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婶家出来已是夜幕笼罩繁星闪烁,这时辰城门早关,望着不远处的小茅屋,元容踱步悠走,身边并肩而走的贵婶带着微微的酒气,抬头望了眼星辰,打了酒嗝,“元容呀,听闻你进了少鉴府了”。
“嗯”淡淡的回应,没有一丝庆幸的味道。
幽白的新月照射着那张朴实无华的脸庞,如此老实巴交的她却要被染上权贵地位的杂色,贵婶拍拍她的背,“人往高处走,就算身处何方,可别把自己给走丢了”。
元容反握着她的手臂淡然一笑,“明白”。
跟贵婶在岔路分了手,元容打开那把带着铁锈的小锁,小屋昏暗无光,燃起的小油蕊带来昏黄的光,简单的梳洗后,元容站在木床边解下腰带,手一顿,她似乎想到什么,坐在床沿脱下靴子,和衣而睡。
天露鱼肚白,一束白光夺门而入,元容抬手当了当眼前的阳光,巡视了一下菜地,平日会回来打理,所以今天只管喂棚子里的俩小猪即可。
看着俩小猪吃的欢,元容不禁摸了摸肚子,放下木勺她转身走回小茅屋,在小木盒找到一些干粮,简单的和着水吃了点,望了望门外的日光,拍拍手上的碎屑理了理衣袂的皱褶,元容算着时间能散着步进城,不紧不慢。
今天老者没让她干等,早早就出现在凉亭里。
元容急急上前,石阶下抱拳,“抱歉,让您久等了”。
老者抬起眼皮,瞟了眼,“也没多久”,侍童斟了一杯清茶搁在对面,老者抬手说道:“坐吧”。
元容捋平衣袖折痕阔步走了上去,香茶刚入喉,老者就问,“心法背得如何了!?”。
咽下甘香,元容低头凝着茶盏:“草民不才,未能熟背”。
老者目光如铁,仿佛要将她看穿,须臾,她啜了一口茶,道:“非不才,而是心不在此”。
元容眼帘低垂,平静的宛如杯中不起波纹的香茶。
元容的沉默让老者更加确信心中所想,她极力想挽回这难得的武才,“你有上乘之资,何不练就一身武艺投身朝廷为国效忠,老身相信你定能有一番大作为,何必穷度一生,碌碌无为”。
闻言,元容嘴角牵起浅淡的弧度,以为她心中动摇,可眼底却平淡如水,掀不起一丝波澜,“大人,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能与大人相识是草民之幸,但却非草民所求”。
老者一愣,“你——”。
“这样,大人还要收草民为徒!?”。
老者抿唇一笑,眸中似乎燃起某种坚定,“老身向来不说二话”,元容暗自叹息,苦笑着品尝那杯带涩的茶。
皇子府
对镜理妆容,红唇启,眼含桃,缕缕体香勾人魂,可惜,无人尝。
“五皇子,早膳已备好”屏风外传来半夏的声音。
放下手中的簪子,宇宁应了声,“放下吧”说着,他起身推开窗户,眸光四探,失望的收回视线走出了屏风。
望着一桌子精致的糕点,小口的尝了点。
“今天怎么都不见驸马的影儿”半夏小声嘟哝。
银箸稍顿,眸色闪过不自然,余光轻瞥,望着那绿草拥衬的小道,等待着什么。
元容走出少鉴府后,见天色尚早,遂回了趟皇子府,巧遇捧着一盆衣裳的半夏。
半夏双眼放亮,小跑走了上来,“驸马,您回来了”。
元容笑着点头,半夏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奇怪的道:“驸马,您昨夜在外住宿吗!?”。
元容摸了把身上的衣裳,“昨天回村子,跟婶子们叨叨到天黑,想着城里已宵禁,所以就在村里睡一宿”。
“这样呀,难怪今早不见您”半夏说着,又补充道:“对了,您要到阿子房吗!?五皇子现在在院子里跟小毛球玩耍”。
元容抬头望了眼远处那顶红瓦檐,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回来拿点换洗的衣裳”。
半夏笑容一凝,双目吃惊,“驸马您要搬出去!?”。
“不是,只是现在少鉴府、村子、皇子府三点走有点吃力,所以想着从村里去少鉴府比较好把握时间”见半夏一脸落寞,元容不禁忍俊,揉了揉他的头,“田里空闲时我会多回来皇子府”。
半夏点点头,抬头道:“驸马,您要不要跟五皇子知会一声!?”。
她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用了,这点小事不想烦着他”。
“哦”半夏也同意了她的话。
翌日的翌日的翌日??????
宇宁立在窗前,目光四处寻找,平伏的眉心早已折起了皱褶,眼底尽是烦躁不安,
所以当半夏一大清早就见满面阴霾的五皇子也吓了一跳,“五皇子,是昨夜睡不好吗!?”。
他的眉心拧的更紧,咬了一口小粉果,语调尽量压平,“最近可有看见驸马!?”。
“前天遇着了”半夏如实回答,宇宁面色沉了沉,听着半夏接下来的话,“驸马说这些天都会住在村里,待田地闲来时再回来”。
“住在村里!?”宇宁一下子捉住了这句话,语气隐隐藏着火炽。
半夏僵着身点头,“额、嗯!”。
草草用完早膳,宇宁换过一身衣裳,站在铜镜前整理,“把那衣裳也带上”。
半夏抱着包袱,不知所以然,“那个、五皇子咱们要上哪!?”。
宇宁弯腰捞过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毛球,抱在怀里,“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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