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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卤水点豆腐 >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小姑子回家】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小姑子回家】

唐沛是唐老爷唯一的闺女,更是二夫人的心肝。加之人长得甜美,才情学问也时常得到老太太的赞赏,虽说是个庶女,但实际上比普通世家的嫡女还娇贵

此时,她一笑,眼睛变成了两个小月牙,十分可爱。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林大人,真巧啊。”

林默站起身,也礼貌地回道:“是啊真巧,唐姑娘是一个人来喝茶?”

唐沛掩嘴微哂,刚要说什么却听得一中气十足的声音,不禁抬头望去。就看见她亲哥唐昊远大步流星的走来:“小妹,你不是在舅舅家吗,怎么今天回来了?

唐昊远的出现令林默只觉得头疼,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哥,你终于肯露面了!”唐沛眉梢一挑,走近小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金小姐做的事情,哼!”

唐昊远有些尴尬:“求你了,千万别告诉娘,否则我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沛眼珠一转,俏皮地说道:“那要看你的诚意咯!”

“没问题!”唐昊远大方的拍着胸脯:“只要小妹要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哥哥都在所不辞。”

唐沛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一扭头发现哪里还有林默的半分影子,失望的叹口气。唐昊远瘪瘪嘴,他又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唐沛的那点小心思。

“小妹,我记得你以前发了愿。说此生要嫁的夫婿虽不一定是那人中龙凤,但也要才情样貌与你匹配之人。”

唐沛一听不禁羞红了脸,凤眼嗔怒:“哥,你在说什么!”

唐昊远毫不在意:“话说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舅舅他们呢?”

“舅舅派人将我送到云州城,一路上坐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我见已经到了云州城,便下了马车走动走动。”唐沛说着,手往街角一指:“喏,他们在哪里

等我在。”

果然街角站着六个大汉并一个小丫鬟。唐昊远同唐沛走去,朝着舅舅的管家问了声好,一行人便往唐府而去。

唐府众人得知了二爷和小姐回来后,府里顿时热闹起来。各房夫人以及刚被刑满释放出来的唐昊阳和谢青乔都聚在老太太的大屋里。

不多时,就听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一个鹅黄身影如微风一般刮了进来:“老祖母,沛儿总算见到您了。”

老太太笑的温和,将唐沛搂在怀中,一会儿心肝儿­肉­喊着。当下,唐昊远也进了屋子朝着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行了礼,唐沛也跟着见了礼。走到卫思婷

身前时,不由微微愣住,继而甜甜地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我的新嫂子吧。”又朝着大哥唐昊然道:“大哥真是好福气,两位嫂嫂都漂亮的跟仙女似地。”

此时二夫人笑道:“这小妮子出去一趟回来嘴都变甜了。”

见众人都笑她,唐沛眨眨眼,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众人又聊了些,老太太道还是让昊远和沛儿同二夫人好好聚聚,晚上再摆宴,给二人洗洗风尘。众人便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时至中午,谢青乔见花红几次欲言又止不禁问道:“怎么了?”

花红皱着眉有些无奈:“大少­奶­­奶­和二房­奶­­奶­都准备了些礼物送给大小姐,你看……”

“她们是大房,卫思婷是第一次见着唐沛,大哥又在家,这些礼数是要周到些。”谢青乔躺在椅子里慢悠悠地摇:“我们就算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就成。”

花红见谢青乔语气虽柔和却很坚定,也不在坚持什么。只是唐沛这位大小姐对府中每个人都好,就连那看门的老妈子都还算客气,只有对她家的三少­奶­­奶­怪怪

的。在花红看来,她家的三少­奶­­奶­对外人那是小心谨慎,恭敬谦和不至于和小姑子的关系闹得很僵,可每次只要唐沛和谢青乔独处的时候,连她花红都能感受

到唐沛对谢青乔的敌意,真是奇怪了。

过了黄昏,一个小丫头来回:“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谢青乔忙携唐昊阳由后廊往西,经过一处花园,唐沛独自坐在坐在那里。谢青乔心头一个疙瘩,自己

不去找她,这小姑子倒是亲自寻来了。唐沛走了过来,对着唐昊阳道:“三哥哥还是一样­精­神啊。”又朝着谢青乔说道:“沛儿好久都没有见到三嫂嫂了,等

下吃饭必是人多嘴杂,不知可否让沛儿同嫂嫂单独待一会儿。”

唐昊阳有些茫然,谢青乔朝着花红点点头:“你带着昊阳先去吧,我等会儿就来。”

待二人走远了,谢青乔适才道:“沛儿一路颠簸,真是辛苦了。”

唐沛见四周无人,一扫之前柔美面容,柳眉微挑:“三嫂真是客气,沛儿不在的这些时日,想必三嫂同府中夫人们的关系相处的更好了吧。”

谢青乔掩面笑道:“婆媳融洽,是每个媳­妇­儿都盼望的。好在夫人们都宽容待人,青乔不过是捡了唐府的好福气罢了。”

唐沛走上前一步,擦着谢青乔耳朵道:“嫂嫂,你这幅虚伪的面孔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沛儿得知,当初嫂嫂还在街头卖豆腐的时候,就有不少男子慕名而来。

想必嫂嫂同三哥哥的关系很是融洽。”

听着唐沛的话,谢青乔双手不禁用力握紧成拳,却又无可奈何地缓缓松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道:“沛儿,我与你三哥的关系无须你来­操­心。”

唐沛一笑:“是啊,嫂嫂同三哥哥自然不必由我这个外人­操­心,不过大夫人会不会­操­心呢?”

谢青乔也笑了:“沛儿啊,我与你三哥成亲两年。两年前我的身份地位大夫人比你更清楚。时至今日,沛儿将这些旧事又提出来,我想二夫人也不会同意的吧

。”

唐沛微微愣住,但很快说道:“嫂嫂果然好手段。不过你这幅虚伪的面孔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同司律衙门副手大人的关系!”

谢青乔心底默默的叹气,林默啊林默,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见谢青乔不说话,唐沛很是得意:“嫂嫂大婚那日发生的事情,要是大夫人和老太太知道了……嫂嫂,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呢?”

谢青乔哑然。她能说当日林默只是来送贺礼然后不小心沙子进了眼睛,而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帮他吹沙么?而最终呈现在别人眼中的画面就是——林默痛哭流

涕,谢青乔满脸愁容,顺便附上酸诗一首——唐门一入深似海,从此林郎是路人。

面对着唐沛,谢青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朝着她神秘一笑,与唐沛擦身而过。最终也只是说道:“时候不早了,要是误了老太太的晚饭谁也担待不起

。”

看着谢青乔悠然自得的背影,唐沛气得跺脚。谢青乔那般有恃无恐,无非是看准了自己没有证据。好,总有一天,自己会抓住她不守­妇­道的铁证!

两年前,当老太太说要给三哥娶一门亲来冲喜时,唐沛没觉得什么不妥。可当她知道那个人是谢青乔的时候,心中大为不妙。府里的夫人们可能不知道,但她

唐沛因喜欢热闹总是爱偷溜到街上玩耍,便不止一次见着谢青乔与年轻男子打情骂俏,这种女子怎么可以嫁到她们唐府!可她虽然得到唐府的宠爱,但依旧只

是一个庶女,考虑到母亲一向与世无争,若自己那时说出真相,若被谢青乔反咬一口,那她就会落到个长舌­妇­的地步。

本以为这种爱招蜂引蝶的女人就算嫁进府中也不会安分守己,更可况夫君还是个傻子。唐沛想着假以时日,谢青乔一定会暴露本­性­。可万万没有料到,自从谢

青乔嫁入唐府,就仿佛换了一个人,言行举止有如大家闺秀般无可挑剔,就连最爱传闲话的老妈子们也没几个说谢青乔的是非,顶多就是说这人祖坟烧了高香

,一下子就飞到枝头当凤凰。

唐沛心中郁结,加之在唐昊阳大婚那日见到的那一幕,心中更是火大。这个女人居然连当朝的新科状元都勾搭在了一起,着实不简单啊!

用过晚膳,二夫人说几个月没有见着唐沛了,今晚便拉着沛儿同自己一块睡,母女二人说说话。而在柳莫如同卫思婷还没有行动前,大哥一把拉住二哥,直言

道,自己也有大半年没有见着二弟了,兄弟二人要好好喝酒叙一叙。然后唐昊远便在两位嫂子猩红的眼睛注视下,被唐昊然拉了出去。

谢青乔打了个哈欠,她今天有些累了。此时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懒洋洋地仰着头,胡乱地从旁边的木凳上抓一把花瓣撒在水里。氤氲地水气使得整个房间朦

胧起来,谢青乔慵懒的将水聚集在手中又缓缓散开。不得不说,唐府的两年将她这具身子养的很好,除了双手心里还残留着当初推磨留下的厚茧,之前因风吹

日晒而有些发黄­干­裂的皮肤,都被这两年的富贵生活给磨的光滑水灵。只不过心口处那道狰狞的疤痕,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却依旧没有消失。恐怕这就是

这具身子的前任主人留下的印记了。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谢青乔将自己仍到了软软的大床上,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不曾想,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中的她紧蹙着眉,双手握紧又松开,像是着了

魔障般,突然伸出双手胡乱挥着,张开眼睛喊道:“不要啊——”

此时,见着唐昊阳脑袋搁在床沿上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谢青乔一愣,继而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27

唐昊阳微蹙着眉,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心:“娘子你怎么了,你也做恶梦了吗?”

谢青乔揉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什么,我挺好的。”过了会儿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不睡觉吗?”

唐昊阳嘟着嘴满脸愁容:“昊阳刚才做了个恶梦,梦里面有佛堂的木鱼声,还有人话的声音。”着,自己爬上床,谢青乔自然的往里挪了挪,唐昊阳也跟

着挪了挪,谢青乔继续挪,再挪,终于:“昊阳,我是你的娘子不是饼子!”

“嗯?娘子,什么意思?”

谢青乔喘口气:“我都贴着墙成锅贴了,你还挤我?!过去点!”罢,手脚并用的将唐昊阳往外推,总算是腾出了能让她平躺着的一席之地。

唐昊阳仔细端详着身旁的娘子,看的谢青乔心里有些莫名发慌脸上微微发烫,过了好久才语重心长道:“娘子,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谢青乔选择缄默。

“哦,最近先生教给了昊阳一个词,叫心宽体胖。娘子你这个……”

谢青乔努力撑起身子,也无比认真地朝着唐昊阳道:“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果然是胖了。唐昊阳瘪瘪嘴,叹口气:“娘子,我刚才真的做恶梦了。好可怕地,你就站在门外看着昊阳被火烧死都不来救我,真是太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谢青乔很是无奈,可对上唐昊阳也只能顺着他的话:“是,是我不好,是我无无义无理取闹。”

唐昊阳很是欣慰:“娘子,你终于承认了。”

“去!”谢青乔一把打开唐昊阳的手:“你才无无义无理取闹。”

唐昊阳收回手讪讪道:“娘子,在梦里面我听到有人要我最近心火,什么会会烧死人。娘子,你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只是你这几天太累了。大哥二哥和沛儿都回家了,你见了他们高兴,玩儿累了罢了。”谢青乔轻轻打着蒲扇:“安心睡觉,娘子在这里守着,什么梦魇

都不怕。”

唐昊阳舒舒服服的闭着眼:“娘子,沛儿她给我带礼物了。”

“哦?”谢青乔不认为那位姑子有这么好的心:“她给你什么了?”

“嗯……是一幅画。画的竹子,挺漂亮的,还有题了诗“如竹苞矣,如松茂矣”,竹苞松茂。”着着声音越来越,谢青乔看着他一脸困意柔声道:“睡,

安心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看着唐昊阳安心熟睡的面容,谢青乔屏息凝神沉思良久。竹苞,呵,好一个竹苞!昏暗的屋子里谁也没看见谢青乔居然露出了­阴­狠凶恶的目光竹苞,二字

拆开后便是“个个是草包”!

而唐昊阳的那个梦,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提醒他府里最近会走了水火要他心?又是和火有关,使得谢青乔不得不联想到西苑院那废弃之地,看来要抓紧

时间拿到曾经住在那里丫鬟的名单了。

谢青乔靠在床上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便简单披了件外衣走出门,院子里茉莉的清香随微微漾起的凉风飘散在空气中,池里的荷花也舒展开了叶子,在微

风中摇摇摆摆。

拉了拉衣领,谢青乔做在荷花池旁的一块大石上,漫不经心地哼着调,仿佛哼着哼着就能祛除心底的不安,昨晚的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几十个黑衣

人见人就杀,无论是­妇­孺还是孩,血淋淋的一片混乱,恍惚中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喊声:“救救我的孩子,她还是一个婴儿,求求你救救她。”

谢青乔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到她身后停下:“少­奶­­奶­,您坐在这里会着凉,今天可是要去大夫人那里请早茶的。”

谢青乔点点头,待花将她扶起回到屋子里梳洗一番并嘱咐荷花照看唐昊阳后,便往大夫人那里去。

轿子到了垂花门,谢青乔被花搀扶下来,正好遇上了同样来请早茶的唐沛。二人对视一眼,谢青乔微微点头一笑,唐沛走上前来舒眉展眼:“三嫂嫂起的

真早。”

“哪里哪里,沛儿不一样来请早茶么?”

“昨晚娘亲拉着我了一夜闲话,本以为起不来,却被这几个丫头硬是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唉。果然还是家里住的习惯啊。”唐沛的有趣,没丝毫忸怩作态

,自己笑了会儿又道:“若是哪天,我能像三嫂这样无须丫鬟喊便能自个早起该有多好。不过想必是三嫂在嫁到唐府前就早起惯了,若是睡得久一些到怕还不

习惯。”

唐沛的弦外之音谢青乔若听不出那她就是个傻子,只见她依旧神态自若:“曾经有个高人,人这一辈子可短暂了,跟睡觉一样一样的。眼睛一闭一睁,一

天就过去了;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所以人呐,最痛苦的就是,想做的事儿还没做成就睡死过去了。我想我这一辈子还长,便早早的睁开眼,好好欣赏

这大好的光景啊。沛儿,再不走这早茶就要变成晚茶了。”

唐沛有些结舌,不等她还击谢青乔连忙进了穿堂,看着她的背影,唐沛愤愤地甩甩子,也跟着走去。

绕过了坐屏走进大屋,见着柳莫如和卫思婷已经到了,谢青乔连忙请安敬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多时,唐沛也来了,敬完茶后随身的丫鬟抱着一个­色­礼

盒进来。

唐沛甜甜道:“大夫人,沛儿这次代母省亲,这里装着些家乡特产,还望大夫人不要嫌弃。”

老嬷嬷将礼盒接过,大夫人道:“沛儿真是有心了。这次去省亲可曾有些趣事?”

“这次去舅舅家,看到了表嫂生的侄子,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煞是有趣!”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三个女人心中一致吼道她一定是故意的!!!

唐沛若无其事继续道:“那家伙才一个月大,却不哭不闹,一点都不认生。我一逗他就咯咯直笑,真是有趣极了。”

大夫人听后不禁莞尔,对着身边的老嬷嬷道:“瞧瞧这丫头,倒是把别人的心肝当成什么有趣的玩意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儿媳­妇­,若有所思地: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个福气哟。”

三个媳­妇­儿默默低着头喝茶的喝茶,瘪嘴的瘪嘴。又坐了会儿,大夫人便让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屋。

“三位嫂嫂,沛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目送着唐沛远去,谢青乔明显感到某人的仇恨值马上就要到顶点了。卫思婷朝着柳莫如折折腰,也带着丫鬟嬷嬷回她的画锦去了。

柳莫如走了会儿发现谢青乔意外的与她同路,不禁有些纳闷:“你怎么也走这边?”

“青乔有一事想麻烦大嫂,这……”谢青乔面露难­色­:“不知大嫂现在是否得空?”

柳莫如虽不是热心肠,但很有身为长嫂的责任感,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她都会尽量帮一把。更可况,今天来求她办事的居然是府里一直安分守己的谢青

乔,便点了点头,将谢青乔带到自己住的云陵苑。

“大嫂,青乔此次前来是想找大嫂借几个新丫鬟。”

“哦?”柳莫如端起茶杯细细书了一口,雍容闲雅:“你哪里缺人吗?”

“不满嫂嫂,的确缺人。今年夏天,老太太又送了好几盆花草到了我那花房里,花房里一共六个丫头轮番照看,可实在是花多人少。我略略数了数,仅仅

是兰花就有二十盆。这些花都娇贵着,万一那一天老太太想来赏花,若出了什么差池,我也不好交代。”

柳莫如微微点头,谢青乔是老太太的御用花匠这是唐府人尽皆知的事,老太太是个花之人,多派几个丫头照看花不无道理。

“不过各房各院没有闲置的丫头,青乔若是想要,那就只有新入府的丫鬟了。不过……”柳莫如面露难­色­:“这些丫鬟还没有训练好,你看……”

“嫂嫂客气了。”谢青乔笑道:“我那院子里还有些年长的丫鬟可以教导她们。再,今年的这批丫鬟们都是嫂嫂亲自挑选的,大多是机灵懂事手脚勤快的

丫头。”

柳莫如点点头:“那样就好,我这就让嬷嬷给你带两个回去?”罢,便唤来嬷嬷,谢青乔连忙止住:“嫂嫂莫慌!”

柳莫如有些纳闷,只听谢青乔继续道:“如果方便我想自己去看,毕竟养花的丫鬟和一般打杂的丫鬟还是有些不同的。”

柳莫如有些明白了:“也是,要是去个粗人,将花养死了你可得怪我这个当嫂嫂的了。这样,你同嬷嬷一道去,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陪你了,青乔不介意

。”

“不介意不介意!”谢青乔连连摆手:“真是多谢大嫂了。”

柳莫如满意的点点头,让嬷嬷带着谢青乔去了新进丫鬟们住的南苑。

经过回廊,谢青乔问道:“嬷嬷,咱们府里的丫鬟可有名册?”

“有的有的,哪能没有名册。”老嬷嬷连忙回答着。

“那……那些丫鬟名册都放在哪里呢?”谢青乔问的心翼翼。

“就放在南苑主子办事的屋里,要不三少­奶­­奶­先去看看名册?”

谢青乔大喜,这可真是正中下怀,连忙点头:“好啊好啊,我正愁怎么挑丫鬟呢,有了名册应该就好办多了。”

作者有话要:我休息一天,星期五不更,星期六晚上7点准时更新。

乃们的仙留╭(╯3)╮

28

刚走进南苑就看见几队丫鬟在太阳底下练着礼仪规矩,而那几个负责的老妈子正坐在太师椅上,躲在老榕树下喝茶嗑瓜子。

“这……呵呵,三少­奶­­奶­您这边请。”

谢青乔不以为意,随着大嫂派来的老嬷嬷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到了主子临时休息的屋子。老嬷嬷连忙推开了门,唤来了三四个丫鬟将屋子立刻打扫了番

,待谢青乔走进去又连忙送上了凉茶瓜果。这些个丫鬟已经知道三少­奶­­奶­要来挑人,跟着主子的丫鬟总好过去当粗使丫鬟,便一个个手脚麻利的不得了。

一切就绪后,丫鬟嬷嬷便垂首侍立在一旁。谢青乔默默扫视了一眼,目光最终定格在屋子里的书架上,一排排标明了时间和地点的名册,心下大喜过望。

“你们先出去,这里不用你们候着了。”谢青乔着,又朝着老嬷嬷点点头:“嬷嬷也不用侯在这里了,我没那么难伺候,有了茶水就行。你每天跟着大嫂

想必也挺忙,随意去转转。”

丫鬟们失望的对视一眼,还是无可奈何的带上房门出去了。

见四周没人,谢青乔狡黠一笑,当即将子撩起,把椅子搬到书架前,一本本找起来。七年前的名册,谢青乔手指划拉着书脊,终于在最顶层的一个角落找

到了,立刻抽了出来。灰尘顿时弥漫在空气中,呛着谢青乔忍不住眯眼。

“呼……总算是拿下来了。”谢青乔缓口气,将椅子搬回书桌前,拍了拍上面的灰,专心致志的开始翻开寻找西苑院的丫鬟名录。

“一共有二十个啊,到底几个人是一等和二等丫鬟呢?”谢青乔郁闷了。这些本名册上只记载了名字和年龄,没有写上相应的等级。如果想知道等级恐怕

还得去一趟账房,不同等级的丫鬟月钱自然不同,而发放月钱的就是账房了。谢青乔偷偷抄下这二十个名字,心里默默思量着下一步动作:账房目前是卫思婷

在帮着大夫人管理,唉,看来自己要去拜访另一位大嫂了。

“三少­奶­­奶­,这是新鲜的茶果。”

一个声音惹得谢青乔连忙将旧名册放到新名册下面:“你是哪里的丫鬟,连敲门都不懂吗?”

丫头一惊,吓得连忙端着托盘跪在下上:“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刚进府,还不知规矩,请三少­奶­­奶­恕罪。”

谢青乔摆摆手:“罢了罢了,方西放下你出去。”

“是。”

丫头弯着腰,正要告退,只听谢青乔突然道:“慢着……”遂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怯怯地抬起头。

“你……”谢青乔微蹙眉头,走向丫头:“你好眼熟,我是不是见过你?”

“奴婢一直待在南苑,不曾踏出这里一步。”

谢青乔绕着丫头走了一圈,突然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你是那天绣了马匹惊吓到三少爷的那个丫鬟!”

这一声,吓得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语。谢青乔瘪瘪嘴,自己的语动作是有些严厉了,便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可曾被分到府里其他地方

当差?”

“奴婢名叫絮儿,不曾去别处。”

“絮儿……嗯……”谢青乔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会种花吗?”

“会,奴婢以前是种花卖花为生的。”

“行了,就这样,你下去。”谢青乔摆摆手,絮儿缓缓爬起身,见谢青乔没有的确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连忙退出房门。

过了会儿,见谢青乔出了房门,丫鬟连忙去禀了老嬷嬷。不多时,老嬷嬷带着那几个老妈子前来问:“三少­奶­­奶­可曾见着几个顺心的丫鬟了?”

谢青乔道:“挑着了挑着。这些丫鬟都挺听话的,嗯……不知那个絮儿和方来,可曾分配给了别处?”

“没有没有,她们两个被三少­奶­­奶­选去了真是好福气。”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敢她谢青乔是来选妃的。心里腹诽,脸上却依旧唐家三少客服式微笑:“哪里哪里,这两个丫鬟今天就跟我回去。”

罢,便跟着老嬷嬷去了柳莫如那里办理了一下户□接手续,又再三道了几次谢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花见谢青乔身后跟着两个新面孔,不禁有些奇怪。谢青乔对她简单了下缘由,花便让花房那边的二等丫鬟将二人带了过去。

谢青乔喝口茶歇息了些,此时花拿着蒲扇站在她身旁打着风。谢青乔从子里拿出今天抄的名单递给花:“你瞧瞧,这里面有那些是一等和二等丫鬟?”

花仔细想了想:“少­奶­­奶­,这些名字我一个都没听过。花进府五年,这唐府里大大的丫鬟虽不全认识但也知道不少,这些倒是一个都不曾见过。”

谢青乔将纸条又放回子,叹口气:“唉,你不认识也是理之中,这些丫鬟都是你进府前的人。”

“那您可以去问问嬷嬷们,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些。”

谢青乔点点头,又道:“今天让你装的水缸,你装满了没?”

花虽不知谢青乔的用意还是答道:“装好了。一共装了三缸水,分别在少­奶­­奶­屋子旁,少爷屋子旁还有花房旁边。”

谢青乔稍稍安心,昨晚唐昊阳的那个梦,她始终不能释怀。加之自己最近又在查七年前的火灾,更加的要防范了。当下嘱咐道:“再装两缸水,丫鬟们的

房子哪里一个,少爷的书房外一个。夏天来了,天气炎热,万一走了水火可是件大事啊。”

花觉得有道理,立即:“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好在咱们院子里有个荷花池,这些日子也不觉得很闷热,我倒是见着府里其他地方的丫鬟们,各个喊着热

,恨不得泡在水里了。”

谢青乔摇摇头哑然失笑,算着日子也是要开冰窖凿冰了,真是无比怀念以前的空调时代啊。忙了一天,又去了花房瞧瞧新来了两个丫鬟,发现在几个熟练

花匠的带领下,很快就对花房的事宜上手了,谢青乔觉得很是满意,悠然自得的去吃晚饭了。

到了夜深之时,整个一览芳华院静悄悄一片,只有皎洁的月光洒满了一地。远远看去树影参差不齐,竟然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丫鬟们住的耳房,门吱呀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迅速溜了出来。四周张望一下,又立刻沿着树影一路跑,到了月牙石门口,听的三长两短的猫叫后,

才心翼翼地走出去。刚走几步,就被另一个黑影迅速拉到暗处。两人声交谈着,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到了她身边,看来主子之

前高估她了嘛!”

此时,那稍稍年长的人:“心驶得万年船,上次你没有烧死她,我瞧着这里到处都是水缸,她一定起了戒心,你得心啊。”

“放心,絮儿会心处事的。”丫鬟­阴­沉着脸声道:“她今天去南苑,是挑丫鬟八成是要去抄曾经住在西苑院丫鬟的名单了。”

“嗯,主子已经知道了。”年长的声音继续道:“不过那里的名单只有名字和年龄,要知道更详细的名册只有去账房拿。这也是主子让我来告诉你的。”

“主子是想让我……?”絮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人,只听那人:“见机行事即可,时间还长。你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别忘了,谢青乔不过是我们眼前的

踏脚石,主子真正要除掉的是……”

“唐家三少爷!”絮儿嫣然一笑:“絮儿明白了。请主子放心,絮儿一定会好好办事的。”

“好了,就这么多了,你赶快回去。”

那人转身要走,絮儿有些失望,不禁喊道:“姑姑……我……”

话未完,那人用力捂住她的嘴巴:“嘱咐你几百遍了,在唐府里你要喊我嬷嬷,我们不认识,明白吗?!”

絮儿委屈地点点头。

“快回去!”

“是。”

一朵残月飘荡在空中,月下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偶尔几声蛙鸣,也是转瞬即逝。谢青乔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干­脆坐起身,用手扇着风,走到桌子旁倒茶

喝水。

“古代也这么热。”谢青乔打着蒲扇:“大夫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开冰窖呢,唉,好想喝冰冻酸梅汤啊。”

越想越觉得热,­干­脆将窗户推开,靠在旁边吹了会儿夜风才觉得凉快下来。脑袋清醒了会儿,便想着明天去卫思婷哪里看看账房的名册?不行不行,才去

的莫如大嫂哪里,一天不到就去大嫂二号哪里,她谢青乔也想不出什么由头来。话回来,到底要用什么由头才能名正顺的去账房哪里呢?

谢青乔拖着下巴沉思良久,突然计上心头咧嘴一笑:“大哥!就靠你了!嘿嘿。”

作者有话要:据,神也不能阻挡蓝­精­灵体了

于是就有了以下的《宅斗歌》作为本文主题曲,囧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大宅子

里面女人很多事

她们话里带刀子

她们为了权力为了生存整天的宅斗

她们的生活真是好给力

啊一起宅斗

啊一起种田

女主带着空间为了生活拼尽了全力

就是不知结局是否如她意

29

昨晚后半夜下了一场阵雨,微微一扫连续几日的­干­燥烦热,连空气都显得清新许多。谢青乔漫不经心地修剪桌上的青松盆景,眼睛不时往门口看去。一个翠

绿­色­的身影从门外匆匆跑来,带着些喘:“少­奶­­奶­,少­奶­­奶­,我,我打听到了。”

“别急,先喝口水。”谢青乔帮花倒杯凉茶,花一饮而尽,显然是渴着了。擦了嘴又顺了会儿气,花道:“我从大爷身边的厮哪里得知,大爷会一直待到

中元节后再走。这事儿大少­奶­­奶­和二房­奶­­奶­应该也知道。”

“哦?”谢青乔放下剪子,很是好奇:“她们有何反应?”

花摊开手:“大少­奶­­奶­还是老样子,大爷要走她也没办法,只有等呗。”

谢青乔点点头,柳莫如的确是这么个­性­子,大家闺秀的自尊骄傲和想要留住相公的心,总是将她弄得十分矛盾。

“不过……”花有些纳闷:“二房­奶­­奶­倒是有些奇怪,新丫鬟刚进府就查了好几次账,这才几天啊又去了几次账房。”着,附在谢青乔耳边悄声道:“府

里的一些丫鬟家丁都,她这次为了在大夫人面前邀功真是下足本。”

谢青乔不以为然:“咱们这位二房­奶­­奶­是个顶聪明的人,可别把她想的那么简单。”

花将剪子递给谢青乔,又换了一盆茶花来:“少­奶­­奶­有何见解?”

“这花要吸引人,就必须突出最美的部分。”谢青乔接过剪子,熟练的将茶花上面的­干­枯,病弱的枝条减去:“瞧瞧,这样花形就突出来了。”

花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少­奶­­奶­,您就直。”

谢青乔莞尔:“整个府里都知道大爷在府里呆不长,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给大爷留下最深的印象,你对。”

花点点头。谢青乔继续道:“大爷出府,无论他是去做什么,一个钱字少不了!”

花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现在大夫人让二房­奶­­奶­帮着管理账房,二房­奶­­奶­利用这个机会让大爷手头的银子比以往更多,这样大爷就能记住她了。二

房­奶­­奶­突出的部分,就是银子!”

谢青乔满意一笑,花可以出师了。让丫鬟们将盆景拿下去,理了理衣服朝花道:“大爷现在在哪里?”

“听大房那边的厮是出府听戏去了。”

“哪个戏台子呢?”

花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大爷不喜欢别人总是跟着他,每次出门地点也不会交代很清楚。”

谢青乔想了想,拍着花:“换衣服出府一趟。上次老太太让带王掌柜的豆饼,这次给她老人家带回来。”

花心领神会,连忙道:“是。”想了想又问道:“那少爷呢?”

谢青乔眨眨眼:“他自然也一同前去咯。”

“好耶,娘子你真好。”唐昊阳心满意足的挽着谢青乔的手。一个时辰前娘子来找他,本来以为又是来检查他的功课,没想到居然是来带着他一起去大夫

人那里请求出门。好在这几日,由于大儿子归家,媳­妇­儿又将账房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以大夫人心着实不错,也就准了。

“娘子,咱们去哪里玩?”嗯,西街有个古玩街,听挺不错的,醉仙好像又出了新菜,好想去尝尝,花大娘家酿的酒味据味道不错。哎呀呀,好多想去的

地方呀,唐昊阳一脸期盼地看着身旁的娘子,只听她甜甜道:“咱们先去听戏,好不好?”唐昊阳顿时垮下脸啊?听戏?这么无趣的活动啊!

谢青乔一脸委屈:“娘子这个月的月钱都用完了,昊阳想要吃的玩的方西,没有办法买了。”

“那怎么办?”娘子好可怜啊,难怪最近脾气不好,原来没钱了。

“昊阳原来想要这些方西的时候,都是谁买给你的?”

唐昊阳歪着脑袋,眼前忽然明亮起来了:“大哥!”

谢青乔微笑点头,看,大哥,这可不是她一个人想要找你,连同你一个妈生的嫡亲的弟弟都想来找你了。

“以前大哥听戏都喜欢在哪些地方?”

“嗯……让我想想哦。”唐昊阳微蹙眉头:“哦,是雍和大街的一处草台班子。我记得大哥那里清静,虽然是个草台班子唱功却是一流。”

谢青乔很是赞同,按照大哥那种文艺青年的个­性­,的确会喜欢众曲目,遂拉着唐昊阳往雍和大街走去。弯弯曲曲的巷子还真难找,接连打听了好几个人,

总算是摸到了草台班子的门口。

大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传来吱吱呀呀的唱曲声,谢青乔他们悄悄走进去。里面是个大院子,不远处摆着布台子,台子下面散布着好几张桌椅,听曲的居

然还不少。给了茶水钱便找了位置坐下,慢慢寻找的大哥的身影。

“奇怪,大哥不在这里。”谢青乔有些泄气,唐昊阳早就不想听下去了,连忙道:“不定大哥去别的地方了,嗯,大哥一定是去醉仙吃饭了,我们也去。

叹口气,无奈的点点头。二人刚欲起身,一个生上台,那身板,那眼神……

谢青乔艰难地咽咽口水,不动声­色­声道:“昊阳,那台子上面的不是大哥,对。”

唐昊阳眨眨眼:“娘子,那上面的就是大哥,娘子你眼花了吗?我去叫一声……”

“别!”谢青乔连忙将他拉住,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唐家大少爷在台上当戏子唱戏,直接让一万头羊驼从唐府呼啸而过。

一曲唱罢,二人鬼鬼祟祟地溜到后台,正巧遇上了唐昊然同一旁的花旦聊天,那火热的神,是个人都看得出里面的猫腻了。

一声不自然的咳嗽,惹得二人纷纷侧目。

唐大爷一惊:“你……你们?”谢青乔­干­声笑着。那花旦见着景心里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谢青乔连忙摆手:“刚才这位先生唱得好,我家相公让我来打赏银两罢了。”

花旦点点头,也不多,紧接着上台去了。见四周无人,谢青乔连忙凑到唐昊然身边,唐昊然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严肃:“我知道你们要来做什么,我

是不会放弃的。”

谢青乔只觉得一脸迥然:“大哥,你误会了。这……人嘛,谁没点好呢,唱戏有益身心健康,昊阳和我绝对支持你!”

唐昊然有些纳闷:“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谢青乔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来话长,咱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详谈。”

“唐,昊,阳……”

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吓得唐昊阳连忙往谢青乔身边靠。唐昊然面无表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居然出卖了自己。果然,娶亲之人都会有惧内的倾向。

谢青乔体贴的给自己的相公夹了菜,压压惊。因为快到中饭十分,三人便来了醉仙要了一个雅间,也算是避开了闲杂人等。

“,你们两个找我什么事?”面对着自己一个娘生的弟弟和弟媳,唐昊然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题。

谢青乔嘿嘿一笑:“这是样子的……”便凑到唐昊然身边低声道。

“借银子?!”

唐昊然惊讶的看着谢青乔,她一脸郑重。也对,这种事的确不好同大夫人,毕竟是谢青乔娘家的私事。

“好,明天我去账房以我的名义提二百两,不过你也要和你爹清楚,千万别在赌了。”

谢青乔连连点头,心里默默道:“爹,抱歉借用了你的名头了。”

“那今天的事……”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谢青乔一脸茫然。

唐昊然点点头,这个弟媳很在道上面嘛。此时谢青乔又道:“大哥,明天你去提银子的时候我能不能一起跟去?”

唐昊然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也就点了头。

第二日一早,唐昊然便找了个给唐昊阳带了玩意的由头让谢青乔到他这里来拿,二人又顺道一起去了账房。

刚进了账房侧门院,就见着卫思婷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绣花,抬头见着唐昊然立刻盈盈起身。谢青乔暗忖,卫思婷的消息还真灵通。

明了来由,谢青乔道:“想必大哥和嫂嫂有许多话,弟妹就不打扰了,让丫鬟们带路即可。”

卫思婷感激地点点头,立刻唤来了丫鬟厮带着谢青乔去库房。到了库房,就见着账房的李伯坐在那里不住写写算算。

谢青乔拿着唐昊然写的字据递给他,李伯在账本上记录了一笔:“三少­奶­­奶­,您先坐着,银子等会儿就给您送来。”

“李伯不用客气,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库房呢。”谢青乔喝着茶:“听,府里大大的开支都由您管着?”

“笑了笑了,老儿不过是个执笔的,都是托着大夫人的福啊。”

“哦。”谢青乔点头。站起身在这账房里慢慢转悠:“那各房月钱的发放,都有记载?”

李伯憨厚地笑道:“那是肯定的,上至府内摆宴祭祀,下到丫鬟仆人们的月钱,那都是要一笔一笔记录清楚。咱们唐府家大业大,岂能是笔糊涂账。”

“那丫鬟们的账本都在哪里呢?”

李伯走到一排架子前,指着第三层:“都在这里。三少­奶­­奶­你是想看你那院子里的?”

谢青乔点点头:“前些日子我那里新来了两个丫鬟。”看着李伯慢悠悠地抽出账本,谢青乔趁势问道:“这些账本的排放难道也有讲究?”

“当然了,这些都是按照年份排的,可不能打乱了顺序。”

“哦……”谢青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已经飘到了架子的前端。

“喏,三少­奶­­奶­,这就是今年进府的丫鬟了,我给你翻翻啊。”李伯正着,谢青乔道:“我自己来,刚才见着李伯还有些账没算清,就不劳烦了。”又紧

接着:“我就在这账房这里看,不会乱走动的。”

李伯点点头,将账本递给她,见谢青乔的确就站在架子旁边,安心的回到自己的桌子那里,继续算账了。

谢青乔偷瞧了他一眼,不着声­色­的挪到架子前端,心里默默数着年份,终于眼疾手快的将七年前的那一本抽了出来,迅速翻看着。

好在这几日那二十个人名谢青乔已经记得滚瓜烂熟,此刻更是一目十行,还得顾着周围的动静。

“弟妹啊,银子拿出来没有啊?”

一个不耐烦地声音传来,谢青乔连忙将账本塞回去,连连答道:“马上就好。”

厮端着装好银两的木盒递给她,谢青乔将手中今年的账本还给李伯,道了声谢遂出去了。到了门外,就见着大哥一脸不耐的摸样,谢青乔心底纳闷。唐昊

然到底是怎么就不喜欢家里的两个娘子了?按理,她的两位大嫂,样貌才学皆是一等,­性­格也好,难道真像那些胡话所家花没有野花香?谢青乔心里暗忖着,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她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拿了银子回到自己的院,谢青乔立刻将之前自己抄了人名的字条拿出来。在西苑院一共有一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皆是归属大夫人屋子里的人。

指甲不住敲着字条上一等丫鬟的名字,“杏梅……”谢青乔声念叨着,只听得门外哐当一声,一个装水的铜盆从一丫鬟手中滑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这几天都在蓝­精­灵,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全的,还是演唱版。网友们真是太油菜了嘿嘿,总有一款蓝­精­灵适合你_

30

谢青乔饶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丫鬟匆匆忙忙将铜盆捡起,朝着她福了福又立刻转身,谢青乔将她叫住,丫鬟一脸惊恐地心翼翼走过来。

仔细打量着她,不动声­色­地拿出那个芙蓉雕花胭脂盒放在桌上,丫鬟浑身上下不自然的微微抖动。谢青乔不露神­色­一字一句道:“杏梅?你认识这个人?

丫鬟抖得更厉害了,紧咬着嘴­唇­,面如死灰。整个房间­阴­暗静谧,只有窗外不断响起地蝉鸣充斥在耳边。屋内的空气平静流淌着,仿佛只要一个大意的喘

气,就可以打破一切。

谢青乔靠坐在椅子里正颜严­色­,低沉着声音:“大宅子每年都会无故消失几个丫鬟,也没有人会去在意。毕竟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

不该看的,就必须消失。”

丫鬟不由瞪大着眼睛,微张着嘴舌挢不下。怎么办,她也会同杏梅一样消失?本以为三少院是个安静与世无争的地方,为什么到了这里,都七年了,她心

翼翼地安分守己,却还是不能活命?

谢青乔冷眼看着她的神­色­不再话。窗外白花花的太阳晃的刺眼,房内又归于一片寂静之中。一丝汗从额头溢出,不多时,丫鬟的背后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我……”

仿佛过了一光年的时间,如蚊子般细的声音颤抖的响起,总算是开口了。

“我……”对上谢青乔的眼睛,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我叫月,的……的确认识杏梅姐姐。”

屋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似乎能看到光线里细细地尘埃。谢青乔坐在­阴­凉处:“七年前你们发生了什么?”

月胁肩低眉,一字一句地:“七年前,我刚进府是杏梅姐姐带着我熟悉府里的规矩。我们一起都是大夫人屋子里的丫鬟。有一天夜里,杏梅姐姐突然自己

活不长了。后来,她因为打碎了大夫人房里的花瓶被罚到了西苑院。”月长大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面,仿佛每一个字都很艰难:“我记得,那也是七年前的

中元节,府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府里的方香池里放花灯。但前些日子杏梅姐姐得了风寒,那夜我便拿了些药去了西苑院,等我到的时候!”月紧蹙着眉头,拼命

咬着嘴­唇­:“西苑竟然起了大火,屋子里的丫鬟拼命的喊救命,没有一个人去救火。我当时就吓呆了,连忙跑回来喊人,可是……可是,已经晚了。”

月已经泣不成声,仿佛七年前的场景渐渐重现。喧天的烈火,无助的嘶喊,却没有一个人逃的出来。谢青乔垂着眼,欲要什么,月突然很是激动:“三少

­奶­­奶­,其实杏梅姐是故意摔碎夫人的花瓶的。”还想什么,却张着嘴巴不出口,眼里一阵慌乱似乎极度恐惧着什么。

“你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何不­干­脆的完呢?”

这话如同厉鞭一样抽打在月身上,月深深的呼口气,走到谢青乔身边,拼命平静着内心:

“有一次杏梅姐喝醉酒被我撞见了,她对我,如果她继续留在大夫人身边只有一个死字,所以她要想办法离开哪里。后来杏梅姐那都是她喝醉了的胡话,

可是……可是我不信,杏梅姐一定是被……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

月惶恐的看着谢青乔,面如土­色­,支支吾吾不敢语。谢青乔敛容屏气,一字一句道:“和三少爷有关?”

月喘着粗气,不自然地点点头:“杏梅姐姐是负责照顾三少爷的丫鬟,大概是在中元节前的一个月,三少爷突然犯了疯病,见人就打差点连老太太都伤着

了。大夫人非常震怒,少爷屋子里的所有丫鬟全部挨了板子。后来郎中,三少爷是吃了蜜香草做的糕点,引发了疯症。而那个糕点正是杏梅姐做的。”

话音落,月诚惶诚恐地偷偷抬眼看着谢青乔,却依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整个屋子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半响,谢青乔总算开口:“那天夜里假扮女鬼的人是不是你?”

月­干­脆的点头。

谢青乔微眯着眼,有些不解:“既然你假扮女鬼把我引到西苑去,想必目的为了找出当年放火的真凶,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月抿着嘴­唇­,轻声道:“我害怕。”

害怕?一面想揪出当年的真凶,一面又害怕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真是矛盾的丫鬟啊。

“为什么?”谢青乔不依不饶,继续追问:“七年前发生的事,你为何以前不,过去不,偏偏挑到了现在?”

月扑通跪了下去:“禀少­奶­­奶­,如果不是月在三少厨房发现了蜜香草,月恐怕一辈子都不会。”

“蜜香草?!”谢青乔瞪大了眼睛:“那方西现在在哪里?”原来这个丫鬟是怕杏梅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奴婢,奴婢已经将它悄悄地烧掉了,这个蜜香草绝对不是奴婢带来的!少­奶­­奶­明鉴啊!”

一股逼人的寒意笼罩着谢青乔,原来,­阴­谋离她这么近,如果不是这个丫鬟为了自保,如果唐昊阳再次误食了蜜香草……谢青乔不寒而栗。但是……谢青

乔至死都不会忘记那件事:“除了那晚假扮女鬼外,你还去过西苑没有?”

月摇摇头:“没有了。”

谢青乔抬起她的下巴抵着她的喉咙,厉声道:“要真话才能活下去!”

“真的没有了。”月艰难的摇着头,三少­奶­­奶­这是要掐死她吗:“如果不是发现了蜜香草,奴婢一辈子也不会也不敢去西苑的。”

手渐渐地松开,月低下头连忙大口喘气。谢青乔冷眼看着她:“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月头如捣蒜,待谢青乔挥挥手,带着一身未知的恐惧连忙退了出去。

窗外一阵凉风吹来,屋檐下的风铃轻声作响。谢青乔倒在摇椅里仰头闭眼,脑袋里空白一片。七年前,唐昊阳才十四岁,到底发生了什么要对一个十四岁

的孩子痛下杀手?唐昊阳,你在疯傻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别人对你这般痛恨,不死不休?谢青乔苦笑不已,她该怎么办?

中元节马上就要来了,一丝丝一缕缕的不安密密麻麻如同藤蔓般,渐渐紧勒着谢青乔的心脏,难道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又要再次重现了吗?

31

随着中元节的临近,整个云州城更加热闹了。唐府更是早早的开始准备祭祖的一系列贡书,然而府内的年轻人更期待是放河灯,各房上至主子下至丫鬟都

卯足劲要做一个好看的河灯,想到了晚上河里万点银花,翠环光动,煞是好看。

临着中元节这几天,城里观音庙会有盂兰盆会,城里的百信都可至观音庙替死去的亲友祈福。唐府老太太是个信佛的,早在七月初就捐了一大笔善款给观

音庙,现在更是亲历其为的去庙里拜佛。

方丈慧空大师陪着老太太到后院禅房歇息,老太太虽贵为唐府的老太君,但并不喜欢排场。因此,身边只跟着两个丫鬟并一个老嬷嬷和五个家丁扑卫,再

无其他伺候之人。

慧空方丈双手合十朝着唐昊阳一礼:“阿弥陀佛,施主也来诵经?”话音刚落,老太太的龙头拐杖朝着唐昊阳挥过来:“这个浑子哪懂得诵经,莫让佛祖

笑话了。你让几个沙弥带着他在寺庙里转转即可。”

慧空方丈道:“施主是块璞玉,须雕琢即可。也罢,戒痴,戒嗔你们两个带着施主随意转转。”便由着唐昊阳在后院闲转了。

走到临着溪水的回廊处,见着些和尚正在整理盂兰盆会的法器和花灯,唐昊阳不禁问道:“这些花灯是寺里用的还是要送给老百姓?”

和尚道:“一部分是寺里所用,还有一部分主持方丈会在盂兰盆会那天送给前来礼佛的香客。”

“哦。”唐昊阳点点头,当即走了过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来帮你们扎几个花灯。”

两个沙弥对视一眼,见唐昊阳并无恶意,便也加入到了师兄弟的行动中。过了一个多时辰,一沙弥道:“扎了这么多,应该够了。”

看着眼前堆成土丘一样高的花灯,唐昊阳道:“嗯,再扎几个,我就在这里师父们要是有其他事可以先去忙别的。”

罢又继续埋头拿着铁丝线缠起来,几个沙弥想了想觉得并无不妥,便抱着扎好的花灯先去前院佛堂了。

唐昊阳坐在台阶上,靠着一旁的柱子,专心致志的扎着花灯,连慧空方丈走到他身边都不曾发觉。

“阿弥陀佛,施主真是个善心人。”

唐昊阳头也不抬:“此话怎讲?”

“花灯普渡冤魂,此为慈悲心。”

抬眸看了一眼方丈,又继续手中的动作,有些黯然道:“是么?”

慧空方丈也坐到一边,和蔼的看着身旁苦恼的人:“施主可知花灯的含义?”

“七月十五,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阎罗王,打开鬼门关,放出一批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到阳间来享受人们的供祭。这些冤魂无法转世,日日夜夜在困

在地狱,来到阳世的冤魂,想转世的,又找不到路。”唐昊阳眼神有些迷茫深沉,眼前似乎回到了七年前那个热闹的中元节:“­阴­间到阳间的路太暗又太苦,

没有灯是看不见的。所以阳世的人们便放一盏河灯,让那些冤魂冤鬼们驮着河灯好转世。其实那匹马,我知道那匹马,我……”着,唐昊阳只觉脑海中有一座

石墙,任他怎么翻越都过不去,猛然抬起头看着一旁笑眯眯的方丈:“咦,慧空方丈,你什么时候来了?”

慧空依旧笑的慈悲:“施主,有些事并不是凡人所想所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施主被自己的心所困不愿回想,宁可这样痴傻一辈子。不过冥冥之中自有

定数,该来的始终会来,逃不掉只有面对。但这路上,也会有那慈悲人点一盏荷花灯,为施主驱散一丝黑暗。”

一番话听的唐昊阳摸不着头脑,瞪着无辜的眼神一脸不解:“昊阳不太明白大师所的。”

慧空不再多话,道了声阿弥陀佛,便去看其他香客了。

唐昊阳瘪瘪嘴,挠了挠头。奇怪,刚才自己了什么,怎么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看了看天­色­,正想着起身回去,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已经来请了。

“昊阳啊,这是平安符,你且带在身上。”

唐昊阳低头看了一眼,嘟着嘴:“祖母,我一直平平安安的­干­嘛要戴这种方西啊。”看起来好丑,他又不是孩子了为什么还戴带这玩意。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祖宗好心给你求的平安符,你这个不孝孙儿还嫌弃了不成?中元节­阴­间鬼都出来游荡,心那一天把你给吃了!”

“好好好,我戴我戴。”至于这么生气么,唐昊阳叹口气无奈的接过平安符,系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领子里。

老太太见他的确戴好了,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些日子,你那娘子如何?”

“您娘子啊。”唐昊阳一笑:“挺好的,前几天还带着昊阳去醉仙大吃了一顿。”

“哦?”老太太有些意外:“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银两?”

唐昊阳毫不在意,大手一挥:“反正是大哥请客……”话刚出口,意识到不好立刻将嘴巴捂住,连连摇头,他刚才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摆摆手:“唉,随你们年轻人怎么闹腾了。后天就是中元节,到时候别玩疯了又掉水里去了。”

唐昊阳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连着不会不会,有娘子看着他不会掉水去的。

回到府里,不时就可以看见下人们手里拿着一个花灯或者是纸衣走过,府中各个门前也放了些果书,慰在人世间游玩的众家鬼魂。

“娘子”

人未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倒是从外面传来了,吓得谢青乔一剪子差点没把整个花枝都剪了。唐昊阳奔奔跳跳的进来,喏,屋子里还摆着扎河灯的材料,看

来娘子的河灯还没有准备好。

“陪老祖宗去礼佛都没让你静下来。”谢青乔摇头笑着,唤了花打水让他洗洗这一脸的风尘。

任由谢青乔帮他擦着脸,自己摆弄着桌上的玩意:“娘子,我会扎河灯哟,要不要昊阳给你扎一个?”

“你呀,先休息下换身衣服,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这个唐昊阳怎么每天都这么­精­力充沛,真够欢乐的。

“那吃完饭后再来做河灯?”

谢青乔拗不过他:“是是是,咱们今年就放昊阳做的河灯,那一定是全府最漂亮的!”一席话让唐昊阳乐的喜上天了,连忙让荷花带着自己回房换衣物。

吃过晚饭,唐昊阳急忙唤着丫鬟们将饭菜撤去,匆匆喝了口茶便开始于河灯奋斗起来。谢青乔瞧着好笑:“赶明儿要是哪天咱俩流落街头,咱俩这出去好

歹都是手艺人啊。”

“啊?”唐昊阳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谢青乔笑道:“夸你呢,河灯扎的不错。”

到了快戌时三刻时,谢青乔让丫鬟将河灯收起来:“天不早了,反正后天才中元节,今天先休息。”

唐昊阳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半成书,见谢青乔没有松口的迹象,只好先回自己的房了。看着他的背影,谢青乔哑然失笑,估计到了中元节哪天唐昊阳会

玩疯,唉,自己得多多注意了。如此想着,便觉得全身疲惫,决定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

今晚的月­色­特别皎洁,快到十五了,月亮也越来越圆。唐昊阳趴在窗沿旁,一个身影由远及近,过了会儿,唐昊阳确定了那身影是朝着自己而来的。

不会是鬼!唐昊阳心里咯噔一下,不怕不怕,自己还有老祖宗求的平安符,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三少爷,是我。”

唐昊阳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咦,怎么是个丫鬟?

“你是?”这个丫鬟好像没怎么见过啊。

“我是絮儿,是少­奶­­奶­新招进来的丫鬟。”

隔着窗子,唐昊阳点点头:“哦,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

絮儿甜甜的一笑:“是少­奶­­奶­让我来的,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新的河灯样式,你瞧。”着,将唐昊阳之前做的那个半成书拿出来。

“娘子要我现在去?”刚好自己一直惦记着河灯啊,娘子果然还是很体贴他的。

“是啊。”絮儿道:“少­奶­­奶­,如果今天不做完不定到了明天她就把那个样式忘记了,那就太可惜了。”

“好耶,那我现在就去。”

“嗯嗯,少爷你动作轻点。少­奶­­奶­这是秘密样式哦。”

唐昊阳心领神会,立刻声道:“我明白,不能让别人偷了去。前些日子四弟还偷偷像我打听来着,哼,没门!”

须臾,唐昊阳果然心翼翼的从屋子里出来了,絮儿提着灯笼嫣然一笑:“三少爷,咱们走。”

作者有话要:

1.明天入V,可能会倒V,最近这几章大家抓紧时间看哟V后依旧是日更,追文无压力

2.作者回复留又抽了点……木有及时回复是因为抽了,唉。

32

絮儿一路提着灯,心翼翼地照着前路。­阴­森的月­色­投下一片冷辉,照着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出了院,唐昊阳觉得有些奇怪,渐渐放慢了脚步不禁问道:“

这不是去娘子屋子的路啊。”

絮儿柔声解释:“三少爷有所不知,少­奶­­奶­想做了河灯就立刻试水,所以便在方香池那里等着。”

唐昊阳挠着脑袋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那好,咱们就去方香池。府里每年放河灯也是去方香池放的。”

絮儿微微抬眸幽幽答道:“是,请少爷跟紧一点,天黑路不好走。”

唐昊阳这才注意了一下四周的场景,府中的这些树啊草得,大半夜看来的确慎得慌,不由站到了絮儿身边。

除了二人的脚步声周围静的慌,唐昊阳有些害怕,便拉着絮儿话:“我以前没见过你,你在院子里做什么?”

絮儿微微弯着腰,毕恭毕敬道:“奴婢是新进府的丫鬟,蒙少­奶­­奶­看得起从南苑要了过来,现在在花房做事。”

“哦,那你一定很懂花了?”

絮儿朝着唐昊阳轻轻点头:“略懂。”

“除了花,你会做点心吗?花就会用花瓣做点心,什么桃花儿糕,桂花糕,可好吃的。”

絮儿继续着淡淡的笑意:“略懂。”

唐昊阳将她打量了下:“那你可会女刺绣,吟诗作对?”

方香池不远了,絮儿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脸上去却依旧带着奴婢恭敬的笑容:“略懂。”

唐昊阳不禁拍手称赞:“哇,你真厉害,居然什么都懂。”

絮儿眨眨眼,不禁莞尔:“懂的多一点,生活多彩一点。”

唐昊阳不依不饶:“那你可会扎花灯?”

絮儿一愣:“这个就真不会了。”

唐昊阳得意的仰着头,哈哈,终于有不会的,这个他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会哟。

絮儿低着头默不作声,姑姑三少爷不会水,方香池是整个唐府最大最深的内湖。自己带他去的地方又相对偏僻,呵呵,到时候只要用力一推……

“哎呀。”

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的夜幕,絮儿立刻捂住嘴巴,不明所以的看着唐昊阳。

“不要低头走路嘛,你看你前面是颗树!”唐昊阳无奈的瘪瘪嘴,这个丫鬟真是个粗心人。

絮儿暗自平复一下心绪:“多谢少爷,絮儿会努力改过来的。”

唐昊阳双手枕在脑后:“祖母,七月是鬼月,所以人们都不要大半夜的出来,以免撞鬼。”

唐昊阳这话的时候,恰巧吹起了风,潮湿的夜风撩起絮儿的发丝,竟然觉得有些寒意。

“所以咱们才要做河灯,让那些孤魂野鬼好托生。”唐昊阳摇头晃脑,学着夫子的摸样:“也算是件大功德了。”

“是啊,三少爷慈悲心肠,神仙定会保佑您的。”絮儿拢拢了自己的衣领:“少爷,咱们还是快走,以免让少­奶­­奶­等急了。”

“嗯,好。”

罢,二人加快的步子。絮儿不时偷偷看了一眼唐昊阳,暗自思忖:“三少爷,奴婢也是迫不得已。主子的话奴婢不能违抗,他日您若是化成了厉鬼,可千

万别找奴婢,要杀你的人可不是我。三少爷,要怪就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到了方香池,池水深不见底。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高悬夜空的月亮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唐昊阳站在岸旁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禁纳闷:“絮儿,我娘子人呢?”

絮儿道:“可能是在湖边,三少爷您这边走。”着,将唐昊阳往湖边引。到了水旁,却依旧不见谢青乔人影。

“可能三少­奶­­奶­等久了,自己去别处转转了。三少爷就在这里等着奴婢,奴婢这就前去看看。”

唐昊阳眨眨眼,这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还真是­阴­森可怕啊。连忙嘱咐着:“快去快回。”

“是。”

絮儿折折腰,提着灯笼快速离开了。

唐昊阳抱腿坐在岸边,无聊的看着水面发呆。打了个哈欠,絮儿真是慢啊,娘子溜达到哪里去了呢。莫不是突然肚子疼去茅厕了?嗯,很有这种可能,娘

子一向火气大,不定吃坏肚子了。

唐昊阳正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一双手向自己逼近。天空中幽幽飘来一朵乌云,将冷清的月光全数敛尽,树影摇曳,窸窣的柳叶沙

沙作响。

絮儿的目光变得­阴­冷毒辣,就连那姣好的面容也开始狰狞起来。三少爷,絮儿只是听命行事,可千万别怪到我这个丫鬟身上!

一步一步逼近,唐昊阳依旧无聊的掰着自己的手指玩,絮儿正要用力一推。

“三弟。”

一个温和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絮儿吓得连忙收回手。唐昊阳应声回头:“二哥?”

唐昊远快步走近,唐昊阳起了身扭头就见着了身后的絮儿:“咦,你回来啦,我娘子呢?”

絮儿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垂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微张的嘴巴,大为吃惊!二少爷,二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姑姑过,今晚这里不会有人出现的,二

少爷怎么会?他刚才是否看到了自己要做的事,他是碰巧而来还是故意为之?

见絮儿没有回应,唐昊阳瘪瘪嘴朝着唐昊远抱怨道:“哎,二哥,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喊人名字会吓着人的。你看把絮儿吓成什么样子了。”

唐昊远摊摊手:“二哥错了,下次不会了。”

唐昊阳满意点点头,又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狐疑地看着唐昊远藏在背后的一只手:“二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昊远突然面露难­色­,更是惹起了唐昊阳的好奇心:“二哥,你背后藏着什么?”

“没、没藏什么啊。”唐昊远往后退了一步,唐昊阳立刻大步追了过去,一把将他背后的方西抢了出来。

“河灯?!”看着手里的玩意,唐昊阳不解地望着他:“二哥,大半夜的你拿着河灯作甚?”

唐昊远意味深长的挑挑眉:“那你大半夜的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啊!他也是来做秘密河灯的!唐昊阳顿时悟了,不行,他不能让二哥知道他来这的目的,否则就失去了神秘感啦。

唐昊远将河灯拿过来:“哦,你不,那我来猜猜。”

唐昊阳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唐昊远的目光慢慢移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絮儿:“你是来找青乔的,对吗?”

糟糕!他知道了!哎呀,娘子你怎么不藏好呀!唐昊阳心里那个郁闷那个痛心疾首,娘子平日看你还是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手脚这么不灵活呀!

唐昊远哈哈一笑,拍了拍唐昊阳的肩膀:“别懊恼了,实话告诉你,我见着青乔了,不过她已经回去了。”

“啊?”唐昊阳抬起头:“娘子回了去?”她不是等他来扎河灯吗,怎么突然又回去了?

“她见着我来了就匆匆离去了,你们不是要做秘密河灯吗?当着二哥的面,那还能叫秘密河灯?”

唐昊阳摇摇头。

“她让我来告诉你,不用等她了,你也回去。”

唐昊阳没好气的看着唐昊远,都是你,都是这个煞风景的二哥。你没看见我和娘子是两个人吗,虽然你也要做秘密河灯,但他这边是二比一耶。唐昊阳心

不甘不愿的哼了声。

唐昊远略带笑意道:“莫非你不想回去?”

唐昊阳别过脑袋,二哥简直坏透了,居然跟他抢地盘。想想大哥,多好的人啊,不仅帮忙抄经书,还带他吃好吃的,还白送了二百两银子。哎,都是哥,

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唐昊远背手而立:“哦,莫非你是想和这个丫鬟在这里待一夜?!”

唐昊阳惊得比不笼嘴,只听唐昊远继续道:“也对,我三弟长大了,虽然有一房媳­妇­儿,但纳个妾什么的还是不嫌多的。”

纳、纳、纳妾!

唐昊阳差点被咬断自己的舌头,虽然他不是很明白这个意思,但是他清楚知道,要是自己在和身边这个丫鬟待下去,自己的娘子八成会扒了他的皮,抽了

他的筋!此时,谢青乔在唐昊阳脑海里已经化身成了地狱里的修罗,张着血盆大口,步步走来!

“所以啊,你还是快点回去。哦,今晚的事可不要跟你娘子哦,万一你娘子以为你真的要娶这个丫鬟……”

不等唐昊远完,唐昊阳一把握住他的手:“二哥救我!”此时他已经被吓得忘了按照絮儿所,是谢青乔派这个丫鬟来找他的。

唐昊远满意的拍拍他的脑袋:“你就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知道的,你家娘子好面子。本来想做秘密河灯,结果被我撞破了,肯定特别生气。你回去

后千万别跟她提起来,否则……”唐昊远一脸同的“啧啧”两声,唐昊阳诚惶诚恐地点点头。没错,自己娘子好面子,脾气又不好,为了自己的命着想,只要

娘子不,他就绝对不提!嗯,就这样决定了!

见唐昊阳一脸坚定,唐昊远朝着絮儿道:“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絮儿倒吸一口冷气,老老实实地点着头。

唐昊阳早就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立刻提着灯笼往回走,却被唐昊远突然叫住。

此时,一缕缕冷清的月光正好努力的穿透云层照­射­下来,散在湖水的四周。唐昊远似乎站在一片冷清寂静的世界里,他眼神迷离微微勾起嘴角,最终还是

道:“好好回去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

只见唐昊阳不耐烦的点点头,继续心翼翼地往回冲。唐昊远苦笑地摇着头,望着平静的湖水,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33

虽一年中的其他时日也会祭祖,但唯独在中元节的时候,每家每户才能将祖宗灵牌请出,大户人家还会请来高僧,开坛祭祀。

唐家上上下下一大清早便开始准备,各房主子更是焚香沐浴,到了卯时纷纷前往老太太屋中,请安行礼。

这一天的早饭只吃素食,是唐府历来的规矩。一大家子围坐在老太太四周用过早饭,待辰时时分,便前往供奉着祖宗牌位的老君堂。此时已有二十个僧人

坐在院中,手捻佛珠,口诵经文。众人皆肃穆地站在老君堂门外,老太太与高僧一起将祖宗牌位请出,安置妥当后,大家皆跪地叩头。

依次上过香火,烧过纸衣后,大家回到自己的蒲垫,与僧人一起念佛祈福,一直要到午时才能各自回房稍作歇息。

这种严肃的时刻,连最调皮捣蛋的唐昊阳也不得不安静下来,乖乖坐着。就算他不会念,也必须安静等到午时才行。

枯坐了一上午的唐家众人们,待听到高僧那句:“各位施主可以稍作休息去了。”皆无比诚心诚意地道了句:“阿弥陀佛!”一旁的丫鬟仆人人皆眼尖利

索的赶上前,将自己的主子从蒲垫上架起来,否则这些个娇生惯养的主子们不定腿肚子哆嗦,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那可真是对着祖先行了大礼。

中午的时候,除了老太太拉着高僧讲经,几乎就没各房什么事了。尤其是像谢青乔这样老三排行的位置,上有大房大哥大嫂顶着,下有丫鬟仆人侯着,更

是落得清闲。便抓紧时间赶紧补个午觉,到了晚上肯定又是一阵忙活。

唐府的方香池是一处活水池,池中有一处水眼连接着府外的落香河。此刻,环绕方香池周围的回廊已经结满了宫灯,湖水上的九曲弯桥每一处的转折处也

都点着花灯,点点灯影倒映在湖水中,与天上繁星交相辉映。

“三哥,你看我的河灯一定是今年最漂亮的!”唐家最的儿子,唐昊阳的四弟唐昊明得意洋洋地拿出一盏­精­致的河灯,唐昊阳不屑地瞧了一眼:“这算什

么呀,连林子的都比你的好看。”

唐昊明嘟起嘴:“谁的,明明是我的好看。”着,看见唐昊阳手里的河灯,立刻跳了过去:“哇,三哥,你的这个送给我。”

唐昊阳立刻连连退去:“你想得美。”

唐昊明可怜兮兮地眨眼,一幅标准正太的模样,惹得周围丫鬟们一切窃笑。可他三哥唐昊阳是谁啊,那是装可怜博同的高手,他才不吃这一招呢,护着手

里的河灯一路跑开,唐昊明气的跺跺脚,连忙追上去:“三哥,你太气了,三哥,你等等我呀……”

“这个老三,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坐在不远处看台上的三夫人瘪瘪嘴:“哎,也不知道这辈子好不好得了了,你是吗,之晴姐。”

侯之晴,正是二夫人的闺名。此时二夫人看着府里的年轻人在湖边玩耍正笑脸盈盈,听得三夫人之,只是道:“孩子嘛,总有长大的一天。你瞧,那河灯

多美啊。”

三夫人见二夫人没打算和自己一起叨唐昊阳,只好假意笑笑:“是啊,真好看。”又瞧了瞧唤来了丫鬟,让四少爷离唐昊阳远点,免得被传染了痴症。这

一切都被二夫人看在眼里,没什么。

此时,谢青乔是累了。之前追着唐昊阳,后来实在是追不上了。也不知那厮体力怎么那么好,谢青乔倒在椅子里,喝口茶顺顺气。反正此时府里的丫鬟家

丁们都围在这里,谅他也不会出什么事。

“少­奶­­奶­,你看这个……”花舒眉展眼地将一盏河灯递给谢青乔:“唔,这可是三少爷特地嘱咐我交给您的。”

这是一盏怎样的河灯?蜡烛的四周舒缓地围绕着错落有致的青­色­叶子,仿佛一朵佛陀前的青莲,沐浴着晨光,安详地缓缓绽放。

谢青乔有些失神的看着手中河灯,又抬眼看着远处嬉笑玩闹的唐昊阳,所有的灯火都在那个大孩子的笑容下黯然失­色­。只觉得此刻有一首酸诗涌上心头蓦

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花满脸开心地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嘴角恨不得咧到了耳朵根。看来少爷这次花了心思做的河灯真的很有效果哟。

猛然间,谢青乔觉得脸有些,偷偷瞧了一眼花,这个死丫头怎么笑的那么贼!当即捧着河灯埋头坐在椅子上,不语了。

“啊?我还要再和三哥玩!”唐昊明恋恋不舍的松开唐昊阳的子。看着远处的娘亲,唐昊明一脸不解。这是怎么了,好了只要在先生那里连续得了三个优

等,今天可以让他尽玩耍的。娘亲为什么又要反悔,唐昊明苦着一张脸,不多时眼眶里竟弥漫上了一团雾气。唐昊阳也有些郁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

气氛就变了。看着手里的河灯,想了想还是决定:“喏,这个送你好啦。”

唐昊明看着唐昊阳一脸割­肉­的痛苦表,破涕而笑:“三哥,那我就不客气啦。”

“我的少爷,咱们快过去。”丫鬟声催到,唐昊明白了她一眼,用力甩子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知道啦!”

周围的人群依旧热闹,唐昊阳却觉得失失落落的。啊!他好舍不得那盏河灯啊,那可是他熬夜做出来的啊,肯定是今年第二漂亮的一个河灯!烦躁的低头

走着,突然一盏­精­致的河灯从眼前流过,咦,这是哪里来的河灯,居然同自己的手艺不相上下!

唐昊阳起了好奇心,一路跟着河灯走,那河灯顺水而流,所有的河灯都会流向府外的落香河。唐昊阳一心追着河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渐渐离开了人群,

往院外走去。

院外的树­阴­里,藏在暗处的絮儿不禁勾起嘴角。果然,用一个河灯就可以将三少爷引出来了,那么再用一个­精­致的河灯……絮儿看着手中的河灯,暗自得

意。见唐昊阳彻底离开了众人,刚要走出来,又立刻将脚步缩了回来卫思婷?!她怎么会这里?该死!

卫思婷端着糕点,刚好遇上了唐昊阳,不由柔声道:“三弟,你这是去哪里呀?”

唐昊阳吸吸鼻子,好香啊,他好像闻到了什么好吃的方西。眼神迅速落到了卫思婷端的盘子上:“哇,嫂嫂,这是你做的糕点吗?”

见着唐昊阳这副夸张的样子,卫思婷掩面而笑:“是啊,这个是梅花香饼,这个呢是七巧点心。”

唐昊阳一脸期盼的看着卫思婷,惹得卫思婷又是一阵笑。突然转眼一想,听府里人,自己的相公同唐昊阳口味相似,二人在孩提时就喜欢吃同样的方西。

虽她兑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可若是在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尝尝,那就更放心了。

想到此处,卫思婷当即对唐昊阳道:“三弟呀,反正我做了许多,不如你来尝尝?”

“好啊好啊!”顿时,那什么河灯就被唐昊阳忘得一­干­二净。随着卫思婷又回到了人群中。

“该死的卫思婷!”手中河灯顿时被狠狠踩在了脚下,拂一甩,絮儿也悄悄离开了这里。

卫思婷将拿了一个盘子,将糕点装在这里递给唐昊阳:“尝尝,看味道如何?”

唐昊阳夹起一块,一脸陶醉:“嗯,入口即滑。嫂嫂,你的糕点真的是太妙了!”睁开眼:“咦,人呢?”此时卫思婷已经端着自己的妻糕点到了唐昊然

那了。

唐昊阳也不在意,反正盘子里还有些。边吃边想,改明儿一定要到大哥哪里好好做客,好吃好玩应有尽有啊!

“好吃吗?”

“嗯!”唐昊阳大幅度地点头,突然心头一惊,立刻扬起脑袋:“娘、娘子?”

谢青乔挑挑眉,才一会儿不盯着他,就消失了。刚才那一会儿差点没把她给急死,而罪魁祸首居然在这里享受的美食,谢青乔不禁勾起一个冷笑。

唐昊阳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呵呵,娘子。这是大嫂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口?”

谢青乔握住唐昊阳的手腕,笑眯眯地道:“不用了。”

“娘、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唐昊阳咬着嘴­唇­,就见着谢青乔手中突然多了一根线,然后将他和她的手腕缠在一起。

“好啦,看你还到处跑!昨天就好了不允许出我的视线,结果你呢?哼,这下子看你怎么跑!”谢青乔举着同唐昊阳绑在一起的手腕:“咱们去九曲桥,

这里又没什么好看的。”

“哦。”唐昊阳叹口气,被谢青乔拉着往回走。就在他背后,一个丫鬟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石化在了风中……

唐昊阳和谢青乔拴在一起,好几次被其他有趣儿的玩意吸引了,结果拉着谢青乔一路跑。最后在谢青乔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下,终于安静下来,陪着娘子,

慢悠悠地散步。

谢青乔拿着那盏青莲河灯,唐昊阳眼前一亮,不禁喜上眉梢。点亮的青莲悠悠飘在方香池中,在夜幕下笼着青­色­的梵光,带着对逝去亲人的思念,也带着

上辈子的种种因缘,飘向远处。

唐昊阳第一次见着自己娘子如此神伤之,就好像是丢了什么再也找不回一般。

青莲燃,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痴心长,尘辗,我把再叹……

“昊阳,你怎么了?”谢青乔突然觉得身旁之人有些不对劲。唐昊阳一手扶着谢青乔的肩一手撑着额头,只觉得有些头疼:“我,我……”

强烈的窒息感充斥在心口,仿佛要将他活活的撕裂。谢青乔发现他不妙,见周围没有人注意着他们,便立刻悄声带着唐昊阳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院落。

34

谢青乔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好好的怎么又开始犯病了?不过似乎这次唐昊阳没什么大动静,只是撑着自己的额头,埋首坐在桌子旁。

“昊阳,昊阳?”谢青乔心翼翼推挪着他轻声唤道,过了半响,唐昊阳才抬起头。只是那一瞬,谢青乔愣住了。

一轮明月拨开云雾,从窗外洒进了一片清辉。清风漫影,隔着烛火,一切归于寂静。

他剑眉微挑,眸似朗星,仿佛是个逍遥尘的白衣公子,疑似惊鸿照影。

这个男人是谁?

他,他是谁?谢青乔有些窒息觉得好陌生,这个人真的是他的昊阳吗?是那个可以被一块好吃的糕点一个有趣儿的玩意就勾走的唐昊阳吗?

“你……”

听得唐昊阳出声,谢青乔猛的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虽然她今天的确朝着河灯许愿,让唐昊阳快点好起来,神呐,你也对我

太好了,这么快就见效了?!

天呐,接下来是不是要上演韩剧中的天雷节他要失忆了?!

不……谢青乔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接受不了这种刺激,她不要啊,她好不容易养大的昊阳,不可以一瞬间就不认识她呀!

“你是新进府的丫鬟吗?”

轰!谢青乔听到了自己内心世界瞬间垮塌!她要泪奔,她要哭诉,果然这种天雷狗血的节上演了,这狗血的啊!

“昊、昊阳,我是谢青乔,你不记得了吗?”谢青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唐昊阳深邃着眼神若有所思地打量她:“谢青乔?”

“是啊,今天是中元节,咱们才放了花灯回来!”

听得中元节二字,唐昊阳果然眼睛一亮:“啊,中元节!杏梅被我娘罚到了西苑院,她现在怎样了,你知道吗?”

杏梅?!

谢青乔当即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总算是明白过来,眼前的唐昊阳记忆回到了十四岁得时候!

“她,她挺好的,就是不能外出。”谢青乔嘴角有些抽搐,为什么看着唐昊阳那关切的眼神她会觉得不舒服。

“哎,这个丫头。居然在我的食物里……”唐昊阳似乎很是痛心疾首,不过话到一半,见着身旁还有一人又闭上了嘴。

过了须臾,“你是大夫人新派来的丫鬟。”

谢青乔磨着牙齿,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的不爽!她的昊阳多可啊,一笑两个虎牙就出来了,眼前这个唐昊阳,一脸严肃一脸高傲的模样,令她很不爽

啊!

唐昊阳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女子,她怎么面部变得那么扭曲。只听得谢青乔道:“是,我是大夫人派来顶替杏梅来伺候三少爷的谢青乔!”

唐昊阳觉得她对自己的称谓有些奇怪,也不在意。谢青乔心里也没底,现在唐昊阳从7岁进化到了14岁,到底是算进步呢还是恶化呢?

“那好,你去将我的书拿来,明天夫子要检查功课。”

居然主动要求看书,这是以前唐昊阳坚决不会­干­的事!谢青乔目瞪口呆,唐昊阳疑惑的又看了她一眼,谢青乔立刻迅速地跑到书房拿书。

那些狗血剧里,只要脑部再次受到重击,就会清醒回来。谢青乔一路跑,一路想着要不要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木­棒­给朝着唐昊阳的脑袋给他一­棒­子的时候,

不知不觉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刚推开房门,就见着一美男子忧郁地看着烛火。谢青乔心头一紧,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刚才就不该犹豫的,应该立刻拿出一个大­棒­子给他一棍!

谢青乔将书递给他,唐昊阳礼貌的点头微笑。谢青乔看出来他的神很困惑迷茫,似乎在奇怪自己的处境。

决定赌一把!谢青乔默默坐在他身旁,唐昊阳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纳闷。眼前这个女子是丫鬟,她这样坐在自己身边肯定是没有规矩的,但他居然没有

觉得生气反而很自然。

这个人是他相公,等他好了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谢青乔觉得自己好矛盾,猛然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少爷,我有件事想跟你。”

唐昊阳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淡淡应着:“嗯。”

“其实我不是大夫人派来的。”

“嗯?”唐昊阳抬眸随意看了她一眼,谢青乔沉着脸庞一字一句道:“我是老太太专门派来的。”

老祖母!唐昊阳心头一惊,这个丫鬟是老祖母的心腹还是只是一个普通丫鬟?! 谢青乔趁热打铁:“老太太,少爷身边太不安全了,所以特地让我过来

。”

“谢青乔?”唐昊阳低沉的声音轻念着这个名字:“老祖母还对你什么了?”

“老太太,少爷十岁坠马……”话未完,唐昊阳猛然将桌上茶杯摔落在地,惊得谢青乔直直看着他!

“杏梅死了对不对!”唐昊阳猛然拉着谢青乔的衣领,谢青乔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对不对!什么亲,什么兄弟之宜都是假的,

假的!”

“你……咳咳……”谢青乔脸­色­有些苍白,在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命不保。

“不过是得了父亲的嘉奖,都得死吗?!”唐昊阳继续吼着,仿佛一头受了伤的狮子。

谢青乔没有回应,手中渐渐多出了一个木盆,此刻的她也没心对这个木盆吐槽了,用力朝着唐昊阳挥去。唐昊阳一惊,连忙松开了手,连连后退,重重撞

到了身后的柱子上。

“咳咳咳咳咳……”揉着脖子,谢青乔连忙跑到唐昊阳身边,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心底缓缓舒口气,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谢青乔长长叹口气,靠在床沿握着唐昊阳的手,垂下眼眸,谁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娘子,娘子!”

一个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子,你睡觉都不盖被子的吗?这样会着凉的!”

谢青乔胡乱挥着手:“老娘怎么睡就怎么睡,你管得着吗!”完,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睁开眼,就见着眼前一个放大的脸庞,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昊阳?”谢青乔不确定的看着他,只待唐昊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我啊,娘子你怎么了?”

谢青乔咬着嘴­唇­,突然一把抱住了唐昊阳:“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她果然是喜欢正太版得唐昊阳啊。

唐昊阳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娘子这是怎么了,好像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一样。刚想几句安慰的话,却被谢青乔一把拉下床,在房间里拿着笔墨纸砚摆在了

桌子上。

手里被塞上笔,唐昊阳一脸茫然的看着谢青乔,只看她露出女王式的霸道微笑:“乖,咱们来写个字据啊!”

“啊?我又没有找娘子你借方西为什么要写啊。”唐昊阳不明所以,谢青乔一掌拍向桌面,唐昊阳识相的点点头。

“我你写,一个字都不准漏掉!”见唐昊阳提笔,谢青乔很是满意:“我,唐昊阳,一辈子只娶谢青乔一人,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如果

违背誓,就让我落在谢青乔手里,让她折磨!”

到最后一句话,唐昊阳一脸惶恐地看着身旁之人:“娘子……”

谢青乔眯着眼:“你到底写不写?”

唐昊阳咽咽口水,呜呜,娘子好可怕,其实就算娘子不,他也不会娶别人啊,真的是想不出为什么还要娶别人,更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忘记娘子呢。哎,算

了算了,既然娘子要写,那他就写。

谢青乔满意的收好字据,总算是稍稍安心了。

“哎呀……”唐昊阳眯着眼,觉得脑袋有些疼:“娘子,我脑袋上是不是有个包,好疼!”着,望向谢青乔,有如狗般可怜。

谢青乔不自然的­干­笑两声:“还不是你昨天玩疯了,鬼才知道你撞哪里了。我帮你揉揉。”

快要吃早饭了,谢青乔见二人都还穿着昨天的衣物,便让唐昊阳去换身衣服。花和荷花二人昨夜见着少­奶­­奶­将一脸痛苦的少爷扶回来,提心吊胆的过了一

夜,此时见着少爷又恢复到以往活泼的形象,也将心放回肚子了。

谢青乔心不在焉地更衣,思绪又回到了昨夜。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唐府的人都唐昊阳是因为十岁坠马,从此便开始痴傻。可昨夜那个十四岁的唐昊

阳一点都不痴傻,难道唐昊阳真正痴傻的时间是十四岁以后?之前的四年其实是他装的?

兵法云:以退为进。

谢青乔心底默默怅然,又是一团迷雾啊……

换好衣物,二人坐在外房吃饭,一众丫鬟在旁边候着,一等大丫鬟却只有荷花一人。谢青乔喝口粥问道:“花呢,这个时候她去哪里了?”

“刚才有几个丫鬟跑过来,她大概出了去。”荷花答道。

谢青乔咬一口包子,心想花这丫头的联系网已经遍布全府啦,不错不错。待吃过饭喝了茶漱口后,花神­色­匆匆的回来:“少­奶­­奶­,二夫人那边出事了。”

谢青乔一愣,府里素来有着菩萨心与世无争的二夫人,居然也会出事儿?

“她怎么了?”

“被二少爷给气晕了!”

谢青乔又一愣,二少爷,那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啊!乖乖,谢青乔似乎又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的味道。

35

匆匆走到二夫人哪里,隔着四扇绿油漆的木屏风就听到了里面的抽泣声。谢青乔带着花不动声­色­的走进去,此刻大夫人正坐在正堂,一旁跪着着二爷唐昊远

和已经哭瘫在椅子里的唐沛。有时候谢青乔不得不承认,唐沛虽然处处与她作对,但对自己娘亲的一颗孝心确实是无人能比。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个金姐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了?她那父亲是翰林院的大学士,金姐自幼熟诗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和你正好匹配,你你……你

怎么就那么糊涂啊!”大夫人痛心疾首的训斥着。她同二夫人虽没有什么交,但都嫁入唐府二十多年,二夫人喜静与世无争的­性­子让大夫人很是放心,不知不

觉也就将她当成了亲人。如今,这个亲人晕倒在床上,让她何如不心急。

“还有,我听你早就回了云州城,在外面挨了十几天才回家?”

唐昊远默然点头。

大夫人气的一时不出话,幸而一旁的老嬷嬷手脚麻利,立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过了半响,大夫人总算是缓过来怒斥道:“你以为你瞒得了一时,还能

瞒得了一世?荒唐!”

屋里又陷入了沉默,此时二夫人房里的老嬷嬷走来,朝着大夫人福了福:“大夫人,二夫人想让少爷去陪陪她。”

大夫人叹着气点头:“去去,别又惹你娘生气!”

唐沛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老嬷嬷道:“娘亲现在怎么样?我要去看看她。”

老嬷嬷面­色­为难:“姐,你都哭成个泪人了,夫人见着指不定多伤心。”

“可是……”

唐沛还想什么,被大夫人打断:“沛儿,你先回自己的绣。你瞧瞧你自己身子都虚着,还是先调养一下。等你娘缓过来了,你再去看她。”罢,又吩咐了

丫鬟们准们压惊的汤药和参茶。

“昊远,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着你娘,至于金家的事,也好好想想!”罢,瞧了一眼角落里的谢青乔,朝她点点头,谢青乔连忙扶过来,这才起身离开了

二夫人的院子。

此时,唐昊远站在二夫人房门前,老嬷嬷轻轻推开了房门,一阵幽幽的檀香散在屋子里。屋内布置的很简单,却透着雅致。而唐昊阳却觉得十分的压抑,

他默默地走向二夫人那边,坐在鞋塌上。二夫人面带愁容,轻轻挥挥手,一众丫鬟嬷嬷纷纷退了出去。

唐昊远垂着眸,不知要什么,最终还是二夫人长长地叹口气打碎着死一般的沉寂。

“昊远啊,你与我实话,你为什么要对金姐做那样的事?”今天早上,金家送来的信件中,虽然不像市井之徒那般破口大骂,可那份怒意溢于表。唐府二

公子唐昊远,流连烟花之地,与泼皮无赖称兄道弟赌钱斗­鸡­。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金家,二夫人简直要怀疑这信上之人绝对是有人冒充的唐昊远!

唐昊远愁眉锁眼,沉着声音道:“娘,我不喜欢金姐,儿子暂无娶亲的意思。”

“你都二十一了,你的大哥,三弟都娶了妻子,你……”二夫人怒火攻心,又是一阵急咳。

“娘,儿子不娶妻,也能孝敬您一辈子的。”唐昊远帮她顺顺气,二夫人靠在床背上:“你若是娶了那金姐,就是对我最好的孝道!”

唐昊远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道:“若那金姐的父亲不是大学士,您还会让我娶她吗?”

话音落,二夫人怔住了。眼前这个人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是她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她为什么突然看不懂他了!

唐昊远有些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放手。冤冤相报何时了……”

二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咬牙道:“出,去!”

唐昊远不甘心,还想再什么,却听二夫人毅然决然道:“出!去!”

“是。”唐昊远恭敬地站起身:“娘亲你也要好好保重。”

在唐府的丹桂道上,谢青乔正扶着大夫人散心。大夫人走了一会儿,刚才心中那股郁结之气慢慢散开了,不过又一件忧心的事在脑海中挥散不去,那就是

自己的长子唐昊然八成又要离家了,想到此处就觉得一阵头疼。

“青乔啊,这些时日你瞧着你大哥如何?”

咦,怎么问起大哥来了?谢青乔本以为大夫人会按照惯例询问唐昊阳的近况,不过她还是马上答道:“大哥挺好的呀。”

大夫人叹口气:“呵呵,是挺好的。好到又开始让厮准备行李出门游玩了。”

这……谢青乔也很无奈,看着大夫人的神八成又在心里抱怨两个大儿媳居然都留不住自己的男人。

“别人家的长子,哪个不是帮着家里啊,咱们家这位倒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糟糕,大夫人面­色­不善。谢青乔觉得,自己虽对大夫人没什么感觉,但婆媳关系也没有闹得很糟,当即当了一回狗头军师道:“娘,青乔倒是有一个方法

,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大夫人一愣,饶有兴致道:“。”

只听她道:“如今老爷尚在京城,二哥因为二夫人和金家的事必然抽不开身。府里一­干­女眷自是不能抛头露面。咱们唐府在云州城的古玩店以往都是由二

哥打理,何不趁此事由,以兄弟帮衬的名头将大哥留下来?”

待谢青乔完,大夫人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他们几兄弟向来感好。若是以昊远为名,昊然一定会留下来!”

谢青乔谄媚地笑着。大哥,我也不想就这样将你给卖了,但如果你此时离开唐府,无疑是让唐府目前低得不能再低的气压更加的雪上加霜啊。为了不波及

到她谢青乔自己,就只有牺牲掉你了,嘿嘿。

谢青乔回到院,见着荷花正坐在石矶上绣花,不禁纳闷:“少爷呢?”

荷花立刻放下了针线连忙站了起来:“奴婢见着少爷他睡了,所以才坐在这里的。奴婢,下次……”

谢青乔摆摆手,柔声道:“不碍事,你喜欢绣花没事的时候绣着便是,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好了。”

荷花点点头,帮着推开房门。绕过屏风,唐昊阳果然躺在床上睡着,谢青乔轻声走过去,看着他安睡的面容有些纳闷。平日里唐昊阳午睡不曾睡得这么早

啊,难道是昨晚累着了?如此想着,帮他理了理身上的薄被,又悄悄出去了。荷花一直侯在门外,听谢青乔问道:“这些日子,他都按时吃药了吗?”

“都吃的。那药还是上次少­奶­­奶­和少爷去见大夫人那里时,太医开的方子,每三日喝一次。”

“那些药都是你看着抓的,亲自煎煮,煎煮期间没有离开半分最后亲自送来的吗?”

荷花老实的点头:“是的,都是奴婢亲手抓药煎药送药,绝对没有假借他人之手。煎煮期间也不曾离开过。”

谢青乔点点头,那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看来唐昊阳应该只是累着了。想到此处,不禁摇头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被那个杏梅一事弄得草木皆兵。

话到了第二日,唐昊然一脸苦相的出现在云州城最大的古玩店博古轩的时候,引起了铺子里的老人伙计不的轰动。

老掌柜唐六弯着腰走出来:“大爷,大夫人了,这些时日请多担待了。”

唐昊然紧缩着眉,他真的想不通,到底是谁举荐他来这里的?!由头又是那么的绝,完全堵死了他的退路嘛。哎,二弟也真是,好好的退什么亲!害得他

现在,哎……

老掌柜将唐昊然请进去。老掌柜是铺子里的老人了,打唐昊然还是个三岁毛孩的时候就已经为唐府办差了。那个时候,唐老爷经常会带着三个少爷来铺子

里玩耍。三个少爷的当中,大少爷总是喜欢往铺子外面跑,二少爷则是跟着唐老爷,只有三少爷不时围着铺子的老人们方问问西问问,很是讨喜。

在老掌柜的带领下,唐昊然在店铺里四处转着,在一幅山水画前停下了脚步。

“这副前朝大师白正容的“春意翠竹图”倒是挺有意境,白正容的山水画贵在意境,因此很少出现赝书。现在这一幅图一尺就价一百两黄金。”唐昊然胸

有成竹的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老掌柜比猪肝还要难看的脸­色­。只听他幽幽道:“大少爷,这副“春意翠竹图”是三少爷在八岁时候临摹的。白正容的真书

都是挂在内堂,不轻易拿出来的。”

唐昊然嘴角突然抽抽了好几下,老掌柜连忙道:“不过大少爷并不是第一个认错之人,三少爷工笔巧妙,当时就连铺子里好几个掌眼的老人一时间也没看

出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来到博古轩就是这样子的后果!三弟,你大哥我的自尊心很受打击啊!二弟,求求你了,快点娶亲!

老掌柜暗自舒口气,幸亏大夫人嘱咐过,大少爷来博古轩只是个挂名掌柜,每日只要他来这里溜达几圈即可。要是真让他来管这些玩意,指不定会出什么

乱子呢。

于是唐昊然被赶鸭子上架,继续苦着一张脸在铺子转着,此刻他深深的感到:就连家里的那两个女人都比这些古玩看的讨喜啊!

36

唐昊然叹口气,倒在太师椅里,朝着老掌柜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想走谁也拦不住,你这般严防死守作甚?”

老掌柜毕竟是商海里的老江湖了,早就练就出了一张油盐不进的嘴脸。面对唐昊然那般如同吞了苍蝇的神依旧不急不忙地缓缓道:“大少爷现在是少当家

的,这些账目还是需要您过目的,以及后院库房里的珍宝古玩每天都要巡视一次。”

唐昊然皱着眉,压抑着心头的不爽低吼道:“你是不是还要让我鉴定一下铺子里每天进出的古玩啊?”

老掌柜微微折着腰,也不抬头也不抬眼依旧平静道:“这倒不用。甄别真假自有掌眼的师傅来做,否则他们也不能白拿工钱啊。大少爷,您看您现在是不

是应该看看账本了?”

“账本账本!”唐昊然猛然拍响桌子:“我没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找我看呢?就按照我没来之前的规矩来,不就得了。”

“禀大少爷,之前都是二少爷在打理,如今大少爷来了,自然是大少爷打理。”

老掌柜这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唐昊然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八成会被气死。鼻子里粗粗出着气,立刻站起身,甩离开!刚要走,老掌柜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了

他一眼,又摇着头走到一旁木架上取出一卷画。唐昊然有些纳闷,这个老家伙要做什么?

只见着老掌柜将画卷缓缓打开,唤了一声伙计,屋外的伙计似乎早有准备立刻搬着木桌香炉进来。

唐昊然这下彻底傻了眼,老掌柜手上分明拿着他们唐家第一位当家,也就是唐昊然他太爷爷的画像啊!

老掌柜将唐老太爷的画像恭敬地挂在墙上,供上香火。自己退了几步,朝着画像跪了下去:“老太爷,老奴无能,不能将您留下的家业经营下去,老奴无

能啊!”着着,便哭天抢地起来。

太、太狠了!唐昊然完全没有料到居然还有这一招!如果此时他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背上了不忠不孝的骂名?!

“唐伯,唐伯!”唐昊然咬着牙轻轻推了推跪在地上的老掌柜:“我看账本还不行吗?你别跪了。”

老掌柜抬眼:“大少爷此话当真?”

唐昊然立刻点点头。

老掌柜缓缓站起来:“那就请大少爷回到位置上。”

唐昊然认命的拿起账本,这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啊,偷偷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画像,立刻感到那画像中人正盯着自己。天呐,难道他得天天在太爷爷

的注视下管理着博古轩吗?

见唐昊然虽一脸不愿但也不得不认真看着账本,老掌柜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心想:三少­奶­­奶­这一招还真绝了!

“啊……啊欠!”

“娘子,你怎么了,伤风了吗?”

谢青乔揉揉鼻子,不知怎地这几天她总是打喷嚏,谁这么想她呀。

“没有,就是觉得鼻子痒痒的。”看着唐昊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谢青乔关心问道:“你才是最近怎么了,怎么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唐昊阳打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呀,就是老想睡觉。”

“要不要喝些参茶提神?”

唐昊阳摇摇头:“我有喝的,一直都在喝,可是我还是想睡觉。”

谢青乔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暂且将其当成是中元节的后遗症。

“想睡觉就睡,或者去找林子他们玩也许­精­神就来了。”

唐昊阳努力睁着眼皮:“我还是睡会儿,娘子我去午睡了。”

“嗯。”谢青乔点点头,此时又打了个喷嚏。哎,到底怎么啦,她有那么招人喜欢吗,时刻惦记着。

此时,花拿了一封信进来,谢青乔一看是林默的笔迹,不过是谢老头找林默代写的。大意是,爹爹想你了,中元节你没能回家,现在也该回家看看我这个

糟老头子了。

谢青乔看着落款日期,是昨天写的。转眼一想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八成是快到月底,谢老头手头的银子也快使完了。唐府规矩多,女眷不得随意外出,是

以以往都是派的花去送银子。不过这些日子府里因二夫人的事气压着实低了些,能出府散散心也是好的,谢青乔便向大夫人道明了缘由。经过大少爷管理博古

轩一事,大夫人对这个三儿媳­妇­儿是越看越顺眼,二话不便同意了。

当即,谢青乔带着花坐着轿往谢老头住的屋而去。一共两间房加一个院,这就是谢老头的住所。比起谢青乔嫁人之前,那个不避风不遮雨的茅屋要好的很

多。

推开门,谢青乔便喊道:“爹,我回来了。”话音刚落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两个声音:

“我走炮!”

“马来跳!”

谢青乔扶额,这两个臭棋篓子又凑到一堆了。

谢老头喝口茶:“我再走。”

林默全神贯注地道:“继续跳!”

谢青乔终于看不下去了,她一直以为古人都是下棋的高手,合着都是在棋盘前坐禅呢。当即走到谢老头身旁,指着车对谢老头道:“出车,封他的马。”

谢老头一愣,当即大喜一脸得意:“对啊,我看你还跳不跳!”

林默一脸求助的可怜模样看着谢青乔,谢青乔只好又道:“你就支士挡炮。”

“对啊!”林默恍然大悟。

可能二人觉得挺丢人,找了个借口收了棋盘。

谢老头拉着谢青乔坐下:“这中元节你也不在家,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你既然回来了还是去给你娘上柱香。”

谢青乔点点头,进了屋子叩头上香。出来时,见着林默还没走不禁问道:“你不用去衙门么?”

话刚出口看见林默那狡猾地微笑,谢青乔瘪瘪嘴,她明白了。

“他,衙门最近清闲,没他什么事就过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唠嗑。”谢老头从屋子里搬了桌出来:“今天你就在这里吃晚饭,丫头啊,去给我打二两酒来

。”

“嗯。”谢青乔挽起子,仿佛回到了二年前。那时的她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磨豆腐卖豆腐,顺便洗上一把香菜第二天一起带到豆腐铺里。

谈笑间,三人又起以前的事,起当年谢青乔这个女流氓的是如何整治那些个毛手毛脚的混混。

林默只是听着,那时他并不在这里。他离开云州城两年,那两年里他听从家里的安排去京科考去了,等回来的时候谢青乔刚嫁入唐府。

“这个臭丫头,每次那些个混混买豆腐的时候,她就送上一把香菜。哎,都是被翠柳阁的老鸨教坏了。”

谢青乔不禁莞尔,香菜吃多了闻多了有什么作用?当然是不举了!那群混混咎由自取,就怪不得她玩­阴­招了。

谢老头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拉着林默道:“我这个丫头从不省心。你是不知道,她时候……”谢老头瘪瘪嘴,似乎想起了过世的老伴:“算了不了。

总之,唐府家大业大,丫头是个家户出来的。林默啊,你有空多教教她!”

谢老头话不是没有依据,林默他们家也是一个大地主。想当年,谢老头还租过林大地主家的地­干­了几年活。

也不知林默是否被谢老头的话所触动,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看唐府最近不太平,你最好心处事。”

谢青乔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默抬着头,看着远处出神:“唐家大爷居然管理着博古轩,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以往唐家在云州城的生意都是二爷唐昊远经营着,想必这位二爷最近遇

到麻烦事了。”

谢青乔心下一沉,其实林默有时候还是挺可怕的。收拾了桌子,谢青乔沉思许久,终究还是告诉林默唐府有人对唐昊阳下毒一事。

林默怔住:“他最近吃了什么奇怪的方西没有?”

谢青乔摇摇头,只有上次去大夫人那里的药方,好在她都记得便与林默。林默听着微微蹙眉,这个方子没有错。

有问了当初谢青乔问荷花的问题,谢青乔依次答出。林默舒口气,药应该没有问题了。

此时,谢老头从屋子里走出,朝着谢青乔道:“你回去,­妇­道人家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罢,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谢青乔有些担心:“爹,你嗓子不舒服还喝酒,要不要请郎中?”

谢老头白了她一眼:“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过是这几天嗓子有些痒,抓几幅药吃吃即可。”

“那就好,您可记着千万别吃冷食,免得对嗓子不好。”

谢老头摆摆手:“走走,我自己都知道。”

谢青乔笑着摇头,刚想要对林默告辞,就看见他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牢牢看着谢青乔,一字一句道:“那个药方,有毒!”

如果不是谢老头的话,林默觉得自己也会被那个药方给骗过去,开药方的这个人下毒手段可真是高明啊!

37

林默的一声,让谢青乔顿时觉得天崩地陷,努力扯出一个笑意:“你在开玩笑,是!”

昔日嘴角的笑意此时尽收:“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谢青乔脚步有些虚浮,扶着身旁的树­干­让自己尽量冷静:“是什么毒,会不会致死?”

林默指着药方道:“致死倒不会,但可能会让病人原本的症状更加严重。至于后果是什么……”林默摇摇头,“我也不甚清楚,毕竟我不是大夫。”

谢青乔一把拿过药方:“这个药方不肯能有毒啊。”当时大夫人那般谨慎,不可能有毒的药方也看不出来啊!

林默摇摇头:“药方是没有毒,但如果一边喝此药方配的药同时吃别的方西,那就产生了毒­性­!就好比你祝福谢叔嗓子不舒服不能吃冷食一样,有些方西

是不能混在一起吃的!”

“那……那到底是什么?”谢青乔紧皱着眉头。中元节那天犯病,最近一直嗜睡,这些恐怕都是毒法的症状。

林默声­色­俱厉:“人参!”

谢青乔猛然抬头一脸惊讶:“人参?!”

“没错,正是人参!药方里细辛与人参相克,会产生毒­性­。其实这副方子若搁在普通人家,的确是治疗呆症的良方。但若放在唐府,就一定要注明不能在

喝药的时候同时食用人参,就连参茶也不能喝。我想,开着副方子的人是有意为之。他清楚的知道对于唐府这样的宅门,人参随处可见,因此只要开了含有细

辛的药方,那么毒就自然而然的下了!”

一番话,惊得谢青乔动弹不得。她清楚的知道,唐昊阳每隔两日必会饮用参茶。这副药方是专门开给唐昊阳的,开药方的人恐怕清楚的知道他的日常习惯

,而这种事却只有唐府中人才知晓。一丝寒意窜入了骨髓,但愿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药方是谁开的?”

过了半响,仍不见谢青乔回答,林默摇了摇她,总算是回过神来。

“是大夫人请的御医开的药方。”

“那御医可曾是个假货?”

此时的林默,哪还有平日懒散悠哉的半分影子,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在他眼前的并不是谢青乔这个人,而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案!

谢青乔摇摇头:“是真的。大夫人去过宫中,这位御医与大夫人聊起宫中往事的时候分毫不差。”

“既然是御医,就更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了,他一定是有意为之!”罢,林默抬眼询问道:“他叫什么?”

谢青乔咬着嘴­唇­沉思了会儿:“贾平,是个告老还乡的御医。”

罢,林默抬腿便走,谢青乔连忙将他叫住:“你要作甚?”

林默头也不回:“我去衙门,查查这位老太医现在住在哪里!”

谢老头见那二人在院子门口聊了半天,便走过去咳嗽一声。谢青乔一惊,朝着谢老头道:“爹,我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身体!”罢,钻进轿里心急火燎的

往府里赶去。

回到院子,立刻唤来了荷花:“昊阳现在在哪里?”

荷花道:“少爷用过晚膳已经睡下了。”

谢青乔一惊,提着裙子便赶往唐昊阳的屋子。独留一脸纳闷的荷花呆呆站在一旁艳羡着:这三少­奶­­奶­还真奇怪,才半天不见着少爷就这般想念,他们夫妻

感可真好啊。

轻轻推开房门,那人熟睡的脸庞让谢青乔稍稍安了心。但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捧在心窝的孩被别人欺负了般,谢青乔绝对是个护短的人!别人家的

事她管不着,但若她身边的人受了欺负,必定要讨回个十倍八倍。

在床边静静坐了许久,待她察觉的时候,发现眼眶不知何时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令花和荷花到自己的屋子去候着。

荷花有些纳闷,花是个善于察观­色­的丫鬟,悄悄对荷花道:“恐怕咱们院里要出大事了。”

荷花大惊:“啊?不会!那……那怎么办?”

花道:“那就要看少­奶­­奶­怎么办了,咱俩听命就行。”

荷花点点头。

不多时谢青乔走进,靠坐在摇椅上。沉默了会儿,还是开口道:“荷花,这几日少爷的参茶都是你送过去,对吗?”

听得谢青乔第一个喊得自己的名字,荷花打了激灵,连忙道:“是。”

谢青乔垂着眼,语气也没什么绪:“以后你还是送参茶,不过等少爷喝的时候给我换成白水。”

荷花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谢青乔。一旁的花连忙道:“少意思就是,少爷以后不用喝参茶了。但你不要声张,还是像往常一样即可。”

花正着,发现谢青乔面无表的看着她顿时知趣的闭上嘴。

“花的没错,我正是此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花心底默默舒口气,刚才少脸­色­好可怕!

“此外,少爷喝的药你也照常煎熬,但是同样,不要让少爷喝下去就行。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少爷已经停了药!”

荷花虽然不清楚谢青乔此举的含义,但她还是点点头,牢牢记在了心中。

安排了这些,谢青乔一夜无眠。第二日向大夫人请了早茶后,又主动陪着大夫人在府里散步。

大夫人心不错,一路上都笑容和悦。谢青乔一面附和着与她聊天,一边判断出大夫人并不是虎毒食子的恶毒母亲。趁着大夫人问道唐昊阳的近况,谢青乔

连忙道:“他这些日子比起以往要好的多了,也渐渐开始喜欢书习字。”

大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没错,她的儿子在痴傻前,的确是这样子。

“我想了,可能真是那位老御医的方子起了作用。以往的药也喝了不少,但这次大为有效。”着,谢青乔朝着大夫人福了福:“青乔斗胆,希望娘能让这

位御医再来府中一趟,为昊阳整治。”

大夫人将她扶起:“瞧你的,昊阳如今能慢慢好转我这个做娘的自然高兴。我这就让人去请老御医过府一叙,也好好答谢人家一番。”

到了中午,大夫人派去的人赶了回来,却带来一个失望的消息。那老先生自从告老还乡之后,便没在云州城呆多久。据周围的邻居,这位老御医志在悬壶

济世,现在怕是云游江湖去了。

谢青乔听得心底冷笑:好一个悬壶济世的老御医!

大夫人叹口气:“看来是吾儿没有这个福气啊。不过,咱们还是用着那个方子,等老先生回来后再请来也不迟。”

谢青乔点头,又问道:“当初娘亲是如何请到这位老先生的呢?”

大夫人随口答道:“哦,你不我还忘了。这事儿还得好好去谢谢二夫人,是她向我推荐的这位老御医。”

二夫人!!

“青乔,你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谢青乔连忙道:“我,我只是想起来前些日子二哥的那些事。”

提到唐昊远,大夫人也叹口气:“哎,咱们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等过些时日在去问问。”

谢青乔点头称是。等回到自己的院,失魂落魄般地坐在椅子里。果然,她猜的没错。一个老太医要如何知道唐昊阳喝参茶的习惯,那必定是有唐府的人里

应外合!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二夫人?!那个一直如菩萨般不问世事,慈悲带笑令人尊敬的长辈!

“也许不是她。”谢青乔低声着:“不定是另有其人,知道二夫人请御医,然后买通了御医。这样就算被拆穿了还可以栽赃嫁祸到二夫人头上!”

谢青乔将脸埋在手里,她觉得自己活在里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这到底是­干­嘛啊,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大好女青年,穿越就算了。别人快意江湖仗剑天下多么

惬意,她就要在这个高墙内担惊受怕,斗智斗勇,上演现实版的金枝欲孽!

谢青乔躺在床上发呆时,唐府外的林默还呆在司律衙门内,居然没有早退。

衙门里的王老头觉得这几天自己的眼有些花,他为什么觉得这几日副手大人桌上的卷宗突然多了起来?

而且一向一幅没睡醒的副手大人,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打着哈欠,不多不多十四个而已。

第二天,林默案头的卷宗少了二分之一……传,要看完那些卷宗得五个人至少看上三天三夜才行。而林默依旧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看着。

到了第三天,王老头给林默续茶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好家伙,整个司律衙门的卷宗已经看完,这个人现在居然看的是太医院下属司药府的卷宗。他到

底是从哪里借来的?!王老头顿时对这个懒散的副手大人充满了敬意。

林默合上卷宗,伸了个懒腰。哦,可以回家了。虽然他现在没早退,但不意味着他会主动加班。收拾了方西,准备回家。

从司律衙门到林默的府邸,会经过唐府的博古轩。林默漫不经心地走过,正巧遇上了唐家大爷唐昊然。

只见他百般无聊的站在店子里,一个年轻人走进去。掏出一物,应该是来鉴赏方西的。林默不动声­色­的晃了进去,发现今天铺子里掌眼的师父只有一个,

此时正在替人看着古董花瓶。

唐昊然暗忖,自己对古玩虽无二弟三弟那般­精­通,但鉴赏个方西还是可以的,当即让那人拿了出来。

是一个青­色­圆形玉佩,唐昊然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这枚玉佩外观青­色­,但定眼观看,里面却有丝丝­色­。

唐昊然心道:这莫不是块啼血玉?!

林默悄悄溜达到一旁,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突然心中一惊这不是谢青乔的玉佩吗?!

38

唐昊然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啼血玉是用来辟邪祈福,一般用于送给女子。本朝素有女子出嫁好友送玉的风俗,其中又以啼血玉为贵。

“此玉圆润­色­泽醇厚,中间血丝勾勒脉络­精­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啼血玉啊。”唐昊然很是欣赏,当即道:“本店给出一百两银子,绝对是童叟无欺的价

码!”

那人显然是满意的,当即拿了银子离开。唐昊然正把玩着手中玉佩,突然发现旁边还站在一人,不由问道:“这位兄台,你这是?”

林默恍然回神,立刻道:“我要买你手中的玉佩。”

唐昊然一愣,虽然博古轩欢迎买家,但这种啼血玉实在是不多见,他更想自己留下来。想到此处,不由道:“对不起,此物不卖。”

“我出二百两!”

唐昊然哈哈一笑:“看来仁兄也是一个玉之人。不巧,这块玉在下也喜欢极了。真是抱歉,不如你再看看本店其他玉佩,那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啊!”

林默有些郁闷,他果然不是很喜欢唐府的人。垂着眼道:“那你收好,不要卖给他人,不过终有一日我会买回来的。”

看着林默的背影,唐昊然瘪瘪嘴,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二日,谢青乔准备去林默哪里打听老太医的下落,然后再思量着找一个可靠的大夫给唐昊阳治病。刚要出门,就听见丫鬟前来通报,周府的少夫人陈宝

宝来了。谢青乔一愣,好些日子没见着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串子门子?

看了天­色­,想到林默这个时候还在衙门,倒也不急,便让丫鬟摆了茶水糕点。

“有些日子没来,你可曾想念过我?”

人未道声先至,随着陈宝宝爽朗的声音一袭鹅黄纱衣渐渐映入眼帘。

“这个中元节过的可好,你们府里的河灯可好看吗?”陈宝宝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看起来气­色­不错。

谢青乔道:“还是和以往一样,先念上半天的经再折腾一夜。”

陈宝宝喝口茶:“话唐大爷居然还没走,还去了博古轩真是稀奇啊!不过我很担心,凭唐大爷对古玩的熟悉,会不会收到赝书呢?”

“哦?”谢青乔挑着眉:“你对古玩还有研究?”

陈宝宝摆摆手:“这话倒不是我的,是我家那个混蛋的。”

谢青乔有些惊讶:“看来你和周子轩的关系趋于缓和啊。”

陈宝宝一愣,当即大声道:“谁的!还不就那样!中元节那天我和他还吵了一架,差点没把周府给掀了。不过姓周的虽然混蛋,但对什么古董之类的方西

好像还蛮在行。我记得他好像什么……”

见陈宝宝皱眉沉思的摸样,谢青乔不禁莞尔。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精­神,当即要什么,却被陈宝宝一个女高音打断:“哦,我想起来了!”

这一惊一乍的让谢青乔长长呼口气,好保持镇定。陈宝宝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个混蛋,整个唐府最懂古玩的人就是你家相公,只可惜……”后半句

陈宝宝没了,毕竟周子轩的话没几句是能听的。

谢青乔叹着气应了声,她能什么呢。唐昊阳现在这种况难道是天妒英才?谢青乔苦笑一声,陈宝宝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精­神不好,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一直愁眉苦脸的,莫不是府里的那几个女人又欺负你了?”

谢青乔摇头:“那倒没有。只不过……”突然眼前一亮,陈宝宝家是开武馆的,武馆的教头学生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想必认识很多大夫。想到此处,

连忙朝着陈宝宝询问,有没有医术高明医德又好的郎中?!

陈宝宝有些诧异,继而想到谢青乔应该是替唐昊阳求医,当即道:“自然是认识很多郎中,但大部分都是熟悉接骨疗伤的大夫。治你家相公这种病症的,

嗯……”陈宝宝皱着眉:“我回家替你问问,有好的郎中我一定立刻告诉你。”

“你可一定得快!我现在是不太相信唐府请的大夫了,只能拜托你了。”

看着谢青乔难得严肃的神,陈宝宝大概猜到事的严重­性­,不禁低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虽陈宝宝是个仗义的姐妹,但谢青乔不打算告诉她唐府下毒一事,毕竟此事不好张扬。想了想便道:“我觉得府里的方子喝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便想

换一个郎中来看。你也知道这事在唐府可是件大事,大夫人哪里肯定要花费很多口舌。不过是看个大夫,我实在是不想惹那个麻烦。”

陈宝宝点点头,唐府的那些个规矩的确是挺烦人的。既然答应了谢青乔,陈宝宝这就起身去武馆找她哥问关于大夫的事。谢青乔也不留她,自己等会儿还

要去林默那里。府里这段日子注意力都放在二夫人和大哥那里,没几个人留意她的动向。当即带着花悄悄离了府。

等到了林默的住处,老管家他家大人还没有回来,便请谢青乔先坐会儿。林默听谢青乔偷溜出了唐府,心想她定是为了御医一事而来,自己也从衙门神不

知鬼不觉的溜回家。

老管家见状,与花两个一老一少的守着门外。

“那个御医有下落了吗?”

不等林默开口,谢青乔急忙问道。

林默喝口茶:“给唐昊阳治病的御医名为贾平,的确是宫里告老还乡的老御医。祖籍青北,但青北县的人此人并未回乡。这个老御医口碑不错,从医近三

十年,不曾出过什么大纰漏。”

谢青乔黯然的低下头:“那他为何要下毒呢?莫非还真是个失误?用不用这么火正啊!”

林默摊手:“不过这位老御医在未近宫前,到是挺穷困的,以至于他当上御医以后依旧节俭成­性­,一件官袍穿个几年不换是常有的事。嗯,喜欢吃辣,偶

尔喝点酒,私藏一点药材什么的也是不可免俗啦。”

谢青乔听的一愣一愣,这林默不去当狗仔可真够屈才了。

“别整这些有用没用的,关键是他现在人在哪里!哎……”

林默眨眨眼,不禁意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有块玉佩,怎么现在没见着带了?”

“玉佩?”这林默的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好在谢青乔早已习惯:“早当了。”

“当了?!”林默道:“你当了多少银子?”

“嗯,好像是十两!”谢青乔微仰着脑袋,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爹抓药要钱,我就把它当啦。”她也不懂玉,能换几两银子是几两,救谢老头

的命要紧。

林默心里滴血啊,这个谢丫头看起来挺­精­明一人,怎么十两银子就给当了呢?!罢了罢了,自己还是不要告诉她那块玉佩的价钱好了,免得这丫头跟着一

起吐血。

“诶,我你这些日子不会就查了那个御医的兴趣好!”见林默有些走神,谢青乔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林默白了她一眼,谢青乔立刻收回手,像个媳­妇­般

老实坐在椅子上。

“我过,那个老御医在进太医院前贫困潦倒。太医院可不比地方官府的药师,太医院的御医都必须是医药世家的子弟才有资格,哪怕你医术再高,如果没

人举荐是很难进去的。”

“你的意思不会是:老御医遇到贵人,那个贵人将他举荐到太医院。然后现在他告老还乡,很有可能去答谢贵人了?”

林默给了谢青乔一个孺子可教的神:“你对了一大半!”

“哦?”

“其实按照你所想的没错,不过如果这个贵人死了呢?”林默正­色­道:“举荐贾平进太医院的是前内阁大学士岳鸿。”

饶是谢青乔不是当官的,她也听过这个人。三十多年前,先帝整顿官场。私吞江南盐赋的岳鸿是首当其冲啊!先帝是位明君,毫不留的砍了岳鸿的脑袋,

一时间民心大涨。

“那他去答谢岳鸿的后人?”沉默了会儿,谢青乔突然道:“这个贾平是唐府的二夫人举荐的,莫非二夫人和岳鸿有关系?!”

林默道:“莫急,迟早会查出来的。”

看不出他的神,不过谢青乔觉得有了线索就是好事。

“眼前要紧的事是请一个信得过得大夫给唐昊阳看病,不知你可有人选?”

谢青乔道:“我已经拜托陈宝宝去找了。”

林默点点头,那人倒是个值得信任的。

“哥,你就真不认识这样的大夫?”

白虎堂内,陈宝宝不依不饶的摇着陈爽的手臂。

陈爽无奈的摇头:“妹子,咱们虽然和许多郎中有来往,但都是些接骨,治疗刀伤的,你的这般疑难杂症倒真没人能治。哥见你这般紧张,想必那人也是

你朋友。这治病救人可马虎不得,哥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你抓个郎中来啊。”

陈宝宝失望道:“那你帮我留神,万一遇到了一定得告诉我啊。”

陈爽连忙答应,突然想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对陈宝宝道:“我妹子啊,你真是急糊涂了!咱们云州城论和大夫熟识的人就在你公公家阿!周老爷子可是个喜

欢养生的人,最大的好就是结交名医探寻养生之道啊!”

陈宝宝猛拍额头,对啊!瞧她,一着急还真给忘了,又连忙风风火火的往家里赶去。

老爷子刚好在院子里打太极,陈宝宝一脸谄笑的走过去,吓的老爷子惊出一身冷汗。

“乖儿媳啊,那子最近挺乖的。”臭子,你该不会有得罪了你媳­妇­,现在这是要拿你老子我出气啊!周老爷子连忙让仆人搬了椅子让陈宝宝坐下,谁料陈

宝宝却道:“公公是长辈,理应公公坐着。”

天呐,这个暴力儿媳到底要玩什么花招?周老爷子一脸视死如归地坐在椅子上,有立刻弹了起来,看到陈宝宝笑吟吟的脸,还是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公公,我听您一向喜好结交名医。”陈宝宝指了指脑袋:“不知可否认识些治疗这里的名医?”

周老爷子见她没打算向自己施暴,稍稍按下心来。继而听到是问医的事,当下一脸得意:“嘿,你公公我认识的名医那可是数不甚数。不是我自夸,那些

名医的医术不必宫里的御医差……”

见老爷子要滔滔不绝的讲下去了,陈宝宝不禁拔高了声调:“要就快!”

这一声,吓得周老爷子连忙道:“哎,要咱云州城最好的大夫就是你相公啊!”

“周子轩?!”陈宝宝一脸惊愕:“公公,你没笑!”

周老爷子哪敢撒谎:“没有,那子虽然混蛋了些。可自他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白卿扬那里学医。哎,本想着学医之人书­性­会好些,可那子……哎!”

见周老爷子不想是笑,陈宝宝皱着眉头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卿扬,那可是举国闻名的名医啊。周子轩那个混蛋,居然师承了白卿扬?陈宝宝有些怀疑白卿

扬的人书了,不然怎么会教出如此混球的周子轩?!

不过既然老爷子都这般,想必他的医术应该还行。陈宝宝立刻去了周子轩的书房,道明了事。

周子轩靠在椅子里一幅流氓模样:“要我治病?行啊!”

原来她的相公还是有长处的嘛,陈宝宝正要高兴,只听周子轩冷冷的笑道:“除非那个姓谢的女人给我磕三个响头!”

39

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陈宝宝的拳头握的青脉外突,最后摔门而去。

“啊!!!”

听得门外之人愤怒的声音,周子轩无动于衷继续翻看手中的书。

陈宝宝憋着一股怒火走到了院子里,对着大树一阵猛踢怒捶,看的周围人皆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心就殃及池鱼。

周子轩那个混蛋!陈宝宝心中不断的吼着,要不是陈周二家在他们自幼定的娃娃亲,她才不会嫁给这个混蛋。要不是当初娘病重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而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自己的女儿风光出嫁,陈宝宝也不会那么快的就松口了。

四周的树叶不断落下,周围的丫鬟心想要是少夫人在这么打下去,这颗树怕会是秃了。

陈宝宝发泄了许久,直到脚有些麻木了才虚脱的倒在一旁的椅子里,黯然神伤。她到底是前世欠了周子轩什么,这一世要将她与他这么折磨的捆在一起。

其实有时候她很羡慕谢青乔,虽然唐昊阳痴痴呆呆的,可看得出他真的很听谢青乔的话,谢青乔指方绝对不往西。再看看自己家这位,如果不是老爷子周子轩

会医术,她真的以为这个人除了吃喝嫖赌就真的不会­干­些正经事了。不过……陈宝宝有些纳闷,如果周子轩的医术真的像老爷子的那般高明,为何他不学以致

用呢?有时候就连周子轩他老娘患了风寒,府中也是去请的大夫,不见周子轩有任何动静。啊啊啊,那个混蛋到底学医­干­嘛使啊,一代名医白卿扬你到底是眼

瞎了还是缺心眼,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呢?!

陈宝宝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诫自己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时,周老爷子在突然颤颤巍巍地从外院走过来。

“公公,我现在好烦,不想陪您打太极。”陈宝宝埋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着。周老爷子叹口气,他已经从丫鬟哪里听了刚才这两口的事。那个子,居然连

那种昏话都得出。他是一路担心陈宝宝会将周子轩给“咔嚓”了,没想到去了书房,那子依旧活蹦乱跳的,周老爷子这才安下心来找自己的儿媳­妇­好话。

“乖儿媳啊,你别和那子一般见识。你要是觉得心中有气,就踢树摔瓶子。别憋着,也别嫌瓶子贵重。有道是:‘千金难买爷开心,爷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咱不差钱!那瓶子啊树啊都是死物,怎么摔都没事儿。人是活的,气坏了自己就划不来了。”

陈宝宝无奈地站起身,苦笑道:“我知道了。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回去。”着,便一路推着周老爷子出门。

“媳­妇­儿啊,其实如果你那朋友不是太着急,我还认识些大夫可以介绍给你。那些大夫的医术也都是个顶个的好。咱一次请上三个,三个名医一起来诊治

怎么样?”

陈宝宝松开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人多力量大,就算那些大夫的医术不及周子轩,但几个大夫一起来诊治的话就多一份把握。再了,谁知道那个周子轩

是不是个绣花枕头,空有名声!

“好!公公,您就先联系那些大夫,到时候我告诉您时间和地点,您可千万别跟其他人。”

周老爷子笑着点点头:“诶诶,我这就去派人联系去。你们两口也一定要……”

“好了好了。”虽周老爷子是好意,可陈宝宝不太想听后面的:“我会有分寸的,您就别担心了啊。”

见着陈宝宝略带疲惫的神,周老爷子也好作罢。只盼着这二人能早日向普通家的夫妻一样,不然不知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就连隔壁的赵家老头的媳­妇­儿给

他添了俩胖孙儿,整体抱着出来献宝。那得瑟劲,惹的周老爷别提有羡慕了。哎……他的孙儿啊,还不知在哪里呢!

谢青乔与陈宝宝商量的几日,在安排好了一切后,终于在五日后将唐昊阳带到了陈宝宝娘家的一处宅邸。

这里四周清净,没什么人来。加之是白虎堂的房产,守备严密,也没几个人敢在这一块放肆,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周老爷子介绍的五位大夫已经在这里候着了,陈宝宝一一作了介绍。这些日子唐昊阳一直昏昏沉沉,虽然他非常厌恶看医,可此刻他也没多少­精­力反抗。

却还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谢青乔,希望她能发点慈悲心。

“别怕,他们只是来给你诊脉的。昊阳这几天不是­精­神不好吗,这些大夫啊能帮你­精­神百倍。”

“可是……”唐昊阳想其实府里也有大夫啊,为什么非要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过看在谢青乔一脸担忧的摸样,便也点点头,听话的将手拿出。

五个大夫轮流把脉,个个面无表。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沉闷,谢青乔的一颗心也一直悬在喉咙处,生怕唐昊阳有个万一。

仅仅是把脉便用了一个时辰之久,之后大夫们又聚在一起商讨了近半个时辰。谢青乔坐立不安,恨不得直接冲过去问个究竟。

终于,度日如年的时间总算过去了。五位大夫中的长者道:“陈夫人,您这位朋友患的呆症乃是后天造成。他的脑部受过重创,一般来脑部重创的患者都

会出现淤血之症。但这位公子很奇怪,他脑部的淤血很少,可以看出是被以前的大夫用药膏散去了,想必也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这是谢青乔第一次听到这种诊断,以前唐府请来的大夫只过他脑部因落马撞伤,这也是唐府人尽皆知的事。但没有一人唐昊阳脑部的淤血已快散去:“既

然没有淤血,那他怎么还没好?”

五个大夫相视一眼,那为长的老大夫继续道:“我们五人行医数十载,医治病人无数,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况。按理,脑部淤血一旦散去,这人就会清

醒过来。但那位公子,似乎不愿清醒,恐怕是心病难医!”

“心病?”谢青乔沉思着。唐昊阳十岁坠马,那个时候府里就认为他摔傻了。可中元节那夜十四岁的唐昊阳并无痴傻之症。这刚好应证了现在五位大夫所

摔伤导致的淤血痴傻之症,其实在当时已经治好了。真正让唐昊阳现在依旧痴傻的原因,恐怕是十四岁以后的心病!唐昊阳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就谢青乔

知道的便是丫鬟杏梅的死了。

“你们有办法医吗?”陈宝宝问道。

老大夫捻须沉着:“心病可不是光靠药物就能医治的。不过这位公子体内有些毒素才导致现在­精­神不振,老夫们可以开出驱毒醒脑的方子。虽然不能治愈

,但可以起着缓和的作用。”

谢青乔点点头,连忙摆上了笔墨纸砚。此时另一位大夫道:“其实这样的症状,天下间倒有一人能治。”

谢青乔抬头一愣:“谁?”

“白卿扬!”

听得名字,又有一位大夫道:“白卿扬的确是医术高明,不过他脾气古怪隐居深山,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的徒弟倒也是个医术高明的人

,据完全继承了他的医术。”着,朝着陈宝宝道:“咦,就是陈夫人的夫君周子轩大人。二位夫人完全可以请他来看一看不定会有方法。”

老大夫将方子递给谢青乔:“老夫学识浅薄,也只能开个缓和的方子了,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陈宝宝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今天真是麻烦五位大夫了。”罢,唤来了家丁将诊费奉上。

直到大夫们走了,陈宝宝经不住谢青乔那疑惑的眼神,终于向她了周子轩的那通混账话。

“青乔,你也别灰心。就算是绑的我也要绑着他来!”

谢青乔垂眸许久,淡然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将他绑来,他若是开了个假方子怎么办?”

陈宝宝哑然。

谢青乔拍着她的肩:“他不愿做的事再怎么强迫也是个不愿。更可况,这是关系到治病救人的大事。”

陈宝宝讪讪地有些失落:“是我没想周全。”

见她这副神,谢青乔知道这人定是又和周子轩闹了一场,当下道:“你有没有想过,周子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宝宝茫然的抬头,她还真没想过。细想起来,嫁给周子轩这几年,每次见面二人定是争吵,还真没好好了解过彼此。

“一个五岁的幼童与爹娘分离去学医十年,而老师又是出了名的­性­古怪严厉不苟。我曾经听,那个白卿扬为了­精­通接骨术,便将自己的仆人全身打断,然

后依次接好,甚至为了熟练,还会接好了再打断再接起来。十年间仅有这么一个人陪伴,你认为他时候会是怎样度过的?”

谢青乔的话还在耳边,陈宝宝已经回到了周府。她从来没有想要了解周子轩,也不愿意去了解他。不过想要二人关系缓和就必须有一个人迈出第一步,她

陈宝宝大人大量,气度风度都是江湖一流,那这第一步就由她来迈出。

40

周子轩书房还有亮光,刚想着他怎么这么乖,转眼想到自己在他书房四周安排了四个武混混。叹口气,陈宝宝闭上双眼站在书房深呼吸。

“一定要好好谈,不能动气不能动气。”在心底不断嘱咐着自己,过了半响陈宝宝鼓起勇气推开房门。

“你在做什么?”

看见周子轩正拿着火折子坐在椅子烧书玩,陈宝宝不由拔高了音量。周子轩头也不抬:“你没眼睛吗?”

陈宝宝刚要发怒,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生生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深呼一口气,缓缓走过去:“你有这么恨这些书吗?”

“还行,不过是没什么玩的便烧烧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绝本孤本,大不了再买。”

他难道不怕把房子给烧了吗?陈宝宝觉得自己来找他聊天简直是个奇迹,但还是耐着­性­子:“我听公公,你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去学医了?”

周子轩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之人,两脚翘在桌上:“那老头怎么什么事都跟个外人。”

外人?!她陈宝宝居然是外人?!嘴­唇­哆嗦了好几番,陈宝宝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何种举动。只听周子轩又道:“学医不就是那会事。挺有意思的,只要医

不死人随便怎么扎针。”

“周子轩!”陈宝宝终于忍不住的怒吼一声:“好好话你会死吗?!”

靠在椅子上的人轻抬眼眸:“哟,这才了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了?”

此时此刻,陈宝宝觉得天下第一字号傻蛋就是她,她居然还会以为周子轩还有药可救,她居然天真的以为他们可以好好谈一次!她错了,她这次是错的个

彻底­干­脆!长一甩,当即摔门而去。

“我错了,跟那种混蛋根本没有什么好谈的!呵,更别想着他那种人会有什么悲惨的过去!”

陈宝宝大口喝着茶,一旁的谢青乔静静听她低吼,也渐渐发现那个丫头吼着吼着眼眶开始泛。

“是啊,我陈宝宝就是个外人,我姓陈他姓周,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谢青乔也不知如何劝她,不过周子轩着实混蛋了些。但这夫妻二人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或多或少都与她自己有些关系,想了想便道:“不来往便不来往,

你也不必再盯着他了。”

“对!”陈宝宝猛然点头:“从今以后,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一天他就是暴尸街头也别想着让我去给他收尸!”继而站起身:“我这就回去,让他身

边的家丁都散了,怎么玩就怎么玩!”罢,立刻出门上轿回周府。

轿子外的丫鬟也感觉到自家夫人这一次与平时不大一样,沉默的有些让人害怕:“夫人,咱们真的不管少爷了?”过了半响,依旧得不到回应。丫鬟不由

叹口气,夫人这次是真伤心了。

突然,一个人影映入眼帘,丫鬟急忙道:“夫人夫人,那是少爷!”

轿内之人真心烦意乱,听得这一声没好气的掀开轿帘。唤了轿夫停轿,丫鬟想跟上也被她呵斥住。

陈宝宝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已经做好打算不管哪个混球,可现在当他又偷溜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跟了过去,这习惯真该死。

周子轩一路毫无目的的闲逛,前面突然热闹了起来,本着凑热闹的心他也挤上前去。

“你们家就是卖的假药!我娘喝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好,大家都过来给我评评你,这种黑心商家简直是良心喂了狗啊!”

陈宝宝也悄悄站在人群里,原来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与仁心堂的掌柜吵架。原因是他娘吃了仁心堂开的药,此时一个月过去,原本只是伤风的症状现在

病的卧床不起。

“你我家药有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谁知道你是不是没有按药方煎药?”仁心堂也是个老字号,不可能出现开错药方的错误。

“好,我就知道你不承认。我这里有一碗按照你家药方煎好的药,你敢不敢喝?!”罢,那青年就从食盒里端出药碗,一股刺鼻的中药气味扑鼻而来。仁

心堂掌柜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是我家的药难道就是我家的?万一你这里要是毒药怎么办?”

那青年一脸悲愤:“给位乡亲父老,我要是想毒死他用得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吗?好,就算这是毒药,你们仁心堂不是自称医术高明吗?!怎么,自

己的药不敢喝了?”着,流下一行清泪:“我家老母亲,就是被这种黑心药堂害的下不了床啊。”

青年的动,围观的百姓竟也跟着了眼眶。仁心堂的掌柜见这架势一时慌了手脚,就在此时一个乞丐窜了进来:“我来试药!反正我贱命一条,如果这药没

毒仁心堂就是清白的,如果这药有毒,就麻烦仁心堂发发慈悲心。”

那青年将药递给乞丐:“兄弟,你的恩我会记下的。无论你之后如何,我定当重谢。”

围观的百姓皆默默的看着,那乞丐一口气将药喝下肚,大家都悬着一颗心。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乞丐突然全身抽搐。周围顿时窃窃私语,朝着仁心堂指

指点点,青年大喊:“看见没有,快来救救这位兄弟啊。”

仁心堂里的坐堂大夫一直站在旁边,见此状连忙要走去,却被身边一人抓住。

“这位兄弟,老夫要去救人你这是作甚?”

只见周子轩无赖的笑笑:“他们分明是来讹你们的,救他作甚。”

此话一出,众人皆指向周子轩,有几个眼尖的认识他,当即低声道:“那个便是周府的混世魔王,平日仗势欺人就算了,没想到如此冷血。”

陈宝宝听得尴尬不已,那周子轩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中央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乞丐:“诶,死了没啊?”

“你、你……”那青年颤抖的指着周子轩,就见着周子轩突然蹲了下去,恍若无物般得将乞丐扶了起来。

围在周围的人群顿时散开了些,那乞丐身上的味道简直是臭气熏天。周子轩面无表,手伸向旁边的大夫:“针。”

那人正要什么,却被周子轩冷眼一看,立刻将银针递上。只见他手法极快,又是半盏茶的功夫,那乞丐“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众人皆捂嘴掩鼻,包括之前那口口声声要报恩的青年。只有周子轩依旧带着那副混不在意的神,低头仔细观看着乞丐的呕吐物。

“一个乞丐,居然能够吃­鸡­吃鸭,你混得不错嘛。”周子轩拍拍乞丐的肩膀,又朝着那青年道:“你许了这个乞丐好处,让他陪你演这出戏。”

“你胡什么!”青年大吼起来:“我哪里还有药渣,你们可以去看看。”

周子轩拍拍手:“这世间的药有很多是相似的假药,你用相似之药熬出来的药渣自然会以假乱真。既然你有药渣,那就拿出来让我来看看。”

话一出,周围众人皆一阵­骚­动,此时仁心堂的掌柜虽被周子轩横Сhā一脚感到惊讶,但也接着道:“对,你将药渣拿出,我们一个一个来检查看是不是我仁

心堂的药!”

那青年见戏快演不下去,当即连连后退:“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

只见周子轩大步向前,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食盒:“老子就欺负你了,怎么样!”天生的流氓模样,不用隐藏。

陈宝宝却觉得此刻的周子轩竟然流氓的有些可,不由噗嗤轻声笑了。那青年见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恼羞成怒,当即从口里掏出匕首,朝着周子轩狠狠刺

去。

周子轩再怎么浑,终究只是个富家子弟,平日仗势欺人也不用他动手,哪曾想过今天会遇见狗急跳墙的况。

围观众人见状不对,皆作了鸟兽散。眼见周子轩左躲右闪,快要被逼上死角,一个粉­色­的暗器从不远处直直的打在那人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吓得周子轩条件反­射­般得闭眼,等在睁开眼后眼前场景简直是惨不忍睹。哪还有一张脸的摸样啊,一个鞋印深深留在那人脸上

,鼻血直冒。

周子轩顿时气势大涨,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踹了一脚:“让你子刺杀我!”这是这一踹虽然有陈宝宝的气场,但显然没有陈宝宝的力度和狠劲,就连周子轩

自己也晃了晃。又看了眼那个乞丐,吓得乞丐立刻埋下头。周子轩恶狠狠道:“以后饭可以乱吃,药不能乱喝。”又朝着掌柜道:“煎副调理的药给他。”

那掌柜虽不愿,但眼前这人好歹帮他解决了个大麻烦,也就满口答应了。周子轩也是得意的理理头发,又开始琢磨着刚才飞来的暗器。低头仔细一招,却

见着一袭鹅黄纱裙,怎么看怎么眼熟,当即慢慢抬头不由大骇一声:“怎么是你!”

陈宝宝尴尬的咳嗽了声:“本姑娘走路急了点,不心鞋子飞了出去。”

斜眼看了一旁的粉­色­绣鞋额,周子轩也尴尬的笑了笑:“呵,谢了。”声音比蚊子还。

陈宝宝穿好鞋,周子轩听话的跟在她身边,心想今天自己溜出来,这个女人不知道又要怎么整他。谁料陈宝宝只字不提此事,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那

人是个骗子,而且仁心堂的掌柜怎么会就那么简单让他讹上呢?”

周子轩一愣,继而道:“这种江湖骗子见多了,那种混混是既不要脸也不要皮,只要钱。他看准了像仁心堂这种老字号对名声见得极为重要,不可能在这

点事上跟他多计较,计较越多,老百姓就会传的越难听。毕竟懂药的人,所以一般都是花点银子,破财免灾。”

陈宝宝听着连连点头:“你和仁心堂很熟?”

“不熟。”

“一个和你不熟的药堂你都肯帮忙为什么不肯去看唐昊阳?对你而也是举手之劳啊,不能给我一些面子吗?”

周子轩对之前陈宝宝的举动有些感动,不过转眼一想自己又不甘心,便勾起一丝冷笑:“老子想救谁就救谁,天老子的面子也没用!”

陈宝宝大怒,周子轩只觉得耳边一阵风,不由呆住。待陈宝宝离开后,周子轩僵硬的扭过脑袋,身后墙壁凹进去一片,风一吹,粉末迷了他的眼睛……

“啊!!周子轩,你还可以再混蛋些吗!!!”

陈宝宝大声喊道,气的浑身颤抖,她果然还是不该对那混蛋抱有任何希望。

不远处巷子角的二人目睹的那对冤家的全部互动过程。

“你认为他是个怎样的人?”

谢青乔揉着太阳|­茓­:“像是在与谁怄气一般,别扭的很呐。”

林默赞同的点点头:“一般有能力的人脾气果然不是咱们凡人能理解的。”

“不过既然将他扯了进来,还是要保护他的安全。否则周子轩也可能会出现唐昊阳坠马的那种意外。”

林默无奈的摊手:“你怎么就不担心一下我的安全?”

谢青乔白了他一眼:“林大人,您好像应该去衙门了。”

林默垂眼,毕恭毕敬道:“的遵命!”噎的谢青乔一时无语,这个林默!果然,这类人的思维都是凡人所不能理解的。

41

“唔,我们来玩猜字谜,我出一个谜面……”

见着陈宝宝依旧­精­神的脸,谢青乔打了个哈欠。已经三天了,陈宝宝已经在她这里待了三天。除了三天前向周府了声自己回娘家玩几天,就再没有往周府

递过消息。

“喂,我刚才的你听了没啊?”

“啊?哦哦,听了听了。”谢青乔吓得直接将剩下半个哈欠活活咽了回去:“不就是要吃面吗?花,下碗鳝丝面去。”

“噔”,陈宝宝将手中茶杯磕在桌子上:“好姐妹伤心了,你就是这个态度。”谢青乔掩面眨了眨眼,困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哪有哪有,只是你不觉

得今天太晚了吗?三更天了,咱是不是该休息休息?养足体力,明天继续猜谜语?”

陈宝宝皱着眉头,不愿的点点头。谢青乔拍了一下早就爬在桌上的唐昊阳:“起来啦!”

唐昊阳胡乱的挥着手:“啊?糖,糖?不准吃,那是我的。”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着娘子让他回屋睡觉,立刻向兔子般的逃了。陈宝宝好可怕,猜不出谜

语要在脸上贴纸条,他被贴的一整脸,简直丑死啦。还不让睡觉,呜呜,果然还是自家娘子好。唐昊阳一脸委屈的一步一回头,陈宝宝一把拉着谢青乔的胳膊

:“怎么,把你娘子借我几天都不行啊?!”

哎,算啦。反正娘子是一辈子的,看在她平时会带些好吃的糕点和好玩的弹弓来,就借给她几天。

“那就……”唐昊阳颤颤巍巍地伸出一个手指:“再借一天?”见着陈宝宝顿时快要吃人的模样,吓得立刻改口:“那就两天,不能再多啦!”

谢青乔道:“快去睡,要不咱们继续猜字谜?”

此话一出,唐昊阳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哼,男人都一个样!”陈宝宝低声念着。

此时夜已深,花也扛不住的睡着了。谢青乔不忍将她吵醒,便自己拿了两床被子铺床,满身倦意的躺在床上。

陈宝宝睁着眼,就是睡不着。谢青乔努力打着­精­神:“睡不着就数水饺,一个水饺,二个水饺,渐渐的你就睡着了。”着,又打了哈欠。

“诶,你周子轩为什么混蛋呢?”

谢青乔瘪瘪嘴,迷迷糊糊道:“混蛋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可是你的那家伙会有悲催的过去啊?”

“啊?是吗?原来是我的啊。”谢青乔强打着­精­神:“可能我那个时候在梦游。呵呵,人呐总要开心点。”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就拿我三天前跟你的事,前一刻我以为他还有救,下一刻他直接让我跌落到了十八层地狱。”

谢青乔翻了个身:“有的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有的人是豆腐嘴刀子心。”

“我看他就是刀子嘴刀子心!”想了想又道:“奇怪,你怎么总是在帮他话?”

“俗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千年修得共枕眠,千年才能修到的方西总不能没就没了。”谢青乔看着陈宝宝:“如果有天周子轩发生了不测,你会怎

么办?”

“哈哈,他发生不测?!”陈宝宝咧嘴大笑:“老娘要放鞭炮庆祝,然后再布施三天!”

过了半响,被谢青乔盯着心底发毛,­干­笑道:“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

“嗯,谁知道呢?”谢青乔面向床外,闭眼睡觉。陈宝宝是个善良的人,围城里谁善良了谁就输了一半。当有一天她的善良全部耗完,到时候谁劝都没用

了。

到了第四天,花急急忙忙的跑进院子:“少­奶­­奶­,周府少爷来了,是来接陈姐回家的。”

陈宝宝一愣,当即道:“去跟他,老娘在这里过得挺自在的,不用回去了!”

花尴尬不已:“这……”

谢青乔示意她退下,自己走到陈宝宝身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这几日怎么过的?”

“不想!”陈宝宝意外的坚决:“我回去作甚?再被他气得半死?”

谢青乔无谓的伸个懒腰:“难道你就不会揍他?”拍了拍陈宝宝,语重心长道:“玉不琢不成器。”

咔嚓一声,一朵花从陈宝宝手中的剪刀里滑落。当即唤了丫鬟,收拾方西回家。门外的唐昊阳探了探脑袋,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后才心翼翼的走进来,声道

:“娘子,宝宝真的会揍周子轩吗?”

谢青乔勾起嘴角嘴­唇­轻吐:“不会。”

果然,当陈宝宝见到周子轩的摸样时大吃一惊,瞪着双眼倒吸一口气:“你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前的周子轩一张俊脸差点变成了猪头,脖子处还有好道伤痕。只听周围一个壮汉道:“周公子好医术,仅三天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陈宝宝打量着壮汉:“你是?”

“我是衙门的马班头,周公子他……”

话未完,就看见周子轩一个凶狠的眼光盯着他,马班头自觉闭上嘴。又接着恶狠狠的看着陈宝宝,陈宝宝正要发火,却发现他好像是透过自己的肩膀看身

后之人。一回头谢青乔?

“回家!”周子轩头也不回的甩子离开。陈宝宝虽然疑惑,但还是决定回家问问清楚,怎么她才离家三天,这厮就变得不成|人形了。

回到家中,周子轩直接道:“我决定医治唐昊阳。”

“啊?”陈宝宝很是惊讶:“喂,你是门撞到脑子了还是脑子撞到门了?”

周子轩别过头:“反正我很正常,不过是看那个姓谢的可怜罢了。”罢,回到书房锁上门,任陈宝宝怎么敲就是不开门。

三天前,当得知陈宝宝离家后,周子轩当即决定晚上出去赌一把。谁料中途遇到了林默,被林默拖到酒听了一堆话。

“你真的不打算救唐昊阳?”

周子轩冷哼一声:“那傻子人缘不错啊,连司律衙门的人都认识。”

林默也笑了起来:“我是为你好。你最好救好他,是有他能护的你周全。”

“笑话,我需要一个傻子来保护?”

“你当然需要。”林默不急不忙地给周子轩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唐昊阳你见过,他的症状不用我你更清楚。聪明过人的周公子,想必也知道

这中间的猫腻。谢青乔替唐昊阳寻医的事过不了多久那个背后凶手就会知道,你认为一个那人会做些什么?”

周子轩没话,林默继续道:“谢青乔与尊夫人的关系,整个唐府都知道。通过尊夫人想查到你,只要是个有心人应该不难。”

“呵,我又不打算淌这趟浑水!”

林默摇摇头:“别人可不会这样想。杀不了唐昊阳难道不能杀掉能医好他的人吗?”

“别威胁我,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

林默搁下酒杯,周子轩不由怔住,这人的眼底冷的可怕:“威胁,是拿子虚乌有的事故意为之。如果你认为我的是威胁……”站起身,恍惚又变了个人:

“周兄,这顿酒就算你请了,咱们改日再叙啊!”

猛的往口里灌了一杯酒,难得的好心全给那个林默给糟蹋了。出了酒,也没心思去赌坊直接回了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眼前一亮。对了,陈宝宝一

向在他身边安排了好几个身手不凡的家丁藏在暗处,他还怕谁啊!

第二天夜,周子轩有恃无恐的去赌坊溜达。只是他忘了,陈宝宝已经对他死了心,早就暗中将家丁调离。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黑衣人割破了衣服

和手臂,整个人灰头土脸。要不是寻街的衙役及时赶到,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一大早他便去了林默那里,林默头也不抬的道:“我若想杀你,你还不够格。”至此,周子轩总算明白,唐昊阳这趟浑水他是不淌也得淌了。

“什么,你要我的家丁作甚?”陈宝宝有些惊讶。

“被他们跟习惯了,一撤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周子轩心不在焉地着,只道身上的伤是在赌坊与人争吵时留下的。赌徒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陈宝宝

将信将疑地暂且信了。

“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去砸了赌坊?”

“我带着身边防身不可以吗?”

陈宝宝勾起嘴角,坐在太师椅里:“哦?防身啊?”

周子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却听得陈宝宝恶狠狠道:“可惜老娘这几天正愁人手不够,暂不外借!”

“好,你要怎样才能借?”周子轩压着心中不爽。

“去,烧水,然后放凉了再烧一次,我洗澡。”

“你……”周子轩浑身颤抖的咬牙道:“为什么要烧两次?”

“好不行啊!”

“行,行。”周子轩努力憋出一个笑,大步走到井边吃力的打水。

此时,谢青乔正质问着林默:“不会是你特地安排的那场戏。”

林默诚实的摇头:“不是,恐怕是你之前的猜测,那个幕后黑手应该察觉到了什么。”

谢青乔咬着嘴­唇­:“得快点安排个可靠的地方让周子轩来诊治了。不过这云州城哪里算安全呢?”

二人正想着地点,唐府里传来了消息,老太太要带着三少爷去云隐山的云隐寺礼佛祈福。

42

谢青乔赶回唐府,就被老太太叫过去。是近日来连连噩梦,想必这是佛祖的警示,要她去云隐寺祈福。十年前,老太太曾经带着唐昊阳去过一次,如今自己

的这个孙儿健康平安也应该是去还愿了。

老太太要出门祈福的话一传出,大夫人连忙赶来。劝着一路山高水长,老祖宗要还愿大可以让他们代劳。但老太太坚持,祈福就是要亲自去才显得诚意。

大夫人见老太太去意已决,也不好在什么。立即着手自己的两个大儿媳下去布置人手,尽力减轻路途上的奔波。

谢青乔虽不太明白老太太的真实用意,但如果是去云隐寺那不正是诊治的好地方吗?只不过周子轩是否愿意车马劳顿就不大确定了。林默毫不在意,只自

己连日朝九晚五为朝廷为百姓辛苦工作,是要出门放松放松,周子轩和陈宝宝那边由他去,不必担心。

老太太寺庙清净之地,人去多了多有叨扰。伺候的人只带了一个老嬷嬷,谢青乔更是简单,一个丫鬟都没有带。花差点急哭,谢青乔只好对她道:“好好

留心院子,以及花房和厨房。”

两日后,在十几个身手一流的护卫陪同下,两辆马车上路了。难得出远门,唐昊阳很是兴奋,不过待到午后,就撑不住了,直接倒在软榻上呼呼大睡。谢

青乔看在眼里,心中万分焦急。虽然上次经由五个大夫诊治开了药方,可他这嗜睡的毛病没有多少起­色­。大夫,不能根治,只能延缓。现在只能期盼着周子轩

能发点慈悲,帮一把。

马车外的护卫策马过来,轻声道:“老太太嫌路上闷了点,请三少­奶­­奶­过去话。”

谢青乔点头应声。马车帘被掀起,老嬷嬷来替她照顾唐昊阳。不知老太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装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老太太的马车。

老太太眯着眼靠坐在软榻里吃着茶果。见谢青乔来了,挪出了空位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关切问道:“出远门还习惯吗?”

谢青乔夷然自若,轻轻点头:“习惯,以前跟着爹爹也经常四处奔波。”

“嗯,习惯就好。”老太太拍着谢青乔的手背:“昊阳的时候就经常被他的爹带着四处游走,增长见识阅历。”

谢青乔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是……十岁以前?”

“嗯。”老太太答的自然:“那孩子从就聪明。”着,突然想起些有趣的事,不由摇着头呵呵一笑:“前些日子,老大还将昊阳八岁临摹的画当成了真迹

,这些孩子真是……”

谢青乔不禁莞尔,每次听到唐府老人唐昊阳以前的模样,她都是置之一笑。那个人离她太远了,远的一辈子都可能不会见到。

“他从就喜欢古玩,同他太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咱们唐家现在虽为官的为官,做买卖的做买卖。可到根本,还是古玩起的家。”老太太的眼

神飘忽,似乎回到了唐府的过去。

老人家话夹子一打开便关不住了。虽然的隐晦,但谢青乔还是隐约听出来唐府同当今天家的关系整个唐府恐怕是天家安Сhā在民间商路的一枚重要棋子。

本朝并未有抑商政策,是以商人地位并不低下。但任由大商户做大,怕是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而有些生意,朝廷不能随便Сhā手,因此就必须有一个

在民间很有声望与能力商家来牵制出其他大商户,使得这个平衡不被打破。这个大商户便是现在唐府,也难怪当年先帝爷会破例封老太太为女状元。

老太太女流之辈,就算封了状元也不能入朝为官,但这却是给了唐府一个莫大的荣誉也成了民间的一件美谈,真是一举两得。

感叹着过去,老太太又到了唐昊阳这辈,老大是个不管事的­性­子,老二又太温雅没有商人的那股子狠劲,老四太还不成气候。

谢青乔趁机问:“当初昊阳摔马后,也是老太太带他来云隐寺求医的吗?”

老太太半睁着眼:“昊阳十岁摔马­性­大变,我将他带到云隐寺,寺庙的住持智明大师不仅是个得道高僧而且也是位妙手名医。在云隐寺住了一月有余,昊

阳的渐渐稳定下来,我也就带他回家了。”

看着老太太不分喜怒的脸,谢青乔觉得此时不问自己以后定当后悔:“老祖宗可知杏梅一事?”

话音落,就见着老太太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个,不急也不忙的道:“杏梅丫头从八岁开始就在昊阳身边伺候了,二人是主仆不如是姐弟。昊

阳是个重重义之人,就算是府里随便一个与他相熟的家丁丫鬟,若是受了委屈他都会替他们打抱不平。后来杏梅出了意外,虽然大家都瞒着他,但那孩子心里

明白的很呐。”

按照老太太的法,唐昊阳的心结八成就是结在了杏梅哪里。最信任的姐姐向自己下毒最后莫名丢了­性­命。就算是一个成年的大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更别十

四岁的唐昊阳了。他少年早慧,心思比常人更加细腻,杏梅的死给他造成的打击怕是难以估量的。

谢青乔心底默默盘算着:“府里有人不愿意唐昊阳好起来,这是肯定的。已经知道的便是请了老太医的二夫人。而杏梅是大夫人派给唐昊阳的丫鬟,莫非

大夫人也不希望唐昊阳好起来?还是杏梅被他人给收买了?三夫人一直对自己的儿子严厉管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那心思。如果唐昊阳好了,恐怕也就没她

什么事了。这样一来,她也有可能参与。”

老太太肯定一直都知道唐府不太平,但她恐怕也不清楚到底在幕后兴风作浪,否则以她老人家的脾气早就将那人玩死了,不会到今日还没有任何动静。

在谢青乔上路的第二天,陈宝宝他们也上路了。

“我林默,你拿着朝廷俸禄怎么这么闲?”

出门游玩,陈宝宝很是赞同。不过同行的人是林默和周子轩,她顿时感到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再听谢青乔也要去云隐寺,陈宝宝想了想也就算了

。反正林默一天到晚就靠在马车的一角打瞌睡,而周子轩这段日子简直是乖极了,她自己呆闷了便出去骑马,倒也惬意。

此时林默正闭目养神:“本官放春休假。”

陈宝宝喝着水差点呛着,中元节都过了他还在放春休,也未免太扯了!正着,马车突然晃荡了一下,车外马夫很是无奈:“三位大人,马车坏了还请下车

。”

周子轩大怒:“这什么烂车啊。”

林默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真有些麻烦。

马夫弯着腰赔着心:“前面还有两里路就有一个客栈,要不咱们先走过去。然后让客栈里的师父来修理一下?”

“走?”周子轩觉得简直是天方谬谈:“这一大堆行李怎么办?你背啊!”

“这……”马夫面露难­色­,一旁的陈宝宝拍了拍周子轩:“你一个大男人­干­嘛为难别人老人家?”

“我……”周子轩刚想些什么,偷看了一眼林默,这子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到自己还有求于陈宝宝只好道:“你怎么办?”

陈宝宝毫不客气的将行李扔给他:“当然是你背啦,难道还要我这弱女子来?”

“弱……”周子轩噎住,陈宝宝居然也好意思自称弱女子!好,谁让他是个男的,背就背!

“喂,我你们走慢点!”

周子轩擦着汗,哪还有平日纨绔公子的形象。陈宝宝这个甩手掌柜很是悠闲,一脸嫌弃的回头嚷道:“是男人就走快点,按照你这种走法天黑咱们都到不

了客栈。我可不要露宿野外!”

周子轩咬着牙齿,他就纳闷了。陈宝宝那种习武之人脚力好也就算了,怎么一脸疲惫的林默居然不知不觉也走的那么快,他真的有表现的那么累吗?

走了半个时辰,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周子轩将行李扔到地上,随意坐在路边。陈宝宝诧异的停下脚步走回来,这厮居然连这么无赖的招数都用上了!

“喂,你还走不走啊?”

周子轩擦了一把脸:“不定等下会有其他马车过来,咱们等一等。”

陈宝宝瘪瘪嘴,站在树­阴­下。林默一路无话,此时靠着树­干­憩。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官道上空无一人。

陈宝宝用手扇着风:“我们走,不会有人来了。”

周子轩埋着头,声念叨:“敢不是你背行李。”

陈宝宝知道这人没多少体力,不过她不能心软,当即道:“是啊,哪有让女人­干­重活的道理。”

两人正拌着嘴,一丝马蹄声渐渐传来。二人眼前均一亮,周子轩嗖的站起身,走到路边将马车拦下。

“不知三位拦住在下马车有何贵­干­?”

随着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车帘渐渐掀开,居然是一位飘逸出尘的俊朗男子。周子轩当即觉得自己将此车拦下是个错误。还不及让他走,身旁之人便接到

:“我们三人马车出了点意外,公子若不嫌弃能否载我们一程,直到前方不远的客栈即可。”

陈宝宝!周子轩心中怒火噌的就烧了起来,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女混混模样,转眼就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那人打量了会儿眼前三人,当即点头:“自然可以,在下顾明飞,不知三位尊姓大名。”

陈宝宝对这人很有好感。想她身边这两个的男人,一个街头一霸另一个懒的骨头都生虫了,在她刚要以为这世上正常男人都要死光的时候,顾明飞出现了

,怎能不博得她的好感。

当即道:“我叫陈宝宝,这位是林默,这位周子轩。”

话刚完,就听见耳边一人咬着牙齿轻声道:“一个姑娘,怎么可以随便把名字告诉……嗷……”

周子轩看着自己的脚,该死的,八成要肿了!见着林默和陈宝宝已经进了马车,周子轩连忙收拾好行李爬了上去。陈宝宝,你居然当着自己相公的面和别

人男人眉来眼去!自己果然还是瞎了比较好!

林默暗自打个哈欠依旧靠在马车的一角,这一路怕是有热闹可看了。

43

马车渐渐驶上了盘山路,谢青乔不禁掀开车帘,只见眼前绿水森森,绿茵婆娑之间,眼前渐渐开阔,一雄伟古刹静静伫立在左右两扇翼摸样的高山前。

老太太让一护卫提前去了,只见此时已有几个僧人站在门外等候。据云因内有僧人两百,耕地三百亩,水井十多口,整座寺庙的影响上至五府,下到八县

此时寺庙的住持智明大师已经在大雄宝殿外,谢青乔随老太太一起去大殿上香。踏入宝殿,幽幽檀香便弥漫在四周,而佛陀的那份宁静也渐渐的沁入你的

四肢百骸。

上过香后,智明方丈带着他们去已安排好的厢房入住。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经过快半月车马劳顿,今暂先歇息,待明日再去听经。

谢青乔见唐昊阳也午睡了便唤了护卫看好门院,她自己则想去找智明方丈聊聊十年前那次,老太太带十岁的唐昊阳来到云隐寺的况。

智明方丈已过古稀之年,但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使得他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谢青乔行了一礼:“大师,此番前来多有冒昧了。”

智明方丈微微一哂:“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在意。”

“女子此番前来是想问大师一些事。”

智明方丈安若寒蝉,信步于弯曲回廊中,谢青乔见他没有反对,便问道:“十年前,十岁唐府三公子意外落马,是大师将他医好的?”

智明方丈点点头,谢青乔紧接着问:“那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唐公子就已经痊愈了呢?”

智明微愣:“据老衲诊断,那个时候的确已经痊愈。可万事皆有因果,吾观唐公子少时早慧,却失去了儿时应有的玩乐。而现在的唐公子­性­活泼,举手投

足间皆是顽童所为。昔日因种下今日果,倒也算是弥补了唐公子少时的遗憾。”

“但昔日因总有一天会消失,今日果也总有一天变成昔日因。”谢青乔走至智明前面:“我曾听人‘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贪欲,故有轮回;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他已经偿还了过去的因果,何不让他开始一段新的因果,念念相续,如此轮

回下去呢?”

僧人善诡辩,但却遇上了个半调子的香客,若继续诡辩下去只怕纠缠不清。

“唐府曾经检查过那匹马,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到底是什么云因让唐昊阳坠马?大师在替他诊治中真的没有发现吗?”

智明闭目半响吐出一字:“药。”

“药?”谢青乔一愣:“大师是,唐昊阳在骑马之前被人下了可能让他­精­神恍惚的药,而导致的坠马?”

“杀人者必将致人与死地,但杀人者也必要保的自己周全。如若在马匹动手脚,怕是会轻易查到。可如果用药,便能做到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就算马摔不死他,那药残留在体内经年累月后,恐怕也会要了唐昊阳的命!好狠毒好缜密的计谋,谢青乔心里如阵阵绞痛,原来下药一事居然在唐昊阳十

岁便开始了,而能够端来让他毫无防备喝下去的人只有一个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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