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大早,肃顺就去了养心殿,匍匐在地。道光看他一眼,问道:“肃顺,朕让你去办的差,怎么样了?苏浙闽一带私种鸦片,真的如传说的那么重吗?”肃顺稍作沉吟,奏道:“奴才回皇上,浙江温州知府马连升、福建台州知府赵秉利私种鸦片,皆有其事。至于新任江苏巡抚保胜是否与江苏境内私种鸦片一案有关,奴才没有查到真凭实据。”道光道:“穆彰柯呢?他跟这些事有没有牵连?”肃顺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奴才暂时没有查到真凭实据,不敢乱说。”道光看他,突然大怒道:“肃顺,你是不是也对朕留了一手?”肃顺吓了一跳,急忙叩头在地,叫道:“皇上恕罪,奴才无能,没能查清这个案子,辜负了皇上对奴才的期望!”道光听了,久久不看他,后来才回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朕让你悄悄地替朕查嘉庆二十二年元宵节的冯叔阳一案和祁韵士一案,你直到今天,也没给朕一个回话。你真让朕失望!”肃顺一时浑身打颤,伏在地上,不敢仰视。道光这时才道:“好了,这件事你要接着查,不要因为载元瑞华都会牵扯到案子中就停下来了!朕切切想知道实!”肃顺头上大汗淋漓,急道:“喳!”道光冷冷道:“好,你下去吧!”肃顺听了,如蒙大赦,急急退出。ww道光见他走远,一把将手边的一只茶碗摔到地上,悲愤道:“什么叫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做的事,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林则徐家无余财,祁隽藻居家吃的是小米饭就咸菜!现而今天下都是我们的,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贪!多少才是个够!……”
乾清门朝会上,满朝文武齐集,气氛十分紧张。道光急急拆开林则徐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只见上面写道:
臣两广总督林则徐启奏圣上:自英夷军舰侵入我广州近海以来,我军官兵上下用命,严阵以待,不避死亡与敌血战,英夷虽然船坚炮利,积日累月,仍不能得逞所愿。我军连日大胜,士气高涨,民众亦热心助军,现英夷迭遭重挫,不得已退出我方近海,撤至远海休整补充,以图再逞。臣林则徐惟再接再厉,与敌周旋,必求完胜。臣唯一忧虑之事,乃是敌酋狡诈,如在广州不能成功,或者转向苏浙闽一带沿海袭扰,以求一逞。臣于万里之外恳请皇上敕令沿海各省,早日厉兵秣马,严阵以待,以使英夷在广州不能战而获利,移师别处亦不能得逞。臣伏唯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光读罢,放下折子,高兴道:“众位臣工,林则徐在广州抵御英夷,又获大胜!朕要再次褒奖林则徐及参战官兵!林则徐讲,英人在广州不能胜我天朝之兵,可能转向苏浙闽一带,此事该如何应对,谁有话说!”隽藻出列奏道:“圣上,臣祁隽藻以为,圣上应即刻下旨,令闽浙总督邓廷桢、两江总督陶澍整顿军马,严阵以待!”穆彰柯亦出列道:“启奏皇上,奴才以为,英夷乃万里之外一蕞尔小邦,唯靠贩卖鸦片烟来大清换取衣食,方能过活,今日林则徐已在广州禁绝其鸦片入口,皇上又于去年十一月下旨全部禁绝中英贸易,想它尚有多大力量,在与林则徐久战之后,还能转向苏浙闽一带骚扰。去年黄河又大水,淹没了豫、皖、苏一十八府五十六县,朝廷救灾之银,还没有着落,若令苏浙闽三省再兴大兵,臣恐这军费银子,无处措置!”王鼎听了,亦急忙出列奏道:“圣上,臣以为事有缓急,理有先后。去年黄河大水,灾民大体已经安置,而苏浙闽一带的海防,则是当务之急。臣以为不唯苏浙闽三省,中国从南到北沿海各省,都要努力备战,尤其是天津外海,乃是京城门户,一定要早做打算。英人不来,自然很好,万一英人来了,也好从容应对,不使其有得逞之机!”穆彰柯见状,目光急向载元看去,载元却正望着别处。倒是礼部尚书阿鲁图颤巍巍出列奏道:“皇上,奴才有话要说……”道光已经不胜其烦,怒道:“好了,不要吵了,朕意已决!穆彰柯,你下去替朕拟旨,着闽浙总督邓廷桢坐镇厦门,筹备海防,严阵以待,不得有误;着江苏巡抚保胜出任两江总督,坐镇泰州,沿海组织防御,准备与英人一战。朕刚接到两江总督陶澍家报哀的奏折,陶澍数日前已经薨逝,不能为朕效力了!对了,还要下旨给山东总督那颜、直隶总督琦善,令他们也在山东沿海、天津沿海筹备海防,准备迎敌!”穆彰柯迟疑了一下,无奈叩头道:“奴才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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