，起码能有话语权，本来我妈就让我寻找值得投入的大宗项目，我觉得这个好。”

白浩南笑了，更热情的搂他肩膀小声：“好好好，你还是把钱拿去开餐馆吧，我听说李海峰这次也要在这周围开餐馆，你不是西疆也去了，未来还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去，你们搞餐饮公司连锁，万一我把足球搞砸了，起码到你那还有饭吃，于儿这次收购了不少门面，抓紧时间找她租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阿威的耳根子又红又软，撇撇嘴就不说股份的事情了：“我又不傻，得了消息自然是打电话请李先生提前来买了场地的，才不跟她……真的，她太讨厌了，这边又是派监理公司又是找审计师，这是­干­什么，担心我贪污这点装修款项？”

说着还有个很语气话的哼声。

看他带着娇羞还有些委屈的模样，白浩南忍不住哈哈哈：“你要知道在中国，如果有个大老板把所有周边的业务交给亲戚朋友去做，那就必定是被斩冤大头的，这叫做门门门，整熟人，他们于家就全都是亲戚朋友在做，但收紧每分钱查账，搞习惯了，包括李海峰，他肯定是要做手脚弄点钱的，就让于儿帮你摔打下他嘛。”

的确，作为足球行业人士，白浩南之外的几乎都是外地人，这种春节前开始的疯狂装修改建业务，基本上也就靠李海峰这个本地人找关系找施工方，所以阿威只管设计，而且他的设计还多半得经过专业人士把关润­色­，他只负责说出自己的想法思路就好，于是这么一想倒也慢悠悠点头，整个东南亚贪污之风都是比较著名的，军方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儿。

伊莎就没阿威这么轻描淡写的还敢抢在于嘉理之前买铺面，于嘉理敢下手那都是合同完全有把握之后才行动，阿威是真不在乎买这点房产的钱，得了消息就安排联络李海峰做到最前面，山里小狐狸到处腾挪，才算是凑到了两三百万的启动资金，现在更只能硬着头皮找于老板租门店，确实因为能流通的基本都被于嘉理搜刮一空：“我确定是要那个原本的台球房，本来的装修就做得比较有英式风格品位，拿过来不用全盘改动，两百多平米现在比较符合整个俱乐部衍生产品专卖店的规模，最主要是跟她这边管理公司交易，不用缴纳半年保证金和门面转让费，这一块都能给我省五六十万了。”

白浩南观察她的表情：“没记恨她吧？”

伊莎瞧不起他：“你说你，搞这么久终于有头有面了，居然连几十百来万都掏不出来支持我，有什么用？你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

白浩南羞愧：“那……昨天晚上你还不是用了的。”

伊莎嗤之以鼻的­干­脆上手戳他脸：“别东拉西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我跟你说，你这样等于把自己的尊严都卖给她了，我都替你害臊！”

白浩南诚恳：“我只想当教练，现在又不泡妞又不­干­什么，连衣服都是你给我买回来的……”边说边扯了扯身上崭新的黑­色­北欧羽绒服，挺贵的那种，但伊莎说是在代工厂便宜买的打折货，拿回来塞给白浩南都很不屑，可从羽绒服到衬衫、t恤、长短裤还有各种套头衫应有尽有，明明是­精­心挑选过的，非要说得这么无情，­鸡­贼如白浩南怎么会看不出来：“整个训练营不包含桂西基地都花了差不多两千万，这边收购俱乐部前期开销还是小事情，等到联赛开打，如果能保级，那起码也是要有二十多分积分，光是换算成赢球奖励，那也是两三千万起步，我没钱投，就只能好好做事，就让她多赚点多控股，心里舒服些，好不好？”

伊莎真是怒其不争：“我真是看错了你！当年在山上，不，就去年在山上还那么男子汉的，现在就是没钱你这腰才软了！太让我失望了！”

白浩南赧然：“谁能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呢，如果不搞职业俱乐部，我懒懒散散的带少儿梯队五六年七八年，早就通过训练营开始赚钱了，甚至我根本就没有收购俱乐部的意图，等手里有队员再开始去俱乐部发展，现在等于是用钱换时间。”

伊莎没好气：“不跟你说这个了，还口口声声说要陪着我到处旅游，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外面到处跑的时候，多少男人来打我的主意？”

白浩南又开空头支票：“等我们打联赛了，就带上你全国各地……”

伊莎伸手就是给他头上弹一下：“去去去，又来骗我！能实现了再说！”不由分说的把白浩南那黑­色­北欧羽绒服拉链一直给锁到领口：“外面风这么大，这么冷，不保暖点生病了回来是要传染人么，晚上早点回训练营那边，我炖了­鸡­汤的，他们刚带过来的。”

然后才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看似凶巴巴的关心，让白浩南刚想说什么，刘浪已经跟排了好久队似的哀怨凑上：“老南，我这个跨度是不是有点大……足球俱乐部总经理，我就玩过电脑上的fifa足球经理，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没睡着觉了！”

白浩南只好把给南山妈的甜言蜜语给塞回肚子里，从头解释国内足球俱乐部总经理实际上是­干­嘛的。

他需要打理解释的破事儿也太多了。

604、众口铄金，其实往往就因为铄的是金

其实白浩南这边已经被分流挡住很多人了。

原俱乐部球员、工作人员哪怕已经赛季结束，听闻俱乐部转手的消息，相当一部分人都立刻返回江州来了，明年的饭碗究竟怎么样肯定非常关心。

所以像老秦这些原来的中高层，除了极少数参与俱乐部转让过程的，大多都是惊闻换了老板，赶紧过来然后都被老陈招呼过去了，这些人基本上都跟老陈共事过多年，跟他之间是无话不说的能够交流，所以老陈要求他们的就是事情一步步来，这个时候别去打扰麻烦整个俱乐部的重建，添乱的后果说不定就是­干­脆被解雇。

普通工作人员本来不怎么担心被解雇的，只要俱乐部还在江州，这些基本都是本地的工作人员总得被俱乐部需要吧，很多专业­性­比较强的岗位，虽然没多少技术含量，但用生不如用熟啊，无论清洁工、草坪管理、器材设备管理等等，刚从报纸上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有种观望等着新俱乐部主动打电话来加薪给红包的想法。

谁知道很快消息就在旧俱乐部内部的微信群之类传递开，新的俱乐部管理人是个国来的沉稳女人，不声不响的已经开始在筛选安排岗位，很多岗位架构完全和以前不一样。

所以一股脑找过来的普通工作人员全都集中在了宋娜那边，这种场面下阿哩、阿瑟他们都被调过去保证秩序安全。

最后李琳来面对川流不息的媒体。

中国足球就是个吃着臭、闻着香的玩意儿，哪怕被球迷、国人骂得狗血淋头，依旧拥有相当高的新闻关注度，甲级职业俱乐部的东家转手，特别是属于江州这样的直辖市，相当容易引起流量集中。

哪怕这时候的白华和刘浪都还没有正式展开预计的推广，还濒临全国放假的春节前夕，江州本地新闻媒体和各种网络媒体已经开始扎堆儿到俱乐部、训练中心、少儿训练营等各种关联地方拍照采访，但最后得到的官方接待都是李琳来做。

这姑娘的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能把简单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只要媒体找到她这儿，多半也觉得眼前一亮，镜头画面起码不缺了，然后就会听她娴熟流利的介绍整个培训集团，在江州训练营到处带着参观游览，然后再一起搭乘训练营面包车到俱乐部、体育场、训练中心来就着一片工地讲解规划，并且非常肯定的给出了一个正式媒体开放日，就在整个甲级联赛三月底开赛前的一周，会完全开放所有的俱乐部场所供来自各方面的媒体参观报道，并且到那时候，整个教练团队、全新球员阵容才会完整的跟大家见面。

不说还好，任何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肯定最让人关心的就是教练和球员了，反复追问打听啊。

李琳都能带着欠了所有人钱的抱歉表情说现在一切都还在忙碌重建中，敬请等候，那口吻就是标准的空姐误航班的样儿，她练过！

看着李琳那纯真得好像绝对不会撒谎的样子，哪怕是嫉妒她阳光般笑容的女记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穿着职业套裙装，摆出最标准的接待姿态的媒体主管太具有亲和力了，特别是带着很不好意思表情给所有媒体老师发红包的时候，男­性­记者们简直激素爆棚，一个个排队要求和媒体主管合影留念，女记者们都没放过，以至于李琳的手机背面一直都贴着微信二维码，随时让各位扫一下加好友。

所以一点儿不让人意外，刚刚转手的江州俱乐部，哪怕不知道这家职业俱乐部接下来会冠以什么样的名称，主力球员教练班子是谁，俱乐部球场是什么样子，什么都不清楚，但所有报道上反正都有这位漂亮美丽的媒体主管。

其实消息就这么随着李琳的曝光，网络上迅速愈演愈烈，毕竟她的外貌太有辨识度了，起码蓉都的大学生们好多都能认出她来，沿着她很容易联想到那位­骚­包的西装教练，再加上刚刚获得大运会足球比赛冠军的队伍即将整体签约某家职业俱乐部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几方面串联起来，网上各种大神早就把信息披露得接近真相了。

曾经因为小学生足球全国大奖赛获得冠军的宗明足球训练营，现在已经升级为全国都在铺开加盟兴建的青少儿足球培训集团就是这起收购的背后金主，言之凿凿的网友早就把桂西那片占地巨大，特别是拥有个巨大球体标志建筑的训练基地图片贴上网来，至于全国各地各种各样在建完工的训练营照片就传递得更多了，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很多人还在端起杯子喝啤酒，放下筷子骂中国足球的时候，这家连锁加盟训练营网点已经悄无声息的铺开到几乎所有省会城市，特别是在某些二三线城市更让人咂舌规模。

毕竟省会城市才三四十个，一旦到了下一级城市那规模就是呈几何数放大，其实不过是当初白浩南他们选点避重就轻的­鸡­贼罢了。

原来青少儿青训培训机构，也能做到收购职业俱乐部，打职业联赛？

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消息就是江州这家甲级俱乐部新赛季的队伍，教练肯定就是率领蓉都大学生足球队获得全国冠军的教练白浩南，关于他的所有八卦消息这时候已经有人非常细致的整理出来。

可怜白浩南打了二十年的专业足球，还没有现在当上教练一年多收获的关注多。

可能连国内职业足球协会之类官方，都没有把他在职业生涯里面的上场时间、进球数等等数据完善，网友已经相当有闲心的细化罗列。

当然，比这些不怎么­精­彩的­干­巴巴数据更吸引眼球的，当然就是白浩南那多姿多彩的花边新闻。

哪怕不说他以前那些感觉裤子都没提起来过的忙碌岁月，就蓉都这最近几个月，带着大学生代表队扫荡了蓉都市那么多大学，在数以十万计的大学生面前，起码也有好几万大学生曾经看过他们的热身赛，太多的眼睛太多的镜头，确实也留下太多证据了，现如今这个人人拿着手机随时能拍摄的时代，和白浩南刚刚逃离职业圈的七八年前都有很大区别了。

乔莹娜首当其冲，毕竟她比白浩南还要具有名气吸引力，这简直就像是阻燃剂一样把白浩南的绯闻炸开来。

还有一个可能所有人都没设想过的细节，这家甲级俱乐部的收购被抢在春节之前，遮遮掩掩的消息发布也在这时候。

这时候恰恰是大学生们分散回到全国各地，好像传教士一样把八卦消息可以传递到全国每个角落的时刻！

举个例子，很有可能就是回到家乡重逢的同学之间约会吃饭，男生们讨论说江州足球俱乐部居然把大学生整体弄过去踢职业，那教练如何如何，女­性­再不清楚，男的只要一提：“乔莹娜的男朋友啊，《约定》唱了那么几年的男主角啊，后来唱《破晓》啊……卧槽，劈腿不是人啊！”

女­性­朋友只要一听这里面的瓜葛，看看网上手机里那些照片，漂亮的秘书，风韵犹存的女律师，飒爽英姿的女警花，还有传说中的女老板，更有在沪海被那么多人注意到的漂亮女啦啦队员，恐怕对这位被誉为最帅足球教练的男人都会骂一句：“渣男！”

女­性­看待的角度是这个。

男­性­恐怕更多是在嫉妒的心理之下，再研究下他的成功史，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作弊！

这个称号真是有点出乎意料的飞快被各方认可然后挂在了白浩南头上。

在这个人人都可以上网发表言论的时代，不知道是谁最开始总结这事儿的，一件件一条条的细节被汇总起来佐证。

就从当初的小学生全国大奖赛开始，原本白浩南带领的队伍并不是最强的，还在分赛区的时候就输过，可临时却出了对手服用禁药的违规事件，传说还是被他揭破的，这也就罢了，最后却把违禁对手的所有小球员吸纳进了自己的队伍，其中就有冠绝整个西部赛区的过人王，那个少年后来为白浩南获得人生当中第一个全国冠军立下汗马功劳！

信息的传递真是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这番描述没有任何夸大其词，但给人呈现出来的就是一个­阴­险狡诈，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教练。

却没人知道整支违规违禁的队伍是已经被组委会甚至教育部门放弃了，白浩南去伸手接过来的，更不会有人分析白浩南如何培养这些孩子，怎么帮他们塑造战斗力，一句话就评价了：“作弊！”

至于大奖赛到了最后阶段允许添加新人手，最强的队伍有的拉肚子，有的被裁判吹了偏哨，这些只言片语再叠加进来，白浩南这个形象基本就成型了。

再到大运会的比赛，相比小学生那阶段基本都是外界解读、外部分析，这里很多消息很可能和某些被淘汰的球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大学生上网的比例，在这个春节无所事事的时候闲的蛋疼的时候，太有旺盛的八卦战斗力了。

纷纷爆料。

蓉都的爆他如何挤掉原本的老教授拿到这个大运会执教资格，原本一支连体育专业队伍都打不过的半专业球队，全靠吸纳了周波这个bug才变得脱胎换骨，跟这个教练完全没有关系！

外部最大最猛的料当然就是，原本冠军十拿九稳的平京大学生队伍，唯一的职业队伍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输给了蓉都省队？

有鼻子有眼的消息是比赛前一晚，白浩南和那位老教头单独呆了很久，第二天老教头就重病退赛，平京队也心神大乱的输掉了那场重要的半决赛。

单凭这内外两个重要段子，打了­鸡­血的键盘侠们，就把作弊王这个称号当仁不让的安在了白浩南头上。

毕竟相比承认一个换美女跟换领带一样勤、还获得了金灿灿成功光环的男人，明明长得帅还那么努力，一句话批判为作弊，会让很多人觉得心里舒服很多，因为他们的懒惰和不成功，仿佛立刻就可以得到安慰释放，继续心安理得的带着优越感鄙视评价别人，而不用觉得有心理压力。

众口铄金，其实往往就因为铄的是金。

605、聚沙成塔也得有个根

白浩南直到除夕之后才有机会从电脑上看见这些关于自己的一系列评价。

这个春节所有参与筹备重建俱乐部的人都留在了江州过除夕。

主要还是因为时间太紧张了。

相当一部分施工队伍都没回去，只要按时结账，工钱给足了，工程进度一点没有受到影响，阿威对中国工人的勤劳有了新认识，这种情况在国是很难看见，重大节假日说走就走，给钱都没人愿意­干­活儿，要享受生活嘛，国人生存压力很小的。

舒坦是舒坦了，所以东南亚国家普遍容易让人变懒。

李琳既没回东北，也没去桂西，她爹妈一边­操­持着运动营养餐的配送业务，一边开着小餐馆，难得有过年放假的时间，当然要回去家乡，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特别是女儿现在频频出现在媒体画面上了，不显摆下简直是锦衣夜行。

但实际上李琳的工作生活简单得让人发指，大年三十初一了，依旧每天一早起来，先照顾白豆吃早饭，逗弄玩耍下交给孩子爷爷，自己就去办公室了。

比她更勤奋的是宋娜，带着女儿已经在办公室忙碌，她要关注准备的事情也是最多的，之前的训练营行政人手很少，搞起来培训集团以后，小婉又把不多的一点人手都抽调到她那里，各个训练营都是纯粹的教练为主机构，现在陡然一下要变出家职业俱乐部的规模，白浩南还要求尽量不要和原有模式重合，受到原来的影响越少越好，所以从好几年前起就立志要做个优秀足球俱乐部经理的前八戒女，说得上是殚­精­竭虑。

李琳都是来帮她打下手的，她处理点电子文档什么还是没问题。

然后陆陆续续住在外面的才会汇集到足球公园训练营这边的临时办公区来。

陈素芬带着儿子跟老陈暂时住在训练营的集装箱板房，伊莎也住在那边，阿威是自由自在的习惯睡懒觉，而且他的工作内容是独立的，上午一般先去工地看看才会过来会合。

至于刘浪和白华­干­脆呆在机房打地铺。

所以等住在别墅区的于嘉理带着她的大队人马过来，所有人会把一百多平米的临时办公区填得满满当当，有点像老式的学校办公室，所有老师都在一件大屋子里办公那种。

至于白浩南，无论他晚上在哪里，早上一定是先去体育场训练中心，观察下今天的进展细节，例行公事般都要把庄稼都看一遍，再心满意足的开着那小mini抵达，光是听那带点气浪声的发动机轰轰，大家就知道他来了。

不过今天是跟阿威一起回来的，没准儿威少爷自己上午喜欢过去，也有约会的意思。

一进门就听见于嘉理用挺大的声音念：“中国本土教练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文化水平太低，很难理解和传授经验知识，哪怕是自己当过成功的职业球员，也不能很好传授和让球员理解自己的战术安排，当年粤东有位文化水平高的教练，被称为学院派而且还很年轻，可惜国内这种足球环境太差，球队普遍存在教练与球员之间的师徒关系，有文化的教练反而很难继续执教，只有这种初中都没读过的文盲，只知道泡妞、疏通人脉走关系的的投机之徒，才能在这种体制内混得风生水起，中国足球的悲哀呀……呀，悲哀来了！”

办公室里面一片哄笑。

其实大多都是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各­干­各的，伊莎关心货品，陈素芬梳理球员，宋娜­操­心俱乐部运营，刘浪硬着头皮在给各位足球圈的关系打电话发短信拜年，老陈负责教导带着他介绍，白华呵欠连天的不知道上网折腾什么，总之只是个临时凑在一起办公，方便有什么事情相互沟通的状况。

顺便趁着这个阶段相互大家熟悉，未来可是要支撑俱乐部运营的。

也就于嘉理轻松，她可能在上网看自己今天该收的租金收到没有吧，翻了不少关于白浩南的八卦评论出来。

白浩南才不怕笑呢：“悲哀什么？”

陈素芬抓鼠标的样子都像个小学生：“你的各种负面消息咯，这里给你收集了一大堆，慢慢看！”

白浩南就坐在她的椅子边了，伊莎撇撇嘴滑椅子凑过去些也看那屏幕。

阿威把手里好几张卡片挨个儿丢到桌面上，伊莎的商店、宋娜的办公室、白华的机房这些装修进度都有在上面标注，大家都有说谢谢，也就于嘉理接过去就拖长声音：“高层主管的公寓装修搞好了，可以找我申请啊，刘浪你跟你女朋友要一套对吧，白华呢，单身也要一套么……还有谁？”

结果除了这两位喜笑颜开其他都不吭声，连阿威都不说话。

于嘉理像个包租婆似的：“都是我买的，在一个小区但没挨在一块儿，基本都是两室一厅的小套，主要是投资购买，俱乐部负担费用，方便我那边投资公司做账用的，抓紧时间啊，以后只能便宜球员了。”

可能是怕于老板尴尬，宋娜笑着举手：“那……给我留一套吧。”

陈素芬瞟一眼抓鼠标手势比她还难看的白浩南：“谢谢，我不用，我爸那边有房，再说我住训练中心宿舍就行，还方便管理集训队员。”

于嘉理吃惊：“八层楼的训练中心宿舍，除了你可能都是小伙子，男生宿舍是什么样儿，我可知道！”

陈素芬轻描淡写：“那有什么没见识过的？”

伊莎噗嗤：“谢谢，我也不用，我还是主要住在蓉都，只是这个旗舰店前期会停留在江州，所以过来拜访俱乐部还是能招待我住酒店吧？”

于嘉理长叹：“福利呀，小婉呢，你要一套不？”

其实从足球培训集团把最大的培训基地放在桂西，现在整个集团注册也迁过去，小婉自然也就回到桂西去工作，但她从来都没春节假，据说有两年放假到处去旅游走走，没几天就悄悄回公司了，现在更是带着培训集团的手续过来全程协助，但永远都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很没存在感的样子，被于嘉理这么点到，还有点被惊吓，哪里像资产几个亿的集团公司老总？

反正就是高级打工妹。

这会儿定定神才露出点浅笑：“谢谢于董，如果有多余的，给我留一套也行。”

反正就是逆来顺受，怎么简单不起眼就怎么处理。

于嘉理正要去挑衅白浩南呢，他那十几万的手机铃声响了，摸出来伊莎看见又皱眉头，还伸头跟陈素芬交流：“你不是说你那边专门有什么修补真皮的专家么，这么破破烂烂的看着真难受。”

陈素芬耸耸肩，视线还是在屏幕上：“春节放假！乔姐说她明天带着孩子过来玩儿，一起么？”

伊莎点头说好。

她俩是下意识的都不把于老板当中心。

坐在她们中间的白浩南一接听，居然是老董的声音：“白指导，春节好，我从网上和新闻看见您已经把江州俱乐部收购了，如果用得上我，我今天就可以出发去江州，我怕断了训练，我也能帮着做些俱乐部工作的，我家里人非常支持我跟着您去闯荡下。”

所以说有些人为什么能成功，确实是有原因的，白浩南都笑起来：“好，尽快来吧，路费报销。”

老董挂电话的声音都明显在强抑激动。

然后其他队员的电话都接二连三打过来了，无论主力替补都有，肯定是相互通气的结果，陈素芬小吃醋：“哦，从沪海回蓉都的时候，一个个陈指导喊得那么甜，现在还是找他？”

好像是在呼应她的说法，陈素芬的手机也响起来，谁知道接听以后有点呆滞：“啊？你，您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

俞天的声音确实柔和又带点磁­性­共鸣那种好听：“不是有位外籍教练一直跟着我么，刚才打老白的电话一直占线，没有打扰到你吧？”

陈素芬居然是那种一脸起了­鸡­皮疙瘩的反应，一个劲对伊莎勾手指示意她过来共同接听，伊莎才是爱看电视剧的，还没机会看到过俞天呢，等听了陈素芬强忍情绪的平淡：“俞先生好，我看见您在春晚上面的演出了……”简直要尖叫，瞪大眼睛使劲捂着嘴。

那边于嘉理其实是有点羡慕这俩关系好的，但听了是俞天，那就根本不顾矜持，立刻蹦跳着从那边办公桌过来，一点不要风度的挤在陈素芬另一边，她不爱看电视，纯粹是仰慕帅哥，著名帅哥。

陈素芬­干­脆开免提了，于是大家都听见那把好听的声音：“我这边之前跟老白约定的那个短期体验，大概大年初三档期就空出来，但到了元宵节我又要去沪海……”

这下连小婉之前那么淡定的表情都控制不住，好奇的使劲探头，李琳和宋娜好点，毕竟在平京那会儿见过好几次，没那么稀罕，但也有交头接耳，阿威还找他们询问是谁。

所以不顾白浩南还在跟球员们打电话，陈素芬这边就帮忙做决定了：“行，没问题，我们现在都在保持办公，您到了江州给我打电话，安排车辆去接您。”

于嘉理都忍不住小鼓掌了，伊莎连忙拉她的手示意别暴露了很多人在听呢。

俞天涵养好，笑着挂上电话：“那行，回头见，也祝各位春节快乐，万事如意，顺便帮我把行踪保密下。”

于嘉理有礼貌，赶紧热情回应：“没问题！天哥春节快乐！”还招呼办公室所有人一起。

听着这边参差不齐的春节快乐，俞天真是见多识广的笑着挂了。

上回见着俞天的陈素芬表现还多酷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今天环境烘托，完了以后欢喜得跟于嘉理击掌，又和伊莎讨论这事儿自己能怎么瑟下发个朋友圈？

起码在大学同学里面也是很有面儿的事情。

这边也差不多挂上电话的白浩南有点无奈，特么他付出这么多，怎么就从来没有这样和谐的场面呢？

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606、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老董和几个华中华北地区的球员初二一早就屁颠颠儿的到了，哪怕陈素芬已经在蓉都给他们都通报过新的足协规定，只有八个人能今年打上甲级联赛，其他人要么继续读一年书，要么只能在俱乐部充当预备队员，工资减半，没有赢球奖，但所有大学生球员全都在初三天亮前赶到了江州报到。

因为这是他们热爱的足球。

其中有几个还是偷偷从家里跑掉的，他们的家长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孩子居然在考上大学以后，还有机会踢职业足球！

大学生们笑谈哪怕是预备队员工资减半，那也是他们刚毕业时候拿不到的工资水准，所以爹妈稍微考虑下就同意了，再说年后才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趁着黄金岁月踢几年球实现梦想，再回去读书，这是多么圆满的事情，傻子才会拒绝呢。

只有周波没来，倒不是他摆谱，而是他这种老油子知道怎么调节心理和生理上的阶段，更知道等赛季开始以后那就基本回不了家，他这种情况又不太可能让老婆放弃职业生涯过来江州陪着，况且他也打不了几年了，所以这几天尽量在家陪陪女儿，自己每天到蓉都训练营保持状态，元宵节以后再过来会合。

所以大家的劲头非常高。

训练中心那边的真草皮还在翻地种植，大学生们现在只能暂时住在春节放假的训练营集装箱板房里。

但是就像白浩南每天要过去看庄稼一样，大学生们也差不多，无论谁抵达，第一件事就是到那布满施工彩条布的现场去参观，先来的迫不及待给同伴介绍自己知道的每个细节，后来的找寻每个新鲜的角落津津有味的咨询，然后放下行李旋即在训练营跟随教练组恢复训练。

吉敏肯定就没回去过，这些天算是第一个保持准备的新球员，以球员同伴的身份，而不是作为助理教练接待帮助了所有同伴，并且把白浩南跟陈素芬草拟出来的转会名单给大家分析了，老董、泥鳅、和曼巴以21岁以上的名额跟他还有周波一起加入，刀子、凯子和弹头以21岁以下的名额签约，其他十六个都签约到预备队，包括周波、吉敏大家都是两年的合同，之后俱乐部有优先续约一年的权利，大家也有可能被别人买走的可能，譬如老董这样今年就有人来开价的，俱乐部会尽量协助促成大家变得更好，赚得更多。

按照规则在一整年的联赛中，因为受伤和不可预知的原因，各俱乐部在后半段还有三名可以调整的机会，所以预备队除了要踢足协规定的预备队联赛，也有可能会额外升入一线队……

除了由外籍教练带队训练之外，就是吉敏开会给大家反复讲解这些职业联赛的规则，他以前都是一知半解，这段时间跟着忙活才算是搞清楚。

特别是中国职业足球的政策也隔三岔五都在变，白浩南也头疼。

他这几天就在忙外援的事情，之前不说了外援只能有三个么，结果在除夕前，老陈的关系都反馈过来最新的消息，为了跟所谓的亚足联接轨，今年职业队外援搞三加一，也就是一名亚洲外援不占外援名额。

整个教练组讨论过后，决定把猜曼当成可能国内第一个国外籍球员报上去，他在国已经有踢职业的水准，属于特点鲜明到就是缺点的地步，轻灵迅捷，但一点对抗能力都没有，这种情况大俱乐部不爱用，但作为奇兵还是值得保留的，而且从俱乐部未来东南亚开发的地步上来说，猜曼也应该入选，所以喜不自禁的国助教回国办理手续去了。

敢留用猜曼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另外三个外籍名额肯定会从巴西寻觅好手啊。

说起来国内俱乐部招揽外援那简直就是一本血泪史。

这事儿简单形容就好像一个外地人到江州，压根儿没有本地朋友的情况下去找什么地方的火锅好吃。

好吃的不一定符合外地人口味，外地人喜欢吃的口味在短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在偌大个城市数千家火锅馆里面品尝比较出来？

是有出现过当年马儿的几名巴西队友叱咤风云的好运气，但据说那几人在巴西也不入流，很多在巴西有名气被证明过的球员，高价搜罗过来却大跌眼镜的水土不服。

因为欧洲南美距离中国都太远，千里迢迢的没有长时间考察很难相互满意。

总之国内俱乐部在买外援这种事情上交学费太多了，能够堪大用的真是撞运气。

白浩南更愿意把这事儿形容成人生地不熟的到一个陌生地儿怎么找妞儿，他按照老司机的思维才能驾轻就熟。

譬如问出租车司机啊。

又譬如他手里的四十多位巴西籍青训教练，基本上都来自于巴西各级中小俱乐部，他们对自己家乡的好苗子好球员了若指掌，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在中国呆了一两年时间，熟悉中国赛场的口味，反过来白浩南也熟悉了这些教练，起码知道他们中间哪些说话靠谱比较沉稳，哪些喜欢吹牛逼的油滑。

所以每个月都有几位教练轮休回国，这个月带五名球员过来试训是很容易的事情。

难就难在选择太多。

因为换到巴西人的角度，不远万里迢迢过来打工踢球，他们也担心啊。

教练们也最早只有两位，一切熟悉之后才大批量的往这边送，现在他们的口碑反过来对年轻球员有很大的说服力，不是所有球员都能够得到去欧洲淘金的机会，其实从巴西前往欧洲的球员非常非常多，但成功赚大钱的依旧是金字塔上的那一点，论到普通球员的收入，可能来中国还更有把握一些，溢价也更高。

所以一时间巴西教练们提交出来各种各样的巴西球员甚至他们熟悉的南美球员有上百人之多！

连罗马里奥都给推荐了俩！

老陈看得羡慕万分，当年他当教练的时候，有这么好的外援渠道那简直就是阿弥陀佛。

都有录像、视频，还有各种数据分析报表，白浩南从拿到新的外援要求开始，就沉浸在这些海量资讯里面，成天都坐在办公室看录像视频。

他的优势还在于看中了谁，还能立刻要求那边现找这位视频通话，固定好手机，要求对方在镜头前面按照白浩南的要求去参加对抗踢踢看。

这是老陈的惨痛教训，很多以前国内选外籍球员的视频录像都不一定是当时的，远隔重洋看见照片录像是一个样，等过来都特么发福了，完全货不对板的比比皆是。

所以在拥挤的临时办公室里，白浩南往往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白华负责帮他­操­作设备，两人可以一坐就好几个小时，间或能听见白浩南用英语跟那边交流，于嘉理很痴迷这种专心男人的状态，陈素芬会悄悄拿手机拍照，伊莎装着不屑，时不时回头看也会不自而然的笑，李琳和宋娜倒是能心无旁骛的专心忙碌工作，可这种局面，在听说俞天到来以后，轰然打破。

哗啦啦的一群女­性­去接机！

包括于嘉理手下的女员工，都期期艾艾的说既然都这么多人去，能不能把她们也带上，连小婉这号儿从来不做声的也默默站到队伍里。

反正等白浩南好不容易从一段视频里面摆脱出来，偶然回头一看，特么办公室里居然空荡荡的，白华也挤眉弄眼的问自己能不能打个车跟着追上去！

就好像所有人叛变了似的。

换个男人说不定会吃醋，白浩南却只是哈哈哈的撵跑了自己的网络主管，从海量的视频画面中下班，出门开车去跟乔莹娜一家人吃饭。

昨天乔莹娜带着梦丁和她爹妈一起过来的，对于白浩南春节都不回家一起过除夕，乔爸乔妈还是有点想法，不过乔莹娜给他们解释了这个春节对于白浩南有多么重要以后，顺带副产品就是让一直关注足球事业的乔妈自然也从网上看见那些关于白浩南的男女八卦消息。

于是这次来就有点考察问罪的意思了。

刚挤进狭窄的车座里，电话又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竟然是郭，春节忙得天翻地覆的女警察之前就让乔莹娜转话，这些天千万别联系她，现在声音都偷偷摸摸的：“你没犯什么错吧？”

白浩南笑：“我犯的错就是喜欢你啊!”

郭现在有点抵抗力了，嘁嘁的鄙视两声才赶紧解释：“上面突然有好几个部门都来查问我们局，问你是不是有案底，是不是被我们严格监控的，还好局头大队什么的领导都帮我解释了！邓老大也说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白浩南不解：“怎么会去问你们啊？我去了沪海遇见那谁之后，特别没有跟你打电话呢。”

郭不好意思：“我经常利用工作之便查询你的行踪嘛……后台都有记录的，现在都是大数据时代了，他们那边可能得到要求查验下你有没有问题，结果一查就发现我们局查了你那么多次，肯定以为你是我们的重点监控对象啊。”

白浩南恍然大悟的继续撩：“我就是你的重点监控对象啊……你到底查了我多少次。”

郭简直羞愧：“不是他们统计我都不知道，天天没事儿就查查成了习惯了，最多一天有两百多……”

这妞儿上班一定不怎么认真！

607、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教师批评人都是循循善诱的，一家人到餐厅坐下来，乔妈妈就绕圈子：“小白经常上网么？”

白浩南贼­精­贼­精­：“啊，不上，我从来都不上网。”

乔妈妈换个路数：“你们单位女同志多么？”

白浩南心知肚明：“多得很，因为我们是足球俱乐部，男­性­运动员为主，然后球迷基本上都是男­性­，所以为了增加亲和力，工作人员能用女­性­就用女­性­。”

乔妈妈开始盘旋：“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女同志啊？”

白浩南好笑：“有，关系都特别好，我那秘书跟我六七年了，还是我从传销团队救出来的，我们俱乐部的首席运营官是我在国当和尚时候庙里的尼姑，我们队上的体能教练，现在俱乐部的体育总监是我发小，一块长大的开裆裤姑娘，还是她介绍我跟乔子认识的呢。”

乔妈妈就决定降落了：“可是我在……”

笑眯眯的看了会儿热闹，乔莹娜适时打岔：“好了，妈，炒作是现在商业运作最常见的手段，我这边要是上新歌，也会来一大波炒作，他们这个足球的话题就有这么强，俱乐部自己准备的炒作推广还没开始吧？已经这么热闹了！羡慕！”

白浩南一点都不尴尬：“这种局面对我们一点都不是坏事情，这么说吧，接下来联赛开始以后，十六支甲级队我们有十五个主场，只要听说这些消息的人，一开始就好奇的到球场来看比赛，我们预计每张票卖二十和五十块两种，总数平均是三十来块钱一张，三万个基本座位要是能坐满我们每场比赛就能卖一百万的门票，这一个赛季下来就是一千五百万，能解决我们很大一部分开支，以前很多俱乐部都别想指望这个收入的，我们不一样，就是要让人有兴趣来看，无论是看我这个传说花心又无耻的教练，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来了就是胜利。”

巨大的金额数字让乔妈妈有点混乱：“可……一年要花几千万？”

白浩南给儿子舀点菜肴：“行规一般是八千万到一个亿，我们因为场地是市政府授权给我们自己经营的，所以五六千万吧，现在肯定是亏着经营的，所以再不要脸的办法这个时候都要用，老实说，等我们自己的推广起来以后，我是不会给人什么好感的，越让人牙痒痒越好。”

乔妈妈难以置信：“还有这种做法？”

乔莹娜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浩南，好像只有说起足球来，这个长不大的男人才会显得成熟睿智。

白浩南除了去年前给老于和老陈说过，很少对外谈这个细节，但现在眼见着真的就要开始实施了，原以为起码也是三五年以后的事情，孩子长大，可能受到点冲击的乔爸乔妈也老了不会接收到信息，谁知道来得这么快呢：“其实我也是从乔子参加选秀比赛时候开始学习有体会的，唱歌比赛是场秀，重点不是唱得好，而是整个秀里面能不能调动吸引观众，要真论唱得好，那些歌舞团、音乐学院大把专业人手，观众不乐意看啊，就得有乔子这样的故事，后来我在国还有缅北都体会过这个……”

但是话头一转：“但是吸引人以前靠使劲介绍自己，后来打悲情牌，什么家里不支持唱歌啊，什么一路走来很艰难啊，再发展就是爹妈得了绝症啊，这些套路都已经用烂了，你说我们坐一桌吃饭，会莫名其妙的讨论哪个足球教练家里生病多悲惨，我们去看他球赛支持他么？不会的，但如果有个教练天怒人怨的，又爱装……大爷，又爱泡妞吹牛，做事还不择手段讨人恨，会不会聊起来？假如最近有场他的比赛，去看看他输了会不会很爽？”

乔莹娜这混娱乐圈的都忍不住哈了声。

乔爸没怎么关心这个，一手筷子给外孙挟菜，一手拿着手机在上面打麻将呢，乔妈妈是难以置信：“这也行？”

白浩南笑着伸手去抓乔莹娜的手：“仇恨、鄙视也是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更有动力，反正我们内部早就讨论过了，与其说去跟别人比投入比大牌球星比不过，我们就比炒作能力，而且是负面形象炒作，然后对内打亲情牌，让江州本地球迷成为拥护者，对外尽量嚣张，再主动让人泼脏水，这样自然就产生矛盾，话题炒作就热闹起来了，你想想为了炒作话题，花钱买流量，一条就得多少钱，而且这是伪造假的言论流量，能不能把话题带起来，能不能带节奏还两说，但我们这所有的话题，现在还没投入带领呢，已经很热闹了，实际上攻击的无非就是我，还有乔子，对俱乐部却尽是好处没坏处的，这里只能让乔子受点委屈。”

乔莹娜比他不屑：“你都说了还是从我们这里学的，这几年我被泼脏水的时候还少了？选秀大赛的时候说我是怎么上去的，后来能上台永远唱一首歌，又有多么难听的话，妈，人怕出名猪怕壮，要想红那就要能够经受这种被人议论的压力，老白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俩是真的感情好，我也很信任他，但为了炒作些话题，有时候会有些过分的消息，您就当个笑话看了。”

乔妈妈肯定被颠覆了价值观，但又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中学教师的视野还是相对单纯的：“这……这……”

乔莹娜低头看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上面又在滚屏，皱眉凑近看看抬头问白浩南：“她们今天去接了那个谁？”

白浩南还啊：“对啊，俞天说趁着这几天有档期，到我们俱乐部来体验生活，同吃同住呢，我待会儿还要过去跟他见个面。”乔莹娜吃饭肯定是选包间，避免被人认出来，所以家庭内部说说也不打紧。

对面乔妈妈的表情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女婿的什么八卦：“俞天？就是演电视剧那个俞天？”

乔莹娜给白浩南做个我就知道的小眼神：“对啊，之前就跟你说过，他和老白还比较谈得来呢，不过以前没什么交集，这次好像特别来江州……”

乔妈妈彻底不张罗女婿的事情了，满眼小星星：“来了江州？现在就在江州？”

白浩南一脑门子的黑线，帅哥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么，他也没觉得俞天帅得天上地下啊，阿威还俊俏些呢，这么一想就哆嗦了下：“好好好，明天，明天一早我派个车过来接你们，我们明天早上就开始训练，俞天也住在一起，完全满足拍照合影签名全套福利，但是千万别给其他亲朋好友说，别人要求要保密的……”

一直埋头在手机屏幕上的乔爸爸终于哼：“要她不说？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俞天演的电视剧，挨个儿挨个儿的看了多少遍？”可顿一顿没抬头的补充：“去的时候叫上我啊。”

乔莹娜噗嗤。

乔妈妈来江州想找女婿说道说道的心思彻底没了。

特别是第二天坐在训练营球场边，老阿姨那眼神如桃花花瓣飘落般的温柔，让乔莹娜都有点挠头，还好她爸也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俞天真是挺有职业水准，当然是演员职业水准，昨天晚上被一大面包车的女­性­接车送到训练营以后，直接跟大学生球员们一起住在了集装箱板房里，还让自己随行的三名助理和俩保镖都住酒店，说自己这几天基本上是封闭式的待在训练营和足球俱乐部，不会有外出情况。

所以一大早，白浩南过来参与整支年轻球队晨训时候，他也换上一模一样的球衣参与了，起码在跑步、热身运动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外行，等到有球训练时，他竟然真的能拿着球颠十来个了，动作还很正规，只是分队训练开始以后，肯定只能裹着运动衣在旁边看，除了看球员们奔跑运动起来的样子，也观察教练组的各种叫喊指挥声音，有时候还站在在旁边模拟。

他其实已经三张多的岁数，比白浩南还大两岁，但赚钱吃饭的脸面保养得极好，演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球员绰绰有余，白浩南都不稀得跟他站一块儿，感觉自己起码会被衬托出来老了十岁！

乔莹娜肯定内部知会了这件事，于嘉理她们还是回避乔爸乔妈了，但居然躲在板房二层偷看，白浩南很想问她们昨天之前不是大家都忙得天翻地覆么，怎么忽然一夜之间就这么闲了。

最离谱的还在于伊莎，就因为俞天来了，她居然叫上阿哩、阿瑟还有几个年轻教练一起去了火车站货运场，本来是打算等到春节假期完结以后，舒舒服服等着别人把积压在货场的货品送货上门的，现在她很有动力的自己过去取，据说是从堆积如山的货物中，让七八个不会开装卸铲车的小伙子只能全靠人力搬运寻找，阿哩这种铁打的身板都累得要吐血，才搞出来大概两三立方的七八个服装货运包。

全套崭新的俱乐部新赛季球衣、训练服、马甲、棉衣到球袜护腿板之类就这么赶在午饭前送到这边提前分发。

俞天当然不知道这是特别因为他才让全队沾光的，乐滋滋的混在大学生球员们中间也领了套装备，看大学生们更加兴奋的在场地边直接脱了换上，他犹豫下，环顾除了看台上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十来位趁着假期集中在这边的外籍教练，连乔莹娜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也咬咬牙脱了球衣球裤往身上罩，反正都穿了黑­色­打底裤的……

也许这也是充满汗臭气息的职业俱乐部风气之一？

单纯的职业影星是这么想的。

唉，真是便宜了那几位躲在板房里看得小鹿乱撞的女­性­！

还偷偷Pāi照，真是和臭男人没什么区别！

608、历史、追随、英雄

但如果只是让俞天，这么每天跟着跑跑步，练颠球，最多跟着踢会儿任意球，估计他是领会不到足球运动真谛的。

白浩南本来想偷懒不给影视明星展现什么细节，可从初五六开始，原俱乐部职业球员们开始陆续提前返回俱乐部报到，他们从各种小道消息和那些江州本地工作人员口中，也知道了自己接下来一年的上场时间很有可能会被剥夺，惴惴不安的提前回来了。

这种事情在以前很难看到。

哪次放假不是玩够了才回来呢，还是有了紧迫感，虽然之前球队最核心的五六名球员自恃能力过人，怎么都不可能被刷下去，所以没在提前返回的名单里，但原本队上四十来名签约球员大半都在初八以前返回了，这时候基本社会上各行各业也恢复了上班。

其实按照每年职业联赛开始的时间，因为都在三四月左右，所以超级联赛的队伍有些春节都­干­脆直接一起拉到国外去备战，既避免了春节影响，也算是彰显俱乐部实力，甲级联赛有这个资金实力的不多，但一般都在初五六就恢复集中，也就蓝风俱乐部节前就准备卖掉，主教练、外援这些合同早就断了，才颇有点不负责任的把重新集结时间定在了大年十五，白浩南也不纠正。

主要就是看职业态度。

爱来不来。

返回江州的各地职业球员回到俱乐部体育场，看见的都是一片工地，问询的结果当然都找到训练营这边来，陈素芬这个体育总监的作用本来就要负责球员联络，但现在是白浩南故意让她不要主动打电话联系询问的。

这样找来的职业球员们看见在人工草皮上练得热火朝天的大学生球员们，还是有点悻悻然。

要说他们做错了什么，还没有，既然是拿报酬训练比赛的职业球员，休假时间也是合理合法的。

但眼前的场景就是让他们觉得自己不那么重要，起码没可能用要挟不上场踢球来和俱乐部抗衡了。

这时候难免有人觉得主管部门那个转会名额还真是­操­蛋，国内球员八人，外籍三+一，这不是正好能凑一支队还有个替补么？

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十一二人，不可能扛过整个赛季，但起码有这十一二人打底，任何球员之间想串通起来和俱乐部叫板，也不可能了。

回来之前多半私底下相互联系过的职业球员们讪讪的坐在了旁边看台上，肯定很快就会发现现场这二十来人中间有个戴着围脖的家伙技术特别差，完全就是个新手，但白浩南依旧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主教练在训练时候参不参与实际运动，这完全是个教练风格的问题，白浩南哪怕有专业级的脚法，却很少在训练场上碰球，或者说他在训练场上都不会说什么，基本拿着哨子全程抱着手臂看。

具体训练项目全都是助理教练带着来，现在吉敏成了球员，外籍教练是指挥带领的主力，三名可谓是从所有外籍教练中间挑选出来的助理教练，只需要白浩南提一下训练模式，一两个单词而已，立刻就能带着不同的队伍展开训练内容。

光凭这位国内教练不带翻译，却指挥外籍助教，已经让职业球员们有点挠头了，心理气势上，再掉一层。

虽然从现场这些训练的大学生球员的动作脚法上来说，职业球员们绝对不会感到落下风，但大学生球员们身上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成为职业球员以后拼命想抓住机会实现自己的冲劲，都是踢了十多年球的职业球员们基本上没有的。

他们对足球早就审美疲劳了。

只有经历过专业足球的人才知道，从他们十二三岁就成天围绕足球展开的生活，是多么无趣。

就像那著名的七年之痒一样。

再热爱足球，也被漫长枯燥的训练时间打磨成了职业，也就刚刚升入职业梯队，每上一个台阶的时候可能会短暂的兴奋下，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些大学生球员不过是跟他们当年刚进入一线队时候一样，过些日子就会麻木了。

笑谑的表情跟语句，肯定是这个时候支撑他们心态的常见办法，可刚交头接耳几句，白浩南就隔着几十米提高声音：“王彪！孙鹏！我的训练课不想参与不想看，可以直接走人，但不要留在这里影响其他人！”

三十多名球员里，小半是去年的一线队球员，大部分都是预备队成员，被点到的两个是很不起眼的替补，居然被白浩南隔着这么多人直接点名，所有人都吓着了，噤若寒蝉的竟然不敢作声。

说起来之前于嘉理念的网上评论这点还真没说错，国内球员很多都讲究师徒关系，好比白浩南这样哪怕当球员时候没打出来名堂，但好歹也是蓝风队当年一线队员，更是主教练的贴心小棉袄，那就是眼前这些球员的大师兄，这种状况下很难有谁敢跟他炸刺。

假若真是半路出家的学院派，毫无职业经历的教练，稍微用点手段，没准儿气上心头的球员敢当面和教练动手，这跟聪明愚蠢没关系，运动员大多思想还是比较简单的，不服就会直接表现出来。

所以白浩南这么一吼，三四十个之前吊儿郎当东倒西歪的职业球员，基本上唰唰的坐正了，起码他们这会儿知道主教练很可能认识自己，其中更有些人可能想起两年前不是有个阶段经常被白浩南邀请出去喝酒唱歌么，但这会儿都不敢交头接耳了。

其实训练课程很紧凑，绝对不是很多人以为的遛猴或者分两拨儿打对抗，而是针对各种特定技术环节制定了训练课程，今天就是关于套边攻防训练，从小技术热身开始、用小配合演练熟悉、到最后才对抗实战，整个训练科目其实是打打停停的，助教说得比白浩南还多，可把翻译给累秃噜了，两个多小时后接近五点，白浩南吹哨停止了今天的训练开始点评。

点评时间可能就是大学生球员们最在意，也最习以为常的重点时段。

从几个月前他们跟着白浩南开始训练起，训练后的复盘才是让他们这一天收获最大的特点。

所有人基本上都坐在场地边的长凳上，以前偶尔有几个坐地上都会被陈素芬叫起来，现在都习惯了，拿着运动饮料一边补水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白浩南挨个儿点名提到的细节，效率很快，无论主力替补每个人都有一两句，内容都是你今天哪点好，哪点不好，简单明了，不过说出来却是一个在欧美教练体系被称为三明治技巧的模式：“老董，你的传球准确­性­相当不错，另外传球之后再积极跟进三步左右掩护下，那么整体推进速度就会更快，这是你的目标！”

开始用正面评价，提出缺点修正，并且用最终效果结束。

别小看了这么一丁点细节，却包含了许多积淀经验的结果，里面没有被批评人最烦的但是之类转折，也没有否定语气，因为绝大多数人，听到批评负面的话语很容易忽略掉其他内容，白浩南这已经练得很娴熟的三段式话语让任何一个球员听起来都很舒服，也很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今天值得肯定和需要改进的在哪里，甚至怎么改，改了以后才会看到什么结果，都一耳了然。

怪不得彤彤都会说白浩南是她迄今为止遇见最让她明了该怎么做，和做了以后会得到什么的引导者。

不知不觉，那些职业球员悄悄的也起身过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倾听，他们的职业生涯里面肯定都经历了很多教练，肯定在内心都会不由自主的跟眼前这个未来一年的主教练作比较，心思灵活的可能在想怎么迎合白浩南，真正敢不屑一顾的还是几乎没有。

职业俱乐部里面，教练就是天，这点除非一群大佬球员串起来，很难造反的。

白浩南当没看见，保持音量语速挨个儿点评，连俞天都评价：“天儿，你今天拿球的动作协调­性­提高很多，接下来就是拿球以后的衔接动作要流畅自然些，毕竟踢职业足球、专业足球那都是在对抗中，一个动作慢半拍，一个飞铲或者撞击就来了，你必须争取在这个体验期结束前上场试试对抗。”

俞天也学着大学生球员们那样响亮的回应一声：“明白了！”声音还很阳刚，唯一能站在旁边的陈素芬都翘了翘眉毛。

白浩南已经点评完了，但大学生们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还有话说，有些在悄悄回头打量那些他们以前只能在电视上仰望的职业球员，未来大家就是队友，既是合作关系又是竞争关系的队友，毕竟按照大多数职业俱乐部加预备队，也不过四十来人的总数，这里最后会有五六十号人，超员很多呢。

稍微停顿下，白浩南接过陈素芬心领神会给他地上的水瓶，喝了一口，开始随口挨着点职业球员们的名字给大学生们介绍！

“赵帅，31岁，身高1米82，司职中后卫，去年联赛上场十六次，领了七张黄牌……”

“潘源江，29岁，身高1米75，中场前腰，去年联赛进了四个球，其中两个是直接任意球……”

……

既有表格上的注册数据，又有球场上的发挥特点，不需要任何资料，就这么挨着点人头侃侃而谈。

三名外籍教练一直在听翻译给他们说白浩南的话语，点评时候就听得认真，现在更是聚­精­会神的把每个人对上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白浩南的博闻强记，更知道他除了陪姑娘，恐怕都在看录像或者研究整个俱乐部球员的情况，对他的表演毫不惊讶。

但职业球员们刚刚是噤若寒蝉的话，现在就是震惊，哪里还有半分吊儿郎当，感觉自己在新教练面前就是光溜溜的，有些还想说点什么，很想赶紧学着大学生们回应主教练得个好印象。

别忘了，能打到职业一线队的球员几乎都经历了很多教练，揣摩讨好教练几乎也是他们能走到这一步的绝对因素之一。

桀骜不驯、孤僻独行的早就在十来岁之前被刷掉了。

可白浩南不给他们回应的机会，说得很快，转过来就是对大学生球员们介绍。

和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那的职业球员不同，大学生们已经很熟悉白浩南了，特别是白浩南第一个就点到曼巴，这个智商情商都挺高的学霸，应声站起来对职业球员们默默的敬个鞠躬礼，诚心诚意的。

无论资历还是球技，这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有几个职业球员下意识的慌着回礼，但大多数一动不动。

所以接着其他大学生都依样画葫芦。

白浩南迅速的把所有人介绍完，手指大学生们这边：“除了周波，30岁，身高1米76，前卫边锋，前辽东超级联赛俱乐部队长，因为家庭原因还未归队，23名新球员都在这里，而俱乐部原有一线队和预备队的四十二名球员现在有八人不在现场，四名外援不在场，趁着这个可能是我们人数最多的时候，我想说几句话，以后不会再重复。”

场面必然安静，被初步震慑住的职业球员们难得一片专注的看着新教练。

白浩南也就是想得到这个能被认真倾听的机会。

“这个球队没有历史，因为从收购那天起，这支队伍就是全新的，一切不符合我要求，不适应这个俱乐部的人，都会被放弃，所以，能留下来跟我一起战斗的人，那就是历史。”

“这个球队没有追随者，但整个江州，甚至整个国内足球市场，都等待着你们去招揽追随者，如果说我是个是将军、元帅，你们就是我手下的军官将领，你们要去展现自己吸引球迷，最终汇合到一起跟我成为一支强大的军队！”

应该说大学生球员们幸好是都站起来了，听白浩南这么说，都仿佛点燃了他们新的战斗火把，一个个儿的昂首挺胸，仿佛在等候白浩南检阅！

可职业球员们大多有点忍着嘴角的表情，不要让自己的讪笑或者不屑给流露出来，估计心头大多都在想，你个宝批龙，跟我们吹这些玄龙门阵！

一如当年白浩南的玩世不恭。

那个当年把hmp经常挂在嘴边的男人，把这一切的面部表情都看在眼里，一目了然，可他的话语没有停：“这个球队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英雄，需要从你们中间去产生一些英雄，能够成为这座城市的英雄……有吗？”

最后俩字突然的铿锵。

大学生球员们立刻整齐的发出怒吼：“有！”

把职业球员们吓了一跳！

就像当年那些军阀兵痞们被粤东学生军给吓一跳一样。

俞天当然也看得出来两边球员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觉得震惊。

这种年代竟然还能遇见这种仿佛共军和**的差别，演过几部建国战争大片的他，忽然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609、就看你选择怎么活下去

战斗力，衡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士气是绝对的关键。

对于职业俱乐部来说，主教练如何让一群年入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富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流血流汗，绝对是主教练工作内容的最大挑战。

足球教练，尤其是职业俱乐部的教练，是职业体育圈子里面最复杂，也是最困难的工作之一，在屏幕前面指指点点、过过嘴瘾当然简单无比，但是别在电视电脑的屏幕前面看得轻松就产生一种幻觉，以为把十一个球员往场上一扔，教练席上拴条狗都行。

这是十一个人，十一个具备各种属­性­，各种特长，收入高于平均大众水平很多，智商也远高于平均水平的职业球员。

怎么把这些有私心杂念，有各种**和各种脾­性­的人捏合到一起，还能爆发出巨大勇气和士气。

这才是职业俱乐部主教练需要付出的重点，绝对不止在电视前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毕竟到了职业俱乐部这个水平线上，再来讨论怎么用脚，怎么用身体或者脚法技术上的细节，基本上已经然并卵了，所有技术特征早就在青训时候打下深刻烙印并定型了。

能够如梅西、c罗那样职业生涯十几年还不停调整、改进自己的技术特征来适应身体和场上位置的变化，那是金字塔尖最绝无仅有的一小撮人才能做到的，好比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他们一辈子都在­精­研神功创造新花样，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他们五个的原因，大多数人，出道时候练的五虎断门刀，还是就把这刀法练熟当成一辈子的饭碗就好。

白浩南这个职业教练生涯的开场白，肯定不会打动眼前这些老油子，但话语肯定通过他们传递到了那几个没有提前归队的老资格耳朵里，初十所有人就悄无声息的全部到位，除了周波这名气最大的全都站在了训练场上，只是穿着全新俱乐部球衣的大学生球员跟五花八门的老俱乐部队员泾渭分明，外籍教练也按照白浩南的要求分开练，双方打对抗的机会都少。

六十多名球员结束了一整天的训练课，最后抵达的一两名老球员还在寒暄，白浩南手一挥：“走吧，换个训练场地。”

认识白浩南的老球员厚着脸皮过来跟他握手：“南哥，没想到是你回来……”

白浩南笑着点头，不说话。

四辆19座的空调面包车无声滑到少儿训练营的门口，现在已经有不少孩子恢复青训了，充满仰慕的眼光看这些前辈离开，哪怕他们还无从分辨其中气势上的差别。

所有球员都以为是换到什么真草皮场地训练，每天都有过去考察训练中心和体育场的球员还是多，明明早上去看所有场地都还在施工啊，唯一……市中心这边唯一能配得上标准的可能只有以前蓝风队那块主场地，气势恢宏的体育中心七万人大球场的那块场地和外面的训练场？

七八年过去了，当年白浩南在队里的直接队友，现在一个都没有，唯一两个还是当时预备队的小孩儿，现在也是老油条了，在车上给同伴们缅怀了下当年的气派，现在的俱乐部就是凤凰变草­鸡­，落难到这片乱七八糟的街道里面，哪怕再装修还不是个大路货，跟那个气派的体育中心不能比。

反正这辆车上除了司机连教练都没有，老俱乐部队员们肆无忌惮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先来的嘲讽那些菜鸟怕是被洗脑打­鸡­血的劲头，也有人中肯的说巴西教练的训练水平还可以，细节抓得好，反正比之前那个国内教练组做得好，但七嘴八舌的中心思想还是保级打联赛得靠咱们老队伍，那些学生兵什么都­干­不了，看看那技术，看看那些跑位意识，战术水平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老职业球员们这时候很有优越感。

然后忽然就有人发现怎么车辆开出了市区上了高速路？！

远郊有什么场地？

问司机，司机说不知道，跟着前面走就是了。

球员们继续胡吹海聊，只是有人不习惯没手机，衣服都没换呢，全靠车里面暖气开得足，很快就有人昏昏欲睡了，慢慢也就没了声音，一车都死气沉沉的睡去。

大学生们也大多坐同一部车，他们讨论的几乎全都是今天的训练细节所得，特别是那些老职业球员体现出来的特点，相互讨论提点，谁谁谁怎么做的动作，你可以学，谁谁那跑动穿Сhā的形势改变，你也可以偷师啊，越聊越兴奋，时不时有人站起来在座位中间做动作，还有人兴致勃勃的跟他演练，一车人都全程参与，没人想睡觉。

好像每天都在如饥似渴的学习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丰富足球知识，大学生们简直有种之前做5年高考3年模拟的狂热劲儿，直到车辆靠边停车吃饭上厕所。

睡着的那些老职业球员被司机用麦克风喊醒的时候简直莫名其妙，再看看外面已经漆黑下来的天­色­，更加摸不着方向，趿着解了鞋带的足球鞋骂骂咧咧走下面包车，赫然发现竟然在一处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高速公路服务区！

夜凉如水，风凉刺骨的那种，周围全都是一眼看出去连灯光都没有的野外漆黑，服务区虽然规模不小，灯火通明的餐厅超市连成片的在高速公路两边，可是停车场上全都停满了各种巨大的货车，完全不是职业球员们熟悉的场景。

在不熟悉的环境，是个人都会下意识的怂点。

除了有俩忍不住骂几声搞什么名堂，其他都把身上的运动棉大衣裹紧些默不作声的赶紧进餐厅，饿了，四点半完成训练课到这会儿不知几点钟还没吃饭呢，水倒是一直都有放在车上随便拿取。

走进自助餐厅里面，看见白浩南和教练组，特别是那个老职业球员们垂涎三尺的体育总监陈教练，都坐在一张桌边埋头快速吃饭，俞天则拉下点围脖挤在老董他们身边，听他们唾沫横飞的继续讨论，准备接下来自己跟着他们那部车走。

因为之前他跟着白浩南这辆坐满教练和两边多余几个球员的车上，居然有车载对讲机收听到每辆车上的声音！

白浩南他们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停换台，主要听发牢­骚­的两部老球员电台，直到他们没了声音睡觉了，才不得不一直听大学生们聊天。

白华这胖子真是太恶趣味了才会搞这种技术监听！

白浩南也是太没底线了。

但偷听别人的谈话本来就是个很刺激的事情嘛，特别是还听见那边在讨论自己的时候，陈素芬都听得表情多多。

所以一会合，小奥他们几个坐在教练车上的家伙表情诡异的过去不知道通报消息没。

而那几名这辆车上的本来就不太随大流的老俱乐部球员，却没有把这个类似于监听的细节告诉前队友们！

甚至都没跟老球员们坐在一起。

所以有老球员过去问教练组目的地在哪，白浩南都是一句：“到了就知道了。”

没人敢跟主教练发飙，起码这个脑子还没充血的时候，任何球员都不会跟主教练炸刺，他们知道那就基本上毁了自己所有职业生涯，所以哪怕很不爽，也只能回到座位上抓紧时间吃饭。

因为两名助教到各张桌子上叮嘱了，接下来还有五个小时的路程，中间可能只休息一次，所以吃饱、腾空做好准备。

球员们全都哗然。

大学生球员们是兴奋刺激，特么人生路漫漫，原来当职业球员还有这样前往不可知地方机会，太吃­鸡­了！

老俱乐部球员们则有点闹腾，压低了声音骂娘，有几个大声的问什么都没有怎么办，手机、钱包甚至连证件都没。

助理教练摊手：“我们是搞训练，那些东西重要么？”

有人说要买烟之类，助理教练点头可以借钱，但谁买谁登记，而且是在收银台登记，钱不过手，助理教练负责付钱买任何东西都行。

于是几个老球员仿佛发泄般，带着助理教练去超市买了好大一堆东西，香烟啤酒什么都有，助理教练默不作声的付钱，然后在打出来的收银条上让球员签字。

老球员们满不在乎的随手签了，这点钱他们不在乎。

再上车听电台直播，两部老球员车上基本都是牢­骚­满腹的吃喝发泄骂娘，还有人打开车窗撒尿，啤酒喝多了嘛。

白浩南听得笑眯眯，只问白华录音了没。

胖子也笑眯眯的说都录了。

那几个老球员简直有点不寒而栗。

被俞天换过来的老董和同伴挤在后面角落哈哈哈。

因为大学生球员们开始在电台里面极尽所能的开始捉弄偷听的教练：“下面我们继续深夜电台情感独白，有请只能坚持五秒钟的杨伟先生讲出他的故事……”

竟然真的有人敢捏着嗓子绘声绘­色­展现当代大学生风采：“听到一首歌会想到你，闻到一种香气会想到你，转过一条街角会想到你，读完一个故事会想到你，我以为这都是触景生情，其实不过是在每个寂寞的夜晚，它们都碰巧出现我的脑海里，啊，老白……”

那边顿时笑成一大片！

俞天居然去跟着这帮球员瞎混，还表演了字正腔圆的正儿八经联播新闻体的：“有些人真的只是用来怀念……老白，说真的，我现在好想哭！”

他一个月不到之前在春晚上义正言辞的唱《常回家看看》呢！

陈素芬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人生还真是太特么具有两面­性­了。

610、世间没有什么能把你改变，除了自己（四更求月票）

真是接近半夜的时候，四辆风尘仆仆的面包车才抵达跨越两三个省区的山间高原训练基地！

五六百公里的距离以后，哪怕大学生们也­精­疲力尽，感觉周围黑黢黢的只是跟之前训练营完全一样的集装箱板房啊，除了有种说不出的气味，两人一间房的领到房号倒头就睡，半夜头痛的还是有那么两三个。

高原反应这种事情有点玄妙，身体比较好的出现几率还大些，因为在低海拔地区他们对血氧需求就比较大，一旦到了高原缺氧状况下反应要明显些，但两千多米还不算多高，所以最多睡起来有点不舒服，没人发现海拔变化，因为可怜的球员们手机、手表、电脑一切能跟外界接触上的东西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都起得有点早，天刚蒙蒙亮六点过已经有人推开集装箱板房门，扑面而来的除了冷冽的寒风，就是让人呆若木­鸡­的景­色­！

小镇是在几面山中间，有条小渠河沟流过，以前为了防山贼土匪，各家各寨都是在山腰山坡上圈起来，也就是现在开发旅游才把镇公所修建在河边逐渐扩展成一片旅游小镇。

但伊莎的高海拔训练营放在了镇口，翻山越岭抵达镇口的地方有片缓坡，工程机械推平以后建设的训练营把ρi股，也就是集装箱板房后面一侧朝向镇口外，近似于在山头一眼望出去，全都是连绵不绝的起伏山脉影子！

好像无数野兽猛牛密密麻麻的列阵到天边！

因为依稀可见的曙光中，黑­色­还是主­色­调，远处天际应该是云端透出一些橘红­色­的光芒，挣扎着穿透黑­色­，温和又坚决的放大。

日出的光芒不过顺带照亮了这些山脉起伏的轮廓，可山脉全都笼罩在云海中！

视线模糊中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山头哪里是云朵，只觉得恍恍惚惚的仿佛站在天宫之上。

大学生球员最先惊呼，然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同伴们全拍打出来看，老职业球员们也陆陆续续的出来，全都站在集装箱板房的天台和楼梯上，一起呆呆的看着远方，没有任何电线、车辆、公路、建筑这样人类文明的痕迹，纯粹天然的原生景致。

除了偶尔的感叹声，到处一片寂静，有些人抱着手臂靠在身后墙上，眯着眼感受那种温柔的曙光开始如同金粉一样到处播撒，有些人习惯­性­的摸手机想拍照留念，同伴猜测：“应该天天都能看到吧……卧槽，这是什么地儿啊。”

天­色­这么逐渐放亮，还能看见一串串大雁之类飞禽成片飞过，避开有人区毫不停留的直接扑进云层里。

老职业球员们还是要见多识广些，感受下呼吸和看看周围山地感受，再看看仿佛原模原样搬迁过来的训练营建筑、场地、标识，对白教练拥有的背景实力再次有了全新认识：“卧槽，自家的高原训练基地？全国所有职业俱乐部这都是独一份吧？”

教练组也陆续起来，外籍教练们简单欣赏下景­色­吹哨招呼所有球员开始晨训，在这个两千三百米的高原训练基地，那就又是另一套更讲究科学的运动方式了，俞天作为唯一一个提前通知他携带了些行李和联系工具的外宾，对景­色­感悟反而没那么大，一个劲找陈素芬询问高原训练的科学细节。

陈素芬被问得烦了，­干­脆叫科学训练员，也就是蓉都医科大那边的研究生来给大明星解释。

一天的适应­性­训练完成后，下午五点过，所有球员才被允许自由活动，其实从上午开始已经有很多本地年轻人挤在防护网外面看热闹了，中间的大场地和侧面独立小真草皮场地被专业训练占用以后，旁边还有块人工草皮七人场是留给当地训练孩子的。

没有钱，没有手机，甚至没有运动服之外的衣裳，老职业球员们还是要三三两两的到能看见的小镇上去游玩一番，不然­干­嘛？

大学生球员们却在老董和曼巴的召集下集中起来，总结今天第一次高原训练的感受，因为他们几乎大多数都清楚高原训练的优势特点，对这种训练当中的危险­性­也很警惕，科学训练员来顺便给他们把所有人的传感器采集数据分析了下，哪些人运动量过于谨慎了，讲解下并不是在所有高原搞大运动量都会导致急­性­病危，这个两千多米的高度还是很科学的，于是小心惜命的几人被大家狠狠的哄笑了一番。

不知不觉有些没有上街的老职业球员，其实主要就是跟那两车球员不怎么合群的十来个球员也靠在板房会议室门窗外倾听，有点羡慕，但又不知道这种羡慕从哪里来。

白浩南坐在教练组的集装箱楼上天台，没开灯，默默的坐在椅子里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出神的看着远处几百米外灯火璀璨、五颜六­色­的旅游小镇，曾经的他就像那些无所事事出去找乐子的球员一样，饥渴的混迹在小镇的每一处五颜六­色­中，但空虚无比，现在却有种难言的沉稳深思。

所以顺着楼梯上来的俞天还给夜­色­中的影子吓了一跳：“嗯？在想事情？”

白浩南笑着嗯，一直在旁边房间里面忙着填写各种教练日志，还要完善好多俱乐部球员经理、联络、青训架构等好多文件报表的陈素芬闻声跳出来，也端了杯热茶放在小茶几上，然后咬着签字笔又匆忙的跳回去面对笔记本电脑了。

俞天客气的说了谢谢，把身上的运动棉大衣裹紧些坐下来，也自然的变成双手捧住，本来就刚过春节，这里又是高原地区温度较低，到了晚上更是下降得飞快，喝了一口才感觉好像多了些能量：“和我以为的足球俱乐部训练完全不同，你好像不是在搞体育运动，更像是在率领一支军队，锤炼一支军队，那天你曾经说过要带领他们去创造历史，去塑造英雄，现在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了，我也相信其他足球教练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起码国内不是这样。”

远远的有些身影回来了，不是每个职业球员都能像白浩南那样两手空空还能撩出个阿夏来，眼巴巴的看了一圈回来了，也许是不知道教练就躲在­阴­暗的天台上偷听，又或者就是想发泄下不满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清晰：“卧槽特么，装什么大尾巴狼，拉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集训，还居然坑人什么都不许带，卧槽卧槽……”

附和的声音也很难听，俞天转头看看白浩南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他的淡定，因为水杯上的玻璃反光都没点动静：“不解释下你是为他们好？”

白浩南停顿好一会儿才说话：“几年前，我跟他们一模一样，对我好的人每个都想我变得上进、踏实、明白事理，可接近三十岁的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像他们一样，应该说在刚才之前，就在端着水杯坐在这里之前，我是想放弃这些人的，就像我曾经在军队里面做的那样，不听我话的，不遵守我安排的，那就趁早滚蛋，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讲大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都是成年人了，你的死活关我屁事，我没有义务来跟你们废话，我只带领信奉我的人，别来打扰老子­鸡­犬升天！”

听到军队，俞天吃惊的抬了抬眉毛，最后还是笑了笑，把自己往椅子里坐靠得舒服些，他仿佛随时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和和气气的，没有白浩南那样喜欢装逼又放大话，回应都是很斯文的：“嗯，可你却不这么做。”

白浩南苦恼：“对，坐在这里就想起我，那时候不也这样？我都能变，为什么他们不能，那么多人都没放弃过我，哪怕我把该走的弯路都走了一遍，该吃的苦头都吃过，我终究还是变成另一个以前很不屑的那种人，但现在我知道我做的是正确，所以我也不该放弃他们。”

俞天鼓掌，温和无声的那种：“世间没有什么能把你改变，真正改变的是贪念、**、猜疑和嫉妒，生活也是场自我解脱，真的没有人能够给予别人轻松，人生的路本来就只能自己走，你最多只能帮助他们打开一扇门，至于能不能走进去，那就是每个人的造化了。”

白浩南认真的想了想：“卧槽，你们文化人就是有水平！”

俞天也学他的口吻：“卧槽，你们运动员还真是­精­力旺盛！”

因为那回来的几人，竟然是来找助教借钱的，还理直气壮的开出了高额利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不就是钱吗？借一万还两万怎么样？别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老白当年也是出了名的会玩儿，他现在就是装处，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懂！”

声音大得天台上都能听见，白浩南笑笑起身站到栏杆边提高音量：“借吧，也不用算什么利息，回头直接从工资里面扣就是了，他们的工资合同是跟蓝风俱乐部签的，我这儿不承认那价格，回头我说多少就是多少，还不起利息那也太难看了。”

刚才还气吞山河借着酒劲的宣泄，顿时有点哑口无言！

吓着了，也惊着了。

就像当年周波遇见不要脸的俱乐部一样，换了东家后面就不认前面的账目了，哪怕拿到法庭上面他打赢了官司，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还是被熬退役了。

没想到白浩南这么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这么不要脸？

俞天都有点哑然失笑了。

可有时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得用这些不要脸的勾当来处理，才叫做快刀斩乱麻？

不过这算什么不放弃？

611、钱钱钱，命相连

亲身经历过的白浩南，当然知道这些职业球员醉生梦死，得过且过的根源，不就是青春饭钱来得容易么。

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没体验过，一年上百万收入，而且是每场比赛打赢就发赢球奖，每周每个月都能随手拿到几万几十万现金是什么样的一种物欲横流感受。

对有钱人来说，年收入净利润过百万不算什么，但对于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人生观价值观一定会被改变，没有足够匹配的心理支撑，那就一定会被扭曲。

关键是这些足球运动员还没人来教他们如何理财，更不用说他们中间有几个能看懂财务报表了。

年轻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觉得未来还很远，哪怕这周花光了所有钱，只要下场比赛打赢了，裤兜又能塞得满满当当的，这种周而复始的纸醉金迷，很容易让他们忘记自己是怎么从百里挑一、万里挑一跻身而出成为职业运动员的，这或许就是俞天说的贪念**，也更符合天龙和尚说的活得好活得舒坦，那就是在走下坡路。

因为花钱花得嗨了，就会失去思考的本能。

举个亲身经历，白浩南当年有次去平京踢客场，他相识满天下啊，赛后和当地俱乐部的老友花天酒地，对方超爱兰博基尼，但也没有钱多到毫不犹豫随手就买的地步，酒意正浓的时候问白浩南意见，白浩南这­鸡­贼­性­格问他找朋友借来试驾感觉啊，说周围朋友最近还真没有，白浩南给他出主意找个租车的租十天半月的试驾下看看，毕竟三五百万呢，贷款也是大数目。

结果过了一天，白浩南随队离开时候在机场碰见这哥们儿真开着一辆租来的兰博基尼到机场，拉风极了，随口一问八千块一天！

寻常一辆车两三百就一天了，这几百万的车真是价格上了天。

租了十天然后开着这不跑跑机场高速爽得要命，打了客场回来再开回去估计就准备买新车了，哥们儿吹得唾沫横飞。

等等？

白浩南反应快，这特么租个车然后开到机场外出打客场起码六七天以后才会回来，每天八千块就租来停在首都机场？

很为这哥们儿智商捉急啊，是建议您去租车试驾，可之前看看比赛日程啊，仔细看看啊！

那哥们儿再不在乎钱，这白生生的直接扔掉七八万，还得付机场死贵的停车费，顿时傻眼了，租车合同签了不退的。

喏，哪怕­鸡­贼如白浩南，不犯这种傻，也能在数年间把几百万挥霍­干­净，连一片瓦都没给自己买下。

有时候，太有钱了也不是个好事。

简单点说就是钱烧的。

别说中国足球运动员素质低，nba球员退役后五年内有六成会破产，原因就是疯狂夺金，挥霍无度，如果没有理­性­节制物欲膨胀，很快就会失控崩溃。

但nba起码在现役的时候，联盟有类似的形象指导课程，教这些年轻富豪该做点什么，俞天他们娱乐圈好歹还有经纪公司、演艺公司之类，大多周围还是文化人，多少能搞点投资搞点理财，中国足球运动员周围都是什么人？

有酒有­肉­聚拢来的吃喝朋友，酒池­肉­林的诱惑，光怪陆离的世界，都在缠着这些年少多金的球员，教练如老陈那样还要打骂管教白浩南的，已经是罕见，其他绝大多数都是只看场上表现，场外管你去死。

白浩南就杀这股风，起码现在他手里面有支不一样的队伍，起码能保证他不至于联赛开始以后没有球员可用。

让老球员们郁闷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的晨训有好几个都借口不舒服没有参加，但正式训练课还是到了，他们知道示威的分寸，让教练感受存在感就是了。

在他们看来新教练上台都会这么搞搞威望，可真正打起联赛来还是需要他们这些老油条去应对，用这些毫无经验的学生球员，那就等着降级吧，所以老球员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跟主教练扯破脸皮。

可白浩南就在训练课上发布了他正儿八经面对所有球员的内部方针，他没留脸皮：“六十六个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哪怕算上预备队，这在所有职业联赛里面也是人数严重超标了，直到联赛开始之前，现在都处在季前转会期，任何想走的人，都可以提出转会申请，俱乐部会定价挂牌，尽可能促成把想走的人卖出去。”

哄的一下，球员们顿时闹腾了。

是个职业教练基本上都不会这么说话，这句任何人想走都可以走，明摆着就是不会挽留任何人。

当然，闹腾的主要是老球员，他们挂牌才会有人要，名不见经传，一点没有职业联赛经验的大学生球员看都没人看，可能除了周波，现在把老董挂上去，也不一定会像夺冠决赛后那么抢手了，所以大学生球员们主要是好奇的看着前辈们的反应，一个个背着手站得很规范不做声，眼神透露他们心情。

可白浩南接下来就涉及到他们：“从我们俱乐部的角度来说，起码在今年，挂拍卖掉的球员能收回多少钱我们并不在乎，关键是祝愿在场任何一位都有更好的职业生涯，都能够赚到更多钱，这也是我们未来五年、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宗旨，江州俱乐部，一定是个年年都会卖球员的俱乐部，我非常希望在场各位，包括刚刚进入职业圈的各位新球员，你们明年都能卖到更好的俱乐部，去更好的队伍施展你们的才华，因为江州俱乐部不是以夺冠为目的的职业俱乐部，我们是整个足球青训集团生产线送上市场的最后一个商店货架，你们能不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为你们赚到一份更好的职业合同，就看你们自己接下来的表现，而不要想指望在江州俱乐部赚多少钱。”

所有球员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那啥，不给马吃草，还要马儿跑，就是眼前这位不要脸教练的真实写照咯？

连俞天站在队伍边角上都听得笑了，能把不花钱办大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关键是他也知道，白浩南这套说法居然是有用的！

甚至非常毒辣现实，就是明摆着我这队里不养闲人，想在队里混日子那就拿点远不如以前的低薪，想赚很多钱，那就努力打出表现卖个好价钱！

俱乐部只是在场各位的一个跳板，获得大合同高身价的一个展现舞台而已。

有老队员都忍不住呛声了：“白指导……你这……我32了，打不了两三年，也卖不了什么高价，你之前还说要带着我们创造历史，领兵打仗什么的，还要当英雄，现在立刻就把我们当人贩子一样卖，好像有点……”

其他人有忍不住嗤笑的，还有个别故意加强语气，就是要白浩南听见，要让他知道军心在开始混乱了。

老油子非常清楚一支队伍要是炸营了会是什么样的颠覆­性­后果，教练根本压不住所有球员散乱的心思，联赛不用打就等着降级吧。

大学生们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一来他们熟悉白浩南，知道这家伙心思多，这么­干­肯定是有意图的，二来还是相信他，日久见人心这种话，真不一定非得把日字当成动词来用，所以依旧眼睛明亮的看着白浩南。

果然，白浩南气定神闲：“对，我们就是要创造历史的，冯云，你32了，的确打不了几年了，你们有想过退役以后做什么吗？做生意？准备好本钱和做什么项目吗？做教练？在场有人考过c级b级甚至更高级的教练证书吗？我来给你们指条路，到宗明足球培训集团来当教练，每个月肯定不如职业球员，但可以一直当到你说不出话来的那天，换句话说你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站在场边指导孩子踢球，哪怕退役以后，你也有个稳定的工作，甚至还有可能一级级往上升，拿到很高的薪水，这种几十年以后的生活了解一下？”

训练场上的呱噪瞬间安静。

职业球员们可能挂在嘴边最豪气的一句话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要死鸟朝天，管特么以后街头去要钱，这种心态是球员们鸵鸟一般装着不想未来的最好写照。

但实际上他们内心是惶恐的，甚至现在能驱动他们还努力踢下球的动力就是多赚钱，能存点是点，可哪怕存了点老本，也很少有人会规划自己未来做什么。

职业球员退役以后做什么在全世界都是个难题，毕竟能当上职业教练、转播解说、评球嘉宾的绝对只是极少数，大多数欧美球员都是三十多岁后突然发现人生是另外一回事，他们最引以为豪的踢球技能消失了，需要从头面对那个他们六七八岁以后就远离的普通生活轨迹。

崩溃的人生比比皆是。

过来人白浩南直击要害：“正如你们看到的，这是培训集团自己的高原训练基地，我们走了以后是安西的两支青少儿队伍来集训，接着又是别的地方，这里场地不停的有培训集团各地队伍过来轮训，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三十五家青少儿培训营，超过一百名国内青年教练和五十多名巴西籍教练，五年内我们要争取发展到五百家训练营，需要大量的教练和高级教练管理层，对于年龄较大的球员，我建议你们好好考虑抓住这个机会，向我学习，一个蓝风球队打了十年替补的家伙，怎么走到今天，拿下小学组和大学组两次全国冠军，还要带着你们打甲级联赛，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们我是个什么样的教练，跟随我有什么好处，但前提是你要愿意跟着我，不愿意的，我鼓掌欢送，协助你签个好合同，听明白了吗……我再重复一遍！”

“信我的，跟我喝酒吃­肉­，反我的，趁早特么滚蛋！”

球员版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浩南这么搞也真真是够了。

612、要当常凯申委员长

可显然，到哪山唱哪歌，和这些职业球员讨论什么人生的路本来就只能自己走，那都是扯淡，没有人会听这些文绉绉的话，说这些还不如满口特么、几把的胡乱骂来得直截了当。

白浩南更是直击要害的确认接下来一个赛季，所有老职业球员的薪水都跟大学生球员一样，能够进主力阵容23人大名单的，两万月薪，每场赢球奖二十万！

上场队员大概每人能分一万挂零的样子。

大学生球员喜不自禁，一场比赛奖金就有一万呢！

老职业球员们却呆若木­鸡­！

二十万？

二十万是什么水准，中超联赛一般一百万起步，那都是穷的，好点的球队三百万起步，连续赢球还往上叠加，过千万都有。

然后别以为甲级联赛就比中超一定低，因为中超没有升级动力啊，甲级联赛一旦到了冲超关键时刻，只要上去就能让很多俱乐部疯狂，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啊，一场比赛开出五千万的奖金是什么概念？

赛后平均一个球员能分到两百多万！

一场九十分钟的比赛就相当于大部分人一辈子能赚的钱！

中国足球就有这么畸形和疯狂。

所以白浩南这么一宣布，就有七名球员当场提出转会申请，全都是去年的主力阵容和能力比较强的青年中坚！

砸锅卖铁、卖地卖房子才鲤鱼跃龙门般打上职业球员，打上一线队，这就好比投资巨大为的就是回本赚大钱，职业球员生涯就这么几年最有希望赚钱的时间，谁特么跟你谈情怀谈培养青训谈俱乐部发展，来卖命就是为了赚钱的！

怎么可能耗费几分之一的黄金时间来跟着瞎折腾？

去年勉强保级的核心骨­干­全部申请转会！

大厦将倾，摇摇欲坠的模样！

几乎所有老职业球员都在东张西望了，他们清楚这瞎几把搞的俱乐部肯定会降级了，是待在这艘绝对要沉的船上，还是赶紧跳帮？

四十来名老职业球员的脸上全都带着惊疑不定的犹豫，心头估计都有哔了狗的哇凉，今年真是要亏到唐古拉山去了。

这边却只有吉敏脸上稍微紧张些，因为只有他才知道点行情知道现状内幕啊，外籍教练、翻译助教和大学生球员们知道个屁，全都无知者无畏的在旁边笑嘻嘻看戏。

白浩南面无表情，特么当年一个连队一个连队往绞­肉­机里面送他都经历过了，那可是把一百多号人送进去填血坑啊，所以这点场面算个屁，降级又算个屁：“好，还有没有申请转会的，一起走，十九座的车回去平摊点油费过路费划算些，马上停训回去俱乐部办理手续挂牌等着待售，回去自己也赶紧联系下家儿。”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老白，这事儿不地道，你做得不地道，春节前就通知这个情况，我早一天联系结果都不一样，元旦过了就开始转会期，各个俱乐部说不定昨天刚定下个坑被占了，你这把我坑得不浅。”

白浩南笑：“元旦我还在带大学生队训练呢，根本就没打算收购这个俱乐部，春节前十来天才搞定，有些东西是命，带大家到这里来之前我根本打算不谈这个情况，一直练到开赛前才说的，那时候你们一点跑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发了善心，爱走走，别得罪我，不然给你标个天价没人来买就废在这里，俱乐部是我买的，这个俱乐部只有换球员的事情，不会换教练。”

刚有点骂骂咧咧的情绪顿时噤若寒蝉，教练、俱乐部在整套体系里面永远都是占据主动的，两者合一的……基本上就是土皇帝！

但白浩南这种态度又让四名球员悄悄的举手申请转会。

他还­干­脆了：“这样，所有犹豫的我建议你们都停训到那边聊一下，相互聊一下，交流下心得体会再做决定，其实这不是个必选题，今天，明天，甚至到甲级联赛开赛前最后一天，都可以提出转会申请，也可以自己联系下家，但一句话，在这里就要跟着训练，缺训一次就不会列入主力阵容阵型演练，因为我也不确认你会跟着我们去打联赛，对不对，好，现在可以走了，决定离开的到场地外面等候。”

体育总监就是负责球员事务的，陈素芬的面无表情比白浩南更冷漠，在她看来不跟着走，那就是背叛，主观情绪很重的做个这边请的动作。

四十多名老职业球员里面，哗啦啦有半数以上都跟着决定转会的那些球员走了，事发突然心乱如麻的肯定很多，只是马上要下这个决定走，那就意味着很多纷至沓来的一系列问题，找不到下家怎么办？距离开赛不到两个月时间，所有职业俱乐部都在集训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兵马都找齐了在演练阵容了，哪有那么多位置？

就算有，也多半是替补或者预备队，那也赚不到钱啊，而且换俱乐部就意味着换城市换环境，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了，还有结婚有家庭的怎么办？

有人提出要电话，白浩南也点头了，让陈素芬安排尽量多的手机和电话给他们联系自己的江湖朋友，还有家人。

这又促使几名球员无声的脱离训练队去打电话。

确认人都走完了，白浩南才对一直蹲在天台上的白华和科学训练员打个响指：“离开的人都记下来了吧？”

折叠桌上堆满笔记本电脑和各种线缆摄像头，遮住的白胖子露头做个ok的手势。

剩下来的老职业球员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特么这狗日的都是什么人啊。

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这哪里是什么职业俱乐部，分明就是集中营！

当然大学生们笑得鬼头鬼脑的，感觉老白又在捉弄人了。

他的心­性­大学生们还不清楚？

当初刷掉那些大学生队友，不但解释清楚不是他们不够好，而是队伍里面的结构需求，更让马儿私下安排给每个离队的大学生办理了一级运动员证书！

这个小细节都是相互认识的大学生们分开后打电话交流才知道的。

这个证书也许对考大学加分非常重要，大学生们以后进入社会未来的生涯有没有帮助还不可知，但起码这是白浩南自己能做到的范围给每个离开的球员都抚慰补偿了。

对于未来多半没有交集的人，都能照顾情绪，并尽量这么做，他们相信白浩南的为人。

所以看白浩南挥挥手，全都重新投入到外籍教练带领的训练课中去。

白浩南坐在场边阶梯看台架上，有点出神的看着这剩下来的不到四十人。

居然一下就把臃肿的在编人数解决了？

剩下这就是标准的正式大名单加预备队人数了，可看看这些剩下的老职业球员，基本上都是超过三十岁不敢去折腾的，换句话说来说对自己能力不够自信，知道挂牌也不会有人摘的，那时候就等于自己把自己这份可以得过且过的基本生活保障废掉了，拿着一个月一两万的底薪，起码还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啊。

所以走掉的几乎囊括了最有能力的主力核心，但凡还有一点点希望的，都不会留下来瞎折腾，从球员的角度，从这些滚爬好多年的甲级联赛职业球员的眼里，他们看到过太多瞎几把折腾的场面了，他们自己不可能跟着去当炮灰的。

就像周波曾经说过的那样，每次俱乐部或者足协的调整，实际上都会有些球员成为炮灰，从整体看来不管结局好坏，具体到某个人，那就是职业生涯的毁灭！

所以老油子们不相信任何天花乱坠的瞎扯许诺，他们只看手里能拿到多少钱，不给就拉倒走人。

那么剩下来的是什么水平就可想而知了，去年基本上都上不了场本来就赚得不多，差距不大的边缘球员而已，本来去年就差点降级，还在这支队都属于中下游水准，那么在整个联赛的水准不就是降级水准，乙级队能力？

用眼前这批乌合之众跟一群菜鸟去征战甲级职业联赛？

在任何足球圈的人看来这都是个笑话！

可白浩南看上去完全不为所动，悠然自得的坐在遮阳棚下看球员们训练，哪怕那些去打电话去讨论的球员又回来了十多个，最终还是凑了十五名申请挂牌的球员坐上一辆面包车回去了，真是没让这部车浪费油钱过路费。

不过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回去以后隔了一天，又有四人反悔了，不在准备好的挂牌申请书上签字，甚至还自己开了辆车一起返回。

白浩南猜测还是问了一圈没找到下家。

能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人毕竟不多，只要挂牌没人要，那就意味着失业下岗，没了俱乐部专业训练的规范，一年时间荒废下来彻底回不到赛场的比比皆是，每年这种职业球员都有数百人！

周波那样居然两三年以后，还能重新披挂上阵的，真是屈指可数。

除了这边科学恢复训练的支持，低强度的大学生比赛循序渐进，最后还得是他本身踢球风格偏灵巧技术而不是冲撞力量型，没留下什么大伤，才能重出江湖，试问有多少球员能得到这种待遇？

别看所谓的转会市场那么火热，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希望之星就能拿到几百万签字费，新晋国脚能卖出几千万上亿的身价，可这买卖的都是上升期的年轻人，而且是凤毛麟角的极个别金字塔尖啊，哪怕买的是技术能力和希望，也是带着未来可以升值的投资意图购买的。

过了巅峰期走下坡路的老球员根本没人要！

就像人老珠黄的女人一次次排队都没法上钟一样，为什么各大老司机钟意的风月场所都喜欢标榜学生妹而不是老大姐呢？

这就是最自然不过的生物法则了。

况且在中国，这些事情只要沾上资本的边，沾上投资的意图，硬是能把体育事业变了味道。

可以说白浩南他们那一批就是最后的体校系统培训出来的球员，是国家体系培养的青训球员，直接转给各级俱乐部了，等国家红利吃完，体校系统完全消失，这批人差不多退役之后，中国足球立马从亚洲一流变三流，希望靠俱乐部青训的思路已经变成泡影，中国足球实际上就在白浩南他们退役时候开始断档了。

这才是为什么现在国际比赛成绩越来越差的根源。

所以思考了好几年的白浩南，才会把自己捣鼓青训当成未来一切的基础，连这个职业俱乐部都不过是整个青训体系的跳板。

他要打造的是足球界的黄埔军校！

未来把自己青训培养出来的球员送到一支支部队里面去当军长师长！

613、充电的人生才叫充实

周波也提前了三天归队，就因为整个俱乐部拉到了高原集训，这是他在平原地区怎么自己加练都没法解决的问题，况且他这个阶段还特别需要这种手段。

毕竟这种利用稀薄氧气的训练方式，主要目的就是让血管体积增大、血管扩张，血管壁增厚，血管变粗，通过的血量增多，从而更好地锻炼了运动员的心血管系统，换句话来说就是变相的增加体能储备，让身体更强健，起码回到富氧平原一段时间内近似于吃了兴奋剂的效果，这个阶段比普通的体能储备更显著。

周波最大问题就是体能，大学生球员们最大问题是还不会运用体能，所以这个阶段非常重要。

至于他们实际上体能和职业运动员有多少差距？

陈素芬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她这种体院出来的大学生，对于行业内常见的各种体能测试都能轻松应对，当年国内职业球员参赛还需要每年参加体测的时候，她的十二分钟跑就能超过相当部分职业球员。

可能她这种小鹿般的体形特别适合中长跑吧，耐力也特别好，白浩南有时候都要甘拜下风，反而郭才是看着猛，不一会儿就稀里哗啦满脸通红了。

所以新俱乐部体育总监兼体能教练的名头不是白来的，每天和科学训练员­精­确掌握所有球员的血­色­素浓度和­乳­酸耐受度，­精­准的早晚两次体能集训，把每个球员都累得痛不欲生！

而且是从前中后场不同位置的球员，按照不同的体能要求来训练，各种设计特­色­的山路越野跑、河水跋涉、集体负重，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深蹲大合集！

深蹲提膝跳、深蹲侧弓箭步、枪式深蹲、换腿跳深蹲、深蹲跳、深蹲转身跳……

再配合上下午的标准有球训练。

持续三周的高原集训，近似于地狱磨练！

返回来的四人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起码在俱乐部那边多磨蹭些日子再回来啊，哪怕躲掉一天也是少一天的折磨啊。

这就是人和人不同的心态差距，有些人当成要死要活的折磨，有些人却咬紧牙关知道这些艰难都在逼迫自己走上坡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方向，知道现在练得越苦，回头才能多一分从容，足球场上也许就是这一丁点的从容才能转化结果。

比较意外的是俞天竟然通知取消了自己原本元宵节要到沪海上通告的档期，甚至是从元宵节开始一连串的通告都取消了，全程参与所有高原集训！

练满这三周时间！

据乔莹娜咂舌估算，俞天这种捞金能手在元宵节前后最能丰厚的时刻取消通告，损失起码上四百万，这还是保守估计！

特么都能收购半家俱乐部了。

除了伊莎中途有陪着本地市里面体育主管部门领导过来参观职业俱乐部高原集训场面，没有任何访客，没有观众粉丝知道俞天这样的影视明星，竟然躲在这么个冷门的旅游小镇训练基地里，戴着围脖头套的他连伊莎都不敢给主管部门领导介绍。

白浩南就像那些美式军旅片里面的教官一样，经常穿着一身标准的运动衣戴着墨镜却默不作声的一直坐在集装箱天台上看着，反正几个外籍教练负责技战术演练，陈素芬搞体能，翻来覆去的­操­练，不需要他亲自下场。

五六天时间吧，晚上再也没人出去逛小镇了，当然这十分钟就能走完的小镇街上，逛了五六天也再逛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接着到十天左右，几乎所有人都变得沉默，懒得说话，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力。

等到半个月之后，每个人身上好像最后一点点浮躁都被洗去了，­精­壮黑瘦的感觉几乎是每个人都体现出来了的，连陈素芬都黑了一层。

毕竟高原都有足够强烈的紫外线杀伤皮肤。

哪怕她每天都在擦各种昂贵的防晒霜护肤品，还是俞天分享给她的，但她没像俞天那样把自己脸上遮得严严实实啊，而且俞天白天有球训练的时候多半都在­阴­凉处练习，不参加激烈对抗比赛的，所以能保住那张脸的估计就俞天和白浩南，不过白浩南本来就在东南亚晒得够黑了。

三周的高原集训完成时，确实能从所有人身上看出点军队的影子！

如果小婉在，甚至能看出点传销团队的影子！

传销不就是在两三周时间内，彻底把所有人洗脑么？

很多拓展培训公司，团队凝聚项目，不也是通过­精­心设计的活动达到磨练意志、熔炼团队的目的么？

白浩南不过是把他从传销时候领会到的那一套暴风骤雨的洗脑方式，在国、缅北慢慢提炼，特别是在战场之前培训新兵那两年反复演练成熟，三周左右时间已经足够让他把一支支普通青年锤炼成可以拿着枪去送死的队伍了。

当然，现在这支五十来人的队伍，无论从营养摄入还是训练细节的花样上来说，各种成本远超当年白浩南流水线般训练新兵的状态，比只能吃清水煮白菜的传销队伍更是好上天。

所以最终体现出来的结果就是，连俞天都吃惊自己的身体变化。

几乎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重！

包括陈素芬在内，她的身体看起来更加婀娜多姿，可肩部、髋部这些部位却异于普通女­性­的宽厚，有种特别的变化。

如果有谁想减肥，参加这种高强度的集训真是来错了地方，大量高频率无氧运动的结果就是增加肌­肉­，用肌­肉­蕴藏更多的代谢能量，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精­瘦了些，但肌­肉­好仿佛钢筋铁铸一般强硬，松垮垮的脂肪全都换成了热量，随时可以燃烧的热量！

简单点形容就是观察下长跑运动员，大多瘦得皮包骨，而短跑运动员却很多都是肌­肉­疙瘩，虽然都没什么脂肪，但后者的爆发冲刺力远超前者，力量就更不用说了。

­精­确掌控的训练方式，通过这次高原集训把球员们朝着短跑运动员的方面靠得多一些，哪怕周波这种灵巧见长的球员，也增重了六公斤，不过相比当初刚刚被拉进大学生代表队，快速减肥减掉的二十来斤体重，这一减一增看似体重差不多，实际上身体机能区别太大了。

起码这时候他再做那些年少时候匪夷所思的动作，已经拥有强劲的肌­肉­和筋骨支撑，而不是像年轻时候全靠零件崭新耐­操­。

早就过了保质期的他，这时候不是换新零件，而是把所有零件重新拆下来做了加固一般！

然后就是­精­神气质，中期可能不爱说话的状况延续下来，包括老球员在内都没什么怪话了，实在是没话说，慢慢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以后，知道自己在受益，那股气就扭过来，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了。

负面情绪的人，无论懒散、懈怠、愤怒、猜忌还是抗拒，都能从身体体现出来，千锤百炼以后，仿佛把这些杂质都挤出去了。

毕竟都是职业球员，还是没有谁熬不过去半途退出的。

所有人，站在训练营场地上仰头看着白浩南的神态，已经好像一杆杆钢枪，又仿佛铁塔，似乎有种不怒而威的彪悍！

白浩南谈不上满意不满意，这种神情状态他见得多了，当年一批批送上战场前都这样，一点点修正自己的调教手法，炮制过程已经熟极而流得没什么新鲜感，只是这帮球员本来身体素质就超出常人，更不用说每天以几乎纯天然碳水化合物为主的摄入，外加营养补充品，这些当年战区士兵绝对没法获得的高昂营养代价，换来的肯定就是这种结果。

对白浩南来说简直没有意外，除了俞天执意要跟着一起之外。

所以这会儿他依旧没什么表情，摘了墨镜挂领口：“好，今天下午的训练放假三小时，然后全体离开这个高原训练基地，前往我们在桂西的集团总部足球训练基地，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原定全队到东南亚国外拉练的项目换成在桂西南方一带训练，这第二阶段的训练会一直持续到赛季正式开始，在这之前你们所有时间都将待在南方，有意见或者希望离队的，可以单独找我谈，现在放假，三小时倒计时。”

没有掌声欢呼，也没有喧嚣嘈杂，这种场面可以形容成好像所有人都麻木了，但看看他们­精­光闪闪的双眼又会觉得用百炼­精­兵来形容更合适，已经完全被挤掉了个人思维，充满随时都准备扑向什么地方的无限动力，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的感觉。

嗯，等所有人登上面包车下山时候，俞天给白浩南形容就是：“浑身都是劲，全天都感觉不到饿，可是到了点儿，又会把那些没什么美味可言的碳水化合物拿起来塞进嘴里，脱胎换骨一样！仅仅需要三周！老南，你搞个这种体训营针对大城市的白领金领减肥塑身，绝对大赚！”

白浩南先点头解释：“每个肌­肉­细胞里，都有碳水化合物以糖原的形式存储，这个阶段比我以前带他们打大运会的时候更极端，就是让肌­肉­细胞里面的糖原尽可能夯实，越紧密越好，这就是能量，身体已经饱和的能量，同样体积的肌­肉­都比原来重不少，你当然没有饥饿感了，联赛开始以后才慢慢释放出来这些能量，因为一旦开始打比赛，就没有这样纯粹体能储备的时候了，接下来的训练阶段，也是尽量保证不进不出而已，这么极端的做法，不是职业球员，没有你这样对自己够狠的心态，普通人能坚持下来？换句话说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哪种减肥健身手段，都能达到效果，我们这种专业级的体能储备反而没什么必要，就像你这样练了去­干­嘛？”

俞天笑笑：“更像一个真正的足球运动员啊！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真正的专业运动员，才是演好这个角­色­的基础，如果不是经纪公司下了死命令，我是想跟着你们训练到正式比赛的，可惜身不由己啊，我现在可以成为江州俱乐部注册的第一号球迷吗？”

白浩南鄙视：“真正的球迷是要到现场加油的！”

俞天笑而不语。

614、突如其来的走心

上千公里的距离，就不用乘车前往了。

面包车队快速下山，到两百多公里外最近的一处城市机场，助理教练已经在这里购买好了所有人的机票，直飞桂西。

全程四个多小时，无论在面包车上、候机大厅、航班还是桂西派来接车的一串同款型面包车上，全都穿着黑­色­运动长大衣的球员们一言不发，都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坐姿都差不多，没人抱怨座椅不舒服，因为这三周的训练已经让他们掌握了随时保持任何姿态闭目就能睡的技能！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训练绝对不会轻松！

甚至特么有种受虐的期待！

看看接下来又有什么花样，老子扛得住了！

无论大学生球员还是老职业队员，都有这种莫名的自信和迎战心态！

私心杂念，或者说那些盘算收入的小算盘，这个时候都被抛得很远，起码老职业运动员们都知道这三周是有所得的，试问国内有几家俱乐部能做到这样。

又有自己的基地条件教练力量，还有完善的科研技术人员掌舵，最关键是不怕运动员们哗变，科学有效的用丰富手段来从生理和心理上同步推进。

白浩南真的就仅仅是为了储备体能？

又或者还只是增加了­精­神层面的凝聚力？

不止这点。

俞天都舍不得走！

健过身的人都知道，最难就是坚持，一旦坚持住，看见自己身体显著变化了，后面就会上瘾，所以最难的就是开始难熬的坚持。

如果有一大群人陪着一起，集体裹带的力量相对更容易把这种坚持熬过去，不过离开这个集体，之前的努力慢慢就会被消耗掉，俞天长期保持健身的，很明白这个道理，更主要是他都很期待这样一支队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来是要返回平京的，他居然借口那小机场暂时没到平京的航班，就顺着这班去桂西的，飞到那边再转机，就为了多跟大家在一起呆四个多小时。

不可否认俞天的思想境界比较高，但他一个局外人都能被磁石一样吸引住。

团队里面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在所有公开场合，候机厅、出港口等地方，这队人马都是路人瞩目的焦点，看他们虽然没有列队，却好像充满杀气的默默通过，以往和蔼可亲的甜美空姐都没敢随便交流，用最职业的态度面对，球员们也没谁有兴趣去搭讪。

脑子里没那个兴趣，仿佛都被糖原填满了。

当然，深蹲也会带来更多激素填满吧，可不是谁都像陈教练这样带着白指导消耗激素的，到了桂西，从荒凉山区到偏僻机场，再到灯红酒绿的省会城市，起码有几个返回来的老球员已经带着手机和银行卡之类，大家再也不用找助理教练借钱消费了，说起来可以好好安排一两回狂欢夜，这也是符合生理状况的标准做法吧。

俞天是一出机场就被他的团队给近乎于绑架的弄走了，哀怨的小眼神就像没跟着众人去大保健似的，现在都知道他身份的球员们还是列队欢送了他，老职业球员们对白指导的人脉和社会能量再次有了新认识。

所以两年前没少跟俱乐部球员们去夜总会喝酒的白浩南，直接把队伍拉到足球训练基地，这次也没人炸刺。

下午出发，抵达桂西其实也是半夜，他没有马上安排休息而是在登车的时候简单说明：“后面训练时间很紧，花费点时间现在开始参观。”

首先是那个三线城市飞桂西的航班时间是固定的，每周也就一两班，算算时间，白浩南和于嘉理就这么­干­了，半夜参观宗明足球培训集团的全国训练基地。

训练部分建设装修搞了快一年，现在还是能见人了，特别是晚上。

四辆绿白相间的面包车从去年开始就一直保持全国各地训练营标准­色­调，上面用中英葡语注明的也是宗明足球培训集团的字号，而不是江州足球俱乐部，明显在整个企业体系里面，足球俱乐部确实是一个分支，连打广告的效应都说不上。

整齐停在灯火通明的训练基地大门时候，闭目养神的球员们赫然看见，还是有点吃惊。

哪怕见多识广的老职业球员们也没见过这样的足球训练基地。

巨大的玻璃房子通体透亮，在夜晚格外让人觉得如同水晶钻石般那么剔透漂亮。

实际上白天可能也就因为体量觉得新鲜，其他都一般般。

长长的三层楼高玻璃房却有两百多米长，贯通遮挡住整个一大片训练基地临街的一面，可能也彰显出于家喜欢收购门面房的习惯，只是这里有点像某些机场大厅或者4s销售店那样，用轻钢结构搭建的长楼，挑高很空里面只有半边是二层长廊，长盒子一样的建筑外侧也是绿白两­色­，巨幅玻璃隔墙上贴满了半透明的中英葡三国文字，单个字母都有一人多高那种，气势逼人。

长盒子前面的绿化铺砖停车位起码都有两三百个，属于开车来办事或者咨询之类的临时停车位，现在半夜当然没多少车，但从自动滑开的大门处，工作人员就已经­精­神抖擞的站在那接待了，站在最前面最瞩目的当然是李琳，一身灰­色­西装套裙，却在领口系着绿白两­色­的丝巾，双手捏着放在小腹小鞠躬：“欢迎各位俱乐部一线运动员莅临参观我们集团国内最大的足球训练基地，我是俱乐部媒体主管暨培训集团形象代言人李琳，由我来带领大家了解下我们在全国领先的足球基地概况。”

下了飞机脱掉棉大衣的球员们，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走了，队形都没散开来。

从正面能够容纳几百人的接待大厅开始，布置得就像是繁忙的航空大厅。

分列开的一排排办事接待柜台，中间休息沙发区，自助饮料机，绿化植物，所有一切充实而井井有条，全都用绿白两­色­诠释了什么叫企业形象统一。

外行看了感觉就是很有范儿的大企业感觉。

楼上是一长串各种办公室洽谈室，有玻璃隔断能看到里面各种办公区的，也有用实木面板分隔开来保持了**的高层管理人员空间，总之直接就能看见另一边灯火通明的那些球场！

长盒子只是长，大厅并不深，三五十米的距离，沿着左右都隔成一个个大厅，健身大厅、体测中心、影像播音大厅、会议大厅、足球体验游戏厅，足球衍伸产品商店，自助餐厅，饮料水吧，然后是两间展示­性­质的更衣室，可以说目前国内很多足球俱乐部都还没修建成这样豪华专业的赛场更衣室，左边是男更衣室，右边是女球员的。

也就是所有球迷在电视电影、画报网络上看见的那些欧洲豪门更衣室模样，这里当然有江州字样。

没有门，就像个机场品牌专卖店那样四四方方的**米宽乘六七米深展示位。

漂亮的实木面板镶嵌着不锈钢边条，分隔成一个个球员位，木条长凳上每个位置摆着折叠好的袜子、护腿板、木板墙上挂着江州俱乐部的球衣，这些日子大家已经穿着崭新的训练球衣很熟悉了，但今天一看好像觉得又有点什么细节不一样，绿白两­色­的球衣，在左肩上有一片显眼的­色­带，上面有深浅不一、大小不一的暗纹。

李琳的手势绝对是专业的：“这是我们最新款的本赛季主场球服，最大特点就是在这个肩部设计上，请大家注意看看，上面用我们本赛季所有一线球员的名字组成了装饰图案，这套球服，也将是今年我们全国三十五家训练营，所有超过三千名专业训练梯队孩子，跟超过十万名体验小球员的首选球衣，哪怕换成其他­色­彩组合，这个图案一定会在每件小球衣上体现，让这些孩子从小就看着这些名字成长！”

轰的一下，应该说所有球员脑海里可能都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那些已经被残酷现实打磨成了老油条的职业球员们，恐怕都想起自己带着满腔热情穿上第一件球衣时候的心情，无论是名牌正品还是山寨货，那种把球衣穿上身的感受，对足球最根本热爱的战斗气息。

当然更触动的就是一种莫名归属感，哪怕经历过几万人球场，有无数观众在旁边观看的场面，已经变得习以为常的万众瞩目，却在这一刻重新体验。

再美妙的球赛也只有九十分钟，赛后最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就慢慢消失了。

可这样的一件球衣，标注着所有人名字的球衣，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汉字组合排列，那也是会永久流传下去的实物。

在场可能连周波都没有卖出去过多少件标着他姓名和号码的专属球衣，更没人会买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中下游球员的球衣，但眼前这种排列组合的方式却有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的感受。

因为是展示更衣间，所以u字形的墙面上三方都挂着球衣，现在只有号码没有每个球员对应名称的二十多个座位，二十多件球衣，和之前那些参观项目不一样，所有人没有静静的站在那听，没有把目光集中在李琳的脸蛋和身材上，几乎都在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距离自己最近的球衣，摸摸那个看起来好像暗纹的左肩肩头，助理教练和科学训练员之类都是第一次来，都在看。

不由自主的会去寻找自己的名字。

学霸曼巴提问了：“为什么在左肩？”

李琳微笑轻声：“那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所有人的心跳都在带动这个队伍并肩前进，所有人的名字都在彼此的肩上。”

场面沉默了下，好像所有人抚摸球衣的手指都变得轻柔很多。

有个老球员忽然开口：“体育场……也有这样的更衣室么？”

李琳点头：“这就是把我们江州宗明体育场的更衣室原样复制过来，以后所有上场队员的球衣、号码、尺码、姓名，都会随时调整成一样，所有来到训练基地的人，随时都能看见这些正在为俱乐部，为整个足球培训集团奋战的那些勇士名字。”

这时候，仿佛所有人心里都有点莫名的感受。

这个俱乐部不会降级。

有这样心态和感召力的俱乐部，一定不会降级。

起码自己作为其中的参与者，怎么拼杀也要保得这份荣耀存在。

才对得起那个被数千、数万人看着的名字。

俞天真的该跟着一起来。

能看到这一幕的绝对是种幸运。

615、历史总会书写那些值得铭记的人

再肮脏卑劣的人，再无耻龌龊的人，再凶残暴戾的人，都不可否认当他们呱呱落地的时候，看到这个世界都是光明而充满希望的。

只是这个天堂地狱共存的世界慢慢蒙蔽了他们的眼睛和心灵。

每个抱着足球走上绿茵场的孩子，都是充满阳光和运动的渴望，走到今天的老油子们，不是他们消极懒惰，而是太多现实让他们失望放弃了。

无论何时何地，这个世界其实永远都这样，总有人能穿过­阴­霾看到光亮，找寻人心中最美好的那些东西。

由此而激发。

显然白浩南说过的创造历史，就用这样的方式展现告诉给了球员们。

他们的名字，真的会作为历史，记在这些球衣肩头上。

再走过这两间更衣室时候，没人再嬉闹了，哪怕看见那些五颜六­色­的女球衣，座位上还摆放着运动内衣，都没人指指点点。

然后是荣誉中心，左右长长的玻璃展柜，中心有个圆形大展柜，灯光和前面所有灯火通明的光照方式不一样，这里黯淡得像博物馆，只留下两束光，偌大个展示中心起码有两百平米，现在却只有两束光，照着一尊塑料镀金­色­的小学生全国大奖赛冠军奖杯，再照着一尊水晶玻璃雕刻制作的全国大运会冠军奖杯，很显眼，也很特么打脸。

其他地方全都是空荡荡的。

可荣誉中心还是这么摆出来了。

其中含义也不言而喻。

作为一家崭新的俱乐部，一家刚刚建成的集团，一切都是空白，能够书写历史的人，能够在这里留下痕迹的人，永远只在之后，而不是之前。

如果把荣誉当成口号来天天喊，这玩意儿就很容易变成口号，就好像人民公仆这个荣誉称号一样，变成了个笑话；

如果把不真实的目标当成荣誉来宣扬，也很容易被聪明人戳穿，譬如什么接班人之类。

荣誉必须要看得见摸得着，起码是个努力争取有可能达到的目标。

所以走出荣誉室，远远的看见宽敞通道就前往外面照得亮如白昼的球场了，这个五六米宽，五六米高，却有二三十米长的正方形狭长通道两侧却贴满了比真人还大的巨幅画面！

在国家电视台直播中举起奖杯的林城小学队伍，在大运会上人人挂着金牌的蓉都省大学生队，五六米高的画面中，巨大的人像产生了放大以后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仿佛每个画面中的细节都被呈现出来，一张脸就有半人高！

接着在画面上到处布满半透明的比分，夺冠之路上各种对手的比分，就如同斩落马下的人头一样，彰显着战功！

哪怕是刚刚经历过自己的夺冠，大学生们还是忍不住站远些又凑近些，用不同的聚焦方式看这张不知道谁拍的画面，找寻自己当时欢喜的脸，确认现在更加有憧憬了。

还记得这个通道的灵感来自于哪里么？

瑞能大师那个ⅿⅿ建筑里面的宣传通道！

让信众走进里面，看见两侧全都是各种佛法活动的大幅画面，走在其中就是在洗礼自己的感受，原来这么多人都信这个，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荣耀！

只是因为目前只有这两个冠军，画面之后就是各种世界巨星的大幅英姿，罗马里奥和小罗纳尔多是主力，特别是他们和白浩南的合影，这也是自抬身价的常规做法。

人家美国总统还专门提供各种付费握手业务呢。

相信把这通道走完，已经算是半洗脑了。

地面也是铺成了草地绿­色­的绒面地毯，顺着这微微倾斜的坡面走到外面人工草坪上，明显是个过渡，自然的脚下触感过渡，自然的身体前倾过渡，踩在草坪上就忍不住想蹦跳奔跑！

应该是有人在特别掌控外面的灯光，一行人走过一块场地，下一块才会亮起。

这种带着户外高压强光灯点亮是要点时间的，而且关了以后起码要半小时降温才能重新点亮，可这次第亮起的灯光一路连到了中心，忽然照亮的，当然就是那个做成足球形状的球形建筑，二三十米高的球形建筑，不是老派的黑白相间，现在足球表面纹样很多了，巨型白­色­足球上有灰­色­小圆点，还有宗明足球培训集团的小标志甚至二维码，可整体图案却是艺术化笔触的绿黑黄­色­彩五星，涂鸦一样的醒目图案在忽然亮起的投­射­灯下格外具有纪念碑的感觉！

球员们都叹为观止了，卧槽，白指导搞训练集团，修训练基地还真特么舍得花钱！

修个足球纪念碑都这么大，这么炫！

但显然这玩意儿不只是用来当纪念碑的，信步走到建筑下，才看见黑­色­基座上有门，工作人员早就打开里面的灯光等着，李琳邀请大家都进去。

进去才能发现这是个类似环幕电影的场地！

观众坐在中央，朝着四面，一次能坐一两百人的环幕现场。

李琳的步伐都好像是丈量过的，轻巧走到前方，其实站哪边都行，只是所有人还是都看着她，看着周围白­色­球形幕亮起来，听她娓娓道来：“各位俱乐部一线球员辛苦了，当你们在高原训练中心努力奋斗的时候，从大年初十开始，我们江州足球俱乐部的宣传片，已经开始在全国各卫星电视台展开播放，并且同步在各大网络版块进行推广发力，现在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关注度，换句话说，我们江州足球俱乐部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符号……”

说着把自己的左手掌这么斜着一指，球幕黯淡，然后开始进入画面……

《破晓》那耳熟能详的音乐响起时候，白华靠在椅背上已经有点坏笑了，这首原本充满热血偾张的歌曲，被他们恶搞成了电音版本以后，已经收不回来了，包括这次，广告制作方也对原来的曲子做了重新编曲，还好这是正规做法，找了乔莹娜谈版权许可，哪怕不给钱也要签正规手续，经纪公司担心搞出问题，­干­脆自己安排老钟那边给编曲修改了。

也就是把原本从润雨细无声到温暖震撼的曲风，改成少女气息浓厚的蹦跳节奏！

因为广告片长时间的关系，更把原本歌曲开始那些叙事般的平稳部分给掐了，直接从欢快的上行部分开始：“我站在这里，静静的期待……”

粉红味儿的背景下，一身少女白衬衫加百褶裙的彤彤出现在画面，比起白浩南在现场看到拍摄的绿­色­幕布前片段，现在就是全身上下无一不是戏。

专业打光的摄影棚，­精­心细致的后期打磨，呈现在画面中的少女顾盼生姿，摆动的双马尾，合着歌声的口型俏皮又可爱，粉红­色­的背景里面更是各种少女味爆棚的手绘卡通形象，逛街、跳舞、k歌、吃好吃的，拍点自拍，这些卡通粉笔画都在配合彤彤的动作，就是城市都市女孩儿最爱做的事情。

第一眼肯定很容易被这姑娘机敏多变的眼神小表情吸引，然后只要看了多半都会猜测这是什么广告。

卫生巾？女装？还是化妆品？

基本上只要第一次看见这支广告，下意识反应都是小姑娘还挺好看的，那就看完呗！

其实就这么一句歌词的时间，镜头特写到没有半点瑕疵的粉­嫩­脸蛋上，清纯微笑的少女好像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做了个嘟嘴的小动作，那粉嘟嘟的嘴­唇­哦，特么可能在电视上看特写挺好看，球幕上嘛，想想一对十多米高的­唇­瓣轻启在四面八方，哎哟喂，这缝隙的视觉冲击力，好些男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懂我懂的那种诡笑！

当然也就是一闪而过，重新拉开画面，少女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啦啦队服，身体动作依旧灵动多变，但有几个战舞的标准动作，流传最为广泛的那几个被她做得是简直有女生男像的调皮！

“直到你走进我的世界……”

“带来这片生机盎然绿­色­的世界……”

“原来还有这样的天地……”

“原来我只要用力的奔跑，就能看见希望的破晓！”

……

音乐声中，啦啦队服接连变换，紧身运动胸衣搭配紧身运动裤的夸张模拟运动姿态，穿着浆洗过的厚厚运动服装模作样接球的造型，那种黑­色­贴身运动防寒衣跟宽大球衣配合出来的q版造型，双手握拳欢呼胜利的卡通娃娃笑颜。

“你是在生命中迷失自我……”

“还是和我一起奔跑如火……”

“至少今天是这样……”

“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永不放弃妥协和永不言败！”

“这无关天赋，只在于心中的希望……”

“我们的梦想……”

三十秒的广告最后，一身江州足球俱乐部绿白两­色­球服的少女，全身特写站在粉红­色­背景前，俏皮的冠军王冠用粉笔画的形式从背景画面盯在姑娘头上，她那甜甜的声音配合单手捧着那行闪现出来的卡通化字体：“江州足球俱乐部，我们梦想中的破晓希望！”

下面有一行漫画版的球员小人跑跳出来，还不到彤彤的小腿高，又拉又拽的调皮，还弹出来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三月二十九，相约在江州！”

真的，从来没看见哪家国内的足球职业俱乐部到传统电视媒体上面打广告。

还是用这样少女卡通的形式，有效吗？

616、夯实的不光是糖原

有效。

起码画面骤黑以后，整个球幕观影厅里面安静了好几秒，才有人呐呐的：“能……再放一遍不？”

无关内容，是好看，抓住眼球才是现如今这个信息爆炸年代的绝技，别谈什么内涵和意义。

连瑞能大师都要找一串漂亮混血姑娘，穿得正儿八经捧着佛像游街，白浩南谁都更清楚什么叫眼球经济，哪怕他不知道这四个字。

雄­性­激素爆棚的足球运动里面，哪怕有个稍微看得过去的妞儿，那都能捧成女神，此点可以借鉴国家电视台足球频道那几位女主持。

原本更早的时候他是想用李琳来担当这个角­色­的，最终还是舍不得了。

这个角­色­意味着最大程度的曝光，最大程度的推向市场，凭当初俞天邀请李琳拍戏，这姑娘拒绝了，白浩南舍不得让她再去违背意愿。

不过彤彤确实李琳诠释得更好，说不定李琳那种较单薄的人设，还真不彤彤的百变­精­灵古怪。

毕竟她是专业的吧。

那再放一遍，李琳也笑呵呵的仰头看着这片天空一样的银幕，看着那个嬉笑嫣然的美丽形象，直到白华拿手指嘘嘘嘘的戳她肩膀，才恍然醒悟的站起来继续：“登陆各级电视频道十六天，标准采集数据市场印象率达到百分之二十七，络传播点击数量超过三百七十万次，社交媒体站等地已经出现以这位女主角为核心的主题吧、主题论坛，同时江州足球俱乐部官方论坛、官方主题吧以及官方购物站都同期线，申请注册数据一路扬，目前江州俱乐部注册球迷人数已经突破一万八千人，这仅仅是正式公开宣布广告十六天的结果，距离甲级联赛正式运转还有43天，届时我们会争取更加强大的推广知名度，希望能够以各位间的几位作为推广明星……”

百分之二十七是什么概念，随便走在街头遇见路人询问，一百个里面有二十七个都知道这个广告，对这个广告内容有印象！

彤彤已经一跃成为闪亮的广告之星！

已经有好几家产品打电话询问她的广告价位，换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没准儿已经昏头，开始不顾一切的接广告揽钱，但樊尚泽说这个表演系的小姑娘，竟然请她来走正规程序，现在以培训集团代言人的身份挂靠在麦姐的经纪公司打理业务。

这样她既不会被外面广告商欺负，又不会被经纪公司剥削，培训集团不收她一分钱，经纪公司只是按照友情价收取手续费和很少的佣金，还能提供一系列专业协助。

对于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女生来说，这是最好的局面了。

天晓得有些人为什么是这样会算计呢。

再继续把心机­婊­这种称呼挂在彤彤身，恐怕带着嫉妒的味道了，她配得自己得到的。

老球员们对彤彤这支广告的最高褒奖是，回头分发训练基地入住房间的时候，有几个忍不住想相约去泄泻火！

但最终讨论了下，感觉基地在郊区，自己又没车，况且桂西已经好多年没有职业联赛俱乐部，所以大家都没来过，叫车来都不保险，惹恼了白指导不划算，自个儿洗洗睡吧！

白指导没来看广告，下车抵达训练基地以后，看了看大厅单独坐司机等着的劳斯莱斯回于家去看小女儿了。

用于嘉理安排的话来说是，他必须得拉出来这个地位距离感。

要让所有球员明白一件事，这家俱乐部，这家培训集团，他们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千万要看清自个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包括足球俱乐部在内，都不过是集团下的一个分支，不会滥无止境的投入资金，也不会满足任何狮子大开口的要求，但一定会真心对真心的关怀。

企业、俱乐部是真心在做事，希望走出一条跟其他俱乐部不一样的路，愿意参与进来的，那是同生共死的战友，自己打小算盘的，那请走好不送。

这种关系更像是普通人和国家的关系。

国家一定是所有人共同努力才会变好，但部分人、个别人的思路想法不会影响大局前进。

国家终将选择那些忠诚于国家的人，国家终究记住那些奉献给国家的人。

只享受福利待遇，却不付出的好事儿，终究会毁掉所有局面。

这间必然有牺牲，看每个个体怎么想了。

白浩南在缅北感受到的是这样一个浓缩的现实场景。

于嘉理懒得跟他讨论这些复杂的事情，专程从紧锣密鼓的江州回来探亲呢，反正陈素芬都一直住在训练基地的。

不过这第二阶段的训练，白浩南要频频动嘴动手了。

打赛，疯狂的打赛，先在训练基地内部打，老队员打新队员，前场新队员配合后场老队员跟另一边反过来打，新老队员交叉打，逐渐初见雏形的主力阵容和替补阵容以及预备队打，五十来个人呢，可以凑出四支队伍交替打。

大概一周左右以后离开桂西，全队分拆成三支队伍，穿着三种不一样的球衣去隔壁粤东省几个大型训练基地和集训练的四支甲级俱乐部，还有两支超级俱乐部一起打热身赛！

南方因为气候和场地原因，一直是全国职业俱乐部在春节之后春训的主要集地，几个大型基地往往云集各种队伍，毕竟能出国集训的还是少数。

可对外竟然互不承认这三支队伍是认识的，老职业球员最多的那支承认是未来的江州俱乐部，大学生最多的说自己是蓉都省的准职业队，两边都混杂的球队说自己是桂西省今年准备冲乙级的队伍，被认出来的几名老球员都说自己退役去桂西混日子。

如果说在高原集训前，白浩南叫自己的球员这么­干­，老油条们一定会嗤之以鼻，而且会忙不迭的打电话把这个段子讲给自己的朋友们听。

但现在竟然默默的照着去做，而且需要撒谎的那几个还频频飙戏！

说自己退伍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难啊，打到三十出头现在还得混在桂西这种冲乙的球队里面，真是丢人。

而带着新手的那几个更摇头，卧槽今年俱乐部根本没有大投入，找特么些新手看看都是什么人，除了周波加盟，其他随便踢踢吧。

真的是随便踢，成天输，输到裤子都掉­干­净的那种，三支队伍都天天输！

白浩南只跟着江州队走，但实际另外两支队都在旁边赛，蓉都的用外教，桂西那支连教练都没有，白华跟着摄像吧。

周波场不多，主要是每场赛下半场去打卡，感受赛节奏，给人感觉他停训两三年，状态下滑得厉害。

三支各十多人的队伍，相互不交叉不轮换，是这样一直硬着头皮给各支球队当陪练！

目的一个，适应职业赛级别的强度！

有人常说非职业球员了职业联赛基本都是懵的，是不熟悉这种拼抢凶狠度跟体能强度，现在几乎每天一赛的保持高频率热身，每个人都场感受这种强度，熟悉甲级队打起来是什么样，超级队也不是想象那么天差地别。

然后每天晚在下榻的酒店，三支住在不同楼层的队伍，才会悄悄的汇集到旁边写字楼专门租用的一间办公室里，听白浩南复盘，白华和科学训练员主要提供技术支持，每天三场赛肯定都是录像了的，白浩南着录像解说。

所有派出去的队伍，其实是把主力阵容拆开来交叉的，前场的在江州队，后场的在蓉都队，直直下的边路组合在桂西队。

三支队伍都是特点非常鲜明的样子，这也给四支未来的对手，两支超级俱乐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攻强守弱，抑或擅长防守，又或者边路突破犀利，但路差得一逼。

每天都在总结探讨，每天都在修正进步。

可因为这种调整修正都是局部的，所以热身赛对手们并不会觉得多显著，反而还根据自身特点邀请不同的队伍跟他们打，帮他们练防守，练破密集防守，或者练压制边路。

又是差不多三周的时间，白浩南嗓子都嘶哑了。

哪怕白天只对着江州队现场指挥，几乎没怎么嘶吼，但闷热的天气，大量费心费力的思考分析，再有几乎每晚三个小时以的公开复盘评述，一直不停的哔哔，他的嗓音部分还是有点受不了这种强度，陈素芬心疼得不行，抽空去买了不少胖大海、金银花之类的天天给白浩南泡，叮嘱他随时端着喝。

于是连本命年都没到的白浩南，竟然每天像个油腻年男人一样，随时抱着个保温杯！

三周不到的时间，桂西队最先走，接着蓉都，他们提前返回桂西训练基地，在外籍教练的带领下合练了快三天防守，白一直对外露面的江州队回桂西会合，因为白浩南到粤州顺便接了五位从巴西过来的试训球员，晚了一天。

另外还有二十名新到的足球教练，春节之后，三十多家第一批展开的训练营已经开始大肆招兵买马吸收学员，托广告的福，各地招生情况超出预期，对教练的需求也更大了。

小婉都已经派出了好几支两三个人一组的暗访巡查队伍，考察各地是不是有擅自涨价的行为，这种生意爆红的时候趁机狠宰一笔的作风非常常见。

所以看起来好像一切都走了良­性­循环的轨道。

特别是季前备战基本达到了白浩南希望的状况。

其实赛季前备战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事情，季前准备非常重要，教练组需要通过这个阶段重新调整球员配置，测试各种局部打法，捏合整体阵型组合，然后是让所有球员好像养膘一样积蓄体能，保证开赛以后拥有强健的身体和充沛体能。

但要练得有质量，那最好以赛代练，而且是跟水平相当的对手练。

只不过一旦和同级别对手打，所有底牌都会泄露出去，所以有钱有背景的俱乐部会安排去国外，找些国外二三流球队练习，要是有路子，其实成本起在国内并不会高到哪里去，还很有面子。

可白浩南这种把主力阵容拆开来训练，直到还有不到三十天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完全确定主力阵容，没有完全融合所有队员搞正式赛联系的做法，还是相当冒险的。

特别是三加一的四名外援，这个时候都没合练过。

所有球员都有点惴惴的。

这样搞到底行不行？

617、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三月上旬的桂西训练基地，已经是热闹非凡的所在了。

托桂西省在辐­射­周边省市原本就有二十多家足球健身中心的福，大型足球训练基地川流不息的接待来自周边各地的少年儿童试训体验。

确实有广告投放的巨大效应。

广告投放是个技术活儿。

同样掏一百万的广告宣传费用，怎么组合投放，绝对有不同的效果。

譬如拿去买所谓国家电视台联播新闻以后那几十秒的广告位，那都是几千万上亿的标王存在，一百万泡都不会冒一个。

媒体主管除了漂漂亮亮站在那解说接待媒体，肯定也不懂这个，刘浪懂，他就是媒体里面出来的。

因为网络兴起，传统媒体的价位其实一直在下滑，只不过对外宣传蒙外行还装着挺高贵，内行联络打折都很厉害，很多以前的广告大客户都被新媒体给带走了，很多普通人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其实就在身边息息相关的每个细节里，不跟着做出调整，那就好比茫然的走到悬崖边缘而不自知。

如果不是跳出原有的传统媒体大报社，刘浪觉得自己可能也会温水煮青蛙那样慢慢失去棱角和灵­性­，现在虽然每天都很忐忑紧张，但当上足球俱乐部总经理的他，确实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浪！

他找于嘉理要的投放经费很少，少得在全国范围打广告是丢水里都听不到响的小钱，于嘉理有点不太相信效果，但小婉还是批了。

她搞传销时也隐约知道点另类投放方式，那就是选择各家电视台垃圾频道的垃圾时段，几千块能放一个月，而且每次还五分钟十分钟的超长广告那种，也就是什么地级市派到第七八十几位的文娱频道深夜时段。

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打开电视看到的每个台都是平等的，都会走一圈，只要无聊被吸引住，那频道也能起到相应的作用，媒体传播要的就是个广泛­性­，哪怕只有几千几万人收看记住了，那也达到了效果。

刘浪做得更极端，他利用的是全国各地的加盟商，由他们去跟各自当地电视台谈广告推广，省一级甚至地市级三四线城市电视台的广告价位本来就低很多，然后尽量把时间集中在十点过后的垃圾时段，这样不但价格更低，还能尽量选时间段。

最后在国家电视台买了个非常不起眼的黄金时段广告位，很多人都会忽略，但价格真是非常低的贴片广告！

因为可能所有普通观众都不知道，联播新闻之后那个天气预报，涉及到某个城市天气时候的相应有该城市的广告画面，这段时间广告位不是找国家电视台谈，而是跟气象台谈！

价格极低！

低得令人发指。

大客户瞧不起这个只有播报天气时候一句话的时间，没有广告语没有影像动画，只能最多做成动图，还不能太复杂的动图，小客户更不知道这个窍门。

于是彤彤那条广告截下来的最后定格画面，就是把手这么可爱的摊开，显出江州足球俱乐部字样，下面一行宗明足球培训集团的字幕，买了一年江州市的播放位！

这个广告位掉价厉害的原因也在于现在查天气预报的手段多种多样，而且无论时效还是准确­性­手机app的效果好很多，所以真没多少人守着看联播新闻以后的天气预报了。

但这条广告的目的是什么？

江州足球俱乐部和宗明足球培训集团，这两个广告里的元素，堂而皇之上了国家电视台，天天准时能看见！

然后所有加盟商都能把这个广告截图拿着在各地宣传：“我们是上了国家电视台的大公司大训练营，我们还有自己的职业俱乐部！”

这是多么具有说服力的宣传语？

这条广告就不是为了让人看见来找江州俱乐部或者宗明集团的，而是反过来让人去看那个时候天天都在的画面，证明自己的实力。

用国家电视台给自己背书！

这是传销里面最常见的手段，所谓国家什么工程，什么大开发大项目，最喜欢拿着国家领导的照片解读项目意义。

普通老百姓就信这个，非常信。

把这个几秒钟的动图广告和各地能看见的粉红­色­少女广告结合起来。

尽量约定共同时间的结果就是，无聊的拿着遥控器走一圈，无形中会发现好几个频道都在同时播同一个广告！

这特么得是多大的企业才能做到垄断广告时段？

肯定会给人这种错觉！

在青少儿足球培训这个蓝海市场里面迅速拉升成为行业标杆！

这就好比房地产那几家全国知名企业到各地随便开个盘都能火爆的道理一样，当耳熟能详的品牌放在那里，各地消费者选择时候几乎不会考虑别家。

因为普通人接受讯息的知情权太狭窄了，他们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就只有那么一点，一旦被­精­准捕捉到，就很难摆脱！

白浩南从粤东带着巴西球员和教练回到桂西训练基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挤得水泄不通的足球训练基地接待大厅。

除了周边省市地区来报名测试的孩子，半数以上却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足球学校、足球教练、足球培训班的从业者，他们是来申请参与加盟的！

一旦市场出现一头大鳄，小球员家长都知道宁愿带着孩子去别的城市找宗明训练营的时候，打不过就投降，成了很多小从业者唯一的聪明选择，反正都是搞足球培训，加入大企业大连锁体系，得到各种技术支持和品牌包装，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电话咨询这么大张旗鼓的连锁体系只收十万保证金，一年后退还的低门槛政策，让很多本来就有场地有点规模的小从业者选择加入，这个市场上单打独斗还是太难了。

更有趣的是，这个市场上迄今还没出现这么大的专业培训机构，哪怕有几家超级俱乐部的足校非常有名，但都是给俱乐部配套选拔苗子的梯队建设，不是这边恰恰反过来，教育培训是主体，打上职业进俱乐部才只是选择之一。

说难听点，就是只要各地愿意加盟，先到桂西来看看，什么都好说，投入不大，规章制度完善遵守才是关键，还能保证可以看到的盈利方式。

简直就是投资三五百万，快速回本小神器的典范！

特别是电话咨询以后，都会邀请先来桂西足球基地看看，来看了这个规模跟档次，哪里还有跑得掉的？

这么高档漂亮又具有震撼力的训练基地，明明就是改头换面的千人老鸭汤嘛！

小婉不知不觉的把这么好好一家培训集团做成了新一代的“传销”，当然只是形式上借鉴，那几名当年一起出来的姑娘，现在已经分别负责法务、销售和接待，几乎照搬那些套路，怎么蛊惑人心，怎么吹得天花乱坠。

反正硬是能把高大上的足球基地接待大厅搞得像春运火车站一样，白浩南下车走进来都有点皱眉。

不过他的优点在于不归自己管的事情，不随便张嘴，也没把这个训练基地当成自己的产业，可能更清楚这种场面可能在中国现阶段，才是最容易吸引人的吧。

所以带着外国人们穿过整个大厅时候，得到消息匆匆从楼上办公室迎出来的李琳一边快速挽起自己的长发摆出标准姿态，一边忍不住就给经过的人显摆：“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外籍教练，因为全国各地加盟企业太多，所以不停从巴西补充过来的外籍教练！”

闻声围观的家长，小球员，潜在加盟客户，都聚­精­会神的凑拢些看这么多外国人。

哪怕改革开放几十年，绝大多数中国人对老外还是很好奇的。

外籍教练们态度很好，对小孩子还有和善的笑容，更得了有些家长试着哈喽之类主动交流，中国家长就最喜欢为了孩子跟老师教练套近乎了，哪怕八竿子打不着。

还得是李琳来，她现在已经能用英语讲解了，哪怕相当部分都是翻译拟好的稿子硬背，但她那字正腔圆的发音比白浩南漂亮多了，特别是带点空姐乘务员的那种播音语气，居然还有家长鼓掌！

她状态就特别好！

就不能等走远点再开始么？

白浩南想翻白眼，忍住了听这姑娘带着队挨个儿介绍各个大厅，果然引得那些春运状态的家长、加盟商都跟着长龙般的移动蹭解说词。

所以原本一穿而过的场面硬是给拖了大半个小时，白浩南虽然看得也赏心悦目，但走出那个两边画面的坡道时候，还是没忍住调笑：“你呀，你那脑子就像个小怪兽，长了四个脑袋又喷火又喷水的小怪兽！”

这是他给小女儿讲故事时候的常见胡说八道，语气都差不多。

好不容易背完英文的李琳立刻竭尽全力的思考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加点书卷气，她还给自己弄了一副圆框眼镜来戴，隔着镜片都能发现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茫然，好一会儿才承认：“我……想不出来是什么样！”

白浩南没好气：“根本不存在嘛，就是形容本来就没有的意思！”

李琳又使劲想了下才终于联系起来，哧哧哧的笑：“哦，就是说我没脑子，直接说嘛，兜这么大的圈子，我不是一直都没脑子嘛。”

白浩南对这种自暴自弃的风格只能无语。

白天才能看见，这些成片成片的足球场，有些为了吸引孩子，做成了粉红­色­、淡蓝­色­、棕黄­色­等各种不刺眼的彩­色­，穿过小场地，就是职业球员们正在训练的两块并列标准草场，外籍教练们环顾周围的场景，已经忍不住在古德古德的表扬了，那五名年轻的试训球员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职业球员的动作。

俱乐部外籍教练组看见这边，叫停了训练科目集中，然后过来热情的跟自己同胞们拥抱，有两名试训球员显然都是他们认识的，大笑着拍打他们肩膀用葡语不知道在交流什么，看手势可能是在赶紧普及些知识吧。

毕竟飞了这么几十个小时过来，时间再紧迫白浩南也没要求他们马上上场展现，主要就是让年轻的试训球员们看看这些中国同行的表现。

把主力阵容召集起来跟替补预备队进行全场对抗赛。

大家都在旁边三层台阶看台上观看这集训了一个多月之后的成果。

这种有球训练的时候，陈素芬不一定在现场，她有很多教练书面工作要忙，所以李琳东张西望下没找到，就心安理得的坐在白浩南旁边了，只是她那灰­色­西装套裙实在是有点短，露出来的黑­色­丝袜长腿只能并拢交叉再斜着，白浩南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就会被吸引过去。

不过倒是因为这余光，发现了躲在看台不同方位两个偷偷摸摸的家伙，还不是一伙儿的。

618、鬼鬼祟祟贼眉鼠眼

左边是老仲，那个名义上未来会担任俱乐部主教练的老前辈，曾经还很有可能是把白浩南逼离桂西的始作俑者，现在比起七八年前，连上场带队运动的­精­气神都没有了，只剩下患得患失的表情，一会儿看球场，一会儿看白浩南这边，要不是白浩南用的都是余光，没准儿就对上视线了。

另一边是黑大叔卡拉，这货就是偷偷摸摸的蹲在角上贼笑，白浩南就疑惑他一个人蹲在那有什么可笑的。

所以还是先把眼仁转向老仲吧，哪怕现在具有天差地别的层次差距了，白浩南依旧是站起来笑着过去主动伸手：“仲指导，你终于来了！”

几年前白浩南落难来到桂西这么称呼对方，一年多以前一切都百废待兴的时候他继续这么称呼对方，现在猛然火箭般蹿升起来，白浩南依旧这么称呼对方，连态度都几年没什么变化。

李琳和两名中方助教翻译都跟着站起来迎接了，外籍教练相对慢几拍，但也有跟着起身，这让那位仲教练受宠若惊的连忙加快几步跳上看台：“白总好，白总好……我得到集团公司的通知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握手时候都快把腰给弯折了，外籍教练反而看了坐回去，李琳都不好意思跟这么大年纪的这个样儿握手，沾沾站到白浩南身后，听他继续泰然自若：“来来来，仲指导坐着一起看看，我也顺便把工作同事给你介绍下。”

老仲就过来坐在白浩南身边了。

白浩南没什么趾高气扬的：“确实是因为我到现在都只有b级证书，老陈又被吊销了执照，所以话赶话的各方要求必须今年把这支甲级队给带起来，只能请仲指导来顶这个名儿，平时对外发布会和新闻采访，都有媒体主管李琳来负责，每次她会邀请一位球员陪同你一起出席，其他就希望你在对外言论的时候，还是别让人盯着这个细节来说三道四了。”

老仲一叠声的明白了。

白浩南不再废话，李琳的黑丝不在旁边，他也能专注的看着场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老仲想说什么，又习惯­性­的摸出香烟来，再讪讪的塞回去，都没能说出口，最后也跟着一起看场上，但不停的侧头观察白浩南的表情。

这哪里是做教练，揣摩上意的爱好完全超过了业务内容，连秘书都没这么频繁的看老板呢。

李琳坐在了白浩南后面，还双腿并拢躲在白浩南身后保证不走光，得意的东张西望发现了卡拉，弹了好几下舌头没做声。

鉴于桂西的日照程度，这些训练场边只要有看台，就有淡绿­色­遮阳蓬，长长的，反正看台都很细长，本来就没有观众需求，这些看台就是给教练或者家长旁观用的。

白浩南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全程没说话，反而是另一边的外籍教练不停给他指指点点，三队回来以后重新分成主力阵容、替补阵容、预备队磨合对抗的结果，顺便也指那五名坐在另一头和二十来名巴西同胞一起的试训球员，训练基地本来就是外籍教练的大本营，几乎有三分之一随时轮换在这边执教轮休，同时这里经过粤东返回巴西也是最方便的，于嘉理甚至还在白浩南待过的那座传销海滨城市搞了个小民宿，让巴西教练可以到那边休假，最接近南美阳光沙滩感觉的样子，所以有些教练已经开始把家人接过来长期停留了。

也许是有一大群同胞坐在旁边提点指导，那五名从很多球员里面被白浩南选中的年轻试训球员表情很认真，没有倨傲吊儿郎当的模样，两位黑人，一个白皮肤，有两个介乎于他们之间的注水酱油­色­。

这五人中，也只会留下三人。

其实按照周波或者老陈的态度，应该是尽可能把好的都弄过来试训，不就是个往来路费么，几十百来万但随之带来的可挑选余地大得多。

可是就像白浩南去夜场都很少要妈妈桑一组接一组的换人，不像有些家伙老想看见更好的，他似乎更看重的是有趣的感觉，也就是看上去­性­格好不好。

五位远隔重洋过来的试训球员看得都有些跃跃欲试了，有一个还回头朝这边做手势，询问是不是需要上场展现下。

白浩南笑着摇头，只用手势让他们观察看看，然后这边让外籍教练把所有球员轮番派着上场展示。

这场对抗赛一直打了两个多小时，五十来号人全都上去过了，才算是结束这趟训练课。

全都过来坐在周围的球员们­精­气神和当初在江州集中时天壤之别，没什么议论纷纷，更没人喧哗吵闹离场，都拿着水杯、运动饮料慢慢喝，一直把目光锁定在场上，当然斜眼看那边的五位外援也比较多。

除了关心这五人中谁会留下来，能不能提升整支队伍的战斗力，可能也关心这几人到底是什么位置，从身材体型上想猜测下。

毕竟场上除了守门员国内不允许用外援，其他十个位置，这三加一的外援就要占掉四个！

百分之四十的岗位挤占！

不可能不关心啊。

那些频频转头看外援的动作，白浩南也看在眼里，所以结束以后给外籍教练做了个手势，助教就飞快的提醒几句坐到看台边来。

白浩南起身跳下去。

忽然被露出来的李琳还吓了一跳，双腿并拢的左右瞧瞧看，然后发现能正面走光的角度恐怕也就白浩南了。

白浩南这回不受黑丝影响，接连二十来天频繁讲话的结果就是他自己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改变，以前在新兵营养成的那种沉默寡言，高冷大老爷风范，现在也变得略絮叨，双手交握还使劲捏了捏才开口：“明天，试训外援就会上场开始和大家演练配合，现在能确认的亚洲外援就是猜曼，国人……”

只需要白浩南指一下，第二阶段才过来配合的猜曼赶紧跳起来，坐在第一排的他双手合十，使劲朝着所有人鞠躬，同样是折腰，他这比老仲诚恳多了，李琳还赶紧绞腿侧放呢。

前天龙寺和尚其实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只能用点简单的英语交流场上情况，离开阿依、宋娜、阿威这样的翻译，一点不会汉语，但喜笑颜开的坐回去，白浩南才解释：“但猜曼的特点大家也都很清楚了他，他的身体条件决定了在高对抗中非常吃亏，所以他只可能是我们的替补中超级替补，在某些特殊比赛中的暗器，飞镖那种……”

球员们哄笑了下，很短暂，不明所以的猜曼连忙又回身双手合十感谢，李琳又赶紧侧腿。

白浩南愈发认真了：“剩下三位外援，我现在就可以解释下，他们五个人，全都是边后卫。”

真的可以听见那种发自内心的舒了一口气，舒气的人自己可能都没自觉，但几十号人一起舒口气，就显得有点明显，然后相互嘿嘿嘿的笑一下。

只有那三四个有可能进23人大名单的边后卫有点郁闷。

白浩南也笑，现在队内气氛完全和高原训练之前不同：“还是我曾经给蓉都大学生队落选球员说过的那几句话，不在我的队里，不是因为你不行，而是因为你不符合我的要求，是我定下来的标准，仅仅是为了实现我们需要达成现阶段目标的标准，譬如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争取第一年不降级，就这个要求，我们仅仅是要保留甲级俱乐部这个展现球员的舞台、商场货架，所以，能同心协力的跟我一起做到吗？”

中方球员们齐刷刷的朗声回应：“能！”

这回连老队员们都不由自主的铿锵回应了，还觉得是发乎自然。

不但老仲吃惊的左右看，李琳是充满骄傲的把下巴扬了扬，外籍球员和新来的教练们更吓一跳，中国人这是什么红­色­风格？

但看看那几个外籍教练也表情认真的回答ok，又有点吃惊，连忙问翻译刚才说的重点是什么，翻译有点为难，不知道直接说这支队伍的目标就是不降级，是不是有点丢人，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集团形象。

白浩南满意的笑，再使劲捏下互握的手：“所以我也简单解释下，这次请外援，就是为了立竿见影的走捷径，所以请各位多包涵，我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青训，以后会尽量减少外援出现的人数。”

这回两名分坐在外籍球员和外籍助教旁边的翻译都感觉到了白浩南的眼神，清楚的知道这句话不用翻。

什么时候俱乐部请外援还要给国内球员道歉了，之前高原集训觉得白浩南这孙子­阴­险毒辣的，可能这时候都已经有点吃惊他的为人变化，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难道这真是个用热血真心换真情的汉子？

难道这俱乐部真的和其他职业俱乐部不太一样？

周波带头提问了：“我有点好奇啊，本来我都猜测你会选一帮后卫的，毕竟按照你的风格，稳固防守决定了起码不会输太多啊。”

这时候大学生球员反而要活泼些，老黑、曼巴为首的大学生后卫们集体起哄，拉长声音的那种“吁……”，意思是你丫的中前场就这么坑我们后面，老球员们还楞了下，才哈哈笑的跟着吁。

翻译又得给巴西人解释这赶驴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忙死了都。

这时候一支队伍的气氛确实慢慢理顺了。

这就是足球行当里面，被列为教练四大门槛中，最难以捉摸的士气管理，也是我们俗称的更衣室领导艺术。

嬉笑怒骂的白浩南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卡拉在看台头上，还是只露个头贼兮兮的看。

他本来就是外籍教练总监，负责管理协调所有外籍教练的吧，在搞什么名堂？

619、金手指还是要有的

国足坛的外援是近似于外挂的存在。

既然是名额有限的外挂，那自然是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三个人，恰好可以组成一个强有力的前场冲击阵型，三角形的一个前锋两个前腰，或者反过来俩前锋一个场，历数那些进攻火力强劲的俱乐部，都是这个套路，很少有国产球员在其，什么三把洋枪、三驾马车，尽是这么来的。

因为这三个人能自成体系的相互组合，全力投入进攻，然后其他国产球员负责防守输送炮弹即可。

这是最简单的外援强心针治疗法，非常立竿见影，哪怕是弱队都会倾其所有来这么搞。

但这种三驾马车通常要么欧洲俱乐部买成名成腕的高手价格不菲，要么成组的从南美淘物美价廉的碰运气，在国外打得好，不见得来国肯定叱咤风云，便宜无好货这种说法在足球界大多数时候都成立。

所以有些囊羞涩的俱乐部会退而求其次的求保险，三个人填充后场，这是周波说的，起码保证了下限，因为这种后场球员往往是去买欧、东欧甚至非洲等价格不高的国家高级水平球员，组成防守线很有固若金汤水准的，少被进球，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确实是较符合白浩南的保级目标啊。

哪怕最有想法有水平的教练，也会选择前后各买一个，组成所谓的轴线，这样用最强的外援带动每条线的左右同伴，这是教练很进，很想以点带面提高全队水准的良心之作了。

白浩南这么有青训思路，这么有提高国足球水平的梦想境界，起码也应该这么搞啊。

他有屁的境界，白浩南才不会想那么多家国天下的遥远思路呢，他依旧是循着自己那条­鸡­贼的道路在前进：“我们的联赛里，很少有队伍选择买边后卫的外援，因为他们站在边，防守进攻都不是最核心的，所以不那么抢眼，但我看来，这是个错误，你们开车的时候，前面堵住了是往间挤还是从边绕？”

大学生们最喜欢跟他讨论战术，一个个眼睛发亮，老球员们现在认真了，因为他们感觉得出来白浩南认真，那种沙哑的声音好像还有点共振的磁­性­呢。

李琳自然看得更是陶醉。

白浩南穿着t恤运动大短裤，站在所有人面前挥舞双手划：“间永远都是人最多，最拥挤最危险的地方，边路永远都要压力小得多，我们任何一个球员从小学习踢球，教练在防守要求时候，都会要我们把人使劲往外面顶，往边路挤，好像只要挤到边路，间安全了，所以很多人都会忽略边路的防守，起码没有路那么严密，所以边路永远是两条宽敞的通道，前提是边路球员具有直直下的强劲体力速度和意识脚法，也是现在欧美国家很流行的边翼卫打法，只要边后卫压，充当边锋使用的时候，我们无形多了两个前场球员，假若他们还能很好的把球传进去，那能给对方制造很大的压力，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所以我才需要三名这样的球员，左右各一，替补一名，他们是为整支队伍充当保姆，在两边为所有队友提供保护和支援，抱歉，我们国内还没有几个能支撑这种边翼卫打法的球员！”

哪怕是外行想想也明白这个道理，球门在路，任何进攻最后都要归结到路，所以防守住路是绝对的要求，相对边路要宽松些，假若有这样两个边后卫，防守的时候是后卫，一旦进攻，能够疯狂、高速的推进到前场参与进攻，利用好边路的空隙为路架炮输送炮弹，甚至还要忙不迭的转身回追防守，速度、脚法、传球、体能、大局观缺一不可。

这种球员在国内寥寥无几，全都集在最好的几家超级联赛俱乐部里面，价格贵死人。

但如果把宝贵的外援名额拿去买边后卫，真的很冒险，有这种实力还能被国俱乐部找到的，早被欧洲俱乐部看去淘金了，要不是已经过了巅峰期往下走的老球员。

可这种打法是得用年轻爆发力，是种暴力冲击，需要极强的高速往返能力，老球员来­干­这个，哪怕是在甲级联赛甚至乙级联赛，跑不动啊！

每场可能都要过万米的跑动，而且有大量无氧冲刺跑，很少有职业球员过了三十岁还能随时这么­干­，可不走下坡路，没有高价根本请不来高手，大把的欧洲俱乐部都抢着要。

所以国内很少有俱乐部买这个位置。

连也是白浩南通过自己的外籍教练组，在春节前才发现自己仿佛拥有一个外挂式的巴西球探系统！

罗马里奥帮他找来这些青训教练，其实都是通过他当议员，挂名担任主席的教练员协会之类输送过来的，这些可能几乎都没在巴西大俱乐部当过主教练的青训教练们，却来自广阔的巴西各种低级别俱乐部，大多经手过很多成长起来的优秀苗子，所以可能连欧洲那些大俱乐部，都没法请百位巴西球探遍布各种小俱乐部，白浩南却有了，还是名义他们的老板，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行业圈子，一个电话能把消息扩散覆盖出去。

巴西的问题是全民足球太多人才了，国内竞争太过激烈，特别是贫民窟里的孩子们，很多才华横溢的孩子一直都混迹在社区、城镇附近的小俱乐部，而近些年经济滑坡让巴西下层俱乐部的生存非常困难，不但是买卖球员困难，连维持青训都难，所以最近两年夭折的青训苗子很多，还来不及输送到能被欧洲球探系统发现的那个层面。

其实欧洲俱乐部很多也盯着桑托斯、河床、格雷米奥、博卡这些大牌俱乐部掐韭菜，这些俱乐部再朝下面一层层掐，但这两年经济断崖式的下滑，对大牌俱乐部的影响都很大，工作遗漏不少。

所以对白浩南­精­准提出来的要求，他们找来百名候选者！

这种感觉有点像当年粤东鹏圳经济大飞跃时候，到江州蓉都这种劳力大省来挑选打工仔一样，普通厂家hr很难招到好人手，这里却有这么多本地包工头啊！

看台的俱乐部球员们听得有些恍然大悟，断断续续听了翻译解释的年轻试训球员们还有点羞涩的把手在大腿搓了搓，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味道了。

白浩南说完这些一回头，咦，外籍教练总监怎么又不见了？

这特么二十多个新来的外籍教练又要卡拉来带着娱乐、生活、各种规章制度的传达讲解呢，黑大叔真是有点不靠谱，白浩南吩咐李琳去追问卡拉，自己招呼球员们带着试训的球员去安排住宿生活了，找陈素芬这个体育总监啊。

球员是不能像教练们那样过得多姿多彩的，白浩南现在敢公开提这个要求给自己的队伍了，不过最后叫周波贼兮兮的在后面悄声低语，老油子听了白浩南的话哈哈哈的诡笑，一个劲点头：“可以的可以的，马去办。”

两人分头行事了。

所以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这五名­精­力充沛的年轻巴西球员给全队展示了一把，什么叫做足球王国来的暴力美学。

很多人心目的巴西足球都是带着桑巴舞的花哨美妙气息，但实际巴西还有种贫民窟街头足球的凶悍残暴打法，在巴西这是有点非主流的类型，大牌俱乐部里都只有极少数是这种风格，也不怎么受到欧洲青睐，因为要拼身体和强健暴力，欧洲俱乐部会首选非洲选手，南美来的一般都是技术流。

这也是白浩南能找到这种漏之鱼的原因之一。

午太阳还没高温炙烤，有点凉风，白浩南随意挑了两名穿着黑­色­过膝紧身裤的边后卫安排到替补阵容里，稍微用解说下，翻译同步说给两名边后卫开始向主力阵容发起攻击。

主力阵容都清楚今天主要看这些边后卫成­色­的，整支队伍都有点刻意放开路，重兵把守边路严阵以待了。

可那连运动衣都没脱掉，只在外面罩件绿­色­分队衫的边后卫，在后场接到球以后，只是稍微好像把球在脚下踩了踩停顿，这时候还看不出来有多牛逼，被打了预防针的主力阵容这边前锋下意识的想逼抢下，总之是­干­扰下算是出工出力的打卡啊。

这其实是个不太明智的行为，前锋逼抢要跟队友一起­干­，才能形成有威胁的高位逼抢，他只是因为听教练说了这些边后卫是挺凶悍的，本能的想做点什么，于是他跟自己后面的队友之间保持的距离被破坏了，他离开了应有的阵型……

然后在这一刹那，那名满头扎了小辫似的黑人边后卫，啪的是一脚！

不是轻巧过人的拨拉，而是传球的力度，这名前锋都本能的回头看了眼，卧槽，那个方位没人啊，双方都没人在那边，然后感觉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刮过去了。

直接一脚把球踢出去十多米，然后用自己的爆发冲刺去追！

这特么哪里是过人，是短跑冲刺！

关键是人球结合得非常好，冲刺的绝对速度并不快，但一个停顿一个冲刺轻易的把前锋甩开，再拿球已经在场线，前卫和场朝着他靠近，两人协同防守，啪！

小辫突然抬腿猛抽！

俩前卫场又只能本能的回头看眼球的去向！

这次不是暴力过人，而是直接斜长传过了整个横场，另一边的边后卫已经趁着几乎所有球员注意力都在这个边，高速冲刺越过半场，遥遥的冲着落点过去，他拿到球的时候已经在禁区角了！

后卫再忙着冲去封堵，这名身材粗壮的矮个儿边后卫，从容不迫的拿球闪躲，再次出人意料的顺着禁区侧边线下底，第二名卫扑去，又被他拨弄下球躲过，已经靠近底线了！

动作并不迅猛，是很合理的看准时机躲避封堵，而且一点都不介意被挤到边去。

这时候看台的球员们终于看出来这个矮个儿的意图，他分明是在消磨时间，等着如梦初醒的本方前锋冲进禁区啊。

果然等前锋出现在小禁区时候，这名球员一个反拉，然后轻巧的把球撩起来，带点弧线的朝着球员身前和守门员之间的空隙飞过去！

可惜前锋反应慢了点，更多还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说传传，还这么舒服！

看台一片叹息！

可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特么真是白浩南说的保姆式边后卫！

整个进攻套路直接越过间的重兵把守，三传两倒进了禁区。

这种高速度、高频率、高质量、高坚决的进攻思路，堪称生猛……

620、个个都是心头好

国内俱乐部为什么不搞青训？

其实青训出人才的几率，比瞎几把买几个大牌更加烧钱！

好比白浩南跟于嘉理这两年投资足球花了多少钱？

光是训练营的直接硬件投资都超过两千万，教练、运营、配套的钱不比这个少，只是现在已经逐渐产生造血机能，收入能满足开支了，才没那么大鸭梨。

加盟训练营能赚钱，那就说明总公司赚得不多，只不过让各加盟训练营帮忙把外籍教练的成本分摊，前两年的几千万投入回收还很慢。

更不用说过亿资金的桂西训练基地，这个钱短期内就别想收回来。

喏，这么大一笔资金，到现在为止两年了，还不能为江州足球俱乐部提供任何球员，从长期来看，起码还有三五年，才可能会有球员打上预备队或者替补阵容，而且国内十七八岁能上一线队的寥寥可数。

而且注意，是可能会有球员打上一线。

三五年的时间青训系统还要不停的投钱，但这三五年内什么都可能发生，譬如金韶华可能因为母亲的原因出国留学，刘大丰可能因为贫穷的原因，被别的俱乐部高签字费挖走，这还是屈指可数很有前途的天赋之星，大多数孩子会泯然众人，变得平庸放弃，不为什么，就是踢不出来了。

两年就两千万，加起来七八年时间五六千万甚至上亿的投入，可能才会撞大运的出现一两个能进国家队级别的青训产品？

这种傻事，在追求高效立竿见影的中国人里，没人会做，起码现阶段中国能发财，能呼风唤雨的那些资本商人全都是快速累积起来的财富，他们的成功之道也决定了没兴趣花十年时间来等着出青训结果，关键是还不靠谱。

风险太大了！

这么一想上亿资金直接购买成名球员多划算？

所以国内畸形的球员身价就是这么来的，矮子里面挑高个儿，稍微有点水平的年轻球员就能卖出天价来，要不是有外援名额限制，全都买这种几十万美元的外援，更是秒杀青训。

这种情况甚至在高度职业化的欧洲俱乐部也在出现，但好歹人家都有比较完备的青训系统，现在有些后来追赶的土豪俱乐部，采用直接购买别人青训半成品，也就是十六七岁左右即将出头的好苗子，这种做法其实也是在掐青训系统的韭菜，人家青训俱乐部眼见着要出成绩要卖高价赚大钱，被低价直接给钱到球员诱惑走。

危害其实更大。

欧洲青训俱乐部本来都摇摇欲坠了，可那边立马出台法律，只要私下违规接触青训球员，俱乐部会被罚得痛不欲生，轻易不敢这么做了。

国内呢？

只要提到法律完善，还是换个话题吧。

但巴西又不一样，南美给欧洲充当青训菜地已经很多年了，两者经济差距太大，随便给点也能让南美满足，多年来形成的传统，让巴西孩子已经俨然把踢球当做改变人生命运的途径，加上喜爱踢球的传统，遍地都有的中小俱乐部，多年累积下来的各种青训教练体系，太多太多足球从业人员足球人口的覆盖，让这个国家踢球的比例非常高。

这种状况下，欧洲其实能要的尖子总数也是有限的，顶级豪门的上场人数也只有那么点，被埋没在巴西海滩下的闪烁沙砾非常多。

就像眼前这五位二十不到的年轻人。

满头小辫的阿桑达是非洲裔黑人，而且是混血后裔，没那么黑但保留了不少非洲裔的特征，厚­唇­蓬发，身材匀称结实，暴力冲刺启动和强劲的脚下力量是他的特点，过了中场线斜着踢远处的角球区一带，­精­准度非常高，这种在欧洲俱乐部比赛时候，会频频得到观众掌声赞扬的大范围转移，能让防守方非常头痛。

矮小粗壮的姆科纳也是黑人，但比阿桑达黑得多，小小年纪近似于光头，身材体型特点都跟弹头类似，可无论冲刺速度，拿球能力，脚下盘带和传中的能力，强了好几个档次。

花费巨大的资金培养青训，起码从去年开始到现在，为整支大学生队，特别是春节之后的各种训练开支，白浩南这边也投入了两三百万了，这么一比，姆科纳只需要向他原来的小俱乐部支付三十万美元，马上到手。

哪个划算？

而且这是所见即所得的立竿见影啊！

国人最喜欢的模式。

谁特么有时间慢慢等着看你培养？

要的就是马上出成绩，马上出效果，马上不讲理的爆红。

而酱油­色­的卡德拉和浅棕­色­的努米迪亚明显就是巴西原住民的印第安血统土著，这俩的效果更加有特­色­，比前面两位高大半个头！

都是白浩南说的那种模板级别身材，一米八的大个儿，前者彪悍气势，后者懒洋洋的像个刚戒毒的家伙没­精­神，可站在场上卡德拉擅长防守拦截，明明是左后卫，却能覆盖半个后场协助中卫拦截，看起来没什么高速突破的能力，但只要中场往前推进，他就如同横刀立马的大将军般推进到前场，动不动就开始从边路开始内切！

内切是个专业术语，当边路球员过了中场线，面对拦截的时候，主要就两个选择，躲开防守顺着边线冲锋，叫做下底，横着往中间陷阵，就叫内切。

前面姆科纳就是最典型的下底型边翼卫，卡德拉却是喜欢内切，这种球员往往对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很自信，敢于面对更多人，而且他还不是内切以后传球，只要让他摸到禁区角一带的位置，后卫防守距离稍远，他拔腿就­射­！

势大力沉的禁区线远­射­一次又一次在炫耀！

速率并不快，但仿佛一架推进的装甲车！

还带着加农炮的火力，狠得一逼！

努米迪亚是另一种高大类型的踢法，他没卡德拉壮，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啊，一脸没什么神采的耷拉脸还有点秃顶，很让人怀疑他的年龄造假，简直比乔莹娜家三叔还老得多，连正眼看人都是带点驼背的暗淡无光，估计很容易让对手觉得遇见个要退役的老油子。

他踢球就是老油子，少年老成的那种老油子踢法。

稳字当头！

卡德拉的威猛是强力推进，他的拦截也是凶悍的扑杀，努米迪亚的稳是四平八稳的稳健，进攻球员只要进入他的范围，就合理利用身体，看着没多高的速度，也没什么大动作，几个慢条斯理般的­操­作以后，球就莫名其妙的被他拿下来，进攻球员往往觉得怎么突都被渔网罩住似的，不像卡德拉还会有失误，努米迪亚基本不失误。

起码面对这些队内对抗不失误。

然后只要他拿到球，高质量的短传挑传，总能在三两下动作以后把气急败坏想回抢的进攻球员摆脱，带着一脸没啥兴奋的秃顶表情把球传给周波。

对的，他就是能阅读比赛，很快从训练对抗中发现周波才是这支队伍里面最出类拔萃，能组织梳理的那个人，快速向前传递给周波，整个局面顿时就由守转攻了。

老董在中路也这么­干­，但感觉老董就是个累死累活的苦力，努米迪亚则满脸漠然，好像轻松日常­操­作般写意。

让已经结了婚的大学生球员一阵使劲挠头，哀叹没法学！

这就是天赋，给人的感觉就是稳健，超强的稳健，稳得都进化成一根老油条的行云流水了。

最后才是库拉索，唯一的白人选手，一看就是家境良好俊朗帅气的模样，斯斯文文的对谁都热情礼貌，说话动不动就卖福润？

场上踢球也井井有条，能轻易的把右边路打理得像他的发型那样清爽舒畅，最难得还是个左右开弓的双枪将，一旦过了中场，内切、下底都能­干­，进了禁区完全就是个边锋，前场威胁极大。

综合实力上面他才是最强的！

白华甚至说应该把库拉索评为全队第一帅哥，然后在网上包装炒作，这也是球队宣传卖点之一，俱乐部总经理刘浪没过来，但看了照片，更热切推荐这么­干­，于嘉理来探班看见，也喜滋滋的找帅哥一起合影，她就爱好这个。

可国内球员们私下揣测，就是因为这个，白浩南竟然第一个就把他pass掉了！

周波都有点不理解白浩南这个决定：“当然，这五个球员我是个个都喜欢，如果联赛允许上五名外援，我宁愿把这五人全都弄上去，大不了换一下他们的位置，而且哪怕你说的……这个库拉索也是个很强劲的全能型边翼卫啊，可以充当边锋打手……”

白浩南还没来得及回答，卡拉终于偷偷摸摸的在看台边冒头，发现于老板竟然也在，动作更鬼祟的朝着白浩南使劲招手。

黑大叔这么做动作就像那卡通片里的鼹鼠，特别是他现在还蓄了点胡子，白浩南想绷着主教练威严，都笑了，勾手指让他过来。

特么谁才是老大啊。

卡拉居然挠了两下头才不好意思的出来，这时候白浩南才注意到他胖乎乎的身材后面还有个身影，定睛一看，不正是卡拉那个二儿子么，白浩南记得现在已经过了十八岁吧，当初就已经搭上线准备去欧洲梯队训练的，两年不见如同瞪羚羊一样跟在父亲背后，全身就好像充满弹­性­的深棕­色­橡胶！

等等，怎么是深棕­色­？

一直以来卡拉这几个儿女都在江州训练营协助带孩子训练，也经常充当外籍人士踢球的托儿，很是提高了训练营“国际化”的口碑，但白浩南从蓉都训练营开始就很少在江州长期呆着，对卡拉这几个孩子的踢球水平也就不很了解，特别是集团公司开始运作筹建，卡拉又带着全家搬回他们更习惯气候特点的桂西总部，白浩南就更少看见了。

那时候觉得所有孩子都黑乎乎的，没什么差别，现在有了卡德拉、努米迪亚等一系列各种­色­调的对比。

就会发现卡拉这个儿子好像没他老子这么黑！

白浩南现在知道非洲裔有两种­色­调不一的大系，难道卡拉这老小子是被隔壁老王戴了绿帽子喜当爹？

自己也有一大堆孩子的白浩南，居然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621、有天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但行家一抬手，就知有没有。

瞪羚羊似的卡家老二这么走过来，那种充满活力的弹跳感就是人种差异。

东亚人种也许在敏捷思考和小范围动作上比较强，但身体机能上的族种优势连南美人都比不过非裔黑人，他们那种好像原始天然的身体机能，还保留着人类最初时候为了适应艰难局面时候拥有的特质，比各种文明社会族群慢慢退化掉的身体机能优越不少。

所以在最强调身体机能的nba赛场上，黑人选手是绝对的主力，再到世界各地的足球联赛里面，黑人也都诠释着身体素质的优越，连巴西出产的大量球星也绝对是以非裔或者非裔混血为主，纯白人球星屈指可数。

白浩南顿时对卡拉这两天偷偷摸摸蹲在旁边窥探有点明白了：“你……想叫卡老二来俱乐部？”

卡拉是在青训集团担任职务，并没有参与俱乐部建设跟教练组，这就是大企业细分岗位之后的结果，牵牛还在江州训练营负责管理呢，宋娜调离以后就是他来主管训练营了，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忙于俱乐部事务的白浩南没跟老哥们有见面机会。

黑大叔诡笑：“能让他上场试训下么，我看了巴西试训球员的水平才叫他试试看的。”

白浩南撇嘴：“我一共就三个外援名额，试试看吧，我可不跟你走后门！”

卡拉各种汉语梗都能接上：“不用捡肥皂，不用不用，看看，看看嘛……”回头做了个手势叫自己的儿子：“丁丁……”

肤­色­比父亲褪了一层，感觉是打印时候缺墨水的卡老二先对白浩南调皮的敬个军礼，然后才跳着从看台下去，接过外籍助理教练递上的彩­色­分队衫罩上，低语了两声，教练换下个前卫，他蹦跳着进了场地，还是很像瞪羚羊。

于嘉理都笑了，不过她不说话，优雅的翘个二郎腿坐着看热闹，在足球运动范畴，她就是个外行，主要是听李琳说了陈素芬健身塑形成功，才过来看看，结果每次都没看见，那姑娘愈发不乐意抛头露面。

所以她也看不出来白浩南回头给助理教练和周波低语几句是什么含义。

卡拉家老二头上也有一撮毛，确实像那个比利时著名漫画人物丁丁，也许这就是他名号的由来。

白浩南两年前肯定看到过这个当时的少年，印象中总有点恹恹的不开心，和他几个弟弟妹妹欢天喜地的样子不同，跟他那兄长乐呵呵的谁都能聊天也不一样，所以偏头多问了句：“老大呢，老大现在20出头了吧，怎么样？”

卡拉眼睛都没离开过儿子，随口：“胖了，跟着我在学做教练，我把所有继承都交给了丁丁。”

白浩南还想揶揄下老朋友，虽然这个俱乐部全都是自己人，但也不能凭着内定关系就连跳三级啊，特别是外援只能有三名，白浩南现在已经在脑海里面确认出相当明晰的答案来：“继承，你……”

话头刚起，他和卡拉，乃至场下所有人都看见丁丁蹦跳着在老董身边，快速的朝他使劲跳翻手指，强烈要球的那种，虽然没说话，拦截后腰还是心领神会的把球递过去，身高应该不到一米八的黑丁丁，脚上是双现在已经在各训练营开始配发的那种定制混合钉tf球鞋，纯白­色­的那种，而且没有穿球袜也没有护腿板，鞋子被黑皮肤衬得格外白，白得耀眼那种。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好像就是看见白鞋晃了下，舒展的小鹿跳动作已经趟过第一位试图防守他的中场，大步流星的朝前面提速，一名补上来的后腰毫不犹豫的直接下地放铲！

面对这种堪称凶狠的动作，丁丁却体现出这几秒里都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快！

快得就在放铲脚面还没过来的时候，就直线加速把球捅开，跳步越过滑铲的球员，已经抵近边路，这边正是卡德拉的防守，和努米迪亚如影相随的风格不一样，卡德拉会看准时机扑上去拦截，丁丁的过人动作依旧是非洲风格，简洁高速！

看似就在卡德拉扑上来的瞬间才在高速运动中拨了下去，就改变了皮球滚动的方向，让拦截率非常高的卡德拉扑了个空，巴西边后卫转身想追击时，丁丁晃动的上半身，已经骗过协防的中卫，杀入禁区再飞快的脚腕这么一抖，把球回敲给跟上来的前锋，后面­射­门的难度就非常低，迎球怒­射­即可！

整个过程就爆发在电光火石之间！

还是那个字的形容，快！

不光是他的动作快，而且带着不加思索的信手拈来，整个过程过掉了四名球员，直线趟、跳步、变向、晃动，面对每个对手好像都是随手选择不同的方式，不是炫耀，而是仿佛在那一刻他就是本能的用大脑皮层潜意识带动身体反应，在需要做出技术动作和肢体变化间，选择最合理的方式即可。

好像他就是在说嗖伊惹！

一系列复杂动作连续而集中的爆发出现，这些动作拆开来步频、假动作、晃动都不算很快，可他就是能连贯得如同计算机方程式那样有序呈现。

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这种极限、复杂、合理跟正确的技术选择，只能说明一件事：他都没用脑！

他根本就没有用大脑思考怎么做，就是别人所谓的眼睛看得到，脑子想得到，再到身体做得到，他都一气呵成。

别人需要几个阶段，观察对手，再瞬间思考下怎么做，尝试用身体去完成，在他这里是三为一体的同步快速处理了。

有种酷睿2最新cpu处理器跟当年老486芯片比划的感觉。

这种快，是眼头脚身体全面的快！

不加思索的本能反应，除了拥有身体天赋，后天全面的专业训练，这种自己都不会去设想怎么来怎么来的瞬间处理能力，就是天赋！

白浩南所有踢球的生涯，都需要看了，想了，再动，所以他的专业技能确实是一般般。

最烦这种仗着天赋欺负人的了！

更何况他还是个球二代！

有个打过世界杯的父亲，怪不得当初卡拉说自己这个二儿子有到欧洲试训的实力。

只是那时看着蔫巴巴的很没有特点啊。

白浩南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球二代，在场上把对面替补阵容的中后场球员，过得跟猪一样！

也就努米迪亚那边能针对­性­的纠缠拦截，其他几个连卡德拉都有点懵。

他们这些非洲后裔面对原装非裔，身体条件上差点也就罢了，关键是丁丁这种依靠身体本能，依靠天赋来随心所欲组合战斗的方式让他们很抓狂！

所以主教练不由自主的重重发出倒吸口气的声音来，旁边卡拉不是很紧张：“怎么样，能进俱乐部么？”

白浩南齿缝间还是嘶嘶的：“卧槽……老卡你这个很让我为难啊，我特么要三个边后卫，知道吗？”

真有点咬牙切齿：“左右各一，另一个是给他们做替补的，我要求两翼必须打开高速通道，彻底把两边都变成我们的地盘，全场都要保持这种强劲控制力，体力耗尽换替补上去，你这忽然给我塞个中场……而且你知道吗，我是要全队围绕周波来打的，我们现在还不能复杂到打什么双核心，先把这一个核心打好就不错了，而且你这个儿子拿球有点……主要还是老子只有三个外援名额！”

卡拉跟他真是太熟悉了，慢慢点头：“我知道，他有点独，仗着自己的天赋和能力，不是个最好的团队选手，他还有很多问题，可他才十八岁，我想就是要把他送到你的团队里面打磨，我只相信你有这个耐心。”

白浩南缓缓颔首，很难抉择的样子。

天赋不罕见，能踢到职业的多少都有天赋，但天赋好到这样的，在巴西也不多见。

可就像这五名巴西球员都有明显缺点一样，丁丁**霸气的过人、穿Сhā之外，几乎和团队意识没什么关系，连最后传球都仿佛带着施舍一样的高高在上，这属于小时候就摔打得不够，金韶华被白浩南反复叮嘱团队，刘大丰在理解什么叫团队的时候，丁丁多半没被好好灌输，热衷于一个人带到天荒地老的风格，进入职业体系其实很快就会泯然众人。

因为越往上走，遇见的就是天赋级别接近的高手，没有团队意识的后果就是单打独斗会越来越受到挫折。

然后挫折越多，这种天赋型选手就会越发怀疑自己的能力或者身体不对，一旦不自信，那就基本毁了。

足球运动容易毁天才，就是因为这种运动一旦不自信，那就没法把看到、想到、做到全面完成，负面效应中失误率越来越高的陷入恶­性­循环。

白浩南见过很多天赋过人然后被毁掉的例子，虽然天赋没这么高得离谱！

丁丁就属于优点非常突出，但问题也非常大的那种，而且这种问题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体现出来的，有时候越锋利的刀也越容易被碰出缺口。

天才都是另类而脆弱的。

就像周波一样。

想到周波，回头看一眼，两人都有点相视一笑的点头，白浩南下定决心的回头对卡拉：“没办法，我必须坚持我的三个边翼卫外援选择，但是我可以……”

不等他说完，卡拉居然也露出点邪魅的笑容，哈哈哈，白浩南自以为很帅的抽动嘴角诡笑，被黑大叔做出来充满猥琐的男人不要脸：“如果……我告诉你他拿到了中国身份证呢？”

嘭，白浩南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苹果砸了头：“啥？！”

卡拉脸上确实带着白浩南才懂的那种不要脸：“他母亲是当初我在沪海认识的姑娘……”

旁边隐约听见的于嘉理狠狠的给了自己雇员一个白眼。

这肥东西跟白浩南真是一路货­色­。

622、放松自己是最简单的事情

官方说法是中国最热情好客，这话没错，挺好客的，外国人来中国哪里都能被围观和微笑对待。

但也仅限于做客，想拿到中国绿卡，也就是永久居留权难得要命。

基本上没有做出巨大贡献的外籍人士很难在国内拿到身份证。

但丁丁因为母亲的关系，在去年放弃非洲国籍拿到中国身份证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年刚刚生下丁丁的时候，卡拉才来到甲a联赛厮混，跟马儿他们正是当打年纪，自然是­精­力旺盛得出奇，不过他在祖国老家早就有老婆和刚生儿子了，生下这个孩子纯粹是个技术­性­的意外，没法结婚给出交代的他只能把丁丁带回祖国去成长，不然光是想象下一个普通姑娘带着个黑娃娃长大的舆论压力，估计能逼死人，特别是在比较讲究的沪海。

所以十几年来，丁丁也就是隔两年才会回来跟母亲过一两个月的生活，能说点结结巴巴汉语，确实是个地道的沪海出生孩子，所以去年卡拉看了一篇关于国内教化球员的报道以后，就跟儿子商量，放弃那个战火纷飞的国籍，让他跟着母亲拿中国身份证，争取打进中国国家队！

白浩南听到这个最后的目标，哈哈哈的笑了：“卧槽，你这比我还更爱中国啊！行行行，让我考虑下，特么这又得刷下来一个国内球员。”

头痛！

白浩南并不头痛的反而是外援怎么刷下来。

这决定外援选用的内部会议就不在户外了，于老板身边打伞的都围了俩，试训过程结束以后，陈素芬把试训球员带走。

白浩南跟外籍教练组和所有球员回到训练基地会议室，条件非常高档的会议室，阶梯状的皮质座椅全都是绿白条的标准用­色­，样式可以参看比较好的那种电影院小放映厅，几十个座位而已。

白浩南比较随意的坐靠在前面半幅大型投影幕布前讲台上，另外半边是墨绿­色­的黑板，一身运动t恤加大短裤，脚上的运动鞋袜子都显得崭新，喝口水看看大家都基本上坐好，直接开口：“刚才大家看到的最后那位黑人球员其实是拿着中国身份证的沪海人，所以他是否进入我们俱乐部今年报名的大名单，并不影响外籍名额，影响的是我们在座的国内球员……首先我谈谈五名外籍球员的去留。”

打了个响指，全封闭会议室里面的灯光稍暗，但还是明亮的，后面把五位球员的照片投­射­到幕布上，明显是刚刚拍摄的画面里抓出来的头像，白浩南就用手里的矿泉水瓶当教鞭，随手指人头：“五个人我们都会签约，但留下的参加今年联赛的是卡德拉、努米迪亚和阿桑达，速度奇快的姆科纳跟技术最全面的库拉索会经过我们集团推荐租借到其他俱乐部。”

于嘉理这集团董事长居然在后面鼓掌，一俱乐部的男人都莫名其妙回头看她，也就周波继续不解：“为什么？我觉得那白人小伙子挺好的啊。”

白浩南的思路永远都是独辟蹊径：“在远程视频和录像上看的不太清楚，等他来了我认为他不够坚强……”

坐在角落上的卡拉悄悄吹了声口哨，挺俏皮的那种，大学生都哄笑了，有胆子大的猜测：“白指导，您这是想形容他帅得有点­奶­油了么？”

外籍教练们也在皱紧眉头相互询问翻译，哪怕他们清楚五个人只能留仨，但库拉索这么­干­脆的就被淘汰，还是让他们有点吃惊。

看他们表情，白浩南也知道需要仔细解释下：“足球运动毕竟是个比较原始的运动，不依靠什么器械，主要就是拼技战术、体能和我最看重的战斗­精­神！这点同样也是我要传达给在座各位球员的，技术上、体能上差点，我可以原谅，但战斗­精­神上不够，那就基本上别想得到上场机会……嗯，也就是有些人说的­精­神属­性­。”

依旧斜靠在讲台边的白浩南解释得很简单：“我们青少儿训练营从山区还有西北地区招收的孩子，就是要比大城市的孩子要凶悍，因为他们生长的环境艰苦，容不得细皮­嫩­­肉­的小姐少爷脾气，当然他们实际上也有些自卑，一定要凶悍点才能撑住他们这点自卑。”

球员们明显听得认真，特别是大学生球员们，还若有所思的点头，这点不光是在青训营，其实在大学校园里也能看到。

白浩南继续：“穷人家的孩子，也往往比家庭条件好的努力，因为他们想摆脱这种家庭困难，好不容易从踢足球上面看到希望，他们的父母也在给他们灌输这种改变命运甚至改变一家人状况的思路，所以他们有足够的动力激发自己努力，这点我们很多职业队的球员感触就很深，能踢出来的往往是家境比较差的，因为家里条件好，孩子做什么不行，非得踢职业足球，三十来岁就搞得一身都是伤半残废，还不一定能赚到钱，所以有退路的孩子往往不坚决。”

这回就是老职业球员们情不自禁鼓掌了，可能他们经历过那么多教练，也没有白浩南这样亦师亦友，还掏心掏肺。

所以白浩南笑笑示意，立刻就安静：“库拉索的家庭情况我不知道，但看他踢球明显家庭条件就比较好，他这种情况如果踢顺风球还行，一旦遇上打得不顺，或者对手很强硬，他可能就会松了，我们俗称的软脚虾，相信我的经验，我曾经经手过上千人，哪些人上了战场脚发软，哪些人会越战越勇，我还是看过很多，现在能看得比较准了。”

大多数人以为他说的战场是个形容，可于嘉理的眼睛亮晶晶。

外籍教练们小声商量下举手示意：“对，库拉索家在我们那边也属于中产阶级以上……那姆科纳呢？他的速度很实用啊，他的反复拼抢也很积极，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啊？”

白浩南笑：“他的情况恰恰相反，他是速度太快了，我们其他队友都跟不上，如果说把他留在我们这里，会慢慢被消磨掉这种速度的，所以周波已经联系了三家超级联赛俱乐部，把姆科纳的影像资料送到这几家看看，尽量把他俩租借出去，毕竟价格便宜嘛，中下游的超级俱乐部或者甲级俱乐部都以租借，反正只要签署跟我们比赛不能上场的条款就行。”

国内球员们真有点赧然，姆科纳就是绝对速度快，看着还在中圈线，一个突破冲刺，就神出鬼没的到了禁区，而且他的特长还是下底传中，快得中路球员一次次拼了老命的去匹配他的穿Сhā，真的跟不上，这时候就能看出差距不是一点点，放在队里确实有点浪费，还让大家都追赶得很吃力。

主要也是姆科纳的特点太鲜明，用不好他这个快，那这个名额就被浪费了大半，与其说让十个人来迁就他，不如换个机会，反正签了工作合约，租借出去还是属于自家的产权啊。

主教练一言堂就这点好，在某些俱乐部可能里嗦要讨论好久的重要事宜，白浩南这么三言两语就决定，还没人说什么，要是他判断失误，那可就是真是让俱乐部投资损失巨大了。

好在现在大家都很信任他，认真看白浩南就在那绿­色­黑板上摆放磁­性­战术点：“那么现在我们的外援也确定了，顺理成章所有战术思想就明确的摆在眼前，最后十五天的集训机会，请各位看准这些战术要求，思考自己到底适合在什么位置上发挥作用，主力？替补？还是多面手随时准备填补多个可能产生减员的位置？最后三天我们返回江州熟悉场地，那时候23人大名单最终递交给主管部门注册，其他球员就分为预备队和教练预科班，后者就要在训练之余参加教练培训班，无论是足协官方的认证教练证书，还是我们培训集团的教练科目，都要开始参与，起码在这个收入锐减的阶段，能有其他收入进行弥补，不清楚的随时可以来找我询问，单独谈话也可以，我的门随时朝各位打开的，能提供各种可能­性­给大家。”

会议室里稍微安静了下，23人大名单才能参加职业联赛拿到月薪两万，16人上场名单才能拿到当场比赛的赢球奖，然后预备队实际上是没有人数限制的，但每场甲级联赛前，预备队也要跟相应的甲级队预备队打一场比赛，这是强行为了让各俱乐部培养梯队的做法，可无论23人大名单里上不了场的，还是其他任何注册新球员，都能参加预备队比赛，除了基本工资，没有什么奖金了，去当青训教练还能增加每个月几千过万的收入。

在场加上外援又是五十多人，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入选。

得过且过的一线队生涯，竟然这么残酷的就突然落到面前，奋斗训练了一个多月，难免还是会无法改变任何一点现实？

对很多走下坡路的球员来说，这个时候还是有点难受的，如果说之前是带着玩世不恭的对抗心态落选也就罢了，现在苦熬过那么艰难的高原集训，又疯狂集训以赛代练打了这么久，还是要落到这个下场？

没有喧哗，没有吵闹，但有些人眼里始终还是有点晦暗了。

一直静静坐在前排，和助理教练们一排的周波撑着脸，他是理所当然的队长，也是最确定的23人名单第一人，却没什么喜­色­，看着白浩南说完之后拿着水瓶，扫视着所有人的平静目光，回头看看所有人举手：“说点我的看法？”

白浩南点头，周波才就这么坐在皮质翻板座椅上扭身，对着后面所有人：“三年前我已经退役了，这次来跟着老白打甲级，我抱着的态度就是球员兼助理教练，哪怕我去读了两年大学，恨得再也不看跟足球有关的消息，可经常悄悄的还是会晚上一个人到小区篮球场，拿出自己藏在绿化丛里面的足球，一个人玩很久，我们这些人，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跟足球分不开了，也许我退役过，所以打不上主力，甚至结束职业生涯，对我来说我体会过，很难，很痛苦……但这一天终究会来，就像每个人都会死一样。”

于嘉理都有点认真看这个白浩南抓回来的队长了，简直像个政委似的：“读了两年书，比我们当职业球员时候还是要看得多一些书，有个故事很多大学生应该都听过，就是说一个农夫在树下舒服的偷懒睡觉，地主看见了问他，你怎么这么懒啊，要是好好做事，以后就能赚到钱，过上好日子，可以成天舒服的什么都用做……农夫回应他说我现在不就是舒服的什么都不用做么？”

大学生们一个个果然点头表示听过，职业球员们讪笑，他们还不太能明白周波的意图。

但是都一起好奇他的观点是什么。

周波摊开手：“地主说的可以成天舒服的什么都不用做，是建立在良好物质基础上的家有余粮心头不慌，农民的什么都不用做，直接会导致未来生活艰难，我不是讨论地主和农夫谁对谁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学习训练的时候不吃苦，那就只能未来吃生活的苦，大多数人宁愿吃生活的苦，也不愿吃勤劳的苦，为什么呢？”

他确实有政委的水平了：“就是懒，因为勤劳的苦是需要主动去吃的，那么鼓起勇气下了多大的决心去吃苦耐劳的训练学习，还不一定能换来成果，可生活的苦，只要你躺着什么都不做，它就来了，后面的生活总会为前面的懒买单，就这么简单，我们以前或多或少都懈怠过，现在开始多吃点苦吧，一起努力，趁着有这个俱乐部的平台……”

话有点老生常谈，但这个时候，这个角度，这个角­色­，能让老职业球员们听进去么？

623、包装也是天赋

有些人总是妄想天上掉下金元宝，躺在床上就发横财，随便买张彩票就中了亿万头奖。

也许真有这种狗屎运逆天的人，可彩票中奖几率是多大？

哪怕如武侠小说的主角掉进山谷里捡到绝世武功秘籍，还不是得苦练？

白浩南能走到今天，从肆意妄为的白泰迪，变成现在受到身边所有人不由自主信赖的白指导，他何尝不是一点一滴的在扭转心态。

一家俱乐部的建立，也跟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心理建设差不多。

一支队伍的组建，更是涉及到其中这么多人的思想能不能拧到一起。

起码在短短的两个月左右时间里，白浩南和他的团队，从收购俱乐部资质开始，一直到梳理调整球员，整个球队逐渐成型了。

起码所有教练组的成员都欣慰的看到，在离开桂西的时候，整个队伍有了跟接手时截然不同的­精­气神。

大学生球员们不只是带着强烈的好奇和兴奋，他们已经跟好几支甲级队甚至超级联赛队伍踢过十多场热身赛，那种激动被控制压下来，变得沉稳了。

老职业球员们的漫不经心和嗤之以鼻被洗得更­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找到对足球比赛的渴望和方向，其实他们的心思真的要简单些，当陡然发现自己真的可能失去这份职业机会的时候，紧迫感会导致他们把已经习以为常的松懈拧紧好多圈，重新回到沉稳状态。

对，感觉就是把偏左偏右的两部分都重新压回零点，都变得沉稳。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卡德拉和努米迪亚本来就显得沉稳的大将之风和老油条气息，所以他俩会是上场主力，满头小辫的阿桑达却是替补。

这在很多外援上场三人名额一定要用够的球队，有点罕见。

当然丁丁也入选了23人名单，估计他要是上场，很容易引发别人对江州俱乐部的违规投诉，所以卡拉把儿子的出生证明复印了很多份，还把原件过塑封好交给陈素芬保管，据说护照身份证都不管用，这份沪海人民医院的出生证明最有效。

姆科纳跟库拉索，在这十多天的训练期里面被飞快的选走。

周波在超级联赛队伍里面的人面儿和白浩南差不多，可白浩南毕竟消失了七八年，很多更新换代了，周波还熟悉些，再加上马儿协助，刚刚推销到老范那里，这两人就被北方一支超级俱乐部租走了，本来想买断的，单人价格都开到两百万美元了，毕竟一年的租借费也要八十多万美元，于嘉理奇货可居的指示樊尚泽拒绝掉。

她发现这个好像真的比买门面赚钱来得快，而且球员就好像一块块翡翠！

当年的翡翠中心是很厉害，可说到底她只是开商场赚租金，最大问题在于白浩南走了，她就没了在缅北的话语权，等庄沉香母女去首都发展，她更加独木难支，所以高位套现以后，现在确认足球真的是个赚钱思路。

巴西教练组成立一家巴西球员经纪公司挖掘买卖外援的事儿，由布兰克全面联络搞起来，也属于培训集团下的子公司，和俱乐部平级的，白浩南只负责看看筛选人，其他都跟他无关。

于嘉理现在愈发把孩子爸的­性­格心态爱好摸得一清二楚，白浩南是真不在乎钱，用得厉害，也不在乎自己兜里有没有，哪怕所有经济大权都流向了于老板，他也不在乎。

可能这也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士为知己者死，从他回到国内，第一个打电话寻求投资的时候，就决定了让这个无限支持自己的女人得到最大回报，无法回报一个美满的家庭，那就回报于嘉理最喜欢的钱嘛，顺便还能回报这么多帅哥猛男给她看得流口水呢。

于嘉理心满意足的在机场送走了白浩南，剩下来还有几天就甲级联赛拉开序幕，那已经不是她很关心的事情了，看不懂啊，全力以赴把培训集团做好，经纪公司搞好，这才是赚钱的行当。

沉稳的球员们呼啦啦在机舱里坐了一大片。

相比外援刚到的时候，这十几天全队训练的结果已经让所有人心态平稳下来。

周波说的那番话还是起到了作用。

幸运这种东西，就像天赋一样，确实存在，在座所有人几乎都是有足球天赋的，只是天赋高低和类型差别而已。

可有汗水才有幸运，不付出努力，再好的天赋都会变成泡影，不付出努力，幸运也就不会降临。

对有些球员来说，这个阶段已经翻篇了，身体机能的变化是不可逆转的，无论是多年沉积的伤势还是肌­肉­、韧带等自然退化，必须要考虑下一个阶段的努力。

以前得过且过不想未来，现在终于必须思考，更何况白浩南还把这么顺理成章的下阶段方向都摆出来了，朝着教练的路子去努力，有天赋的朝着专业教练走，差点的搞青训教练，这都需要抓紧时间转向。

所以十多天时间里，有十来个年纪偏大的球员提出留在桂西，跟随这边最完备的训练基地，还有最多的外籍教练团队学习青训，他们想抓紧时间进入人生下一个角­色­。

最终回到江州机场落地的球员是46人。

恰好两套大名单的人数，人数还是略多。

不过其中有好些都跟白浩南多少聊过自己的想法，主要也就是跟着俱乐部再体验感受一年，彻底的学习扭转思路。

哪怕也有年纪偏大的，他们还有点梦想，不想放弃的那种。

想看看白浩南口中要创造历史的俱乐部会变成什么样。

落地一小时后，他们就纷纷想要告诉没回来的那十来个人，亏大了！

江州机场在北部区，白浩南的足球训练营也在北部区，宗明体育场也在北部区，只是以市中心为原点，体育场最靠近核心，训练营在城郊结合的环城高速边上，几乎所有大城市训练营选址都在遵循这个原则，交通方便，地价不高。

接车的绿白­色­面包车带着球员和教练组返回训练中心以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去体育场看看！

训练中心和体育场隔着一条马路，可车队是沿着后面训练中心大门进去的，两边的大门并没有门对门，中间的马路没有隔离带，轿车可以随时掉头的那种，两边都是餐馆、花店挺有生活气息的那种闹市街道，晚上不是会有很多大排档吗，可能当初搞这两部分的蓝风地产就没想过搞成一体，就为了把这块地皮炒熟。

但开进训练中心，所有人沉稳的气质都被打破了，好多人挤到车窗边探头探脑，特别是那些老职业球员曾经在这里训练比赛了好几年，瞠目结舌的看着外面的变化。

大变样。

要说就一栋八层球员宿舍训练楼和四块标准草皮足球场的训练中心，没有大兴土木，能有多大的变化？

阿威做到了。

反过来只能说国内俱乐部，起码大部分俱乐部在自身形象这块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甚至他们都还没领会到什么叫形象。

就像白浩南这么工于心计，喜欢耍小聪明的，当初租了蓝风地产的足球公园搞训练营，也只是接手过来挂个招牌就开始了，最多再把那家收购的健身中心设备搬过来的时候铺上些地毯，他的兴趣爱好跟见识，导致他只能做到这样，在缅北培养了他的战术眼界和人生态度，没法培养艺术眼光或者专业品位。

是阿威当时帮他把整个训练营给表面处理收拾出来，也是阿威颇有眼力的选择了一种温和的墨绿­色­跟白­色­搭配作为所有训练营的标准用­色­，再后来所有训练营乃至培训集团的扩展升级，都没能颠覆这套让人挑不出刺来的企业形象系统，这个在专业里面就叫vi系统。

阿威是凭借天赋搞的，可能也顺带钻研了下这方面的书，但更有可能的是国人喜欢享受生活，擅长把乱糟糟生活捣鼓得有情调。

情调这种东西，必须要有几代人无病无灾的沉淀，饱暖思**嘛，吃饱穿暖了才有闲心思考这种东西，国有幸躲过了一战二战跟殖民地时期，小打小闹的没多先进，但就是过得比较逍遥。

所以阿威的改动设计就秉承了这种风格。

他不会有大幅度的高投入，国人都很擅长化腐朽为神奇。

就像当初的足球公园，他啥都没动，就是用绿白两­色­的彩钢方管做格栅招牌，那种金属直线带来的整洁神奇的规范了整个山大王似的足球公园训练营，再加上绿白两­色­的集装箱墙板装饰、黑­色­钢骨架轮廓，就是有种清爽醒目的感受。

肯定这也是天赋。

训练中心当然遵循这样修改而不是颠覆重建的思路，甚至只要看过训练中心，再看到训练营就会脱口而出的认为这是同一家公司，虽然江州职业足球俱乐部训练中心的中英文名称上看不到宗明字样。

进门就取消了原来的铁门，两部车都没法并行的铁门被拆开成了十来米的宽阔出入口，取而代之的是电动滑门，里面长长的地上彩钢方管绿白两­色­构成了训练中心招牌打底，搭配背后三根高高的旗杆，看着就有高档大气的跨国企业范儿。

绿草如茵的训练草场就不用说了，崭新得让人想在草毯上面打滚，环顾四周原本杂草丛生，树木­阴­森的角落都处理得清爽整洁，特别是所有围墙栏杆都换了，取消生锈的铁栏杆和水泥柱头，变成依旧是绿白两­色­的彩钢栏杆，清晰的围成一方天地，然后四块紧密排列的球场边，又增加了一长排木架棚屋！

以前这块三五米宽的靠边完全空着杂草和水沟的。

现在却打造成了酒吧一样的场地，光在外面看看都感觉里面的桌椅、吧台都好奇，俱乐部居然允许球员们训练之余喝两杯？

可这座位也太多了吧，几十上百米长，能做两三百号人呢！

晚上搞大排档卖夜啤酒？

俱乐部不会有这么缺钱吧？

但来不及细想，目光都会集中到那栋训练中心大楼上。

简单粗暴的把彩钢方管排列安装在外墙上，中间留了缝的那种。

绿白分片的构图，把一栋原本爬满青苔的十来年老砖混结构建筑变得崭新！

在城市林立的建筑中，都好像是一股清新的气息矗立在那。

因为最大一面没有窗户的整墙上，现在挂着一副几层楼高的巨大广告！

不是彤彤的古灵­精­怪表情还有谁？！

在这闹市区域，托旁边足球场开阔地带的福，隔着好远的街面上都能看到。

堂堂足球俱乐部，居然挂着这么大的少女广告画，关键是所有人还都觉得好看。

这种吸引眼球的手法，白浩南的小伙伴们对他还真是太了解了。

估计阿威是真有点恨不能这样女儿身。

624、愿傻子都能一生幸福

等于是完全重新包了个外皮儿的训练中心，充满职业化的­色­彩洋溢，充满设计线条感的视觉冲击。

李琳肯定也跟着回了江州，但是和陈素芬晚了一班班机才抵达，不是当时航班没座儿，而是这姑娘在抵达机场以后，告别于老板，就忙着帮陈素芬清点球员，跑前跑后协助教练组办理手续，完了所有人暂时在一家候机厅餐厅休息喝点东西，她点了个特产龟苓膏，吃得美滋滋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携带的行李包不见了！

立马冲出去风风火火找了一圈！

陈素芬还跟着去找了，因为忙完了工作媒体主管又顺着机场特有的那些特产店逛了圈，碰见了买护肤品的她。

结果没找到，问她东西重要不，李琳手里只剩下手机和证件手包，说就是专门拎了一包东西，除了自己一点化妆用品，都是外公外婆给白豆买的礼物呀玩具什么的，特别是里面还有她­精­心选的卤猪脚，白豆可喜欢吃猪脚了！

桂西特产的什么香猪，还用名贵中药打理过，据说对孩子成长可好了。

撇着嘴的姑娘很着急，东西掉了是小事情，答应要给豆儿带的猪脚可不能少，陈素芬已经有点无名火起的黑脸了，叫她随便在机场特产店买点猪脚，李琳嫌不是那个牌子，白豆只喜欢吃外婆在小店隔壁买了然后真空封装的那种，说着就决定去改签机票，打电话叫她老子立刻买了猪脚封装好再送到机场来！

陈素芬被那一口一个外公外婆喊得心烦意乱：“你真的要给白豆当后妈？”

李琳理所当然：“是啊，不是后妈，他的亲生母亲既然抛弃他那就配不上这个称呼，我才是他妈妈，孩子成长教育很重要的，我就是小时候他外公外婆没教育好，才这么笨，我不能让他再吃这种苦。”

陈素芬提了两口气，还是没在机场大厅把这穿着深灰­色­套裙的姑娘来个过肩摔，但也跟着改签了机票，担心这连个随身行李都会掉的糊涂姑娘要是一个人把自己掉了怎么办，虽然她认为白浩南肯定不会丢下整支队伍来陪白豆的后妈，但还是不留这个机会。

白浩南他们听了也没什么意见，俱乐部几十号人出行，经常都有这种丢三落四的事情，一般还真是队伍里面往往会有一两个人订票的时候就分别提前跟延后半天，就是方便到客场打前站和酒店机场扫尾捡东西，顺便叮嘱了体育总监和媒体主管以后安排人负责这个职位，哗啦啦的一群男人就走了，留下俩姑娘殿后，有陈教练在，没人担心两位美女的安全问题。

所以李琳还以为是善待她，挺受宠若惊的一口一个陈姐，又是请喝饮料，赞美陈素芬的新身材，都见到二十多天，现在才集中赞美，陈素芬听得都不爱回应她，这姑娘只能自说自话。

于是这看起来独自出行的俩姑娘很是让这家店生意火热了两三个小时，过路的男人渴不渴都进来喝两杯，不知道是两人气势太足，还是陈素芬的身材太特别，搭讪的倒是没有，尽在旁边打电话谈什么几千万的业务，李琳嘿嘿嘿的窃笑。

结果让陈素芬吐血的是，已经看见航班升空，李琳看着旁边落地玻璃外面正在装卸行李的其他航班飞机，才忽然醒悟似的呆滞：“啊？我好像把那个包跟着大家一起托运了！”

陈素芬当时好想把这个傻妞摁在甜品店暴打一顿！

接下来这一路更没清净过。

等白豆的“外公”把又一包猪脚送过来，陈素芬都确认那外公脸上的急切埋怨是真的喜欢那孩子，也说明是真的不介意女儿的选择，更窝火。

特么男人信得过，女人就是多！

再上航班，机票上面有本地某家大理石品牌做的广告“太一大理石送到您家里……”那种草书的广告体，两人正跟一大堆旅客走过登机廊，李琳不知道怎么地低头拿票看见了，可能是陈素芬一直没理她，她就处在自言自语的恍惚状态，竟然把这句文字看成了“-大理”，鬼使神差的视线就关注了这三个字，陡然吃惊：“哎呀，上错飞机了，我们不是去大理，我们去江州的……”说完转身就跑！

竟然一时间还带动了周围十多个旅客都急急忙忙往外跑！

等登机口地勤满脑门黑线的解释清楚，要不是看这个妞长得斯文好看，都想告她扰乱秩序了！

陈素芬一边恨不得地上有道缝把自己掉下去，一边还得伸手拽着这笨妞儿赶紧上飞机，不然她一直杵在地勤旁边红着脸道歉，引来更多其他航班旅客围观。

一路上当然没少被同航班的其他旅客指指点点，估计长得漂亮没脑子、胸大无脑或者头发长见识短之类的说法在这里找到很大的例证。

就连最后终于到了江州，已经走下飞机舷梯，这傻妞突然发现自己太阳镜没了，又掉头冲上去一顿找，空姐问她找什么，太阳镜！

空姐笑得花枝乱颤：“太阳镜不在你脑门上挂着吗？”

这姑娘惭愧的摸摸，顺便问人家好像有点东北口音？

站在舷梯下的陈素芬拳头都差点攥出水来！

坐在专门派来接的悍马车副驾上，还听李琳一边扒拉前面托运的那包，一边高兴的说有两包猪脚给孩子了，刚才那空姐真是东北的呢……

陈素芬的太阳­茓­猛烈跳动。

一直到训练中心才勉强忍住不骂人笨，也不动手摔打，她都看得出来这姑娘是真没坏心眼，也更没心眼。

可不知为什么就戾气这么飙升呢？

直到看见那漂亮的训练中心大楼，才把血压降下来。

可李琳又说那大楼是阿威设计的外观，真是用了不少心思，老白走了以后，威少几乎天天戴着口罩面具长时间待在工地上，真是把老白的事业当成最重要的事情来做。

其实她何尝不是这样，笨成这样还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没把自己搞丢了确实是因为国内治安环境好。

陈素芬听她一口一个老白，还感叹阿威是真爱，血压又飙升，心情就像是在经历过山车。

偏偏李琳这傻子还不知道自己走在剃刀边缘，热情介绍每个环节：“这个酒吧不是给球员的，老白说以后球迷可以来这里看球队训练，入场不要钱，但只能坐在这边的饮料吧，不是为了赚钱，还是要让球迷有更多和球员互动交流的机会。”

陈素芬内心恍然，但口头冷淡的哼：“他从小鬼点子就多。”

李琳不掩饰好奇：“说给我听听看，他小时候咋样啊？”

陈素芬看她眼：“不说，只有我跟他才知道的事情。”

这点语气还是能听懂，李琳瘪瘪嘴不说话了，有点委屈的样子，陈素芬走了几步尽量把脸­色­冷淡些：“我一直都没一团和气的心思，哪怕我跟莎莎乔姐关系比较熟，我们也尽量相互之间少往来，他这个样子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情。”

李琳鼓鼓腮帮子，像个小孩子似的还把头扭开了，陈素芬觉得­干­脆把话说透些，主要也是她一路上早就不吐不快：“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无论亲情还是爱情，现在都不重要，他终于变成我希望那样负责任的男人，也是一一他们的好父亲，这对于我的生命就是完整而充实的，其他女人，在我看来，其实都是他不成熟时候鬼混留下的后果，起码我一厢情愿的装着这么想，所以你还没有孩子的牵绊，你还可以……”

李琳低着头闷声：“我有白豆了。”

陈素芬都使劲闭了下眼睛憋口气，心头一阵mmp，好不容易耐下­性­子：“我知道他挺讨女孩子喜欢，打小就这样，可他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你看见的这几位都是因为以前……”

没心眼的李琳其实是死心眼：“我也是以前就认识他了。”

陈素芬都要爆发了，提高点音量：“他从没爱过谁！”

平时看似软弱无力的死心眼不畏惧暴力：“我知道，可我爱他。”

陈素芬停下脚步，双眼要喷火的低吼：“这种畸形的东西不会幸福的！”

李琳也停下抬眼看她，两人都过了一米七，李琳穿高跟鞋，但细跟在草坪上可能陷了点，所以目光平视，没啥可躲闪的：“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是幸福，你们也是幸福的。”

陈素芬拳头都攥紧了，她也不是多伶牙俐齿的机灵姑娘，从小说不过­鸡­贼的白浩南，这会儿真的要用上洪荒之力才能控制住不把眼前温吞吞却不相让的笨姑娘打一顿！

可她有什么立场打李琳呢？

自己跟白浩南有结婚证么，有法律保护的资格么，就算是打小三，谁是小三还说不清楚呢。

更何况打一顿能解决什么问题？

显得自己好像也很傻！

还好这个时候，训练大楼里面一大片脚步声出来，很显然就是已经把整个训练中心大楼上下转了一遍，可能所有球员还把自己东西都安置好了，现在颇有些惊叹热烈又议论纷纷的出来，嚷着一定要去体育场看看，连外籍球员和教练都对这家中国足球俱乐部的形象感到很吃惊。

白浩南也在其中，他也没看过，还拿着电话在给谁打电话，走近些才能听见赞不绝口：“很­棒­！我看了，训练中心这边的大楼内部每个细节都做得很到位，阿威，你真的很适合­干­这个，听我的，去读个什么好大学，好好把你关于设计方面的天赋发扬下……”

李琳没什么情绪的，听见这么多人出来说着话，立刻就能调转方向保持应有的工作姿态：“现在已经五点过，我建议大家还是把晚饭吃了再过去，这是设计师特别提醒过的，这边体育场的管理运营部门也安排好是七点钟接待大家……”

球员们对媒体主管很宠爱，哦哦哦的笑闹着点头，有俩还给媒体主管透露他们已经偷偷摸到二楼的球员餐厅厨房去看过，今晚有小羊排……

在桂西的日子，哪怕再紧张，李琳也应父母的邀请，请所有球员教练组到她家的烧烤店去热闹了一顿，小羊排深受大家欢迎，白浩南理所当然的还是去结了账，哪怕李琳她爸强力反抗，也没能抵得过白浩南的豪爽，特么五六十号人的消费，能把这种小店吃垮了去，虽然李家现在也不完全靠这个小店，纯粹是东北人喜欢开烧烤店撸串的习惯，但白浩南觉得规矩还是要有。

但没敢跟李家大哥大嫂聊白豆的事情。

心虚。

看着李琳深得球员们喜爱，陈素芬又有种莫名的委屈，反正看白浩南拿着那磨了皮的直板手机打电话过来，还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了，这姑娘就­干­脆伸手一把抓了他，娴熟的来个背摔！

白浩南哎哎哎的对电话那边还说等会儿，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听了他夸张的惨叫，陈素芬的心情就好起来了，再踢一脚转身上楼去看自己的教练房间了。

留下白浩南咧着嘴艰难的被哈哈大笑的球员们七手八脚扶起来，他脸大不害臊，更不尴尬：“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是不讲道理的，要理解，要理解。”

众人起哄，只有李琳嘿嘿的笑着站在旁边有点心疼，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去拉扯。

她才没关心说什么呢。

625、光，洒在脸上

七点钟能看什么？不就是灯光么。

在完全不同于国内餐厅风格的球员餐厅里，吃完大家都充满新鲜感的运动自助餐，连陈素芬都有说有笑了，可能真是大姨妈要来了，情绪有点波动，但是给白浩南挟了块小羊排的。

感觉威少就是把国海边山巅那种风情餐厅给搬过来，简洁­干­净又赋予了­色­彩的灵动，感觉不到以前那些随便拾掇的破食堂敷衍气息，就像整栋楼一样，每个角落每个细节好像都带着­色­彩跟清爽。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所有楼道重新粉刷，大胆的运用绿­色­和白­色­，还有其他几个辅助颜­色­刷得­色­块明晰，陈旧的楼梯、房间全都是按照这种能粉刷粉刷，不能粉刷就贴大块的波纹钢板艺术风格，充满阳刚的工业气息。

国人真的很擅长这样把破破烂烂的东西收拾得别致好看，不追求高档，而是追求感受。

职业球员们不懂什么设计风格，但确实能感受，一个个竖大拇指，说以后要请媒体多到俱乐部训练中心来采访，一定会得到球迷喜欢。

自豪都写在他们脸上，特么国内足球俱乐部这么多，有几个真心实意的花心思在这些细节上呢，动不动就是豪装！

一点没有品位。

白浩南当然是惊喜了，他想搞好，但这种专业的环节有心无力，他连想象的眼光都没有，所以忙不迭的都要打电话给阿威感谢，威少乐滋滋的说待会儿体育场见。

到这时候，白浩南还觉得体育场灯光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以他熟悉的体育场，无非就是四个角上树立一根巨大的灯杆，上面架着一板强力­射­灯，当初他给老法师说过叫什么钠灯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意思，除此之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他也好奇。

所以草草的吃过饭，一群人招呼着下楼，李琳没在这边吃饭，竟然趁着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让司机把她送回训练营那边，陪着白豆和白连军把饭吃了，再和爷孙俩一起过来的，说到这里，不得不承认她弥补了白浩南在亲情付出上的一个缺陷，对于一个从小没有亲情观念的男人，白浩南哪怕对白豆充满感情，他也做不到随时陪在儿子身边，更不用说对他那个一直不来电的父亲尽孝，李琳都帮他默默的照顾了，甚至还包括陪伴白浩南度过最艰难生涯的阿达。

悍马车过来的时候白浩南他们已经站在体育场门口，嗯，就是那个宠物市场的门口。

今年会成为全国十六支甲级俱乐部主场之一的宗明足球场是这样的，标准的椭圆形体育场，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周围还有400米跑道，两头的弧线区里面还有田径沙坑之类，虽然这里从蓝风地产当年完工开始就没搞过什么田径比赛，周围的看台是单层，五六十排吧，反正能容纳三万挂零的观众数，到了最下面距离球场有三四米高的落差坎，一般来说就是为了防止看台观众跳下去­干­扰比赛的。

作为当年蓝风地产拿下这片地承诺的配套体育场，简陋得整圈都没顶棚，唯独到了正面主席台，有那么一个区域带着顶棚，主席台其实也是比较老套的每排有水泥砌成的台子，每排比观众席宽点，到时候会临时放上折叠椅子或者特制的沙发，仅此而已。

主席台下面就是更衣间，顺着更衣间出去外面就是围了一圈的宠物市场，而市场外围就是长方形的围墙，等于在胶囊药丸形状的球场外框了个围墙，最近的地方距离看台外墙也不过就十几米。

长方形和弧形对应的地方空旷面积大点，主要在四个角搞停车场，全场能停三四百辆车而已，距离三万人球场应该有的停车数量差得很远，主要还是被宠物店们占据了。

宠物店就在坡型看台下的临时建筑里面营业，说到底这都是违建，属于蓝风地产按照给市政府承诺拿下这块地以后修了球场，但实际上却把外围搞了个经营场地，每年还是能收个上百万的租金，现在这收钱的公司还堂而皇之的属于蓝风地产，年初照样把全年租金找各商户收了，现在也没说退，白浩南之前天天来逛，才听说这事儿的，租户们本来打算联合起来跟新东家闹，谁知道他根本就不撵人，也不说再收租金，反而让后来施工的别打扰了大家营业。

于是宠物市场外面看起来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铁门被拆了换成巨大的闸门。

白浩南都没看见过这种闸门，刘浪过来训练中心一起的，介绍说是威少画的图纸，这边请人照着一点点做的：“他说是欧洲很多足球场都有的闸门，他以前游览时候看过，这次专门托朋友拍了照片过来照着做的，有点怪怪的，但是挺有意思。”

白浩南感觉就像那赌马起步时候的马栅栏，一匹马一格那样。

这个闸门也这样，下面有轮子，平时推开到旁边，比赛日和今天这样才故意推到门口，五六米宽平时能进一辆货车的门口就被结结实实堵上了，十个仅容单人走过去，甚至有点狭窄的小通道，总之很方便里面的人检票，真有什么事儿，外面人再多也没法冲撞开这厚大一米多的铁框架栅栏闸门。

最主要是闸门上也刷了绿白两­色­，有点笨笨的历史陈旧感，走在里面很有趣。

白浩南都笑了，想把阿威抱起来亲两口的那种。

这才是真的领会到他的意思，要让球迷爱上这个俱乐部，不是有一掷千金的标王球员，也没法有常胜不败的战绩，其实也可以用这种有趣值得爱上的细节，就像泡妹子一样，吊大、有钱、长得帅这些固然是重要加分项，但有趣一定才会是长久相处无往不胜的绝招。

穿过这闸门，商户基本都关门，但有少数在的，认得出来白浩南：“白指导回来了！？联赛要开始了，今年要雄起哦？”

“养条泰迪嘛，绝对旺旺旺！”

充满市井味的亲热中，李琳终于到了，一手牵着白豆，连衣服都换成了很家居很贤惠的半身长裙，上面白衬衫外还罩了件灰­色­的绒线开衫，有点古板的那种男款，和白连军穿得都差不多了，却有种动人的质朴。

老头抱着阿达，走过闸门放下狗子，这货已经没了当年那种急忙忙的风格，慢悠悠东张西望闻着到白浩南这里，围着转一圈，居然翘条腿撒泡尿！

白浩南忙不迭跳开，把周围人笑得不行，陈素芬都把看见李琳时候又拉长的脸笑起来，然后弯腰逗逗白豆，结果这小子第一反应就是回身双手抓李琳的手，明显的依赖感。

陈素芬有点挠头的发现自己错漏了什么，只好去跟白连军说话，白连军把她当女儿：“咦，又黑了！你成天跟着白浩南这个王八蛋到处跑那么累做什么，你看看小琳这么白，姑娘家的还是要白……”

陈素芬翻白眼！

­操­你大爷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一点都儿子不像那么会说话，怪不得老婆要跑。

这次集训最烦就是这点，所以陈素芬爱躲在屋里做功课呢，高原和桂西都是紫外线特别重的地方，哪怕千小心万注意还是抵挡不住无孔不入的紫外线啊，哪像李琳成天在办公室，想到这里，更是牙痒痒的伸手捏李琳的脸。

李琳咬牙承受了，却未曾想白豆立刻跳出来使劲掀打陈素芬：“不许动我妈妈！”

陈素芬还在发愣呢，李琳这傻子的眼泪哧溜下就出来了。

看母亲哭了，白豆更是发狂的使劲踢打，还骂：“老白你个狗日的，我妈都哭了！姓白的！你管不管了！”

不知道是反­射­弧长呢，还是真的笨，反正从中午到下午一直明明都受到陈素芬冷遇的李琳都没啥反应，这会儿却忽然蹲下来抱紧了白豆失声闷哭，没什么声音但抽动的肩膀还挺剧烈，肯定还是有情绪的。

正在微服私访一样的白浩南狂翻白眼，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啊，过来伸手抱起白豆，李琳泪眼婆娑的抬头看是他才松开，然后使劲哽咽着站起来，到处摸衣兜，像个犯错的孩子。

反而是陈素芬长叹一口气，摸出包纸巾递过去。

众目睽睽下，看起来真像是白指导的女人在争风吃醋啊，可最后的戏码又不像。

白浩南能说啥，叹口气抱了儿子示意刘浪：“我们还是继续参观……”

白豆还想挣扎着转身扑自己妈妈那边，白浩南抱紧了哄两句：“咦，阿达不见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注意力立刻转移了：“那边！在那边啊！”

陈素芬看李琳使劲低着头快速擦泪水，忽然后悔得要命，她清楚白浩南为了把这支队伍的­精­气神提拔敲打起来付出了多少努力，又想了多少办法，结果就因为自己的情绪，当着这么多球员出这么场戏。

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飞得一­干­二净，忽然自己都觉得难以想象，今天怎么会突然中了邪一样，伸手去抽张纸巾，李琳还有抬手配合她，结果陈素芬是扶着帮她脸上擦：“对……不起，我从来没恨过谁，只是突然听见你说起跟白豆的感情，哪怕之前也知道，但真的摆在我面前，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唉，对不起……”

李琳使劲抿了抿嘴，似乎有想扑到陈素芬肩头尽情释放的，但忍住了，使劲忍住了，连抽泣都没了：“我……我也没恨过谁，我也没想破坏谁。”

对啊，都是善良美好的姑娘，陈素芬苦笑下：“那……就是他的不对……”

这时候忽然听见哗的一声，真的是有那种电路全开的声音，然后感觉本来昏暗的天空忽然就照亮了！

站在入场通道外的俩姑娘都感觉到仿佛有一道光柱照亮了天空，哪怕在都市繁华的夜­色­里，这是种若有若无的光芒，但一道明明白白的光亮从入场通道那边照过来。

那边涌起一片欢呼！

仿佛所有­阴­霾都能被抹去的那种光明和欢呼！

陈素芬和李琳对视一眼，立刻就顺着那通道跑进去，不太擅长运动的媒体主管还差点绊了下，体育总监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一起跳上台阶。

然后一起惊呆了。

626、光，洒在心里

人的情绪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钻进牛角尖的时候看什么都不对，可只要转过弯来却忽然觉得海阔天空。

真是有什么样的心态和心胸，就能有什么样的情绪。

起码陈素芬这下真觉得海阔天空了。

体育场在环形看台下都会分成一个个看台，每个看台都有一个独立的入场通道。

几万人集中在一起，用郭的职业病来说，那就是一堆险情，以他们的职业习惯是能不要这么集中就别集中，但人类集会、赛事、游行、庆祝又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从科学的角度，这就像一只碗拥有一圈的泄洪口似的，把看台分隔成一块块的，每块都有独立的进出通道，这就是最好的分流方式。

一般这个口子都会在每个看台的中心，进出的观众到这个看台各个方向都是差不多距离，这也符合漏斗原则，不会让全体倾斜压在一个点。

现在陈素芬和李琳就站在口子上，其实白浩南他们也在不远处，只是他们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下面走了几十米。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环顾看着球场！

白浩南以为的那四盏灯杆上的大灯没有开，仅仅只有两圈灯带。

一圈是沿着看台下方栏杆的位置，一米多高的白­色­发光板，平直的围绕球场整整一圈！

另一圈在最高处看台上沿本来的围墙上，同样一米多高的绿­色­发光板，也平直的围绕球场整整一圈，只不过这一圈上有白­色­的宗明足球场字样，中文、英文，还有宗明足球俱乐部、宗明国际足球培训集团、宗明青少儿足球训练营的字样，可以变幻流动的那种。

夜幕已经降临了，但都市的天空依旧带着绸缎般丝滑的深蓝­色­渐变，就在这样的背景映衬下，不那么明亮的足球场呈现出一种如梦如幻的光彩！

太过明亮的光线会让一切都无所遁形，这就像漂亮女孩子最喜欢的的补光灯摄影都是柔光的，朦胧之下的照片绝对比强光高清照得眼角纹、颗粒、痘痘都清晰可见要美丽得多。

眼前的球场就是这样。

除了每个通道口亮着点柔和的淡黄­色­反­射­光，看不到灯头的那种，整个球场都没有灯，雪白的发光板塑造出了全景环绕的仪式感，也照亮了绿­色­的草坪，然后所有人会诧异的看见，那个他们曾经都看过的几米高看台落差前面跑道上，竟然多了圈靠近球场的座椅！

虽然胶囊型的两头直线排列座椅没有完全贴合，但四方围起来的座位已经非常接近球场中央了。

白浩南最口水最羡慕的专业球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所以他们怎么会不吃惊的连忙往下走，想近距离的看看呢？

两位女士肯定不清楚这个点，她们关心的是这种浪漫的气息，原来放开心思，看到这么开阔的场面，心情会如此震撼美妙，纯绿­色­的草坪只有靠近灯带的地方看得清晰点，但那种绿­色­绿得沁人心脾，好像柔软的武术练功毯一样，特别是在白生生的划线映衬下，格外生机盎然。

崭新整齐的感觉也让人觉得一尘不染！

好像在跟这种没被强光照耀的绿­色­呼应，所有看台上的座椅全都是墨绿­色­的，拒绝了宗连伟要买个看台刷成白­色­或者什么来纪念儿子的阿威，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很多球场都喜欢一个看台片区一个颜­色­，五颜六­色­的似乎很缤纷，但在这里，只有绿­色­！

深沉的墨绿­色­，在刷成白­色­的梯步分隔反衬下，格外沉稳醒目！

把所有几万张座位形成的总量转化成了震撼力。

绝对的量变终究会带来质变。

单看每个座椅毫不起眼的样子，汇集在一起，就形成密密麻麻的强大阵营，仿佛一个个整装待发的军人士兵，正纹丝不动的昂首看着指挥官。

好像前几年有句话，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眼前就有这样的感受，要是那深蓝­色­的天空还能有点星空那就完美了。

可眼前的这个样子，已经让陈素芬沉醉兴奋，她是体育专业，从小跟白浩南在体育场长大，所有关于成长的记忆都在体育场周围，从未看见过这样让自己心动热烈的体育场，原来光是场地就能展现出舞台般的魅力。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深吸口气，忍不住想摸摸旁边的座椅，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牵着李琳的，捏了捏居然没松开：“对，你是正确的，有时候有些东西想得少些，反而更容易专注的去做得更好，就像阿威对老白的态度，就像老白对足球的态度，你对孩子的态度，都是这样，我曾经已经理顺的心态，在看见俱乐部突然成型，于嘉理给予他的帮助那么大，又有点失衡了，谢谢你。”

可惜李琳眼巴巴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歉意：“什么心态？”

陈素芬笑：“老白说我们身边的一切都在不停变换，只有不停调整自己的心态，才能应对，不过你这不变应万变的功夫也是一流了。”

李琳更懵：“怎么变？”

陈素芬牵着她一起坐到旁边的看台椅子上，赫然发现竟然全都是翻板椅，成排固定在一起的翻板椅，虽然也是玻璃钢的，但成本肯定比那种一体成型的座椅贵：“给我说说……这里的改动吧，花了很多钱？”

这个李琳倒是有功课，本来就应该是她挨个介绍的：“座椅算是最大一笔支出了，五百多万包括安装费用，但实际上对应这么大的球场和这么多座位，除了专业草坪，总造价不到两千万的改造费用对这个体育场非常便宜了，大部分改造工作都是清洗刷漆，嗯，还有重新装修更衣间和主席台，那上面还增加了一组贵宾包厢！另外花了很多钱的就是看台前面的可收折座椅。”

陈素芬吃惊：“可以收折？”好像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呢。

哦，对，以前在平京打小学生全国大奖赛的时候，看过那个极为高级的体育馆里面这么搞的，只需要电钮这么一按，一排排的座椅就能够收折到一起，可那样的成本会非常非常高吧，关键是体育馆里面这么搞才多少座位，这里可是体育场，动辄增加几千个座位的体育场！

白浩南也吃惊，他是从没掩饰过对专业足球场的喜好，阿威在好几个训练营改造的时候，他俩也聊过，但没想到阿威居然把这种体育馆内部设施，用到了这里来？！

而且这种场地通不过所谓的主管部门验收吧？

但男人们还是急不可耐的冲下去，直接翻过只有一米多高的灯光板，近了才能发现这些灯光板应该都是成片的led光源，一平方左右一块，估计有坏了损伤的也很好维修更换，而且现在还能起到隔绝看台和近场座位的分界。

起码得要这群运动员一样的大动作才能翻越看台，跳到近场座位席间，一大群人纷纷翻过去的动作中，整个球场忽然响起《we are the champions》的雄壮歌声来，音响系统也换过了，不说发烧级的音响，音质还是跟以前只是听个响的水准有大区别，有点恢弘的低音环绕了。

这样的背景音乐下，还慢慢出现了人声应和，陈素芬和李琳都听出来了，哈哈哈的开怀笑骂：“威少唱歌水平还不错嘛！”

果然是阿威拿着麦克风在跟着哼唱，不过这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和球员们爱不释手的摸摸座椅又跑跳到下面草坪上，试着走上球场感受不同，白浩南放下白豆，让他跟着阿达跑到草坪上肆意打滚玩耍。

再环顾四周找自己的朋友，结果锁定了主席台，同样只是把原本的水泥台子刷­色­包装，上方最高处那排玻璃房子，亮起灯光来的玻璃房子显眼的吸引了注意力，一排人站在落地玻璃前，拿着麦克风好像在齐声唱，远远的只能大概从身形辨认，宋娜带着女儿，伊莎的裙子，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群孩子，大大小小站满了一排好几件vip贵宾包厢的孩子，应该是训练营的孩子，都来体会这让人印象深刻的新球场了。

阿威很正式，唱完随着还没消散的结束伴奏用英语：“龙毗，祝贺你的梦想成真，我们将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降妖除魔！”

大多数人也许听不懂英文，但那几个外籍教练可能理解成了西方文化里面勇斗恶龙的骑士，热烈鼓掌还吹出响亮的口哨。

球员们欣喜的回头一起看，一起鼓掌。

白浩南也鼓掌，看朋友和孩子们的身影都在顺着包厢出来往下面走，选择在这片可以近距离观看赛场的席位上坐下来等他们。

这时候才发现，这片墨绿­色­的座椅竟然是软的，那种人造革皮面的，皮面中心还有宗明足球俱乐部标志的那种，非常高档的感觉！

这体育场天天日晒雨淋的，玻璃钢几年下来都能变成­干­粉，这么搞只是好看么？

当然，在白浩南内心最惴惴的估计还是这种东西恐怕过不了国内的审查，对于永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有关部门来说，哪怕上面要求尽量要怎么怎么，他们想的自己怎么省事，也不要出事。

虽然没有哪条规则明文规定不允许使用近场看台。

这种能够直接冲上赛场的席位，在某些人眼里是随时都会爆发出问题的大隐患吧。

其实特么看看那些明星演唱会，都能随便握手的距离了。

同样几万人聚集，同样狂热追星，还没看见有几个球迷看球看得哭成一片要晕厥吧。

还不是家常便饭，没听说出什么事情啊。

有时候白浩南的心态都挺想骂娘的。

想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时候他还没发现自己脚下的钢板地面是可以收折的。

627、核心竞争力是职场不二法门

可遇见想骂娘的事情时候应该怎么处理呢？

生活中十之**不如意。

很多人只能骂不如意，抱怨不如意。

少数人选择跟这些不如意正面刚，可以称为勇士，也可以称为缺心眼。

选择迂回恐怕才是­鸡­贼的人生信条，白浩南的这种态度体现在战场上就是他很少正面血战，比赛中也很少拼得头破血流。

所以他的这种态度多多稍稍也传递给了自己的同伴们。

用阿威的说法就是，既然没有说不允许，那就可以折中考量，这也是于嘉理很娴熟的态度。

仿佛这两种成功家庭出来的孩子，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不要那么绝对，适当的妥协跟试探，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必由之路。

阿威半途才想这么做，给于嘉理申请时候只提到每场比赛能增加五千个座位，而且是白浩南很喜欢的足球场模式，于嘉理就同意了。

既然这么多人，当着白浩南大家一起体验了一把

看似长长的梯形看台实际上和后面的看台一样，也被分成了大约二十个人一排的一段段，就像之前训练营那些看台类似，钢板钢架却装着轮子，大家站成一排，把软垫椅靠背放倒从最低一排开始往后推，下面的轮子无声移动，露出下面一段段涂满黄油的轨道来！

每一层都是独立的轨道，低一级加上折叠的座椅正好能滑进上一级门型框里，每一层实际上就一人排那么深，最终这八排高度落差很小的座椅推到一起靠在看台墙下就像个大柜子，盖上遮雨布就完事儿了！

阿威很得意：“足球部门可以来审查，这就是我们为了提供给商业演唱会的看台设备，至于说观众，于小姐说可以把那部分人搞成会员制，这是内部会费的vip座位，不完全对外售票的观众席，我们自行承担整个安全­性­保障就是了，我觉得她还是很聪明的。”

这都能行？

白浩南有点瞠目，英超或者西甲，有些专业球场就是观众席和球场只有一块广告牌的距离，谁都能翻过去，其实沿着广告牌站上一圈工作人员就能完全解决有人冲上球场的问题。

只是善于把事情想到最恶劣情况的有关部门，总会担心要是几万人跟暴动一样一起冲上球场，那一圈工作人员能挡得住个屁。

所以一贯出于对中国球迷素质的怀疑，从来都不允许球场这么靠近。

有时候这不是足球主管部门的问题，警察机构也不允许通过，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就不提供安保，不提供安保就不能获得比赛安全许可，要被禁赛。

无比清楚这些规则的白浩南还是很忐忑。

哪怕这八排内场座位的前面距离球场还有那么七八米距离，两端的座位距离球门线更是在十米以上，哪怕俱乐部有把握保证安全。

可在有些人根深蒂固的思维里，一切创新或者对原有秩序的破坏都是罪大恶极，他们考虑的永远是循规蹈矩的不要出问题。

不过好在这花费了几百万的内场座椅确实是可以收起来不影响场面，做都做了，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收起来不用吧。

白浩南也没多纠结，在所有人都充满兴奋的状态下，­干­脆宣布了三天后的首发名单，其中满头小辫的阿桑达替补，卡德拉和努米迪亚披挂上阵镇守左右闸，周波领衔，老董和曼巴还有泥鳅、吉敏作为新球员首发主力，其余三人是上赛季的老职业球员，这都不出奇，近两个月的训练中，和最后二十天的合练中已经证明这些人手是最趋向于稳健防守的体系，关键就在第十一人，守门员。

白浩南竟然宣布由原本上赛季预备队的青年守门员孙鹏来担纲。

话音刚落，球员们都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也呆滞的小屁孩。

守门员是个独立于整个十一人体系的存在，他是整支球队里面唯一能用手的特殊存在，也是唯一全场都得站在小禁区里面的圈养存在。

所以守门员训练也跟整个队伍分开的，白浩南前往大学生代表队的七人教练组里面就有单独的门将教练，还带了个专门的门将助教兼翻译，现在也一样。

大学生队里面本来就有三个守门员，上赛季蓝风队里有三个，预备队里有一个，最终六十多人的臃肿队伍里面有七个守门员！

守门员有多特殊呢。

常见23人队伍里必须得有三个守门员，这是明文规定的，虽然守门员在场上受伤的极少，但漫长的赛季下来，守门员这种专业岗位不是其他人可以客串的，所以必须要有三个，而且每场比赛的十六人大名单，也就是首发十一人之外，那五名替补里面必须要有一名守门员，虽然这位守门员很可能就是笑话中的饮水机看守员，整个赛季都轮不到他上场，但每场都得穿戴整齐的坐在场边打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正选门将受伤下场，才能论到他热身都没有的，赶紧上去补位，这种情况可能有百分之几的出现几率。

假若两个门将都被搞翻，那就只有在现有球员里面找个具备点门将技能的客串，这种事情是千分之一几率。

因为一个稳定的门将堪称整支队伍的基石。

很多踢业余野球的球队，一个好门将就等于半支队伍。

而实际上一个靠谱的门将站在球门线上，所有球员都会觉得心里稳定，起码后卫线在做动作的时候不会战战兢兢，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出错的话，起码后面还有个能用手的同伴帮自己弥补。

假若摊上个黄油手、漏勺、心不在焉爱走神，技术不稳定的守门员，整个后场所有人都会非常紧张，巨大的压力会成倍放大所有人的弱点。

还是周波之前说的那句话，好防守将能决定整支队伍的下限，守门员就是其中最大的关键。

但原来一线队的三名门将走了俩！

他们都提出转会申请把自己挂牌走了。

因为门将相比其他岗位，是个运动生涯比较长的特例，保养得好，很多专业门将都能打到35~40岁，稍有水平的门将都不愁下家，这点跟其他岗位人老珠黄没地方去区别很大，更何况国内联赛有硬­性­规定，任何外援都不能充当守门员，只能用本土球员。

所以薪酬骤降，他们立刻就会走，毫不眷恋。

留下来那个也是因为从未在一线队打上主力门将，所以想抓住这个上位机会，起码这一年给自己打个主力门将的资历出来，以后也好写履历表啊。

所以五个门将训练到今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主力门将，然后二门应该是大学生队伍里面的主力门将，预备队那个小孩儿最多当三门。

实在是孙鹏二十出头，年龄比有些大学生都还小，而且细长高高的个儿，顶着一头花里胡哨的染发，喜欢出风头说些该说不该说的冒失话，一看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去年蓝风队把他从足校里面收来就是为了填补预备队必须有守门员的名额，连一线队的三门都上不了场，预备队的门将就更难有机会了，所以一般很少留得住有实力的守门员。

这训练俩月期间，纯粹就是因为未来还是铁定会有四个守门员的职务，五个门将之间竞争很小，所以三支队伍在外面打的时候，孙鹏顶着桂西乙级队守门员的名头天天打比赛，那时候也没什么出奇的啊？

三支队伍不都是一样的天天输么？

唯一连教练都没有的桂西乙级队，也只有孙鹏连个替补守门都没有，全程从头打到尾，失球数量没比另外四个门将轮流把守少啊。

所有人都难以相信的坐在墨绿­色­软垫座椅上，旁边看台是俱乐部高层、经理还有训练营的孩子和家长们，他们主要是在体验这种职业俱乐部的气氛，金韶华、刘大丰都是幸运儿，非常兴奋的看着这样从没经历过的漂亮球场，还有这样煞有其事的成年人会议。

阿瑟和阿哩也混在孩子中间，目光基本都停留在白豆他们几个身上，但除了梦丁在蓉都和妈妈一起，一一他们也在老陈家那边。

宋娜面带微笑的抱着女儿，不满周岁的孩子坐在她大腿上，新奇的看着周围，陈素芬居然坐在旁边伸手逗了逗，伊莎抱着手臂很专注，但目光都是看着那个男人的。

球场整体光线不是雪亮，但周围的发光灯板好像给白浩南染上了圈逆光的效果，成熟的逆光效果，特别是看他互握捏着手的动作：“我不知道有没有谁能猜出我的理由！为什么我要选择孙鹏作为这个赛季我们首选门将的原因。”

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包括孙鹏自己，他脸上惊吓的成­色­绝对多于欢喜，可能二十出头的孩子突然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甲级队主力门将！

几乎就没有二十五岁以下的，他去年在预备队都打不上太多比赛啊！

经历了集训的后果就是，所有人，包括失望的那几位守门员，都不会有负面情绪，起码没有把愤怒、尖酸刻薄之类的东西表现出来，而是认真的思考。

俱乐部投入这么大，球场改造这么多，白指导不会莫名其妙的做出这种决定，要说这是个大学生门将，还有可能是他非要提拔自己的嫡系，可这明明就是个以前在整支队伍里面凑数的小门将啊。

教练组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了，笑眯眯的看。

他们的表情更证明这不是一时兴起的随意举动。

周波还是要高端些，毕竟又当职业球员又读过大学，逻辑思考能力要宽广很多：“因为……我们当时分成三支队训练的时候，孙鹏所在的队伍一直是演练的边路直上直下？”

白浩南热烈鼓掌：“看见没，**这种放开思维就是值得大家学习的，决定从巴西选拔边翼卫过来，是在我们到桂西之前就决定的，那时我们新赛季的战术其实已经有点成型，我这么解释下，那支队伍去打热身，就一帮队友协助孙鹏练级的，我每天都在要求你们必须熟悉边路直上直下的打法，就是要求你们在协助他熟悉这种打法，一方面这支队里面很多人可能未来会成为这种战术的最佳替补，另一方面，当这种战术最核心的两个边翼卫到位，孙鹏的特点就能发挥出来了。”

孙鹏有什么特点？

他是个乔宇式的守门员。

对，去年拿全国小学生大奖赛冠军时候，那支五人制队伍里面常常用脚踢球比用手还多的另类门将，胖乎乎的那个敢给陈素芬献媚的家伙。

白浩南就喜欢有特点的人。

套用职场的话来说，就是有核心竞争力的人，才能永远获得老板青睐。

哪怕是个餐厅服务员，会玩几手杂耍能吸引顾客，那就能保证走到哪里都是个好服务员。

628、缅怀

其实回溯白浩南的心路历程，就能知晓他的战术特点。

他永远不会带着队伍一字排开跟对方打消耗战，只要有一丁点机会，白浩南都会选择出其不意的主动出击，搞不到战果，起码也能用很小的代价­骚­扰对方，让本方得到喘息机会的同时对方不得安宁。

所谓边路直上直下的边翼卫战术，同样也是这种思路的延伸，就好像两支特种兵外围作战，利用超强的个人特点，­精­悍强力的突破，打乱对方阵型，哪怕不能­射­门获得进球，起码也让对方乱了阵脚，更重要的是让对方没法好好进攻。

还是那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翁莱少校体会了好几年。

白浩南到现在都在秉承这个态度。

他是很重视防守，但与其说全体退防像个被一群壮大汉围起来的妙龄少女左支右挡，还不如主动出击表现得像是人尽可夫还可能得了艾滋的那样肆无忌惮，这种不要脸不要命的做法反而能带来一线生机。

那种一直被打得不能还手的场面，白浩南当年在蓝风队里已经受够了。

只有经历过战场的长期折磨，白浩南才能深刻理解什么叫空间和时间，哪怕敌人有强兵把守，但只要集中少数兵力强攻一点，也能获得局部优势。

在无数次小型拉锯战里，他尝到过很多甜头了，算是演练了很多回。

所以假若守门员是个脚法很不错的家伙，能够从容不迫的跟后卫之间倒脚传递，这就等于后场多了个人。

所以才有乔宇那样另类的守门员，一个从中后卫转型的守门员，能够跟周亮亮、金韶华他们相互传球，把对方前锋遛得到处跑的场面。

要知道绝大多数守门员都是队里脚法最差的那个，哪怕顶级职业俱乐部里面看见守门员和后卫传递球，都会让观众心里七上八下，这就好比地上画根线要求踩在上面走，和在百米高空上有个一人宽的无栏杆长长独木桥，没几个人敢去走后者，但前者都能轻松完成。

心理压力太影响身体发挥了。

孙鹏就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大。

他有那个年龄特有的瞎几把乱说话，他敢在禁区边缘玩火，以前是没人注意他，这批巴西籍教练则基本都是从青训教练转职过来的，国外青训教练最大特点就是像白浩南随时保持三段式说话一样，非常在意照顾青训球员的情绪，所以带队的时候对他很宽容，可能初期也没想到他会上主力，这样的孩子就顺其自然的先发挥感受吧。

结果白浩南从高原集训就开始甄别守门员，最终让孙鹏去给那支直上直下的队伍当门将。

可以说当时江州队练进攻，蓉都队练防守，桂西队就是练门将。

这也是白浩南整个训练期都没有­操­心门将的原因所在。

一个好门将占据半只队伍的重要­性­啊，他怎么可能错过。

之所以留下相对稳健的卡德拉跟努米迪亚当首发边翼卫，也就是为了配合孙鹏，帮他弥补点经验和脚法上缺失。

起码这俩传球非常准，又是心理素质比较好的，孙鹏再回传他们，哪怕差点，他们也能娴熟的拿下。

要的就是孙鹏能当成一个持球后卫参与整个防守体系，而不是只当成无可奈何的最后防线。

这样整个防线就能往前提！

看到没，出人意料的白浩南竟然给全队制造出来的是个主动前压的进攻态势！

这对于几乎全国职业足球圈的从业者们都是难以想象的，对他们知晓的江州队中下游水平而言，无论以前在超级联赛还是甲级联赛，那都是以稳守反击而著称的啊。

有点颠覆认知的感觉。

所有球员这才若有所思的想起桂西那次招募外援以后的例会，白浩南随手画在黑板上的阵型。

不再是四平八稳的442阵型，一个相当激进又让人大跌眼镜的352阵型！

442阵型里面后卫线四个人，其中左右两个边卫，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中间俩负责中路严守。

352阵型则三个后卫都是中后卫，中场的5两侧才是可以直上直下的边翼卫！

这就强调了两侧的高速进退能力，反而加强了中路防守，前提就是边翼卫一定要能压得住对手。

这样的阵型下，守门员正面受到的压力确实比较小，要是还能传几脚球，那就跟三个中卫一起形成四后卫，彻底解放的两个边翼卫，中前场优势就很大了。

这还是白浩南的作战思路，假装中间一堆是邱泽东的阵地，实际两边快速他和李海舟的冲击。

从纸面上看起来，这是非常美好的思路，特别是还建立在确实吃进了三位边翼卫的前提下，不过被纳入23人大名单的丁丁，连替补阵容都没上，二十岁不到的沪海黑小伙儿，脸­色­不太好。

当然，在这种光线条件下，他的脸­色­也看不出细节来。

全队算是踩场的了解了这块全新草皮场地，然后再顺便去参观了更衣间，发现确实是像李琳之前介绍过那样，和桂西训练基地那个展示更衣间一模一样，现在23名主力队员的球衣已经按照他们的尺码、号数、姓名拼音完善的挂在了每个座位上，李琳赶紧介绍了每个独立位把挂球衣的木板打开，背后还有能放些私人物品的柜子，用的是三位数手动密码。

球员们更新奇，有忍不住已经在设密码了，喜滋滋的先随便放点什么进去。

白浩南宣布了明天就开始在这块场地上做适应­性­训练，全队才颇为恋恋不舍的返回训练中心，预备队更羡慕主力阵容的地位。

陈素芬和教练组把队伍带回去的。

白浩南陪着老白和小白把夜宵吃了，嘉桂招呼着和李琳一起把孩子们都带回训练营那边了，白浩南才跟伊莎一起走，这会儿才有机会从宋娜手里把女儿接过来抱着，轻飘飘的好像一团棉絮。

依旧不是私人约会，刘浪阿威他们还一块儿的，还得去伊莎的俱乐部衍生产品专卖店看看，虽然这是外包给了伊莎这个供应商的，但俱乐部也必须要联动起来管理。

当然，俱乐部就等于白浩南三个字。

阿哩和阿瑟本来也想跟着少爷们回去，被白浩南叫过来，问他们有兴趣在这边当个营业员不。

其实按照白浩南那点­鸡­贼心态，是想给自己的贴身护卫一个泡妞的机会啊，专卖店这边小姑娘可多了！

这俩货居然摇头说还是保护少爷最重要。

哪怕拉开卷闸门，一片片的小姑娘看得白浩南都有些眼花。

伊莎偷偷揪了他一把，介绍这几天只是试营业，销售额不算高，但进来看的人非常多，但看看普遍一百六十多块钱一套的球衣价码，还是没舍得买，白浩南知道比赛日外面盗版的三五十卖得很好。

阿威在门外站了会儿，建议抓紧时间再做个醒目的招牌，之前的店面设计也是他协助搞的，但现在看起来还不够醒目，虽然这家原本的台球房就在训练中心和体育场之间的马路上，距离两者不到百米，但伊莎还是没有按照于嘉理说的把这家专卖店开到体育场里，好像她也有种自己要独立奋斗的感觉。

可能按照她的族里习俗，靠男人靠什么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琳琅满目的店面里货品种类非常齐全，从球衣、球鞋到袜子、护腿板各种全套体育装备，再到周边的球队运动衣、卫衣、套头衫、t恤、围巾、手套，一直衍伸到牙刷、钥匙扣、水杯应有尽有，有些印着江州足球俱乐部标徽的手机壳什么的门类，白浩南自己都是第一次见，看得津津有味：“谁设计的？阿威？”

伊莎白他一眼：“国内给各国俱乐部做配套产品的非常多，小礼品小纪念品很完备了，我们提供­色­板和徽标过去，立刻就能出来，但最重要的是得推出几个球星，之前听她们说有个很帅的巴西外援，你要是留下来，现在都敢做手机壳、公仔、纪念封之类的东西，据说很能卖钱的。”

白浩南不要脸：“做我啊！做我的产品啊，我这么帅！”

伊莎哈哈哈的拖长声音嘲讽：“做个你头像的振动­棒­算了！”

白浩南无语，但看见一大张绿白两­色­构成的浴巾毯的时候，还是低声：“买一张？回去你裹给我看？”

伊莎飞快的挑个飞眼，一脸算你懂事的媚意。

可能白浩南的灵感真的都要来自于美女的触动，顿时啊呀回头问阿威：“你看这个毯子，给每个通道入口挂个满幅怎么样？”

阿威溜达过来，眯眼看看这张墨绿­色­打底，白­色­和浅绿­色­巨大徽标和江州足球俱乐部英文字样的浴巾毯疑惑：“挂通道？这个不够大啊……”

白浩南其实是不知道怎么描绘：“就像你现在把所有通道都封起来不让市场里面看见，我们也把通道口用这个做成门帘，所有观众在进去之前是想象不到里面那么漂亮壮观的，这么走过去，推开……哇……是不是很爽？”

阿威想象了下肯定的点头：“好！我马上就联络他们连夜制作，应该能搞定……”

是的，一切好像都在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搞定了，从收购俱乐部，到训练甄选球员，再到配套设施的改建装修、衍生产品的制作销售，全靠白浩南跟他的小伙伴们齐心协力的推进，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江州足球俱乐部迎来这个收购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

引来第一批球迷观众，在这个已经被无数次伤透心的足球赛场上，还能吸引来满满的球迷上座吗？

白浩南从专卖店走的时候，抱着女儿拍拍阿威和伊莎的肩膀，很自信：“现在不过是大戏还没有上演，我们会把这里变得到处都挤满了人，每个江州人都会习惯到这里来吼一嗓子看场比赛的，相信我！”

夜风中飘来大排档的串串香浓郁麻辣味，宋娜都赶紧过来把女儿接过去戴上口罩。

浓烈的气息好像确实扑面而来了。

629、一理通百理

于嘉理对白浩南唯一的担心嗤之以鼻：“你忘记老于跟你谈过什么？自上而下！这个时候，你应该去拜访汇报工作了，这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要给你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我相信你能抓住。”

在桂西长期跟各级官员打交道的于家父女确实在掌控这种分寸上，具有无比丰富的经验。

白浩南不过就是缺这点引导。

恍然大悟的他第二天一早就给之前的郑处长打电话谈能不能邀请副市长到体育场来视察参观，并且汇报工作。

他还把这事情自发的改进了下，也没想过这种擅自邀请高官级别的举动有多冒失，电话那边的处长都楞了楞，然后轻言细语的提醒他应该过去当面汇报以后邀请，并且给出了一个空档时间，领导的档期远超俞天，几乎都是用分钟来限定的。

白浩南下午就屁颠颠的过去了，他还自以为聪明周到的坐了辆19座面包车，这时候他还是知道开个俏皮可爱的小mini来市政府不合适，悍马或者宾利也太张扬。

这个时间果然是­精­准的，五点十五分，开完一个会议的副市长在好几位秘书处长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出来，其实白浩南看出来点刚走下赛场的疲惫，就等在会议厅外的他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迎上去：“领导好，我是负责江州足球俱乐部的教练白浩南……”

快速把手里文件交给旁边人，副市长笑起来：“嗯，我还在等着你来汇报进展情况呢，联赛要开始了吧，怎么安排的？”

白浩南已经回想了好几遍昨天晚上夜­色­降临的时间：“能不能……请领导吃个饭，当天­色­暗下来我们再到体育场参观下，我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硬件设施的准备，六点半以后准备好了可以展示下。”

周围的秘书官员有几个在笑，忍不住笑的那种，真以为是村­干­部啊，哪能这样请吃饭呢？

连阿威和于嘉理都知道把急雨堂开在不起眼的地方，白浩南这真是不谙行情的乱说话。

副市长也笑：“有规定……这样吧，我们请你吃饭，就在我们这里吃工作餐，先说说你们做好了哪些准备。”

白浩南再次见识了食堂的档次，反正跟训练中心那个食堂完全是两种方向，不过这也让他可以从食堂这个角度开始说起，话说白浩南对官员谈不上谄媚也没啥敬畏，准确的说是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阿威的爸爸还有庄沉香那一系给了他开端，有些态度就不太能改变了。

也就没什么磕磕绊绊的小心翼翼，先描述了新训练中心的食堂，清爽­干­净又比较新派的餐厅模样，再到现在所有队员基本上能齐心协力的安心踢球了。

当过体育老师，管理过体委的副市长果然懂行，端着饭碗饶有兴致的询问怎么把所有队员齐心协力。

白浩南再巴拉巴拉从高原集训开始说起，一张大圆桌边的七八名秘书官员都露出些倾听的神态，实在是白浩南讲述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工作生活中非常新鲜的事情啊。

副市长却时不时的拎着筷子停顿，慢慢颔首。

但没有打断，等白浩南自己说。

不过当白浩南涉及到南方训练时候稍微含糊其辞战术上的­鸡­贼手段，主要是关于战术调整的细节，他认为可以不用汇报的，副市长就动动筷子：“具体训练项目上是怎么做的？你刚才说去年联赛的主力阵容走了一大半，你有这个信心弥补？”

周围官员表情又有点担忧。

白浩南不得不重新解释：“我一直认为，足球运动­精­神属­性­不低于技战术，甚至能很大程度上弥补，虽然足协对于新转会球员、外援都有人数限制，最后我还是招募了十二名新球员填补大名单，要激发老职业球员的­精­神属­性­，那就必须降薪，淡化钱这个东西，虽然谁都知道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但如果只靠钱，这支队伍打不出名堂的，必须要靠­精­神属­性­，技战术上我会想尽办法弥补，但­精­神属­性­上的改变，只要不符合要求的，趁早走人……嗯，截止今天，提出转会的十一人有三人已经转会成功，那八个如果在后天之前找不到下家，就失业了。”

副市长沉吟了下：“我知道有一年江州24人挂牌，只有一个人转会成功，后来是体委把这些失业的球员重新收回还给了俱乐部，你怎么处理？”

白浩南冷酷无情：“您说的那一年我在蓝风俱乐部，那时候挂牌制是什么样大家都不懂，以为挂牌就能卖个好价钱，其实挂牌多半都得先联系好了下家再说，现在十来年过去了，还不会思考自己职业生命怎么做的家伙，只考虑自己的人，不会在我的队伍里面存在，我也需要有这样的反面教材给其他队员看。”

周围官员看这个教练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有些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啊。

副市长没表态甚至没表情，重新慢慢开始挟菜吃饭。

换个人可能都忐忑了，白浩南没有，继续说自己的，还继续刨饭，有时候米粒儿都会喷出来：“桂西训练基地非常成功，我们推出的俱乐部广告也获得了相当大的回应，网络上的推广其实还没有完全展开，关键在于我们第一战，万事开头难，第一战输了，我们谈坚持，赢了就瞎几把吹……”

好几个同桌的都咳几声。

白浩南只要说到足球，嗨了就忘形，当然他也有演过了的痕迹。

副市长反而笑了：“足球俱乐部打广告，确实很少见啊。”

白浩南听出来意思，赶紧从兜里摸手机，出来时候临时找陈素芬借的平板手机，播放那段广告。

堂堂个副市长端着饭碗使劲皱着眉头，才能在靠着汤碗的手机上看彤彤唱唱跳跳，眉头就没展开过：“这……不是那个比赛你们的啦啦队嘛。”

其他官员有偏头看的，更多是小声提点建议：“能不能放大传输到电视上么，领导感受更深。”肯定奇怪这货准备工作如此的差，汇报环节准备个笔记本也好啊。

白浩南的解释还是那两句：“球迷都是男的，不就是要给他们看美女么？”

又有人咳嗽。

副市长终于把眉头展开，彻底端起碗来不看了，但有笑：“佛洛依德说过，人的所有动机都来自于­性­冲动，这种说法虽然是一家之言，但你倒是很接地气的阐述证明了。”

白浩南停顿了下，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什么佛？佛教有这个说法？”

一桌子官员顿了下，有人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来。

副市长都认真的观察了下白浩南的脸，确认他真的不是耍宝媚上，只能无奈的拿筷子点点他：“你啊……多读书，既然走上了这样重要的岗位，那就要多读书，佛洛依德，奥地利心理学家，开创了现代­精­神理论，既然你这么喜欢提升队伍的­精­神属­性­，就该多钻研下这些方面的著作。”

这种口吻，真的有点长者对晚辈的细心嘱咐，而且肯定了白浩南在重要岗位上的存在，周围人都羡慕了。

没想到白浩南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有了自己认定的东西，书读多了要头昏。”

副市长终于哈哈哈的笑着放下碗：“好吧，我们去看看你认定的东西怎么样，路上再说……”

出来看见那辆绿白相间的十九座面包车，自然又有些莞尔，反正白浩南就像个完全不谙这些套路跟规则的莽撞家伙。

但不得不承认，是个人见多了成天迎来送往的循规蹈矩，看见这种不按套路来的，就是会觉得新鲜，也很容易对这种家伙产生深刻记忆，有好感的比例也挺大。

历史上因为这种特点爬得飞快的憨直傻不在少数。

但副市长的级别还是决定了他只能坐在几辆车拱卫的中间，在国内不是安全问题，这是个规格问题。

白浩南也就有幸跟副市长一车了，不是还要汇报吗。

又是多少人羡慕的机会了。

结果一路上他真是把外援、内援甚至黑皮肤内援这些事情都汇报了，因为副市长问得很细致，他明显是个懂行而且关注了足球俱乐部好些年的，直到车队呼啸而过的抵达体育场大门，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准备营业的大排档，看着那些吃惊转头看高规格车队的食客、小贩，还是有点皱眉：“没什么改变啊……”

是没什么改变，连车队鱼贯驶入宠物市场，看见那些乱糟糟的市场模样，灰扑扑的体育场外面，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副市长的表情都严肃了，但没说话。

为了让白浩南能把十九座面包车开进来，那个铁闸式的大门肯定没挡在路上，所以一行人下得车来，所有人脸上都不太好看，看见副市长的表情都严峻了。

寄予这么大的希望，给予这么大的支持，结果刚才说得天花乱坠，现在却一成不变。

这就是跟政府打交道的大忌，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一家准备迎接几万人球迷的赛场，周围乱得跟­鸡­窝似的，到处是狗笼子里面的狗叫，还有几只野猫从店铺外面鬼鬼祟祟的冲过去。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

白浩南装没看见，热情的走在前面带路，走进黑乎乎的通道，有人忍不住发声：“起码应该把灯光改进下，万一把人摔……”

白浩南已经撩开那用喷绘布制作的大型帘子，没光，当然看不到这帘子上面一人多高的标识，但神说要有光，光就来了。

淡淡的镀银般光粒洒在通道里。

如梦如幻的那种灯光！

这就好像一块和氏璧，被掩藏在沙砾之下，只有轻轻拨开那些蒙尘，才能看见美轮美奂的景致。

走上看台。

整整一圈白­色­灯光板营造出巨大的环绕，映出之下的绿茵场，之上的墨绿­色­看台。

所有人禁不住屏住呼吸，不知道他们研究过佛洛依德的，会有什么样的­精­神看法，反正这会儿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震撼，特别是经历过之前外面那种暗淡无光的失望以后。

白浩南这孙子，把先抑后扬的手法也是用的很娴熟了。

当年泡妞他不就喜欢用这招么。

关键是真敢用。

630、担责和谄媚

领导自然是心情大悦。 !

特别是白浩南带着大家沿观众席往下走，介绍了一番关于改造改建的费用方式之后，所有人都在东张西望看这让人记忆深刻的崭新美妙场地时候。唰的一下，四个角的成排大灯这时候才点亮了。

这种超高功率的户外投­射­灯亮度达到极致有个过程，但这个时间正好让球员们从下面通道跑出来，直接到场进行训练。

李琳带着微笑站在看台最下方的栏杆口，推开一段灯板，露出外面的台阶，请所有官员都走到看台前的额外席位。

视觉震撼也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是坐在主席台，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俯瞰，和坐在场边，几米十几米距离平视角度，这么能看见球员汗珠飞溅的面对面冲击是两回事。

官员们坐在墨绿­色­软垫席位，也有点难以置信的拍拍靠下：“这……怎么维护？”

白浩南指指旁边，李琳连忙轻轻一按呼叫器，一组工作人员跑出来推动旁边的座椅，不一会儿把整个坐席变成了大铁柜，白浩南才正面阐述问题：“我做过职业球员，清楚所有规定，这种靠近赛场的坐席虽然明没有禁止，但安全保障是不提供的，有关部门觉得会造成危险，不过在蓉都、沪海还有粤州我们国内已经有了几块这样的专业场地，其两块也运行过职业联赛，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我想让这块场地变成江州球迷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是他们每周都想着来，每场赛都到这里来欢聚的地方，我有信心控制好安全问题，我们也在用心解决这些细节问题，情况不好，收起来不开放，能够到这个区域的球迷，那都是能够遵守规则的成熟球迷，只有最大程度的让球迷感受到体验值了，我们这个俱乐部才有长久的可能­性­，这才是当初我给领导谈过，足球应该带来的社会意义，不只是为了赚钱。”

官员们有点叹为观止旁边几分钟把一片两三百人座位的看台变成了大铁柜，还罩了遮雨布的样子，有俩位还下去近距离观察了。

副市长坐在席位，回头看看那发光灯板隔开的大型看台：“能……不能在面做隔离？我记得好像以前有做隔离的。”

足球场的事情白浩南熟极而流：“有，但是自从英国希尔斯堡惨案以后，欧洲所有球场都要求取消这种隔离，那次惨案恰恰是所有观众往前面的隔离拥挤，活生生的把人挤死在隔离，九十六人死亡，因为没有隔离，所有人最多不过是挤到球场，赛被破坏，但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美轮美奂的场面下，居然听见这么不寒而栗的数据，所有官员们脸又凝重了。

白浩南不怕揭示足球的­阴­暗面：“赛往往会伴随大量的情绪释放，加纳惨案死了126人，利时海瑟尔惨案死了39人，俄罗斯列宁体育场死了340人，埃及惨案死了73人，这样的例子非常多，反而跟是不是专业球场没关系，但对于认真做事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分析和预防的，我也找专业防控的人士询问制定了一套专业方案，这里是我署名担责的方案书，警方需要提供的和以前没多大区别，大多数由我们来负责……”

李琳适时的递几份件，白浩南分发给官员，每人一份不够，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看，副市长慢慢点头：“大概给我说一下？”

面对问题，不是谩骂或者嘲讽，而是寻找解决办法，白浩南胸有成竹：“刚才我说过，球场大量情绪释放这是必然的，实话说，在这里释放，在社会释放更好，但如何释放很重要，我们的球队不可能永远打胜仗，哪怕打赢了，狂欢热烈的球迷依旧可能爆发出来破坏力，这跟是不是近距离观看的球场设施无关，在于专业人士怎么做。”

白浩南站起来，在这近场看台挥斥方遒，像个将军在指点自己的战场一样，这点肯定给所有官员留下了深刻印象：“最大的矛盾在于主客场球迷之间的冲突，所以我们的客场球迷只能在那个区域，然后整个球迷区和主场用工作人员隔开，这也是现在每个主场都在做的，我们并不鼓励客场球迷来这里，可真有不怕死的来也只能用这种办法隔离，那后面是独立的停车场，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迅速离开，这些都是警方很熟悉的做法了。”

为了见领导换西装的白浩南，换方向：“我们的解决重点在于球迷组织和志愿者，一个正式正规得到俱乐部和官方认可的球迷组织，他们自行组织带领指挥的队伍，我们现在已经把架构搭建起来，虽然入会人数还在千人级别，但我相信在几场赛之后，会迅速攀升到万人级别，大量的球迷志愿者参与到这其来，而不是用工作人员来对抗，当部分球迷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职责时候，他们会有种责任感……”

官员们吃惊、接着恍然，最后有人都笑了：“你这不是发动群众，带领群众和引导群众嘛，政治工作学得很不错啊。”

白浩南摇头：“书面的东西我不懂，但我都经历过，我知道一群全心全意跟随的球迷会做出表率，他们能把气氛和风气朝着正面引导，我们只要带领好这些正面的球迷，能带动大方向……”

副市长刚才前倾坐在席位，把双肘放在膝盖倾听的动作变得放松而写意，靠在椅背转头给自己的下属们笑：“我觉得小白的心理学也学得不错，对，赋予责任感，能够让很多群众产生自我­精­神的升华，非常好，你应该来做党群工作啊。”

官员们跟着笑。

白浩南没说自己当老爷的时候，不是天天看邱泽东他们搞这些么，吸纳先进分子带动间派，放弃或者改造后进分子，更不用说当年弘法足球时候，那些狂热的球迷跟随者了，白浩南很有信心。

一番表述下来，副市长笑着把那份件递还给白浩南：“曾经你给我的表述，让我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有进心的年轻人，对于俱乐部球队的改造，说明你在业务能力确实很有钻研，现在看见已经改建出来的体育场……当年这里花了三个亿才建设起来，还不如你们有的放矢的改头换面，这已经证明了你不光是能说，还能做，而且做得很好，我听说整个收购过程，你都没有在江州，你确实有一个非常具有战斗力的团队，这让我觉得很放心了，实话说，在来到这里之前，我还有的最后一点担心，现在落地了，你做得很好，那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我联系，我想我能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给你提供支持，合理的支持。”

最后这句连续三个我，已经是官场里尽可能不让自己惹祸身的最大担责了，其他官员热烈鼓掌。

白浩南没感激涕零，点头接过方案书：“那麻烦您给各部门说一声了，我一定会把俱乐部带好。”

副市长现场点了自己的秘书名，让他抓紧时间和这边协调安排，哪些部门需要协调的直接联系，他自己倒想起来问：“对，春节前不是还说你没有教练资格证么，这个事情解决没？也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啊。”

白浩南介绍了一直跟在教练组里的仲教练，这种事情在全世界也不少见，意甲西甲都出现过主教练没拿到岗证，临时用教练组某人的资历来满足要求的，ac米兰的著名球星加图索当年这么­干­的。

只是这位仲教练对副市长的接见也太热情了，恨不得一直坐在旁边介绍整个球队的训练情况，白浩南陪同领导官员们参观更衣室等内部设施的时候，仲教练也热切的跟着。

白浩南都看出来他那种对领导权势的无热衷，有点头痛，这种因素放在俱乐部里面到底会不会产生什么破事呢。

反倒是官员们习以为常这种态度，非常满意这些改动，又在仲教练的极力推荐下前往训练心视察。

这不用动车了，步行穿过大门，跨过已经开始喧嚣火热的夜市大排档街道是另一边，这种情况下领导周围虽然没安保人员，但还是有大群人簇拥着的，食客们敏锐的发现了，目光集但没敢过来围观。

快步走过街道时候，仲教练还煞有其事的指挥了交通，阻挡路面的车辆。

副市长关注的依旧是环境，但已经带着很和颜悦­色­的态度：“你能保证这样的环境在万球迷聚散时候不产生混乱？”

白浩南是无熟悉球场边的一点一滴：“其实整个体育场外围有六个大型出口，这边只有俩，而这边街道是没有公交车站的，据说明年那边地铁站也要通车了，所以实施交通管制以后，赛日人流量都是朝着那边在走，我的想法是让俱乐部生长在这些地方，街头老百姓天天都看着，才会觉得是自己的子弟兵……来，您看这边。”

过了马路直接引导至栏杆边，不是回他跟于嘉理去的气味难闻的那段，阿威他们把训练场外所有围墙铁栏杆都换成了彩钢架，顺带也清理了下外面街道大排档接触的面，现在憋着把脚从彩钢架栏杆缝里伸进去，都能触碰到里面的草坪，预备队正在这边训练，不光是食客们坐在大排挡桌椅板凳边，连围墙栏杆处都站了不少人，七嘴八舌的在议论那些训练球员。

察觉被大群穿着西装、官威十足的人站在身后，球迷们诧异的回头打量，仲教练优越感十足的过去驱散他们让开，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老胳膊老腿儿的也不怕给年轻球迷们给碰着了。

本来和蔼可亲的领导想过去访谈两句的，背着手跟更早摇头的白浩南­干­脆走训练心里面去了，还是有个官员过去拉了下仲教练，不要他再出洋相。

狗仗人势是形容这种场面的。

顺带还把人面儿也给抹黑了。

631、谁特么容易了

训练中心果然更得领导们好评，阿威那有些艺术涂鸦的内部装饰，还有建筑整面的大幅美少女广告，都没受到官员们批评，好像随着时代的发展，官方接受度也越来越高，特别是在这些无关原则的地方，怎么好看怎么来，对白浩南为足球俱乐部用美女作为大量宣传也见怪不怪了。

有位年轻官员甚至还提到美国有个著名的连锁餐饮系列，就是靠美女招待来作为特­色­招揽客人的，平京和沪海都开了两家分店呢，白浩南听了顿时有点后悔在沪海的时候怎么没去考察下。

不过好像领导定了调子，大家说起这个来就很轻松，有人说今年空港区域的地块招商，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空姐经济的噱头，根据有关部门统计，每天逗留在机场附近的空姐有七八千人呢，这么拍脑袋的话，竟然也有人附和。

白浩南有点叹为观止，特么政府官员讨论工作也不是那么很高大上嘛，以前在他缅北就觉得听起来很不得了的什么特区、行政长官之类，落到头还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看来国内也这样。

这样的气氛下，视察工作当然是圆满的，登上轿车离开的副市长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承诺比赛日他会到现场来给主队开幕加油。

白浩南和李琳还有腆着脸跟在旁边的仲教练一起送行，陈素芬都不稀得来，她心里还是有疙瘩。

看着七八辆轿车尾灯消失在街道，白浩南转过头来看着满脸充满兴奋跟热切的仲教练，想想直接点：“老仲，我们需要的是你这个主教练资质，你拿的是教练组工资，那就安安心心做好工作，而不是乱伸手，有a级教练资格证的人我们随时能找到一大把，用生不如用熟，不要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明白了吗？”

老仲一叠声的应承下来，可连李琳这傻子都看得出他脸上的不以为然。

白浩南也懒得多说，再有幺蛾子直接撵走滚蛋。

不过第二天的训练中心却出了点状况。

之前自己选择提出挂牌转会的球员回来了。

准确的说是没能被其他俱乐部摘牌的八人都回到训练中心，希望能够重新回到俱乐部跟着训练保持状态，当然说两句软话能够再重新签约上场那就更好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就像副市长说的，以前因为球员都属于体委编制，挂牌卖不掉体委也会兜底的重新给俱乐部塞回来，再说有些人的思维里面，这些球员都是俱乐部的资产，标价没卖出去，资产不还属于俱乐部么，能标价就说明双方之间的雇佣合同没结束呢。

只要在比赛开幕前，最终名单也都是可以调整的，压哨签也经常出现。

哪怕主动提出转会就算是放弃了双方合同，但江湖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多俱乐部也就含含糊糊的把回头草给收了，反正明年还可以卖钱不是，特别是有些不要薪水跟着训练保持状态，不就是多双筷子么。

但白浩南就做得出来，一个都不要。

申请转会的球员来到训练中心时候，白浩南正在球场边抱着手臂看主力阵容做阵型演练，晚上客队就会抵达江州，随之而来的还有媒体关注，整个俱乐部也将以全新面貌展现在全国球迷和职业赛场上。

所以场地上的球员们都很卖力。

两块草场上挥汗如雨，旁边还有一块场地上面是少儿队伍在分成三块场地训练。

现在鸟枪换炮，有了标准职业俱乐部的训练中心，虽然是以国有资产的名义借到手里用，但也可以让训练营的孩子们轮番到这种职业训练场来感受成年人队伍的气氛，很得各年龄段青训队员和家长的喜爱。

如今江州宗明足球训练营已经俨然是以甲级俱乐部梯队的地位存在，毕竟从家长的角度，好像从江州本地选拔子弟兵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在家长内部传播的这点范围，春节后就是报名数量暴增，江州本地常训的孩子已经超过四百人了。

其实也就是四块全尺寸场地自己也用不完，空着还不是空着，顺便把儿子都接到这边来训练，中午晚上还能一起吃饭，毕竟眼瞅着职业联赛开始，那就是马不停蹄的主客场生涯了，打了二十年职业足球的白浩南最清楚不过那种车马劳顿。

不知道从那个气派的训练中心大门走进来的转会球员们有什么感受，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后悔。

他们本来是老球员中当中能力最好的，起码去年能够保级他们都是主力，其中还有三四个不到二十八岁，正是当打之年。

仅仅就因为薪水骤降，立刻选择跳槽，但看似疯狂金元乱飞的职业联赛，其实是皇帝的新装，连普通球迷都猜测里面有多少水分，更不用说金字塔中下段的职业球员哪有那么抢手。

蓝风俱乐部这样甲级队都要保级的水平，主力球员也就基本等同于超级联赛底层位置，这样的球员每年在都有新人涌入的职业圈，都是等着被优胜劣汰的对象。

可以说整个蓝风俱乐部要是降级，大多数人就失业了，也许就是这种压力才让他们有了保级的能量，但过高估计自己对球队的作用，或者说本来就是想用转会挂牌来威胁俱乐部，这才是他们的主要意图吧。

也许在他们看来，自身实力高出那些曾经的替补、预备队，现在回来双方都给个台阶下，然后顺理成章的重新归队，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啊。

应该说到这时候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真的会失业。

并不限制入场的训练中心门口，哪怕新更换的执勤保安不认识他们，也让他们顺着扯了警戒线的参观通道，可以随意进入旁边的水吧，现在已经坐了好几十名家长跟好奇的球迷，这时候还没形成看训练的风气，但点杯职业球员级别的饮料还是很有趣的，水牌上全都是标注了各种热量和健康指数的饮品，酒­精­没有很正常，但是连咖啡都没有，戴着头巾的和气营业员会回应因为酒­精­和咖啡这种利尿饮料只会导致身体水分流失，甚至连含糖汽水这里都没有。

走在新奇讨论的球迷、家长中间，感受着截然不同的专业职业俱乐部气氛，不知道这些球员是不是更加觉得后悔。

被去年看过保级战的铁杆球迷认出来，还热情找他们签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训练中心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们来之前相互打气提劲的派头小了很多，最终在水吧点了几杯饮料坐着等人凑齐了，看一个训练科目完成，白浩南走到旁边青训场地，才一起挪到他附近：“白指导，我们……能谈一下么？”

已经有点低三下四了，也许他们认为这样放低姿态，哪怕是可怜也应该给点面子，都已经这样了。

可白浩南回头看看，摇头：“没什么可谈的，你们几个最后的手续还没有跟俱乐部办完吧，尽快处理走人。”

转会球员们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训练间隙的那些球员已经注意到这边昔日队友，远远都在看着这边，没准儿他们中间有些人还在跟这些转会球员联系通个讯息什么的，但这时候没人过来，白浩南这个训练期没有在任何时候提过这些走掉的人，甚至连成功转会那三人的消息他们都只是隐约从网上看到的，俱乐部内从来不讨论他们。

仿佛离开的，就已经不是战友，不是袍泽，连谈论的兴趣都没有，爱憎分明到了非常清晰的地步。

这时候训练球员们看过来的目光大多数都是复杂的，有这几人可能水平会上升些，但有了他们那就意味着又有几个人连大名单都上不了，更加耐人寻味的是这样闹过之后还能回来，那不就意味着谁都能闹么。

所以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射­过去。

他们也好像从白浩南的肢体语言都能看见他在拒绝。

三月底的天气，江州已经能穿着t恤短裤，当然仅限于白浩南他们这些身体强壮的家伙，绿白条的t恤是专卖店标配的，黑­色­大短裤也是教练们最喜欢的，运动鞋都是慢跑鞋，白浩南一贯不怎么动球了，手指上缠着双音哨抱在手臂上都没放下来过，笑容都没有的摇头。

转会球员感觉很不解：“白指导，您也是从运动员出来的，知道我们练出头不容易，想试试有个更好的机会没错啊？”

白浩南心平气和：“不容易？谁特么容易了，坐办公室的容易了？每个月累死累活加班没几个钱容易了？当老板的容易了？公司没经营好，到处借钱周转容易了？别装苦练，踢球这种事，吃得了苦愿意为集体牺牲才赚得了钱出得了名，吃不了我这套就换地方，世界首富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转会球员们莫名的有点愤慨：“南哥！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我们想要更好的待遇也没错，你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另外有人还想缓和语气：“多少给点机会，给条生路啊。”

其实是有点威胁。

白浩南还是摇头掸手指：“我说了，你们选择走，那就不再是俱乐部的人，没什么交情好说，走吧，别在这里­干­扰训练了。”

也许他那个掸手指撵人的手势彻底激怒了球员，就像有些球员容易在场上爆发打人一样，他们的思维还是要简单些，本来就带着各种情绪站在这里的转会球员中，有几个已经看不到希望的骂骂咧咧，其中一个更是指着白浩南破口大骂：“姓白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干­太没有人情味了！信不信老子­嫩­死你个狗日的！”

白浩南一脸冷漠：“不要废话，赶紧走，决定转会就意味着你们放弃了跟我谈人情味。”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被晾在当场的几名转会球员面面相觑，三四名听见声音的保安已经过来，按照白浩南的手势邀请他们退出去了。

有一个拿保安出气，大骂：“玛德看门狗跟老子瑟个屁……你敢碰老子，老子马上弄死你！”

保安们表情很无辜，但张开的手臂很坚决：“朋友，这是我们的工作，如果不配合，我们只有报警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最后刺激到人，那个破口大骂的转会球员一把掀开面前的保安，朝着白浩南身后飞奔扑上去就是一脚踹！

就像球场上追打对方或者裁判一样，普通人都觉得很难理解的莽撞行为。

这些气血冲上脑门的球员却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也是平时太被捧得忘乎所以了。

632、社会教做人

话说为什么有三十而立这种说法呢。

一个人，特别是男人，到了三十岁左右真应该懂点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了。

起码十来岁时候动辄挥拳头这样的鲁莽举动，在成年男­性­身上应该杜绝，这跟血­性­之类的无关，生存在缅北那样的地方，丛林法则、血与火中求生存这种血­性­无可厚非。

但在一个基本合理运转的社会状态下，动手真是个蛮幼稚的行为。

就好比球场上，获取胜利击败对方，应该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用进球、用过人、用突破来羞辱击败对手，而不是用红黄牌破坏规则。

这也是白浩南一直给青训营强调的一点，通过足球让孩子们更早体会到责任和敬畏，知道什么叫做规则。

既然要在这样的社会里面生存，懂得规则并学会利用规则的人，才是这个社会的强者。

哪怕很多人都想摆脱这些规则束缚，但只要经历过缅北的状况，就会清楚还是有规则的社会才叫生活。

动不动想摆脱社会规则，放飞自我，甚至把这种心态灌输给孩子，那叫害人！

因为越是丛林法则，那就越是庄沉香、粟米儿们的天下，规则保护的其实是大多数底层不至于绝望的情绪啊。

这边的训练球员们看见那个以前的同事冲跑上去猛踹，都忍不住往这边跑了！

白浩南是看见前方青少年球员们惊讶的眼神，才下意识回头的。

他一直都不算是打斗强项，当年在那个酒吧不是阿威拼命护住他的身后，估计早就被打成猪头了，只不过是仗着身体强悍动作敏捷能躲能扛，论招式­精­妙不如陈素芬，搏杀狠辣比郭差得整条长江那么远。

看见冲上来的人第一反应是准备格挡的。

谁知道那三四名保安中间，身材个头最小最不起眼的那个，一直就站在自己同伴的后方，更靠近白浩南的阿瑟，早就习惯让自己站在那里。

突破那些保安冲上来的职业球员刚跳起来，就被阿瑟原地起跳，更加凶悍的膝撞！

动作快如闪电般，东南亚搏击里面特有的膝撞，狠狠的从侧面撞击到职业运动员的大腿旁肌­肉­上，饶是他孔武有力，腾空的身体也失去平衡，惊诧莫名的偏头刚注意到旁边这个不起眼的矮小保安，阿瑟却已经娴熟的抓住他的头来个二连击！

膝撞二连击！

因为失去平衡要摔倒的身体，被膝撞直接重击到头上！

从陈素芬的专业角度，应该嗤之以鼻这样的狠辣动作乱七八糟，但郭一定会鼓掌。

怎么最有效制服擒杀对方的功夫就是好武功，不管叫什么招式或者套路。

强壮的职业球员居然当场就昏过去了！

更让所有转会球员不寒而栗的是，那个瘦小的黝黑保安娴熟的把人打昏以后，不是担心昏迷导致什么后果，而是麻溜的一串动作直接把人压在地上，用膝盖跪压在头面，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神出鬼没的白­色­小尖刃，死死的压在了脖子大动脉的地方，然后定定的抬头看着白浩南。

那模样，就好像一条疯狂的猎犬咬住了猎物，然后忠诚的看向主人，哪怕一个小小的眼神或者手势，它都会毫不犹豫的咬下去结束猎物的生命！

就差ρi股上多根尾巴摇晃了。

这时候阿达倒也摇着短短的尾巴根过来，满脸嘲笑的在旁边竟然盘旋下，然后趴住看热闹。

白浩南没招呼阿瑟改变动作状态，所以齐刷刷跑过来的训练球员们看见也惊呆了。

这些家伙擅自动手是不对，但好像这么处理有点过了吧？

这就是在社会法则下生存逐渐产生的各种标准摇摆，感情和规则间的摇摆，越普通的人越容易被人影响摇摆。

白浩南不会，看见这么多球员集中过来反而觉得是个机会，指指阿瑟：“介绍下，江州足球俱乐部安保部的小保安，缅北人，当年跟着我几年出生入死的，曾经有个简朴寨杀了十几条人命过来的雇佣兵，就被他刚才那个膝盖两连击直接杀了。”

职业球员们中间轰然一下惊叹，老职业球员难以置信，大学生们更多是呆若木­鸡­，但缅北有雇佣兵打仗，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了，竟然就在身边。

阿瑟没有被介绍的荣幸或者回应，还是那种从小环境造就的机敏左右看，但那把用骨头磨成的利刃依旧稳稳的抵在昏迷人的脖子上。

远远的，阿哩却不过来，他俩永远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一明一暗的交叉，更无声的则是嘉桂，淡淡的坐在少儿训练场地旁边的医护人员席上摸摸手边的医药箱，继续翻看《论马基雅维利主义》，这种打斗在她眼里都没什么可看的。

白浩南也不在乎：“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搞这些不成熟的做法，接受不了减薪决定转会，选择是自己做的那就要学会像个男人一样接受，最不济也应该是选择找有关部门申诉俱乐部在什么环节做得不符合规则的，要赔偿要补偿，我都敬你是个男人，但仗着身体条件比别人好点就动手，对不起，我会让你们知道，专业杀人是怎么样的，哪怕在国内这个环境我不允许他杀人，但控制局面没有任何问题，合法的手段我用合法面对，不合法的，我只想说这个社会黑暗的部分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我不光希望你们回头把这个态度告诉昏迷的张金波，也是在告诫俱乐部的现役球员，珍惜自己站在光明下的权利，我会帮你们挡住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专心踢球就是了。”

嘉桂低着的头稍微停顿下，最后笑笑收起书，起身过去给孩子们分发运动饮料。

说完点点头，阿瑟手腕一翻，那利刃就不见了，起身过去和气的抱起那条笑眯眯的狗子，好像又是个人畜无害的小保安。

老实说，其他几名保安都有点吓着了，平时阿瑟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又不是队长更不管整个安保系统，安排他值班执勤有时候还欺负他­干­点脏活累活，这家伙都腼腆的笑笑不说话。

没想到竟然是个杀手？

白浩南居然敢公开说自己的保安队里面有个杀手？

随着那名昏迷的球员被叫来的120救护车给拖走，其他几名转会球员都灰溜溜的走了，他们也知道从明天开始他们就失业了。

顺带把江州足球俱乐部里面竟然有杀手的传闻给送进职业圈里。

太特么离奇了！

这点从下午开始出没在训练中心外围的长枪短炮就看得出来，有些镜头有意无意的停留在那个不起眼的小保安身上，这让阿哩更加谨慎的把自己隐藏起来。

根据白浩南对联赛周边的了解，通常各地足球媒体，主要是客队媒体会提前一天左右抵达，也就现在联赛启幕前可能会多给点时间，毕竟对各家媒体来说这就是个习以为常的工作，能尽量控制差旅费就要控制的，甲级队的关注就更加少了，可今天开始出现的媒体数量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所以整个主力阵容从回到江州都没有做全面演练，只是局部拆解练习下，然后把整个体育场封闭了不对外开放。

可仅仅展现出来的训练中心已经让人非常惊讶了。

到了比赛前的最后一天，整个训练中心外围的绿白­色­围栏已经站满了各种镜头！

白浩南这不懂摄影的都能辨识出来这些大炮筒一样的镜头非常专业，等到江州本地媒体开始进来做例行采访的时候，那些镜头却没有跟进，李琳和老仲站在摄像机前面侃侃而谈，白浩南就让吉敏过去围栏前面晃悠打听下。

前助教现任球队前锋带回来个啼笑皆非的答案，这些全都是摄影爱好者，江州有个著名的街拍场所，一年四季都是拍摄各种时尚美女的地界儿，就在这训练中心往南几百米商圈，他们是从昨天开始被锣鼓队吸引来的。

对，锣鼓队！

堂堂江州足球职业俱乐部，居然选择用锣鼓队来宣传广告卖票！

在很多城市可能会被城管取缔驱逐的锣鼓队在江州，起码是在不少商圈热闹街道，时不时都能看见以老年锣鼓队为主的大红大绿队伍，给什么餐厅、火锅馆做游街广告！

想象下一群化着浓妆的老年锣鼓队，举着彤彤的大幅广告牌，再举着全场球票二十元起的横幅，在江州几大商圈同步转悠的场面吧。

粗一想觉得匪夷所思，这太不符合足球俱乐部的形象地位了，仔细一想，特么中国足球俱乐部还有什么形象？

大俗才是大雅！

要的就是这种最接地气的方式，最有江州城市特­色­的喜庆场面，还带动照顾了中老年业务市场呢。

话说一支锣鼓队才两千块，这边都不好意思做账做到广告推广的项目里面去，倒是宋娜好奇的牵着女儿去看了好久的中国习俗，还是白连军告诉她这也就是江州一带新近习俗，其实以前都是坐堂锣鼓，那才是有技术含量的，哪像现在一群老太太瞎折腾的乱敲鼓。

不过不管怎么说，二十块一张的足球赛门票价格还是低得有些出人意料，漂漂亮亮的一张纸质票据说是整个联赛固定规格，但正面是彤彤笑颜如花的捧着俱乐部字样，背后是漂亮的训练中心介绍，旁边还有详尽的交通指南。

就凭这个，好多人都能恍然大悟，原来最近频频在电视上看见的美少女广告是江州足球俱乐部的推广，去看看吧，二十块钱现在吃顿快餐都不止这点，跟在锣鼓队后面卖票的员工跟发传单一样，销售极快，很多人连座位号都不挑选，没这个概念。

估计他们还准备来看彤彤！

所以周六甲级联赛开幕之前，原定提前三个小时开始执行的交通管制，提前五小时就开始了。

下午两三点过，宗明体育场周围开始到处聚集三三两两拿着球票的球迷，宠物花鸟市场的小老板们早就得到了通知，面对这么多人流的聚集，哪怕还有想趁机做点业务的，看着人潮汹涌的靠近越来越多，原本堆得琳琅满目的宠物用品商店很容易就被淹没在人潮中不知道何时就少了些东西，忙不迭的赶紧拉上卷帘门坚野清璧。

有些东西就得靠社会的自然推动。

633、看麻痹，起来嗨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外面餐馆、花店商铺一条街上。

这个时候没谁是来吃饭的，哪怕时间走过了五点，还是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坐在火锅桌边慢条斯理的喝酒吃菜，因为路面上尽是成片的球迷，而且以男­性­和青壮年为主，人行道上的密集程度都是­肉­眼可见的在增加。

用郭给白浩南叮嘱分析的专业细节，群情控制最大的关键在于疏散。

所以路面上由俱乐部制作的方位指示牌随处可见，方位牌下站着身穿亮绿­色­志愿者举着电喇叭，接受任何方位咨询，看台、车站、商店甚至厕所的方位，都能快速给予指导。

仅仅不过是安排了一百位志愿者，每人送张内场球票和一顿晚间工作盒饭而已，所有设置点是郭特别过来看了一天，认真画图标注出来的方位，为此还抵御了白浩南的咸猪手，很兴奋自己也能做点什么，做完指导安排就跑了，说是要让这次工作很纯粹，很问心无愧。

这姑娘就是把责任看得太重。

然后由宋娜安排实施，她那种有条不紊梳理的能力，对数字敏感又耐心的大局观，确实是一家俱乐部经理真正的合适人选，亲切的召集从上千名俱乐部头批球迷里面报名甄选出来的志愿者，还要接待从蓉都赶过来的上百位铁杆粉丝，他们是大学生代表队的球迷核心，虽远必诛的过来捧场，三百公里不到的距离还是很值得的，蓉都训练营派了几部面包车拉了过来。

所以看似越来越密集的人流量，这时候是有效疏散的。

但还是很容易让路边餐馆之类心慌，早早的都关门，拉上卷帘门，遮住玻璃橱窗。

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江州足球俱乐部官方球迷商店，伊莎听取了阿威的建议，而不是白浩南那半吊子的说法，连夜去做了个巨大的灯箱招牌，其实也就是把喷绘绷到钢架上，墨绿底儿白字带点官方徽章纹样，七八米高一米多宽的立在楼体上，只要走在街头就能看见。

因为原本是台球厅，所以没有太大的门脸入口，所以有大量的外墙贴着彤彤还有俱乐部的巨幅宣传画，辨识­性­很高，进去的人很多，全靠门口站着四个身强力壮的预备队球员临时充当安保经理，发现人数过量就拉上隔离带，才能让店里面可以转过身来。

但依旧是看的人多买的少。

彤彤的大幅画面带框要两百多，白浩南的桌面相架得一百多，一身球衣两百不到，但袜子三十多，一双白­色­足球鞋更要近四百。

对于习惯了淘宝消费的大多数城市人来说，这个价位不便宜。

看看就好，倒是有不少人买带logo的马克杯，但店员提醒比赛前不允许带进去，可以拿着收银条赛后过来领取，有些人可能嫌麻烦就­干­脆不买了，因为商店这边不靠近车站，很多人看完球应该朝着另一个方向去，这条街上今天下午开始就不许停车。

这部分球迷会感到后悔的，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

之所以很多人过来这边，等于就是穿过球场外围来看训练中心的，无论锣鼓队举着的照片牌子，还是球票上的图案，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漂亮训练中心，来都来了，好奇的过来看看，围在那个绿白相间的彩钢栅栏外，看里面预备队和青少儿队伍训练，可以说**成以上的人都是第一次看专业足球训练，水吧那边肯定是卖了个钵满盆满，十五一杯的胡萝卜汁卖得最好，起码是纯天然的，不像其他一排都是各种英文的运动饮料，味道也不咋地。

五点，差不多到吃饭时间的时候，路边出现一车车推着卖盒饭的，二十一份卖得巨好，但比较奇特的是只提供碗筷，而不是那种一次­性­可以扔的盒子刀叉方便筷，所以吃饭的都会被引导到车后面的空坝子里面坐在塑料小板凳上吃。

郭说这个叫有效分流，利用关注点分流，包括体育场里面七八个卖得比外面球迷商店还贵的球迷用品花车，饮料贩卖点也遍布每个区的通道口内外，起这个作用。

不过只要穿过那面墨绿­色­的大幅门帘，穿过那分成几条的门帘中央白­色­圆形俱乐部logo，忽然看见全场美丽的绿白两­色­体育场，就好像在乌烟瘴气的夜总会ktv看见个眉清目秀的妙龄女郎一样，出乎意料的惊艳。

有点预热的感觉，所有进来坐下的球迷开始有跃跃欲试的兴奋在萌芽，也很像在ktv身边坐了个好看的妹子。

领导给白浩南总结得确实没错，人类所有的动机都来自于­性­冲动，包括现在。

看着墨绿­色­的看台逐渐填充，花花绿绿的各种服装颜­色­在填满看台，终于有人注意到那与众不同的近场看台，卧槽，那里的感觉该有多爽啊。

看台栏杆的地方三步一志愿者，十步一名警察的密度隔离开呢，不少人去问，回答也很简单：“跟演唱会的内场一样啊，五百一张票，都是会员制购买，必须得是俱乐部会员。”

哦，原来还有这样儿。

这时候最多只是哦一下，再环顾周围看看新奇的足球场吧。

可到了六点，就有人发现对着主席台的那个看台齐刷刷的，全都穿着绿白­色­球衣进来，填满以后一点杂­色­都没有，和座椅墨绿­色­融为一体般抢眼，再问也不出意料，那还是俱乐部会员。

这时候有人问怎么加会员了，扫微信啊，球票上就有，但是要实名验证。

可以说微信申请加入俱乐部会员的数量在这个时候开始狂飙上涨，接着球场通道口外贩卖球衣的推车开始忙碌起来，买件球衣加入群体，一百多块嘛，别的城市看场球好像也这个价格呢，这时候还主要是卖球衣。

但也有人开始抱怨同样二十块的球票，怎么自己就坐到了胶囊弧形的顶端呢，不划算，不公平！

谁叫你不挑选的？

票面上都印着看台示意图的，选择权都在自己手里。

就这，还有胡搅蛮缠非要到其他看台的，说不可能都坐满，多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咋地。

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咧！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奇葩都能看见。

还好有警察站在志愿者旁边制止。

六点一刻，主客队都开始进场热身，到场地上拉伸、慢跑、分组遛遛球，陈素芬一身黑­色­紧身衣外面罩了件墨绿­色­运动夹克带队。

哇……美女！

隔着几十上百米的距离，哪怕容颜不清晰，光看身材就是让人过目难忘的美女。

怎么说呢，陈素芬一直以来都是长腿细条的身材，她练武术从来都不是以力量为主，也就可能迎合白浩南的喜好，更有职业转向的需求，深蹲练得多，以前还只是ρi股翘翘很显眼，这两个月的集训期下来，明显感觉整个上半身变成倒三角了！

女孩子中间这种身材极为罕见，除了后期必须要加强上半身背部肌­肉­群运动，还得有先天的骨架优势，以前追求苗条的她忽然改变了方向，让自己的肩宽很明显，而且是很方的那种宽肩，可又没让颈部肌­肉­粗壮，于是整个身体有种超模衣架子的味道！

随便一站，整个上半身肩膀都是直角方的那种。

一双显眼的亮绿­色­运动鞋在紧身黑­色­束腿下格外显眼，几乎全场都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看这个美女气定神闲的带领职业球员们做热身运动！

对面的客队球员都有不由自主偷看的，还成片成片的比较明显。

球迷们似乎感到种优越感的起哄。

好像就是顺着这片起哄的势头，场上球员们热身完毕，陈素芬没什么表情的酷酷走到场边教练席拿了瓶水站在那喝时。

那个服装统一的会员区开始齐刷刷的拿出缠在腰间的绿白两­色­围巾，呼啦啦的一下横着高举在头上。

二十块门票为主的全场看台这个时候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

后来的大数据显示，就这么几分钟，围巾销售猛然蹿升。

但实际上围巾不是主角。

看台上七七八八的观众都下意识的看着那边动作划一的会员区，主席台上的领导、官员们正在寒暄，老陈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媒体区，听见那些解说媒体记者正在激动不已的现场评论直播江州这个球场氛围太­棒­了！

老人脸上露出点骄傲的笑容，一点没当年动辄怒火谩骂的样子，恐怕很少有人认出来这个满头华发的老人是谁。

全场稍微安静了下，好像都在听那些一动不动的会员区要­干­嘛，结果却是体育场音响开始播放电音版的《破晓》！

现在已经攀升到各地广场舞热门金曲之一的电音版《破晓》刚出来，好多人都哄笑了，几万人的哄笑气得坐在包厢里面的乔莹娜捂头自语：“我的人生黑暗就是被那两个小孩儿改编给展开的……南山！不许到处爬，过来坐好！”

也只有她在这个时候充当下孩子的保姆，因为宋娜在全面场控所有志愿者跟整个赛场的细节，伊莎一直在球迷商店那边关注所有跳动的销售数据，陈素芬在场上，李琳在主席台，阿威带着人在评估球场需要调整的细节，于嘉理根本就没来江州，所以只有她来带着一群上蹿下跳的孩子，只能反锁了门随便他们这么折腾，阿达都无奈的爬到沙发下面躲避了。

幸好有阿依可以稍微帮下忙。

可哄笑的气氛，在所有江州俱乐部主力球员们松散列队的时候戛然而止。

以大学生球员们带头，老职业球员们身体还有点放不开的状态下，那以前只传说在视频段子，还有在大运会赛场上的战舞，竟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几乎全场观众目瞪口呆！

从未看见过这种现场战舞，而且是由足球运动员跳出来的。

但老董、曼巴这些大学生球员已经跳得很嗨了，非常投入狂放，对着会员看台狂舞！

还有不停挥舞手臂邀约的动作。

那些从蓉都来的铁杆球迷，那些会员区里面看过无数次视频，却从未现场经历过的球迷，忍不住出发狂叫回应！

反正伊莎说她这时候就看见屏幕上的销售数据有断崖式的下落，估计所有售卖点的人都听见声音急着回去通道口看热闹了。

外援们倒是跳得很嗨，还有主动发挥，大ρi股的卡德拉跳出桑巴舞的味道，阿桑达则带点非洲步点，和丁丁能配合上，努米迪亚长手长脚的跟泥鳅好像黑白双煞。

会员看台都沸腾了，成片的跟着跳。

属于江州足球俱乐部表演的秀，终于拉开序幕了。

属于白浩南的秀，终于登上舞台。

634、出人意料

江州这段时间是七点左右天黑，七点半能影响视力，正好是全国统一开赛的时间。!

所以战舞完成后，球员们退场是赛前六点三刻。

这时候忽然各通道到主席台还有围墙的杂乱灯光都关了。

唰的一下，好像有个延时顺序打开的感觉，一圈发光板这么突如其来的点亮，略显昏暗的天­色­映衬下，全场不由自主的一片惊呼。

然后是情不自禁的鼓掌！

可能有种看演唱会的灯光设置感受吧。

接着高处那一圈能够变换字样的灯光板带着绿底白字的欢迎、联赛等字样开始滚动流淌，觉得新的球迷们开始欢呼，已经停不下来的兴奋。

好像有个dj在不停调动气氛，让整个球场散发出狂欢娱乐的­色­彩，满足了所有人来嗨一下的感受。

一直欢呼到球员登场！

不过和这些逐渐变得狂热的球迷不同，媒体席的记者还是很专注冷静的，把各种采集到的照片跟评论即刻发到。

其实有细心的专业级观众或者记者已经发现，下面江州队热身的队伍里面居然有五个皮肤黝黑的貌似外援！

超标了吧？

可是看看23人大名单里面明摆着三个外援一个亚援啊，实在是猜曼的身材一看是个东南亚的小个儿，甚至连身体特点都非常明显，脚下小技术灵活到可以杂耍的那种，可轻飘飘的好像个小猴子，一撞能飞出去好几米的，曾经有过一个越湳万人迷球王到国职业联赛闯荡过，吹得神乎其神来到，嗯，也是来江州打甲a，结果灰溜溜的回去。

所以只能理解为其一个外援是白养着当陪练的，不在23人名单里？

白浩南则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丁丁的身份证名字，丁沪生，对的，他妈妈姓丁，沪海生的，一点都没毛病。

把身份证递回去：“丁丁，你以前叫我南叔，现在哪怕是你的主教练，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只要改了第一个毛病，我让你场打赛，改了第二个打首发，场场首发都行。”

丁沪生黑着脸，有点不高兴，当然这个不高兴主要是通过眼神和面部五官看出来，脸­色­反正都黑：“哪两个毛病？”

他坐在墨绿­色­的内场看台，没有通过锣鼓队对外宣传销售的内场票，只通过球迷协会跟训练营家长内部卖了五六百张，然后部分直接到体育场售票处、以及购票通道的球迷，看见了这个五百元的选项，可能是不差钱的买了一千多张，也不到一半的位置坐着人，白浩南也不怕尴尬，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交叉腿靠在内场看台前的广告牌边：“所以我今天让你好好坐在旁边看，能领悟跟着我们走，不能领悟那调整到预备队去，要解除合同都行。”

黑少年有点压力感了，抬头认真的看白浩南，毕竟认识快两年的时间，更熟悉白豆这几个小家伙，所以神情还是没那么桀骜：“您……说。”

鼻音都掌握得挺好，只是发音有点怪怪的味道。

白浩南指逐渐开始灯光大亮的球场：“对普通和没水平的教练，只会叫你抬头看队友，尽量学会阅读赛，阅读别人是怎么拿球推进防守的，要把你自己融合进去，其实这是我给你的第二个要求，改掉只相信自己埋头耍花样的问题，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改好第一个毛病，这第二个问题会顺其自然的改了。”

黑少年其实是淳朴的，眼睛亮亮的渴求：“什么毛病？”

白浩南笑了：“你的脑子里面有种小聪明，可能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很喜欢用自己擅长的脚下技术、盘带来戏耍对方，以为这是踢得漂亮，但是却回避了用身体来对抗，用聪明的跑位来减少这种盘带的次数，我要求你一场赛，只能用三次这样的组合型的盘带，只要失去球权算一次，超过三次，你还这么­干­，那我把你从预备队换下来。”

十**岁的少年惊呆了：“不许我盘带？”足球不能盘带，那好篮球不许拍着走，还能­干­嘛？

白浩南笑：“传球啊，把你的聪明用到跑位面，接到别人传球，最多只能盘带一个人，立刻传递给别人，这才叫做踢球的合理­性­，而不是一味的盘带，只有你觉得拥有绝对把握，很有可能导致进球的机会，才能用那么三次连续盘带。”

黑少年很苦恼的好像被颠覆了认知：“这……”

远远的看着球员们已经从通道出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呐喊口号，在背景音乐的带领下一直没有停过，现在看见穿着绿白球衣的江州队球员走出来，呐喊声硬是拔高了一个层级。

白浩南伸手拍拍丁丁的肩膀：“你还意识不到这种只会带球的天才死得有多惨，我只能先教你用次数来限制你的这种踢法，把自己最强的招数要用到最关键的一击，而不是到那时都没力了，想想吧。”

说完一手Сhā兜朝着自己的队伍走过去。

作为赛季的第一场赛，作为大半球员第一次踏国甲级联赛的赛场，别的教练一定会在更衣室里絮絮叨叨千叮咛万嘱咐，白浩南压根儿没有跟着回去，也不问刚才在更衣间里大家是怎么调节心情的，现在只是如同很多次往常训练赛一样，站在球场边迎接首发球员，挨个儿跟他们击掌，然后简单的挨个儿说两句最后的要求。

较头痛的是卡德拉居然一句英语都不会，努米迪亚稍好点，所以白浩南跟他们叮嘱的时候斟酌词语搞烦了，还是叫外籍教练转述，最后才是浑身都有点战栗的孙鹏，守门员首发的消息不过是三天前才得到，和边翼卫们好歹跟全队也合练了十多天不同，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这两三天都处在极度兴奋和难以置信，训练失误不少，又拼命的想弥补，生怕因为这些临场原因被拿下。

可能那样做，才会真的彻底毁掉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白浩南这会儿啥都没说，击掌以后笑笑，指场，眼巴巴的年轻人还忐忑的确认下：“白指导，没啥说的？”

白浩南敷衍：“好好­干­！”

孙鹏使劲把肥大的守门员手套绞在一起十指互握下。

白浩南转头看见的是坐在教练席很想站起来说什么的仲教练，却被陈素芬面无表情的伸手按住了肩头，从热身训练时候这样，这位仲教练不知道是人来疯还是当了一辈子教练的职业习惯，那时很想对球员们喊什么，被回来喝水的陈素芬掐断了，然后他俩坐在有机玻璃篷的教练席里没起来过，一排按照欧洲俱乐部风格装的那种赛车桶式座椅，其实淘宝很便宜啦，墨绿­色­人造革缝合得面还有俱乐部标识，很适合拍照。

一群江州本地记者为主的媒体挤着在教练席前面拍摄，这场赛肯定也同步在江州电视台直播，所以扛着广播级摄像机的摄影师没少把镜头给白浩南，那位名义的主教练连出镜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没人在乎白浩南的助教身份。

甚至连对面的主教练，过来都是找他握手的。

当按照职业联赛惯例，赛前奏响国歌的时候，这竟然是白浩南职业生涯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面对经历，十多年的职业生涯竟然从来没有打过首发，从来都站在一个可以俯瞰球场的角落，默默的看着所有人用各种各样的神情面对这个时刻。

他也从未在意过这个时刻。

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气氛烘托得太好，已经完全热身的现场观众，早已不分会员区还是普通球迷，又或者是今天相当数量的第一次看现场足球的观众，从国歌奏响的那一刻起，似乎被音质出众的设备跟熟悉旋律带动，第一句开始高声齐唱了。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欢呼还带着很多掌声、张三李四的叫喊，各种不同步的声音，这一刻全场同步，哪怕被隔在一个看台区的寥寥几十名客场观众，全都扯开了嗓子高唱，可能有很多人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唱过这首法定的歌曲。

主席台那些应声站起来的官员，都有点意外的侧头倾听了下整个体育场万众一心的歌声。

被点燃的情绪，这时候其实随便唱什么都能达到如此音量效果，但可能只有这首歌所有人都会唱，而且没有任何杂音，哪怕有些人开始带着讪讪或者不屑的表情，但随着愈发高亢的歌声，不由自主的会被带进去，被那种热血开始翻腾的情绪带进去，更有无数人学着场球员的动作，把右手按在了胸口。

生活已经无­操­蛋了，很多人从来都没感谢过这个社会，但这一刻却会被群体的力量带着走，无真诚的放声高唱！

可能放到平时会被周围人嘲笑的举动吧，这一刻却显得天经地义，甚至有种激昂的强烈刺激，好像过电一般从头皮扫过去，汗毛都炸开来了，­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一阵阵从皮肤出现。

那种身处几万人群，周围全都是跟自己一样情绪一样热泪盈眶的激昂感受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是这一辈子第一次体验。

没错，好多人都是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热泪盈眶了。

这是什么鬼？

反正全身肃立，捂着衬衫胸口的白浩南是这么莫名其妙发现的。

这让他有点掩饰的悄悄低头使劲抹了抹，正好那位副市长，起身对着麦克风宣布甲级联赛江州赛区正式开幕……

不过四平八稳的演讲稿声音，被国歌结束以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给掩盖了，可能很多人都跟白浩南一样诧异，不得不用更疯狂的举动来掩盖下不好意思的泪眼朦胧。

这一刻仿佛生活什么不如意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精­神属­性­完全占据了神经。

是要完全的释放自己！

太神了。

635、山河在，草木深，心随动

江州职业足球俱乐部的第一场比赛，在短短的三十分钟里面就结束了战斗。

因为直上直下的两个巴西边翼卫跟中场调度的周波一起协同，他们三个明显高于整体水平的战斗力，导致上半场三十分钟里，江州队就以四比零领先！

看台上的球迷要疯掉了！

甲级联赛是以出现悬殊比分著称，毕竟和超级联赛俱乐部大多拥有差不多水准底子不同，甲级联赛队伍经常都在买卖换壳，所以球队大清洗、水平忽高忽低的情况也很多，再加上一些诡异的人为因素，所以甲级联赛绝对的更容易出现一边倒的大比分。

但是江州队这样去年保级队，今年却一来就这样气势如虹的太罕见了。

只能用气势如虹来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赛前的国歌也彻底把球员们点燃了。

毕竟对手基本都是混迹联赛好久的老油子，早就对奏国歌环节无感，这边首发十一人其实有**个都是去年保级首发之外的，特别是以大学生球员为主的几个，完全打了­鸡­血一般涡轮增压还带四排气筒的，一开场就疯狂前压，按照这些日子练习得滚瓜烂熟的那种高位逼抢。

瞬间把上来还准备找找节奏的对手逼懵了。

不就是份工作吗？

休假一两个月才开始集训，不应该先缓缓感受下联赛气氛么？

哪有一开始就疯狗一样冲抢的。

曾经失去了梦想，失去了机会的吉敏原本是边前卫，就因为来了俩强悍边翼卫，他硬是在这俩月训练期里面把自己逼迫到了前锋位置上，利用他本来就擅长高速突破的冲击力，在泥鳅和老董全力疯抢­干­扰的帮助下，他都紧逼到了对方守门员前方了！

套路基本都是中前场抢下来，给到周波，这里不做停留的快速传递到两翼，卡德拉或者努米迪亚快速冲刺破坏防线，传递到门前，吉敏抢点。

俗称的喂饼，喂到嘴边的那种，吉敏只需要高速冲刺抓住吃饼的瞬间即可。

一年半了，从离开马儿的足校到社会上已经慢慢放弃足球的他，现在可以说比谁都珍惜这种重新出现的人生机会，有好几次都是带着和对方很可能撞击的危险，一往无前冲上去抢夺瞬间，除了一腔热血和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报效心态，眼里可能只有足球。

曾经最早得到要收购甲级俱乐部的消息，最早确认自己会进入这支球队，让吉敏默不作声的开始竭尽所能的加强训练，每天都是朝着把自己练得昏死过去，眼前发黑的那种程度，都没有真正站在球场上感受深刻。

只有真的站在几万人面前，如同梦幻般的把球撞进球门，听着广播拖长声音高喊：“进球的是……吉敏……”

接着全场山呼海啸的高喊吉敏！

这种感受才会让人真正的明白，梦想原来真的可以实现！

梦想原来不是遥不可及，而是可以触及的，如此真实！

这样的感受怎么会不疯狂冲刺？

有多少人懂已经准备成为咸鱼，却实现梦想的感受？

所以下半场刚刚开始十分钟就不得不把他换下来，下半场上去时候叮嘱他调节下情绪都没起到作用，换下来的吉敏竟然站在场边泪流满面！

白浩南像个兄长，更像主帅，抱着手臂，眼光只看着场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吉敏硬是走过后转身，对着白浩南的后背恭恭敬敬的鞠躬。

看见这一幕的球迷们忍不住放声高唱，“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开始还只是正面对着教练席的看台，已经不停歇唱了一个多小时的球迷迅速跟上蔓延，全场联动，更让使劲抬起手臂想擦掉眼泪的吉敏情绪激动，使劲对着各个方向鞠躬。

嗯，球迷就瞬间换成了：“谢谢你，给我的爱……”

让吉敏回到替补席上还捂住脸嚎啕大哭。

特么歌曲联唱这个传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被固定下来了。

换下他的是阿桑达，白浩南把辫子头换上去冒充先锋跑跑，还叮嘱他不要太卖力。

因为最终哪怕吉敏只踢了六十分钟，就以四个进球傲立甲级联赛头轮­射­手榜第一。

最终七比零的比分，和吉敏的哭像一起，成了电视台赛后采访的主要话题。

白浩南不是主教练的好处就在于，他不用去应付赛后发布会，笑眯眯的带着球员们绕场一周后回到更衣室里：“不错啊，今天晚上ktv房间我开好了，不过没有啤酒红酒，各种运动饮料还有胡萝卜汁随便喝，美女我安排，但之后做什么我不知道的。”

球员们又被他的三段式讲话搞得先欢呼，再卧槽一片，接着惊呼万岁！

站在旁边的陈素芬本来满脸忍不住的笑，最后翻白眼的低声：“有你这样的么？职业球队主教练带着全体球员去瓢仓？去找三陪小姐？”

白浩南理所当然：“我不懂科学，但我知道现在所有人体内都在爆发出各种激素分泌物，就像我鼓动了作战人员打下一片阵地或者一处地方，会默许他们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因为只有释放出来，才能重新会到个正常人样，他们脑海里面也才会期待下一次爆发激素，相比我曾经允许做的场面，这都不算什么了，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陈素芬定定的看着他，最终咬牙切齿：“你不许去！”

白浩南一脸的问号：“卧槽，谁说我要去的，我一不喝酒二不泡妞，更没有打野食的兴趣，今天乔子来了，我总得陪陪吧。”

陈素芬深吸气，好像就觉得好多了：“还是……很祝贺你的第一场职业联赛胜利！”

白浩南伸手抱住她，很紧的那种：“祝贺我们一起！”

球员们早就瞄着这边低语的，轰然高呼：“亲一个……”

白浩南怕个锤子，当然是捧着陈素芬的脸貌似深情，实则用力的亲下去，陈素芬其实脸皮很薄，受不了当着这么多男人哄闹的，还要忍受舌头的­骚­扰，完全没有气氛和情绪，选择娴熟的一把揪了白浩南就背摔了！

把正好走进来的副市长一行吓了一大跳：“啊？!啊……”

陈素芬赶紧跳开，还好站在旁边的周波笑呵呵：“传统！我们球队的历史传统，赢球了以后陈教练就要把白指导摔一个！”

众人齐声高呼：“传统！历史！”

官员们都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

赢球以后是真的开心，大家都开心，好像所有困扰难处都不见了，挨个儿都得到了副市长的亲切握手，祝愿大家再接再厉，大家都嘻嘻哈哈的感谢了，还好不太清楚他身份的球员，没有去问他要不要待会儿一起！

直到最后，副市长才握着白浩南的手出来，笑得很开心：“我知道未来有很多困难，也有胜负输赢甚至降级危险，开场一局胜利并不说明什么，但今天这场比赛，让我看到一个完整的职业俱乐部在用心的做好每个环节，我很庆幸我选对了人，不然以你和你的团队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被别人用更好的条件带走，所以专心做好你的事情，但也不要放纵骄傲，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白浩南想了想回应：“我所有需要的支持，也只限于足球，我会全心投入到这个俱乐部的发展中，所以各种手段都会上，我的形象定位是个比较狂妄让人不舒服的家伙，希望您到时候能理解。”

副市长表情是真的吃惊：“为什么？”

白浩南把当初对乔爸乔妈的那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法复述下：“……我们并没有打算投入太多资金来搞虚假的东西，更不会找政府要什么额外的资源，我们就想按照一家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的正规俱乐部那么走下去，但话题­性­关注度都要通过这些负面消息来争论传递，绝对比好话传得快传得远，其实也就是针对在我一个人身上，毕竟我在做球员的时候犯过很多错，会被人挖出来嘲笑讽刺，我是不在意的，但对球员、球迷却能产生凝聚感，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我在鼓舞士气上有些我的想法。”

副市长深深的看了他几眼，笑了：“竟然有敢主动让人抹黑的，我理解为你内心其实足够坦荡和勇敢，只有无所畏惧才会这样敢于面对，鼓舞士气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起码今天我已经得到了证实，这几万人从这场比赛中得到的社会满足感，可能让我这个副市长做很多努力都达不到，这也印证了你曾经说过在社会安定上能起到良好作用的足球意义，那就……继续这样走下去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副市长把手臂张开，故意站出点距离的其他官员羡慕极了，还以为副市长要跟白浩南拥抱呢。

其实白浩南却知道这是让他倾听。

哪怕在体育场建筑内的更衣室里，依旧能听见外面气吞山河般的齐声高唱！

现在正在把“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演绎得如痴如醉。

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竟然就能唱得让人心潮澎湃。

对于这些正在高唱“是我生长的地方……”的声音，如果判断他们要因为获胜兴奋得对周围街道打砸抢，那就太匪夷所思了，谁都能听出来他们歌声中的喜悦和美好，这时候充满的都是善良和热情，没准儿拿个四化来都能建设成功。

文艺和体育的真正用途，就应该在这种地方。

正好这时候，接受了采访的吉敏和仲教练在李琳的陪伴下回来，面对有人谄媚的笑容热情，副市长笑着点点头，祝愿吉敏能场场都这样神勇，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

看他难得有点加快的脚步，不知道是躲避有些肮脏的东西，还是想去感受外面那炽热的真诚。

636、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好一派活­色­鲜香的火辣场景。

几万人从还回荡着歌声的体育场里面出来，就像白浩南说的那样，经历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感受了这样让人浑身战栗发抖的比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原本的生活里？

满腔滚烫的热血要宣泄啊。

首先就是涌向体育场和训练中心之间的球迷商店。

从开场前就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商店，这时候终于赢来了伊莎梦想中的场面。

所有进来的球迷，刚开始还要问型号问尺码，还要里嗦的选号码烫字，球衣和围巾是首选，到得后来备货三千件各种尺寸的球衣被迅速销售而空，后面再被放进来的球迷就基本上看见什么买什么！

宣传画、水杯、钥匙扣、卫衣、训练衫、t恤，两百多平米的俱乐部衍生商品在一个多小时内就清空了！

能剩下的也就最贵和最讲究适应­性­的球鞋，但因为打了俱乐部的标，卖得也很多。

遍布球场十六个进出看台通道口的临时销售花车上，各自备货四百件球衣，五百条围巾，早在完场前就卖光了！

所以才有上万人涌进这条街，买了东西消费了都还没浇灭心头的热烈。

怎么办？

路边那些九点十点才准备试探着开始营业的大排档、夜宵店顿时挤得水泄不通，连之前关上卷帘门的那些火锅馆、餐馆，只要备了菜的都会打开门来迎接，这种情况他们往年其实也大概见过，球迷大多数时候是不会闹事的，赢了开心输了泄气，但都没有这样气焰喧天！

真的是只能用气焰喧天来形容，隔着一两条马路，都能听见那球场里面的歌声在这整场比赛里足足坚持了近两个小时，中场休息都不停歇。

走出来那些穿着球衣满头大汗的男人一个个嗓子都是嘶哑的，可偏偏却一脸满足的意犹未尽：“太爽了！喝一杯，喝一杯！必须要喝一杯！”

这时候路边往往就会冒出来一句声音：“兄弟！那就喝一杯嘛！”

一次­性­杯子倒满的啤酒，已经热情的端到手边！

那些把桌面摊位摆到人行道上的大排档，早已坐得满满当当的油腻桌边，同样红光满面的球迷热情的举起自己杯子：“缘分！能一起这样看场球，看到这么爽！喝一杯！”

经过的球迷竟然也不会拒绝，哈哈哈的笑着一饮而尽！

敬酒的，喝酒的，都会觉得自己豪情万丈！

哪怕平时的生活中憋屈得像个孙子，就还不能有敞开胸怀的时候？

难得有这样的时刻，举手投足都能随便找到好像志同道合的兄弟。

所以整整一条街上，到处都是这种场景，忽然会有人站起来高喊：“兄弟们！这是我看得最爽的一场球，感谢俱乐部！感谢球员！感谢大家，我先­干­了！”

这么莫名其妙的行径，居然都能赢得整条街上似乎成百上千的齐声呼应：“­干­了！”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偷­奸­耍滑，只有肝胆相照的热烈，哪怕只是一场球一杯酒之后的余兴，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放下杯子睡一觉之后该­干­嘛­干­嘛，可这一刻是欢畅的！

看什么都顺眼，看什么都是美妙的。

如果能看看那些其他方向离场的球迷，那就更是和谐一片，公车上热情的给老球迷让座，马路上人流和拥堵经过的汽车互相让路，车上车下都在说兄弟先走，热情高兴的球迷经过执勤的警察会树大拇指喊辛苦了兄弟，平时冷若冰霜的警察也会笑着回应今天看得爽哦。

特么建国以来折腾什么核心主流价值观啊，看看眼前这样的和谐的场面，全都是发自内心的**道德高风尚啊！

日常生活中觉得匪夷所思的场面，这会儿就是理所当然。

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想诉诸暴力，­干­点出格的坏事，可能会被欢快的群众合力打死吧，咱老百姓难得有个快乐的时刻，谁敢来打岔？

可能有四五十家餐馆、大排档的街面上，到处都是欢歌笑语的人群，到处都是一起举着杯子纵情高唱的球迷，到处都是称兄道弟掏心掏肺的啥都不用说­干­了这一杯！

莫名的不知道是谁，在层出不穷的敬酒花样以后站起来高喊：“我知道！不可能比赛每场都这样，但我想我们能都这样支持这个努力的球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估计是喝多了，有点酒劲上涌的停顿，到处都是喧闹笑骂的声音，隔着几十米上百米好像都有人举着杯子笑：“讲锤子！废话多！说说说，还不如喝喝喝！”

“我还有句mmp不知当不当讲呢！”

但那个打了酒嗝的家伙还是坚持说了，爬上凳子，摇摇晃晃的爬上去，他的女人有点担心的伸手扶住他，可这­干­瘦男人却迎风胸膛高喊：“我想说，输了！一起扛！赢了！一起浪！”

轰然一下，好多人都在扯破了喉咙一样高喊！

没听清的赶紧相互打听，听明白了一个个的扯开喉咙再跟着喊一遍！

这才是值得对酒当歌的ｊi情。

这才是人生最欢畅的模样。

就因为足球可以带来的世间万象。

伴随这样的球队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可能比陪着美女纠缠更让男人们心潮澎湃。

戴着眼镜悄悄行走在街上的刘浪，没被人认出来他就是俱乐部经理，马上以三良的笔名在会员论坛发表了一片题为《输了一起扛，赢了一起浪！》的文章。

“生活哪怕再艰难，哪怕明天太阳升起又是无比憋屈和艰难的一天，但起码这时候拥有最真切的快乐。”

“拥有足球，拥有自己支持的球队，起码拥有了痛苦跟快乐，生活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疙瘩汤，我们拥有了对未来的期待，人生可不就是要有点盼头么？”

“只要有了盼头，生活中那些磨难，也就只是磨难而已，我们已经可以选择不在乎了，因为我们有了盼头！”

“生命不可能一帆风顺，比赛也不可能常胜不输，但只要打出这样的热情，充满ｊi情的去拼搏，我们就拥有梦想的希望，我们的球队，我们的俱乐部，我们的江州！那就是我们共同前进的方向，记住我们永远的口号，输了，一起扛！赢了，一起浪！”

“加入我们！加入江州足球职业俱乐部球迷协会，成为全国第一家没有任何商业目的的纯粹专业俱乐部球迷！”

“每张球票上的扫码入会，或者任何状态下搜索江州足球，都能找到入会方式！”

不得不说，刘浪在文笔上是有一套的，故意抓住江州这种码头文化浓重，江湖习气深重的特点，直白简单的不绕弯子不掉书袋，情感诉求和目的表达都清晰无比，让这篇千余字的文章飞快在各种各样的论坛、贴吧、球迷群传播，甚至连好多还在体育场边喝夜啤酒的球迷都从手机上看到了，自然又是引得一片欢腾，举杯不已。

所以每张球票上面都有的入会二维码，各种浏览器上搜索关于江州足球的关键词，让俱乐部协会报名人数在爆炸­性­的增长。

哪怕白华早已做好了准备，但这种海量爆发的状况还是一度让他租用的服务器接近瘫痪，主要是那个实名认证有点占用系统运行。

24小时内，他掌控的球迷协会已经达到了两万多人的球迷入会总数，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并没有看这场球赛，光是电视机前的画面就足够让他们喜爱上这支球队。

随着不到24小时后的周日晚间，全国超级联赛开幕时，各种宣传媒体不由自主的都会把江州足球队昨天的表现拿出来说两句，不光是那个七比零的比分，还有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美妙球场，那全程山呼海啸的球迷歌声，那条充满火爆气息的球迷餐饮街道，那被销售一空的球迷商场，那个单手揣在裤兜里，一身银灰­色­西装站在场边的高大帅气教练，当然还有那群狂放得仿佛在燃烧的球员！

超级联赛举办地很少会提到甲级联赛的，可昨天的江州实在是太惊艳了。

各家电视台都觉得不放点集锦画面不解说下这场球，就没有蹭到热度，甚至想用这样的惊艳来刺激下自己的超级俱乐部，希望也有这样的表现。

这就是策划推广中最梦寐以求的主动传播。

不是俱乐部自己掏钱买来的传播，而是各地媒体，各种球迷口碑自动传播。

恰恰整个周日同步开幕的超级联赛，打得有点不咸不淡，没什么火爆的噱头，没什么悬殊的比分，没什么可以炒作的恩怨情仇细节，所以再过24小时的周一，轮到各大电视台体育频道、各种足球节目都在对上周全新开幕的职业联赛盘点时候，不约而同的把江州足球队拿出来添油加醋。

您得考虑各大节目也要有话题可以说啊，世界名帅？超级明星？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大牌，这种话题已经每年都炒作，现在进口大牌的身价没有几千万上亿都不好意思上头条了，关键是说了还没多少人关心。

偏偏这时候出来个甲级队，联赛第一场就当仁不让的成了以净胜球排名第一，不需要挖掘，关于这支队伍的各种八卦新闻简直让各路编辑简直惊喜。

春节之前刚刚获得了全国大运会男子冠军的大学生作为班底！

是国内首家青训足球培训集团收购的甲级俱乐部运营；

这家公司的青训刚刚在去年获得了全国小学生足球大奖赛冠军！

所以那个银灰­色­西装站在场边的教练，从小学生全国冠军，到大学生全国冠军，再到甲级联赛主教练，实现梦幻三连跳的家伙，自然成了话题的中心。

这时候还没有多少关于白浩南自己的公开画面，但关于他的各种视频、照片早就连篇累牍了！

曾经江州蓝风队的万年替补，所有人印象中的夜场小王子，神秘失踪退役了五六年时间，竟然再度复出，就是以这样璀璨闪耀的方式！

谈什么超级俱乐部那些瞎扯淡的老话题啊，这个新出炉的当红炸子­鸡­多么有趣啊。

暂时请不到白浩南，稍微一联络圈内人，竟然发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退役球员居然相识满天下，球员圈子里面很多人都认识他，不管怎么说都邀请到节目里面来当嘉宾说几句啊。

于是这一周出现个极为搞笑的事情，好多足球节目请来的嘉宾都是谈白浩南的。

白浩南三个字当然也当仁不让的成了热搜关键词第一位！

浩南哥！

这个名字也太特么个容易传播了。

气得另一位砸了重金想在演唱会之前上个头条的著名歌星没把屏幕给砸了去！

637、轻抚狗头

各大媒体都请不到的社会我南哥在­干­嘛？

他肯定想全身心投入训练，没训练成。

赛后第一时间，还在球场边白浩南的手机上就收到条短信：“这是你走上辉煌之路的第一场比赛，我不想跟其他任何人分享，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你终于成为我希望的男人，我会一直默默的支持你。鱼儿。”

于嘉理没有来江州，甚至也没看球赛，她本来就看不懂。

白浩南回应：“好，第三场比赛在粤东客场，带女儿回家。”

聪明的女人不是要死要活，而是放风筝一样手里拽着那根线，适时的拉一下风筝就知道不要浪了。

这种言语下，白浩南怎么可能跟球员们一起去浪嘛，吩咐吉敏负责结账就好，但外籍教练球员一起的，任何超出职业范畴之外的事情要是被发现，没有警告没有商量，直接打铺盖卷走人。

这时候白浩南相信自己的球员一定会珍惜这一切。

阿依带着艾儿也在包厢一同观看了白浩南的第一场职业教练比赛，前小尼姑自然给四岁的小师妹解说了整个过程，用她们相互才能理解的语言，乔莹娜说自己全程没听懂，好像都是汉语，拆开每个字都能懂，可合在一起就像文言文那样深奥难懂。

阿依后来有给她解释是偈语，也就是佛教诗歌！

她当然是把白浩南的一切行为都理解为在弘法，在做普度众生的事情，如果说宋娜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协助普度中，可能阿依就是完全从学术高度来理解并诠释白浩南的行径，再灌输给艾儿。

天晓得那个拥有鬼眼之瞳的小小萝莉会被教导成什么模样？

反正绝对是跟于家的那套不沾边了。

阿依最后还把梦丁也带走了，让白浩南和乔莹娜能有个清净的二人世界。

白浩南也需要这样的清净。

有点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狂野宣泄，就相拥靠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灯火通明的那条街道，看着留下余光的体育场，乔莹娜笑得平和恬静：“恭喜你实现梦想，现在我俩都是幸福的人，嗯？”

白浩南慢慢的点头，看着有点梦幻的一切，伸手把乔莹娜抱得再紧些，像个孩子一样把头靠在她丰腴的胸口。

乔莹娜溺爱的轻抚狗头。

对，就是狗头。

第二天开始网络上除了开始正式传播那句输了一起扛，赢了一起浪的口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传递起野狗这样的球迷称呼！

球队是斗狗，球迷是野狗，白浩南就是狗头，很快连手绘的彩­色­吉祥物卡通造型都出来了，一条呲着牙蹲坐在地上的斗牛梗，凶狠的模样，却有­奸­笑的眼神，还有憨嘟嘟的身形。

把天下野狗汇集到一起！

这是球迷协会自己的口号，私底下都号称狗协，颇有种气吞山河的痞子气。

注册人数以每24小时增加七千到一万的数据往上翻，而且这个增幅人数有非常稳定的提高。

因为显然狗协并不仅限于江州，虽然目前江州球迷还是主力，但已经开始划分出大量的内部分舵，甚至连加入狗协的球迷都惊诧激动不已，原来这支球队这么有内容，原来狗头和斗狗们的号召力这么大！

蓉都本来就有两三千人的核心球迷群，这才是自诩为狗协最早元老的团队，和江州自认为核心的大部分协会管理不冲突，但也不相互融合，他们并不在乎江州二字，也不在乎球迷协会里的地位，在乎的是跟随那帮大学生球队，跟随白浩南一起征战南北，这些绝大多数都是蓉都在校大学生的高素质球迷未来肯定会奔向大江南北，但显然他们早就不在乎地域了，在哪里都能支持，不怎么谋求控制管理。

西疆人数不多话也不多，但整个西北地区默默的在添加人数，并且非常严明的按照各个训练营排序，默默的在协会论坛分支版块贴上各种比赛训练照片，每组照片最后都有一起合影，留言给白指导：“我们正在努力训练，希望有成为您士兵的那一天！”

少年球员家长这部分是经济实力比较好的，核心区五百一张的近场票，他们包了一千个位，是全国各地的家长加盟商共同出钱包的，还不要集团参与打折，五十万一场的价码在全国已经有七八千的家长看来，这是个价值体现，是集团在给孩子铺路，一年才十五场，摊算到孩子家庭身上不算什么，其中几个实力雄厚的大加盟商是主力。

每场无论江州外地的家长都可以随时过去看，只是得提前报名控制人数，江州本地的家长肯定占便宜，但他们要负责接待外地家长，到处都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气氛。

然后才是全国各地喜欢这种气氛的球迷，单独针对某个球员的球迷，譬如周波的球迷这个时候肯定是最多的，连白浩南都有版块了。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协会论坛人气最旺的女神级存在，彤彤的专版是最热闹的，平时就经常开直播，开微博互动的她，为了这场胜利，她立刻在学校舞蹈房录了一段视频，庆祝狗队获胜，并自己取了个花狗儿的小名……

拿着扇子跳日式战舞的直播现场有多么热烈就不用说了，这一天估计能跟狗字沾边的名儿都被取了个一­干­二净。

还好在白华带领的超级版主团队协助下，整个局面没朝着什么小姆狗方向发展。

这一切，全都在白华的引领下，他也重新从之前那个好像一直躲在机房的宅男，变成了俨然教主般的存在。

对，别忘了，他曾经就是小罗在国内球迷协会粉丝团的秘书长，曾经管理过数千人的网络团体，无比熟悉这其中的斗争跟利益，或者说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迅速提拔出来一批超级版主，各级版主还有各种志愿组织，能在第一场比赛前，毫无纰漏的把从未演练过的两百名志愿者都投入到宋娜的运营中。

白胖子居功至伟。

等到第二场比赛，他已经能提供一千名志愿者了！

这能从成本上极大的帮助俱乐部控制，而现场能有一千名志愿者，那么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需要付出的仅仅就是一件志愿者衣裳和两份盒饭。

这不是欺骗别人的劳动，而是让很多希望能为俱乐部做点什么的球迷，得到一个宣泄的机会。

真的，宗明体育场就像个巨大的碗，迅速积聚起来巨大的情感，真是需要适度宣泄的情感。

这点在第二场主场比赛时候得到了非常明显的展示。

主客场安排并不是机械的一主一客轮着来，好像是按照上赛季排名有个蛇形交叉，然后稍微考虑下，不要刚打过客场在东北，下场在粤东，再下场又去平京之类，所以往往连着两三个主场客场还比较常见。

江州队就连续两个开门主场。

嗨了一夜，不知道有多少球员宣泄了，反正第二天据说他们好多人围着吉敏唱：“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

把前助教臊得不行，连连说下场比赛一定不会流泪和找老白演戏了。

本来照例有一天休假的，况且还是周日呢。

但所有球员无一例外的全都第二天出现在球场晨训放松。

到中午开始，训练中心旁边的水吧已经限制人数进入，必须得有人出来，才能放人进去，李海峰带着朋友来显摆，都只能是阿威带着直接去训练中心参观，不能在水吧区停留，最后餐饮公司决定捐赠一个灯光数字指示牌，就像很多停车场有显示空位的那种，球迷能知道水吧里面有多少空位。

不然又想挤在门口等位，又想挤在护栏围墙边远眺，太影响训练中心大门口的交通了。

这时候还没人发现丁沪生的细节。

他也在周日就找到白浩南说自己有些体会，请把他放在对抗练习里试试看。

白浩南安排了，这个十八岁黑少年竟然真的没有做什么过人动作，就是飞快的传球，球都不在脚下粘的那种，有点极端，好像有点孩子赌气的味道，白浩南笑着说打赌他能坚持这一周的训练，那周末就放进比赛名单里。

丁沪生不知道有没有跟父亲远程沟通，竟然整整一周都不过人，拿球就传，而且基本上都是一脚球，停都不停的那种。

不得不承认他的脚下感觉就是好，柔和灵巧得像白浩南撩妹解bar时候的手指，场边围观的球迷纷纷赞叹这个黑人球员真是个球场润滑剂，感觉他穿Сhā在前场就是个串联其他球员的移动小墙壁，到处去协助别人打二过一，好用得要命。

下场一定会首发了吧？

啊？不对，超级联赛才是可以有四个外援，但比赛只能同时上仨，甲级联赛是只能有三个外援，也最多只能上仨，上场比赛不是已经出现了三个黑人么？

球迷们还掰着手指数球衣号码跟名字，卡德拉和努米迪亚的名号已经比较响亮了，阿桑达的辫子头也挺醒目的，这个没号码的黑人球员是陪练？

网上也能查到球员大名单，明显外国人名字的也就四个，那个猜曼肯定是东南亚人啊。

大家惋惜啊。

白浩南就在周末的时候把丁沪生排进了十六人大名单，感觉放进去的时候，所有球员都在哈哈哈哈，有种做了恶作剧的感觉。

丁丁一脸无辜但又有点不爽：“不要问我的国籍！最烦这个！我是沪海人！”最后仨字还是沪海腔。

大家齐声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白浩南得忍住，狗头嘛，这个时候还是要摆酷的，但沉着脸提醒陈淑芬把丁丁的出生证明带到教练席，有可能裁判组要检查。

球员们笑得肚子都疼了。

丁丁无可奈何。

但这几天白浩南都没参加训练课，外籍教练组和陈素芬带着的。

638、哎哟喂，沙地里刨出来个大西瓜

白浩南赛后第二天刚刚观察完丁丁的第一堂对抗­性­训练，李琳就打电话过来说她接到了那位郑处长的通知，要白浩南带着人一起到市里面开会，有指定地点。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白浩南打电话请教于嘉理，那边慵懒：“这多么简单，昨天你做得很好，超出所有人意料水平的好，这证明了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实力，还有最重要的执行力，放在别人身上很可能比较缥缈的足球比赛，什么狗屁倒灶情况都可能出现的球赛，你却能真正的按照一场秀的标准，做出了明星级的表演，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双丰收，连我在桂西都能看到关于江州足球的报道，更不用说现在初步统计出来的球场门票收益和周边产品销售，你以为找到这种各方都觉得靠谱的增长点很容易？要拉拢你了，去吧，少说多看，必要的时候装得鲁莽点，像个搞体育的粗人，这是你的强项，我们很可能会是一个系统的。”

什么系统？

白浩南完全懵逼啊，于嘉理都不耐烦解释了：“统战系统嘛！我是属于工商联合会的，做生意的大老板都会被牵扯到这里面，在政府引导领导下嘛，你应该……我也不知道会把你归到哪一类，反正就是拉拢你成为政府的人，成功人士都应该为政府摇旗呐喊，这是规矩，你得懂事。”

哦，这么说，白浩南就懂了，他比谁都懂，在国和缅北都懂。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带着李琳吧，她当初跟随于嘉理就专­干­和政府打交道站台的事情，细节上绝对妥帖。

这回是有司机开着那辆商务车过去了，李琳才不会觉得白浩南是在避免单独相处，全程高兴的整理各种今天开始爆发出来数据，她那工作微信群里面各种数据消息就跟刷屏似的，俱乐部现在二十几号员工就是以当初宋娜和阿威在那健身中心招聘的人手为班底，加上培训集团又支援了几个人组成的，办公区在体育场下方建筑里，不豪华也不大，却忙得非常开心，然后看看白浩南低头摆弄的旧手机，小心询问：“马上配一部触屏手机给你？现在都用微信、支付宝还有qq呢。”

白浩南抬头笑笑：“不用，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用不着，越少­干­扰越好，你关注下白华和刘浪的生活安排，让白华不许只睡在机房，能尽量帮他介绍个女朋友最好，刘浪也早点把女朋友接过来，现在要朝着长远的方向看，要让所有人生活过得好些。”

李琳认真的嗯，记下来，她是反应慢，起码二十分钟过后，看白浩南依然低头在翻看旧手机，才忽然有点心疼：“可……你……”

现在白豆跟爷爷都还住在训练营的板房，她也是，可都比白浩南好，白浩南基本上到处流浪的，今天早上乔莹娜刚走，伊莎和陈素芬从来不客气的。

白浩南诧异：“啥？”

李琳就不说话了，低头嘟着嘴继续写自己的。

车厢里很安静，司机都悄悄开了点收音机，不出意外的果然是电台关于江州足球俱乐部的热烈吹捧。

白浩南听得有点嘴角抽笑，指机头给李琳：“记得安排给电台几位老师该送红包送红包，最起码请吃饭，邀请到包厢看球。”

李琳继续嗯。

白浩南所有的思维都是围绕俱乐部来的，哪怕手机上连粟米儿都发来了短消息祝贺他，白浩南都是看过就删，整个手机短信箱里­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和外界复杂联系的需求，他不在乎。

但终究有些东西不可能回避。

司机按照地址把车停在一片明显的政府机关楼前，李琳只下车问了下，立刻就有人殷勤的给带路了。

有人说衙门难进官难见，那得看是什么人去什么衙门，起码李琳这样的秘书显着白浩南多少也是个亿万富豪级别了，虽然车不太高档但也符合低调水准，临出门才换上的黑­色­西装是李琳拎过来的，白浩南那派头神情也对得起别人的仰视。

三言两语走进一片繁忙的会客厅，那位郑处长就介绍了另一位官员过来，还是个姑娘，不算很漂亮，但气质不错，自我介绍是团市委工作部的副部长，姓沈，以后在工作中就多多交流沟通了。

工作中哪有什么交流沟通？

白浩南莫名其妙，但谨遵孩儿妈说的话，笑着点头握手然后做着认真的样子倾听，倾听对方解释团市委工作部的­性­质内容，基本上的就是面对青年人做工作，而且还得是先进积极的青年才是工作对象，那些不得劲的不带着玩儿，白浩南是这么理解的。

然后就邀请他跟着一起进旁边的两三百人会议厅参加会议，还坐第一排！有铭牌的那种，李琳对着坐在白浩南后面，她确实见过场面，表情显得很沉着稳重，但白浩南知道她啥都没想，没准儿盯着白浩南西装领子能琢磨如何挺括点呢。

学习什么全会­精­神，一坐就是俩小时，接着又是一系列的会议安排，全都是江州市团委关于各种上面指示文件的学习­精­神研讨会，今年全市团委工作会等等，一直要持续四天，今天周一不算！

那就是全周五天都要耗在这里。

白浩南头痛，想说自己特么要训练队伍的，还是想起于嘉理的话，忍住了没做声，只能傍晚回去跟队伍交流，白天全坐在这里画阵型图了，倒也清净充实。

结果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五点收工，那位沈副部长又交给他一张关于青年­干­部学习班的报到通知书！

白浩南看上面列出来的时间，从下个月中旬开始每周三天，然后持续六周！

终于没忍住，客客气气的解释：“我是个足球教练，每天都要保持对球队的训练工作……”

那位沈副部长居然纠正他：“是主持训练工作。”

白浩南想挠头忍住了：“好，主持，从上周开始我们进入了联赛期，几乎每周我都要在主客场……也就是不同城市的赛场带领球队比赛，没有办法这样花费时间来上……这个学习班……”

其实他忍住的是想问老子学这个搞球用？

沈副部长很有耐心的等白浩南说完，心平气和的从头解释：“我们是接到市政府要求，加大对体育项目先进青年­干­部培养，这个课程肯定也会考虑到青年­干­部们正处在年富力强，社会责任和企业工作全面担纲的实际情况，所以尽量脱产，不能脱产的特殊情况要写申请，这个未来是要列入考评档案的，我们可以通过视频函授打考勤，函授课程每天压缩到两小时，但几个课程节点还是要尽量安排参加，学习班开班、总结讨论、领导结业，另外涉及到学习中的论文、报告，都不能少。”

这语气呢，就是不温不火，不讨论该不该做不做的问题，就是必须得照着这个节奏来。

白浩南不想得罪姑娘，而且知道争论这个没啥用，一贯的­鸡­贼：“我……能不能安排秘书来代替我学习？”

沈副部长看眼站在旁边连忙涌起微笑的李琳，没啥烟火气：“如果所有的青年­干­部都安排秘书来学习工作，那么整个工作机构全都是秘书？这是市领导对团建工作的高度重视，也是对体育工作者的重点培养……”

一长串呢，白浩南听下来就是一句话，别给脸不要脸。

老实说，以白浩南现在的心态，这一天坐下来已经昏昏欲睡了，也知道这个脸不要，那就叫打脸，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点头说好，自己按照视频函授来申请吧，具体的时间地点安排，他还得看那几个节点自己在什么城市。

沈副部长没傲气的，笑笑把通知交给了李琳：“我看这确实要委托秘书同志梳理好时间，这是非常重要的学习任务，关联到后面一系列的工作安排跟工作重心，所以绝对不能出错，不能掉以轻心。”

李琳连忙双手接过通知书，有她在，礼仪上确实半点都不会差。

白浩南坚持着礼貌告别，上车就有点忍不住的使劲拉扯开领带，他就是匹野骡子，什么时候被这样拴成过牲口？

李琳捧着通知书小心翼翼的看完：“我……能给于小姐看看么，兴许她能出点主意。”

白浩南早就不耐烦了：“随便随便……”这会儿只想抓个战术板来，哪怕是玩玩上面十一颗球员号码分布，都比研究这些什么政治工作有趣。

于嘉理听了李琳里嗦的汇报，还批评她准备挨着念：“你怎么回去他那一点都没学着聪明点，直接拍照拍给我看！”

李琳才恍然大悟。

不过这些于嘉理就清楚了：“哎哟，白浩南，你这不是统战对象，这是要把你拉进体制内啊，这是直接把你当成青年­干­部培养，未来是可能当官的，我们家居然出了个官！稀罕稀罕！”

其实于嘉理这句话还真是说错了，什么叫白浩南被拉进体制内，他从头彻尾就是个体制内！

他们这种从体校出来的孩子，哪怕白浩南是最后一两批的体校球员，从他们十二三岁拿体校补助津贴，就叫做行政意义上的参加工作！

他们是属于体制内的国有资产，曾经的体委就是专门管理这种国有资产的。

再举个例子说，那个考足球教练员资格证，听起来好像最低一级简单得要命，随便去报道学习几天就能拿到资格证，实际上必须要求是体委系统内的人，或者体育专业的学生毕业生，所谓的普普通通社会人，是没法参加的，也就是这两年稍微有点改变，不然连陈素芬这种体院毕业的都很难跨专业学。

白浩南哪怕退役了，他其实是根红苗正的体制内成员，就好像退伍兵，不，准确的说更接近于退伍军官，他好歹也是已经打上了职业足球顶级联赛的高等级球员。

陈素芬晚几年取消了制度，都不是这种情况。

至于白浩南是不是写过入团申请书，那都不重要了。

现在需要他是。

639、HMP永远是HMP

如果说第一场比赛，所有人还带着好奇的状态，第二场比赛从开始前三天，门票已经被抢光。

依旧是全场二十块的门票，简直跟白送一样，所以没有锣鼓队，没有预售点，挂在网上各大票务平台的门票，从开售就没了，内场票都卖完了，于是黄牛也出现了，在球场外到处都是。

和黄牛同时出现的还有卖盗版球衣的，一张布用绳子交叉拴住四个角，铺个几十件球衣在上面，只要警察和志愿者靠近，抓了绳子一提就跑，专卖店卖168的单件球衣上半身，他们卖四十，伊莎听闻消息气得差点派人拿刀去砍死这帮家伙，最终还是买了件回来比较，质量确实有差距，但也没差到天壤之别，就是用来穿着球场边凑热闹是没问题的，肩头名字的清晰度，或者胸口印字保持多久那都不重要。

所以她还是有特权，直接打电话给白浩南：“我不管，你如果不管这件事，我明天就打电话给山里叫人，下次主场比赛老子要带人到处打这些卖盗版球衣的！”

青年­干­部哪怕还没去参加学习，也有点觉悟了，溺爱的一口包揽：“好好好，我来我来，不生气不生气，比赛完了一起吃饭。”

伊莎气鼓鼓：“吃什么吃！都气饱了，全都被盗版抢了生意，我这周备了一万件货！！”

简直就是被抢劫了一样的气愤。

白浩南笑着挂上电话，这十几万的货­色­哪怕是磨旧了，确实拿在手里很舒服，长宽比例细细的沉甸甸，放到裤兜边就顺溜滑进去，重新抱着手臂对主席台下方的李琳打个响指。

比赛日，主席台就是李琳的岗位，关注所有来的领导，衔接各方媒体，最后才是跟教练席之间的关联，她就一身银灰­色­西装裙站在主席台下方的边，只是裙子比以前做秘书时候还是稍微长点，起码在膝盖那了，一个对讲机一个手机加一个小本叠在一起随时看着各处的，淡笑嫣然有点机灵的样子。

可实际上白浩南的响指还是得李琳身边的人提醒她，白浩南简单：“待会儿升国旗前把话筒给我。”

李琳马上点头，其实是今天媒体太多，原本二三十个媒体位根本不够，现在都是挤在一起的，三四家媒体用一个媒体位，她要不停抱歉招呼啊，谁能想到甲级联赛会来这么多媒体呢，更不用说现在挂着记者证的媒体镜头一大片，光他俩凑近说话都是一阵狂拍。

谁叫他俩穿得好像情侣装一样。

白浩南熟视无睹的回到教练席，听见司仪出来开场白，接着电音版响起，这会儿已经能看见满片的看台，好多都是绿­色­一片，几乎很难看见杂­色­了，这么一想伊莎是有点亏，少赚了几十万上百万都有可能。

战舞以后，李琳小心的把麦克风递到白浩南身边，已经嗨起来的球迷，光是看见这么个高挑黑丝的妞儿走到教练席都能齐声喝彩尖叫。

白浩南笑笑把无线话筒在手里挽个圈，就好像当年那支沙漠勇士一样，一手Сhā兜的朝着球场中央走过去，后面还有人捧着无线接收器靠近点。

哪怕背景音乐还在放《破晓》，哪怕球迷看台，特别是已经扩展到七个全会员看台的球迷区依旧在热闹高呼，但越来越多人都把视线注意到这个全场中央的男人身上，银灰­色­西装还是有点­骚­包，更何况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吊呢。

双方热身球员都退场了，只有几个助理教练还在收拾草坪上剩下的热身小碟之类，一个人站在中圈里的西装男人确实显眼，全场都安静了，包括主席台、媒体席都把目光投向那里，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主教练在比赛前，这样说话的还没有吧，一般来说也不允许主教练这么讲话的，对对方有点不尊重，特别是如果是为了鼓劲加油煽动的话。

白浩南就有这么­鸡­贼：“介绍下，我是江州俱乐部的助教白浩南，曾经江州的老球迷，认识我的叫我老南……”

轰然一声，好像是从老球迷区域忽然爆发出来的齐声：“老南……我爱你……”

当年白浩南万年替补热身的时候，靠近看台是容易听见这戏谑的声音。

但今天仿佛龙卷风一样，立刻席卷开来，成片的看台开始此起彼伏：“老南……我们爱你！”

白浩南笑着举起空手，对场边喝水陈素芬做了个举杯的动作，靠在教练席边框上一直静静看着他的陈素芬，略慌乱下自己忽然成为万人瞩目中心点，这和她站在球场上带队热身感觉不一样，就是忽然全场安静下来看着的感觉，但还是立刻小跑着过去把手里印着俱乐部徽标的墨绿­色­水壶递上又退下。

她小鹿般蹦跳的脚步，还有脑后摇摆的马尾，都能惊起一大片喝彩掌声，不过都是马上安静，因为白浩南把水壶举起来了，所有人都想听他说什么，哪怕话筒系统能保证所有人轻松听见，还是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白浩南天马行空般：“看见没，这是我们在训练中心水吧，提供给各位看训练时候的饮品，这里球场边也卖的电解质饮品，跟商场里面售卖的佳得乐之类差不多，商场三五块一瓶，我们十块一杯，其实我们大概赚了八块，因为我们运动员消耗量太大，所以饮品都是固体，粉末状冲泡的，成本要低得多……”

有了第一场比赛的经验，狂吼高唱一整场比赛的结果就是喉咙受不了，多喝水多润喉是今天很多人都意识到的特点，既然饮料不许带进来，就只能喝那个十块一杯的运动饮料了，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听，顿时就怪怪的，低头看看手里的水杯，多少有点不舒服？

白浩南这孙子就会欲擒故纵：“还有我这个墨绿­色­的水壶，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哪怕在国内超级联赛赛场，那些顶级俱乐部，很多都没有用这个，而是直接用矿泉水瓶，把固体粉末加到里面摇摇就变成有颜­色­的水了，知道为什么吗？”

全场安静得要命，几万人，倾听一个男人站在场中央讲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主席台上的副市长等官员都不由自主的专注，看着这一个人的舞台。

白浩南揭晓：“除了这些顶级俱乐部还不正规，不懂得塑造俱乐部形象，不像我们连个水壶都要做成我们特有的样子，就是他们没钱，他们想省钱，省这二十块一个的运动水壶！把省下来的钱拿去买一个亿的外援！”

看台上难以置信的哄然，几万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或者摇头不认同的感觉是什么样，今天可以看见了。

但白浩南凭借话筒轻易压过了所有人：“我只是打个比方，他们省不该省的地方，花不该花的钱，我说他们就是帮蠢货！”

卧槽，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甲级队青年教练，居然敢这么嘲讽超级联赛的大佬们！

可以的可以的！

对球迷来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满场都在闹，还有人试图齐声高喊蠢货，没得逞，主要是大多数人只是喧闹下还是想听场地中央的蠢货到底还敢说什么。

官员们有摇头议论的，但副市长好像已经习惯了，有点眼神犀利的看着。

白浩南就是踩别人抬自己啊，举手用水壶指着周围所有场地：“看看吧，我们把几千万花在了这片场地上，我们想让各位有个欢乐的夜晚，我们把钱花在了座椅上，想让各位坐得舒服些，我们把钱花在草坪养护上，想让你们看见更美妙的舞台，同时我们还把所有球员的工资压到了全国甲级队最低，去年保级的主力队员不满这点走了十一个！因为我们每花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我们要把每分钱花到你们身上！那些每天拼命训练的球员，除了在实现他们内心的梦想，就是要为了你们战斗，为你们提供一场美妙的比赛，一场值得高兴的比赛，让大家每场比赛以后都有好心情，你们看到了吗？”

银灰­色­的西装啊，没有扣起来的西装，随着他的手臂这么全场挥舞一圈，展开好像斗篷，又像银­色­的战袍，每句我们想让各位，都让全场安静一分，几句话重叠下来，全场鸦雀无声，等到白浩南的问句时候。

好像全场停顿了下，没有演练，没有约定，就是不约而同的高声：“看到了！”

发自内心的，因为这场地，这座椅，这草坪，都是亲眼所见！

去年主力走了大半更是大家从各种渠道都听说的，原来是这样！

白浩南这次再把水壶随手扔掉，非常装逼猛然把手握拳拉下，全场就肃然安静！

全场都觉得惊讶，仿佛不由自主的都在听从这个教练手势指挥，却又听见他好像习以为常这种指挥感：“江州俱乐部，为了保持我们的纯粹，不接受冠名权，那起码是几百万，宗明足球场这个冠名，我希望你们去打听下为什么，是因为有个孩子叫宗明！也没有一分钱，我没有工资的，但这个俱乐部运转依旧要花那么多钱，谁来给？”

全场安静！

老子不过是来看场比赛，想嗨一把的，怎么忽然陷入到这种思考里面了。

白浩南指内场看台：“这边是我们青训球员的家长，他们每场包下一千个内场座位，五十万，没有打折，全场看台从下场比赛开始，正面座位五十元一张票，两侧弧形二十元，这些门票收入，就是我们运转的来源，是你们在供养这支你们自己的球队！你们每一张门票，就是我们的每一瓶水，我们每个球员在力争对得起这份供养，你们呢？我特么说这么多，你们去买件盗版球衣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

也许撩妹真的给了白浩南太多太多练习和经验，看似质问的话语，最后突然一转弯，变成笑谑，他那无奈摊开手的搞笑表情，更是让球场上不由自主的笑成一片。

好多看台都在嘻嘻哈哈的高喊：“打击盗版！！正版有理！”

对嘛，球迷里面买了正版球衣的顿时就带着优越感站到高处，成了俱乐部的捍卫者。

白浩南潇洒的把话筒在手上再挽个花，语气也放缓像聊天：“真心实意的，俱乐部经营到处都花钱，我也就是吃喝在俱乐部，没一分钱工资，又没要你们捐钱捐物，我们绝不会有赠票，也会打击黄牛，然后你们买张票，买杯水，买件正版球衣，也没贵到离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下次推出有我头像的t恤、杯子之类的还请捧个场，说不定我们就有钱买点更好的球员了，是不是？”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却莫名其妙的换来满场突如其来“狗头牛逼！”的高喊！

还越喊越大声。

主席台上都有点好奇了，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640、杀杀杀

事实证明，竞技运动的一切舆论高点都可以建立在成绩之上。

只要打赢了，说什么都好。

如果还打得漂亮，胡言乱语都会被当成金玉良言。

好像这个道理也不一定只用在竞技运动上。

总之就是有成绩那就一切都好。

联赛和杯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每场比赛之间的­性­质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一场定胜负，要的是整个赛季的综合沉淀积分，所以漫长的赛季下来，有些慢热的球队反而可以笑到最后，他们可以慢慢在赛程里面磨合技战术，揣摩对手的战术弱点。

江州队这样赛季开始打得气势如虹的，并不一定见得是好事情，开场猛如虎，后面烂成虫的案例比比皆是。

所以第一场的惊艳之后，肯定成为各个俱乐部会针对­性­研究的对象，没有谁的战术是无懈可击的，巴萨、皇马都会被打败，何况这么一支甲级队。

这场比赛的对手就是老牌甲级劲旅，也曾经有过超级联赛经历的，教练球员都很老油子的那种，上来四平八稳的堵住两条边，锁定周波。

就把整个比赛拖进了泥沼中，看台上有些球迷难免会觉得是不是周波上早了，不是听说他只有半场体力么，这么消耗在上半场是不是有点可惜。

媒体席上看见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一直站靠在教练席外框上一言不发，也觉得他是不是没什么办法，有评球专家把希望寄予在那个辫子头上去乱战，说到这里，有人就嘿，忽然发现怎么江州队的替补席上还坐着俩黑人呢？

阿威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给这有机玻璃教练席选择的是磨砂玻璃，只能勉强看清人影，坐进去就没法仔细辨认，但球员们进场时候，就有人职业习惯的快速记录过球员号码，当时没在意，这会儿一对照，刚才好像不是坐进去两个黑人么，怎么名单上只有一个阿桑达？

终于有人开始去翻报名页面，电脑上网的那种，只有在足协注册数据库里面能查到，挨个儿查。

实在是之前丁丁从来都没穿过带号码的球衣，一直到零比零的中场休息，他站起来裹着防风运动长衣，也没法看到号码，但替补席上有俩黑人，还有个瘦瘦小小的亚洲外援这是坐实了的。

按照正式比赛规定，这种替补席上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的，哪怕预备队或者其他球员都不行。

媒体席上更查得仔细了，有人已经把江州队在搞名堂的说法传递出来，要不就是完全搞错了今年的规定，是每个队只能拥有三外援然后最多上三外援，而不是跟超级俱乐部那样，可以拥有四人，最多上三人。

这种乌龙事情在中国足坛也出现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白浩南这次回了更衣间。

不过不是暴风骤雨的催促，反而是充满嘲笑，调侃的那种：“怎么样，正儿八经遇见老牌劲旅的感觉怎么样？”

包括老职业球员都嘿嘿嘿笑，孙鹏还是敢说话：“不怎么样，都没啥­射­门！”

旁边有老球员踢他脚：“别瞎说！”有些球员信这个，这么说了有时候会遭遇莫名其妙的一堆猛­射­。

孙鹏做鬼脸。

白浩南问外援，卡德拉和努米迪亚都耸肩：“您让我们放慢速率节省体力的，下半场怎么办？猛冲？”

周波更不着急：“他们就是锁定我，下半场丁丁上来协助我，就基本能解决问题。”

吉敏也承认：“他们有针对的也把我锁定，我的速度在经验丰富的后卫夹击站位下就体现不出来，可以调整我，要我改变打法也行，但最好是和阿桑达或者丁丁协调。”他做过助教，现在看问题的角度都不同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论，白浩南抱着手臂靠在华丽的实木更衣室板上听，没拿工资确实就不用说话的模样。

学霸就是学霸，曼巴估摸着大家说了十来分钟一句截断：“好，大家都很清醒，那就听白指导怎么解决，我觉得问题不算很大。”

白浩南用肩膀把自己从门框弹起来笑：“他们玩的就是联防，老一套了，经验丰富的老一套，我现在解释下这场比赛的主题，大家要浪一下。”

什么？

球员们目瞪口呆，教练有这么安排战术的么？

外援更是立刻寻求翻译解释。

白浩南高深莫测：“我的着眼点不是这场比赛，而是整个赛季，这个下半场我希望你们打得让别人恐惧！”

“浪得让人恐惧？”

连周波都忍不住问了：“什么意思？”

白浩南简单解释阵容调整：“吉敏继续打前锋，但是加强穿Сhā跑动，消耗掉他们最后两个中卫的体力，反复前后跑，使劲消耗，等消耗到七十分钟左右，换猜曼上。”

大家恍然，又疑惑：“这……万一，猜曼对抗­性­不够的问题解决不了战斗呢？”

白浩南­阴­笑：“开场就把阿桑达换上去在卡德拉身前，他们的左侧防守能力较差，你俩交叉攻击这个边，下底内切轮番用！”

半场调整是白浩南的强项，大学生球员们已经无比信任了，可周波觉得白浩南这表情还有诡诈：“还有呢？明明只上一个丁丁就可能解决问题，明明可以不用浪费吉敏那个名额，猜曼上不上不重要吧，他这种情况不一定能有效。”

白浩南摆脸：“你教练我教练？”

众人欢天喜地的起哄，孙鹏这没大没小的还吹口哨，被周波一巴掌打后脑勺。

小孩子是真的不懂事。

更衣室管理成这样，白浩南也算是一绝。

所以上场的球员，包括孙鹏在内，下半场再走出来的时候，没人忐忑没人紧张，看阿桑达把泥鳅旁边一个前卫换下来，大家挨个儿经过白浩南再听他挨个儿叮嘱一两句上场。

白浩南的队伍，没有上场前聚在一起握手叫好鼓舞士气的做法，他们的士气早就在战舞时候鼓满了，这时候需要最冷静理智的分析叮嘱。

还是高喊呼叫又歌唱了上半场的球迷立刻加强音量，看见阿桑达被换上来时候，还觉得这是三外援战术得到球队最强展现了，要使劲鼓舞斗志！

谁知道阿桑达上来并不是很激动，尝试着在卡德拉身前过人跑动都不是很积极，卡德拉也不冒进，两人几次都是稍微试探下这个边就偃旗息鼓了。

感觉白浩南的换人有点失败，对方教练也自信于自己拿到了后发制人的机会，看到白浩南把上场唯一有特点的替补都换上来了，也不过如此，那既然已经压住了这边进攻，尝试看能不能客场追求胜利，换了个攻击­性­前卫上来加强点进攻。

其实足球教练临场调整，就有点好像下棋博弈，你来我往的玩心理玩套路。

可惜白浩南的套路实在是太多了。

等对方一换人就立刻把丁丁换上去！

全场哗然，四个黑人！

对方主教练立刻走到场外裁判席抗议提醒，拿着出生证明复印件的裁判也一脸懵逼的无奈：“沪海人，有证的……”

“换上18号球员……丁……沪……生！”

拖长的声音，十足的国产名字，让全场都安静了下，然后全场抑制不住的大笑！

卧槽，不带这么玩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