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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七色之旅 > 30天后。

30天后。

我出得门来被夜风一吹清醒了许多,解完手用冷水摸了把脸更醒了三分。缓缓的往回走,心想明丽与菏泽没成,若媚姬与桑海·莽能喜结连理也是不错啊。正琢磨着美事,就听见桑海·狼低喝道:“不要这样,快放开手。”

我一呆,急忙循声而去,就见星月下桑海·狼冷然卓立,蕴兰紧紧拉着他的衣袖美眸含泪痴痴的仰望着他冷漠却俊挺有如刀刻斧琢的脸庞。

星光洒在蕴兰银蓝­色­的长发上,泛着如梦如幻的银蓝­色­清辉,瓷白透明的肌肤,大而妩媚的银蓝­色­明眸,美得象童话中的美人鱼公主。可是她爱上的“王子”却比那传说中的王子还要狠心,桑海·狼抓住蕴兰的手腕发力轻甩,蕴兰痛的惊呼出声“啊”踉跄后退好几步才站稳,流泪哀求道:“大将,蕴兰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求能长伴您身旁为奴为婢,若您首肯蕴兰自己去求琥珀,琥珀与我情同姐妹必定会同意的。”

桑海·狼寒声道:“我不允许任何人破环我与琥珀的感情,若你执意要对琥珀说什么,那我迫不得已只好得罪了。”银瞳中忽的森寒冷凝,杀机隐现。

我一惊不由想上前,这个男人危险得一如深山老林中的野狼,保不准真的来个杀人灭口。

蕴兰显然也被他凛冽杀气镇住,颤抖的后退,哽咽道:“我······我只求琥珀让我到你身边做婢女,代替她照顾您也不可以吗?”

桑海·狼充满感情的沉声道:“没有人可以代替琥珀,我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女人之于我一向都是多余的,若不是遇见琥珀,我今生都不会有安定下来成家立室的想法。生命中有了她我已经很感激很知足,不会再妄想享受什么齐人之福,因为我没有多余的感情了,我所有的爱都已经给了她,她要我我就正大光明的守在她身边,她不要我我就远远的想她念她,总之除了琥珀我是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了。”

我呆住蕴兰亦呆住,好半晌才听见蕴兰颤巍巍的声音,轻柔的道:“不知为什么,听见您这说我不但不难过,还更加敬重您喜欢您,我代好姐妹琥珀高兴能有您这样的男子爱他,也为自己骄傲爱上的男人是这样的超凡专情。您放心,我不会与琥珀说一个字破坏您们间的感情,但我会学您远远的想念您喜欢您,今生不变至死不悔。”话毕,恭恭敬敬的深施了一礼,粉面含笑明眸流波婀娜走远。

我楞楞站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伤心。

他这样倾情待我,蕴兰又如此痴心对他,我的心底却有个不可磨灭的影子难以忘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相见趣,离别苦,此中更有痴儿女。”

我再无心情回去找桑海·莽拼酒,心乱如麻的悄悄折回自己的蜗居。

我懒懒恹恹的爬到床塌上,甩掉鞋袜赤足屈膝团坐起来,把下颌挨膝盖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走了菏泽又冒出蕴兰。我是假装不知道,任由蕴兰相思自苦哪,还是与她摊开说明?可说明有什么用,徒增尴尬罢了,看蕴兰用情之深,除了答应她给桑海·狼做妾外说什么都是虚话都解除不了她的痛苦。但两女共侍一夫我还是没有那么大方,虽入乡却难以随俗。

我叹气再叹气,我这文武双全纵横商场朝堂的女强人对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一筹莫展无策以对。这老天爷真是公平的,给了IO就不给EQ,就不让你十全十美怎样?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桑海·狼的声音问道:“琥珀,你在吗?”

我叹气道:“屋里没人,我不在。”

门开阖,桑海·狼走了进来,乌银­色­立领阔袖长袍,领边袖口露出一寸宽的黑­色­中衣边。黑­色­盘扣黑­色­线绣云纹滚边,乌银­色­军靴乌银­色­七穗英雄带,肩宽腰直挺拔雄伟。我看惯了蒋泽、水越·流银这级数的美男子也不由暗吞了口口水,再加上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银国第一大将的赫赫威名,女孩子不喜欢他才怪。

我咬­唇­眯眼看着他走近来,借坐姿之便,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小腹。这破狼­干­嘛说那些让人感动到再放不开他的话,偏同时又在惹美女给我添烦恼,害得我无情无绪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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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狼篇 第一二四节怨男

我蛮不讲理的飞脚踢向桑海·狼,却忘了自己进屋来脱掉了鞋袜,雪白的纤足被桑海·狼柔香软玉抓个满手。

手脚相接处,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透过足底流遍身心,我身子轻颤,娇呼出声,“呀,你个大­色­狼快放开我······”

他亦是被电到般手掌一抖,却不肯松手,轻轻厮磨把玩我的纤足,奇怪赞叹道:“好软好小好白好滑啊······”

我用力回拽,嗔道:“小你个头了,37码的脚还小!傻瓜白痴,哈······”脚被他揉得好痒,不由笑了出来。

他迷醉的看着我如花笑颜,喃喃的道:“是很小啊,都没有我的手掌长。”

我啐道:“你那是人手吗,你那是熊掌,当然比我脚大了······”实在说不下去了,咕咕的乱笑起来。

桑海·狼坐到我身边侧头凝视我,道:“琥珀今天心情很好啊。”双掌合握住我的纤足,微怪道:“怎不穿鞋袜,秋天了晚上寒,脚都冻得冰凉。”

我轻挣不开,便由着他渥暖,反正听了今天他的那席话我也决定跟着这条银狼了。他的手宽厚温暖,阵阵暖意从脚上散至四肢百骸,我舒服的后靠到特制的软枕上把另一只脚也伸给他。

他银瞳闪烁,挑­唇­轻笑,握住我递出的纤足渥暖。

我舒服得昏昏欲睡,再加上酒气上涌不觉阖上双眸。

桑海·狼轻轻拉过锦被给我盖上,俯身啄吻我的­唇­瓣,轻声道:“你睡吧,我先回去了,明晚再来看你。”

我心下微醒,闭目呢喃道:“明早我就要启程回沐尔城了,你晚上来看那个?”

他急声道:“这么赶做什么,多呆几天不行吗?”

我亦舍不得他,伸臂抱住他的脖颈,叹气道:“一来一回的十几天了,沐尔城那边百废待兴,丘陵邱峰怎撑得住。你别急,我新近网罗了几个人才,再培养培养就可出徒了,等他们能撑起大梁来,我会多抽出时间回来陪你的。哦,还有几个官员的任命等你批复,我­精­挑细选出来管理沐尔新城各吏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再审核一下······”

他叹道:“喜欢上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女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做主就好我没意见。”

我霍的睁眼咬他的­唇­,嘟­唇­道:“是不后悔了?好吧,我就放你自由好了······”

他狠狠的吻住我,不让我说出分手的话,我热烈回应心中是即将离别的黯然伤神。

直到我们都喘不上气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双­唇­,他埋首在我莹白纤细的颈窝中喘息不语。我知道他舍不得离去,轻轻伸手Сhā进他浓密的银发中厮磨,说不出让他离开的话。真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虽没有滔天激|情但静好平和温馨隽永······

好久好久,桑海·狼缓缓抬起头来,无奈的低声道:“你明天还要上路快睡吧,我先回去了,明早来送你上路。”想想又道:“我不来你不许走,我送你出城。”

我心中甜蜜轻软,眼波横流抿­唇­笑道:“知道了快走吧,啰嗦。”与他交握的手却不舍得松开,十指交缠密不可分。

他银瞳中是由心而生的难舍难分,俊挺的脸苦瓜般的皱成一团,不肯松手起身。

我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轻笑叹息,妥协道:“不走可以但不许动坏心思,我们说好要等到明年才······才······”

他欢呼一声,腰身灵巧之极的一曲一挺,整个人象风车般向后翻转滚动出去,在空中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筋斗,脚尖在地上轻点倏的扑向塌来。

我急忙喝道:“脱掉外衣靴子再上来,别弄脏我的被褥。”

他喜孜孜的脱掉衣袍军靴,露出一身的疑似夜行衣的黑­色­中衣爬上塌来。

我由着他狗熊般的把我抱个满怀,嗔笑道:“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睡衣。”

他心情显然大好,挑­唇­笑道:“你才活了多久?啊,你才十六岁,那我岂不是大你八岁吗?”

我枕着着他健壮的手臂,窝在他怀里打哈欠道:“可不是,被你这老牛吃到了­嫩­草,偷着笑去吧。”

我环抱住他曲线完美的腰,舒服得想呻吟。我一直有偷偷羡慕他这灵活之极的腰身,就是腰肢最柔软的草裙舞娘怕也没有他这似可以随意旋转曲折的腰,现在我就抱着它可以占为己有我偷偷的笑起来。

桑海·狼轻吻我光洁的额头,问道:“自己在偷着笑什么?”

我笑得眼弯弯的仰脸看他,他一呆银眸灼热起来,咬牙道:“你再这样对着我笑,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遵守诺言不碰你了。”

我霞生双颊,嘟­唇­道:“坏蛋······”

他重重的吸了口气,呻吟道:“琥珀,从今以后你只许对我这样笑这样撒娇,没有男人受得了你这样诱惑的。”

我啐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般是头­色­狼吗?”

他银瞳发直的盯着我,道:“我大概可算是这世上最不好­色­的狼了,我若都抵抗不住那别的男人更休想。反正你听我的话就是了,免得惹来更多狂蜂浪蝶害我担心。”

我翻白眼懒得再理他,这个敏感多疑鬼真是没得救了。

球球从门上专为他留的小门中爬了进来,一身的­干­净清爽显是才被婢女们清洗过。它跳上塌来,奇怪的打量占了它的位置的桑海·狼,歪头想了想跳上他的胸膛团卧下来,闭上小眼睡下。

我看着桑海·狼奇怪扭曲的脸咕咕笑起来,揉眼睛嘟囔道:“桑海·狼,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你就认命吧!”我拱拱拱拱出个最舒服的位置,埋头他的怀中闭上眼睛准备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觉。

更深露重,有这温暖的怀抱栖息我梦中亦在甜笑······

桑海·狼篇 第一二五节银票

伟大的毛主席说过“三十年弹指一挥间”,那么100天不过是一眨眼间吧。不知不觉间又一个月过去了,沐尔城的吏治健全后城建也踏上了正轨。

我的DSK连锁温泉山庄——边都店建成开业,“政府”出人出钱改建扶持的49家酒楼茶寮旅店赌场歌舞坊也初见成效小有规模。沐尔城旧城墙破损坍塌处全部加固修缮焕然一新,城中日渐繁华热闹起来,我终可以稍微喘口气喝杯茶了。

这期间桑海·狼来看过我两次,每次都眷恋难舍不肯回去。大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趋势,我倒比他冷静狠心,催他回去的信鹰一来便给他收拾行李撵他上路。我们的感情很稳定,虽平淡但温暖虽庸俗但踏实。

又已经30多天未见了,奇怪的是近十来天来信也没有,有信鹰传书我与桑海·狼基本上都是两三天往来一封信的。难道又象上次绿野·穹天来犯般去领兵打仗了,怕我担心所以没有告诉我?我越来越不安,好在沐尔城建已形成固定模式,有我没我坐镇相差不多,而且新任官员人人能­干­很是得力,我抽身回银边城没什么相­干­。

丘陵邱峰在我以拳打脚踢拔苗助长的方式培养下,现在都可以独挡一面了。由于我想促成丘陵与淇淇这一对小情人,便只留下邱峰驻守沐尔城,带着丘陵兼程赶返银边城。

银·丹顿1年7月95日(七­色­631年7月95日)黄昏。

我与丘陵抵达银边城,一路行来水稻田遍布,秋割应又可以大丰收了。所遇农户牧民家家安乐人人欢颜,看来桑海·狼的政绩不错,我自也是功劳不小,所以我虽旅途乏累但心情很好情绪高涨,与丘陵快马加鞭有说有笑的进了银边城。

我因心中惦记想念桑海·狼便打算给他个惊喜,让丘陵先回温泉山庄我则直奔大将府。当值侍卫们都认得我无人敢拦阻,问清楚大将正在书房接见轩轾·卿大公,我便大摇大摆的直走向书房。

书房外侍立的亲兵们想替我通报,我想了想摇头说我等他们谈完吧。我虽霸道任­性­但讲理,否则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接受爱戴,男人在谈公事,我持宠生娇的乱闯进去算怎么回事哪?我等了大约30分钟左右仍不见他们散会,便忍不住踮起脚来趴在窗上探头向里看。这时代贵族富人们的窗都是用粗玻璃小块拼接起来的,没现代地球的玻璃透明大片平整但比古中国的窗纸先进得多。

我透过粗糙的玻璃模糊的看到桑海·狼坐在书案后,轩轾·卿站在地中间激动的挥动着双手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看这架势想一时半会怕是完不了了,才想去后厨找点吃的就听见桑海·狼有些沙哑的声音喝道:“什么人在外面窥视?”

我听见他的声音不由一呆,他生病了吗?嗓子怎么哑了。即已被看见也懒得再躲,便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去,挑­唇­笑道:“你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值得窥视的?又不是美女。只是等烦了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说完罢了。”

桑海·狼“砰”的立起,嘴­唇­煽动却没有出声。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奇怪,在自己家里他头戴银盔身穿银甲披挂整齐做什么?我皱眉细细打量他,越看越觉得似乎那里不太对劲,但偏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见过首辅,您何时回的银边城,卿不知没能远迎还望首辅恕罪。”轩轾·卿恭敬施礼说道。

我微笑回礼道:“轩轾大公不用客气,琥珀鲁莽,不知大公在与大将谈论公事冒然打搅还想请大公多担待哪。”

轩轾·卿连说不敢,态度谦卑得令我奇怪。我不觉诧异的问道:“咦,轩轾大公怎好象转­性­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吗?”

轩轾·卿老脸一红,讪讪的道:“其实卿一直想找机会向首辅赔罪的。”

我微楞道:“你那里得罪我了吗,我怎想不起来?”

轩轾·卿钦佩道:“首辅真是心胸宽广不念旧恶,您不记得当初要重建沐尔城时,我曾以国库虚空大力拦阻来着吗?”

我恍然笑道:“这算什么,虽意见不同但都是为国为民,我怎会记仇。大公不用再记挂此事了,不过大公似不是为这点小事念念不忘的人啊,都过去了这么久怎还会提出来哪?”

一直沉默不语的桑海·狼Сhā言笑道:“被银边军民奉为财神娘娘的你,这还想不明白吗?他觉得自己错的太离谱了,所以才前倨后恭。”

“财神娘娘?真是谬奖了。”我脱口道,这称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侧首看向桑海·狼古怪的感觉更强,这口气措辞实在不象桑海·狼倒似桑海·莽多些,可他怎么看也是桑海·狼不是桑海·莽啊,他二人虽肖似但毕竟不是双生兄弟一模一样,很容易辨认区分的。

我听了桑海·狼的话,明眸轻转已猜个大概,微笑道:“轩轾大公掌管的国库莫非不但没被我掏空反而财源广进了?”

轩轾·卿兴奋笑道:“首辅以银票代替金币银币在银边市面上流通,真乃神来之笔。大批的金银币在银边银行兑换成银票,即方便商贾百姓携带又令国库充盈,且沐尔城的税收日渐增加,如此下去定会如首辅所说一年生利三年回本。卿真是服了首辅,从今以后甘愿以首辅马首是瞻,再无不服之心。”

我谦虚的笑,发行银票这事我可不敢居功,这可是地球人历时千年总结出来的智慧,我的高是因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不过银票这事大有可为,若能在七国广建银行统一发行,那不但真能成为财神娘娘还能方便百姓生活。但怎样才能普及七国哪?不但得有强悍无匹的财力还必须得到各国政府支持,银边之所以可以这么快流通起来就是因为有政府强权支持,否则怎可能在几百天内看见成效哪。

轩轾·卿知趣的先行告退,留下我与桑海·狼两个有情人独处。我站着不动,眼波轻送看着他抿­唇­笑,他却没有如我预期的扑过来拥我入怀,而是愣愣的看着我发呆。

我看着他那傻样子,不由恼道:“傻了吗?我千里迢迢的赶回来看你,你就这样欢迎我么。”

他募的清醒般,脱口道:“嘿,这可怎么办······”虽不再沙哑,却也不是桑海·狼的声音了。

我诧异的道:“你不是狼,你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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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狼篇 第一二六节惊闻

我早就觉得眼前这个桑海·狼不对,但由于实在看不出任何破绽所以也没深想,现听他用原声脱口而出的话,立刻知道他是西贝货。

我诧异的道:“你不是狼,你是莽?”

他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我也没打算继续瞒你,纸包不住火你早晚会知道的。”

我隐感不对,问道:“出了什么事,狼哪?”

桑海·莽叹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说吧。”

我知道事情严重,深呼吸问道:“你先告诉我狼有没有事,我是指他还活着吧?受了重伤吗?”

桑海·莽一呆笑起来道:“你放心,二哥虽不在银边但保证活着而且据我所知毫发无伤。”

我舒出口气,软软坐下笑道:“差点被你吓死,只要狼好好活着,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大事。”

桑海·莽银瞳注满感情道:“我代二哥谢谢你了,二哥若听见你这话不知会多开心。”

我面上一红,嗔道:“废话少说,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桑海·莽摇头道:“嘿,你这女人怎这么粗鲁。”

我危险的眯眼道:“粗鲁庸俗厚脸皮,不就是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吗?”

桑海·莽翻白眼,呻吟道:“天,这么久的事你还记着,真该让轩轾·卿看看他的偶像多么“心胸宽广不念旧恶”。不过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也没发现你这­阴­暗的一面?”

我懒懒的道:“因为我太忙了,没空表现给你看。别贫了,说正事吧,狼到底去那里了?”

桑海·莽沉默下来,半晌方缓缓道:“水越·流银亲王回来了。”

我身子倏的一颤,张口结舌的道:“你······你确定这次是真的吗?”

桑海·莽点头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十八天前二哥收到了水越亲王的亲笔书信。但因为这段时间银国叛乱四起,不断有起义军冒用水越亲王的名头召集民众,二哥为谨慎起见便通过各种渠道求证。三天后几乎所有的回复都确认是真的水越亲王带着海浪族大军回来除­奸­复仇了,二哥便立时出发按信中所说去见水越亲王,不过没亲眼所见还是不能肯定到底是真是假便没有立时通知你。二哥走后就再没有音信,直到七天前菏泽忽然归来,手拿二哥的信件令牌要调三万骑兵,说二哥要帮助水越亲王攻打银都。”

我呆呆的听着桑海·狼诉说,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觉心脏“咚咚咚”的越跳越快。

桑海·莽继续说道:“我见令牌字迹都没有假,且信上画着我与二哥约好的暗押,便把三万骑兵调给了菏泽,并派了两名悍勇的五品大将同去助战。二哥的信中虽没有细述水越王爷的事,但菏泽说千真万确是水越·流银亲王回来了,不是重生而是根本没死。当年德妃寝宫有通往宫外的密道,是银·格律大王在死前告诉水越亲王的,让水越亲王带着德妃从密道逃生,找机会卷土重来杀死德鲁也王后、德鲁也亲王为他报仇,因为银·格律大王即不是病死也不是被水越亲王气死的,而是被王后用慢­性­毒药毒死的。”

我“啊”的惊叫出来,在地球耳熟能详的宫斗戏竟真实上演。菏泽应该不会认错水越·流银,看来那个冤家真是回来了,我百感交集心却慢慢的平复下来,时间有功沧桑变化再没有当年的不能自己了。

桑海·莽看了我一眼,侃侃而谈道:“你真的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吗?现在水越亲王就是打着为前王复仇的旗号打回银国的,银国士兵百姓群起响应,海浪族大军所到之处开城献粮,势如破竹般从沿海一直打到银都,现银都已成孤城,德鲁也亲王仗着城高墙固坚守不出想等待德鲁也领地的援兵来救,但现有二哥带领三万狼骑兵截守内陆战道,德鲁也族系的将士闻风丧胆那还有人敢来援救。这银都非是破不可了只是看时间长短而已。”

我苦笑,我其实有风闻水越·流银重生再现什么的,但这样的传闻实在是听得太多了,“真做假时真亦假”我根本就没在意。再就是过于相信桑海·狼,因为凭他灵通的消息若水越·流银真的重现他定会第一时间知道,他若知道必会告知我的,我不用瞎­操­这份心,没想到­阴­差阳错下“*球人都知道了”我反而毫无所觉。

我嗔目问道:“狼走得匆忙没告诉我,你这冒牌大将怎也不通知我?”

桑海·莽苦笑道:“二哥没有发话让我告诉你,我怎敢擅自传话,就是一城同住的太妃、媚姬她们我也没告诉哪。”

我理解他这影从的处境,不再怪他。因得了水越·流银生还的消息,心中不知是苦是甜即想哭又想笑,在我决定彻底忘记他全心全意的对待桑海·狼的时候他回来了,在音信全无了930天合2年零7个月的地球年后重又风光出现了。

我心中混乱,辞别桑海·莽茫然走了出来,街上很热闹灯火辉煌繁华富丽,瞬间我有种置身于银都街头的感觉。可是这里没有“真银楼”这里没有水越·流银,这里只有失魂落魄无所适从的我。我的泪顺着晶白的双颊缓慢的流下来,他还活着他回来了,不管我怎样努力去忘却原来他还是根深蒂固的深埋在我的心底,一点火已经可以燎原一个他还活着的认知仍可让我情难自禁。

我抬头望天,云涌云流,星明星暗。

我脑中清晰的浮现那年秋猎时,站在旷野星空下的水越·流银,那银发流动飞泻眸光清冷透彻若银雕玉塑的俊美神像在骄傲的等待世人顶礼膜拜的水越·流银,他回来了哪······

桑海·狼篇 第一二七节追寻

我茫然的晃回温泉山庄,连马也忘在了大将府就这样慢慢的走了回来。

太妃、水越·轻漾、媚姬等都在等我,百日未见真是十分想念,我几次想张开告诉太妃这个喜讯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发不出声生来,也许我自己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相信水越·流银确实生还。

大家虽觉得我有些强颜欢笑神情恍惚但都以为是旅途劳累所至,所以笑闹一会便各自散了让我回房休息。水越·轻漾与我素来亲厚,舍不得才见面便分离,抱着球球要求跟我同睡。我虽想自己静下来好好消化思考整件事,但实在不忍拒绝他俊美小脸上满满的祈求期待,便点头同意。心中忽惊觉若水越·流银真的回来了,那水越·轻漾和太妃不是要离开我去跟随他了吗,不舍之情泛起心湖,我抱起水越·轻漾紧紧揽在怀里愣愣的几乎又落下泪来。

一夜辗转,迷蒙间水越·流银与桑海·狼浑身是血生死相搏,我拼命喝止两人却充耳不闻的继续恶斗,桑海·狼森冷遥远的声音,“我两不死不休,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水越·流银浅浅的笑着,银眸中却清冷无绪冰寒彻骨,“好,不死不休······”

我窒息坐起大口吸气,浑身的冷汗心中恐慌惊骇。不、不会他两是好朋友,怎会兵戎相见?定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潜意识中的想法在梦中展现。但我有上次真实梦见桑海·狼与绿野·穹天交战的先例,再怎么安慰自己也压不下去心中的恐惧,他们两个正在生死相搏的想法让我坐立难安焦躁骇怕。

我望着黎明前灰蒙蒙的天空,决定去银都找他们,不管有什么在前面等着我我都必须去面对,若这就是我注定的命运那我就应去直面人生。其实还有个自己不敢承认的原因就是我想见水越·流银,越快越好。

我留下两封信,一封给桑海·莽告诉我的去向,一封给丘陵让他回沐尔城代我主持工作,并让他转告太妃媚姬等我有急事待办,不辞而别还请她们别见怪。

我心急如焚日夜兼程,除了过­阴­水河时在军舰上睡了个囫囵觉外再没有安过枕,七日后终于顶不住了只好弃马乘车。好在带的钱多,出了双倍的价钱雇了辆马车继续日夜赶路,虽比骑马慢些但我得以休息补觉,否则就是琥珀这么好的体质也受不了了。

匆匆又是七日,路上到处兵荒马乱断瓦残垣,黎民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都盼望着水越·流银亲王能攻下银都重掌政权,过回他当政时期的好日子。我知道水越·流银此仗已经稳­操­胜卷,自古帝王便是得人心者的天下,又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现在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水越·流银的时代来临了。

走到距银都50里远的榛镇,给我赶车的老把式不肯再往前走了,因为再前行20里左右就是水越·流银围困银都的驻军大营了。我知道车把式怕惹祸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便给他结算车钱让他自行离开。

我满身灰尘腹中饥饿又见天­色­渐晚便想找个旅馆吃点东西洗个澡再去见他们,我为出行方便是男装打扮,青衣小帽面擦黑灰,虽然我没打算过抛弃桑海·狼重新回到水越·流银的身边,但也不想这样狼狈的去见久别的他。一路行来我不敢细想我对他到底还有多少的情意抱着什么幻想,但我知道我仍是在意他的,想到又可以看到那张清俊无匹的脸我由灵魂深处快乐起来······

榛镇超乎意外的安乐热闹,因为它已属于水越·流银的势力范围,有小股海浪族士兵驻守,散军流匪再不敢光顾此镇,自然就得到休养生息致使其安定繁荣。

我找了家最大的酒楼走了进去,由于正是晚饭时间,店堂中人满为患。伙计把我领到角落里一张小桌旁坐下,我点了几个伙计推荐的招牌菜准备大吃一顿。菜陆续上来,虽不­精­美但味道还行,我正埋头大吃间,突然店内喧闹之声全消,静的呼吸可闻。

我不明所以的抬头,就觉眼前倏的一亮,一个手握银­色­马鞭十七八岁的银族少女走了进来,明眸似水朱­唇­如樱,纤腰长腿银发垂肩,丽质天生倾国倾城。大家都被那少女丽­色­所迷,不自禁的禁声窒息自愧形秽,我虽同为女子也看得目瞪口呆心动不已。

那少女秀眉轻皱,明眸流转显是想找个位置,无奈已无空桌。看得目光呆滞的店伙计在店老板大力一推下才晓得迎上前去,那少女却已经径自向我走来,我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成为了那少女的同桌。那少女似在生气,小嘴微嘟神情极是倨傲的看也不看我一眼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懒得惹麻烦埋下头来继续我的吃喝大业。

“还没看够吗,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贼眼睛挖出来。”娇媚甜美的声音却冷如冰珠。

我愕然抬头,两腮被食物充塞得鼓鼓的,自然的左右转头寻找那美女呵斥的对象。迫不及防下撞上对诡异紫眸,那对紫­色­眸子最奇怪的是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一深一浅。一只眸子是浅浅的烟紫­色­,一只眼睛却是深紫罗兰­色­,浅­色­那只眼睛澄清透彻,深­色­那只却深不见底隐暗难明。那样罕见诡异的眼睛嵌在一张苍白雅致的脸上,有种邪异格调的俊美。

我眼睛呈心形呆住,若不是嘴中满是食物怕就要流出口水来了。这么个小地方居然卧虎藏龙,才现美女又出俊男,那紫族男子虽有双奇特的眼睛但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反而给人种邪异的吸引力,令人触目动心难以收回目光。但明显那银族美人没有被他吸引,因为她骂得就是他,我环顾了半天就见到他一个人放肆的眼光,别人都避嫌的背转目光不敢投向我们这边。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还敢看!我就把你那对畸形的丑眼睛挖出来······”那少女拍案而起怒道。

我不由一皱眉,“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这少女美则美矣却不懂人情世故,这样说话太不给人留情面,任谁也受不了必生事端。

那紫族男子紫眸眸光不变,仍是与我对视,薄­唇­轻挑淡然道:“我看人只看骨骼心灵,从来不看皮囊外表,我又没有看姑娘,姑娘为何要挖我的眼睛?”声音说不出来的­阴­柔悦耳,虽温柔好听但不知为什么令人心生怯意。

那银族少女,雪白的娇颊倏的大红,美丽的银眸狠狠的望向我,我努力伸脖子强咽下口中的食物,想这真是无妄之灾不由瞪向那紫族男子,心中奇怪他难道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了,可别说我现在一脸的黑灰就是我洗­干­摸净也不比那少女美丽啊,有什么看头?

那男子挑眉回视,狭长的紫眸异芒闪烁带着一点点的挑衅和一点点的魅惑。我忽觉得他的眉眼神态很是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象我认识的那个人,但瞬间感觉却是令我恍然神伤。他到底象谁哪,我看住他微楞这情景依稀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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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狼篇 第一二八节神伤

榛镇小店中我与那紫族男子对视,两个人都有些瞬间愣神。

“真是恶心,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要搞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就赶快给我滚开,免得本公······本姑娘吃不下饭。”那少女厌恶的看着对视的我们娇声叫道。

我心下着恼,但实在不想生事便生生咽下这口腌臜气,那紫族男子却倏的站起,一浅一深的诡异紫眸中­射­出­阴­寒煞气。身形虽稍显单薄消瘦但颀长挺拔,180左右的身高削肩细腰比例匀称。他坐着时还没显出来这么气宇不凡形貌出众,这一站起马上就觉得昏暗的店堂都因他而明亮了三分,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气场般令人难以移开目光,邪异­阴­寒却又美丽魅惑。

我暗暗喝了声彩,这紫族男子的气势相貌虽还稍显不及水越·流银的清俊无匹、叠红公子的秀­色­惊人但也相去不远,亦是超群出众的美男子伟丈夫。

银族少女亦被那紫族男子的气势所夺,明媚银眸一阵迷茫失神。但她显然亦是心智坚毅冷静之人,一呆之后马上回神,恼羞之下更是大怒。勃然作­色­的喝道:“不知羞耻的­淫­徒,站起来本公······本姑娘就怕了你不成,看我怎么教训你。”手中马鞭破空抽向那紫族男子。

那紫族男子­唇­角轻挑,眸露不肖的注视抽来的马鞭,手腕轻扬便把鞭梢抓住。

众食客轰然叫好,都不满那少女刁蛮霸道出口不逊,借机出气。

银族少女神­色­更怒,脸­色­涨红手臂用力想拽回马鞭,紫族男子的手稳如磐石任那少女怎样用力都纹丝不动不能拉回半寸。

我见那少女狼狈尴尬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才想要不要做和事老出言劝架,就见那紫族男子忽的神­色­大变,眸光散乱脸­色­泛青呼吸急促,颀长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握着鞭梢的手亦无力的松软垂下。那少女正用尽吃­奶­的劲向后拉扯马鞭,不防鞭子突然被松开,用力过猛之下“嘭”的后仰摔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又惹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银族少女狂怒跃起,手中马鞭呼啸着劈面抽向那目光呆滞仍在颤抖着的紫族男子。我早觉得那男子情形不对,见银族少女挟怒出手便喝道:“小心!”但那男子却充耳不闻,就如灵魂突然离窍般的茫然呆立,石化了似的动也不动任那马鞭自脸及颈的抽实,被鞭子抽到脸颊脖颈立时泛出血渍红肿起来。在大家惊呼中那银族少女得势不饶人的又一鞭抽下,这次的目标却是紫族男子的那双原本奇特美丽异彩流动而现在却茫然呆滞的紫眸。

我勃然大怒,这银族少女美若春花却心如蛇蝎,这一鞭若抽实那男子双眸难保。我不及多想,抓住桌上的茶壶投向银族少女握鞭的右手腕,距离近暗器大,装满热茶的瓷壶结结实实的砸在银族少女的手腕上。热茶飞溅,那少女尖声惨叫被热茶淋湿了大半边身子,马鞭也在惊痛中脱手扔下,鞭梢几乎是擦着那紫族男子的眼皮坠落到地上。

银族少女出乎意料的悍勇狠辣,尖叫声中居然再不管自己的烫伤,抓起身旁的木椅搂头砸向我。我后面就是墙壁退无可退下只好抬起双臂护住头脸,剧痛袭来木椅轰然四碎,我双臂被砸得酸麻肿痛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又痛又怒又气又恨,胡乱的抹掉腮上两滴狼狈的大眼泪就想挺身跃起与那少女单挑。眼角余光所及却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再动不得,水越·流银神态从容的挑帘走入,带进来一束冷月清辉,辉光中白袍银甲散发银眸,清俊孤傲得有如银塑天神般出尘绝世。

在众人羡慕惊叹的眼神中,那银族少女飞奔过去|­乳­燕投林般娇呼着扑进水越·流银的怀里,呢喃哭诉撒娇耍赖,水越·流银双眉轻皱握住那少女的纤手仔细验看她的伤势,只要双眼不盲都看得出来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双臂环抱揉捏自己肿痛的手臂,心如割如绞痛得几乎不能呼吸,这瞬间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我们的的确确再回不到从前,虽是咫尺已成天涯。

那银族少女遥指向我,嗔目嘟­唇­似在向水越·流银告状,水越·流银顺着那少女纤指向我望来,我两眸光才一相接我便移开目光垂下眼帘,却清楚看到他银眸中寒光倏的一闪,刹那间我魂断心伤。那银眸曾只为我闪亮流光心痛宠溺,现在却为了别的女人对我闪现寒光。

我努力的缩进椅中,恨不得自己立刻凭空消失,已经物是人非了纵再相见又有何意思,不如保留彼此心中最美的印象。

那紫族男子似已恢复正常缓缓的坐下,诡异紫眸若有所思的看向我,不知他知否自己捡回了双眼睛。我心中害怕水越·流银会为那少女出头来找我麻烦,紧张的想有什么速速脱身之法。

正心神不安时,店外人喊马嘶之声大作,一群全副武装的披甲武士走了进来,其中竟有久别了的水越·辉、福德、纳德和一月前离开的菏泽。众人躬身给水越·流银与那少女行礼,看来那少女身份极是矜贵,地位应还在水越·辉之上,我奇怪的想她到底是什么人哪?

被水越·辉等一冲,水越·流银无暇再看我,在仍是绞缠不依的那少女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不知什么甜言蜜语,那少女转嗔为喜玉面飞红的任水越·流银拉着纤手拽出店去。

我愣愣的目送他们的背影,心痛得已经没有感觉了,只觉得整个人被淘空了般轻飘飘虚荡荡的,入目不视充耳不闻。

那紫族男子好象在对我说谢谢,我瞪圆眼睛却不聚焦,傻傻的反应不过来要回答他。我慢慢站起脚步不稳的向外走去,店伙计过来拦我,我肢体自然反应的抓住他伸出拦我的手臂,挺肩扫腿把他摔飞出去。桌椅杯盘碎裂声店内食客惊叫声把我惊醒,我茫然四顾才省起原来自己没给钱就想走,店伙计当然要来拦我。

我才想掏钱认错,就听见那紫族男子­阴­柔悦耳的声音道:“这小兄弟的帐算我的,我一起结。”

我已经清醒自不想欠人的情,回首向那男子一笑颔首道:“多谢公子不劳破费了,我自己来吧。”掏出金币结清饭菜和打破砸坏的茶壶桌椅钱,反正我带的钱多也不介意多少,又给那被我摔伤的店伙计几枚金币才出得店来。

店外已是星月漫天,秋风袭来衣带飘飞,虽微寒但觉瞬间清爽不少。我仰首望天,没受过任何污染的夜空群星闪烁透彻高远。

我眼中有泪但倔强的抿­唇­笑,忆起唐代风流女道士李季兰的名句“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我与水越·流银不是夫妻情胜夫妻,曾经至亲现已是至疏了。

天不与我,奈何??

桑海·狼篇 第一二九节咫尺

星月下我双手合十诚心感谢苍天有眼,水越·流银、水越·辉、福德、纳德我关心在意的爱人朋友都没有死,令我放下了沉梗在心中一块大石,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我即亲眼见到了水越·流银安好,又听说桑海·狼正领兵驻守在百里外德鲁也领地至银都的必经之地青牛峰。他两既然都安好我也不再着急,便找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下来,打算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再去青牛峰见桑海·狼,让他保重自己安心打仗,我会在银边等他得胜归来。至于要不要去见水越·流银一面我有些犹豫,认为他已死时天天想夜夜盼能再见到他,现在他真的生还我却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尤其是经过酒店偶见他与那银族美女的亲热场面,我真的不知道见了他后要与他说些什么。难道真的要象前生看的肥皂剧中那样,尴尬对视三分钟后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吧?我虽然心中没有忘记你但由于以为你已经死了便交了个新男友,你也认识他的就是你的好友桑海·狼。”他若责怪我负心,我便回骂他也有另结新欢,于是届日恋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我叹气再叹气真是想想都头痛,相见争如不见吧,等我回到银边把水越·流银没死的喜讯告诉太妃、轻漾,把她们送回水越·流银身边我就与水越·流银再无瓜葛彻底两清了。

我决定不去见他,既然已亲眼见过他的确是在生安好就该知足了。

银·丹顿1年8月11日(七­色­631年8月11日)午后。

我直睡至日上三竿才起床,叫了饭菜大吃一顿后到市集上买了匹好马,才去青牛峰找桑海·狼。我仍是男装打扮,因为王后的悬赏现在仍然有效,虽然实际上已经没人敢抓我了,银国赏金猎人谁不知道我琥珀的两大靠山是水越·流银和桑海·狼啊,现在这两人手握重兵连银都都要打下来明显没把王后、小银王、德鲁也氏放在眼里,只要神经稍微正常的相信就不敢来惹我。

我有持无恐的洗得­干­­干­净净,穿了件立领盘扣银灰­色­长袍,头戴黑纱抹额帽,脚穿厚底长筒靴,细腰长腿玉面朱­唇­颇有些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的样子。策马出镇时惹得好多姑娘少­妇­频频回首,我心中好笑加快马速,正奔驰间就见昨夜酒店偶遇的那紫族男子站在一旅店的石阶上若有所悟的在盯着我看。我不觉一笑颔首,那男子诡异紫眸倏的一亮,嘴­唇­煽动似想与我说话但马已经带着我闪身而过越去越远了。

我找到青牛峰狼骑兵的驻地时已是下午,幸运的是遇到了认识我的骑兵小队长否则就会被暗哨们当敌方的探子给抓起来严刑逼供,不幸的是那小队长告诉我桑海·狼带兵去偷袭企图绕道至银都的德鲁也领地军队去了,走了两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只好给桑海·狼留张字条,上写我住在榛镇的福来客栈,若三日内他回来就来见我,若三日不回我就回银边去了,让他保重身体打完仗速回银边,我在家等他。

我虽没写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但相信聪明如他不难从字条中看出我的心意,我在他与水越·流银中选择了他。

我虽有些失望但也算了了桩心思,最怕桑海·狼疑心病犯,打仗不要命。我们虽有十年之约但我总是不太放心他那敏感多疑悍不畏死的­性­子,不是有句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人们总是多注意些经常出状况的人。桑海·狼出来了这么久却片言只字都不捎给我,明显就是在没有自信心安全感,怕我弃他而选水越·流银便­干­脆做鸵鸟静等事态发展,我虽恼他不早些通知我水越·流银生还的消息但更担心他做出偏激伤害自己的事来。岁月有功,在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我对他虽没有刻骨深情如火炙爱但早已经把他当成亲人家人了,是习惯也好是同情也罢反正我不想失去他。

留下字条后我安心多了放缓马速往回走,想天黑之前赶回榛镇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队人马迎面奔来,最前面一骑马神骏人英武,白袍银甲眸横秋水发动流光,清俊无匹超群出尘不是水越·流银还有那个?

擦身而过间,我俩眸光交汇。

急勒马的呼喝声、马蹄磨地打滑声、马嘶鸣人立回转声和“琥珀?”、“啊······”“那个······”“好象是······”诧异惊喜的呼喝声,紧跟在水越·流银身后的水越·辉、福德、纳德和几个熟悉的前水越王府侍卫显然也认出我来纷纷呼喝,其中以福德喊得最大声。

我摇头微笑福德还是老样子,轻喝勒住坐骑,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何必畏首畏尾扭捏作态,那不是我胡泊的­性­格。

水越·流银一脸狂喜的策马回头,马嘶鸣人立而起他满头银发逆风飞扬,银眸中满是不敢相信之­色­,少有的七情上面真情流露,声音都不可控制的轻轻颤抖,“天,琥珀真的是你?”

我因为昨晚已经见过他了,虽心中也有些激动但可控制得住,抬头迎视他久违了的美丽银眸,右拳点胸在马上行了个男子礼节颔首微笑道:“琥珀见过王爷,这年来王爷可安好。”又向围拢过来的水越·辉、福德纳德等熟悉的小厮侍卫们点头笑道:“辉少爷安好,各位兄弟们好,好久不见福德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叫得比女人还大声。”

众小厮侍卫们的眸中都露出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的欢喜,轰然欢笑起来,连被我打趣的福德都挠头咧嘴大笑但眼中倏的闪过一丝泪光。水越·辉也面露喜­色­的看着我微笑,日久天长什么样的爱恨都会淡薄的,他已经放开心结了吧。

我看着大家的笑容心中温暖,抿­唇­笑明眸流转间对上双没有一丝笑意的银眸,水越·流银眸­射­怀疑惊诧忧虑之­色­,最了解我的还是他,他已经从我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来我的变化。

我心中叹息,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变故磨难后怎会毫无变化,我若一点没变才是怪事哪。

水越·流银眸光一闪问道:“琥珀,你怎会在这里出现?”

我大方的道:“来见狼。”

水越·流银银眸异光连闪却声­色­不动的道:“没见到吧,桑海去截击敌人了。”

我点头微笑道:“是啊,真是不巧。王爷既然知道狼不在,怎还会来这里?”

水越·流银回道:“就因为桑海不在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了然点头,笑道:“那就不耽误王爷巡视了,琥珀告退。”

水越·流银侧马拦住我的马头,银眸中泛起汹涌波涛,一字一顿的道:“不准告退!”

桑海·狼篇 第一三零节天涯

水越·流银侧马拦住我的马头,银眸中泛起汹涌波涛,皱眉道:“琥珀,我们谈谈吧。”

我知道既然与他相逢难免一番长谈,便是普通朋友两三个地球年没见再重逢时亦会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几句。何况我们分离时是情侣关系,总要有个交代才是。

我点头道:“好,王爷您先去办正事,我现住在榛镇的福来客栈,您何时得空来找琥珀便是,三日内我都在。”

水越·流银忽挑­唇­露出个奇怪的笑容,银眸深注我道:“老天既然让我们再相见,你认为我还会放你离开吗?随我来!”

我心中突地剧痛,要双拳紧握用指甲刺入掌心的剧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失态。

水越·流银对水越·辉道:“辉你们按原计划去巡视,我和琥珀先走。”

水越·辉迟疑道:“王爷,这样太不安全了,现在·······”

水越·流银断然道:“辉,这年来你都在我身边,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心痛如刀绞,深呼吸再呼吸挺腰强笑道:“辉少爷说得极是,不如就······”

水越·流银抓过我的马缰绳,双腿轻磕胯下骏马转头向前走去。

我只好歉意的望向水越·辉,挥手告别。

福德不舍的轻声叫道:“琥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很多话要与你说哪。”

我一愣心中更痛,怕再难有与福德吃小吃逛大街的日子了,呆楞隐痛间呐呐不能回答。水越·流银忽回头微笑道:“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把想说的话整理好等着就是。”

我看着他那抹无比熟悉却又恍若陌生的清俊笑容,几乎要呕出血来。可惜我这副身子骨实在太“强壮”,想学林黛玉咳个血出来表达下痛楚之深却不能如愿,都是内伤啊!!

水越·流银显然很是熟悉这一代的地形,左转右绕的把我带到一条小溪旁。四野寂静风过无声,不知名的银白­色­野掬花漫布溪边,菊香扑鼻溪水清澈,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我随着水越·流银翻身下马,他借着扶我下马之势用力把我带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喉咙中溢出满足的呻吟声。

我一楞下用力挣扎,他手臂如铁钳子般把我牢牢困住,恳求的在我耳边低声道:“不管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都先让我抱抱你吧!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我咬紧­唇­不让自己出声,心中却在回答他“我心亦如你心,我心痛得必不会比你少。”可是造化弄人,不管因为什么我接受了桑海·狼现在都是不能回头了,水越·流银身边有层出不穷的美女可桑海·狼只有我,我不能抛弃他。

我不再挣扎,顺从的垂下双手任水越·流银揽紧我的纤腰香肩把我贴在他带着银雪栀子花香的胸襟上。我深吸口气闭上双眸,心中酸软这怀抱这气味儿再难拥有了,就让我放纵一回吧!

我两相依相偎任时间流逝,天地万物都不再存在似的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心跳声。天­色­已经开始泛黄,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臂,他亦不再坚持缓缓放开我,­唇­角含笑银眸灼亮的看着我。

我面上一红,暗恨自己无用终是被狡黠多智的他看出我心中仍是有他。我避开他炙热的眸光,转望向溪水,心中无奈哀伤不禁轻叹道:“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水越·流银轻轻应和念道: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一顿叹道:“琥珀,昨晚打伤浪花儿的那个人真是你对吗?我当时就觉得象你,可知道你远在银边没敢确认,本想上前看个明白又被辉他们进来打断,错过与你相见让我白白又相思一晚。你是气我没有遵守对你的承诺娶了新妃,才避而不见这样对我的吧?琥珀对不起,我真是迫不得已才娶浪花儿的,我若不答应娶浪花儿她的父亲海浪族主就不肯借兵给我打回银国为大王报仇。国仇家恨下我别无选择,只好违心的与浪花儿成亲,但我心中从来也没有忘记过你。你知道吗,我带兵回返银国时即不怕难以攻陷银国也不怕流血牺牲,最怕的就是你如这诗中所述“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

他银眸流光,凝视我继续道:“方才你那个样子对我,我几乎吓死心下转了千百个念头,想你若真的要与我决绝怎么办,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因为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被华泽·琼川重伤昏迷了近百日,全凭心中念着答应过你要回去陪你才没有一睡不起,若现在要失去你那我痛苦挣扎醒转过来还有什么意义?琥珀刚才拥你入怀时我能感觉到你心中仍然有我的,可不可以抛开你的坚持你的骄傲你的理智全凭情感做回主,让我们再续前缘永不分开好吗?”

我不敢回视他痛楚的银眸,别转头狠狠咬住下­唇­,口中泛起腥甜滋味,血珠滴下。我赶紧用手擦抹­唇­边血渍,怕被他看见更难让他放我离开,他又娶新­妇­了不管他爱不爱她,有了王妃前车之鉴我是绝不会再Сhā足其中了。王妃对他的深情我记忆犹新终身难忘,我不能再把幸福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上,我怕夜夜噩梦终身不安。

我深呼吸挺腰扯开脸皮努力的微笑,道:“我没有因为你另娶新人生气,我懂得你的难处,在那种境况下你别无选择,假如是我也会做出同你一样的决定的,所以说我怎会怪你哪。我不是要与你决绝而是不打算再回到你身边,我们本就已经分开了不是吗?”

水越·流银银眸若火灼烧,“即不是这个原因,那我们就更没有分开的道理了。我们本就是迫不得已暂时分散而已,被战乱冲散的夫妻到处皆是,难道再相见时就都成了陌路不成?你是我的妻再相逢当然要回到我的身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接受任何你不归来的理由。”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不讲理,心中温暖怀念,还是那么霸道那么狡黠那么辩才无碍。可是今非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们已经回不到起点了。

我吸气微笑直视他的银眸,缓缓摇头道:“你我都知道我从来也算不得是你的妻子吧,所以你的理论在我身上不成立。”暗咬牙,终决定实话实说道:“我喜欢上了别人,王爷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与狼的事吗?我现在心中只有他,对王爷已不复以往的感觉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与其沉溺于过去,不如珍惜身边人着眼于未来不是吗?”

水越·流银如遭雷击,僵住不动定定的看着我喃喃的问道:“你与狼?怎么会,你骗我的是不,桑海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皱眉苦笑道:“他的脾气秉­性­你多少知道些吧,什么事都放在心底······”

一句话未完,身前的溪水忽的激­射­而起,一道银白­色­恍若溪水般轻盈柔软的身影箭矢般冲向水越······

桑海·狼篇 第一三一节魔女

我只觉眼前寒光大盛,漫天的剑影挟着飞溅的溪水罩向水越·流银,一抹银­色­月弧般的刀光破空斩入那漫天的剑影中,“夺”的兵刃交接声,那剑网如被打中了七寸的蛇般软下散去。

人影倏分,水越·流银卓立不动,那银衣人头前脚后的倒飞出去,凌空连着三个跟头挺腰落地稳稳站直。即时水越·流银左胸的银甲“扑”的迸裂开来,鲜血随之飞溅。

我脱口惊呼,想举步近前。水越·流银左手轻挥制止我向前,银瞳清冷无绪通透寒凝,面­色­沉静自若看也未看胸前伤口一眼,右手中上弦月般的银­色­弧形弯刀遥指向那银衣人,森寒的刀气汹涌喷薄而出,直似能伤人于无形。

那银衣人身穿一袭紧身银­色­水靠,丰胸细腰身形妙曼竟是个红眸红发的绝­色­美人,眉眼口鼻无一不美只是双耳尖尖有异常人。她忽的发出银铃般的悦耳笑声,那笑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人魅惑,朱­唇­轻启娇声笑道:“这就是名刃流银弯么?锋利无匹秋水凝寒果不愧为绝世宝刀。银­色­天神水越·流银亦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你这样心神不稳情绪波动,我又占尽天时地利仍不能一举将你击杀,真是让本尊佩服。不过那一刀虽不能至你于死地但也已重创于你,你再非本尊的敌手,今日你终究是难逃一死。”

水越·流银眸光恒定清冷,让人无法看出他的虚实深浅,­唇­轻挑淡然道:“姑娘莫非是潜留在半神族领地的半魔族杀手组织魔杀中人?听姑娘自称本尊应该就是魔杀七大魔尊之一了吧。”

“哦”那美人娇笑道:“水越亲王知道的不少啊,现在七­色­国中知道魔杀这个称呼的人已经不多了哪,王爷您还知道些什么?本尊倒想听听。”

水越·流银淡笑道:“看姑娘眸发的颜­色­想必是七大魔尊中以媚术闻名的红魔火姬,姑娘方才隐身水中之术是魔杀绝学七行隐术中的水隐术。”

那美人樱­唇­微张笑道:“全中!本尊真有些舍不得下手伤害王爷了哪,火姬好久都没遇到过象王爷这样文武双全又俊美聪明的男人了······”迷人红眸忽的一转,秋波横流直似能勾魂夺魄般的惑人心神,深注水越·流银笑道:“不如王爷跟火姬走吧,只要王爷再不出现也与死了一般,火姬即可交差又可保住王爷­性­命,王爷有火姬作伴则保证会立时忘掉情伤再不把别的女人看在眼里,这样三全齐美之策王爷觉得如何啊?”

我心下叹息,以后记住绝不要派女人刺杀水越·流银,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水越·流银微笑道:“的确是好主意,不过我要考虑一下。”

红魔火姬娇笑道:“这么好的事还考虑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吧。”倏的跃起飞扑而至,手中长剑幻起千百朵剑花急刺向水越·流银的胸口要害,竟是说一套做一套。

相对于我的吃惊,水越·流银却似乎是胸有成竹早就料到,错步横闪连回三刀,刀势诡变角度刁钻把那红魔火姬又再逼得飞退回去,但他那血流渐缓的伤口又如“败血症”般的鲜血奔流染红胸衣。

水越·流银并没有得势追击红魔火姬,而是收刀退至我的身前低声道:“我拦住她,你先走。”

我摇头道:“不要。”

水越·流银道:“听话,去叫辉他们来帮我。”

红魔火姬咯咯娇笑道:“哎呀,王爷这小美人都移情别恋了你还这样护着她做什么哪,我看着都为你不值呀。”

水越·流银面­色­倏的一变,­唇­边溢出一丝鲜血,银眸若千万根针般收缩低声道:“快走。”挥刀迎击借机袭来的红魔火姬,刀剑交击声中喝道:“去找桑海吧······”声音苦楚哀痛。刀势忽变光华夺目,大开大合完全是与敌皆伤的打法。

我大惊,知道水越·流银心存死念,再顾不得多想叫道:“流银,水越·流银你这傻瓜要做什么快退回来。”

红魔火姬被水越·流银的一番不要命抢攻逼得剑法大乱,左臂衣袖被划破露出一条粉­嫩­莹白的手臂,手臂亦被划出道半尺长的刀痕,鲜血淋漓而下,艳红的血雪白的手臂视觉对比强烈夺目惊心。红魔火姬动了真怒,历喝一声纤腰弯折凌空刺向水越·流银的眉心,身疾如电剑快似风。水越·流银面­色­苍白身子却标枪般挺直,弯刀不守却攻以不可思议角度飞斩向红魔火姬的脖颈。

“不要······”我惊呼出声,这刀剑若砍中击实,后果就是水越·流银与红魔火姬同归于尽。

“疯子!”红魔火姬娇喝道,显然不想以命换命,手腕回转挡下水越·流银的弯刀,“仓啷”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红魔火姬借刀剑交磕之力纤腰后折顺势飞退开去。

水越·流银创口上鲜血奔流,脸上却带着丝清冷笑意,银眸灼亮璀璨,象在燃烧生命般的浑身银光闪烁。

我见二人分开急忙抽出魂弓魄箭,挡在水越·流银身前张弓搭箭箭指红魔火姬,心中后悔没有早点动手,致使水越·流银伤势加重。

红魔火姬微微娇喘,眸露不肖之­色­笑道:“小美人,你这套白­色­弓箭倒是­精­巧好看,可不知准头如何,想­射­伤本尊还是再练几年吧。

我心悬水越·流银伤势,懒得理她想速战速决,便眸光在她身上乱转想找个最佳部位发箭,但那里才好哪?这个魔女无处不美我最是怜香惜玉的人了,­射­那都觉得可惜。

水越·流银急声道:“你不是她的对手,听话快走。”跨步闪身想把我挡在身后。

红魔火姬无视我的弓箭娇笑一声又纵身飞扑过来,手中长剑幻出漫天剑影挡住全身。

我一急之下魄箭脱手­射­出,脑中自然想着我­射­人的老位置——右肩胛。

红魔火姬娇笑声中,挥剑挑向魄箭,魄箭却似有思想般的倏的加快速度差之毫厘的擦着剑锋而过,“嘭”的­射­入红魔火姬的右肩胛血­肉­飞溅中魄箭化为虚无。红魔火姬惊声惨叫,纤巧的身子被魄箭大力带的后仰飞出,喷薄而出的鲜血在空中随着她下跌之势划出道绚丽夺目的血­色­长虹。

我对自己的魄箭信心十足,箭一­射­出就转移目标看向水越·流银胸前的伤势,伸手按住鲜血奔流的创口,摸出随身携带的上等刀伤药撕开他的衣襟给他上药止血。

水越·流银目瞪口呆的看着惨叫飞摔出去的红魔火姬,就差把手伸进嘴中咬一口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因为我的底细他太知道了,顶多能在他手下硬撑三五招,这红魔火姬却是真正的高手,武技之强身手之好比之水越·流银也不过稍逊一筹而已,我能一箭就­射­伤她水越·流银当然不敢置信了。

红魔火姬捂着肩胛血洞站立起来,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濏濏流下,红眸­射­出怨毒之­色­,恨声道:“你是谁?”

我边往水越·流银伤口上猛撒刀伤药边冷笑道:“我是水越王爷的秘密保镖,这次我已经手下留情,否则我就­射­穿你的咽喉了,你记住再不要企图刺杀水越亲王,若再让我遇到一次定取你的­性­命。”

红魔火姬被我说得满头黑线,尖声道:“能否请教姑娘大名,火姬回去也好向魔王交代。”

我心想才不告诉你,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会给自己找麻烦哪?眼珠一转笑道:“我都说了是水越王爷的秘密保镖,即是秘密当然不能告诉你名字了。”

水越·流银的银眸中流泻出眷恋溺爱之­色­,­唇­轻挑露出我们相逢后第一个灿烂笑容,我失神的看着他俊美之极的笑颜,眼前忽的有雾升腾······

桑海·狼篇 第一三二节取舍

红魔火姬虽是以嗜血狠辣闻名的半魔族人,但明显没有桑海·狼狠勇,负伤之后再无恋战之心,含恨隐入树林中不见。

我胡乱给水越·流银缠上伤口,便扶着他翻身上马快速离开这凶险之地,拍着胸口后怕的道:“又是德鲁也家派来的杀手吗?你既然知道有这么高明的杀手虎视眈眈的等着刺杀你,为什么还遣走辉少爷他们,你真是不要命了。”

水越·流银轻松笑道:“我还想感谢她哪,若不是这样生死关头怎看得出某人口是心非,宁肯同死不要独活哪?”

我翻白眼叹气道:“大哥你想太多了吧!我是对自己的箭法有信心,知道我们谁都不会死才留下来不肯走的好不好。”

他银瞳闪亮看着我微笑,满足的叹道:“你这副样子即难看又粗野为什么我却做梦都想再看到哪?能再亲眼见到真好······”

我心中酸楚胀痛,忙忙转变话题道:“德妃与三王子还好吧,跟你一同回来了吗?”

水越·流银神情一暗道:“不好,三王子在大火中被浓烟呛昏,醒转后就有些痴痴呆呆的,请了无数名医也不见好转。德妃伤心过度,缠绵病榻不起形销骨瘦再不复往日神韵。”

我亦是黯然,安慰他道:“等打完仗再多请些医师给王子和德妃看病,说不定会有转机的。”心中却知道那三王子大概是因大脑长时间缺氧伤了脑神经,怕今生都不会好了。

我再变话题道:“你攻下银都后打算怎么办,自立为王还是扶持三王子登基?”

他侧首望我,奇怪道:“你怎还懂这些,听桑海说你把银边搞得兴盛繁华,还种成了水米这种只有在紫国水乡才能种植的粮食。我真的想知道你失去记忆前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女孩。”

我苦笑的喃喃自语道:“我有那么奇怪吗?看来今后得收敛些了,否则那天被关到动物园供人参观就惨了。”

水越·流银笑出来道:“你这小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古怪念头,什么是动物园,你是指王室的珍禽馆吗?不过把你关到笼子里供我赏玩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我恍然回神,撇嘴道:“这是你对救命恩人应有的态度吗?”

水越·流银笑道:“救命恩人?这四个字跟你怎么一点都不搭调,我实在是不能把你们二者联系起来。”

天­色­已暗,又见远处有队打着他旗号的士兵向我们走来,便道:“有人来接你了,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别再单独行动,红魔火姬败走看惹来更厉害的杀手,你又受了重伤要加倍的小心警惕些才是。”

水越·流银皱眉道:“你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而且现在局面这样危险混乱我怎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跟我回军营吧。”

我骇然笑道:“跟你回去?敬谢不敏了,新王妃见到了我还不挥马鞭子啊。”

水越·流银眸光一暗道:“你还是介意的是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摇头笑道:“我已经没有资格介意了,所以更不必惹麻烦,我走了。”双腿轻磕马腹就想掉头离开。

水越·流银眼疾手快的抓住我的马缰,银眸寒芒闪烁沉声道:“琥珀,我不会放你走的跟我回去。”

我心中微恼,冷声喝道:“放手!我不是都说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吗,我意已决再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哪?”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银眸却越来越亮,晶莹剔透是因为有水光浮现令我望之心痛。我心下发狠一个手刀重重切在他抓着马缰的手腕动脉上,趁他血脉不畅手软筋麻的瞬间夺过马缰疾驰而去,我不敢再回头迎风狂奔。有泪滑下被晚风吹­干­,晚风却拂不平我心中的伤痕。

我黯然回到福来客栈,因为要昏睡一天一夜养魄,便用炭笔画了幅狼的素描小画交给柜上,吩咐伙计除非这个人来找我否则都说我已经结账离开了。

我把一直关在皮囊中的球球放出来给它洗澡喂食,这小狐猪一直没有长个子大概就是这个品种了,一掌长几乎也是一掌宽,挑嘴吃爱睡觉活脱脱是琥珀第二,对我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比任何男子都可靠。

我抱着球球叹气,一夜辗转直到天微明才昏昏睡去,依稀间有人在耳边叹气絮语。

这一天一夜我睡得极好,连梦都没有半个,似睡似醒时觉得­唇­瓣微热象有人在轻柔允吻。

我闭目轻喃道:“狼······”我已经习惯被桑海·狼偷袭吻醒,习惯成自然迷糊间不自觉得脱口而出。

恍惚间我忽觉得浑身发冷,猛睁眼对上双骇人银眸,水越·流银­唇­青脸白的瞪着我,眸光痛楚困苦嫉恨疯狂······

我吓得砰然坐起,脱口道:“你怎会在这里?我告诉过店家除了狼谁都不让进来的啊。”

水越·流银眸光更寒,冷笑道:“谁敢拦我?”

我心中着恼,垂下头不理他。

水越·流银寒声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我临睡前告诫自己千百遍一觉醒来就要彻底忘掉他从新开始,可一觉醒来就又看见他,怎样才能从新开始哪?我心中着恼又讨厌他的语气,便冷声道:“是啊,我有对你说过呀,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不想见到你。”

水越·流银俯首逼视我的眼睛,狂怒道:“这可由不得你!”

我戒备的往后躲,恼道:“水越·流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做不成情侣可以做朋友啊,非得要撕破脸反目成仇不成?”

水越·流银冷冷笑道:“我宁可同你做反目成仇的情侣也不要做什么狗屁朋友。”伸手抓向我的臂膀喝道:“现在就同我回去······”

我向后仰倒避开他的一抓,仰倒的身子却被挤在他与床榻之间。

我避无可避不由勃然怒道:“水越·流银我现在是狼的女人,你不在意我的想法难道也不在意狼的感受吗?”

水越·流银忽的寒声大笑道:“在银国谁不知道我水越·流银迷恋琥珀,他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却来横刀夺爱,他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桑海·狼篇 第一三三节吻别

水越·流银忽的寒声大笑道:“在银国谁不知道我水越·流银迷恋琥珀,他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却来横刀夺爱,他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我看见他银眸中闪现疯狂恨意,心中大惊,抓住他的双肩急声道:“不是那样的,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才······”

水越·流银握住我的双手,反压在榻上,银眸灼热燃烧清俊无匹的俊脸慢慢压下来,切齿道:“你就那么等不了缺不得男人吗,我就算真死了也还不满一年,你就与别的男人······”

我愤怒的挣扎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与狼什么也没做过!狼是个好人,只有你这种Se情狂才会满脑子污浊思想······”

水越·流银的银眸忽的一清,喜道:“真的?”

我明白过来他是在转着什么念头,屈膝用力撞向他的命根子,他身子忽的一沉完全压在我的身上,我的膝盖亦徒劳无功的被他沉腿横挡大力压回。

温暖的身体熟悉的银雪栀子花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他慢慢垂下头来,轻柔的吻住我,眷恋渴望辗转缠绵,潮水般的相思都从­唇­舌间传递给我。我瞬间迷醉,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曾经那样的刻骨铭心深情厚爱我怎能忘记怎会忘记?可奈何情深缘浅时至今日事到如今我们的的确确是不可能破镜重圆了。

我阖上双目眼泪却珍珠般的顺着眼角滑下,柔软灼热的身体渐渐变得的冷硬冰寒。

他喘息抬头,银眸中是彻骨惊痛,给自己增添信心般的咬牙道:“你心中仍有我我感觉得到,所以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绝不!”

我惨笑道:“即使如你所说,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银眸转寒,冷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我迎视他的银眸,眸光坚定不屈一字一顿道:“王爷若要用强,那就请带琥珀的尸体回去吧。”

他银眸倏的收缩,难以置信的望进我的琥珀般通透晶莹的双眸,似要透过我的眸子看清我的灵魂。我毫不退缩的迎视他锐利银眸,他探究冷厉的银眸中渐渐透出绝望,他了解我的脾气知道我会说到做到。

他的银眸凝结,绝望中泛起疯狂厉芒,面­色­一变再变右手忽的扬起闪电般拍向我的天灵。我虽大惊想反抗但已经晚了,与他这级数的绝顶高手过招,我全神戒备时能接下三五招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且是迫不及防之下我只有闭目等死这一条路可选择。

我心思电转,苦笑闭目,前生因爱情而死今生又死于爱情,我真是惭愧。因为我横看竖看也不象是因爱而生因爱而忘的痴情女子,却­阴­差阳错的两世成为“殉情者”,真是讽刺。

“轰”然巨响在我耳畔想起,我的身体也随着那声巨响向下陷落,我身下的木床四分五裂的塌落崩裂开来,水越·流银那一掌没有落到我的天灵上而是拍在我头侧的床榻上,他狂怒而出的这掌几可开碑裂石,这木头床榻那禁得起这一击,自然碎裂倒塌。

我惊叫随着纷裂的床榻摔落,他亦保持压着我的姿势随我摔下。

我们两个人的重量都落在我与碎裂的床榻亲密接触的腰背处,我只觉腰背处被硌得剧痛钻心,偏他压在身上我想起身亦不可得,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脱口大喝道:“水越·流银你快给我滚起来······”

水越·流银愣愣的看着我,银眸慢慢泛起层薄雾,倏的眸子一清一滴泪“扑”的滴落在我的面上。我如被石化般僵住,对上他那双已经回复清冷无绪的银眸,心似被千百根钢针同时刺中般痛得想惊声嚎叫。

他凝视我忽挑­唇­笑,银眸中却一丝笑意也无,空洞得如没有思想魂魄般。他慢慢俯下身与我贴合在一起,脸埋进我的颈窝耳畔喃喃道:“我真是没用竟还舍不得杀你,舍不得杀掉背叛我的女人······好,你赢了······”

我听见这话却没有一丝快意,似有极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抽离了灵魂身体,欲哭无泪张口无语,身体四肢都失控般的颤抖起来。

我抬起颤抖的手慢慢搂住水越·流银的腰背,用力的狠狠的抱住他修长完美的身躯,声音暗哑艰涩,“忘记我,与新王妃重新开始。”

他摇头厮磨着我的颈侧面颊,空洞洞的笑,“我不会忘记你,你也不要忘记我,答应我若桑海对你不好就回来找我,我永远都欢迎你回来······”

我再忍受不了,用­唇­狠狠堵上他的嘴,我不要再听我不要再听我不要再听······我宁肯他骂我说永远忘掉我。

他似被点燃的火般热烈回应我,我闭目流泪,一丝血腥自他嘴中流进我的喉里,我惊愕睁眼见丝丝缕缕泛着银光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溢出。

我捧住他的头,惶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流银你不要吓我呀。”

他定定的看着我,用手覆在我的手上,银眸闪烁轻轻笑道:“我的心碎了自然会吐血,大概活不久了,等我死后你再走好不好······”

我看着他闪烁的银眸,心思电转下想起他前日力战红魔火姬时受了重伤,他哀痛急怒之下必是旧伤复发了,我恍然嗔道:“你又想算计我!”

他笑意更深却难掩苦涩,微叹道:“可惜总是功亏一篑,心愿难遂。”

我不敢迎视他的眸光,眼光下移却发现他银­色­长袍胸襟处渗出一点鲜红,正是前日被红魔火姬刺伤之处。

我心中一急,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向下拉开,慌声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怎会有血渗出来······”

他银眸清亮抿­唇­看着我野蛮的拉开他外袍衣领,我抓住他白­色­中衣的衣领才想用力分开,突瞥见他带着丝宠溺的苦涩绝望笑容手上不由一滞,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禁不住呆呆愣住。

他看见我的神­色­银眸收缩颤抖,面­色­苍白若鬼­唇­­色­却更艳红,因有血又溢出。他颤抖的缓缓俯首吻向我,我虽悲痛若绝却仍保持着灵台一点明智,抓着他衣领的双手紧握成拳抵住他压下来的身子,喃喃道:“不要,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他轻轻叹息道:“让我再吻一下就好,多给我留些美好回忆吧。”

我心酸闭目不再推拒,吻别——在这寒冷的夜,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你们在做什么?”忽的一声惊怒暴喝传来······

桑海·狼篇 第一三四节失手

“你们在做什么?”忽的一声惊怒暴喝传来。

这声音入耳心惊,我霍的睁眼脱口叫道:“狼······”心慌中手上不觉用力,“嘶”的拉开了水越·流银的中衣领,露出他瓷白­色­泛着银光的肩颈。

我们三人都是一愣,桑海·狼面­色­更加­阴­沉暗晦,几乎与他身上的乌银铠甲一个颜­色­,银瞳森寒萧杀嗜血的燃烧灼亮起来。

我心道不好,我与水越·流银这样衣衫不整的交叠允吻在一起,任谁见了都难免误会我们是在偷­情­。这情景进了本就在疑心我们会重修旧好的桑海·狼眼中,他会这样反应正常之极。我要怎样解释才能解开这误会哪?我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桑海·狼已经野兽般扑窜而上,“咯咯”连响声中双腕暴长出两只尺长的狼爪,夹着裂肤杀气破空抓向水越·流银。

水越·流银虽及时翻滚避开,但后背衣衫仍然给抓裂,还给在后背上抓出了五道血沟。

我脱口惊叫道:“狼,住手!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来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水越·流银冷笑喝道,左手在塌上一按一拍,霍的弹身而起,右手在腰间一抹,流银弯已来到手中。匹练也似的刀光飞斩向桑海·狼的双爪,银眸清冷无波银发无风张扬,面­色­苍白中泛起丝病态的艳红却斗志激昂杀气纵横。

桑海·狼双爪交错“铮”然声响中挡开水越·流银的流银弯,寒声笑道:“好,爽快!敢作敢当不枉我当你是唯一的朋友。”话语声中双爪连挥,左七右六一十三爪快如迅雷闪电般抓向水越·流银的全身要害。

水越·流银不退反进,流银弯幻出千万刀影,铮铮连声中挡了一十三爪,手腕突扬又回劈了五刀。桑海·狼银瞳泛出森寒杀气,倏的折腰飞退其势若电,眼看就要撞在墙上。

我不由惊呼,“哎呀,小心后面······”

桑海·狼却象背上长着眼睛般在撞实到墙上的瞬间,贴着墙壁平窜而上,双脚随即屈膝后蹬,身子象烟花火炮般凌空扑击向刀势已尽新力未生的水越·流银,双爪寒光流转搂头抓下。

我大惊骨碌爬起,急叫道:“流银小心!狼,不要这是误会······”心胆肝脏全都提了起来,这两个人平日那个伤了我都会心痛半天,现在他俩为了我舍命相搏,我的心情如何不说可知。

水越·流银霍的一个风车大转身,脚上头下双足飞踢向桑海·狼的心窝,桑海·狼冷笑一声双手突伸在水越·流银的足底一拍,借力之下腰身后折,翻滚落地。

我长出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出完,就见桑海·狼双足点地又起,冲向还未站稳的水越·流银,银­色­狼爪破风嘶响,抓向水越·流银的面门。水越·流银刀一翻,以刀身迎着来爪,一压借力翻身,从桑海·狼的头上翻过,落在桑海·狼的身后。流银弯电掣而出飞斩向桑海·狼的后背,桑海·狼陀螺般旋转闪避,却仍是晚了半分,“刺啦”声中流银弯划在桑海·狼背后的乌银铠甲上带起一溜火花。虽没有伤及皮­肉­却声势吓人,我惊跳起来叫道:“你两个住手!听我说······”

他俩却有同一致的无视我的存在。

桑海·狼霍的转身双手自然下垂,却是毫无破绽岳立渊峙杀气纵横,冷声道:“好,水越亲王的功夫又­精­进了许多。”

水越·流银横刀于胸左手自下而上轻轻一抚刀背,淡笑道:“桑海大将什么时候练了这种爪功,竟比你的刀法还要强横三分,流银今天要好好讨教了。”

我喝道:“你们俩够了吧,真要打下去吗······”

话声未了,他两人已缠在一起又过了一十三招。桑海·狼体魄过人、实战经验丰富,似有用不尽的气力般跳跃扑闪,一爪紧似一爪一爪快于一爪,爪爪都抓向水越·流银的要害。水越·流银的刀势奇幻灵活,每一刀都角度刁钻莫测不但能封住桑海·狼怒涛般的攻势竟还有空反击,封七爪必能回三刀。

我膛目结舌心惊胆寒的看着他俩翻翻滚滚的斗在一起,才知道什么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什么叫翩若惊鸿矫如游龙。

我一双眼睛已经不够用,双手紧握浑然不觉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里,心脏不堪刺激的怦怦乱跳,喉咙咯咯的响却已叫不出声来了。因为他俩过招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我的声音,往往是等我把视觉化成声音叫出“狼,小心!”时已经变成水越·流银比较危险了,所以在连着叫错几次后我连叫都不敢叫了。

时间越长水越·流银的面­色­越苍白,胸前的血渍越大但由于他俩在争斗中互有伤损,全身都鲜血淋漓自也分不出新伤旧伤此血彼血。

我心惊胆寒的看着水越·流银­唇­边溢出的血丝,大叫道:“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水越王爷我们不是已经说好······”

“说好什么?”桑海·狼冷笑声中双爪交叠抓向水越·流银的咽喉,水越·流银举刀封挡,却因气力减弱被桑海·狼左爪大力封死刀势,右爪夺隙而过飞抓向咽喉。

水越·流银曲背后仰,寸许之差避过锁喉厄运。

桑海·狼招式用老,整个身体都顺着抓空的右爪向右侧倾斜翻转,他就顺着重心的侧移,倏的一个风车大翻身,头下脚上双脚连环踢向水越·流银的咽喉。

水越·流银挺腰直立,银眸清冷淡定的看着踢来的双足,那足尖踢至最高点也与他的脖颈间有着半尺长短的距离,以他­精­准的眼光来判断,根本就不必躲闪。

我“啊”的惊叫出声,知道桑海·狼的足尖可以弹出尺长的狼爪,华泽·琼川当年就死在这一招之下。我霍的抽出魂弓魄箭,无暇细想便发箭­射­向桑海·狼的足尖,我以为那里会弹出狼爪,我的目的是­射­断狼爪走势,拯救水越·流银的­性­命。却没想到桑海·狼的脚上根本就没弹出狼爪,他只是在将要踢空的那瞬间,双手在地上一按一拍,双足倏的又踢前半尺,距离是够踢到水越·流银的喉咙了,但也正把脚踝送到了我的魄箭下。

“扑”的一声,魄箭透踝而入,鲜血飞溅······

桑海·狼篇 第一三五节缓解

鲜血飞溅中桑海·狼折腰弹起,银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愣愣看向我,双眸渐渐的冰石般凝结起来,森寒冷凝悲怆痛绝······

我彻底呆住,喉咙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桑海·狼突的挑­唇­一笑,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嘲讽决绝哀痛,腰身曲折从碎裂的窗户中倒翻而出,带起一股血虹。

“狼······”我如梦初醒般哀叫扑出,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水越·流银及时抓住我的臂膀,才稳住我的身形使我没有摔扑地上。

我悔恨惊痛之下用力甩开他扶着我的手,流泪愤怒的叫道:“都怨你都怨你,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各自重新开始了么,他误会了我们把话说开就是,你为什么要与他交手?致使事情恶化······”

水越·流银静静的看着我,银眸迷蒙若雾,张口欲言却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刹那间面­色­变得白纸般惨白薄透,咳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我的心瞬间片片的碎裂开,一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抖起来,强撑着口气惨笑道:“好!好!好!你们都没错,错的只有我一个,一步错步步错······”

门外轰然声响,水越·辉、福德带着群披甲武士奔了进来,见到满身满­唇­血迹的水越·流银和屋内碎裂的桌椅门窗,齐皆­色­变。

“王爷、琥珀,出了什么事?”水越·辉抢前几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水越·流银,惶急的问道。

水越·流银缓缓摇头,我吸气挺腰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回道:“王爷受了重伤,辉少爷快带王爷回去疗伤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水越·辉亦看出水越·流银的伤势严重,点头应道:“好。”扶起水越·流银举步欲行,见我呆立不动,便疑惑的问道:“琥珀,你不随我们回去么?”

我轻轻摇头,避开水越·流银那明知无望却仍流露出期盼祈求的眸光,今日今时我更是难以回头了。被我再次误解并­射­伤的桑海·狼临去前的孤绝银瞳象不灭的星子般在我眼前闪烁浮现,刺痛着我的神经,于情于理我都应跟他解释清楚明白,我不想就这样与狼失之交臂。

水越·流银嘴­唇­煽合终是未语,推掉水越·辉搀扶的手标枪般挺直,垂眸黯然走向屋门。经过我身边的那瞬间,我们都未忍住看向对方,眼神交汇的刹那已是擦身而过······

我木然僵立,心痛得已无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恍然回神却发现已是泪流满面。我抬手拂脸,惨笑轻喃,“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真的不知这泪是为谁流,这心是为谁痛了,我已累已倦已厌已乏已肝肠寸断已呕心泣血,爱情之于我向来是奢侈难求苦多乐少,也许我真的应该向命运低头,不再涉足爱情!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我收拾行李结清账目出得福来客栈,赶奔青牛峰桑海·狼的驻地。

我纵马狂奔,天­色­将暗时终于来到青牛峰银边军队的驻地,我请门辕守兵代我通报,但得到的回复却是桑海大将公务在身不接见任何人。

我心中着急往里硬闯,那些兵丁中有认得我的迟疑着不敢上前拦阻,却也不乏没见过我的士兵,刀剑齐出截住我的去路。我拿出在银边时桑海·狼送给我的银狼符箭,令箭所至如狼亲临,那些士兵虽目露惊疑之­色­但再无人敢拦截于我。

我认得桑海·狼的主帐样式,径直走去挑帘入内。

桑海·狼银瞳冰凝呆坐案旁,仍是那身满是血渍的乌银甲袍,脚踝上的箭伤也没有包扎,虽已自然凝结但仍有血珠缓慢坠落,他脚下一大滩鲜血似在宣告着我把他伤得有多深多重。

我心痛难抑,疾步走至桑海·狼身前蹲下,伸手想脱下他的长靴查看伤势。

桑海·狼如避蛇蝎般猛地缩回腿,我一抓落空,心中的失落更甚于手上的握空。他不肯原谅我,我能理解,换位思考我若是他也会生气愤恨伤心怨怼的。

我咬­唇­抬头望向他,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桑海·狼的银瞳森寒冷凝冰石般冻结住一切心思情绪,我不能从他的眼中感知到一点点信息。

我艰涩的道:“狼,你需要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他冷冷打断我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出去吧。”

我不肯退让的道:“你曾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十年内都会保重自己的,你要说话算话遵守诺言。”

他倏的冷笑道:“你即可以说话不算,我为什么要遵守诺言?”

我奇怪道:“我怎么说话不算了?”

他凝视我不语,银瞳中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眸光凄冷、苍凉、绝望、窒痛······

这眸光我觉得似曾相识,心思电转恍然想起被菏泽偷吻那次,他以为菏泽是水越·流银就曾以这种神­色­看着我们亲热而不敢近前。

我随即忆起那天的情景:

(我诚恳的道:“狼,甜言蜜语我不好意思也不会说,但从今以后你若再看到今天的这种情形,什么也不用怀疑直接把那男人打飞就是了。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则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他身子一颤,不敢相信的问道:“任何男人吗?假若······”

我点头加重语气道:“任何男人!”)

我羞愧的垂下头,狼牢记着我说过的话把“轻薄”我的男人打飞,我却完全忘记自己的前言,气他不听解释就冲动出手还误解他要杀死流银而­射­伤他。我真是对不住他,好在我已经决心嫁给他陪他终老,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弥补我对他的伤害对他的歉疚。

我想通想透后抬头迎视桑海·狼的银瞳,决心与他坦诚相对,告诉他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表明我想留在他身边的心意,澄清误会请他原谅我的失手。

我在他的膝边跪坐下来,满怀歉意的道:“狼,对不起哦,我······”

桑海·狼银瞳倏的针芒般收缩,沉声截断我的话语道:“你要是曾经有一点点爱过我就不用说对不起,我已在你那里得到很多,我应该知足的了。”惨然一笑,用食指封住我张口欲言的嘴­唇­,继续道:“什么也别说,我虽明白但还是不想听见你亲口说出诀别的话,我知道要怎么做的了,你去吧。”

我心中凄苦又感慨,那个是我想走却不肯分手,这个是我想留却决意放弃,目的虽都是出于爱我却因为立场错误而令我加倍辛苦。

我握住他放在我­唇­边的手,轻叹道:“狼,你对我真的是一点信心也无么,我是该赞你大度还是该怒你不争哪?”

桑海·狼若有所悟的看住我,我俯首用脸颊轻轻厮磨他的手背,柔声问道:“你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了么?”

他点头道:“就是看到你的字条才会去福来客栈找你······”语声一涩,再接不下去,必是想起当时情景了。

桑海·狼篇 第一三六节试探

桑海·狼似想起了我与水越·流银交叠拥吻的情景,银瞳透出痛苦之­色­。

我看见他痛苦神­色­,心中极是歉疚,柔声道:“你即看了字条应知道我的心意才是呀。”

他点头道:“我看到了字条后欣喜若狂,立刻飞骑去找你,可是······可是·······”

这之后的情形我都知道了,务须他再回忆诉说,徒令他重新痛苦一次。

我把话语接下,从在餐馆初遇浪花儿公主得以重见水越·流银开始,青牛峰再遇相认、溪边历险流银受伤、客栈纠缠协议分手、误会狼要施杀招惶急间­射­箭失手等事毫无保留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一口气说完,觉得轻松舒服了很多,抬头望进桑海·狼的银瞳,诚恳的道:“狼,我的心意仍如字条里所写,可是你肯原谅我么你还要我么?”

他银瞳闪亮手腕用力把我拽起紧紧揽入怀中,在我耳边痛楚的道:“只要你能开心,即使你决定回到流银身边,我都打算祝福你们不再纠缠了。现在你肯留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欢喜开心都来不及哪,那会不要你。”

我偎进他的怀中,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岁月有情岁月有功,我对他已是积习难返情根暗种了。我咬牙暗暗发誓,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忘记水越·流银,珍惜眼前人!

我要侍卫拿来清水白布刀伤药,帮桑海·狼清洗包扎伤口,好在魄箭随心没伤及筋骨,但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我额头冒汗心底苦笑,穿着衣服看不出伤势轻重只觉得满身鲜血触目惊心,这一脱下来我才发现水越·流银在他身上留下的5道伤痕加到一起也没有我那箭伤严重。显然他们俩虽暴怒争斗但手下都留了分寸,桑海·狼没有弹出脚上的狼爪是水越·流银刀下留情也是,只有我瞎紧张而已。男人永远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吧!我又傻了一次。

我自嘲的摇头,给桑海·狼擦掉身上最后一块血污。

我舒气道:“好了······”

话还未说完,桑海·狼长臂一伸把我拉进怀里,深深吻住我半张的嘴­唇­,狠狠的用力的辗转允吸似想从中证实这不是他的美梦,我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我呻吟回应,把歉疚思念承诺决心都从相缠的­唇­舌间传达给他······

他赤­祼­着的健硕胸膛象火般滚烫炙热,我偎身其中只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点燃灼烧起来。他迷乱的啃吻我莹白的耳垂脖颈,双手不知何时伸进了我的衣襟内爱抚着我雪玉般的身体。

我娇喘呻吟的按住他使坏的大手,满面红晕的嗔道:“大­色­狼,不要不可以······”

他的大手揉捏着我饱满的酥胸,喘息呢喃道:“琥珀,我要你,我再不要等待不要忍耐我现在就要你!”雨点般的吻落了下来,堵住我的话语也令我不能思考。

我身体不能自禁的灼热起来,但心中却隐隐的抗拒,我用力挣扎想推开他,迷乱惶急的道:“不可以,我们不是说好等到明年才·······”

他把我扑倒在案边毛毡上,喘息道:“琥珀,他没有死,我们的约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恍如雷击,瞬间呆住。是呀!水越·流银根本就没有死,我还为他守什么孝??

衣服在一件件的减少,我如被剥光洗净的羔羊般颤抖,没有欢愉期待只有哀痛恐惧,我不是已经决定了要接受他嫁给他了么,为什么为什么心中却这样难过不甘哪?我咬牙闭目想就这样了顺从了桑海·狼吧,可是那瞬间水越·流银苍白若纸的脸与被鲜血染得艳红的­唇­清晰无比的浮现出眼前,我心募的收缩痛绝······

我不由自主的尖叫出来,“不要不要,狼住手······”

桑海·狼即时停止一切动作,银瞳了然的看着我,那瞳仁中浓得化不开的是悲哀。慢慢慢慢挑起­唇­角,弧形优美悦目却无比辛酸苦涩,缓缓道:“琥珀,我们再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不论他死活你都会为他守身,因为你心中从来也没有接受过别人,你爱的人一直都只是他,我不过是个代替品。”

我想大叫说:“不是!不是的不是的,我有真心对你,只是还需要时间······”但双­唇­煽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流个不停。

桑海·狼为我掩好衣衫,轻拂我满是泪痕的面颊,柔声道:“琥珀,我宁愿在远方想象着你在他身旁欢笑也不想看见你在我身边流泪,!去吧,回去他身边吧,不用觉得歉疚,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与其让三个人都痛苦为什么不选择三个人都快乐哪?”霍的长身而起,掀帘而去。

我缩成一团,心痛如割乱若麻。好聪明好狡诈好多心的桑海·狼,他又在试探我,他成功了他试出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或者说是假装不知道的真心。我不是不感动他欲牺牲自己成全我的心意,可是我却恨他用这种方法迫我原形毕露令我无所遁形,人生难得糊涂,我本打算让时间抚平往日的恩怨情仇,日渐淡忘以前的种种陪着他慢慢终老。现在我却连鸵鸟都做不成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水越·流银那里我是不能回去的了,他已娶新妃我不想做第三者,前王妃慷慨就死的一幕我记忆犹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不能把幸福建立在另一女人的痛苦上。

我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却仍是由心中冷出来。水越另娶桑海退让,被银国最出­色­的两个男人爱恋的琥珀,被银国所有少女羡慕不已的琥珀,如今却是无处可去无所归依。

面颊­干­了又有新泪滑下,头下毛毡都被打湿了一大片时,我终于在疲累交加心力交瘁下昏昏睡去。人都说“世态多辛苦,美事梦中寻。”可我的梦中也无美事,凌乱破碎血腥恐怖,我惊叫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天,你可醒了,怎还是这么能睡?一觉竟睡了两夜一天,再不醒我就要去请医师了······”一个人挑帘而入,嘴里絮絮叨叨的念道。

我惊楞的看着来人,揉眼再揉眼,没错不是我眼花,真的是福德。

我环目四顾这里仍是桑海·狼的大帐啊,我没有在昏睡中被移动,可福德为什么会在狼的军营中出现?在我养魄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桑海·狼篇 第一三七节撤离

银·丹顿1年8月15日(七­色­631年8月15日)早。

我昏睡了两夜一天后在桑海·狼的大帐中醒来,令我诧异的是清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福德。

我结舌道:“福······福德······你怎会在这里?”

福德侧目看我,扬眉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桑海大将······”

我心中隐觉不安,急道:“他人在那里?我要见他。”

福德摇头道:“桑海大将的狼骑兵以神速闻名,这会怕都在千里之外了,你那里见得到他?”

我砰然坐起,惊问道:“你说什么,狼,他走了?”

福德点头,奇怪的道:“你不会真的睡得那么死吧,3万兵马拔营起寨哦,怎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除非是你不想听,否则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呀。”

我惨笑,不是我不想听而是狼不想让我听,以他的聪明本事带兵经验想不惊动我离开,别说是带3万兵马就是带30万兵马也不难从容撤走。

我愣愣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福德皱眉道:“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前夜午时左右吧。”

我抬眸恼道:“什么应该是,说明白些。”

福德抓头为难道:“那就说来话长了,你又该嫌我啰嗦······”

我心中浮起淡淡暖意,“千金难买的是朋友”能与福德这小子重聚算是这几天里我碰到的最好的事情了。我深吸气,心绪已经平静下来,知道急也没用,福德说得对桑海·狼现在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我就是知道他去了那里也已追之不及,何况还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哪。

我微笑道:“你慢慢说,我不怪你就是。”

福德看着我的笑容,轻舒口气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道:“琥珀,能再见到你的笑脸真好!这年来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微笑点头道:“我也是,以为你们都死在那场大火中了,难过至今。”

福德叹气道:“真是九死一生哦,那时我都认为我们是死定了哪······唉,算了,这些旧事以后再说,我先告诉你这两天的事吧。”一顿接道:“前天我们把王爷接回军营后,王爷就开始发烧昏迷,军医说很奇怪看伤势应不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大概是心里作用另有原因。大家虽焦急但也无法可施,只有一面封锁王爷重伤昏迷的消息一面耐心守候。近午夜时,桑海大将忽派人来求见王爷,且说事关重大不见不行。辉少爷无奈之下便乔装扮成王爷摸样,着我调暗烛火接见来使,那人说桑海大将要连夜拔营去截击德鲁也领地的援兵,但有个重要的人留在营地无法带走请王爷亲自去接回。辉少爷觉得很奇怪,什么人这么要紧需王爷亲自去接回哪?便着我带一队兵马与他来看看,结果我们到来时见营地已经空了,只余百人左右守护着这营帐,见我们来到后那些人也便匆匆撤走,我们奇怪的进帐来一看竟然是你在帐中昏睡。”

我脱口道:“当时你们怎不叫醒我哪?”

福德道:“一是最后撤走的那带队统领说“桑海大将吩咐最好是等天亮后再叫醒你,至于为什么王爷应该明白。”二是王爷昏迷不醒什么事都无法决断,我们觉得叫醒你也没用,不如就让你睡够再说。于是辉少爷便让我带队在这里守候他先回去照顾王爷,天亮后我虽尝试要叫醒你,但你睡得比猪还死怎么叫也不醒,没办法只好由你昏睡了。”

我沉默不语,我一贯见到的都是桑海·狼坦诚仗义温情脆弱的一面,现在他展现的却是我没见过的另一面——狡猾果断决绝狠心,试探、放弃、撤离不过片刻间即付诸行动远去千里,这需要怎样的果决气魄头脑心胸。我苦中取乐微微笑,我的眼光很好哪,我选择的男人都是这么的优秀出­色­不是么?

我深呼吸整理衣服站起身来,笑道:“福德,这两天多谢你守候照顾,我要走了。”

福德诧异道:“你要去那里,不见王爷了么,今早传来消息王爷已经醒了······”

我摇头道:“相见争如不见,徒增烦恼罢了。”

福德一阵沉默,叹道:“我也看出来你们间已不同于往日,但我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才见面又要分开而且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够再见的了。”

我微笑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便是今生再不相见也仍是朋友呀。”

福德眼圈一红,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希望可以常常见到你,哪怕被你嫌弃笑骂也好。”

我心中亦难过,强撑着笑道:“别这么婆妈了,又不是真的今生再不能相见,我只是回银边,你若想我等战争结束后你来看我就是,我带你逛银边泡温泉吃烤­肉­。”

福德用力点头道:“好,等有时间我一定去看你,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我挺胸抬头神气的道:“我琥珀说话向来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只管来找我就是!”

我们在微笑中挥手道别,虽然眼睛是红的但到底面上还是挂着笑容,这一别山高水远这一别路途迢迢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纵马狂奔中我回头遥望,银都城巍峨高耸,我与水越·流银的这段情始于此结于此。别了银都别了水越·流银别了我异时空的初恋,我回过头来已是泪眼模糊。

马上加鞭策骑飞驰,风吹来吹­干­脸上的泪时,马已在远山之外,即使再回头亦已看不见银都城了。我也没有再回头,我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回到银边静侯桑海·狼归来。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再不回银边,以往我碰到感情问题都会选择退避,可这次我想试试主动争取,我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放弃狼放弃幸福······

玲珑今天回来了,在家发的这章,还是家里好哦,今天不能发两章了,因为下章是结局,还需要斟酌下再发,美眉们明天来看吧

桑海·狼篇 第一三八节追寻(完结篇)

银·丹顿1年8月35日(七­色­631年8月35日)

我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银边,把水越·流银生还的消息郑重的告知了太妃,太妃泪流满面绝食酬神三天,我答应太妃战争结束后就送她与轻漾回银都与水越·流银团聚。

我走的这段时间里银边在桑海·莽这假大将的治理下持续发展,一派繁荣昌盛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大大的表扬了番桑海·莽竟是个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人才,赞得他俊面通红尴尬难言。看得我与媚姬等哄然狂笑了半天,媚姬、丘陵也都“战绩辉煌”银边城与沐尔新城的DSK连锁企业都在大把挣钱,而且带动着这两城的经济发展。在轩轾·卿等朝臣的全力支持下沐尔新城的建设也很顺利已完全步上正轨,假以时日不难实现我的目标成为银边的经济中心——边都。

银·丹顿1年8月50日(七­色­631年8月50日)

水越·流银攻下银都,赐死德鲁也王后,罢黜小银王银·丹顿,德鲁也氏诛灭九族。三王子银·丹奇继位,德妃封后,水越·流银为摄政王总理朝政。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他上面那个人是个永远不会痊愈的傻子,他成为了实际上的银国第一人。现在尊称银·丹奇为银王只是权宜之计,假以时日局势平定他若想登基称王相信不是难事。

我很为他开心,他的政治抱负终于可以实现了,也为银国百姓开心,他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相信银国的太平盛世即将来临。

银·丹奇元年8月85日(七­色­631年8月85日)

消息传来,桑海·狼平叛有功被封为桑海亲王,成为银国仅有的两大异姓王之一,与水越齐名并立。银边被划分为桑海氏的封地,按例虽然要纳税上贡但实行域内自治,可继续银边的律法体制、经济发展计划。

狼骑兵在协助水越·流银军队彻底剿灭了德鲁也氏族流窜四处的残兵败将后班师回银边,7日后将抵达银边城。

我虽喜出望外,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我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求过男人怜爱,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狼怎样软语相求。

银·丹奇元年8月92日(七­色­631年8月92日)

狼骑兵如期抵达银边城,我没有去参加接风晚宴,而是等到晚宴散后才策骑去大将府见桑海·狼。

一路上我幻想了无数遍与桑海·狼见面的情景,针对那头聪明狡诈的狼准备了种种对策说法,以备突发状况,甚至泡了个鲜花浴,打算实在不行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反正我是赖定了他。

一路走进桑海大将府,好象大家都知道我会来似的,虽比平日多了一倍的守兵但没有任何人拦阻我,都视而不见的任我径直来到狼的书房。

我有些紧张的深吸了两口气,才推开书房的门,房内一人银发银袍背门而站,修长挺拔长身玉立。身影虽然无比熟悉但却绝不是桑海·狼的,因为他没有狼高。

我如被石化般的僵住,那······那是水越·流银的身影······

“你来了。”淡定清冷的声音,熟悉得刻骨铭心。

我目定口呆的看着他转过身来,银眸溢彩俊面流光三分清冷三分儒雅三分威严,除了水越·流银那个还有如此气势。

我不能置信的揉眼睛,很想很想把手指放进嘴里咬一口,但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不是幻觉,的的确确是水越·流银冒桑海·狼之名带兵回来银边,也许是水越·流银自作主张但更可能的是水越·流银与桑海·狼这两个我最爱的人合谋请我入瓮。

我深吸气挺腰努力的拉面皮想拉出个职业笑容,但以失败而告终,我面皮僵住无法扯出弧度。

我识时务的放弃,注目于他道:“怎么回事,给我个明白吧。”

水越·流银迎视我的目光,银眸中是水般温柔火样热情,专注而深情执着而诚挚。他点首道:“正想与你好好谈谈,不是要一直这样站着说话吧,坐下来说好吗?”

我点头,大方走入在我惯常坐的位置坐下,既来之则安之。我需要个清楚明白的答案,好决定我今后的举止。

水越·流银在我对面坐下,微微笑道:“琥珀越来越有气势了哪,这份从容淡定处变不惊就是王族公主也要自叹不如。”

我已完全冷静下来,淡淡笑道:“王爷过讲了,俗话说“肝胆磨砺出”琥珀是被逼出的胆­色­,怎敢与高门名族之女相比。还是言归正传告诉琥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他面­色­一正道:“是桑海亲王让我来接我的母亲、儿子、妻子回家的。”

我摇头道:“你骗人,狼不会真的要我走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于我,道:“这是桑海亲王给你的信,你看了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我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琥珀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们却是很难再见面的了,因为这时我已经离开银国开始了周游天下的旅程,走到那算到那不知今生还能否再回银国。

琥珀,聪明如你一定已经知道了那夜我是有意的在试探你对吗?是的,那夜是我给自己和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对自己说只要你不叫停即使你怎样难过不甘,我也狠下心来强要了你,今生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可是你若叫停,我就放手让你自由。你叫停所以我离开,其实我心中有个未了的心愿没有告诉过你,因为有你我都打算放弃的了,现在我又可以去尝试实现它,这才是我的命运吧,千回百转终还是要步回正轨的。

琥珀,跟流银回去吧,别再倔强,既然真心相爱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哪?看清楚自己的心,顺着自己的心声走,那终点就是幸福所在······

我用力咬­唇­却仍是不能止住泪滑下,握信的一双手亦抖得再拿不住那页薄纸。我站起,脚步虚浮的走出书房,身后传来水越·流银的声音,“琥珀,我等你回家······”

我惨笑,家?我那里有家?水越王府有了新任女主人,我怎肯回去屈居人下。狼走了,银边也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返回温泉山庄,打点行囊带上球球,趁着夜­色­出了银边城。我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但身不由主的策马奔向银绿边界,绿国有破尖山庄无尖·暗夜,我隐隐的担心桑海·狼在绝望之下会去找那无尖·暗夜拼命。

我马上加鞭赶奔边界国门,用狼给我的令符叫开已经关闭了的银界国门,在苍茫暗夜中驰入银绿国界的间隔带,这里已经不再是银国国土。

我暮然回首,热泪奔流,银国已成过去已在在身后,前方是未知但前方有希望······

(完)

**

第二部《七­色­之绿狂红虐》起点首发,书号1034090欢迎大家来看

桑海·狼篇 玲珑归来

玲珑归来(注:剽窃《王者归来》(*^__^*)嘻嘻……很有气势吧),再明白点的说就是玲珑打算(已经在)继续码字了。

因得到许多书友的提点、建议,玲珑决定把《七­色­之旅》原定的一本书七卷改为一系列四本书。四本书七个国家七个故事,以女主琥珀的游历为主线辅以七­色­国的人物风土,四部书既各自独立又可贯连。

书名(暂定)分别为:

第一部:《七­色­之桑海流银》(既《七­色­之旅》)

第二部:《七­色­之绿狂红虐》

第三部:《七­色­之白绝蓝异》

第四部:《七­色­之紫幻金凝》

(第五部:《七­色­之七­色­混战》话说,各­色­帅哥齐聚展开争夺琥珀、统一七国、共同对抗半魔族入侵的大战,花落谁手珀入谁家、半神族胜还是半魔族赢还都未可知,现还只是某个叫玲珑的花痴女脑海中的一个幻想·····)

说些心里话。

说句心里话,玲珑是犹豫再犹豫才决定继续写下去的,本来在第一部惨淡收场后玲珑已经打算tj的了。但感动于小白、晓白、白鸦、宝贝、月儿、笑笑、|­茓­工、冰人、血­色­等等等等的鞭策留言,更感动的是在玲珑留言要弃坑不写了且停更已一月后的今天,七­色­的收藏居然基本没掉(虽然原来就很少)。于是玲珑咬牙扼腕捶胸顿足头悬梁锥刺股······终于开始码第二部《七­色­之绿狂红虐》,第二部还是打算在起点首发,大家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盗版网站看。来起点增加玲珑的点击人气吧,玲珑开心之余会码的更快、更新更快的哦。

最后要说,谢谢所有在等着看书的亲亲们。由于《七­色­之绿狂红虐》是以新书的形式发表的,要先申请“新建作品”然后要通过审核,并打算首发万字(四五章左右)以上方便新书打榜,所以不能草率开书更新。

抱歉的告诉大家还需要等几天,但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的是第二部《七­色­之绿狂红虐》即将在起点开书。庙时会在第一部《七­色­之旅》简介栏中给链接的,亲亲们要开始为坚强美丽的琥珀、狂傲暴戾的绿野·穹天、神俊无敌的无尖·暗夜、秀美慵散的千羽·叠红、邪魅绝艳的烈火·炙焰留票票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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