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上次接见她的陈兴从右上角的小门走了出来,众人纷纷上前排列,元容也踱着快步迎上。
陈兴负手立于众前,威严的表情让学子们都绷紧了神经。她锐目扫视,一眼就锁定混于人群最后的元容,陈兴抿了抿唇,锐目紧盯,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元容表情稍凝,礼貌的回以微笑点头,但陈兴却把视线移开,一旁的侍女跟她交换了神色,陈兴清了倾嗓音朗声高扬,“时辰已到”她目光如炬,横扫着众人,一字一句的道清,“作为一位士兵,除了有实力之外还要懂得服遵守命令,尤其是时辰!差一分一毫都可以令你全军覆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谨遵,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扫地出门!”。
严肃的警告,让那些险些迟到的人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之后重新点名入册,一一报上名字后,陈兴看着手上的花名册,继而合上,嘴唇微张欲语,还没道出就被一把苍老刚劲的嗓门盖过。
“嗯,今年的丫头还不错”,老者约莫七十,微偻的背脊拄着一支盘龙含珠的拐杖,皱纹如织的脸上噙着一抹和蔼的笑意。
“师傅”陈兴横跨一步拱手作揖,见陈兴的态度恭谨,底下的学子都对这位老者多了一份尊敬。
老者搓揉着拐柄上发亮的龙头,眼底闪过一缕精光,“嗯??????既然人也齐了,那么就前往绿林阁吧”。
陈兴一愕,“师傅,各个兵营的大人都在赶往少鉴府的路上,这到时候——”,老者举起手示意她噤声。
背着手,老者白霜的眉毛一弯,笑嘻嘻的说道:“让那群丫头都到绿林阁”。
陈兴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师傅上扬的嘴角,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看着面露迷惑的学子,陈兴高声说道:“所有人跟着我走”。
一肚子困惑的学子随着陈兴一块走入少鉴府后山那片绿淋,参天的大树差不多将顶上的阳光遮盖,仅存的斑驳阳光为一行人照亮了前行的路。
元容在人龙的尾部,不紧不慢的跟着,闲来还瞟着四周的环境,就在这空档,一道银光穿破空气直逼向元容的脸。
眼角的目光一凜,脚底生风,身子虚虚一晃,如烈焰般燃烧的银镖入木三分,眸光虚探飞镖出处,敛下眼帘,神色几番交替,慢悠悠的脚步不禁加快,随之而来的是如雨般密集的银镖向她投掷而来。
她左摇右晃,时而不小心跌倒,时而捡起地上的枝条,银镖“嗖嗖”没入身侧的树干,看着前方不远还安然自若的人群,元容保持着步速跟人群始终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不想惊扰。
或许是她的“运气”太好,让藏身暗处的黑衣人不得不拔刀亮刺。元容以木作剑,从剑尖一直劈落,树杈卡在长剑的根部,暂时锁住利刃的速度,她反手将树杈Сhā|入泥地,抬手就往黑衣人的手腕劈去一记手刀,但却扑了个空。
黑衣人往后退了数步,舍弃地上的剑刃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见状,她弯身捡起地上的剑,无奈一叹,“老婆婆,咱俩无冤无仇,您何必招招致命”。
黑衣人手中软剑来势暂缓,一声不可闻的轻笑泄出,扯掉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和蔼的面容,“啪啦”一声,软剑贴服的卷在她腰间。
“丫头,你咋认出老身的!?”眸中多了一丝的好奇。
元容捏着剑尖,将剑柄那头递向老婆婆,“这是您的拐杖吧”盘龙含珠的木制拐柄,想不认得也难。
老者失笑接过,剑尖入鞘,又变成回她的拐杖,“上了年纪不中用了,竟然这么糊涂”。
“您老谦虚了”元容笑着附和。
清眸从布满皱褶的眼皮抬起,“谦虚的是你吧”,元容笑笑带过,并不回答。
望着已没了踪影的人群,元容拱手告辞,没走几步,老者的声音清晰入耳。
“老身定要收你为徒”。
元容径直走着,只留下一话,“元容福薄,恐怕没这福气”。
当元容走到面前那座木制的巨大建筑面前,两扇三米高的大木门大敞着,里面传出轻细的说话声,她的出现显然是遭到他人的阻挠,两名女兵架着长矛不让她进入。
而里面的陈兴只瞄了门口一眼,“我说过,迟到的人我会不留情面的扫地出门!”。
闻言,元容松了一口气,里面的学子忍不住嗤笑出声,忽然,一把沧桑的嗓音直闯耳畔,“门外那丫头,先别急着走”。
原本落后于她的老婆婆忽然出现在人群中,众人自觉让开路,老者拄着拐杖“笃笃笃”朝她走来,看到元容脸上的愕然,老者笑得像//奇\\书//网\\整//理\\孩童般调皮,咧嘴露出一排缺了口的牙齿,“丫头,老身说过,要收你为徒”。
霎那间,屋里响起一片抽气声,陈兴的目光似乎对元容这人的存在多了几分的兴趣。
回程时,元容吩咐车妇再在之前的地方停靠。
掌柜的看见来人,立马从柜子里拿出缎面锦盒,“客官,您的簪子裹好了”打开盒子推到她面前。
元容拿着簪子端看,虽然缝补的地方显眼,就算手工在精湛也是徒劳,合上盒子,元容付上尾款,拿着锦盒上匆匆上了马车。
到了皇子府时已是华灯初上,踩着月影儿,元容未入阿子房就遇到准备晚膳的半夏。
“驸马,您回来了”半夏快步迎了上来,“用过膳了么”见元容摇摇头,他又道:“要不奴才给你备一份!?”。
“不用麻烦了,我那里还有吃的”,元容想到了什么,遂从袖袋里掏出锦盒,“这东西劳烦你交给五皇子”。
半夏兴奋的伸出两手,顿了顿,往衣裳上反复抹了抹才接过,“这是什么!?驸马要送给五皇子吗!?”半夏笑若灿花,仿佛收礼物的是他。
“呵呵,你交给五皇子就行”交付后,元容准备离开,却被半夏拉着。
“您在这儿稍等,说不定五皇子会传你进去”半夏的眼睛在黑夜里兴奋闪烁,说罢,他小跑着走向房门,“叩叩叩”的敲响门扉。
半刻,半夏扬起灿烂的笑脸走来,“驸马,五皇子有请”。
身形稍滞,看了眼前方虚掩的门,她迈着步伐跟在半夏身后。
“五皇子,驸马已带到”。
“进来吧”男声悠扬荡开,半夏退到一旁朝元容握拳鼓励,“努力!”,被这有趣的侍童逗的一笑。
“你笑什么”宇宁眉宇略皱。
“额、没有”挠挠头,元容敛下嘴角。
宇宁扫了眼小茶几上的盒子,抿了抿嘴唇,“少鉴府那边怎样!?”。
元容神色一黯,撑起嘴角回道:“还好??????”。
对话结束,两人久久沉在这默然无话的氛围中,只剩下耳边的虫鸣替两人稍微缓和着尴尬。
元容抬眸瞟了眼,男子恬静的抚着小毛球,精致的五官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娇柔抚媚,似乎是感觉到前方的视线,一抬头,两束目光就撞个正着。
宇宁不自觉的移开眸光,元容见天色已晚,又想到男子尚未用膳,“五皇子,如无要事,草民先告退了”。
“额、嗯,退下吧”挥挥手,头也不抬,只是眼角余光常不经意的扫过那个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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