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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卤水点豆腐 >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小姑子回家】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小姑子回家】

杏梅啊杏梅,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丫鬟啊。谢青乔毫无生气的走着,几次三番的下毒,呵,如此一来你被烧死倒也不委屈!谢青乔心里恶毒的想着,不知

不觉走到了一处装杂物的耳房。百般聊赖的进去看看,意外看见一个­精­致的香炉。当即又跑去智明方丈哪里,想借香炉一用,智明点头答应。

到了晚上,谢青乔回到房间,见着唐昊阳正玩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木鱼。看见谢青乔,立刻将木鱼推到一边,一脸抱怨:“我们回家,住在寺庙连­肉­也吃

不上,一点都不好玩!”

谢青乔叹口气:“这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

唐昊阳鼓着嘴点头。

“你十岁的时候不是也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吗,习惯几天就好了,你看我不是也陪着你一起吃素?”

唐昊阳咬着嘴­唇­,蛮不甘心。这个寺庙整天静悄悄的,除了僧人念经还是僧人念经,本以为唐府已经够无聊了,没有想到来到个更无聊的地方。早知道他

就不跟来了,还不如呆在家里,还能吃好吃的。

谢青乔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手从身后拿出,正是找智明方丈借来的紫檀香炉。果不其然,待唐昊阳见到这个­精­致的玩意时眼前一亮。

“昊阳,你看这个紫檀香炉怎么样?”

“此乃先帝七年青州所产,香炉三足一足在前两足在后,每足上有莲花十一朵,莲花瓣片片向上,此乃陶器莲花香炉。”

话音落,恍如看到另一个人一样,谢青乔只盼望这一刻能永久的停住,但愿望总是易碎的,下一刻谢青乔分明看到唐昊阳的眼神又变了回孩子般的模样。

一幅苦恼的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脱口而出。

谢青乔坐在他身边,她明白,如今的唐昊阳只是自己不愿好,但实际上他已经好了,所以在看到自己熟悉的方西时便会本能的反应。原来,这就是唐府那

些人所的昔日的三少爷。仅仅是看一眼,便能知道手中古玩的来历。

见他依旧苦恼,谢青乔将香炉放在桌子上:“你很喜欢它是不是?”

唐昊阳茫然的看着香炉又看看身旁的女子,很是犹豫。他好像的确很喜欢这些方西,不对,他很讨厌这些方西或者是很害怕它们。古玩古玩,古人玩的方

西,是那些已经死掉的人玩的方西。

谢青乔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只是一瞬,唐昊阳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她也是,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自己;她也曾喜欢拿着一些古玩来找他帮忙看看;她会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

做一堆糕点,她会在自己被父亲训斥的时候柔声安慰,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只是一个下午的光景,便消失了……她是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却无法抓住。

整个屋子万籁寂静,此时唐昊阳有如黑夜中看不清出路的迷路孩,他很伤心,椎心泣血。谢青乔默默看着他,她分明见他了眼眶,却始终没有眼泪。

“昊阳,我见寺庙的后山有一个湖,咱们明天去抓鱼好不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猛然打断了眼前的人影,唐昊阳微微一颤,当即开心的点头:“那抓鱼后娘子会做鱼汤吗?”

谢青乔低声咳嗽了下:“会,不过别让寺庙里的僧人看见了,咱们明天要偷偷溜去。”

嘿嘿,娘子也会­干­坏事嘛,唐昊阳也跟着一起不怀好意的笑了。

老太太离家礼佛,对唐府没有多大影响。博古轩依旧由唐昊然打理,不过他对那块啼血玉倒真是不释手。他本就喜好收集玉器,这般难得的啼血玉自然成

了唐家大爷的新宠。

用过午饭正坐在院子里把玩的玉佩,却被前来看望的大夫人看见了。唐昊然立刻收起玉佩,毕竟大夫人最讨厌他玩物丧志。

“娘?”

唐昊然心里纳闷,他娘亲神很是异常,只见大夫人一脸哀伤,手指颤抖,哪里还有平日唐府主母的半分稳重。唐昊然连忙将她扶着坐下,只听大夫人道:

“你刚才看的玉佩,拿出来给为娘瞧瞧。”

唐昊然恭敬地将啼血玉递上,大夫人不断摸着上面的啼血纹路,喃喃道:“没想到,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着这块玉啊。”着,一滴清泪落下。唐昊

然大骇,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

过了半响,大夫人问:“这块玉,你是从哪里来的?”

唐昊然答:“是一个陌生男子将其当到博古轩,孩儿见此玉稀罕便留在了身边。”

“那男子长的什么样,你可曾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此玉?”

大夫人语气急促,唐昊然虽一头雾水但老实回答:“那人到很是普通,不过他他这玉佩是从赌场里赢过来的。我捉摸着,这块玉应该多次转手了。娘亲若

想知道此玉最初的主人,恐怕有些难度。”

“呵呵……”大夫人苦笑数声:“我何曾不知道此玉是谁的。”

唐昊然一愣,想到母亲之前的神态,心道:这块玉他应该是留不住了。

大夫人擦了泪:“此玉是我送与昔日好友苏曼的出嫁之礼。”

苏曼?唐昊然有些印象,好像是娘亲嫁到唐府前最要好的朋友。十八年前,苏曼去世的时候,大夫人一病不起,也是从那时捞下的头晕毛病。

大夫人将玉佩递给唐昊然嘱咐他好好收着,唐昊然看着玉佩,心道:“娘亲怕是睹物伤神。”

丫鬟扶着大夫人一路慢慢走着,见着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安。回到屋子,大夫人倒在椅子里,一不发。

十八年前,若不是她回家省亲,苏曼也许还会活着。苏曼刚出生的女儿如果活着,到现在也应该十八岁了。只可惜,苏府寻了一月,只寻到了苏曼的尸体

,那婴儿恐怕,恐怕已跌落悬崖或是进了豺狼之口。是她害死了苏曼和她的女儿,这都是她造的孽啊。

“大夫人,大夫人?”

椅子上的人突然昏过去,吓得一旁的丫鬟连声尖叫。门外的老嬷嬷连忙进“还愣着作甚,快去请大夫啊!”

丫鬟连忙点头,拔腿朝着药房而去。

44

大夫开了安神药,嘱咐让大夫人多多休息。柳莫如点点头,现在府中病着两位夫人,老太太又不在,真是所有的担子一下子就压在了他们大房肩上。卫思婷

将账本递出,柳莫如一愣,只听她道:“现值多事之秋,府中大事宜全凭姐姐做主了。”

柳莫如点点头,不知什么时候起卫思婷在她眼中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谢青乔在云隐寺待了五日,心忖林默他们怎么还没到,哎,八成那俩口子在路上出了点问题。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寺庙的生活很是清净,原理了那些勾心

斗角让她过得很轻松。

觉得自己是个女夫子,每天负责叫醒唐昊阳,然后督促他念书,到了午饭时便溜去厨房做饭。待众人午睡时,有时候和唐昊阳一起去下水摸鱼,有时候同

他一起鼓捣着木头玩意,如此生活日复一日,过的谢青乔一点都不想念那个华贵尊严的唐府。

“娘子,你看起来好像蛮累的哦。”

谢青乔伸个懒腰。唐府舒服日子过惯了,这才做了几天饭她便觉得自己的胳膊脖子竟有些酸痛。

“那昊阳帮你揉揉?”

刚要好,见着唐昊阳将一袋瓜子放在一旁,谢青乔顿时堆起笑意:“昊阳,这瓜子从哪里来的?”

啊,好香的瓜子啊,肯定是刚出炉的五香瓜子,用花椒和陈皮爆炒而成。谢青乔虽外表淡定了些,喜欢­阴­别人些,可到底还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子,对待吃

零食的诱惑抵抗力为零,更何况在这寺庙住了几天,她的五脏庙更是需要吃点别的方西来综合一下。

“唔,是嬷嬷下山的时候带回来的。娘子要吃吗?”

谢青乔为难的看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木盆,和木盆里没有摘完的菜。唐昊阳突然觉得娘子好可怜,像个白兔一样可怜,当即到:“那我剥给娘

子吃?”

谢青乔立刻道:“好啊,一次一百颗我一口气吃完。”

唐昊阳:“……”

为什么他会出现白兔的错觉,为什么!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谢青乔在院子里扭扭自己的腰板,好让消除一天的疲劳。结果那一袋瓜子被谢青乔吃了一大半,最后实在是考虑到吃多了会上火便递

给了唐昊阳。本以为那子会生气,不曾想还挺大度,只下次嬷嬷再下山的时候让多带点零嘴回来。

唐昊阳打着哈欠揉揉眼睛,他觉得与其让嬷嬷带回来,不如他和娘子一起下山逛逛。想到此处,便打算去找谢青乔商量。此时夜近子时,唐昊阳提着灯笼

,他与娘子所住的厢房不远,走一段石路便到了。

刚走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回头,只见一黑衣人提剑向他刺来。唐昊阳吓得立刻将灯笼扔了过去,黑衣人大力劈开紧接着又是一剑,却见唐昊阳闪身

到柱子旁,悻然躲过。

“不好啦,杀人啦,救命啊!”

听见唐昊阳大喊,谢青乔连忙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云隐寺虽有武僧,可奈何寺院太大,僧侣住的地方与香客着实有些距离。不过,倒是惊动了随同而来的

唐府护卫。

不知何时,黑衣人的同伴多了起来,唐昊阳跌跌撞撞跑到谢青乔身边。一护卫护着他俩离开这里,走了一段却不料被突然冲出的黑衣人刺伤在地。

谢青乔拉着唐昊阳一路狂跑一路喊,这时候要是有个扩音器该多好!谢青乔如是想着,身后黑衣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脚力自然比这两个养在深宅的人要强得多。就好比是F1赛车同自行车的区别。

“娘、娘子,你自己跑。”

唐昊阳想要挣开她的手,他虽然很害怕,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此时的谢青乔早就恢复了本­性­,没好气的大声嚷道:“他娘的又不

是美国大片,你逞什么英雄!”

“娘子,你去敲钟,这附近肯定有钟!”罢,唐昊阳大力想推开谢青乔,却意外发现刚推开又被她抓住。

清辉移回廊,孩子气的眼神渐渐萌上了一层冷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快去!”

谢青乔也不是善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我过,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唐昊阳你记住,你的命是我救下来的,让那个杏梅,去他娘的滚

蛋!”

罢,拉着唐昊阳一起跑到的一处高地。

暴雨梨花针,这次空间大神居然给了她这么给力的道具。谢青乔得意的一拉没动静!再一拉还是没动静!

谢青乔:“……”

为什么这么想笑的场景要出现在这么苦逼的地方!眼见着黑衣人越来越近,谢青乔觉得一万头神兽在自己的脑海中肆无忌惮的咆哮。

“娘子,我觉得这个盒子的工艺……”唐昊阳看着谢青乔手中的盒,想也不想直接拿了过来,谢青乔刚要心,就见着唐昊阳手指如鬼魅般朝着盒子的四周

按了几按,顿时满天的银针朝着黑衣人密密麻麻的­射­下。

月光下泛着清冷刺骨的银­色­,谢青乔刚要接过盒子唐昊阳直接将其仍了出去。

“留作纪念也好啊。”

谢青乔心中滴血,暴雨梨花针啊,这就是传中的暴雨梨花针呐,却听见唐昊阳道:“不能留。”话音刚落,那盒子在空中顿时爆炸,待烟雾散去后粉末悠

悠荡荡的落下。

谢青乔:“……”

此时,云隐寺外,一马车停在路边。让陈宝宝意外的是,林默居然第一个冲了下去。等周子轩下车,立刻拉着他俩躲到了一旁。

只见好几个黑衣人利剑直直刺入车身。不待陈宝宝有所反应,林默已经冲了出去:“寺里应该也有杀手,快来帮忙!”

听得此,一黑衣人朝着陈宝宝袭去,只见她快速擦着那人手臂,一掌拍向他的心口,夺过长剑。

“心!”余光见着有人从背后偷袭,林默大喝一声。周子轩将眼前的陈宝宝强力拉到一边,突然一道粉末撒向对方。

“毒粉?”

“咳……”周子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辣椒粉而已。”见着陈宝宝鄙视的神,又不自觉得挺起胸脯:“但那也是我特制的辣椒粉!不信你看”

不得不周子轩是个无耻的街头混混,一把辣椒粉全数撒进对方眼睛里,一粒都没浪费。

林默­干­掉最后一个杀手后,三人快速赶到寺院,却发现黑衣人已经撤离。刚要缓口气,顿时被十几个人包围了。

借着灯笼,看清了这些人都配有唐府护卫的腰牌,林默非常自觉的仍下长剑,一脸无辜道:“唔,我只是个打杂的,主要是听命于我旁边这两个人。”

“林默!”周子轩没想到这厮居然叛变的这么快,亏这一路来他以为林默是和他一个战线上的兄弟。居然遇到了几个黑衣杀手就这么爽快的把他们给卖了

,你林默还有身为朝廷官员为民做主的责任吗?!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到了寺庙各处。谢青乔与唐昊阳快步赶来,见此状立刻嚷道:“那边三个是一家人,别动手,误会误会。”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一大早谢青乔就去给智明方丈道明昨夜发生的事。方丈并无怪罪,只是加强了寺庙的守备。

而周子轩则被陈宝宝拉着给受了惊吓的人把脉开方子。只不过有一人不太配合唐昊阳。

昨晚上那个英勇的唐昊阳有如昙花一现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直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惊吓过度的唐宝宝。

周子轩无奈的摊手:“他不出来,我也没办法替他治。”

谢青乔坐在床边,拉着他的被子:“已经没事了,坏人都走啦。你看大家不都好好的在这里吗?”

唐昊阳依旧没有动静,他讨厌那个夜晚,好不容易才忘掉的方西怎么又回来了。女人的尖叫,马匹的嘶鸣,以及娘亲的哭喊,这些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

来的方西,全部被昨夜的混乱给唤醒了。

“昊阳,你到底怎么了?把被子掀开好不好,只要你掀开被子,我们就下山玩,你不是一直想要在醉仙吃醉虾吗,咱们回去后天天去吃。”

唐昊阳死死拽着被子,仍由谢青乔怎么拉都扯不下来。过了半响,被子里的人总算是出声了:“我不要出去,外面都是坏人,还有死人,我不要出去!”

谢青乔一愣:“哪里有死人,你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这里很安全,什么事都没有。”

“你骗人!”唐昊阳捂着被子嚷道:“明明就有,那个婴儿,她身上都是血!”是的,那个被黑衣人直接一刀刺进心脏的婴儿,然后被仍出马车。他记得

,虽然那年他只有两岁,但他都看见了。

谢青乔的耐­性­快要被磨光了,当即大力将被子给他掀开,唐昊阳觉得头顶一空,无助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

周子轩见他势不好,手中银针一闪,就见着唐昊阳渐渐闭上了眼睛。不待谢青乔发问,周子轩道:“他­精­神受了严重刺激,如果不让他安睡不知道会发生

什么事。暂时就这样,我去给他熬药,喝过后再醒来应该会好些。”

谢青乔点点头,见着周子轩的背影,她觉得那人似乎有点变化,疑惑的看着林默。

林默眨眨眼:“唔,我可什么都没做!”

谢青乔揉揉额头,算了问这厮等于白问,她还是去看看周子轩抓药熬药比较靠谱。

“浑身是血的婴儿呀……”待谢青乔走后,林默若有所思的念叨着,他的时候也曾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难道这年头,婴儿带血成了流行,谁都曾见

过?

“呵呵……”­干­笑了两声,林默决定补个午觉才是最要紧得事。

45

见着周子在厨房院子里鼓捣着碗碗罐罐,谢青乔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寺庙里虽然有药材,会不会不够?”想了想又道:“不过如果像雪莲、人参这样的药

材老太太倒是从唐府带来了些,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絮絮叨叨了许久,周子轩没吭声,一个劲的打理着自己的事,直到陈宝宝看不下去吭了一声,他才抬起头,彷如看暴发户的眼神看着谢青乔:“统统都不

用!我也是忒佩服了你们这样的人,能够将各种补药用成了杀人毒药,实在高明。”

谢青乔尴尬笑笑:“那还是拜托你了。”

从周子轩哪里出来不久,就见着一个人随意铺了张席靠在大树下就着­阴­凉翘着二郎腿憩。

谢青乔想也不想,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你倒是悠闲。”

林默也不恼,嘴里咕隆:“你倒是把对别人的客气也对我客气客气,你这么踢下去我双腿不保啊。”

谢青乔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一幅哥俩好的嘴脸:“自家兄弟客气的啥。不过我倒是奇怪那二人的关系怎么突然回暖了?”

林默依旧闭着眼:“佛曰,不可啊。”想必陈宝宝也察觉到了周子轩的一些异常,比如身为大夫的他却意外见不得血,以及不喜欢人触碰到他后背……

捡起个树杈,无聊的在地上画起圈圈,谢青乔脸­色­沉重:“我林默,你可知唐府的后台是谁吗?”

林默不答,谢青乔自顾的了起来,包括自己对当年先帝封老祖宗为女状元的猜测。只是等她一大通完后,身旁之人才幽幽道:“难怪如此了……”

“嗯?”谢青乔猛的回头:“难怪这么?你这厮又在暗地里鼓捣着什么坏事?”

此话一出,林默一脸无辜:“天地良心,可我是为了一腔热血为了百姓为了朝廷的有为官员啊。”

“是,您还跟踪服务,上门三包……”谢青乔嘴角抽抽,林默的脸皮不是她等凡人所能度量的:“到底难怪了什么,你莫不是又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

林默白了她一眼,这妞的怎么看街头巷尾三姑六婆的眼神打量着他。双手依旧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哈欠,模糊不清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对

你的三十年前青州私盐案?”

“嗯。”谢青乔点点头:“前内阁大学士岳鸿还为此掉了脑袋,家中女眷全部发配为边疆。”

“既然是私盐案除了有朝廷高官参与,青州的盐商定也跑不了。但私盐这么大块­肉­,可不仅仅只有青州地界的商人参与。”

听得此,一股不好的感觉漫上心头,谢青乔压低了声音:“唐府不会也参与其中卖私盐了?”

林默微微抬眼:“你笨你就不聪明!唐府和朝廷有那挡关系还需要去贩卖私盐吗?”

谢青乔一时语塞,奈何林默的句句在理,只好道:“继续往下。”

“青州盐商自成一派加之有朝廷大员暗中相扶,自然严实跟个铁桶似地。虽然朝廷先后派了官员前去但都无功而返。可直到第三次青州知府病故,朝廷派

人顶替其职,彻底在青州扎下了一枚朝廷的钉子,这才破的青州私盐案。”

“不对。”听着林默所,谢青乔总觉得哪里漏掉了什么:“既然前两次都没成功,不可能去了一个知府就能拿下了青州啊,肯定还有什么。”

“孺子可教。”林默宽慰地拍拍谢青乔的肩膀,惹得她一剂怒瞪:“别卖关子,快!”

“当时随着知府上任的时候,还有一个大商人也到了青州。”

话至此,谢青乔彻底明白了:“是唐府的人!唐府用着自己的商界的地位打入了青州盐商内部,然后与知府内外勾结……”话未完,当即觉得用词不对,

讪讪道:“哦,是里应外合?”

林默:“……”

“呵呵,反正意思在哪里就成。”谢青乔打着哈哈:“所以你才难怪青州案至此才破了。”

林默无语点头:“你觉得这件案子破了后会有什么后果?”

谢青乔想也不想直接道:“岳鸿落马,黑心商人被宰,老百姓拍手称快,皇上大获人心。”见着林默越来越一幅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谢青乔声音越来越:

“怎么,不对?”

林默闭眼用力道:“动动你的脑子。”

谢青乔一幅无赖模样:“你这么问你肯定想到了,林大人不妨直。”

林默叹口气:“唐府那次去的人不是别人,是你的公公唐泽安。唐泽安虽然处事心,但牵扯其中的人还是占多数。而那些商户肯定会对唐泽安恨之入骨。

“可别人不知道他与朝廷有牵连啊。”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更恨,为何其他人都倒台了,唯独你唐泽安不倒?虽还有其他几家商户幸存下来,但都是些不打眼的商户。”

谢青乔算是明白过来了。感唐泽安就是吸引仇恨值的狂战士,朝廷就是那个躲在背后加血的­奶­妈。虽然这个­奶­妈强大的无比变态甚至可以让唐泽安就地满

血复活,但他不能消除他人对唐泽安的仇恨值!

之前那个下毒的老太医是岳鸿的人,青州那群盐商或多或少也受过岳鸿的恩惠。唐泽安就像是个病毒,谁沾谁死。谁能保证,当初那些人当中没几个漏网

之鱼呢?这些漏网之鱼不定就是要加害唐府的凶手,而唐府最闪亮的人除了唐老爷就是从被誉为天才的唐三公子唐昊阳了,抢打出头鸟啊!

“你能查到青州安的漏网之鱼吗?”谢青乔一脸期盼的眨着星星眼看着林默,林默勾起一个嘴角:“当然!”

就当谢青乔准备朝着林默大手一挥,心花怒放的大声赞道:“嘿,真不愧是神探!”时,林默又道:“等我当上大理寺卿的时候。”

……

见着谢青乔僵硬地脸,林默摊摊手一脸坦然:“没办法,像青州私盐案这种的,只有大理寺卿才有资格翻开卷宗。司律衙门了解的也只是些皮毛而已。”

“好,好……”谢青乔拍拍衣服站起身来:“这事儿以后再。”此时,周子轩背着药箱走来,谢青乔见他一脸郑重,想必与唐昊阳有关。便一起进了屋子

相谈。

“什么?”

见的眼前之人吃惊的模样,周子轩淡定点头,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谢青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厮真不是在开玩笑?

“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我只再问你,真要这么做?”

周子轩道:“唐昊阳是心结,大家都清楚。你也跟我们了这个结是结在十四年前。他需要刺激,最好的刺激就是重现十四年前的场景。”

“万一这刺激变成了惊悚,要怎么办?”

“要治好这种病本来就需要风险,如果你担不起那么唐昊阳就一辈子这样下去,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谢青乔侧头看着房内,此时此刻她就是站在医院给病人签字的家属。这个决定太沉重了,她能不能担得起?

“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的况吗?”

陈宝宝此让谢青乔醍醐灌顶。是啊,如果失败了不过是这样过一辈子,而她现在不就是处在这种况里吗?但如果成功了……谢青乔咬着嘴­唇­,过了半响:

“好,我决定一试。”

周子轩点点头:“我会调配些让他神智迷糊的药,你这几天要不时的在他耳边提关于十四年前的事,哦对,就是那个中元节还有杏梅。这样子,他应该就

会差不多回到十四岁左右的时光。到时候,你一定要让他出自己的心里话,到底是什么让他封闭自己。”

随着周子轩吩咐,大家纷纷忙碌起来,谢青乔更是恨不得再穿回来好好补充两本心里辅导书籍。

终于在七日后的一天,唐昊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住的房间有些变化。这是谢青乔依靠记忆,将厢房的摆设改成了唐府的样式。那些家具,也是她自己从

空间掏了不下数百次才掏出来差不多的款式。

“喂,我你的药有没有效啊?”趴在窗户外的陈宝宝声问道。周子轩一脸得意:“废话,那是用沉子草熬的,专门治疗失忆。他喝了七天,肯定会在沉子

草的作用下,想起自己最不愿想起的方西。而且我这几日我在他的几处大|­茓­施针加之其他几味药材,使得他会将眼前的人同以前的记忆挂钩。”

陈宝宝点点头,又拍了拍一旁不断点头的林默,这种幅度一看就知道他又梦周公去了。

林默打个激灵:“怎么,好了?”对上身旁二人无奈的眼神,林默闷闷道:“都快亥时了,咱们撤了。”一连好几天蹲守在这里,也不见唐昊阳有记的什

么迹象。

话音刚落,只听房内人喊:“杏梅?杏梅倒茶。”

杏梅!唐昊阳回到十四岁了?!窗外三个蹲墙角的顿时慌了神,你推我我推你一连急促的声道:“快,快,杏梅快出去。”

最终陈宝宝被那两个一起推了出来,一脸悲愤,正要大义凛然时,谢青乔身着着唐府丫鬟的衣物端着木托盘走来。

“瞧瞧人家,早有准备!哪像你们一个二个的。”罢,陈宝宝又缩到窗户处,仔细观看着房内动静。

46

谢青乔倒着茶水,唐昊阳一愣神有些恍惚,看的谢青乔心里直打鼓,也不知周子轩的药有没有作用。

“少爷刚才不是叫我续茶吗?”

唐昊阳蹙着眉,犹豫地点点头。如果这个时候有台脑部摄影机的话,咱们就可以看见唐昊阳眼前出现的景象其实是个双影,一面是杏梅的影子一面是谢青

乔的,不过再犹豫了一段时间后,俩影合二为一成功化成了杏梅。

谢青乔见他神­色­稳定下来后,继续道:“府里中元节快到了,大家都忙紧忙出。刚才趁着厨房的厨娘出去办事儿,便朝她借了厨房做了些点心。少爷你尝

尝?”罢,便将点心递了过去。

自从那个叫月的丫鬟在中元节前告诉她杏梅和西苑闹鬼之事后,她特意问过她当初杏梅最喜欢做的点心,没想到今天倒真用上了。

看着那盘点心,唐昊阳眼中滑过一丝失望,只见他仰头笑道:“中元节的花灯可否做了?”罢,不着痕迹地将那盘点心推到一旁。

谢青乔却对他的话仿若无闻,依旧自顾地:“唔,这盘桂花糖蒸栗粉糕,桂花是我亲手摘得,挤去苦水,再用糖蜜浸渍……”

“够了!”唐昊阳微微别过头,似乎在忍耐什么,可下一秒又换上了笑脸:“我记得上次杏梅姐姐让给我看一幅画,刚巧现在得了空,不如这就帮你看看

。”

唐昊阳的眼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他在求什么呢?是在求杏梅能高抬贵手,将这盘下了毒的点心撤去,他不想失去自己最信赖的姐姐。

“唔,我今天不太想吃甜食,不如你改天在做给我吃?”唐昊阳心翼翼地着,又故作轻松地­干­笑了两声:“啊,哈哈……今天晚饭吃的有点撑了。”

这就是十四岁的唐昊阳吗?谢青乔看的心疼,她在想那个杏梅要有多狠的心才会使得唐昊阳吃下那盘带毒的糕点。蜜香草做的点心,会让人一点点失去意

识最后死去,谢青乔心底尴尬地笑着倒是个温柔的毒药。

许是见谢青乔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唐昊阳认真问道:“杏梅姐姐真的要我吃下去吗?”

知道要如何回答,谢青乔只是低着头默默站在那里,她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此时此刻她是杏梅,当初的杏梅的确让唐昊阳吃下了那盘糕点。一股窒息感侵

入了她的四肢百骸,此时她仿佛真的要杀人一般,浑身微微的颤抖。

屋内一时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尴尬气氛。

唐昊阳朝着那盘糕点缓缓伸手,谢青乔抓着衣角,不知不觉已经起了皱。她不敢去看唐昊阳的表,却听见他:“果然很好吃啊。”

猛然抬头,他真的咬了一口那点心!

“是、是吗?”谢青乔喃喃道。

“杏梅姐姐做的点心一向如此啊。”着,又大口吃了一块。

“那……那你多吃点。”觉得胸口像是刺进了什么方西,谢青乔只想要逃离这个屋子:“少爷,你早点休息。”

罢,头也不回的慌张出门。

当谢青乔意识到自己哭的时候,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躲在­阴­影里,她紧紧捂住嘴,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大声哭出来欲/望。那是怎样的一个

人,可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带了毒的点心,他竟然还在笑。又下意识的捂住心口,仿佛如果这时候不这样做,她整个人就会裂开。

抽泣声渐渐的忍不住,谢青乔只好紧紧咬住手背克制住自己。她原来不相信,却不曾想到真的有这种心甘愿送死的傻子。只是这个傻子的死和她谢青乔没

什么关系,这个傻子是为了别人而死。原来,当她看到唐昊阳心里没有她的时候,会这么伤心。原来心被人挖了去,是这么个滋味……

谢青乔仰着头,眼泪不知何时­干­了,她忽然注意到一个事她好像不知不觉的上了那个人,那个一直被她当做弟弟的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可笑的事,谢青乔

轻声­干­笑着,她一定是弄错了,对的,一定是弄错了。她一定是被唐昊阳明知道有毒还吃的傻X行为给气晕了,拍了拍脸,一定是这样。

之后的几天,谢青乔依旧扮演杏梅。由于周子轩的药只在晚上发挥药­性­,所以他们也只能晚上溜到窗外偷偷观察着。

经过和唐昊阳聊天,谢青乔知道这个杏梅从他三岁起便一直待在他身边照顾他,那时杏梅是个八岁的丫鬟。

杏梅与唐府不是死契,而是二十五年的活契,她家里还有娘亲和­奶­­奶­。每当过年的时候,还会有三天的假回家看看。

谢青乔每晚都会带点心去,唐昊阳每次都会吃下一些。她常想,杏梅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个人一点一点的死去,这个人也心甘愿的让她杀了自己。仿若

在这个故事里只有他们的存在,而谢青乔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听着唐昊阳起自己与杏梅时候得事,听他们一起念书,一起鉴赏古玩,一起捉弄其他孩……谢

青乔只觉得自己喝进了一杯凉彻心扉的冰水,却从眼里化成一滴滴眼泪流下来。

谢青乔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她不是在意识到自己穿越到异世界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当一辈子的看客吗,怎么没有人告诉她,原来当个看客也是这么辛苦。

“杏梅姐姐还记得我十岁时候的场景吗?”

正在发呆的人一愣,当即柔声道:“哦?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唐昊阳微微低着头垂下眸,看不清他的神,只听他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摔下马,摔坏了脑子,见人就打如疯了般。”

谢青乔掩嘴笑道:“是啊,好在你现在好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离我远远的,只有杏梅姐姐一直在照顾我。我还记得我拿了棍子打了你,脑袋都流血了,如果不是老祖母带着大夫及时赶到

,杏梅姐姐恐怕已经死了。”着,唐昊阳拿起一块糕点放在眼前:“从那时起我便想,如果当时大夫没有赶到,恐怕杏梅姐姐已经被我杀死了。杏梅姐姐会不

会从此恨上我,就算恨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我没有。”不知为何,谢青乔只想否认这个事实:“我……我没有恨过你。我……我只是……”

唐昊阳没有等她继续下去,只是恬淡地看着她:“明天就是中元节了,想必府里很热闹。杏梅姐姐一定很忙,且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夜,陈宝宝压着声音在窗边声道:“听了吗,府里出大事了。西苑那边起了天火,烧的一点渣都不剩啊。”

虽然十四年前,真的杏梅是在中元节一个月前就被罚到了西苑院,但唐昊阳此时神智模糊记忆混乱,没有发觉昨天杏梅还在自己这里的这个细节。此时,

他只记得杏梅住在西苑院,他要去看看,可刚走到房前又停住了脚步。

杏梅,真的死了吗?

他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他已经吃了那些糕点为什么杏梅还会死呢?唐昊阳颤颤巍巍地退回到椅子上,头渐渐埋在手臂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唐昊阳应声抬头,他愣住了,杏梅如往常一样端着木盘站在门口。

谢青乔笑吟吟的走进来,看着唐昊阳的神故作疑惑:“咦,难道今天受了夫子的教训了?”

唐昊阳微张的嘴巴,不知该讲什么。

谢青乔又道:“唔,今天中元节,我特地带了个河灯过来,好不好看?”

唐昊阳机械的点点头,他是眼花了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杏梅?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点心了。”谢青乔话音一转,唐昊阳立刻紧张的看着她,只听她道:“前几天一不心将大夫人最的花瓶打碎了,明天我就要搬到

西苑院去。”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唐昊阳猛然道:“不要过去!”

“哦?”谢青乔不明所以,继而笑道:“下人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放心啦,过了这段时间我还会回来的。”

不能去,不能去西苑院。哪里会起火,谁都可以逃出来,唯独一个人被锁在屋子里被活活烧死。唐昊阳死死握住谢青乔的手:“不能去,我去我娘哪里给

你求。不就是个花瓶吗,大不了赔她一个!”

唐昊阳这副紧张的模样让谢青乔心里很不好受,只听她道:“你就这么想我留下来?”

对面之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哪怕是……”看着他的眼睛,谢青乔冷声着,每一个字都打在唐昊阳心坎上,不留面。

一命换一命!

过了许久,唐昊阳终于还是点了头。

谢青乔只觉得自己心里生生的疼,这个世上有很多方西是可以挽回的,譬如良知,但不能挽回的方西更多,比如岁月,比如对一个人的心……她终于明白

了,她喜欢的是那个一直傻傻的唐昊阳。只有那个唐昊阳,他笑,她也会跟着勾起嘴角,他皱眉,她也会跟着伤心。可眼前这个,她不认识,她希望自己从来

都不认识。

许是积攒了许久的能量,似乎整个房间都能回荡着谢青乔的怒吼:“就算你死了,杏梅也回不来了啊!一命换一命有意义吗?!”

唐昊阳丝毫没有察觉眼前之人改变了称呼,他只是被这声怒吼给怔住了。

“我知道有人想要我死,只要我死了不就清净了?”唐昊阳呆呆地着。谢青乔恨不得扇他两巴掌:“你死了,你娘怎么办?老太太怎么办?唐府怎么办?

还有……还有……”始终,她还是没能出谢青乔三个字……

“对啊,我不能死。”唐昊阳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里:“只要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我再也不去博古轩,再也不需要夫子,不需要看书,就这样……”

“唐昊阳!”谢青乔拎着他的衣领:“你振作点!你难道不想找出杀死杏梅的幕后凶手吗?你以为你死了傻了呆了周围的人就不会受伤了?全世界就你唐

昊阳一个人最可怜吗?那我呢?我算什么?老娘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大好年华结果买了十年豆腐,老娘那前辈子也算是个成功白领,我他妈才是招谁惹谁了

摊上这么一大摊事……”也不知道是在吼唐昊阳还是在吼她自己,总之谢青乔肆无忌惮的发泄着些日子的郁闷。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乱吼乱嚷的女子,唐昊阳突然觉得很是熟悉。他好像认识这么一个人,那人总是一副笑脸对别人黑脸对他,还经常死要面子,暗地

里给人穿鞋记仇。

谢青乔吼累了,自顾的给自己倒杯茶水,哑着喉咙继续道:“你压根就不欠别人什么,有时候你软弱下去了别人就会欺负你。唐昊阳,难道你想一辈子躲

在我这一个女人背后……”

又絮絮叨叨念了许久,唐昊阳越来越疑惑,眼前这个唠唠叨叨的人越来越眼熟。心中七上八下的,因为记忆中好像那人越唠叨,就代表她越生气,而她生

气的后果通常很严重。

谢青乔一幅怒其不争的看着唐昊阳,发现他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中大为不妙。这厮该不会被自己吼傻了?

“娘……”唐昊阳皱着眉,谢青乔吓得不敢吭声。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唐昊阳突然笑弯了眼:“娘子?”

谢青乔大喜,他这是好了,这算是好了。此时的谢青乔只想冲出屋子,将周子轩拎进来,大吼一声:“快看看他好了没有?”

不过没等她激动冲出房,唐昊阳又道:“娘子是谁?”

轰谢青乔的心,塌了。

47

谢青乔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总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其他三人给包围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唐昊阳!好听点叫刺激,难听的你那是谋杀亲夫啊!”周子轩不断擦着额头的汗,那一夜要不是陈宝宝冲的快,谢青乔手里的板

凳就不知道落在唐昊阳身上哪位部位了。

“谋杀亲夫按律当充军。”林默抱着臂靠在一旁幽幽道:“不过如果你肯贿赂一下刑部的话,也是可以考虑给你减刑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谢青乔抱着脑袋低声咕哝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样做了,但当唐昊阳一脸认真的问她是谁的时候,她真的有一股要杀人的

冲动!如果不是在气头上忘记了随身空间这回事儿,谢青乔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从空间里掏出匕首之类……

周子轩给了她一剂白眼:“当初就嘱咐过你,他如果出现了这种状况是理之中的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结果?”

“那现在怎么办!”谢青乔哭丧着脸,反正唐昊阳已经被她吓晕了,她彻底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到底还没有救?”

周子轩低头沉思着:“目前这样的形还算在掌握之中,唐昊阳会出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症状,这是渐渐好转的迹象。”着,又看了一眼谢青乔:“你别

胡乱朝着他动粗了,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经不起你这般惊吓。”

谢青乔如­鸡­啄米似地点头。周子轩继续道:“这些日子,你要耐心的引导他,按照时间的顺序告诉他这些年来他身边发生的一桩桩事。到底能不能彻底好

转,还得过个十天左右才能看出效果。总之一句话,刺激是要的,但不能太过!”

接下来的日子,谢青乔照着周子轩的嘱咐心翼翼地照顾着唐昊阳。她没有自己的谁,唐昊阳也不问。偶尔会和她聊聊天,但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只是无相坐

在回廊里,看着天空发呆。

谢青乔的耐­性­越来越少,但脸上依旧挂着令人心安的浅笑。大家都以为她没事,但每当她挂上那虚伪的笑容,就有个人打着哈欠幽幽经过。

这天,谢青乔正往后院走着,突然发现陈宝宝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发现那二人之间变了很多。尤其是周子轩,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讨

厌,可陈宝宝却渐渐的没了昔日的爽朗。谢青乔轻轻走了过去坐在陈宝宝身边,她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是相似的。

“­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谢青乔拍了拍陈宝宝,同以前与她聊天一样。

陈宝宝抿着嘴­唇­轻笑着:“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来你有心事啊。”谢青乔探过头悄声问道:“关于周子轩?”

陈宝宝一愣:“你倒是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谢青乔摊手道:“嗯,别人我倒是没那个闲心。不过你陈宝宝,我这心里还是有一部分分给你的。”

见着谢青乔指着自己的心口有趣的模样,陈宝宝噗嗤一笑。过了半响,她轻声道:“是啊,是关于那个人。”

唔……周子轩在陈宝宝哪里已经从混蛋晋级到人了,可喜可贺。谢青乔心中暗想,嘴里又道:“能来听听吗?”

陈宝宝叹口气:“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以前只是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整天惹是生非。可这次出来这么久……”着,陈宝宝沉默了会儿,抬起头一脸疑

惑的看着谢青乔:“他一个富家子弟,居然对老百姓的普通生活了解的很多。一路而来,各地风俗他居然也都知道。咱们在路上遇到了几个病人,他嘴里着浑

话却还是将那些人给救了。我简直怀疑这个周子轩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人!”

谢青乔静静听着,陈宝宝苦笑道:“可越是这样,我就觉得我自己以前的行为非常可笑。如果他是个好人,那么在云州城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伤

人的事。我就好像一个跳梁丑一样在他眼前表演着各种滑稽的动作……”

“他怕血,你知道吗?”

陈宝宝点点头:“我问过原因,但没有结果。”

“也许……他也像唐昊阳一样,有些事不愿意想起来?因为一旦想起,就会伤心。”谢青乔也不知这话到底是对谁。只是陈宝宝站起身来:“我再想想。

”继而一脸轻松的耸肩:“其实两个完全不了解对方的人硬塞在一起真的很痛苦,我想……不如早点分开反而会好一点。”罢,信步离开了。

谢青乔依旧坐在哪里,过了许久终于道:“你还要在树后站多久?”

话音落,周子轩讪讪的走出来,尴尬笑了两声:“那什么,挺巧啊。”

谢青乔没工夫跟他绕圈子,直接道:“刚才她的话你都听见了。”

周子轩微微别过头,谢青乔道:“你真的打算和离吗?”

身子微微怔住,他……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自从他五岁被家人送去学医,十载春秋后回家,便被告知两年后娶亲,他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也

没有关心过自己娶得是谁,只是朝着父母点头称是。

“我的故乡,有一种植物叫洋葱。”

周子轩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之人,刚才不还是在谈论陈宝宝吗,怎么突然扯到什么什么洋葱?

“你没有见过,不过洋葱这种植物有个特点,越靠近它的人就越容易流泪。”谢青乔自顾的着:“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上这样的人。越靠近就越伤心,虽

然很伤心,但一旦上了就想要得到对方的心。虽然越靠近就会哭的越厉害,但依旧克制不住自己,便一层又一层的拨开它,看看它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周子轩沉默不语,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谢青乔在什么。

“只是上洋葱的傻子不知道当她拨开洋葱最后一层皮后才会发现,其实洋葱根本就没有心。”只有真的很这个人,才会将自己的真心奉上,仍由践踏。而

当两个人都没有心的时候,也就到分开的时候了。

谢青乔什么时候离开的,周子轩没有在意。这几天,他冷眼看着谢青乔和唐昊阳之间的种种。那天夜里,谢青乔朝着唐昊阳怒吼的话,他都听到了。那个

人:“全世界难道就你一个人最可怜吗?”

是的,周子轩一直觉得他就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因为父亲喜欢医术,便将五岁的他送到那个医痴手中,一待就是十年。十年寒暑,没有一个周家的人曾去

看过他。当他背不出经脉图被师父毒打的时候,被师父在背部用刀刻经脉图作为惩罚的时候,没有人同他。后来,待他医术有成用药酒洗去背部的耻辱时,谁

也不知道那是活活洗掉了一层皮。

师父为训练他接骨,亲手在他眼前打断了家仆的骨头,让他依次接上。并道:“如果你不会接的话那这个人就废了,别指望我来。”没人知道,他有多么

害怕,那时的他仅有八岁而已。

为了学习毒经,师父会亲自在他眼前割破别人经脉,导致血液大量流出,美其名曰:“放血止毒。”如果他不能及时替那人解毒,那人就会因血液­干­涸而

死。

是以,等他学成归来后,他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报复,他要让别人也尝尝心痛的滋味。每当看见父母那怒其不争的眼神,他就觉得无比快乐。听到那二人

居然还替他安排了亲事后,他就决定好好折磨那个新娘子。奈何新娘子武功忒高,所以他就夜夜笙歌,放纵声­色­犬马之中……

“呵,也许我就是那个没有心的洋葱。”周子轩轻声念着。他不曾想过,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傻女人,带着家丁仆卫将他从赌坊,从妓院,兴师动众的将他

抓回来。那个傻女人会为了他直接砸了那些地方,然后朝他大吼。

她是在关心他。周子轩心底苦笑,但这份关心来的太迟了,他已经不需要了,所以这个陈宝宝最好从他眼前滚蛋。没错,那个时候的他是这样想的,只是

不知何时他开始依赖这个人……

寺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林默挑着眉头,这七八天下来,那两对个个变得­阴­阳怪气的。尤其是谢青乔,那么彪悍的丫头居然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怨­妇­

模样,简直是太侮辱他林默的童年时光了。此时林默只有四个字送给那四个人:“怨偶天成!”

谢青乔面上每天乐呵呵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在害怕。她害怕等唐昊阳醒来后,完全忘了自己,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难道是大度一笑,风轻云淡地:“哦,你忘啦?没什么啊,反正我也不太记得你。”

“放屁!”谢青乔拍着脑袋,她什么时候那么大度过了。

“我刚才遇见了智明方丈,他由此三十里有个尼姑庵。我觉得反正也不远,要不你去看看?”

猛然抬头,不知何时林默已经坐在她身边。谢青乔愣了会儿,终于明白林默的事,当即尴尬的笑笑:“啊,哈哈,尼姑庵啊,原来你还记得这个事。”

“唔,当然记得。你谢青乔时候得宏远志向我怎么能不记得?”林默一脸正经:“我连法号都给你起好了戒­色­,你觉得怎么样?”

谢青乔只觉得自己嘴角有些抽抽,又听得林默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嘛,怎么你觉得这个法号不好吗?”

“好……”谢青乔咬牙道:“好你怎么不留着自己用,我记得你林大人时候得宏愿是出家当和尚!”

二人相视一眼,皆不禁莞尔。

一个想要当尼姑,一个想要当和尚。千万别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在十几年前,的确是这二人心中认真的想法。

那时候,谢青乔三岁,林默八岁。一个是穿越而来心各种低落的大龄女青年,一个是少年老成觉得人生了无生趣的天才儿童。

两人经常一起抱腿坐在山坡上,百般聊赖的叹着气,共同感慨着命运的不公。于是,村里的大人们经常会看见,两个半大的粉­嫩­娃娃整天一起垂头丧气,

负手而立,默默的背对夕阳,留下一个苍凉而粉­嫩­的背影……

都负负得正,这条真理运用到谢青乔同林默身上完全正确。两个消极的娃娃并排坐在一个凳子上,最后爆发的力量确实正面的。

八岁的林默幽幽扭过头看着每天同自己一起唉声叹气的女娃,额头顿时一阵冷汗。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目光怎么会如此短浅,居然短浅到同一个三岁的女

娃娃有一样的愿望,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当即打消了自己要出出当和尚的想法。

而三岁的谢青乔睁着自己的死鱼眼,面无表的看着远方,心里暗自道:“没想到这年头出家都这么低龄化了,她居然和一个八岁的正太有同样的念头,真

的是太幼稚,简直幼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有的时候,互相拯救就在那么一瞬间。于是,二人谁也没出成家。如果这二人当时能知道彼此的心里活动话,八成现在都会一头撞死在寺庙的柱子上。

“既然你不肯斩断那三千烦恼丝,那就好好留着。再差,也差不多你当初被逼着卖玉还债的地步。哦,我跟你件事儿,当初你那个玉佩怎么着也值个一百

两,没想到你居然十两银子就给当了,哎哎哎哎……”

谢青乔一不发地盯着林默,到了最后看的林默心里有些发怵,只听她道:“其实我觉得如果你没有为官,当个神棍,也是个不错的职业。连词儿我都给你

想好了­阴­阳五行,十卦九灵!”

两人继续着没有油盐的话题,只是被林默这么一提醒,谢青乔倒是真的清醒过来了不管她怎么担心,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躲也躲不掉,只有硬着头皮上。

见着谢青乔渐渐恢复了­精­神,林默看在眼里但他还有些话没有:“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唐昊阳已经好了。那厮八成也是害怕如何面对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娘

子,所以一直装着。”

罢了,谁让谢青乔以前­阴­过他一次,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事儿好了。林默也是个容易记仇的人,这一点谢青乔在岁月的洗礼下,一不心的给忘了。

48

“我很喜欢醉仙的醉虾?”

“是啊。”

“我还喜欢什么?”

“嗯,捉弄人,恶作剧,吃喝玩乐?”

随着唐昊阳日渐清朗的眼神,谢青乔努力让他想起自己十四岁以后的生活。唐昊阳始终没有问她是谁,仿佛他根本就不在意身边这个女子的身份,他问她

她回答,就够了,这让谢青乔心底有些失落。以至于谢青乔也不确定眼前这个人的智商到底恢复没有。

直到八月中旬,周子轩在给唐昊阳施过最后一次针后,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好了,已经全好了。”

“好了?”谢青乔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他已经完全好了?都记起来了?”

“我的完全好是他体内所有毒素全部清除,脑中残留的淤血也消散了。”看着床上熟睡之人,周子轩道:“至于他能不能完全想起什么,那就要看他自己

了。”

罢,又开了些安神药,如果见他太累了就给他喝。

谢青乔拿着药方,呆呆地点头。

第二日清早,谢青乔正熬着药听得一阵敲门声,抬起头正瞧见林默站在门外。

“有事?”

林默点点头:“来向你告辞,本大人的春休假好像放完了,再不回衙门怕是要落得渎职之罪。”

谢青乔继续看着药炉,胡乱摆着手:“走走,一路顺风。”

林默站在门口无奈的耸耸肩,真是个无的丫头啊。没走多远,只听药房里的人吼道:“厨房有点心记得带上,免得走半道就饿死了。”

林默走的第二天,周子轩和陈宝宝也向她辞行。周子轩道这里接下来的事已经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了,他想了很久决定带陈宝宝去他时候住过的药师城看看

,他决定尝试一次。

谢青乔没话,这是他们俩口之间的事,这个时候她保持沉默就好。

两天内,本来热闹的寺院一下子又恢复的昔日的冷清。谢青乔看不清唐昊阳的想法,他变沉默了许多。以往的唐昊阳,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而

现在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他都是带着安然的浅笑,一种距离感在谢青乔心中潜滋暗长着,最终会地张成一大片藤蔓疯狂地勒紧心脏。

“三少爷,这是你托老奴前些日子下山给你带的方西。”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满脸堆笑的拎着一篮方西前来。

“我?”唐昊阳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吩咐过了。

老嬷嬷混不在意,只一个劲的着:“老奴找这些方西可不容易啊,除了吃食还有你要送给三少玩意,唔……还有这个。”着,老嬷嬷拿出一个­精­致的胭脂

盒子,将篮子放下:“好了,老奴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还要去伺候老太太,就不多留了。”

唐昊阳看着那一篮子的方西,有吃的有玩的,居然还有钓鱼用的鱼线,这真的是他吩咐的吗?不禁摇了摇头,从他记事起,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博古轩的

珍宝屋里看着一件又一件落了灰尘的器物,每一日每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这篮子里的玩意,他不曾玩过一件。正好奇的拿起一个装蛐蛐的笼子时,身后突然

响起一个声音:“蛐蛐?”

唐昊阳一愣,呆呆的点头。看着石桌上一篮子的方西,谢青乔顿时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一月前唐昊阳求着老嬷嬷下山去买的吗。

见着谢青乔,唐昊阳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那人的注意力都在篮子身上,没怎么在意他的窘迫。

过了半响,唐昊阳猛然想起手中的胭脂盒。犹豫几次,总算轻声道:“这是嬷嬷给你带来的。”

谢青乔心头一喜,接过那盒胭脂,放在鼻子旁闻了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还真是带着桂花香味的,没想到你倒是记住了。”过了半响,谢青乔开心握住那盒胭脂。

唐昊阳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谢青乔低头瞧了瞧手中之物,抿了下嘴,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在唐府的时候我曾过,你……你不记得了吗?”

唐昊阳看着她手中的盒子,笑道:“是吗,原来过啊。”

谢青乔蹙着眉,下一刻又换上了一丝笑容,故作轻松道:“不记得就算了,那么久远的事不记得也是常理之中的。”

“抱歉。”唐昊阳摇着头,见谢青乔失望的神,又连忙道:“仔细一想,倒是与以前有些不同,现在这个香味更好一点。”

谢青乔垂下头,不自觉地握紧手中胭脂:“以前我不用这些方西,除了桂花的其他香味都不喜欢。”

“啊,是吗。”唐昊阳别过头:“对不起,以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谢青乔一怔,神­色­渐渐暗淡下去了,咬着­唇­没有声响。

“那什么,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罢,谢青乔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里。

唐昊阳深深叹口气,原来……她喜欢桂花。

关于她,他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第一次,唐昊阳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一下子全部想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似乎很是苦恼。”

唐昊阳一惊,猛然抬起头:“智明大师?”

智明方丈依旧带着淡然而慈祥地笑容:“阿弥陀佛,贫僧适才见着谢女施主匆匆而过。”

“这样啊。”唐昊阳垂着眸:“她应该生气了。”

“哦?施主做了什么?”

唐昊阳抬眸,这年头和尚都开始管起月老的事来了?不过他还是如实道:“我不记得她了。”

智明方丈闭眸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此差已。若施主当真不记得女施主,为何还会提起她呢?”

唐昊阳微微愣住,智明继续道:“若是真的忘记一个人,就会将此人的音容笑貌从脑海中彻底忘记,压根就没有此人的存在。不知施主是否遇到这样的况

。”

唐昊阳垂眸迟疑,过了半响,轻声道:“不是。”

“既然不是,又何曾忘记?”智明缓缓捻着佛珠:“不过是一时记不起来,记不起时便去询问,总归有记起的一天。世间皆是缘起缘灭,不能强求。有人

伴时需珍惜,有人离时需珍重。世间之人千千万万,却唯有一人与你同喜同悲。父母,总有一天会先你而去。而你,也总将一天会先你子女而去,只有那一人

会一直陪在身边。若那一人离去,只能施主缘分已尽。”

“唐昊阳,我是你娘子,不是娘娘,你再喊错心我扁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记忆的深处隐隐约约地响起。唐昊阳慢慢起身,他知道那人是他的娘子,从他想起杏梅已死的时候就知道了。可他害怕,害怕那个

人会同杏梅一样消失了,想靠近又害怕。

正想着,一熟悉的人影越来越近。

“还楞在这里作甚?收拾方西,咱们要回唐府了!”

“回府?”唐昊阳有些意外,只听谢青乔道:“今早老太太收到一封家信之后脸上变了几变,我八成是府里出了事。”罢,又摆摆手混不在意道:“也对

,咱们出来一个月多,怎么着府里也该出点乱子了。”

听这语气,怎么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像,和杏梅一点都不像。

见唐昊阳依旧站在那里不动,谢青乔没好气的一掌拍过去:“还不快走?”

“哦,好的。”猛然回过神来,唐昊阳连忙跟了上去。眼前那人比杏梅霸道,如果是她,也许会一直在府里待在去。

“这次好像是四少爷怎么也不肯认三夫人这个亲娘了。”谢青乔边收拾着方西边道:“我提前告诉你,回去后可别乱。这种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还有,你现在到底好没好我也没底,但你别变的太快引起别人注意就麻烦了。还有还有……”

谢青乔絮絮叨叨嘱咐着,令唐昊阳只觉得她将自己当成了三岁的顽童。不过也罢,他似乎好像挺习惯这样子的相处。

至于他自己,唐昊阳自有打算。虽然现在他记起来的不多,但谢青乔调查闹鬼一事被关在西苑院差点被人故意烧死的事,却是他第一个记起来的。谢青乔

一直忙着收拾方西,全然没在意身后那人已经沉下了脸,开始盘算着什么。

49

待老太太回到唐府时,唐府众人皆出门在唐府大门口候着。谢青乔坐在马车里那叫个心里忐忑不安,时不时偷偷瞅一眼靠在车角一脸浅笑看书的某人。

完了完了,这样一幅样子下车绝对会露馅。谢青乔紧张地握着衣角,幕后凶手还没找出来,这福模样的唐昊阳无疑又成了靶子。

“我……”话至嘴边,马车一个颠簸,谢青乔重心不稳的倒向身后,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心中一颤,僵硬的抬起脖子,正好对上唐昊阳带着笑意的眼

神。谢青乔失神了几秒,立刻慌乱爬了起身:“那什么……咳咳……”

她那副紧张的模样唐昊阳尽收眼底,只觉得很是有趣。又怕她觉得尴尬,便道:“快回府了啊。”

“啊,对啊!”谢青乔点点头。话出,立刻觉得自己刚才如同白痴似地,不自觉的别过头,可又有些在意唐昊阳的反应,弄得她心底痒痒的,这到底是怎

么了?

不知何时,马上停了下来。听得外面一些熟悉的声音,谢青乔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却不知何时被唐昊阳握住:“下车。”

“嗯。”豁出去了,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谢青乔心一横,跟着跳下了马车。果然,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只感觉到几道火辣的眼光扫­射­自己。

“哎呀,总算回来了。外面一点都不好玩,花我要吃­肉­!”

一个声音适时的响起,若不是手还被人紧紧握着,谢青乔觉得自己绝对会以大字型倒地唐昊阳,这厮绝对的演技派啊!若不是自己和他在马车里相处那么

久,她甚至觉得之前那个唐昊阳是假的,她家的正太唐宝宝才是真的!

此时,老太太也走了过来,朝着唐昊阳脑袋假意一敲:“吃­肉­吃­肉­吃­肉­,我看你在寺里没一天心能静下来!”

“……”谢青乔觉得,她似乎看见了一老一少尾巴摇地欢腾地两只狐狸。好在她很快回过神,立刻扶着老太太,此时唐府众人早就围了过来。大夫人接过

手,一个劲的跟老太太着这一个多月府里的见闻,却一字不提四少爷唐昊明和三夫人之间的事。

谢青乔回到自己的院,有如孙悟空回到了花果山,那叫一个亲切自在。一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顿时一扫而空。舒服地躺在太师椅里吃着花洗好的水果,嘴

里含糊不清地问道:“这段日子没人找你们麻烦。”

花见着自家主子平安归来,自然也是喜得合不拢嘴:“那倒没什么。都遵着三少­奶­­奶­走时的嘱咐,除了咱们这,甚少去府中其他位置走动。”二人正着,

唐昊阳从门外而来。花正要行礼,只听他道:“我肚子饿了,寺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嘛。”

花道:“奴婢这就去准备吃食。”

“嗯。”唐昊阳从善如流地点头答应。倒在椅子里的谢青乔也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心里暗自咋舌,居然连花那么­精­明的丫头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三少爷只

是壳子还在,里面早就换主了。

唐昊阳坐下喝口茶,发现谢青乔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禁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谢青乔摆摆手,讪讪道:“没有没有,没想到你演技挺好的。”

“演技?”

“啊……就是……夸你呢!你装得挺像。”谢青乔擦擦额头的汗,眼前这个三少爷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她话得思量的。

“我方才见着四弟。”

“哦,嗯。”谢青乔回过神来,认真听着。

“怕是三姨娘要求太严,让四弟无所适从,所以才与自己的娘亲闹了起来。”

谢青乔有些好奇:“闹到什么程度了?”

唐昊阳沉思了会儿,吐出四字:“子不认母。”

谢青乔一惊,这可真是有点严重了。转即唐昊阳却笑道:“四弟还,估计也是意气用事,不会出什么大事。”

二人正着,花走了进来:“饭菜已经备好了。不过老太太那边,晚膳时各房就不必准备了。”

又听花笑道:“三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听得好吃的跑的比谁都快。”谢青乔这才反应到唐昊阳已经快步冲了出去。拍拍脸,她也必须习惯这样的相处

方式了。免得唐昊阳没露马脚,她自己倒拖了后腿。

吃饭期间,谢青乔问道:“府里近来可发生了大事?”

花一如既往地发挥着报收集站的作用:“四少爷同三夫人闹翻了。不过老太太这会子刚回,估计还得几天才能闹到她老人家那里去。”

“哦,这么严重?”

花点头道:“当然了。三夫人把四少爷逼的实在是太紧。其实四少爷挺优秀的,不是奴婢舌头长,这事儿的确是三夫人有些过了。”

谢青乔嗅到了一股故事味道:“出什么事了?”

“哎,原来四少爷每天都在夫子哪里要待上三个时辰才能回家。现在可好,三夫人道:‘你看看人家儿子,哪个不是为家里分忧。’罢,便将四少爷带到

博古轩,让四少爷跟着博古轩的师父一起学习古玩。”

“哦?”这个四夫人这么着急的让自己的儿子接触古玩,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果不其然,花接着道:“也不知是谁给三夫人嚼的舌根,什么以前三少爷时候整天就待在博古轩,就连睡觉都恨不得抱着古玩睡……”

偷偷窥了一眼始作俑者,瞧瞧你都给弟弟带的什么头。那始作俑者却依旧一脸兴奋的吃饭,似乎对她们之间的谈话毫不在意。

“还有,三少爷八岁的时候就能临摹大师作书,四少爷如今都十岁了却只会书。所以三夫人一气之下骂了四少爷不争气之类的,总之很是难听。”

哎哎,谢青乔心底默默替唐昊明叹气,那么可粉­嫩­的正太就这样被无的打压了。因为他有一个天才一样的哥哥,就好像以前的自己总会有一个某某神秘的

表哥一样。

看看那谁谁家的表哥,每天游戏照玩,还每次考年级第一,你呢?

看看那谁谁家的表哥,出国都是公费,一口流利的外国语,你呢?

“其实四少爷真挺好的,我听四少爷身边的书童,先生都夸奖他聪明懂事,尊师重道。”

唐昊阳若有所思地听着,他一直在想,那些事到底是谁给三夫人听的?毕竟三夫人是在他十岁以后才进的唐府。若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怕是没人会提起

他以前的事。

正想着,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那到底是谁朝着三夫人嚼舌根?”抬头一看,正是谢青乔在追问。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花无奈的摇头:“不过,自从四少爷去了博古轩后,大少爷见着了,二话不带着四少爷出去玩了三天才回来。三夫人气的恨不得

指着大少爷鼻子骂。”正着,听得一旁有人咳嗽,花莫名问道:“三少爷,您怎么了?吃饭不要那么急嘛。”

“没、没什么。”唐昊阳努力摆摆手,一旁的丫鬟连忙端了茶过来。

一顿饭吃完,花依着以往的规矩,准备铺床让谢青乔午睡。却不料唐昊阳依旧站在这里不动,当即朝着荷花使了好几个眼­色­。荷花她无奈啊,三少爷不回

自己的房她能怎么办?

谢青乔心想怕是唐昊阳有话要与她,当即道:“你们都出去。”

待花她们退下了,唐昊阳叹口气又咳嗽了几声,之前那顿饭他呛着不轻。

“这事儿莫不是和大哥有关系?”谢青乔知道唐昊阳和大哥感一向好,大哥是个护短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弟弟,那更是好的没话。

“大哥不该掺和进来的。”

谢青乔点头。只听唐昊阳又道:“但以大哥的­性­子,不让他管更是不可能。以前怕是没人与你过,其实三夫人和四弟的关系与我娘对我哥时候是一个样的

。”

“大夫人对大哥?”谢青乔蹙着眉头,顿时悟了。啧啧啧,果然啊,有一个天才弟弟在家里,这是何等的悲哀啊。唐昊阳啊唐昊阳,你你,你害了多少孩

子的童年生涯!大哥如今对大夫人的话置若罔闻,八成就是童年的叛逆期推迟了。

见着谢青乔的神,唐昊阳不自然的咳嗽声:“我自己很喜欢古玩之类的,所以没什么感觉。”

谢青乔挑着眉,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大哥现在常年不回家,原来根源在这里啊。”

唐昊阳无辜地眨着眼抿着嘴­唇­,怯怯地看着他:“咱们不是在四弟吗,怎么扯到大哥身上了。”

“额……你继续。”糟糕,谢青乔只觉得自己好像对无辜版的唐昊阳没有一点免疫力,那神实在是同以前的唐宝宝太像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是谁告诉三夫人我以前会整天呆在博古轩的那些事。这个人肯定是想在唐府掀起一些风波。”

“你有什么头绪吗?”

唐昊阳蹙着眉:“其实这些事只有府中老一辈的嬷嬷和资历深的丫鬟才知道。三夫人身边并没有这些人,但可以从三夫人身边人下手,查清楚她们中间哪

些人平日与哪些嬷嬷们交好。”其实唐昊阳还要彻查一下谢青乔院内的丫鬟家丁们,不过这一点他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他有一种感觉,那个想要烧死谢青乔

的人,肯定就在她周围。只要想到这个不安的因素,他就觉得害怕,他害怕眼前这个人也会突然间就消失了。所以,他必须要先下手,然后彻底将其除掉。

作者有话要:今天翻了翻大纲,结合了一下自己的更新速度,本文还有差不多还有10天左右可以完结。o(≥▽≤)僣

此外,咱正在替新文存稿,应该过几天就可以发出来了,届时两文一起日更。

50

“少­奶­­奶­,少­奶­­奶­……”花从屋外匆匆忙忙进来,见着谢青乔正在喝茶,急忙走到她身旁:“四少爷终于和三夫人闹翻了,现在正在大夫人那里调节呢。”

“是吗!”谢青乔放下手中茶杯。刚要去看看又想到了唐昊阳,算了,那厮现在完全不用她担心,当即带着花直奔大夫人那。

“这件事也不知怎地,大少爷也跟着杠上了,大夫人现在是左右为难。不过老太太那边还没有什么反应。”

谢青乔边听着,心中暗自思忖:“大哥恐怕是从四弟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所以格外的坚持。但这样的举动落在他人尤其是三夫人眼中,必定是阻

止他儿子上进的意图。若继续闹下去,恐怕会落得两败俱伤,那么谁会获利?二夫人,如果唐昊阳不好的话,获利的绝对是二夫人!”

想到二夫人,谢青乔心中便一阵寒意。那个总是念佛的女人果真这么狠毒吗?但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一步。她知道大哥的时候是如何被大夫人管教,她熟悉

大哥的­性­格。同样,她也知道唐昊阳以前的如何。这个故意嚼舌根的,二夫人是不二人选。

不多时,谢青乔与花便到了大夫人这里。三夫人正怒气腾腾地坐在椅子里,而唐昊明站在唐昊然身旁与三夫人对坐着,大夫人这个和事老坐在正中,正头

疼的揉着眉心。

二夫人没来。

谢青乔心底思量着,恐怕唐昊阳也想到了这个嚼舌根的人,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举动呢?

“大少爷,虽你是长房嫡子,但我是昊明的亲娘,如何教育儿子我想还不用别人来Сhā手!”

“我是昊明的哥哥,带他出门也是为他增长见识。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拘泥与一处,最后成为一个死吊书袋。”

双方火药味浓厚,就连空气里都有一丝胶着。谢青乔坐在卫思婷旁边,意外发现她同柳莫如的关系很是融洽。在自己离开唐府的这段日子,这二人倒是相

处的不错啊。恐怕此时,都是站在自己相公这一边。

“昊明,跟娘回去!”

三夫人见与唐昊然沟通无果,果然对着唐昊明道,只是那语气颇有点威胁的味道。果然,唐昊明虽没话但却默默的别过头,显然不愿理会他的亲娘。

“姐姐,虽然昊然是长房嫡子,但我想我这个昊明的亲娘,但是有资格教育自己的儿子。再,我让他学古玩,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学问和规矩,难道我错

了吗?”

大夫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了些安慰的话。这事儿的确是唐昊然过了点,他虽然是昊明的哥,但始终是隔着一个肚皮。若这事儿放在唐昊阳身上,

还得过去,毕竟他和昊阳都是自己的儿子。但昊阳那孩子以前从未让自己­操­心,所以三夫人同唐昊明这种事大夫人还真没遇见过。

气氛正僵着,一个柔和的声音缓缓道来,如清泉一般:“三夫人,有些话思婷想了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夫人心头一愣,虽然不知卫思婷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她是昊然的媳­妇­儿,必定是帮着他,便默允了她继续下去。

“三日前是四弟十二岁的寿辰,不知三夫人记得否?”

话一出,如同鞭子一样打在三夫人心头,但依旧道:“不过十二岁,孩子过什么寿辰。”

“既然三夫人也认为四弟还是个孩子,为何四弟只是同孩子一起去摸鱼,又不行呢?”问此话的是柳莫如。

哦呵呵,谢青乔眼睛一亮,好戏要上演了。

“哼,他好歹也是唐府四少爷,怎么能同那些乡野子一样,不懂斯文!”

卫思婷早料到如此,不急不忙道:“可是四弟在与乡野子一起摸鱼玩耍后,写了一篇游记,让先生大为赞赏。三夫人,这你可知道?”

昊明写了游记?还被先生赞赏?三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她似乎记得那日昊明想要对她什么,不过她当时全在气头上,只顾着训斥。

“你们的这些同昊明这些日子不去学堂,不去博古轩有关系吗?”

“可昊明就算去了学堂,去了博古轩。先生,师父对他的,赞赏他的,三夫人您却不知道不关心,他还去哪里做什么呢?”

“让他多学点方西有错吗?昊明不是普通家的孩子,将来长大了可不能游手好闲给唐府丢脸!”

三夫人与两位大嫂的辩论进入到了白热化程度,此时一个不和时宜的拍掌声响起,众人眼光皆落在里一直默不作声的谢青乔哪里。只听她道:“是啊,让

昊明多学点方西不好吗?我觉得三夫人的挺在理的。”

“青乔!”大夫人低声呵斥,这丫头平日里挺乖的,这会子捣什么乱啊。三夫人见着有人支持她,当即底气足了不少:“还是青乔理解我。”

其他三人皆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唐昊然更是一脸茫然,这真的是他所认识的三弟妹吗?

“唐府的孩子,本来就比其他孩子高一等,怎么能输在起点上!”

“知我心者青乔也。”此时的三夫人如同看见知音一般,就差拉着额谢青乔共舞一曲了。

“只是不知道这有了起点,那么终点在哪里呢?”谢青乔苦恼的沉思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三夫人。

“如果没有终点,那那个起点还有意义吗?”

三夫人语塞,没想到谢青乔居然在这等着她!

“我那也是对他好。”

谢青乔心底叹息,终于,三夫人出了那句父母的至理名啊。

整个堂屋静悄悄一片,终于过了半响,一直沉默的唐昊明走了出来,大家有些吃惊。只听他道:“可是我不喜欢。我喜欢骑马,喜欢钓鱼,喜欢练字。我

不喜欢古玩,我不讨厌学那些方西!你根本就不是对我好,我得了夸奖你没有鼓励我,但只要我有什么做错了你却一直训斥我!我不是三哥,没有三哥那么聪

明。可天底下有几个人那么聪明呢!”

唐昊明自顾的着,混不在意周围已经一片安静。唐昊然听着不住点头,这些都是他儿时想却又不敢对自己的娘亲的话。他受够了,受够了同别人比较,受

够了一样不如他人就要挨骂挨罚。所以待他长大的第一件事就是逃离这个地方,走的越远越好!

“你对我好,让我感觉自己是个狗。喜欢了便逗两下,不高兴了便随意训斥。可我不是狗,我是人……”

三夫人被唐昊明那类似独立宣的话给彻底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会这样固执。

直到走出大夫人哪里,柳莫如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三夫人脸­色­一变再变,当即道:“我会仔细想想的,昊明……麻烦你们先照顾了。”

“大嫂到底了什么?”谢青乔很是纳闷。只听卫思婷轻声道:“我猜八成是,若三夫人继续固执己见,恐怕唐昊明会成为第二个……”

谢青乔立刻明白了,第二个大哥……一年回家不超过两次!啧啧,这招真好用,唐昊明是三夫人的命根子,若是变成同大哥一样那无疑是要了三夫人的命

呐。猛然想到,这样子编排大哥好像很不厚道,谢青乔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呵呵,反正大哥气量大。

就在谢青乔正与卫思婷聊着的时候,林默林大人正在街上溜达。溜达溜达就顺便溜达到了酒,又顺便“巧遇”了正在喝闷酒的唐家二爷唐昊远。

唐昊远看了眼对面毫不客气的林默,什么也没,继续喝着自己的闷酒。只是不知怎地就和林默聊了起来,又不知怎地一起聊到了以前的那桩误会。

“唐兄倒是个爽快的人,不过那件事我林某也有欠妥,应该当即告之你那是个骗局的。”

唐昊远摆摆手:“我这人就这样,永远都只看到了眼前,林兄不必在意。”

林默陪着他聊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人一起勾着肩搭着背,手里晃着酒瓶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这时林默才明白,原来这位唐府二少爷的酒书实在不咋地。醉了就喜欢拉着人唱歌,唱就唱,还跑调。

“我他妈就是个废物!十足的废物!”唐昊远吐着酒气:“我真羡慕大哥啊,想走就走,想留就溜,真他妈快活!”

林默可以肯定唐昊远已经完全醉了,因为平日里的谦谦公子绝对不会出这种话。

“那你就走啊,腿长你自己身上没人拦着你!”林默跟着吼道。

刚才还义气豪天的人顿时泄了气,喃喃道:“呵呵,那倒是­干­脆。只可惜,我没有那么一个娘。”

“我记得二夫人的闺名叫侯之晴,是大商人侯兴材的幺女。”

唐昊远一愣,刚才醉酒的模样浑然消失:“你怎么知道?”

林默打了个哈欠:“不过结合二夫人的年龄,在那几年侯兴材的夫人们好像没一个生产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林默无谓的笑笑,从唐昊远的反应来看,二夫人果然不是侯兴材的女儿,那她的父亲恐怕是那位大人了。

“我还知道,按我朝惯例罪臣家眷若能躲过十年,则判无罪。只要没人故意检举,刑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案子在十年前就结了,只要没

有重大误判,衙门没人会有那个­精­力再审一遍。”

唐昊远苦笑一声:“罢了,随你怎么查。其实我常想,如果有人真的能让我娘住手,倒也是行善了。”

“侯兴材?”谢青乔不明所以的看着唐昊阳:“不是二夫人的父亲吗?”自己五天前才对唐昊阳了二夫人曾经给他请太医的时候,他这么快就开始查对方

老底了。谢青乔心底暗自佩服。

“恐怕不是。”唐昊阳微蹙着眉头:“至少不是侯府的亲姐,不然年龄对不上。”

“那你怀疑她爹是谁?”

唐昊阳叹口气:“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那么久远的案子,如果没有衙门的卷宗,要知道真相实在是太难。

“我见你今天一天都不在,你去哪了?”

“老太太那里,陪她聊天来着。”

是和她谋划着什么。谢青乔心底暗想,两只狐狸凑一块也不知倒霉的是谁。唐昊阳见着眼前人那一会儿蹙眉一会儿鼓气的模样,突然脑袋里闪现过一丝方

西,很想抓住却又立刻溜走。好像,好像是他以前在迷糊的时候还去过青,然后被谢青乔亲自拎了回来罚抄家规?

唐昊阳揉揉眉心,最近总有些片段在脑海里浮现却无法连成一片。不过他今天去找老太太要了府里嬷嬷的名单,并和几个老太太放心的老嬷嬷将那份名单

上所有人进行了排查,终于让他抓住一丝马脚二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没想到以前还负责过教导新丫鬟,杏梅就是她教导出来的。

51

谢青乔这段日子过的还算惬意,自从唐昊阳好了后她发现很多事都不用她自己­操­心了。就连有时候和他在一起讨论,谢青乔自己也懒得动脑筋。对此唐昊

阳也很无奈,在他那有限的记忆里,自己的娘子好像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怎么现在猛然一下子退化成一只无害的猫咪了?

对此,谢青乔振振有词:“反正这些事你也能想到办法,那我还想什么?嘿嘿,有聪明过人的唐三少爷杵着,咱就退居二线了,养养花什么的挺好。再了

,我本来就是个无害又善良的人。”

唐昊阳无奈地笑着。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太希望谢青乔卷进之后的是非里。

至于二夫人那里的李嬷嬷,唐昊阳派了几个贴心的人,将此人背景查了个底朝天。原来二夫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忠心耿耿地一直跟在其身边。而当初

的杏梅,李嬷嬷知道到她家祖母病重,二夫人让李嬷嬷对其施了恩。但又威胁杏梅,若不听从她的吩咐其家人怕是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每每想到此处,唐昊阳就无比懊悔。为何当初自己没有选择查出真相,为何当初自己没能注意到杏梅的异常变化,如果当初他哪怕能留意到一点……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扳倒二夫人的证据,杏梅是死无对证,而那个老太医也不知所踪。要想彻底除掉这个二夫人,就必须拿到更有利的罪证。

大家每日在唐府过着表面平静的日子。唐昊然虽然为四弟的事与三夫人有所过节,不过每天依旧去博古轩报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本指望着三

弟从寺庙里住了一个月会有所好转,可依旧还是老样子。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哟。”唐昊然叹口气,无聊地坐在大堂的椅子里。大堂里的掌柜师父伙计都已经习以为常,只要这位爷每天能来就谢天

谢地了。况且博古轩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做事方法,多个少主子无非是稳定人心而已。

“请问,掌眼的师父在哪里?”

唐昊然抬眼一瞧,只见一个清秀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以­精­致檀木长盒。不等他起身,老掌柜便立刻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您是想看什么?

书生指了指木盒:“我手里的这幅画。”

老掌柜不愧是古玩里的老人了,当即一眼便看出那装画的木盒不是凡书,想必里面的画更是珍书,立刻将书生引到内堂。

待书生将画取出,老掌柜浑浊的眼睛突然­精­明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看错,这幅画乃前朝大画家沈昱所作。这个沈昱一生作画许多,皆为­精­书。但在他老的

时候,几乎将所有的画全部烧掉作为自己的殉葬书,是以流传下来的不多。当今除了一幅挂在皇宫,一幅成了先帝的陪葬书,自己眼前的恐怕是仅有的第三幅

老掌柜虽心中大惊,可脸上依旧不温不火:“不知客官要如何处理这幅画?”

书生道:“这幅画乃家中先祖留下来的,若不是家生变故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抵押。我想押个三个月活契,三个月后等我手头银两周转过来,除了本金另

加三分利来赎回。”

老掌柜迟疑片刻,这画若是抵押价钱肯定不低。果然,书生又道:“我想掌柜的应该知道此画是谁所作,我想,八千两的价钱还算公道。”

“八千两?!”老掌柜咬着嘴­唇­倒吸一口凉气。的确,如果这是副真画,八千两的确是童叟无欺的价钱,就算此人不赎回去,博古轩也不亏!

不过八千两不是个数目啊,乃博古轩两年的利润。这笔买卖可不,老掌柜当即让厮伺候着,自己走向大堂与几个掌眼的老师傅商量了一番又通报了唐昊然

“如果真是沈昱的画,那这笔买卖咱们一定要做下来。要知道,沈昱的画现在可是有价无市!八千两?哪怕是一万两都会有人抢着买。”

唐昊然所正是老掌柜和掌眼师傅心里所想。大家提着十二分心一起见了那书生。

书生大方的将画展开,的确是沈昱所擅长的山水画。掌眼的师傅门拿着戒尺,一尺一尺比着画仔细查看,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辨别,无论是“气、韵、思

、景、笔、墨”哪一种皆是沈昱神韵,而且画中落章也是沈昱特有的印章落章中暗含一只展翅而飞的鹏鸟。

书生一脸坦然地悠哉喝茶:“不知几位看完否?”

见着掌眼师傅一致点头,唐昊然心中已无疑虑,当即道:“兄台,这幅画我博古轩收了。”

书生大喜:“好,不愧是博古轩!也只有博古轩这样的老字号能收下沈昱之画。”

当即跟着老掌柜去登记了姓名与家里住处,以及签订三个月活契契约。

“要不要我们派人送你回去,毕竟你一个人带着八千两不太安全。”

书生抬手行礼:“多谢掌柜好意。不过这是银票,我不你不又有谁会知道在□上揣着银票呢?若让人跟着反而引起了注意。”

见书生如此,老掌柜也不做坚持,喜滋滋的回去看画了。

“什么,大少爷你要将画带回去?”我地祖宗哟,这可是沈昱的画,您老可别弄坏了!

唐昊然轻松地摇着折扇:“怕什么,那书生用木盒装着我也这样装回去,有甚不妥。拿回去给老太太她们看一看,明日我再放回来。”

掌柜的心底憋屈,他还打算今天好好欣赏一下这画。可谁让别人是方家呢,不过这次他倒是硬派了七八个厮跟着,免得这位大少爷路上出了什么差池。

唐昊然喜滋滋地将画带回家,老太太就差爬在画上面看了。

“真,真,真是妙极了!”

老太太摸着画,不禁赞叹道:“早些年,我在宫里见的沈昱之画就是这个神韵!”

“老太太若是喜欢,就将此画挂在屋子里。”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还是放在博古轩的珍宝屋里妥当,放在我这,若哪天被手脚笨的丫鬟泼了水撒了墨的,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谢青乔不懂画,不过此时她脑袋里全部都是在寺庙里,那个十四岁的唐昊阳以前杏梅如何拿着一些方西找他去鉴别的景象。

“大哥,这幅画能够让我看看吗?”

唐昊然一愣,在他的印象里三弟妹似乎一向对古玩画卷之类的不感兴趣。啊,果然是知道了是沈昱的画,所以连不喜古玩的人都有如此兴趣。当即心翼翼

地让仆人将画展到她眼前,只听谢青乔又道:“大哥,青乔有个不之请。”

“嗯?是什么?”

“我听昊阳以前很喜欢古玩,如果能让他看看这幅画,不定就能让他想起一些以前的方西呢?况且这还是沈昱之画,若是昊阳见到的,怕会是高兴的睡不

着觉。”

此话一出,唐昊然顿时拍了拍脑袋:对啊!整个唐府里还有谁比他三弟更痴恋古玩的,那个唐昊阳就差抱着古玩睡觉了!的时候他自己还取笑过唐昊阳,

他以前别娶媳­妇­儿了,直接娶世间最珍惜的古玩算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谢青乔,她自然不知道谢青乔心底的心思,不过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孙儿最喜欢什么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让青乔带回院中,明日还

给你大哥就是。”

谢青乔满心欢喜的结果装好画卷的木盒。什么杏梅,她要彻底驱逐这个人在唐昊阳脑海中的影子!

就当谢青乔有如得了糖果的孩就差一路蹦回自己的一览芳华院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终于在院子的月石门门口,理了理仪容,如往常一样淡

雅的走进去。

唐昊阳果然待在他自己房里看书,谢青乔神秘的冲他眨眨眼睛。

“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唐昊阳放下书,饶有兴致的看着谢青乔。

“我带来了一样宝贝!”

谢青乔得意洋洋的将身后木盒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果不其然,唐昊阳眼神一亮:“紫檀木盒,这木头的树龄怕是已过了百年,否则沉不下这样的颜­色­的

香气。”罢,便要打开,却被谢青乔一把按住盒子。

唐昊阳一时不解,看着谢青乔瞪圆了的眼睛,当即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圈,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立刻站起身恭敬施礼道:“多谢娘子带了珍宝,能让在下一

饱眼福。”

“这还差不多。”谢青乔满意的坐在一旁。

其实唐昊阳专注一件事物的时候,那神很是迷人。谢青乔注意到自己发花痴的时候,立刻脸地别过头。她,她才不承认这厮天生长的好看。嗯,肯定是她

此刻心不错,所以顺带看着唐昊阳也顺眼不少。

过了半响,唐昊阳放下画卷,此时脸­色­已经­阴­沉下来。谢青乔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你,你不喜欢这画吗?”

见谢青乔失望的神,唐昊阳感到莫名心疼,当即道:“不是不喜欢。”

“那是什么?”

过了许久,唐昊阳认真道:“这是副赝书!”

赝书?!

谢青乔惊得合不拢嘴:“你再看看,这可是大哥和好几个掌眼师父一起看的,怎么会有错?”那可是八千两银子买回来的啊!八千两,就算是财大气粗的

唐府,也不是笔数目!

“这真的是副赝书,而且是个造假很高的赝书。”唐昊阳放下画卷:“画有三:一、绝似物象,此欺世盗名之画;二、绝不似物象,往往托名写意,鱼目

混珠,亦欺世盗名之画;三、唯绝似又绝不似于物象者,此乃真画。”

“你简单点,这么深奥我不太懂。”谢青乔蹙着眉头,很是紧张。

“简单来,沈昱之画,第一眼看上去山是山,水是水。再看,山不似山水又不似水。待你仔细观看,则山好似山又不是,水好似水又不是水。全凭意象。

“这……”谢青乔只觉得眼角有些抽抽,她深深认为,那个沈昱肯定是个近视加散光患者,以至于他的画也必须要用散光的角度来看。

“那现在怎么办?”谢青乔将大哥的事悉数告诉唐昊阳。三个月后,那个书生不定就会来取画,若到时候发现画成了赝书,博古轩岂不是要背上黑心商家

的骂名?

“他不是不定来取画,而是一定会来!”唐昊阳沉思道:“这么­精­心的造假,蒙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他大可自己是真画进我博古轩假画出,如此一来,

博古轩的声誉扫地,怕是很难再在云州城站稳脚步。而且我唐家的基本就在古玩这里,这是狠毒的一招啊!”

“关键是要怎么让大哥知道这画是赝书呢?”谢青乔皱着眉,她总不能是自己看出来的。可如果告诉大哥是唐昊阳看出来的,那不是无疑告诉他人:快看

快看,唐昊阳已经好了,大家再来砸一次他的头。这不是有病嘛!

“三个月……三个月后来取。”唐昊阳看着桌上画,其实如果不是处在现在这种况,他倒是很想与那位造假画之人交个朋友。

52

“现在怎么办?”

谢青乔见唐昊阳一脸不急不忙的摸样,心道这厮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果不其然,唐昊阳抬起头:“你知道这副假画的败笔是什么吗?”

谢青乔果断摇头。

“它会散墨!”

“什么意思?”

唐昊阳指着画中山水:“沈昱这个人笔力深厚,而且用的墨汁很特别。画上去之后哪怕是再过百十年都不会散墨。可这副假画,且不其笔力,也就连墨汁

也不如沈昱所用的。所以,只要一盆热水泼上去,墨汁绝对散开!”这个造假的人定是料到沈昱之画堪比黄金,谁会没事用水泼这种方法去辨真伪,那不是吃

饱了撑的吗?所以才对散墨这点上如此肆无忌惮。

“咱们试试?”谢青乔两眼放光的看着唐昊阳,顿时又讪讪地坐回板凳上:“呵呵,当我没。就算是副赝书,咱们也不能破坏它,不然三个月后拿什么还

啊。”

谁料,唐昊阳道:“谁不能泼!假就要除掉,否则以后还会骗更多的人。”正着,就见着谢青乔起身似乎要出去拿盆,唐昊阳立刻喊道:“但不是现在!

谢青乔停下脚步不不愿地再次坐回去,不过她真的好想看那幅画散墨的摸样啊。前辈子别是名画,哪怕是什么高仿真的画她都是隔着一个电视机看的。

谢青乔恋恋不舍的看着唐昊阳将画收起。他是真的害怕某人一个心血的就将画给毁了。

“画啊,这么好的一幅画。其实画副赝书更有技术难度,更有挑战­性­。”谢青乔自顾自地咕噜着,完全没有察觉唐昊阳那有如知音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你也觉得造假比真的要好?”

“可不是。”谢青乔无限留念的看着装画的盒子:“你想啊,尤其是那种高超的造假大师,他们一生最得意的莫过于以假乱真,而且还乱的让别人心服口

服。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乱的甚至有可能还会超越原作。”

“你真这么觉得?”

“对啊。”谢青乔自然的点点头,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隐藏属­性­此刻需要一个突破口。过了会儿,突然察觉到唐昊阳笑的怎么比平日有些深意。

“这副画是好画,只可惜还欠缺了点火候。”

看着唐昊阳越来越兴奋的神,谢青乔只觉得眉头一跳,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自己画一幅?”

见着唐昊阳给了她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谢青乔噌的站起身:“你该不会想用自己画的当做真画,然后以假乱真?”

唐昊阳继续点头。

“你你你你……”谢青乔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乱。既然那个书生是要用假画来让博古轩身败名裂,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有真画。等唐昊阳拿出自己画的假画

的时候,不就真好中了对方的下怀吗?!

“你这世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唐昊阳自然知道谢青乔心中所想:“所谓三人成虎。到时候他就算是拿出真画我也要让它变成假的!”想了想又道:“

难道你对我的造假技术不放心?”

谢青乔难得诚实地点点头,又立刻摇头,当即堆上了狗腿一般的笑容:“您这不是有几年没动笔了吗,手生了些也是常理之中。”

见她这副模样,唐昊阳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算了,他还是不要告诉谢青乔这唐府里几乎有一大半的古玩已经被他换过了,而且至今没人发现。如今

造假大师唐昊阳重出江湖,第一笔买卖就是沈昱的画,倒也不算掉了他的身份。

“这画你还是拿给大哥,什么也不用。反正时间还有三个月,咱们不急。”

过了一段时间,府里风平浪静,平静的让谢青乔差点都忘了还有假画这挡事。这天她正躺在太师椅里哼着调嗑瓜子,花突然走了进来对她道:“老太太有

请,是府里新进了瓜果,让三少­奶­­奶­去尝尝。”

谢青乔差点没被一粒瓜子给呛死。老太太每次请客,那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些日子她谢青乔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的蹲在自家院吃了睡

睡了吃,再就听唐昊阳分享他的造假经验,以前尖尖的下巴如今都变得有些圆了。

去老太太那里的路上,谢青乔一个劲的想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行为,好像没什么值得唠叨的,真不知老太太这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刚走进门,就见着老太太饶有兴致地坐在榻上,上面不知何时摆了一盘棋。

“来来来,乖孙媳啊,快点过来陪老祖宗下盘棋。老祖宗这棋瘾犯了正愁找不到人呢。”

谢青乔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走了过去,还真是盘象棋。不动神­色­的打量着棋局,发现并非什么孤本残局,好像也没什么深意在其中。心底稍稍舒了口气,莫

非老太太真的是想找个人下期罢了。

一炷香后。

谢青乔安逸地喝口茶:“老祖宗,您这是想保住您过江的卒子。”

老太太头也不抬,死劲地盯着棋盘,似乎只要这样盯着,就能扭转局势:“别吵吵,你懂啥,卒子过江当车用。”

谢青乔瘪瘪嘴,继续安逸地喝茶,这盘棋老太太是败局已定。

“嘿嘿,我这卒子还真成了神兵天将了!”老太太突然手舞足蹈,谢青乔一愣,垂眸看了眼棋盘不由脸­色­大变。

“看看,看你老祖宗这招妙棋!”罢,一个毫不留的将军。老太太心满意足的拍拍手:“乖孙媳啊,你可知我这卒子叫什么吗?”

谢青乔一脸纳闷,她怎么就一不留神的给输了呢?正认真研究棋局的时候,老太太道:“咱这卒子的名字啊,叫唐昊阳。”

“噗”谢青乔一口清茶悉数喷出。老太太,您还能再委婉些吗?

“你看看啊,昊阳已经好了,这事儿迟早整个唐府都要知道。以前他孩儿心­性­跟你一起闹着玩。可现在不同了,昊阳今年也二十有一岁了……”

喂喂,老太太您到底要什么?谢青乔只觉得自己满头大汗,更是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继续聆听老太太的“教诲”。

“昊阳这个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办法,他天生­性­格就这样。可你别看他平日里沉着冷静,那是对着其他人。对你……”老太太挑挑眉顺带拍了拍身

旁已经大汗淋漓地谢青乔:“始终是不一样的,他害羞!但我这个孙儿的内心,绝对是正常的!”

老太太,您直接他闷­骚­不就得了。谢青乔继续擦着额头的汗,她何尝听不出老太太的弦外之意。可就目前的状况来,她和唐昊阳的关系就是那一个战线上

的盟友,再往前进一步,谢青乔觉得别扭,若是往后退一步,她又觉得不甘心。于是现在就卡在那里,成了卡门。

“俗话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老太太一脸严肃认真,这可是关系她能够顺利抱上曾孙的大事啊。想到此处,不禁又朝着谢青乔的肚子瞅

了好几眼。她发现,谢青乔最近好像胖了点。胖了好啊,以前瘦的跟个猴儿似地,胖点才好生养。哎哟,只要一想到那粉嘟嘟的曾孙,老太太就乐的睡不着。

通过老太太那猴­精­一样的眼神,谢青乔警铃大震,她要减肥!她要减肥!没想到啊,回到了古代,减肥居然也成了她的一项课题,真是悲催的命。

“你俩成亲都两年多了,以前的事呢都过去了。最重要的就是抓紧现在!”老太太握着谢青乔的手:“我知道你娘去世的早,有些方西她可能没教过你。

“……”此刻的谢青乔已经觉得,自己同老太太已经不再一个­精­神层面上交谈了。

“这本,是我珍藏的孤本绝本,你拿回去好好钻研。如若不懂,你可以虚心去请教一下昊阳,那孩子从聪明保准一看就懂。”加油,为了我的曾孙!

“……”老太太,您实在是太聪明了,女状元的头衔果然不是白来的。谢青乔诚惶诚恐地接过书。

待她从老太太那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变得不知不觉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要好好消化一下老太太的话,那老太太的思想实在是忒

前卫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

一个声音惊得谢青乔跳了起来,低头一看手里居然还拿着老太太送的那本“百科全书”,吓得手忙脚乱的将书塞进子里。

“没什么没什么,一本武打动作罢了。”谢青乔觉得她今天流的汗已经够多了。

唐昊阳也没在意,只是问她今天下午去老太太哪里做了什么。

谢青乔没来由的脸一阵一阵白,看的唐昊阳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做什么?”

见着唐昊阳突然伸出的手,谢青乔吓得连忙往后一躲。唐昊阳讪讪的收回手:“我看你脸­色­不好,想瞧瞧是不是发烧了。”

“哦,我挺好的,没事没事。”谢青乔舒口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草木皆兵,都是老太太下午那出给闹的。

“没事就好。”见着谢青乔那躲闪的模样,唐昊阳心中生出些许失落,当即道:“我回书房了,那副画还没有画完,你……好好休息。”

待唐昊阳走后,谢青乔悄悄拿出那本书翻了几页老太太,您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这么重口味了!居然大部分都是女上男下……

“啪!”谢青乔果断的合上书,毫不犹豫地将其锁在柜子的最底层。坐在桌子旁趴着侧头搁在桌子上皱着眉,心里乱糟糟一片。对于唐昊阳,她似乎还是

没有勇气去面对以后的生活啊。

53

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谢青乔正在院子里活动着筋骨,见着唐昊阳打着哈欠挂着俩黑眼圈抱着一个木盒走来。

谢青乔一眼便看出那是装那副赝书假画的盒子,不过当初这个木盒不是连同假画一起还给大哥了吗,怎么还在唐昊阳手中?

唐昊阳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将木盒塞给谢青乔:“喏,完成了。”

“完成了?”谢青乔一愣,既然恍然大悟这里装的是唐昊阳自己临摹的假画!当即将盒子打开,谢青乔觉得自己眼睛都直了,像,简直是太像了。不,不

应该是像,应该是一模一样啊,就连这个盒子都是原装的。

“狸猫换太子。”唐昊阳指了指画卷:“今天是赎画的日子,咱们先将这幅画同大哥手上的那副换过来。”随即又附在谢青乔耳边嘀咕了一阵子,见着谢

青乔脸­色­越来越兴奋,最后压着自己的激动的声音道:“到时候我当真可以那么做?”

唐昊阳点头:“你不是一直想要亲自尝试吗。”

“不会出问题?”

“不会!”唐昊阳打着包票:“出了问题你直接将我供出来就好了。”

“我这就去将画换回来。”罢,刚要唤声花出府,又被唐昊阳拦了下来:“把盒子用布包起来,否则没等你进去就会被老掌柜他们几个眼尖的拦下。”

谢青乔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她到给忘记了。待她一大早来到博古轩时,唐昊然居然还没来。

老掌柜见着三少­奶­­奶­,自然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放老太爷画像威慑住大爷的主意还是这个三少­奶­­奶­给出的,心中自然对这位甚少露面之人多了几分好

感。

“今天是那阵风将三少­奶­­奶­给吹来了啊”边着边一路弯腰引着路:“您慢点走,阿福,快点上好茶。”

谢青乔笑道:“我听博古轩这段日子进了不少好方西,心里痒痒的便想来看看,不打搅。”

“不打搅不打搅!”老掌柜将谢青乔带到后院雅间:“不知道三少­奶­­奶­都喜欢哪些玩意。咱们博古轩近日来进了好几个女子的饰物,有玉佩有头簪,三少

­奶­­奶­喜欢哪样的我给您拿去。”

老掌柜是看着唐昊阳长大的老人,唐昊阳的时候便常常待在博古轩,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天不回家。在老掌柜心里来,唐昊阳就相当于自己半个儿子。对于

眼前的这个三少­奶­­奶­,自然也是屋及屋了。

“倒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自己去珍宝屋看看吗?”

谢青乔的这个请求按理是有些过分了,进出珍宝屋除了掌柜的,其他人必须由少当家的批准才行。不过现在早上正值生意清净,唐昊然估计也是用过了中

饭才会来,老掌柜想了想便同意了。

走了两步,发现谢青乔身后丫鬟手里抱着一个方西,不禁问道:“三少­奶­­奶­,您这里面装的是?”

“这次出府打算回家看看,给我爹带的一点礼物。”

“哦。”老掌柜点点头,也不多问。

“这就是珍宝屋了,恕老奴多句嘴,在这里您可得心一点。”

谢青乔自然明白:“放心,我自有分寸。”罢,便心翼翼迈着步子在这三进三出的大屋子里转悠起来。

老掌柜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他是看不见身前之人已经眼睛里冒出金光了。

“啧啧啧,难怪唐昊阳那子喜欢珍宝屋,这完全就是一座座的金山摆在眼前啊。哎呀呀,在金山银山里睡觉,那是多么惬意的事。”谢青乔内心留着口水

,但脑袋还没有忘记正事狸猫换太子。其实准确来,是狸猫换狸猫。

谢青乔一路走到挂满古画的房间,一眼便看到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下面的台子上放着装画的檀木盒子,立刻悄悄对花打了个手势。今早出门之际,谢青乔

将事原委对花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唐昊阳已好的部分。不过以花的心思,猜到那一点不难。

此时花牢牢握住了手中之物,只待谢青乔下一步动作,她就立刻将画换过来。

“原来三少­奶­­奶­也是个喜画之人。要三少爷时候也喜欢在这里临摹大师制作啊。”老掌柜见着谢青乔那副认真的神,不禁又想到了三少爷。如果三少爷还

好好地,这二人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到此处不禁心里又唏嘘了一会儿。

谢青乔在每一幅画前慢慢走过,眼神越来越迷惘,喃喃道:“这就是他以前喜欢的方西。”

哎,三少­奶­­奶­竟然也是个痴种子啊,老掌柜悄悄擦了擦眼角。

猛然间,谢青乔身形不稳,直接往老掌柜身边栽了过去,吓得老掌柜一把将她扶住。一旁的花大步向前,悲切地望着老掌柜:“我家少­奶­­奶­怕是睹物思人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

老掌柜一下子也慌了神,一个大活人突然间倒了下来他也是头一次遇到!

“有没有郎中?快点去请郎中啊!”花蹲在地上扶着谢青乔,一脸苦楚悲切地催促老掌柜:“我家少­奶­­奶­与三少爷之间比金坚,这下子怕是伤心过度。老

掌柜,必须要请郎中啊!”

老掌柜被花这一嚎两嚎的也没了主意,听得郎中二字立刻往外跑,边跑边嘱咐道:“你就待着这里别动,好好照顾三少­奶­­奶­,我这就去请郎中!”

过了会儿,谢青乔眨了眨眼,花挑挑眉勾起一个笑容:“已经走啦。”

谢青乔当即坐了起来,催促道:“赶紧的,快点换。别弄错了!”

花三下五除二的将两幅画换回来,又仔细的将画换回原位,打扫好现场后,又恢复到谢青乔晕倒时的模样与动作。

老掌柜那叫一个速度啊,待谢青乔刚躺下,他就带着郎中冲了回来。郎中与花二人将谢青乔架了出去。郎中诊了脉,刚欲什么,只听谢青乔幽幽道:“我

应该是伤心过度才导致的晕厥。现在离开了那个地方,心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郎中道:“三少­奶­­奶­脉象平稳并无异常,之前的晕厥应该正如三少­奶­­奶­自己所。不过既然此地如此伤心,三少­奶­­奶­还是少去为妙。”

谢青乔晕倒一事渐渐的传开了。以至于你走进唐府就会听见几个丫鬟在那里窃窃私语。

“哇,三少爷真的好幸福,我听三少­奶­­奶­那天因为看到了一幅三少爷以前最的画,居然睹物思人,伤心过度而晕倒。”

“咦,我怎么听三少­奶­­奶­是怕三少爷一辈子都好不了,于是抱着决心,想替三少爷完成他最的一幅丹青吗?”

“不对。那天三少­奶­­奶­在博古轩明明的是‘如果三少爷好不了,我也不活了!’”

最后丫鬟们根据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平日恩的模样,一致断定,第三种形就是当日博古轩的真相。群众的力量永远是强大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谢

青乔依旧与花两个呆在博古轩,等待着那位书生上门取画。

果不其然,待大爷到博古轩不久后,那书生便来了。

谢青乔是女眷,便与花一起站在屏风之后暗中观察的前堂的动静。

书生了几句,大爷便让老掌柜去取画。看着那人缓缓地打开盒子,谢青乔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唐昊阳画的方西到底能不能蒙混过关啊!

“少­奶­­奶­。”花也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书生,只见那人神突然一变。谢青乔的心就快要跳出喉咙管了。

“博古轩果然够信誉,不过……”

完了完了,还是被看出来了!花都不敢继续看下去了,刚欲对身旁之人什么,谢青乔不知何时消失了。

唐昊然也从书生的神中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紧接问道:“不过什么?”

“呵,不过这不是我的那幅画!”罢,一手啪的一声盖在画上:“这画是假的!”

不知何时,博古轩内的争吵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你话可是要有凭证的!”

此时博古轩内的掌眼师傅也都围了过来,将画拿起仔细观看,的确是之前的那幅不太一样。心下大惊,怎么会这样?

“呵,沈昱之画,价值千金。白了,你博古轩就是要私吞此画!”书生一脸悲愤:“没想到,博古轩居然会­干­出这等勾当!我常听有的古玩铺子会将他人

的真书用赝书替换,看来是真的!”

此话一出,当即有不少人看了看自己手中折扇玉佩之物,那些百姓里有不少都在博古轩鉴定过器物的。

喧闹声越来越大,屏风后的花也心急啊,这个时候她家少­奶­­奶­到底去哪里了?那书生与掌柜争吵起来,大爷在一旁劝,可全然无用。人群里甚至有好几人

喊道,自己在博古轩鉴定的器物,等拿回家后就变了样子。

就待大家要一哄而入挤入博古轩的时候,谢青乔带着官差一路敲着锣来了。

54

谢青乔在官差的陪同下总算是挤到了博古轩大门处,当即大力敲响铜锣,刺耳的声音让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的博古轩迎来了一幅稀世之画前朝沈昱所作的青山绿水图。”

“是稀世假画!”

台阶下一男子喊道,顿时惹得周围一种哄笑。谢青乔也笑弯了眼:“不错,的确是幅稀世假画!”

此话一出,包括那书生在内的一­干­众人皆一片哑然。

“不过我倒是要问问这位兄台,您是从哪里看得出这是幅假画呢?”

这一问又将大家给难住了,不过那书生信步走出:“印章有假!沈昱的印章内暗含一只展翅鹏鸟,当你将其对着阳光时,那鹏鸟的姿态会随之变化。而这

幅画没有!”

听得此,众人皆了然状。谢青乔孺子可教般的拍了拍书生的肩膀:“这位兄台的没错。”一旁官差将画拿到人群中,供众人观看。

待众人看完后,依旧安静地看着谢青乔,想听她接下到底要什么。

“咱老百姓买个古玩图什么啊,不就是图个将来有一天能卖个好价钱,或者作为传家宝给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吗。”此时的谢青乔一幅知心大姐的模样:“

可咱们当中到底又有几个人懂这些方西呢,我想没几个人会像这位兄台一样有如此渊博的学问。”

谢青乔勾了勾手指,一旁的官差又走到堂内将花手中的木盒拿了过来。

“所以博古轩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决定免费向大家传授几招鉴赏古玩的方法,好学又易懂!”罢,将那书生不着痕迹地推到一旁,那书生刚欲什么,

只觉得自己身后被一锋利之物抵着,心中大骇,就听见身旁那官差道:“要命就别乱话!”

谢青乔打开盒子,将画拿出,那书生心头一惊那是他的画!

“此画也是沈昱之画,但也并非真画。我手中的这两幅假画的造假技术,正是许多赝书中通用的最具代表­性­也是最难识别的两种!”谢青乔顿了顿,很是

满意这种打假气氛:“今日咱们就与这位兄台和博古轩一起来告诉大家,如何辨别假画,假古玩!”

结果,本是博古轩以假画换真画的闹剧,变成了鉴别真假古玩之博古轩大讲坛。书生的那幅假话,也在谢青乔的一盆热水下,现了真身。

“这些个假玩意,就得除掉!以免让更多的人受害!”谢青乔义愤填膺地将手中假画撕成碎片大力撒了出去,惹的众人叫好声一片

“今日博古轩与这位兄台一起,就是要用沈昱赝书告诉各位父老乡亲:我博古轩自今日起,每逢初一十五,免费向大家讲述古玩知识,欢迎各位父老乡亲

届时赏脸光临。”又朝着身旁的好几个官差拜了拜:“也请各位官老爷做个见证,博古轩就是要去伪存真!”

此时博古轩对面的茶里,一人轻摇摇折扇抿着清茶。这谢妞戏演得不错啊,将自己手下的官差借给她一用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想着前些日子,唐昊阳亲

自来找自己的时候,林默要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待他阐明了自己的来意时,林默心底默默叹息,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妻奴的诞生。为了满足谢青乔那一心“去伪存真”的好,不惜上演这么一出。

其实他俩那里知道,谢青乔纯粹是前辈子看鉴宝节目看多了,心里一直痒痒的想试一次。尤其是将赝书砸碎撕掉的那一刻,心中那的暴力因子就会得到大

大的满足。于是唐昊阳姑且将此当成是自家娘子特殊的好。

“老爷,之前在台下起哄的几个人皆已被抓。”

“嗯。”林默点点头:“没人注意?”

“禀老爷,没有人看到,现在已经押在大牢里。”

“好。”林默合上扇子。这几个起哄的连同那个书生,这一­干­扰乱百姓安宁的人都将由他林大人亲自来审问审问。

“什么,博古轩居然声誉大涨?”

唐府内,一人跪在佛像前,不急不缓地问道。

“是的,三少­奶­­奶­突然出现在了博古轩,朝着那帮老百姓了一大通话。而且最关键的是,咱们的那些人被官差悄悄的抓了起来!”

念佛之人依旧闭着眼睛,轻捻着佛珠:“他们不知道是谁指使。”

李嬷嬷恭敬答道:“都是按着主子的吩咐,就连跟他们接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的底细,更何况那几个混混。”

“嗯,这样就好。就算官府怎么查也查不到一丝线索。”

“夫人,您看那个三少­奶­­奶­?”

“你青乔啊。”念佛人上完香渐渐睁开眼:“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角­色­罢了。”

“夫人此话怎讲?”

“如今府里都道大少爷是未来当家的。自从她从寺庙回来后,每日往大房那里跑的算是个勤快。”

“这府里都是些势力之人!”李嬷嬷扶着自家主子,心翼翼的坐到一旁。

二夫人捻着佛珠,悠悠道:“人之常,不必在意。”

“可奴婢有一事不明,既然他们发现之前那幅画是假画,为何还是以假画换之?”

“呵,恐怕是故意为之。”以同样一幅假画威慑她,告诉她,她的计谋对方都已经知道了。不管她再用什么赝书,博古轩都能一一识别,而且博古轩的造

假技艺比她的更胜一筹!警告她趁早打消了从博古轩入手的念头!但那些人实在是太天真了,毁掉唐府,除了一个博古轩其实还有很多方法。

二夫人闭上眼,缓缓道:“如今秋汛降至,各地商户又要募捐善款了。”

三十年前的那场秋汛,让她家破人亡。如今,她也要让整个唐府落得一样的下场!不知何时,佛珠线突然断落,手中佛珠撒了一地……

“怎么了?”见着唐昊阳一脸苦­色­,谢青乔不禁问道,这博古轩一事顺利解决,本应该高兴啊,怎么这厮的脸­色­越老越­阴­沉了?

唐昊阳见谢青乔来了,当即换上了笑容:“我在想沈昱的印章到底是何等材质。”

“……”合着您老这副­阴­沉的模样就是为了研究一枚章?!谢青乔觉得自己的关心有些富于了,当即道:“你继续研究,我不打扰了。”

待谢青乔走后,唐昊阳继续思量着林默的话语。

“那几个弄假画的,是云州下几个乡村的混混,能查的也只能查到这里。他们都是通过一个李叔的人接的头,并未见过真正的幕后主使。而那个李叔是个

聋哑老者。每次都是通过字条给那群人布置任务,字条在看过后便烧掉了。”

“可恶!”唐昊阳捶着桌面,本想着以这次事件顺藤摸瓜将幕后之人抓出来,没想到那人心思居然如此缜密!

不仅如此,谢青乔花房里的絮儿居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自己刚查到絮儿有可能就是朝着三夫人嚼舌头的那个丫鬟,这人居然消失了?!是死了吗?想到

此处,唐昊阳不禁握紧了双手,他敌人的动作远比他想的要快许多啊。

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袋里突然想起了一件遥远的事,好像那时的自己也才两岁。

两岁时的记忆太过模糊。不过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年陪着娘亲回家省亲时路上遇到了黑衣杀手,若不是驿站官兵及时赶到,恐怕自己那个时候就命丧黄泉

了。而娘的好友苏曼却命丧黑衣人刀下,就连苏曼刚出生的女儿也从此下落不明。

他分明记得自己看见那黑衣一刀刺进裹着女婴的襁褓……唐昊阳猛然睁眼,大口喘着气。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揉揉额头,自从回到唐府后,昔日的记忆渐渐苏醒,没想到连这么久远的事都能想起来。唐昊阳苦笑一番,等府内的事平息了,他应该与娘亲一起去苏曼

的墓地好好祭拜。

55

“这几天大哥好像挺忙的。”谢青乔吃着酥饼声咕囔着,唐昊阳正一心一意地描着他的丹青,随意的应了声。

“听是秋汛降至,朝廷除了拨款外按照惯例,各地商户也要捐钱捐粮。我瞧着大哥这几天为了这些事忙进忙出的,没办法谁让他是咱们云州商会的会长呢

。”

“嗯。”唐昊阳继续描着丹青。谢青乔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白了他一眼:“好歹也是你亲哥,难道你就不想去帮着分担一点?”明明已经好了

,还整日呆在屋子里不是画画就是写字。

唐昊阳放下笔:“大哥逍遥惯了。难道让他做点事,机不再失失不再来啊。”

谢青乔瘪瘪嘴,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就自己的内心而还真和唐昊阳想到一块儿去了。

“娘子,我记得你在寺里答应过我一起去醉仙吃醉虾的,要不咱俩今日去尝尝?”

反正近来无事,谢青乔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看着谢青乔回屋换衣的背影,唐昊阳叹口气。他叫她娘子是挺顺口的,可对方至今没有称呼过自己一声相公,

唐昊阳心底很是失落。

随着记忆展开,唐昊阳渐渐发现身旁的那个人已经成了自己脑海里抹不去的印记,这些日子的相处,唐昊阳觉得自己已经渐渐陷了进去。可他的娘子,至

今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唐昊阳很苦恼,他从未遇见过这种问题,从打大没有人教过他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老祖母要自己多陪陪她,她喜欢什么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可谢青乔的好除了摆弄那些花花草草还是那些花花草草,唐昊阳很苦恼,唐昊阳很头疼,谢青乔

花房里的花已经够多了,他总不能再搬一盆来。

待二人到了醉仙点了个临湖的雅间时,猛然发现他们大哥一脸倦意的陪着好几位商户老板也到了醉仙。

“都是商会的,他们应该是商量秋汛募捐的事。”罢,唐昊阳便拉着谢青乔进了雅间,免得被大哥发现他们二人。

“秋汛商会都会捐钱吗?”

唐昊阳剥好虾放在盘子里:“那倒不一定。其实为了防止地方官吏贪污,商会往往会将部分善款变换成大米运往受灾的地方。”

“哦。”谢青乔夹着虾一口吞下:“那运的不都是去年或者前年的陈米吗?”

唐昊阳无奈的笑道:“有陈米总比没米要强,而且商会虽然是送的陈米但绝对都是整粒的大米而不会是碎米。毕竟朝廷的规矩筷要Сhā/入粥中不倒。更何

况,当今朝野皆是清廉之风,也没几个胆大的官员敢在赈灾一事中掐油水。”

谢青乔点点头,既然唐昊阳都这么了,那么这次募捐善款应该同往年一样顺利。心不错之余,又夹了一块虾­肉­丢入口中美滋滋的吃起来。

可事不如人愿,三日后,唐府大爷唐昊然彻夜未归。柳莫如与卫思婷皆在正堂候了一整夜,直到管家回府后急急问起大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也在嬷嬷的搀扶下来了正堂,管家行了礼,满脸愁容:“大爷因私吞善款一事被官府抓了。”

话音落,柳莫如与卫思婷齐嚷道:“不可能!”

“昊然这些日子为了善款里外奔波,以他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去私吞善款啊!”

卫思婷也急了:“我实在想不出他要私吞善款的理由!”

不仅卫思婷想不通,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通。谢青乔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唐昊阳,前几天他才不会有人敢在善款上掐油水,怎么大哥就突然之间……

“不管如何,看能不能让衙门将昊然放回来。唐伯啊,你在去衙门跑几趟,多带点银子。”

“禀老太太,衙门了,明日就让大爷回来。不过,大爷虽然回来来但那里也不能去,等候衙门的审讯。”

老太太皱着眉,无力地摆摆手:“散了,都散了。候在这里也没用,等明天昊然回来了再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做。”

谢青乔一回到院便拉着唐昊阳着自己的想法。

“咱们唐府明面是商户,但底子里可是朝廷安Сhā在民间的一步棋子。咱们没有理由去贪墨这笔善款啊!”谢青乔怎么也想不通,那笔善款怎么就从大哥哪

里消失了。

唐昊阳道:“既然你知道咱们唐府的底子,那么就不必担心了。”

“可是……”谢青乔还想什么,却被唐昊阳柔声打断:“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普通人若是遇到这种事,不在衙门的大牢里死了半条命是出不来的。大哥现

在还是商会会长,衙门那群人对大哥的案子也得掂量掂量。你现在在这里着急也没用,老祖母得对,只有明日大哥回来了,咱们才能弄清楚事实。早点睡,免

得明天没­精­神。”

此时,正在司律衙门加班加点的林默已经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哈欠了。无奈地揉着前额,那劳什子的唐府,总是给他添些麻烦。前些日子的假画案,现在又

弄出个贪墨案,唐府是不是真的觉得他林默林大人太闲了?

林默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卷宗一边喝茶提神,也不知是谁告诉正堂大人他林默是个看书好手,一天内能看完三人份的卷宗。居然现在让他一人看完云州商

会近三年来的账目!赌气地将手中账本随意一扔,林默一个前扑趴在案头上,无语凝噎,他就是个劳碌的命哟。

第二日,唐昊然平安回家。唐府众人仔细一问,原来不是贪污银两,心底顿时舒口气。但唐昊然第二句话又将众人从天堂打下了地狱善款买来的陈米全部

变成了碎米。正因如此,衙门怀疑他将陈米与碎米间的差价悉数落入了自己的荷包。

“那你到底买的是什么啊?”老太太急的直跺龙头拐杖。

唐昊然叹口气:“我的确是购买的完整陈米。买米那天我与陈家老板,方家老板一起去醉仙商讨事宜。如今出了这事,他们居然矢口否认,直自己那日喝

多了记不清了!”唐昊然皱着眉,语气十分确定:“我敢保证我买的是陈米,而且将它放在米仓。但不知道为何第二日装车运出城经过官差检查的时候,却全

部变成了碎米!看管米仓的的人也当晚没人进入米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在米入仓之前,就已经成了碎米!”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一夜之间陈米变碎米!

唐昊然没有理由去贪墨这笔银子,唐府从来就不缺钱。可偏偏经手购米大事的历来都是商会会长处理,没有人能够为他证明。

谢青乔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哥既然买了陈米,带着官差去找买陈米的老板自然就可以解释清楚啦。”

唐昊然又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只能证明我买过陈米,不能明我是否用碎米换了陈米。官府大可我趁着秋汛,买入陈米私自储藏,待秋汛

一至,再高价卖出。依旧是还不了我的清白啊。”

唐府贪墨案很快就报到了京城。当今圣上十分震怒,立刻遣了大理寺卿路子风为钦差前来判案。

当林默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在地上,恨不得连夜收拾行囊逃离云州城!大理寺卿路子风是谁,那是三朝元老!为人一丝不苟,两清风,将

整个大理寺的案件管的有条不紊,朝野上下德高望重。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这人偏偏就是林默那届科考的主考官,更是林默的恩师!

当年路子风见到林默的时候,对该生那是大为欣赏。尤其是林默对当今朝廷断案判案的见解更是令人赞叹!因此,林默在路子风的眼里那就是下一任大理

寺卿的接班人啊,待林默高中状元之时,路子风甚是比当事人还要高兴。

他年事已高,迟早要离开大理寺这个地方,但苦于朝野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入的了他路子风的眼。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一个林默,你这位两清风德

高望重的元老能不高兴吗?

可就在他喜滋滋地准备等林默接手大理寺后告老还乡时,却听闻新科状元林默因为一个哈欠被当今圣上一怒之下贬到了云州城,在司律衙门当了一个从五

书副手。路子风气的恨不得当场扇林默两个大耳瓜子你你什么时候打哈欠不行啊,恩师老了­干­不动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就不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恭聆圣训吗?

一个风烛残年的六十多岁的老人,整日颤颤巍巍地坐在大理寺的位置上,看着那么多血腥的案件,你丫的还点尊老幼之心吗?

是以,当路子风听闻圣上派自己为钦差审理云州唐府贪墨案时,当即下了个决定就是是用捆的,也要将林默捆回京城!

林默哭丧着脸坐在案头前,他到底得罪的那路神仙,居然是路子风来主审此案,当即头疼不已。云州这地方挺好的,案子不多,衙门清闲的很。林默自是

乐得整天在街上随意溜达溜达,听听书看看戏,偶然去湖边喝两盅酒日子过的多惬意!

“哎……”长长的叹口气,又继续翻看着卷宗,拿笔记录着些重要数字,不知不觉已写完了十页纸。

看着自己做的摘录,林默顿时集中了主意。

“像,太像了!”林默拿着摘录喃喃道。如今的唐府陷入贪墨案,正值秋汛朝廷赈灾之际。而三十年前的青州私盐案,也是因为秋汛要赈灾,朝廷才大刀

阔斧的去查青州盐商的税赋一事!

没想到,二者的背景如此相似。

话青州私盐案涉案商家的下场都如何了?林默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都是株连的全族啊!

“啧啧,看来还真是要等路老来了,这案子才能结。”只有大理寺卿才能调动青州私盐案的卷宗。恐怕现在唐府所面临的,正是三十年那桩案子的后续!

56

唐府将陈米换碎米一案越传越开,闹到最后衙门只得暂时顺应民意,将整个唐府围起来,任何人不许外出。

而当林默奉着司律衙门正堂大人之命大摇大摆来到唐府时,谢青乔就差脱了鞋子直接砸下向他那张欠扁的面瘫脸。对此,林默只能无奈的耸肩,唐府软禁

一事的确不是他能左右的。

“你们都在门外守着,我有话要问他们。”

林默对着身旁的衙役摆摆手,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走进唐昊阳的书房,待谢青乔刚关上门。

“哎呀我的娘啊,总算是能坐着了!今天差点没把我给累死。”着,便毫不顾形象的喝了一大口茶。

唐昊阳笑道:“不过是在唐府转了一圈,有这么累吗?”

林默打了个哈欠:“本官暂时在你这里睡一下。”话没完,就被谢青乔打断:“你还睡?”当即就准备撩子的时候被唐昊阳一声咳嗽又讪讪地将子放下:

“林默,你好歹也是个从五书官员,不去调查那些商贩以还唐府清白,好意思吃朝廷这碗饭?”

林默也不抬眼:“养好了­精­神才能判案嘛。再了,那些个商会的早就一推六二五,推的­干­­干­净净。没有十足的证据,是动不了他们的。”

谢青乔还想什么,唐昊阳不适时宜地递给她一个削好的苹果。谢青乔一愣,却又十分顺手的接了过来坐到一旁,有如仓鼠般捧着苹果发呆。

房间突然间安静下来。林默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谢青乔捧着苹果发呆,唐昊阳依旧安静的看书。

谢青乔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唐昊阳,心道这二人的耐­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正想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大人,正堂大人请您回衙门。”

林默苦着一张脸,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摇摇晃晃地推开门,陡然间愣住!

“唐姐?”

这一声让谢青乔不禁回头,门外站着的正是唐沛。唐沛喜欢林默,这一点谢青乔心里早就知道。虽然目前这种处境实在是不适宜谈,不过她还是很有兴致

看看林默和唐沛之间的二三事。

结果,不等唐沛什么,林默道:“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这些日子对唐府多有得罪,还请海涵。”罢,头也不回的跟着衙役回去了。

“哎,这就走了。”谢青乔失望的叹口气,待她回过头,却发现自家相公眼睛直直地盯着唐沛。

喂喂,这算是个什么况,那眼神叫个火辣热烈!

“咳!”谢青乔重重的咳嗽声,唐昊阳总算是过会神来,对她笑了笑。

笑?虽然你笑的是很好看,谢青乔平日很喜欢看你笑,但现在是能笑笑就能解决了吗?

谢青乔凑了过去:“你在看什么?”

“一幅春景图。”唐昊阳又准备去拿之前没看完的书,却被谢青乔抢了先手:“哦?我怎么没看见呢?”

“落花有意流水无图。”趁着谢青乔分神,唐昊阳将书再次夺回来:“不过她手上的那个镯子倒是很有意思。”

“镯子?”谢青乔不明。唐昊阳却也不多,不过他轻轻扫了扫谢青乔,唔,自家媳­妇­儿身上的首饰好像的确少了点,改明儿要置办置办了。

“你别话一半啊,唐沛可是二夫人的女儿,她那镯子到底怎么了?”见唐昊阳依旧不出声,谢青乔当即选择了无耻流氓式的提问方式双手按住唐昊阳双肩

,剧烈的前后摇晃。

唐昊阳完全想不到谢青乔有如此强大的毅力,直到被摇的七荤八素后唐昊阳果断的按住了她的手:“我!”

“这还差不多。”谢青乔搬着板凳,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看着唐昊阳。

“那个镯子,看似普通实在不然。据我所知,拥有这种镯子的人是前翰林院大学士岳鸿的原配夫人。”

谢青乔不禁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只见唐昊阳不急不忙的从身后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图纸。

“这是我爹给我的,里面画的是各式珍奇宝物。每幅画旁还标有材质,估价,宝物其主等等。”着,便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你看,这镯子正是沛儿所戴

的。”

拿着画纸,谢青乔只能唐昊阳的眼睛还真是毒!

“我依稀记得,这镯子是二夫人送予沛儿的。”

见唐昊阳沉思的模样,谢青乔道:“你怀疑,二夫人和岳鸿有着某种关系,岳鸿夫人将镯子送与了二夫人?而且不定,这次事也是二夫人所为!”

谢青乔心里想着事,全然没注意唐昊阳在看她。

“果然,还是太平点好啊。”唐昊阳心中叹口气,此刻的娘子有如睁眼的母狮子,爪子就差磨的能当刀使了。

“现在追究是谁做的为时尚早,怎么让府里脱离困境才是当务之急。”唐昊阳给谢青乔倒了杯茶,让她消消火。

那么多的大米不会就这样凭空消失,况且这些日子城门紧闭,只要……

身在唐府与司律衙门的二人同时想到:“只要能找到那些大米现在何处,就一定能换唐府一个清白!”

可那些大米现在究竟在何处呢?

“为什么你总想着陈米呢?”谢青乔喝了口茶,心里的火气也消下去不少:“我觉得,那些碎米才是关键。”着着,发现唐昊阳一直看着她,看的她脸上

发烫心里发虚:“是的……?”

“是!太是了!”唐昊阳一脸喜­色­。的确,现在每个人都在关注那些陈米去了哪里,根本就没人会想那些碎米是从哪里来的!

虽现在因秋汛缺粮食,朝廷令各地调运米粮。不禁是陈米,碎米也在其中以备不时需。

只要找到卖碎米的商户,看这些日子是谁从他那里购走了大量的碎米,这案子就能迎刃而解!

“能有这么大量碎米的商户一定会是商会里的人。”唐昊阳轻敲着桌面:“不过商会的账本已经被衙门收走了,要看的话还得找林兄帮忙。”

此时的司律衙门,林默正翻看着商会账本。但看了几页后,他果断的合上了这些方西他似乎看的不太懂。

“这些个­奸­商,记账方式怎么这么奇怪!”林默是个从不为难自己的人,既然自己看的吃力那就找个懂行的不就行了。趁着没人注意当即将账本塞入子,

若无其事的从衙门带了出来。

第二天,林默继续奉着正堂大人之命,继续审理着唐府众人。由于昨天唐三少爷哪里没审完,所以今日一早他排在第一个。

“嗯,我知道了。你们好生呆着,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在家画个画,个书挺好的。”林默站起身,子甩到身后,谢青乔连忙上前不着声­色­的将账本拿了

过来:“林大人太客气了,您慢走。”

待林默走后,谢青乔立刻关上门,将账本递给唐昊阳:“没想到,他居然和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唐昊阳立刻翻看账本,这玩意得快点还给林默,否则被查了出来也是个麻烦。

过了一个时辰,林默又晃了过来只是此刻身旁多了一个老者,正是大理寺卿路子风!

林默心里那叫个苦啊,这个路子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他将账本私自带出衙门的时候来。若不尽快还回去,到了下午正堂大人查看账本时他就吃不完兜着

走了。

不仅林默急,唐昊阳和谢青乔心里也急啊。见路子风有如慢动作重播般的坐下,定气,闭目,凝神,睁眼待这一套流程结束,估计一炷香也烧完了。

瞅着桌旁烧水的炉子,谢青乔当即倒了一杯茶,递给路子风。谁料脚下一歪,一杯滚烫的茶水悉数破了出去,真有点当初她泼假画的那种气场。

“啊?对不起对不起!”谢青乔不由瞪大双眼,连忙跑了过去。路子风心中有气,这唐府怎么也是大宅门,怎么有这等毛手毛脚的女子。

“没事,没事。”路子风连连摆手,谁料谢青乔愣是一脸愧意:“我给您擦擦,您瞧瞧,我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真挺紧张的。”

路子风见她语气柔和,十分诚恳,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可当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朝服不知何时被谢青乔擦成了抹布!

林默都不敢去看他恩师的脸­色­了这个谢妞,居然在手帕上涂了颜料!

唐昊阳心里滴血,偷偷看了眼被打开的盒子,那颜料他都舍不得用。那可是大画家沈昱所用的颜料,就这样被他娘子拿去涂路子风的朝服了。

“对不起对不起。”谢青乔一脸愧疚:“这这这,您知道,我最近再学丹青,所以……这这,不知怎么的,就弄到帕子上了。我给您……”

不等谢青乔完,路子风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就怕她还要弄出什么名堂。

“林默,你来审这二人,为师到别处转转。”

“是。”林默恭敬一揖。好不容易送走了路子风,谢青乔站在门口把风,她相信自己已经给路子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段日子若再见她,路子风都应该

退避三舍。

唐昊阳将账本递给林默:“出售大量碎米的一共有五家!”

“也就是其中一家就是咱们要找的?”

“盯住这五家商户。”唐昊阳道:“另外放出消息,是赈灾义米这几天可以送出城。藏有陈米的人一定会混在运赈灾义米的队伍中,将陈米运出云州,以

绝后患。”

林默勾起一个笑容:“然后咱们来个请君入瓮!”

谢青乔靠在门口,心里叹口气怎么她尽认识些外表温柔内心险恶之人呢,哎……

57

唐昊阳正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谢青乔则时不时的往门外望去。这些日子,林默有如失踪了般。自从上次与唐昊阳讨论了账本的事后再也没有来过了,也

不知现在外面形如何。只知道大哥被过了两次堂,整个唐府被守的更严了,连买菜的厮都不让随意出门。

“你还真不急。”谢青乔皱着眉往回走,毫不客气地从唐昊阳手中拿过苹果:“要是那个卖碎米的比你还沉得住气,这案子还真没完没了了。”

“急什么,秋汛还有一个多月才会到。”唐昊阳擦擦手:“你以为别人会免费将碎米换陈米?”

“难道还有其他的?”谢青乔咬了口苹果稳稳神:“碎米换完整陈米已经是笔天上掉馅饼的买卖了。”

“但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你是钱重要还是脑袋重要?”

谢青乔沉思了会儿:“你的意思是,卖碎米的商户和陷害唐府的人达成了一笔交易。除了碎米换陈米外,那个人还许了商户其他的好处。而现在唐府还没

有垮,那个好处就不会兑现。大家都在等秋讯,只要秋汛一到,朝廷就会专门为因秋汛受灾的州县开辟官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混在人群中将陈米运出云州城

,来个销赃毁迹!”

唐昊阳赞赏的点点头:“只要秋汛不到,他们若要出城就还得经过云州城的城门!”

“可到底许了什么好处呢?”谢青乔狠狠咬口苹果实在是想不出。只见唐昊阳轻笑一声:“既然是内贼,那么必定与唐府有关。你在唐府内什么最值钱?

“古董!”谢青乔脱口而出。

“娘子高明。”唐昊阳不适时宜地鼓掌,却遭到谢青乔一剂白眼。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偏偏装作是她推导出来的。

“怎么了?”

聊得好好的,怎么谢青乔突然就脸­色­苍白了。唐昊阳赶紧扶着她到床上躺着:“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郎中?”

谢青乔摆摆手:“没什么老毛病了。”她的胸口有道伤疤,在她刚穿来的时候便有了,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淡化。已经有好多年不疼了,最近是怎么了时不

时就隐隐作痛。

“真没事?”从脸­色­看好像很不好啊:“我看我还是去把府里的郎中请来。”罢,唤了花去请郎中了。

谢青乔闭着眼,努力调息呼吸让自己好受一点。

于此同时,路子风正在林默家中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之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唐府那些人之间的事。但你须记住自己的身份,审案时可不能夹带私人感。”

林默垂着头眼也不抬平静答道:“恩师,皇上的密诏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呢?”

路子风一愣,这子什么时候……继而也明白了,林默和唐府走得近,唐府真正的底细他怕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林默接旨”

“奉皇上口谕,着你辅助路子风一同办理唐府贪墨案,务必保的唐府周全。”

“臣领旨。”

林默站起身,又恢复到以往慵懒的模样,走到路子风身旁:“恩师啊,这旨也宣了,您堂也过了,接来下是不是要把三十年前青州案的卷宗给我看看?”

路子风捋着胡须:“你要看?”

林默点头:“要看要看。”

“真的就那么想看?”

林默已经换上狗腿式笑容:“嘿嘿,这种大案子有谁又不想看呢。”

路子风微笑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斩铁截钉地:“没带!”罢,长一甩大步出门。

林默:“……”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林默心底哀嚎,这个老家伙肯定是因为他当初没被留京而是回了云州怀恨在心!

正当林默气的灌下第三杯茶水的时候,衙门的衙役跑了进来:“林大人,您的那个瓶子果然出现了!”

出现了?!”林默立刻站了起来:“你是在哪里看见的,又是谁抱去的?”

衙役道:“瓶子没出现。不过这些天您让我们守在各个古董行周围,今天早上我见着西街米铺的陈老板一人拿了幅画进了古玩斋。后来我一打听,原来那

上面画的是个瓶子,由于一些原因瓶子不能带出来,便画了副画,请古玩斋的掌柜给估个价。”

之后衙役由依着记忆大致描述了那画中瓶子的模样,林默听得眼睛放光。唐昊阳估的果然没错,还真是和他描述的瓶子一个模样。

“西街米铺的陈老板。”林默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这些个商人个个滑的跟泥鳅似地,如果不是现场抓住的话事后一定会被他们推得­干­­干­净净。

“大人,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林默头也不回:“司律衙门,告诉林伯我今晚不回来了。”

到了衙门,便看见路子风正悠哉地喝茶看着云州城这些年来的卷宗。林默立刻上前:“恩师,我们现在得集中人手去盯着西街米铺,城门也得……”着着

发现路子风已经是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林默自诩耐­性­高人一等,可眼前的路子风似乎在告诉他姜还是老的辣!

终于,林默认命的低下头,老实恭敬道:“我错了。”

“错那了?”

“不应藐视大殿,随意偷懒。”

路子风轻抬眼眸,这年轻人太过傲气了。不过……他喜欢,大理寺卿就必须要有这份傲气!当即丢出一个木盒,林默拿起打开一看调兵符!

“恩师,原来……”原来他早就料到了吗?

“为了防止再出现碎米换陈米事件,所以本官决定云州城的陈米提前运往秋汛州府!”

“是!下官遵命!”

唐府佛堂内,一人敲着木鱼,丝毫不受脚步匆匆的嬷嬷影响。

“夫人,衙门……”

不待嬷嬷完,二夫人道:“让他稳住。”

“这些日子衙役在大街上转来转去,他怕万一走漏了陈米的风声……”

“让他等到秋汛!否则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拿到那个瓶子!”

“是。”

自云州城率先运米已经过了三天。林默心底纳闷,那位陈老板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别人许了好处,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那个好处。”太师椅上的路子风哼着调微晃脑袋。

“恩师有何高见?”

路子风依旧凝神定气般得模样:“若那好处成了水中月,这笔买卖自然就做不成了嘛。”

林默眼前一亮,这个路子风真不愧是大理寺卿,­阴­人的功夫果然一流!当即写了封密信给唐昊阳,让他务必造一个假瓶子出来。

只唐昊阳看到信时,嘴角不住的抽抽。这林默,你以为瓶子和假画一样吗,能当场就烧出来的?

“那怎么办?”谢青乔也有些着急,从信中看这瓶子就是关键啊。

唐昊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好在他有存货!

谢青乔:“……”这府里到底还有多少方西没被他伪造过啊!

玉彩瓶,天下奇瓶,一谓玉瓶一谓彩瓶。当年彩瓶成了先皇陪葬书,世间只余玉瓶,为唐府镇府之宝。

“没想到二夫人居然用玉瓶同那个陈老板作为交换条件。”谢青乔感叹道:“不过想想也是,的确只有此瓶才能使得那位财如命的老板动心。”

“还有一点。陈老板为商­奸­诈大哥一直想将其踢出商会,恐怕这也是他与二夫人联手的原因。”

“你那个陈老板,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玉瓶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会不会和二夫人翻脸?”谢青乔很是兴奋,但又很快担忧起来:“可毕竟咱么这个是伪造

的,到时候二夫人拿出真瓶不就一切明了了吗?”

“这个时候唐府被围的水泄不通,二夫人想和他联系传个密信已是难事,何况是瓶子?她要如何带出唐府证明还在自己手中?只能也是写封信让他稳住。

可咱们别忘了,林兄会让他稳住吗?他一定会将谣散到陈老板耳朵里,让他相信自己眼见才为实!”

果然,二夫人的书信没能让陈老板稳住。他是个多疑的人,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今让他见着玉瓶竟然在他人手中,心头自然大怒。果然,那­妇­人的

话不能全信。也对,她连自家人都能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些陈米放在自己这里有如一个炸药,随时会被官差搜出。到时候她唐府二夫人自然可以推的­干­­干­净净,可自己呢?当即决定,连夜将陈米同其他商贩的

货物一起运出!

当林默宣布结案的时候,唐府上下一片喜­色­却唯独少了谢青乔。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二夫人?!”

林默府中,一阵阵怒吼传出。

“难道你也收了她的好处吗?那个陈老板明明供出了二夫人,你为何不?!”谢青乔努力克制着自己,双手放在桌上让桌面的冰凉让自己忍住。那个女人

,用御医毒害她的相公,又让唐府陷入到杀头的死罪中,为何林默要放她一马?!明明那晚陈老板人赃俱获,到底是为什么?!

沉默了许久的林默突然拿出一物递给谢青乔:“这是唐府大爷为了答谢而送给我的玩意。”

“这是什么?”谢青乔有些纳闷,林默这时候拿出个莫名其妙的玉佩作甚?

“你仔细看看,难道不觉得它有些眼熟吗?”

谢青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玉佩沉吟许久:“啊……这,这不是我当掉的那块吗?”

“此玉为啼血玉。”林默道。前些日子唐昊然的确来他府上答谢他,他只要了啼血玉。虽然唐昊然面露难­色­,不过最后还是给他了。

“那又怎样?”谢青乔无所谓的将玉佩放在桌上,刚要继续追问二夫人的事却发现林默此刻异常的严肃。

“我比你年长五岁。”

“嗯?”谢青乔一愣,怎么突然又扯到年龄上的事来了?

“你可知当初你被谢叔抱到我家来时的模样?”不待谢青乔回答,林默继续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时你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罢了。不过我记得,我

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婴儿。胸口被刺了一刀,本来应该死的人却意外的活了下来。”以至于当他来了司律衙门后还会不停回想十九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谢青乔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惨案。

“你……你想什么?”谢青乔觉得隐隐有些害怕:“你要我不是我爹亲生的女儿?”

“啼血玉一般乃女子出嫁时闺中密友所赠。但据我所知谢婶并没有这样的朋友,那你自幼所戴的啼血玉是从何处来?”

谢青乔浑浑噩噩地从林府走出。林默那块玉佩是唐府大夫人送给好友苏曼的。后来苏曼将玉佩戴在自己女儿身上,自己却意外身亡。林默不知道的是,在

他眼前的人其实是借尸还魂的壳子,那个婴儿的确已经死了,之所以活过来是因为被穿越而来的谢青乔赋予了新的生命。

“有时候当犯人交给了朝廷用律法来发落,对你而会是一种遗憾!”

林默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谢青乔却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58大结局

谢青乔病了,这着实在唐昊阳的意料之外。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唐昊阳想若是以前她也是这么守着自己的,只是现在两人的角­色­调了个个。她就是这样照

顾了自己两年,接下来就让他照顾她一辈子好了。

“少­奶­­奶­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花也着急的站在一旁,俗话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谢青乔这一病怕是不轻。这都三天了,一直在床

上昏昏沉沉的,大夫只是她积劳成疾又染上了风寒才会如此。

积劳成疾?唐昊阳诧异地看着大夫开的单子:“堂堂唐府少­奶­­奶­怎么会积劳成疾?”

“这……”大夫擦着汗:“三少­奶­­奶­心头淤血不畅所以才会昏迷。加之绪不稳使得急火攻心。”

“知道了,你努力开方子。”唐昊阳摆摆手,又坐回床沿。看着床上脸­色­惨白之人,他如何不知道这人心里所想之事。自从从林默那里回来后就一病不起

,应该是与林默不定二夫人罪有关。

昏迷中的谢青乔睡得并不安稳,胸口的伤疤处一直隐隐作痛,她想醒来却始终醒不过来。谢青乔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梦中,那梦里有着­妇­人的歌谣

和微笑。

­妇­人一脸幸福地微微摇着怀中婴儿:“诺儿你知道吗,娘亲的好友嫁到了云州唐府,不曾想她竟然回来省亲。这是她在娘出嫁之时送给娘的玉佩,娘现在

将它给你。娘曾与她过,若两家人都生了儿子就借个兄弟,若是一儿一女就结个儿女亲家。诺儿,你若是大了会责怪娘亲不经由你同意就许配给人家了……呵

呵,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呢,在唐府过的好不好?唔,听她会在驿站先休息,娘亲带着你一起去迎她可好?指不定她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原来,那个婴儿的原名叫诺儿。谢青乔若有所思,突然又想起什么,朝着­妇­人喊道:“不……不要去!”可那­妇­人似乎听到,还是唤了嬷嬷丫鬟出府了。

梦境中,谢青乔分明看到那­妇­人的好友竟是大夫人,年轻时候的大夫人!等等,大夫人身旁的那个孩子怎么那么眼熟?尤其是一笑的两个虎牙,怎么越看

越觉得像是唐昊阳?

谢青乔站在她们身旁,听着她们交谈往日趣事。这真的是个梦吗?为何她觉得如此真实。

“哦?他又娶了人?”

大夫人低头垂眸:“是庆州大商人侯兴才的幺女,也是为了唐府的生意嘛。”

“唐泽安也是,你才进门几年啊。儿子都给他生了两个,他居然还要娶别人。”­妇­人打抱不平,就连她怀中的婴儿也挥舞着拳头给自己的娘亲助威。

“只是一房妾室,没什么。”大夫人轻轻苦笑:“唐府在庆州少不了侯兴才帮忙,我想的是这个幺女嫁入唐府只作一个妾会不会委屈她。”

“委屈?”­妇­人音量陡然拔高:“你爹可是户部侍郎,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你!哎,你就在我这玩几天,刚好也散散心。我瞧昊阳这子挺有意思的,刚巧

我这里来好有多玩意,让孩子们玩去。”

没想到,一向一不二的大夫人年轻时候居然如此贤良淑德。谢青乔很是惊叹,不过版唐昊阳好可,真想让人在他­肉­­肉­的脸上捏上两把。

天­色­渐渐暗下,谢青乔心中开始慌乱,她知道那人­妇­人与大夫人一定会共乘马车回府。

“不能回去啊!”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谢青乔无力的喃喃低语。她知道她们听不到,她知道今夜将是一个血雨腥风之夜。可谢青乔没有想到,当这一切

活生生发生在自己眼前,被自己亲眼目睹的时候,竟然如此恐怖。

数十个黑衣杀手,毫不留的挥刀而来。面对一车的­妇­孺,没有一点犹豫。她亲眼看见,那大夫人为了保护唐昊阳让他藏进箱子里;她亲眼看见那­妇­人惨死

在杀手刀下。

“混蛋!”谢青乔大声骂着冲进厮杀的人群,朝着那些黑衣人拳打脚踢。可这只是一个梦,她根本就碰不到那些没有感的死士。

婴儿的啼哭提醒了杀手还有一个活口。

“不要啊”谢青乔竭尽全力的嘶吼,却阻止不了直直刺入婴儿胸口的利刀。待她猩着双眼抬头时,只看见白纸满天的灵堂。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

个为好友打抱不平的人,那个一脸幸福模样的人转眼间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苏曼……苏曼……”大夫人倒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如果不是苏曼推开她,那么挨上那一刀的人必然是她!

“苏曼!”谢青乔一声惊呼,直直的坐起身来。

“醒了?”唐昊阳连忙走了过来,却看见此时的谢青乔一脸泪水无助地看着他,看的他心头一阵阵绞痛。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昏迷了三天。一把将她紧紧抱

住,柔声道:“青乔,没事了。”

“我……我做了一个梦。”谢青乔死死抓住唐昊阳,有如即将溺死之人抓到了求生的浮木:“我好像梦见……梦见我娘了。她叫,苏曼。”

轻轻两字却有如万斤打在唐昊阳心中:“苏曼?你的是燕州知府苏屠的千金苏曼?”

谢青乔点点头。从脖间掏出那块啼血玉,唐昊阳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

“你怎么了?”一时间,谢青乔有些不知所措。唐昊阳握着那块玉佩,他怎能不认识那玉佩,这块啼血玉是自己娘亲送与苏曼之物。虽然只是见过画像,

但他可以确定眼前之物就是苏曼的!

谢青乔将自己的梦与唐昊阳,梦中的那些黑衣人同他们在云隐寺遇到的属于同一个人训练出来的杀手。

“二夫人,到底为了什么要如此赶尽杀绝?”握着手中的玉佩,谢青乔想这梦恐怕就是此玉所托。虽然听起来玄乎其玄,但她本身就是穿越而来,还有比

这更离谱的事吗?

“林默的话是让你自己去处理二夫人的事,你觉得呢?”

谢青乔抬眼看着眼前人:“你真放心我去?”

“如果她伤害了你,我定会杀了她!”

听得此话,谢青乔心头一暖。她知道无论她走到哪一步,自己身后永远都站着一个人做她的依靠。

“放心,我会去找她谈谈。毕竟唐府的案子告一段落,她心里有数是林默故意放了她一马,她现在恐怕在猜测林默为何会这样做。”

谢青乔养病的这段日子,唐府众人刚开始还没在意。后来直到唐昊阳几次往药房跑,大家这才惊觉一直痴傻的三少爷居然好了?

于是,新的八卦继续流传:三少­奶­­奶­为了照顾三少爷累的病倒,好在老天爷开眼三少爷总算好了。其中最高兴的当属大哥唐昊然,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摆

脱博古轩那群老家伙们了。

“都了不要点檀香,­干­­干­净净地礼佛多好。”佛堂内,二夫人闭眼轻声呵斥:“李嬷嬷,不要点香!”

“礼佛不点香,二夫人这规矩还真怪?”

听得此,二夫人猛然一惊怎么会是她?

谢青乔勾起一个笑容,依旧自顾地上了香:“李嬷嬷今天有些事不能来了,所以我来这里陪着二夫人一起礼佛。”

“听昊阳已经好了?”二夫人拂了拂衣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谢青乔上好香走过来:“是啊,老天爷开眼,总算好了。”

“你呢?听你病了,现在看来好像气­色­还不错?”

永远波澜不惊的语气和温和的面容,真的让人想不到那些残忍的事都是此人一手策划的。

“还行。”谢青乔喝了口茶:“前些日子得了块玉便带上了。恐怕我八字太轻受不起,所以才病了几天。”罢,将玉佩递到二夫人眼前:“喏,就是这个

。”

啼血玉?二夫人眼底的波澜虽然只是一闪却已映入谢青乔心中。

“不过还有其他的病因。”

二夫人抬头看着她,不知谢青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里!”谢青乔指着自己的胸口:“虽然这里有块疤痕,据是时候被利器所伤留下的,不知怎地这些日子总是莫名的疼起来。您,这不是和玉佩有关系

?都玉通灵­性­。”

“呵呵。”二夫人轻轻笑道:“我又不是大夫,这些事青乔还是同大夫才是正事。”

“大夫可以治活人”谢青乔渐渐站起身,走到二夫人面前:“难道连死人也能治吗?”

见着二夫人的神,谢青乔也笑了:“二夫人,你可记得十九年前的燕州驿站?”

手中佛珠一顿,二夫人闭上双眼:“你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谢青乔将一则书册丢掷二夫人眼前:“那这个你应该明白!”

二夫人深深吸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绪。

岳氏族谱!!

二夫人心头一惊,双手微微颤抖似拿又不敢拿,就那样悬在半空之中。

“侯之晴,或者称呼您为岳之晴才对,大学士岳鸿的幺女!”

二夫人深深吸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

谢青乔坐回椅子:“我什么也不知道!”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在佛堂里来回走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而再再而三的至唐府于死地?”

二夫人缓缓睁看眼,以往的温和悉数不见,眼里全是杀气:“为什么?为了我岳氏全族三百二十三口­性­命!”

“果然是为了三十年前的青州私盐案。”从林默哪里得知,三十年前审理青州私盐案的正是大夫人的父亲秦孝。

“明明参与私盐的不止我父亲一人,为何偏偏对我岳氏赶尽杀绝?!秦孝那个昏官,以权谋私。只因我父亲不肯参与朝廷党派之争,便下此毒手!”二夫

人咬牙着,谢青乔只能想到之前林默所:“当年先皇病危,朝中皇子为争夺皇位不惜上演手足相残。大夫人的父亲与二夫人的父亲便是各有支持的皇子。青州

私盐案使得以大学士岳鸿为首的三皇子支持者全数倒台。”

“你为了给你爹报仇,嫁给唐泽安。因为他娶了秦孝的长女,也就是现在大夫人。”

二夫人:“秦孝杀了我全族,我就要毁了他最宝贝的女儿!”着,又苦笑着坐回椅子上:“可惜啊,那人命真大。十九年前没要了她的命,就连她的儿子

我也没能杀掉。真可惜,太可惜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却杀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谢青乔静静站在二夫人面前,低头看着她轻声道:“你杀了苏曼和她唯一的女儿。”

二夫人闭上双眼:“只能怪她命不好。”

“命不好?!”谢青乔不由瞪大双眼,她学不到二夫人这种稳如禅坐的境界:“一句命不好你就可以将自己手上的血洗­干­净吗?”

她本以为经过唐府贪墨案件后二夫人会有所醒悟,可现在她错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报仇迷失了最起码的良知。

“你看看!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谢青乔将玉佩仍向二夫人:“这是苏曼的玉佩,你仔细看看这是我娘的玉佩!”

“我虽嫁入唐府多年但对这类器物依旧不懂,三少­奶­­奶­还是去博古轩看看。”

“你”

“三少­奶­­奶­口中所的岳之晴早就在青州案结之时被赐了死罪,如今侯某实在不知三少­奶­­奶­今日来佛堂这般大呼叫是为何,还望三少­奶­­奶­体谅我礼佛之心。

“好,我还真不知原来二夫人打的一手好太极!”谢青乔拍着手:“既然二夫人不记得了,那晚辈来给二夫人理理。”

谢青乔稳了稳自己的脾气:“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二夫人您的本事了。这睁眼瞎话的功夫,我得跟您好好学学。您这关系到人命的大事,到了您这里经由

您的嘴巴这么一怎么就什么事都没了呢?”

二夫人不语,谢青乔继续道:“听你的意思,我今日来还是打扰你潜心礼佛的诚心了?”

二夫人闭目捻着佛珠,不再去看谢青乔。

“好,就算我今日前来冒昧了!但你应该清楚,杏梅这个丫头到底是被谁派到我相公身边,最后又是因为什么而死于非命的!这事儿只要一查,就能查到

你二夫人头上。我就奇怪了,一个好好的丫头她怎么就死于非命了呢?难道也是她命不好?!”

二夫人侧了个身,继续念着佛经。

“我那花房里的絮儿也是你二夫人给安排过去的,居然和李嬷嬷还是亲戚关系。可这絮儿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难道也是因为命不好?”

“可我就奇怪了,到底有多恨你才会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下手?!”谢青乔看着二夫人:“唐昊阳落马的时候才十岁,你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活活摔死!我

娘苏曼与你无冤无仇,却因为你的私恨命丧黄泉,到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家人祭拜只能拜她的衣冠冢!还有她手里的婴儿,一个­奶­娃娃你也不放过,你要

看看我胸口的这道伤疤吗?那就是你留下的!”

“不过二夫人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启示,我不找你了。”谢青乔笑了一声:“要报仇何必找本人呢,我去找沛儿和二哥不就行了?”

“你敢!”沉默许久的二夫人终于睁开了眼:“你只要敢动他们两个,我就……”

“你就怎么样?”谢青乔看着她:“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你以为你还有能力保护他们?”

“他们是你的姑子和二哥。”二夫人咬牙道:“就算沛儿刁难过你,可昊远,他从来没有害过你们反而暗中不断帮你!”

“那又如何?他们能让我娘活过来吗?能弥补我相公这十几年来的光­阴­吗?能让那些被你杀死的人起死回生吗?”谢青乔轻笑:“二夫人,你太天真了。

不要以为这世上会报仇的只有你一人。”

“如果沛儿知道了她一直敬重的母亲竟然是个杀人凶手,你觉得沛儿会怎样?”

“你……”二夫人第一次感到了后怕,沛儿和昊远是她活下去的支柱,她从未想过那二人若出了什么事自己会怎样。

“放了他们,我跟你回衙门!”二夫人站起身,卸去了那伪装的温和,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恳求谢青乔放了她的儿女:“求你,放了他们。他们什么也

不知道,从来没有害过你们,全部都是我一人所为。”

谢青乔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终于在沉默了许久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要如何原谅一个杀死我娘,还要害死我相公的杀人凶手?!我要如何同她的子

女活在一片土地上?!”

佛堂的寂静死一般的蔓延开来,仿佛窒息着二人的心脏。

那声怒吼侵袭着二夫人的四肢百骸。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她也曾对着搭救自己的侯兴材这样吼道:“我要如何原谅那个杀害她全族的凶手,我要如何同那

凶手的女儿活在一片土地上?”

岳之晴为了报仇,在侯兴材家即使遭到了白眼依旧努力活下去。为了报仇接近唐泽安,为了报仇嫁入唐府,为了报仇害了儿女,为了报仇最后断送了自己

的一生。她没有想到,侯兴才不过是父亲的门生却冒着杀头之罪搭救罪臣之女,本意只是为了让她简单活下去而不是让她去报仇。

“青乔,别犯傻……”二夫人颤抖地走上前:“这世上只要有一个岳之晴就好,不需要第二个。”

谢青乔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旁的食盒摆在桌上:“我给你带来了三杯酒。”朝着二夫人依次摆开:“一杯良知,一杯仇恨还有一杯名为忘忧。”又淡淡

地看着二夫人:“这三杯酒都是我用鹤顶兑过的,喝下去胆肝剧烈痛不欲生,最后七窍流血而死。你要你喝了它们,我就放了沛儿和二哥。”

看着那三杯毒酒,二夫人笑了笑:“好!”罢毫不犹豫地将三杯毒酒仰头喝下……

谢青乔带上佛堂大门,唐昊阳已在门外守候多时了。

“她喝了?”

“嗯。”

“接下来怎么办呢?”

“你不是都想好了吗,还问我。”谢青乔朝着唐昊阳一笑,回头看了看那扇紧掩的佛门。

“其实她挺傻的,我若真要害沛儿和二哥,不管她喝不喝就都要害的。真傻到家了,难怪她总是输。”

“那三杯酒不是为了沛儿和二哥喝的。”唐昊阳不动声­色­地擦着眼前人已湿润的脸庞:“是为她自己找个解脱。”

“你那酒的药效真有那么神?”谢青乔靠在唐昊阳身旁:“和真的鹤顶一样?”

“喝下去的症状确会和鹤顶一样痛不欲生但不会要人命。”

“哦……”谢青乔眨着眼声道:“如果我又在酒中加了泻药会如何?”

“啊?!”唐昊阳惊讶的看着怀中人,哭笑不得:“总之命是要不了,但恐怕这么一折腾半条命还是要得了的。”

一月后

唐府二夫人抱病身亡,而云州城郊的清音庵多了一位出家人。

又过了几月,唐府渐渐从二夫人去世的哀伤中恢复过来。其中以老太太最为代表,时不时就盯着谢青乔的肚子看,看的谢青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

“哎,当初我第一眼见着这丫头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是咱唐府的孙媳­妇­儿!”老太太喝着茶又对着身旁的老嬷嬷起自己得意的往事。

当年观音庙的住持方丈要寻一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女子给昊阳冲喜,整个云州城这样的姑娘一共有十几个。经过老太太暗中观察了好几个月,只有这个

谢丫头懂得怎么­阴­人又不让人记恨。这种优良书德和年轻时候的老太太有的一比啊。

“我的曾孙哟”老太太捧着茶杯,眼里乐开了花:“我那粉嘟嘟的曾孙哟”

全府都知道唐昊阳好了,是以谢青乔与他肯定是不能再分房睡。可是,此刻的谢青乔紧紧扯着手绢她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啊。

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洞房花烛夜。

谢青乔坐在床沿上很是紧张。待唐昊阳走进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喉咙了。唐昊阳笑盈盈地看着她。俯身下来,和她面对面,眼对眼,柔声道:“

娘子?!”

谢青乔脑袋嗡的一下变的一片空白,等等,这个场景她记得。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唐昊阳也是这样喊她。谢青乔试探地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空空荡荡……

不是,又来?!

谢青乔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立刻起了身去找唐昊阳。却发现他相公站在门口,大力将门一推。

“哎呀哎呀……兔崽子们,你们悠着点!我这把老骨头啊……”

“老祖母,这么晚了,您还在我这听墙角啊。”唐昊阳环手抱臂椅在门口:“哟,这不是两位嫂嫂吗,大哥今天不在?”

柳莫如卫思婷集体缩在老太太身后,这不关她们的事,全是老太太的主意啊。

“咳咳,那什么,啊……”老太太住了住拐棍:“你和青乔呢,是……那什么……”

“咦,我记得老祖母最喜欢你房里挂的那副傲雪青松图。”唐昊阳突然提起了古董:“两位嫂嫂都喜欢的是燕州产的瓷器。还有……”

“哎呀,我记得今天府里的账还没清,思婷啊,我们去瞧瞧?”

见柳莫如打手势,卫思婷连连点头。废话,她们可不想自己手中的真玩意被造假大师给换了去!这亏本买卖谁做谁做去。

“这些个兔崽子!”老太太这个悔啊,她怎么没看出那两个孙媳­妇­儿潜在的墙头草本质!当然了,自己这一大把年纪也就不凑热闹了,回去看看那副画才

是正事。

“昊阳,­奶­­奶­相信你!”罢,老太太也在丫头的搀扶下住着拐杖走了。

终于,待唐昊阳清扫完一­干­众人回到房间时,就差直接晕倒在地他的亲亲娘子居然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推了推,没动静。又推了推,还是没动静。唐昊阳深深叹口气,好,虽然盖着被子纯睡觉的确挺浪费的,但他与谢青乔这一辈子还挺长,不急,大家慢慢

来。想及此处也就躺在床上看着枕边人,轻轻吻了吻遂盖上被子抱着她一起睡去了,却没注意怀中人的脸上渐渐染上了可疑地,害羞地,晕……

此时,窗外的月娘娇羞羞地别过头又看了看京城。

夜深人静的大理寺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什么?要看完近十年的卷宗?!天呐,我要回云州!!!!”

前任大理寺卿路子风在自家凉亭里打了个哈欠:“子,没个二三十年,你甭想从那个位置下来了!哦呵呵呵呵呵……”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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