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话没说完,玉环已经从里屋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刘氏面前,满脸惊慌道:“娘,不好了,娘让媳妇给三哥留下带回去修房子的四十两银子,不见了!”隽藻就还要走,玉环一把拉住他,气愤地说道,“你说,是不是你拿走了?”隽藻支吾起来,道:“我怎么能……”刘氏也吃了一惊,望着隽藻道:“你说实话!”隽藻一时口吃起来,道:“娘,我也是没……”刘氏听了大怒,怒喝道:“跪下!”隽藻听了,只得跪下。ww刘氏眼里溢出泪花:“说吧,拿这银子干什么去了,家里的房子都塌了,急着要修,你不知道?”隽藻夸张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呀!我想起来了!娘,前一阵子南昌县学重修,从林大人到各衙门的官员,都出了银子,儿子大小在江西也是个官,总不能一毛不拔吧,所以我就……”玉环急得直跺脚:“娘,你看……三哥明天就要走,让他拿什么回去呀!”刘氏慢慢坐下来,看着隽藻问道:“真是拿这银子修了县学了?”隽藻跪着不敢抬头,点了点头。刘氏叹一口气,回头替玉环拭去脸上的泪水,道:“咳,银子反正已经让他拿走了,没办法,剩下的事,我去和你三哥说吧。ww”隽藻听了,急忙叩头在地,大叫道:“隽藻谢母亲!”
月色清凉如水,江一鸣正在马棚喂马,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后。江一鸣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定晴看去,却是张牧,不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张牧看着他,突然趴下磕了一个头,道:“江大哥,张牧将五哥一家的性命托付给你了!”江一鸣心中一震,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张牧也不待他回答,拱拱了手,转身离去。江一鸣久久地望着他,心一下就热起来,想:怎么这一家子人,连同这位寄人篱下的亲戚,都有这样一颗金子般的心哪!可叹!可敬!这孩子虽然还没长大,将来也绝对错不了!一定又是一个天下之才!
翌日清晨,采藻、张牧启程,隽藻赶到赣江码头为他们送行。他满怀歉意地对采藻拱手道:“三哥,谢谢你帮我把母亲送来,就这样让你空着手回去,连你和张牧回去的盘缠,还要你自个儿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采藻急忙拉住他的手,笑道:“五弟,三哥在你这里住了这些天,知道五弟就是做了官,也出不了大事,这样哥就放心。这些天三哥也看了,你虽说是个五品官,日子过得却不易。这样吧,你家里那五十亩地,我回去替你收了秋,打下粮食后再来一趟,或者把粮食换成银子给你送来,或者干脆就给你送粮食来。有三哥在家里,我绝不能让母亲和五弟一家人饿着!”隽藻感动得无以表,趴下就给采藻磕头,道:“有三哥这句话,兄弟这官就做得踏实了!实话跟三哥说,我这个官要是一直做下去,还真得指望家里那五十亩地的收成呢!”采藻急忙将他扶起来,把张牧让到面前来。张牧上前施礼道:“五哥,张牧要走了,送五哥一句话。”隽藻笑道:“说。”张牧道:“五哥以后只要继续待在江西,就没什么可让张牧操心的了。这也是张牧可以放心离开五哥的原因。”隽藻问:“为什么?”张牧道:“有过这次的疾风暴雨,新来江西的官员只要不想像富察安肖廷贵那样被砍头,就没人再敢大张旗鼓地胡作非为。”隽藻听了,心里却难受起来,又不好说出来,只好又笑着道:“张牧,你就这么狠心,把五哥撇在这里。你走了还会回来吗?”张牧目光里也流露出不舍之,道:“什么时候五哥离开江西,张牧就回五哥身边来。”隽藻又笑:“为什么?”张牧直道:“那时你说不定又要遭遇杀身之祸。张牧不回来,你怎么办?”
码头后方街头,几辆马车停在路旁。隐身在车中的妙真不舍地望着码头上的隽藻,不觉眼中含泪。立在车旁的李清玄悄声道:“妙真,我都打听了,姚一镖他们已经走了,又有一鸣在,祁公子这里不会再有事。咱们也该走了。此次你我师徒果断出手,救了祁公子,已将我们的行踪暴露给江北灾民会诸人,为防不测,我们只能离开。”妙真拭去眼中泪花,回头道:“师父,妙真知道。走吧!”李清玄等上马,随马车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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