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湄叫了一声“妈”，玉蓉转脸看了她一眼，说：“你来了，这么晚？”

“路上塞车。”赵湄说。大白真是老了，反应迟缓，这时才跑过来欢迎她。

玉蓉问道：“吃过饭了没？”

“没……”赵湄顿了一下，又改口说：“吃过了。”她不愿麻烦她母亲下厨，她自己对厨艺又是一窍不通，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的馆子里解决的。

玉蓉道：“没吃过就去冰箱里找找看，我中午剩下些凉面，我一到夏天就疰夏，一点胃口都没有。”

赵湄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这么热的天，你织绒线­干­嘛？”

“闲着没事儿，给大白织件绒线衫。”玉蓉说：“冬天它要穿的。”

赵玉蓉五十开外的年纪，染过的黑发有些僵硬，脸庞的线条像刀刻般分明，显出几分冷漠，眼窝凹陷，嘴­唇­扁薄，又带一点愁苦相。

赵湄道：“你叫我来有事？”

玉蓉放下手中的针线，沉默了一会，说：“他死了。”

“他”指的是赵湄的父亲，多年来她们母女间一直避免提起这个人，不得已提到时就用这个最普通的第三人称来代替他的名字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