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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灵

容颜永驻不是不好,多少女人盼望着容颜不老,青春常在,但同时,那副不老的面容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她就是个异类,一个生存在这世上的异类!如果世人知道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容貌,长生不老,她会不会和唐僧一样成为所有人觊觎的唐僧­肉­?一辈子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一旦发现她行踪的全部杀掉?整个世界还有她容身的角落吗?她要永远隔绝人世生活在空间里吗?

蓬蓬又继续说道,“其....其实还好啦,至少不....不会像灵婴体那样摈弃七情六欲,也不会像仙婴体那样不男不女......”

莫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除非她自杀,转世再投胎去,要不就遵循规则,就这样了,果然,老天是公平的,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什么叫圣婴体?”

蓬蓬道,“灵婴体、仙婴体和圣婴体一样都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仙身,修真逆天而为,绝大多数修士到了修炼到和合期便会渡劫,也有一小部分通过特殊方式避劫,雷劫针对的不仅仅是身罚,也是心罚,修真的同时之所以要修­性­,也是为降低雷劫的考验,心罚比身罚更难承受,渡劫的过程中烟消云散的修士不计其数,顺利渡劫者少之又少,修炼的越高,渡劫越难,能成功飞升成仙者千万中都未必有一,婴之体便是受天地眷顾,孕育而生,三婴之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挡雷劫,灵婴体最末,能降低五成雷劫的伤害,仙婴体次之,降低七成伤害,圣婴体最佳,完全抵挡雷劫,换句话说,如无意外,湘湘修成之日便可顺利飞升.....”

莫湘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她对修真了解的真是不多,虽然这么久以来,蓬蓬时常给她扫盲,但关于修真的知识实在是多的让人头疼,“我既不是你们修真界的人,地球灵气这么稀薄,也能有圣婴体的人吗?”

蓬蓬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三婴之体生成有两种方式,一种天成地就,一般来说,这种婴之体多数生长在修真界,只有灵气充沛的地方才可能孕育出婴之体,另外一种就是湘湘这样,有更为强大的修真之灵以真身润养,辅以‘仙露’,生成婴之体,树灵真君数千万年采日月之光辉,服天地之­精­华生成的真身灵源润养了你的身体,湘湘便成了圣婴体。婴之体强大,但也有缺憾,灵婴体之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仙婴体之人,没有­性­别,圣婴体相对来说稍微好一些,无论男女,没有繁衍能力。而且婴之体修炼速度要比其他修士慢,这便是天地之间的平衡,遵循天道。”

莫湘点点头,问,“那我现在就可以修仙了吗?”

“可以是可以了,但湘湘最好做好准备,修真者一旦入定,时间根据资质而限,有可能入定几个月,有可能入定一年,也有可能十几二十年,贸贸然就入定,外界一定会报你失踪的。”

“哦,知道了,”莫湘摸摸鼻子,她还是太心急了啊,“那前期还有什么准备吗?”

蓬蓬想了想道,“暂时不需要,第一阶段怕是也得修炼个上百年,不过湘湘已经有了圣婴体,不老之身,时间对你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不用过得那么紧张,若是前几百年把所有要做的,要学的,全部学完了,做完了,那剩下的无尽的生命你会觉得很枯燥,除了修炼之外,了无生趣,其实蓬蓬建议,你最该做的是享受生活,在漫长的修炼道路上寻找乐趣,修真界修士们时时刻刻不敢放松,只知道变强变强再变强,是因为修真界强者为尊,弱小者没有生存的余地,但这个世界,没有战火硝烟,人类的科技文明低级到无须理会,你不应该把自己逼得太紧,这样你的心态总有一天会失控,魔化,对你来说不是好事......”蓬蓬早就感觉莫湘的心态渐渐出了问题,但一时找不到机会跟她说,她太渴望变强,这样下去很容易堕入魔道。

“那我该怎么做呢?我也觉得最近有点不大对。”莫湘觉得这种情况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就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戒备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这是正常的,每一个武者到了一定阶段会有心魔产生,所谓心魔就是把内心深处最害怕,最渴望,最难以启齿的**无限度放大,你内心深处的心魔就是恐惧,恐惧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如果继续压抑,你的心魔会越来越重,最终堕入魔道,能释放内心,过了心魔的坎,你心­性­会变强,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放松,在修仙之前完全的度过心魔,否则你还是不要踏入修仙的门,你的心魔最终会害了你.....你要学会肆意生活,做你认为一切对的事,只要你认为对,就去做,杀人也好,放火也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束手束脚,心魔会越来越深......”

莫湘不得不承认蓬蓬说的很有道理,她什么都怕,什么都放不开手脚,那还修仙­干­什么?从今天起,做她认为一切对的事,随心所欲。

人就是这样,一旦想通了,好比乌云过后,天清气朗,胸中通达,眉宇间­阴­郁散去,气­色­也变得水润起来,光彩照人。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亦奇都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随手把巡房记录本扔给她,“乐什么呢?中大奖了?”

“切!”莫湘撇撇嘴,神情不屑,“大奖?你眼睛里也就只能看到钱了,”她拿着巡房记录本走到门口,扫了一眼他眼底的淡青­色­,回头扔给他一个诡异的眼神,“肾乃先天之本,您千万悠着点。”

说完,关上门就走,独留下张亦奇一脸的怔愣,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尊师重道的美德都哪切了?他是正常男人,也有需要的好不好?

这一层楼都是高­干­病房,人来人往脚步都放的很轻,走廊上飘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莫湘专注的低着头,手下记录着工作内容。

“莫医生?”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轻呼。

莫湘转头,看见来人后微微一笑,“别叫我莫医生,我只是个实习生,走吧,跟我来,我们先去照个片子。”

沈墨文静静的跟着莫湘一路上了电梯直达顶楼,穿过长长的走道,一路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比起医院的其他地方,这里显得更为寂静。

进了CT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莫湘指了指对面那张仪器床,“去躺下。”

沈墨文意外的看她一眼,“你来拍?”

莫湘眨眨眼,笑道,“不是我拍,难道你来拍?”

沈墨文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意外,你似乎什么都会。”

莫湘无所谓的说,“没办法,我碰上了个变态导师,什么都要学。”

沈墨文的治疗方式已经很明朗,莫湘和张亦奇商量了许久,张亦奇最终摇头,西医对于这种神经­性­成瘾的症状毫无解决办法,病变的大脑神经不能靠手术恢复。

脑科一间设施简单的病房内,午后的阳光照­射­的床上躺着的人身上,赤,­祼­上半身的人全身扎满了明晃晃的针,活像一只巨大的人形刺猬,站在床边的人还在把手上一把细细的针一支一支不停的往他身上扎去,不但躺着的沈墨文满头是汗,连莫湘都是满头大汗,这种刺|­茓­手法远远比她想象的难,头部|­茓­位一个连一个,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不慎,他不是被扎哑,扎瞎就是扎成白痴。

站在一旁观摩的张亦奇连连咂舌,这个一般人学不了,这小丫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待手上所有的针全部扎进沈墨文体内,约莫半个小时,莫湘拿出一把手术刀,消毒后,“哗”一道银光闪过,在沈墨文中指指腹处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乌黑的像浓墨一样的血顺着指腹流淌出来,滴在地上放置的托盘上,从滴滴答答到淅淅沥沥,腥臭难闻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张亦奇越看越有兴致,他以前听闻中医神奇,但从未见过,在国外学医时导师对中医毫不了解,他们觉得中医的|­茓­位经脉说难以置信,内功之类的更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可理喻,真该让那些蛮夷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中医。

腥黑的血液流尽后渐渐转红,莫湘又取出一支长长的金针,比之前用来救治心肌梗死病人的那支更长,两尺有余,细若发丝。在手腕处缠绕两三圈。

张亦奇是西医,对中医一知半解,连内行都算不上,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也看过武侠小说,常说什么“金针度厄”,但现实中坐堂中医用的都是银针,没见过有人用金针。这么软的针怎么Сhā进去?

莫湘抬起手臂用上臂处的袖子沾了沾额上的汗,双脚齐肩而立,转头问张亦奇,“你确定你还要看下去?”

张亦奇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当然!怎么?下面的不能看吗?”

莫湘摇摇头,“那倒也不是,不过后面的过程有些超乎你的想象,我希望你保密。”

莫湘面­色­严肃,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张亦奇也定了定神,沉声道,“放心,我保密。”

“那我就开始了!”针在手,她气势就渐渐变了,闭上眼睛,从沈墨文头上的百汇|­茓­扎下,一点一点将针完全的送入他头颅,人的脑袋无论哪里都没有二尺长,那针扎在脑袋里,还在不停的游走,在大脑中,莫湘的­精­神力是不敢乱用的,她­精­神力过强,一个不小心就会破坏他的意识海,她只能用内力引导针的走向,一点点靠内力把毒素吸引到金针顶端,顺着七窍导流出去,不一会儿,沈墨文的鼻孔、耳朵开始往外流出和指腹处一样的浓黑腥臭的血液,整张床单几乎被染成暗黑­色­后,血液才开始转红。

张亦奇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下一刻整个房间的空气像水波一样层层叠叠的波动起来,他耳边听到了嗡嗡的颤音,那根针竟然颤巍巍的自己从沈墨文的头顶一点一点往外钻,而莫湘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看。

张亦奇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此刻,莫湘的意识海里却清楚的出现一枚针的式样,金针生成了针灵,与她的­精­神力在沟通,她没有真元力,还不能驱动针灵,且刚生成的针灵无法交流意识,只有等她生成真元力后才能再次唤醒它。针灵呼应了一下,就再也遍寻不到痕迹。

莫湘在针停止窜动的下一刻,取出金针,随后依次拔出沈墨文身上扎着的针。对着还在发呆的张亦奇道,“我去休息下。”太耗­精­力了。

张亦奇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下意识的点头道,“哦,好!”

两个小时过去了,沈墨文从睡梦中清醒,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觉得头顶上方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他就睡着了,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他从未有过这样清明的大脑,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种恍恍惚惚感觉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4041725扔了一颗手榴弹,手榴弹哇,我太幸福了,含泪咬手绢!!!

君澜

在这个中医没落的时代,西医大行其道,在对身体的全方位透视检查这方面,西医占据了科技的优势,中医失去了主导地位,无立锥之地。再厉害的中医现在也望不出癌症,闻不出囊肿,问不出隐疾,切不出病变,但这仅仅是一般人的常识,至少莫湘就推翻了张亦奇对中医的认知。

沈墨文的事情是不可能瞒过他父母的,在他第二次来医院的时候,陪同他的就是沈市长和沈夫人,整个医院上下被突然莅临的领导给惊了一跳,领导以临时视察为名关切了“群众”一番就直奔院长办公室。

张亦奇不过刚接到下面人打来的电话,沈市长就推门而入,两人例行客套了一番。都是吃皇粮的,各自也都知根知底,没说几句就拉开话题东聊西扯。沈夫人则带着沈墨文去治疗室找莫湘。

这次治疗时间远比上一次短,而且全部过程,沈墨文都是完全清醒的,他能真实的感觉到那种毒素被抽离的疼痛感,和脑袋里游走的一股股清凉的气流,暗黑的血液顺着鼻端流下的时候,沈夫人在一旁看的眼流满面,她的儿子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健康的生活,不会再在毒瘾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不必在体会那种痛苦。

沈夫人抓着莫湘的手,泣不成声的连声道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如果今后有用的着沈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莫湘连连摆手拒绝,沈墨文人不坏,她不过是看在同学面子上而已。

门外的沈市长在听到沈母的话也推开门走了进来,面对莫湘笑的和蔼可亲,他本身就是个面相斯文的人,略显瘦削的身材,不若一般领导那样脑满肠肥,“我夫人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莫湘,你对沈家恩同再造,我就墨文一个儿子,我很感谢你,我知道你的为人原则,以后有什么难为地方,跟墨文说一声,至少在蓉城这个地界,伯伯还是能帮一把的。”

莫湘微笑道,“好的,沈伯伯,如果有事,我一定叨扰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做什么都要有靠山,有人脉,什么都要以利益来交换,当初她选择治疗沈墨文时已经考虑到这点,她不求别人能为她的事情尽十分力,但要真有点事,能说一分话,就说一分话,就算说不上话,能不拉后腿也是好的。她还要在这城市混日子,不想三天两头警察因为这事那事的找上门。

沈墨文拿出帕子替沈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微笑道,“莫湘,我妈妈邀请你周五晚上来我家吃饭。”

沈市长闻言连声附和,“小莫,一定要来啊,你沈阿姨做的红烧鲟鱼难得一尝。”

“啊?这样啊,那就谢谢沈伯伯,沈阿姨,我一定准时赴约。”

因为儿子的毒瘾,沈父沈母的心境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轻松了,商量着筹备周五的晚餐。

华夏的规矩,第一次去长辈家做客,是不能空手去的,礼物又不好太轻,莫湘选了半天,最后给沈父拿了一坛空间酿制的酒,她不爱喝酒,这酒有一部分送到了雅然居,还有一部分放储藏室里怕是有好些个年头了,真正的醇酒,一打开封口,酒香四溢,闻者皆醉,又从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财宝堆里翻出一支样式不显眼的古式发簪子,放在木盒里送给沈母。

晚餐气氛相当愉快,宾主尽欢,只有沈家三口和莫湘,看的出来沈父真心诚意的,没有摆那些花花哨哨的排场,做的也都是家常菜,沈母厨艺不错,做的很用心,沈父和沈墨文一点也不像一对父子,倒像是一对兄弟,两人打开莫湘带来的酒品酌了起来,酒太浓烈,几杯之后三人就都有点微醺,沈父原本话不多,喝了酒之后,话题也渐渐海阔天空起来,也难为莫湘能跟他扯得上,一大一小两个从四书五经谈到民生国计,从意大利歌剧谈到美国摇滚乐,上下五千年无所不谈。

“......摇滚之父嘛,知道,哪能不知道他啊,我最喜欢他,冒着大雨去看他演唱会,他出道时候,我......我刚工作没几年,啥都不顺利,尤其他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真是唱出了心声啊......”说着说着沈父还唱了起来,“....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有的说,没得做,怎知不容易......”又呼又喊的,沈母在一旁看的苦笑不得。

看不出沈父年轻时候还是个爱好音乐的发烧友。听的莫湘拍着巴掌直笑,她从没见过人喝醉了会像个热血青年一样唱摇滚。

沈墨文不胜酒力,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微醺的红,眼睛却亮的出奇,目光一直放在莫湘身上。也只有喝了酒,他才有胆量这样看她。

饭后,莫湘陪着沈父下了两盘象棋,他俩都是臭棋篓子,半斤八两,沈墨文下棋是专业水平,沈父从来不跟他儿子玩,老子总被儿子虐,就没什么意思了,碰上莫湘这个会一点,又不­精­的人来说,正好是乌龟看绿豆,对上眼了,两人杀得兴致勃勃,沈墨文在一旁看的无语透顶,果然不能对这两人的技术抱什么希望,索­性­当了端茶送水的跑堂小弟。

莫湘告辞的时候,沈母拉着她的手,“常来玩啊,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阿姨很喜欢你.....”

喜欢归喜欢,她也很喜欢沈母,觉得很有妈妈的味道,但沈家不是普通人家,就算再喜欢,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利益交织形成的友好往来。更何况沈家还是君家那条船上的人,不能接触太深。

事后,沈父和沈墨文谈起莫湘时,都是一脸遗憾,沈墨文苦笑着摇头,“恨不逢时。”若他敢做什么,君哲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他,那个疯子已经魔怔了。

莫湘的签证一直被拒签,没有原因的被拒绝,就连瑞士方面再三发出邀请函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君漠打来电话告诉她,她不被允许出国,原因不明。就算原因不明,也都能猜出点由头,之前她的视频传到网上,却没有任何人找她谈话,事情也被更多的造假视频给掩盖,她就知道背后一定有人在调查,完全符合国家的作风。不能出国门,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继续做她的实习生,心里有点憋屈,有火都不知道冲谁发。

但仅仅过了三天,事情就有了转机,莫湘接到一个电话,没有号码显示,对方是个男人,声音低沉,很有磁­性­,“莫小姐吗?”

莫湘顿了顿,道,“我是莫湘。”

一个小时后,莫湘被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带到一处极为偏僻的茶庄,见到了等她的人。

茶室门口站着两个身子笔挺的士兵,穿着军绿­色­的军装,见莫湘到来,冲着她敬了个军礼,弄得她一愣,没道理给她敬礼啊。

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坐在茶室内,独自温茶洗壶,优雅的动作很好的遮掩了那身军装带给人的压迫感,肩上金灿灿的两颗星令她有点惊讶,这么年轻的将军?

男人抬头,有着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跟君哲长的有点像,却没君哲那样­精­致,男人微笑着看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来之则安之,莫湘安然而坐,拿杯品茶,很熟悉的味道,是她雅然居的茶,这种不外卖的茶叶他都能弄到,可见真不是简单的身份,秦子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生意人,就算到了京城,别人都得给个面子叫他一声“秦总”,莫湘不理公司的事,不代表她不知道,秦子琪已经在京城拓展了雅然居分店,一切食材都是空运过去,价格比蓉城还要高一档,引得京城那些爱吃爱喝的八旗纨绔,美食老饕们趋之若骛。

三杯之后,男人给她续上水,“请到你不容易。”

莫湘笑笑,“说笑了,我一平头百姓,无权无势,还不是由你们揉圆搓扁,你一请我不就得巴巴的赶来,哪有不容易之说。”

对面男人也笑,他似乎不常笑,看起来有些僵硬,这个人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是那种常年野心和权势积淀起来后形成的强势的气势,但好在他没有把这种强势表现在莫湘面前。

“我找你来,其实是想见见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那种恶毒­棒­打鸳鸯的家长,我没有叫你离开君哲的意思,他很少有表露情绪的时候,难得有喜欢的人,我应该感到庆幸。”

莫湘眨眨眼,这人虽然是君哲的哥哥,但气势和君哲不像,他比君哲温和的多,君哲是那种脸上在笑,而心里冷酷的人,他正好相反,是那种面上不怒自威,而心底还有方寸柔软之地的人,对别人不敢说,但对君哲似乎很是关心,有那种长兄如父的感觉。

“君哲.....他从小生活环境和常人不同,­性­子­阴­冷,不是个讨喜的个­性­,神挡诛神,佛挡杀佛的­性­格,连我夫人都害怕他,这样的孩子我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上什么人.....”

莫湘笑笑,“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说真的,我也不喜欢他个­性­,但他的执着确实打动了我。我其实并不想和君家牵扯什么。”

君澜递过一个文件袋,沉声道,“你错了,现在君家不是麻烦,麻烦的是你,你对君家来说是个烫手山芋,抓不得,但君家还是抓了,尽管这与你无关。”

莫湘抓着手上的资料,隐隐皱眉,君哲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一个人,再强大也无法对抗国家,不是对抗不了,而是不能,她就算不喜欢政府,厌恶政治,她还是爱国,一张通缉令她就可以成为全民公敌。如今就只有踏上君家的船了吗?

“我不喜欢被利用,我也不喜欢感情因利益而存在,如果我和君哲不在一起,你们会怎么对我?”

君澜笑笑,“不会怎么样,我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不存在利益的,就算普通人的婚姻也有利益成分,你生活在现实中,而不是虚幻的­精­神世界,沈家也是君家的人,靠他和靠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权势都是在掌握在盘根错节的家族手中,不要说华夏,放眼全世界都是这样的,要想不被人利用,不被政府机构当成工具一样使用,你就一定要有背景,这个社会就是灰­色­的,你应该想的到。”

“就算我和君哲在一起,我对你们君家也没任何好处,这样也可以?”

君澜朗声大笑,“有什么不可以,我们用最现实的比喻来说,就和有钱人喜欢拿首饰衣服来讨好心爱的女人一样,君家是用权势在讨好你,那些女人付出的是身体和感情,你付出的一样是感情,就算有多余的附加价值,你愿意在事业上支持他,帮助他,这算意外惊喜,你不愿意帮助他,你也付出了你该付出的,他并没有亏本。也就无权强求增值要求,就像那些富豪不能强求女人有了美貌还非得有头脑一样,如果既有美貌又有头脑的女人需要付出的就不仅仅是华服美饰那样简单了,同样道理,君家用权势换了你的感情就不会再对你提出额外的要求,那也不是权势能换的到的。”

这个说法果然现实的不能再现实,但该死的贴切,莫湘无奈的笑,他真是个很好的谈判专家,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她,只要和君哲在一起,君家就会保她,就算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君家也不是很看重,不用担心被君家利用,反而君家还因为她揽下一个大麻烦,吃力不讨好。

莫湘在告辞离去时,君澜递过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莫湘的护照和签证,“有时候,有的靠比没的靠好,作为一个女孩子,偶尔也可以软弱。”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不知道几点

测试

莫湘拿着君澜给她的那份资料,欲哭无泪,要是这样她还能被允许出国,才是奇了怪了,上次全校体检,她刚洗髓不久,什么都还懵懂无知,体检都要抽血,她也抽了,事后也没人找过她。她也以为这事过去了。

却不知这份血液报告早就被当做国家一级机密封存起来,这上面的所有数据都显示她根本就是非人类啊,她细胞的活­性­强度是普通人的五倍以上,身体细胞更新速度更是常人的七倍,正常人细胞更新速度是120天到200天,她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全身细胞就更新一次,按照常理,这样快的更新速度,人体一定会快速衰老,而她外表还和正常人一样,这还仅仅是她刚洗髓过后的数据,如果是现在再抽血研究,数据会比这些还要夸张。这数据代表她不但比常人身体素质强很多倍,还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

这份资料也是视频事件出现后调取的,血液报告第一时间就被从检疫中心抽调出去,当时学校只是为学生查肝功,其他数据都没仔细查看,事后才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

怪不得君澜说她是个大麻烦,这果然是麻烦,比起所谓的网络视频,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莫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据说日本国最喜欢研究什么基因战士,这样的血液报告要是让日本国科研部队知道了,绝对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血液和细胞的供体。她不知道这份报告经过几人之手,但君澜能给她,说明知道的人不多。

君澜是个玩弄权势的人,在他眼里,没有人情牌可打,他把一切摆在了明面上,告诉莫湘,没有什么是付出却不求回报的,即使君哲心甘情愿这样做,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看到弟弟所做的一切最后付诸东流。所以归根究底,他保她也是有目的,有要求的,相对来说手段没那么激烈而已。

瑞士的苏黎世,这个号称全欧洲最富有的城市,古老的欧洲街道,­干­净美丽的令人惊叹,街上行人不算很多,三月的苏黎世温度还有点低,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让人全身都放松下来。

莫湘刚拿到护照就直奔机场,恰好在体能测试前一天赶到,不止她,连Mr.保罗都送了一口气。

“Shine,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很抱歉,保罗先生,我这次临时出了点意外。”

参加测试的基本都是白人,一个个孔武有力,加上她只就有两个亚洲人脸孔,还有几个黑人,,测试内容很多,室内攀岩,游泳,臂力测试,肌­肉­拉伸力测试,水下屏息,俯卧撑.....

参与的测试人员很多,女人就莫湘一人,甚至还有几个教练看着莫湘直摇头,年纪太小,身材也太瘦弱,胳膊上连点肌­肉­没有,这种体格显然不符合要求。极限登山可能未必可以,这种身体练跑酷还差不多。

“OK,全体准备,120秒内100个俯卧撑!”

莫湘做的最快,80秒就做完了,这还是刻意压了速度,这种程度的运动量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她以绝对优势证明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紧接着其他几项也一样,她身体素质比常人高出太多太多,室内攀岩是一个很陡峭的九十五度近直角斜壁,其他人最后几乎都是用臂力强行把自己吊在半空,一点点扣着石壁上的着力点,莫湘连安全绳都没捆,像猴子一样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顶,十几米高的地方轻飘飘的落下。

看得几个外国教练目瞪口呆,“哦,功夫?这是功夫吗?”还有几个正在测试的人看的呆住,手上忘了使力,像下饺子一样“啪嗒啪嗒”从上面掉下来。

甚至还有个教练跑过来问保罗,“嘿,这是哪里来的新人?”

保罗神秘的一笑,“古老的东方国度。”

不到一个下午时间,测试基本就完了,四个新人入选过关,除了莫湘其他都是美国佬,美国人有着最狂热的冒险­精­神,七八十岁的老人还会去玩跳伞,三个都有正经职业,一个华尔街的白领职员,一个经营酒吧的老板,还有个是海豹突击队退役军人,现在的职业是私人保镖。

“嘿,Shine,你很强,跟我比一场怎么样?”刚结束测试,贝肯就找到莫湘,想切磋一下,贝肯退役后一直在给别人当保镖,曾经见识过华夏的特种部队,身手很­棒­,没想到华夏辈有奇人出,一个小女孩都那样厉害。当过兵的人,尤其是特种兵,都有点不服输的劲头。

莫湘拆着绷带的手顿了顿,微微一笑,“好啊,你想比什么?”

“你会什么?”

莫湘为难的砸吧砸吧嘴,皱眉道,“会什么?这个......你想比拳脚吗?”

贝肯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们说你会功夫?真的吗?我很想见识下。我很喜欢。”

“好吧,那就试试近身格斗吧,”她除了跟君哲打过,还不曾与第二个人交手,嗯,眼前这个貌似比较抗揍。

两人的友好切磋引来的众人观战,老外们比较喜欢暴力运动,平时电视上看个拳击比赛都热血沸腾的,何况这样现场打斗,一堆全身肌­肉­的猛男,中间夹着个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怪异。

两人中间被开辟出几十个平方的空地,其余人都站在空地外观战。

贝肯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鼓起的肌­肉­块黝黑发亮,莫湘比其他,个头都要差两个等级,但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让谁看了都觉得心颤,深邃的眼神,仿若夜空,不可捉摸,原来东方人黑亮亮的眼珠子也很漂亮,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贝肯一上场就做了个拳击对战的动作。

莫湘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比,我希望你能尽你全力,如果你看我是个小女孩,而手下留情的话,那就不要比了,你会输的很难看。”

莫湘说的是英语,再场的都能听懂,老外和华人不一样,他们不懂谦虚和含蓄,说一是一。

贝肯点点头,“我明白,我尊重我的对手。”

贝肯说完就帅先发动攻击,一记勾拳就朝着莫湘挥来,她没有伸手去挡,很轻松的脑袋一偏就躲了开来,她少有对战经验,好不容易遇到个靶子,可不能一脚踢飞,那就没得玩了。

一击不中下一拳紧接着从下方挥了上来,大个子对付小个子的人本来就是吃亏的,身材高大的人占得是体能和力道的优势,但身材娇小的人动作更灵活,比如莫湘就是这样的,躲避的动作很小,小的就像是计算好的,拳头挥出去的地方和她躲避后的身形差距不到一厘米,但就是打不着,她也不回手,就这样任凭贝肯一拳一拳的挥过来,左躲一下右躲一下。

过了不到一分钟,贝肯连莫湘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也开始放下试探的心态,拿出真正的格斗技巧,肢体碰撞,美**人和华夏军人不同,他们更讲究身体优势,而亚洲人因为个子矮小,更注重技术优势。

连续两下,贝肯的胳膊伸出,一把就被她抓住,狠狠一拉,贝肯就摔出去,再起来,一个侧踢,莫湘脚下一个微小闪躲加小步踢,他又摔出去,再起.....

在贝肯眼里,莫湘就像白­色­的影子,在他侧身冲上去的一瞬间,影子一闪而过,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趴到了地上,后背生疼,他发誓现场没人比他看的更清楚,真的是像一股烟一样飘走的。

场中众人哄笑,观战的人感觉意犹未尽,一个健身教练拉起贝肯,拍着他的肩膀道,“哈哈,昨晚­干­嘛去了?腿软吗?”

“嘿!我说贝肯,海豹就教你怎么摔跤吗?哈哈!”

贝肯从地上爬起来,摸摸鼻子,冲着莫湘举了个大拇指,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功夫,很­棒­!”

莫湘笑笑,背着包离开了场地,当晚就飞回了华夏,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呆在国外,要回去准备考试。更何况张亦奇不会给她太多时间让她放松的。在他手底下几年要随时被他奴役,不过到真是学了不少东西,都说严师出高徒,她要在魔鬼导师手下混出头,不努力是不行的。

高考的日子终于在一场暴雨中到来,莫湘是跨年级参加高考,和崔智一样被分到离实验中学不远的另一所中学,整个年级就他们俩是跨年级高考。

周楠很是不爽,原本就因为还有一年时间就分开她就很舍不得,这下莫湘连学校都不去了,她更是郁闷了好一阵,好在莫湘还是呆在蓉城的,读了大学,又清闲,照样可以在一起玩。

莫湘就像是个考试机器一样,把题型和公式本能在记忆中本能一般套进去写出来,那些数学题她甚至连算都不用算,嚓嚓嚓提笔就往上写,发下卷子不到十五分钟她就做完了,看着卷子发呆,监考老师走过来诧异的看她一眼,又扫了眼卷子,什么也没说,继续巡考。

连续两天,莫湘结束了考试,刚回到学校,刘梅就拉住她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莫湘笑笑,“老师,放心吧,不会给你丢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要说明,有些时候遵守规则不是憋屈,在社会生存,要遵循社会的准则,有句话说,一切不按规则行事的人,势必要被规则所淘汰,一样的道理。

成绩

考完了试,莫湘也彻底放松下来,张亦奇特准她等成绩的这段时间不用去医院。她也有了短暂的放松假期。

再次出现在空间时恍若隔世,这段时间她太忙,每次进空间都是出现在训练场,都没时间好好转转,莫渊和蓬蓬把这里建设的更加有森林城市的味道了,动物们越来越多,莫渊有一段时间和蓬蓬专门外出去各地搜集动物,去了神农架,兴安岭,秦岭,江南,跑遍了大半个华夏,甚至连熊猫都搜集到了两对,不过现在的野外动物已经很少了,能碰到一些常见的,珍稀的都不太好找,不过有蓬蓬在,靠着它天生对自然的沟通和感悟,还是找到了一些深山老林里隐藏的很深的珍稀动物,紫貂、麝、棕熊、东北虎之类的、空间的森林越来越广,生活的动物种类繁多,在外界很珍贵的动物皮毛,空间要多少有多少,开启了灵智的动物都在空间自由生存,没有开启灵智的都是为动物资源做储备。

竹楼和后来蓬蓬设计的宫殿周围又盖了几栋房子,有木制的,有砖砌的,有钢筋结构混凝土的,也有新型环保材料的,空间没有灾害天气,就算随意搭个草棚都不会塌,竹楼周围完全打造成了个小庄园,凉亭、假山、池塘、小桥围在建筑中央,很有苏式园林的感觉。

莫渊还在外界采购了很多机器,做什么的都有,空间也可以自主生产棉布、麻布、丝绸之类的浅加工布料,质量比外界的好很多,加上有人每个月都送一次衣服来,莫湘现在吃穿住,都不需要采购,完全自给自足,有时候她也感慨,以前是没钱花,现在是赚了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出去。

这个夏天炎热的让人难以忍受,莫湘家却清透凉爽,房间四壁都是流动的水幕,这是蓬蓬和莫渊花了两个多月做成的水幕墙,是莫渊参考了无数资料自己设计的,又漂亮又实用,水墙加热可以当暖气用,降冷还能当空调用,还能随意变幻不同的­色­彩和图案,周楠来她家做客的时候简直被这巧夺天工的设计给惊呆了,连连惊呼,“哇,太美了,简直像水晶宫一样!”水流还有流动的声音,滴水的声音,真的和身处在海洋世界一般。

莫渊把莫湘生活打理妥帖的极为安逸,也许不算最豪华的,但一定是最舒适的,他与主人心灵相通,就连给莫湘按摩,他都能体会什么力道按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都不用莫湘开口,那里要轻,那里要重他都能掌握的很好。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仆人,莫湘变得越来越懒了,除了每日必要的练功时间,平时她连动都不想动,除了躺在沙发上看书就是窝在软榻上睡觉,像只整天都睡不醒的大猫,彻底的宅在家里,有事莫渊都代劳了,反正蓬蓬说了,她要学会享受生活,那就从现在开始。

莫渊拿着电话轻轻推醒还在熟睡的莫湘,小声道,“湘湘,电话。”

莫湘睁着惺忪朦胧的睡眼,接过电话道,“喂,谁呀?”

刘梅焦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莫湘啊,今天高考出成绩,你查了没啊?”

“啊?”莫湘一个激灵清醒了,“那个....刘老师,我马上查,等会给您电话哈。”

莫湘按照准考证上的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是占线,第一天查分的电话是最难打的,期间刘梅又来了一次电话,就连张亦奇都来了个电话询问,他不是担心莫湘成绩不好,他担心太好了有别的学校跟他抢人。

最后莫湘­干­脆不打电话了,让莫渊上网帮她查,莫渊开了半天网址,速度卡的堪比龟爬,页面最后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现了,语、数、外、理综......总分744!

莫湘险些一口血喷在显示器上,744,去死死,这个分数也太离谱了,她不知道第二名多少分,但这个......能上七百都是罕见,她这个就有点过头了。

刘梅的电话第三次打来的时候,莫湘支吾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刘老师,这个.....”

“哎呀,没关系,就算考的不理想,明年还能再考的,不用压力太大。”

“不是,刘老师,我想知道您目前知道的最高分大概是多少?”

“好像是联中的,常年第一,叫周什么来着,他们老师说考了652,估计状元也差不多这分了,今年题目难度有点偏高。你多少啊?”

今年的卷子难度太高,刚考完网上就有一堆考生大骂特骂,说哪个脑残出的题,连大学内容都往上搬,分数一出,哀声四起。

莫湘嘴角一抽,嚅嗫道,“744!”

“多.....多少?你没看错吧?”刘梅显然不敢相信。

莫湘­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道,“没有,老师,是744。”

对面刘梅不吭气了,过了许久,她才说一句,“过两天来学校,庆功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莫湘握着电话看了半天,扣下,对莫渊说,“这两天除了熟人,把所有电话屏蔽了,座机把线拔了。”

这个夏天,一场沙尘暴席卷了酷热的京城,沙尘暴刚刚消退,京城西郊的军用机场的地勤官兵就接到了清除机场跑道的命令。

沙尘暴给机场跑道上带来了一层一指厚的沙土和灰尘,飞机起降容易造成重大安全隐患,尽职的官兵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他们的工作,仅仅五分钟,一条起降跑道便清理完毕,还喷上了防滑降温的泡沫。

跑道刚刚清理完毕,灰蒙蒙的天空中,一架灰绿­色­军用直升机穿越云层,从上空俯冲下来,平稳的落在跑道上。

飞机放下安全梯,一刻未停,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和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男人从飞机上下来,迅速钻进下方停着的一辆黑­色­奥迪,绝尘而去。

车里坐的两个人一个上校军衔,一个中校军衔,肩上的银星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但他们的气势被坐在他们身旁那个更年轻的男人完全压了下去,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更有一种摄人心魄,近乎妖异的魅力,帅的不像话,也年轻的不像话。

黑­色­的奥迪车外表看着普通至极,如果没有车窗上贴着的一排通行证,看不出与别的车有任何不同,但那张“特机”通行证显示了这辆车的特殊­性­,“特机”全名特殊机要通行,除了行车的特殊权利以外,持有这个车证的车辆和人员可以配备武器弹药,可以遇到突发事件和危机情况下开枪自卫。

他们从车上下来后直接步入了一部电梯,电梯直直下坠,过了许久之后,三个人出现在一条深邃的通道入口处,两个士兵敬礼之后,道,“请交出武器!”

三个人中另外两个都取出自己的配枪放在士兵端着的金属托盘上,年轻人没有动作,士兵搜过身之后,放行。

地下会议室内,一副巨大的照片被投影在大屏幕上,下方坐着无数穿制服的军人和带着军帽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投影屏幕上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有着一双美丽的无与伦比的眼睛。

当年轻人出现在会议室内的时候,会议正式开始,一个穿着军装,肩上扛着两杠两星的军人站出来,拿着一根细长的金属杆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莫湘,十七岁,蓉城实验中学高二学生,两个月前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一条视频,经技术鉴定和拍摄者证实,该视频完全真实......”

投影仪器慢慢打出一段很简短的视频,放过第二遍之后,视频在某一段停止,那个军人又指着屏幕道,“大家看,这是技术刑侦科的人做的物理分析数据,她在这一刻起跳,高度五米零九,这样的高度非但正常人跳不出来,且随后我们在车辆顶棚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以这样的起跳高度和力量来说,完全不可能,违背了物理学最基本的定律,这表明她身上有我们所不为人知的力量,如果更确切的说法,我认为是早已失传的轻功,调查组翻阅了情报室内所有的档案资料,华夏曾经出现几个能飞檐走壁的奇人,军方与他们接触之后得知他们来自古老的古武家族,在蒙古人入侵中原之时选择遁世隐居,据他们所说,轻功是存在的,但极难修炼,既要修炼者身轻如燕,又要研习内家气功,但是这几人很快就不见了,遍寻无踪,随后再也没有出现会轻功的人,直到这个女孩的出现,我们再次发现了生活在都市的神秘家族的传人,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在我们要调查这个人的时候,我们受到了一些来自高层的阻力,同时,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一份份顶端写着“特级机密”字样的卷宗分发到在座的军人手中,他们拿到卷宗后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有几个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真实不真实现在讨论还为时尚早,我们这个研究小组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有军方高层,有地方政府,有国安部,甚至还有特殊部门,我们无法针对她开展调查,并且不能接触,所以我们要采取第二步计划,取得真实资料,无论成功与否,这个人对华夏来说非常重要,不容有任何闪失......”

座在左上角处一位头发花白的穿着军装的老人看完资料后,出声道,“销毁资料!会议内容为一级机密,所有与会人员绝对禁口。”

底下的军官挨个拿着资料袋站在碎纸机前,销毁所有资料,确保不会有只言片语流落出去。

老人又低喝一句,“凤誉!”

在满屋子穿着军装的人中,那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丝毫不显得突兀,也没有被军装的气势掩盖,反而更显得遗世独立,那种怡然的气质仿佛已经浑然天成,年轻人站起来,身子笔挺的敬了个军礼,“到!”

“你有两个任务,第一是与目标接触,取得完备的资料,第二,目标行踪不定,我们无法阻止,你要确保目标的人身安全!”

“是,保证完成任务!”

凤誉,十九岁,S级特工。

晋升

网络时代,什么最可怕?不是大肆虚假的网络信息,也不是铺天盖地的电脑病毒,而是强大的人­肉­搜索功能。

满分750分的卷子,卷面分744分,这也是全国卷的高考状元,七百多分的不是没有,但今年这样难度的考卷能考出近乎满分的成绩,是难以想象的。

不到一天时间,网络上关于蓉城高考状元的分数和个人资料、照片.....等一切相关信息疯狂传播,莫湘在学校表现,包括她孤儿的身份和之前的英语演讲比赛,运动会等相关事件一一被报道了出来,让人们知道状元不仅是成绩好还是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添油加醋的媒体记者们闻风而动,成功塑造了一个失去双亲却不屈不挠艰难的在求学路上苦苦跋涉的都市悲情女,莫湘拿着报纸看的眼角直抽,这群记者太有才了,别­干­记者了,当编剧去吧。

连带着实验中学也一下子成了人们眼中的焦点,学校领导也彻底扬眉吐气了一把,他们年年被联中压在下面苦苦喘息,这下终于翻身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就是!你们联中年年都出状元,那也不过是川省的状元,你们没出过全国的状元吧,所以说,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在实验!

令人奇怪的是人­肉­搜索这样强大的功能都没能从网络上搜索到莫湘的住址,众多记者、招生办老师、广告商连莫湘的人影都找不到,只得将学校的教师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围得个水泄不通,严重影响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学校领导也苦不堪言,这就是名利双收之后的副作用,他们也只能硬起头皮慢慢应付。

莫湘抱胸站在树荫下,看着贝卡和阿布在草坪上互相追逐着咬尾巴,阿布­性­子非常温柔,它每天早上和傍晚自己从家里跑出来遛弯,小区的老人小孩都喜欢它,有调皮不懂事的小孩子喜欢抓着阿布的尾巴拽,弄得它疼了也只是拿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人家,从来不张嘴吓到小孩,大人们更舍不得阿布被孩子欺负,总是站出来劝阻,偶尔大人不在身边,阿布还能帮他们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小孩,阿布几乎成了小区的狗保姆,人见人爱。

“湘湘!”不远处传来呼喊。

莫湘回头微笑,冲她招招手,周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骄阳似火,胖人又怕热,几十米的距离她已经跑的满身大汗。

莫湘递给她一块冰凉的手巾,擦过汗后又递给她一瓶水,“喝点吧,莫渊泡的薄荷解暑茶。”

茶水清甜,带着浓郁的薄荷香气和茉莉花香,咕嘟咕嘟一瓶下去,周楠摸了摸下颌流下的水迹道,“莫湘,你太幸福了,我多么希望我也有个像莫渊一样的哥哥啊,我那个哥哥每天不给我找麻烦就是好的了,哪有莫渊那么体贴啊,说真的,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哥啊?怎么感觉像童养夫啊?”

莫湘笑着点她的脑袋,“什么童养夫,别瞎说!”

周楠眼神晶亮亮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有­奸­情”的星星眼,“那就是男宠?又帅又有型又忠犬的男宠,哇,好萌哦!”

莫湘嘴巴张的老大,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日本漫画那东西要少看,你看得都走火入魔了,什么忠犬男宠,一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Сhā科打诨了一会,周楠说道,“你真舒服,在家躲清闲,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惨,那些跟苍蝇似的记者挖出我们两个是死党的消息,天天在我家楼下像盯梢一样盯着我,只要我一露头,立马一群人举着话筒上来要求采访,我家保姆出门买菜都要绕大老远从停车场后面走.....我在想我要不要写本书,叫我与高考状元不得不说的故事,只要有人来采访,直接发给他们一本让他们走人.....”

莫湘笑的花枝乱颤,听周楠一个人在旁边巴拉巴拉的说。

“话说,你们老班问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啊,你最近手机也关机,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她一直联系不到你,就让我当跑腿小妹。”

莫湘想了想,道,“下周一我去,总是要露面的。”

周楠看着贝卡和阿布,羡慕的说,“湘湘,你家的阿布越来越漂亮了。比我家坨坨乖多了。”

莫湘唤了声“阿布!”,两只狗狗停下奔跑的脚步,一溜小跑到她面前,乖乖的蹲着,贝卡的耳朵竖得尖尖的,伸长舌头是哈是哈的直喘气,莫湘拍拍阿布的脑袋,“去,把滴滴领出来”。

阿布闻言,跳起来就跑走了,过了几分钟,阿布身后跟着一条毛­色­纯白,美丽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萨摩耶,两只狗并肩跑到过来,滴滴“羞答答”的端坐在周楠面前。

莫湘指着萨摩耶犬对周楠说,“你不是早就想给你家坨坨找个伴吗?滴滴怎么样?”

周楠惊喜的张大口,上下打量了滴滴半天,兴奋异常的说,“太好了,比我家坨坨还漂亮。”说着,猛的扑到莫湘的身上,揽住她脖子,“吧唧”给了她一个响亮的湿吻,“湘湘宝贝,我最爱你了。”

莫湘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笑骂道,“一边去,我不是LES。”

周楠窝在她脖颈处使劲蹭着撒娇,嗲声道,“别嘛,别嘛,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正巧路过一男的,听着她俩的对话,猛的打了个激灵,回头诡异的看了她俩一眼,脚下疾步生风.....

莫湘无奈的笑着推开周楠,“行了,别闹了,再玩下去,我的清白就被你毁完了。走吧,回家,我叫莫渊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周楠眼睛都亮了,满眼狼绿,屁颠屁颠的跟着莫湘往家走。

临睡前莫湘把手机打开,下一刻,叮叮咚咚的电话和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屏幕闪闪烁烁足足有五分钟才停下来,多数是陌生号码,还有几个熟悉的号码,不过只有几条的电话提示,估计是那边人看她手机一直关机也就没再打过来,只有一个电话,拨打了几百条,几乎十几分钟就拨一次,号码的主人叫君漠。

莫湘从上次医院爆炸案之后就没见过他,说实话,君漠不在家的时间比他在家的时间多多了,果然啊,皇粮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拖着病体还得工作,真是不人道,之前经常有报道,军人、警察等猝死在工作岗位,这样看来一点都不稀奇。

她抬手看了看表,还不到十一点,他应该还没有睡吧,想着想着,手里已经拨通了电话。

嘟嘟两声后,君漠接起了电话,嗓音沙哑,低沉,莫湘甚至觉得他声音有点不稳,“莫湘,是你吗?”

“是我。”

君漠轻轻的咽下口水,润了润燥哑的喉咙,强行抑制住激动的有些颤抖的声音,“你.....你还好吗?”

莫湘奇怪的看了一眼通话中的名字,感觉这怎么不对味儿呢?就像是见到很久没见的......亲人?她不是君哲啊!她疑惑道,“你生病了吗?听你声音不太对。”

“咳咳!”对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过了一会,君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没什么,一点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莫湘皱眉,她是医生哇,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喉中已经严重发炎,咳血,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好问,只是回道,“我很好,倒是你要注意休息,你本来伤就没好,病上加病更容易破坏身体机能,容易留下病根。”

君漠轻轻的笑,笑声沙哑,却温柔如水,“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因为我还要陪伴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先倒下.....只是这后半句他默默的咽在心底。

“......那你.....我就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君漠的声音模糊而疲惫,“嗯,好,对了,我还要恭喜你!”

莫湘无奈的苦笑,“别了吧,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麻烦一大堆,这麻烦加麻烦,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君漠的笑声夹着难掩的咳嗽声从话筒对面传来,“没事的,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好了,晚安,做个好梦!”

蓉城的夜空灰蒙蒙的,夜雨淅沥沥的下着,君漠看着手中的电话,不止一次想象她在做什么,睡了吗?会梦到什么?他不在,她有没有一点点念想?他不贪心,只想要一点点,他的挚爱,如果他不够好,不能将她护在身下,不能与她相伴,那么,即使痛,即使心碎,他也选择在她身边,看她幸福快乐......

敲门声响了。

“进来!”

一个穿着上尉提着个盒子走了进来,他和军装和普通士兵的军装不一样,别人是绿­色­的,他的士兵服是纯黑­色­的,肩章是黑底白杠银星。进来后先向站在窗前的君漠行了礼,君漠还了个军礼,上尉士官把盒子放下就走出去了。

君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黑­色­制式军装,开领,尖驳头,方下摆,金­色­的纽扣,白­色­的衬衫,他默默的穿起,看着镜子里的人,温和的笑容消失在面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气势,如竹般清雅的眉肃然而冷,同样的面孔,前一分钟还是温文儒雅的男人后一分钟透出七分冰川般的冷漠气息,英武中带着钢铁一样坚强的质感。

打开门,刚才那个士官站在门口,敬礼之后转身往前走,君漠跟在他身后,在螺旋型通道往下走了十多米深的距离,来到了一道由两个穿同样制服的士兵把门的门前,重重推开大门,里面透出来的光线让君漠眯了眯眼。

他身后的上尉小跑两步上前,面对里面坐着的最高军衔的人敬了个军礼,就默默的站在一旁。

会议室内坐着的人在君漠走进来的同时“唰”的站起身,整齐的行了军礼,他也回了个军礼。

再场最高军衔的军人是个银白发­色­的老人,脸庞红润,眼神很亮,澎湃着一股无声的威严,他没有说多余的话,拿起台上的话筒对着下面说道,“今天,公元200X年7月18日,我们聚在这里,依照国家所赋予的国家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所拥有的权利,将由我,国家特殊部队职能委员会主席刘华东,在各位的见证下,授予此次与境外特殊部队英勇作战中立下不可磨灭功勋的君漠同志少将军衔,并且由我本人提议,经国家最高军事委员会特殊职能委员会委员们讨论,一致同意,擢升君漠同志为特殊部队第九特别行动处处长!”

金光灿灿的将星挂在肩头,台下排成两排的九处军官一起向他敬了个庄严的军礼,君漠抿了抿­唇­,再一次把自己伸平的右手尖指在眉毛那里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道坚毅的光痕,他不贪权势,不恋荣华,不慕名利,要的只是想保护一个人的能力!

打架

莫渊开车把莫湘送到学校,还没到校门口,老远莫湘就指着蹲在校门两旁站点的人说,“你看,那么多人,你拐到后门,我翻墙进去。”

莫渊闻言点点头,绕了一大圈,将车子停在学校后门一条偏僻的居民区小巷子里,莫湘下了车,回头道,“你不用等我了,估计我要很晚才能回来,你先回去。”

莫湘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轻轻向上一跃,跳起三米多高,随意在墙壁上点了一下,就飘进了墙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飘逸自如。在很远很远的一栋高楼上,一个年轻男人嚼着口香糖,拿着军用高倍红外望远镜将这一幕清楚的看在眼里,男人嘴角微微上翘,在莫湘跳起身的同时,吹了声口哨,轻轻低喃,“好漂亮的身手。”

莫湘之所以选周一来,是因为高一高二今天期末考试,校园里很安静,记者不许在考试时间进入校园,只有一些招办的老师在软磨硬泡的死活不肯离去,一定要见到状元不可。

莫湘一推门,屋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待几个招办老师反应过来后,迅速把她围住,七嘴八舌的介绍自己学校情况,承诺奖学金等一切优厚条件,纷纷把自己学校夸得天花乱坠,京大和华大两所华夏顶级大学的招办老师争得面红耳赤,这两所学校在华夏排名相当,水平也相当,争抢的生源也都是状元之类的,可惜莫湘对进京没兴趣,只想留在蓉城,何况她还跟张亦奇签了协议的。

莫湘压了压双手,示意安静,说道,“你们别争了,我只想学医。”

话音一落,京医大,湘医大,沪医大几所老牌医大招办的老师顿时激动了,凑到前面来,唾沫横飞的开始介绍,有好几所医科大都承诺她八年博士连读,这分数绝对够了。

莫湘冲着他们摇摇头,踮起脚尖问后面没有挤上来的招办老师道,“华医大,华医大的老师在不在?”

华医大的老师以为已经没戏了,连京医大都给出那么优厚的条件,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了,毕竟华医大比京医大还是要差一些的。一听莫湘呼喊,激动的赶紧扒开人群,挤到她面前,“我是,我是,我们华医大......”

还不等他介绍两句,莫湘说道,“那个,我决定读华医大张亦奇教授的研究生,博士连读。”

其他学校的招办老师清楚的看着莫湘的志愿表上华医大几个字,顿时泄气,那眼睛哀怨的瞅着华医大招办老师,怎么就选了他们学校,这下回去都得挨训了,连个学生都招不到。全国状元啊,到哪个学校都是金字招牌,何况还是个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

相对的,华医大的招生老师笑的脸都开花了,这年头什么都得靠关系,要不是有张亦奇教授的关系,他们连省状元都招不到,别说全国状元了。

等招办老师们陆陆续续离开学校后,刘梅和莫湘松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相视而笑,果然啊,人怕出名猪怕壮,一点没错。

结果还不等她俩开口说话,张校长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笔挺的军装和军帽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莫湘和刘梅互相看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向校长问好。

张校长笑眯眯的看着莫湘道,“这几位是军校负责招生的老师,你们互相认识下。”

刘梅转身忙着去倒水,莫湘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坐在他们对面。

那几个军人都很年轻,从左往右依次介绍,“我是国防科技大负责招生的。”“我是空军工程大学的。”“我是海军工程大学。”“我是陆军指挥学院....”“我是第二军医大.....”“我是第四军医大....”

一个个校名报出口,莫湘听的一个头有两个大,面对军人,她不能像打发其他老师那样,那身军装面前她不能随便。

等他们依次说完,空挡的时间,莫湘抿了抿­唇­说道,“我没有进军校的打算,我只是想学医,治病救人就是我的理想。”

第四军医大的招办老师微微一笑,“很多军校都是不招女生的,但对你是个例外,你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男生,军校其实是很锻炼人的地方,我们军医学院一样也是治病救人,我们救治的多半是伤病的军人,而地方医院救治的是普通老百姓。都是治病救人,没有什么不同。”

莫湘皱眉,“可是我已经交了志愿表,也确定了未来研究方向和导师,我不能这样贸贸然的换学校,而且我习惯更轻松的学校氛围,不喜欢受拘束,军校显然不能满足我的要求。”

几个军人互相对视一眼,面露为难,其中一个说道,“军校是比普通学校作风严格些,毕竟军人有军人的纪律,但这不是能更好的学知识和技能吗?没有地方上那些不良的风气,更适合实­干­型、勤奋型的学生深造,至于你的导师,我们之前也接触过他,张亦奇教授有着丰富的教学和临床经验,而且......”他没有说完,估计也是知道张亦奇的身份不好外露,沉吟一会继续道,“我们部队也希望引进张教授这样的人才。”

莫湘一听,双目圆睁,她心底不停的祈祷,该死的张亦奇,没答应他们吧?他可千万别刨个坑给她跳,她进了军校一天到晚出不了校门,那还搞什么?

“对不起,虽然我很崇拜军人,但我真的不习惯部队严格的作息时间和作风,我­性­子比较懒散,喜欢睡懒觉,一进部队我就不自由了.....”

几个军人无奈的摇摇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约束的,虽然那身军装很帅,但是那也是有代价的,他们也无功而返了。

事后莫湘给张亦奇打电话询问,张亦奇笑的很开怀,“小湘湘,知道你肯定不选择军校,我还傻不兮兮接受他们的调令,那才是脑残,我也不喜欢早上催命般的起床号,听多了会神经衰弱的。”

连绵的­阴­雨下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放晴,莫渊带着蓬蓬去了雅然居,今天是送货的日子。莫湘赖在家里看书,录取通知昨天就拿到手,她也没两天清闲日子好过了。快傍晚的时候,莫湘接到周楠的电话,说在纯熙广场见。

莫湘到纯熙广场的时候,周楠、沈墨文、崔智和李远哲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沈墨文看见莫湘的同时展露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祛除了毒瘾的沈墨文整个人变得阳光开朗起来,之前他就是个温和和煦的男孩,随时随地将狂躁的­性­情抑制在体内,十几年他活得很累,卸去了包袱后,原本玉一般的男孩慢慢开始散发着他独有的莹润光芒。

莫湘回以淡淡一笑。周楠上去挽住莫湘的手,“走吧,我们先去吃东西。”

崔智这次考试分数612,这个成绩也不低,足够上一本了,不过他的目标是普林斯顿大学,考试也不过是玩票­性­质,等九月开学他就直接出国。

纯熙广场是蓉城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一群少男少女走在一起,花样的年纪,青春的气息,还是很惹人注目的,尤其他们中还是有好几个长相非常出挑的人,沈墨文、崔智、莫湘就不用说了,王瑜和李远哲也是出众的,就连小胖妞周楠都是甜美可爱的女孩子,这样一群人很是惹眼球,回头率相当高。

说到吃,没有人比周楠更在行,凡是新开的店,她势必要去尝尝,蓉城也是个以吃闻名的城市,天南海北口味的小吃都有,尤其是纯熙广场,更是小吃店聚集地。

“那条街新开了家翠竹楼烧烤,味道相当­棒­,我们就去那吧。”

莫湘没意见,外界的食物少吃一两顿还是可以的,她也很久没吃烧烤之类的食物了,还是很怀念那种味道的。

这会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店内坐的满满的,这家店挺大,布置清爽洁净,没有一般烧烤店那种烟熏火燎的感觉,巨大落地玻璃后可以清楚的看到烧烤师傅烤制­肉­串的全过程,­干­净卫生。这家店似乎烤­肉­味道真的挺好,门口停着很多高级轿车,一般在蓉城,无论有没有钱的人对吃都很热衷,很放得□段,经常看见开着奔驰宝马、西装革履的人在某家饭店外面排队,或者拿着­肉­串站在路边大嚼特嚼,不管贵贱,关键是要好吃。

带着甜甜笑容的服务员将他们领到角落一张很大的桌子,他们人多,占得地方也宽,周楠最先点,她是常客,这里啥最好吃,她如数家珍,众人大部分点单都由她代劳了,剩下各自点了点自己爱吃的,服务员拿着点好的单子走了。

崔智他们叫了一箱子啤酒,几个男生对饮起来,女生都喝可乐,只有莫湘拿着杯子喝白水。

沈墨文笑笑说,“你酒量蛮好,怎么不来点?”

“会喝不代表爱喝,我不喜欢啤酒的味道。”

一旁的李远哲凑上来打趣道,“别啊,状元,出来玩要放得开,能喝就喝点,如今都快是大学生了,即将进入小社会,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

一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个男生也开始起哄,莫湘没办法,只得端着酒杯道,“满上!”

“好嘞!”崔智笑着给她倒酒,“咱状元就是豪爽,看这气魄。”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着,都是平时关系比较好的人,大家也都放得开。沈墨文举起杯,对着莫湘轻声道,“大恩不言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周楠兑了兑莫湘的胳膊,“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嘀嘀咕.....”

她的话音被身后一阵夸张刺耳的笑声打断,惹得众人转身望去,随着笑声进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走在前面两人是两个非主流,穿的倒还正常,其中一个发型很奇特,非要用词来形容,那头型跟扣个锅盖在头上没什么区别,上面一圈,下面剃得光光,脑袋顶上还一撮金毛,另外一个穿着鼻环,一个男人家,还画着黑­色­的口红。走在中间的是个小白脸,额前留着一缕长长的发,跟在他旁边的男人带着眼镜,一脸谄媚的笑容,后面走着的两个高昂着头,鼻孔朝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目光放肆的打量四周,看到莫湘这桌时,竟然露出了点惊讶的表情,随后,眯了眯眼,眼神有点­色­迷迷。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明显是学校的女学生,打扮的很时尚,长得还可以,举止有点轻浮。

他们人也多,座位就安排在莫湘这桌旁边,沈墨文和崔智几人对视了一下,眸中有些厌烦,却也没说什么,互相继续刚才的话题。

服务员点完单后,刚转身一走,莫湘就听见身后传来叽里咕噜的对话,李远哲拿着酒杯轻声骂一句,“­操­,小日本!”

自从这桌人来之后,原本还算安静的店里噪声突然大了一倍,身后的几个人大声喧哗着,男女混杂在一起的夸张大笑和女孩子献媚的附和声,说日语的那个男人不停的说着他们国家怎么怎么样,随后几个人连声帮腔,两个女孩子估计是外语学院的学生,日语说的不算很标准。

其他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他们说的更加肆无忌惮,几个人用带着华夏口音的日语不停吹嘘着日本的动漫卡通,新­干­线、汽车、机器人,仿佛他们到过日本一样,但从他羡慕的口气看来,他也仅仅停留在文字的描述。

这几个人成功的吸引了烧烤店里所有人的视线,大家纷纷侧目,看到众人聚焦的目光,这几个人声音更大了,笑的也更为夸张。

“......华夏人真是没有素质,随地吐痰,完了还脚踩,好恶心,火车上也是又脏又乱,车上的农民,粗鲁又野蛮,车速又慢,相比之下,还是我们日本的新­干­线­干­净速度又快,乘务员彬彬有礼.....”

“......华夏的地铁还是我们国家三菱重工制造的,你们国家的高铁也是买的我们日本的技术,华夏的工业技术不行.....汽车也不行....”

“......就是就是,我们国家那些专家除了会骗钱,什么都不会.....养生专家不是说,绿豆治百病,哈哈....”

“......你们华夏的中医都是骗子,真正的中医已经在韩国,在日本,不在华夏.....”

周楠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桌了,除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身后这伙人也成功的影响了他们的胃口,沈墨文和崔智那份好心情已经不见了,别人懂不懂日语他们不知道,但崔智和沈墨文肯定是懂的,周楠常年看动漫,她也懂,几人气愤填膺,脸­色­­阴­沉,沈墨文疑惑的看了莫湘一眼,她充耳不闻,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对,莫湘从来都不是爱出头的人。

莫湘把盘子推到众人中间,招呼道,“快趁热吃,冷了就不好了,这里鱼烤的真不错,外焦里­嫩­,这调料也香辣够味。”她已经自动屏蔽了耳边那些噪音。

其他几个同学看这边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也都端起盘子慢慢吃起来,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湘看着沈墨文没动筷子,只盯着自己看,嘴角一翘,“不是要喝啤酒吗?来吧,我陪你们,不醉不归!”

崔智看着莫湘笑了笑,她从来不会这种场合开口,今天很难得,自然也要给面子,“好,我们喝,老板再拿一件啤酒来!”崔智一声大叫,盖过了那桌的噪声。

啤酒很快就拿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莫湘摆摆手挥退了拿着开瓶器的服务员,十几瓶啤酒摆上桌,她拿指尖在每个酒瓶口处轻轻一弹,盖子边飞了出去,酒瓶里的冷气冒了出来,这一手引得看见她动作的人倒抽一口凉气,沈墨文看着莫湘的脸,还是面无表情,但他知道她肯定不高兴。

莫湘二话不说拿起瓶子咕嘟咕嘟顺嘴灌了下去,一瓶啤酒瞬间见底,李远哲带头大呼,“好样的。”

这桌人的动作成功的放在那伙人身上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正巧那桌人正夸夸其谈的说着日本这好那好,“哈......还是我们日本的东西好,是不是啊,美女,日本的男人也好.....”

他身旁的女学生娇嘤一声,“哎呀,你真讨厌!~~”话音中带着古怪的嘤咛。

两个人正打情骂俏,突如其来的叫好声打断了他抚摸身旁女孩的动作,抬眼看去,正好看到莫湘灌酒的动作,一道晶亮的液体顺着她­唇­角划下,落入脖颈处,再下滑,洁白纤细如脖子,长长的黑发,这一幕无比的诱惑,带着野­性­的妩媚,那几个人几乎看呆了。

两个日本人眼睛里露出狼­性­的光芒,­色­心大起,甚至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莫湘一瓶酒­干­完又开一瓶,和崔智两个人一瓶一瓶的­干­着,不到一会,桌子上摆满了酒瓶,白皙的脸开始慢慢浮现晕红,眼眸也有点迷离,看人的时候却更勾人,她不知道这刻的她看上去有多美,都说女人什么时候最娇美,喝醉酒的时候最娇美,冷美人喝醉的时候尤其美。

莫湘猛的把脸伸到沈墨文面前,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轻微的酒味,喷在他脸上,那一瞬间沈墨文心跳都漏了一拍,头微微后仰,目光无措的盯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莫湘晃了晃有点不甚清楚的脑袋,低声道,“我只有喝醉了,才可以肆无忌惮,这算不算酒后肇事?”理智告诉她,这与她无关,不要强出头,但另一方面,她对日本人的憎恨深埋于心,她不能忍受公然掠夺华夏文化遗产还大言不惭的说中医都是骗子的人。

沈墨文傻愣愣的点点头,“算!”实际上他已经完全被她迷惑了,只有狂烈的要震出躯体的心跳,现在就是让他回答,你爱不爱我,他也会毫无理智的回答,爱!

那伙人中的带眼镜的男人走到他们这桌前,笑容很猥琐,“各位,泽川君想认识下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

崔智刺啦一声踢开椅子,指着他鼻子骂道,“滚,你算什么东西,日本人的狗腿子,认识她,你不配!”崔智也是喝多了,直接开骂。

莫湘已经有点飘然,看人都是晕的,这会她思维已经不大清楚,照理说习武的人是喝不醉的,但她特意不用内力去化解,酒壮熊人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打人的事她还没­干­过。

带眼镜的人脸­色­刷的下变了,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崔智,“你有种再说一遍。”

崔智连理都没理他,一把推开他,直接冲着那几个日本人走过去,啐的冲着一边吐了一口,用标准流利的日语道,“日本最好的不是飞机不是坦克,而是汝优,日本女人天生就是给人­操­的,怪不得美国大兵都喜欢强,­奸­日本女人,你们造的那么好的飞机坦克,二战时候­干­嘛还屁滚尿流的滚回国啊?你们那么厉害,被灭了两个城市的人口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跟老子这叫嚣什么?”

说着又拎起一瓶啤酒往嘴里灌,灌完“啪”的一声砸在他们桌子上,除了沈墨文几个和那伙人,其他人都没听懂崔智说话,话很粗俗,那两个日本人脸一下子变了­色­。

沉默两秒钟,莫湘大笑起来,旁边的周楠也把崔智的话大声翻译出来,众人哄笑,烧烤店的老板看情形不对,立马出来安抚众人。

“八嘎!”那两个日本人站起来,身后那个锅盖头非主流比他们站的还快,几个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着他们这桌人。

旁边几桌人一看气氛紧张,顿时离开桌子站到了远处,但没有走,看着两方人对峙,店老板欲哭无泪,也偷偷溜出战圈,毕竟砸了东西是小,打坏了人得不偿失。

“你们支那人要道歉!”

崔智已经被酒­精­冲击的毫无理智,话都没听完,伸出中指冲他们比划下,“道你妈歉!小日本只配给华夏人道歉!”

狂妄但是痛快,店里所有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崔智,当然,复杂的含义是不同的,沈墨文低头无奈的苦笑,低低拉了拉周楠袖子,让她退后,今天这事善了不了。

“八嘎!”其中一个个子高点的日本人一声大吼打破了沉寂,仗着自己练了多年的空手道,他先从后面窜了上来,手底下快狠准,一拳就照着崔智脸打了过来。

拳头离崔智还有十公分的时候,一只纤细如白玉般的手伸出来挡在了崔智面前,“咔”的一抓,他感觉自己手骨都要裂开了,疼的冷汗直冒,下一瞬间,一个啤酒瓶就嗨上了那人的脑袋,一声娇喝响起,“八,八你妈个头啊,老娘从小看电影,最恨的就是小鬼子喊‘八嘎’。”

话音未落,莫湘一脚已经踹上了那人的小腿骨,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响声后,那人跪倒在地上。

这下不仅沈墨文愣了,连周楠都愣了,这还是莫湘吗?这就一女土匪啊,听听那声带着匪气的“老娘”,这哪里是平时连笑都含蓄的人啊?

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莫湘弯□子,一把撕住了那人的头发,“嘭”的一声闷哼,那人额头磕出一个血印,她嘿嘿一笑,用日语说道,“记住,华夏人是你们的祖宗,下回见到要磕头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都听见了,这样纯正的京都口音,那人先是呆了呆,鲜血顺着额角滴下,然后机械的点了点头。

莫湘站起身,眼神退却了迷离,渐渐森冷,看着那几人道,“华夏再不好,也养育了你们,当狗当的很爽哈?”

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在那个带眼镜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莫湘­操­起两个装满啤酒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另一个日本人脑袋上,他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看到她的举动,四周一片惊呼。

崔智已经和锅盖头、非主流两个扭打在一起,他喝了酒,力气比平时要大些,再加上其他几个人上来帮忙,也不会吃亏。

莫湘这桌的除了她以外,其他女生都躲在角落,那伙人中的两个女人也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带眼镜的男人看着她走过来,腿都开始颤抖了,这哪里是女学生,这是女流氓黑社会,在看到她顺手用啤酒瓶把佐藤撂翻了之后,他想跑出去报警,念头刚一出现在脑海里,莫湘已经微笑着站在他面前,这是恶魔的微笑,他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都被冰冻了。

“你......你......别乱来,我要.....报.....报警......”

莫湘不恨那几个日本人,他们说自己国家好没什么不对,但这些华夏人也跟着数典忘祖,以奴为荣她就接受不了了,她一巴掌扇过去,眼镜男眼镜飞出去的同时一口血连带着数颗牙齿从嘴里喷出去,“吧嗒”一□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店里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一巴掌扇晕一个大男人,这得多大的手劲啊?

那两个女的躲在桌子下,被莫湘的余光扫到,吓得“啊”的尖叫。

莫湘闲庭漫步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们,“哪个学校的?”

“C....C大....日语系。”

“C大?”莫湘皱眉,摇摇有些发晕的头,冷冷一哼,“滚!”对于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不到一分钟,战斗解决,地上人没一个能动弹的,沈墨文苦笑着去结账。

莫湘酒都还没醒,踩着地上晕倒的人,道,“唉,老板,要记得报警啊!”

“得了,快走吧你!”周楠哭笑不得拉着她胳膊把她拽出了烧烤店。

这一晚上,又喝酒又打架,众人都还没吃饱呢,继续转战KTV!

现场

因为有沈墨文在,莫湘这伙人丝毫不用担心他们晚上会在局子里过夜,又没死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打架斗殴,­性­质不算严重,警察就算管也管不过来,川人脾气火爆,懂不懂就拿着酒瓶乱嗨,蓉城一天多少起斗殴事件?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总不能被几只苍蝇搅扰了兴致,他们从烧烤店出来后直接进了隔壁一家银乐迪KTV,两家店相距不到五十米。

刚进大门,几个衣着清凉的迎宾小姐就躬身道,“欢迎光临!”周楠要了个楼上的大包间,崔智一进去就扑到在沙发上,人事不省,李远哲站在他身边狂笑,“我还以为他多能耐,原来早就死猪一头!”

莫湘这会还似醉非醉,肚子还饿着,除了一条鱼她就没吃什么东西,KTV里面上了几样小吃,灯光昏暗,看着没什么食欲,她抬眼问了问,“你们都吃饱没?”

李远哲和周楠同时摇头,“没吃饱!”

旁边一个男生笑道,“打架倒是打爽了,嘿,我说莫湘,看不出来啊,练过啊?之间那视频,我也以为是假的呢!怪不得我爷爷说,华夏的功夫高手在民间啊,你藏的够深的!”

周楠一听这话,敖娇了一把,头一昂,道,“那是,照我们湘湘的做法,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修理的那几个孙子喊她­奶­­奶­!”

莫湘笑着嗔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周楠嘿嘿一笑,“还真别说,照你刚才那状态,很是有可能,老娘最恨小鬼子喊‘八嘎’,听听,多有大姐大的气势。”

沈墨文笑着摇摇头,“行了别说了,你看莫湘脸都红了,喝醉的时候和平时判若两人。”

莫湘笑笑没接话,问门口的服务员,“你们这里可不可以外带食品?”

服务员愣了下,“其他包厢不可以,这里可以,包厢费固定的,你们可以自带。”

莫湘挥了挥手让她下去,拿过电话拨了个号,“莫渊,给我送点吃的来,纯熙广场银乐迪。”

周楠一听莫渊要来,一下兴奋了,“哇哇,你家帅哥哥要来了哇?”旁边女生拉拉周楠的胳膊问,“什么帅哥哥?”

周楠满脸都是贼笑,“莫湘有个堂哥,长得很帅,又温柔,对她好得不得了,厨艺一级­棒­,一会来了你们就看到了.....”

莫湘头还晕晕的,脑子不是特别清楚,也没理会周楠那茬,房间里开始放起音乐,几个人轮流抢麦。沈墨文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杯子,眼神有点直愣愣的。

正在他们玩的开心的时候,接到报警的巡警已经进了“翠竹楼烧烤店”。

看了看现场,两个女人早跑了,还剩六个男人躺在地上,四个人事不醒,被崔智他们打的两个醒的最早,躺在地上直哼哼,地上斑驳的血迹,不时还能找到颗牙齿。

两个巡警一老一少,年纪大的那个警察把手指放在另外四个人鼻翼下面放了会,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迷,没出人命,救护都不是警察擅长的,只有等120来再说,这种事情他处理不知道多少回了,转身去问烧烤店老板,“他们几个人?什么特征?”

“几男几女?多大岁数?”

烧烤店老板低着头边回想边答话,“四个人,四女六男,打架的是一女两男,其余人在看......”

老警察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味,又回头仔细看了看现场,“等等,你是说那个女孩子一人打四个?”面­色­显得有些严肃。

“是,很厉害,一巴掌扇晕一个大男人,地上还昏迷的这四个就是她下的手,两个男孩打的另外两人。”

“那女孩长什么样子?”

“长发,一米七左右,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偏瘦......”

正说着,旁边的年轻警官走了过来,“邹哥,问过了,打伤的这几个中有两个日本人,一个日籍华侨,打人的那伙人进了旁边的银乐迪,我先找人去控制起来.....”说着就拿出身上的联络器呼叫起来,却被旁边的人伸手挡住了,“别急,先听我说。”

“如果我是你,没有一整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帮忙,我绝对不会去找那群人的麻烦。”

年轻警官愣了愣,“为什么,邹哥?不是说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吗?”

“好,我们先不说这个,”老警官的摇摇头,“你一个人能打几个?空手,对着未经训练的普通人。”

年轻警官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勉强两个。”

老警官点了点头,他这话很实在,警校里出来的这样已经很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警察也不是特种兵,更不是专职打手,这样的水平很难得。”

“那你有没有见过别的打架场景?”

“见过,还不是酒瓶,板凳满天飞.....”

老警官指了指周围一地的啤酒瓶碎片和躺着的四个人,“那你看看这个现场,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年轻警官扫视了一眼现场,想起刚才的话,额上隐隐有冷汗冒出。刑事侦查第一堂课就教他们如何分析勘察现场,他很容易就找到不同。

所有打架的场景无一不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人越多,打完之后场地越混乱,而这里,躺在地上的有六个人,桌子椅子全部完好无损,角落里有点狼狈痕迹外,大厅中央除了几个啤酒瓶碎裂以外,没有丝毫凌乱,连桌上托盘放着的食物都完好。说明地上躺着的四个人在第一时间就失去反抗能力,如果双方势均力敌,现场应该很狼籍。

老警官没等他回话继续说道,“老板说一个女孩赤手空拳打四个男人,是你,你办的到吗?”

年轻警官咬牙摇头。

“这年头,亡命徒多了,别小看女人,闹市区打架,没有点背景和身手,谁敢这么做?他们打完并没有离开,说明什么?有恃无恐!如果你不想明天就扒了这身衣服,你现在就去他们,我不拦你。”

这时救护车来了,店老板帮忙一并把伤员抬上车。

“邹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年轻人还有股冲劲,刚出警校的毛头小子还想着立功受赏,但眼前这事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怎么办?”老警察拍了拍他肩膀,“很好办,双方因口角产生争执,打人的一方已经跑了,鉴于被打的伤势严重,警方先把他们送进了医院,等出院了,再请他们去警局喝喝茶,做做笔录.....”

年轻警察拿着手里的本子愣住了,“那.....那这个.....”

“行了,走吧,早点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去吧!”邹警官揽着年轻警官的肩膀走了。

胖胖的店老板在他们身后长嘘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而莫湘他们此刻正玩的开心,莫渊送来了吃的以后就没有走,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玩乐,相比沈墨文他们几个人来说,莫渊沉稳的多,有种很淡定的气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比较迷恋一些年纪较大的成功男人。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讨论莫渊,“好秀气的男人啊?”“你们看他长得像谁?”“谁?”“像不像日剧‘魔女的条件’里面的黑泽光?”“真的有点,眼睛和鼻子像!”

莫渊充耳不闻,莫湘和周楠饿了一晚上,只顾吃东西,沈墨文和李远哲也端着个饭盒大吃特吃,崔智被食物的香气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也迷蒙着眼坐起来,一把抢过李远哲手里的饭盒,抓起一个香煎小笼包就塞进嘴里。

好好的唱K变成了聚餐会,吃饱喝足以后,周楠一把拿过麦克风,塞到莫湘手里,“来一个!这么久还没听你唱过歌!”

莫湘擦擦手,问“唱什么?”

“死了都要爱!”

“吼吼!就唱这个!”李远哲和崔智在一旁起哄。歇斯底里的疯狂。

莫湘摇头,“这个难度太大,换个!”

周楠道,“那你自己挑,只要你能唱。”

莫湘拿着麦走到点唱机前,挑了一曲歌,等字幕和前奏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愣了,随即大笑。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哈,莫湘你太搞了。”周楠笑的前仰后合,她也想看看莫湘平时那么淑女的人怎么会唱这么不靠谱的歌。

然而,莫湘一开口,他们又愣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拿着话筒唱歌的人,这哪里是莫湘的声音,简直是原版雪村的嗓音,一模一样,周楠不信邪,跑过来一把拿开话筒,耳朵趴在她嘴边听,真的是模仿秀。

满座皆惊,以前就在电视上看模仿秀,没想到生活中还有,李远哲大叫“再来一个!”其他人也跟着哄,“再来一个。”

沈墨文盯着她直笑,大拇指朝上比了比。

周楠问,“你还会模仿谁?以前没听说你还有这手。”

“随便谁,音不太高都可以,”­精­神力高的好处就是任何人的动作声音都可以模仿,这还是跟鹦鹉飞飞学的。

“王菲?”

“好,那就王菲!”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王菲特有的空灵的嗓音响起,几个人静静的痴痴的听着,这个包厢音响本来就很好,感觉完全像在听原声带。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忘不掉你的容颜,沈墨文捏紧手中的杯子,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越来越觉得莫湘就像是个带着诱惑的魔盒,里面什么都有,各种各样惊喜在里面,那样吸引人,但是不能打开,一旦打开就会被关在里面.....

躺在医院的几个人醒来后哀嚎叫喊声不断,经初步检查叫泽川的日本籍男子指骨腿骨断裂,伤势最为严重,佐藤脑震荡,黄毛鼻骨断裂,锅盖头、非主流伤势最轻,除了皮­肉­伤痕其他没有损害,最可怜的是带眼镜的胖子,今后要和假牙为伍了。

仙和魔

武学的极致是什么?武学的极致就是当自己修炼到极致时,超越自己,打败自己。

修真之前最后的准备!

空间武场,数百个巨石假人以阵法形式排放其中,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场地正中,两人就像在照镜子一般,唯一的区别是对面那人紧闭双目而莫湘是睁着眼睛。

不动如山。

莫湘细细凝视着场中那个镜像的她,某种狂暴的情绪在空气中不安的躁动着,凝聚着。

试炼场后的大门缓缓合闭,室内一片漆黑,莫湘闭上眼用­精­神力感受周围的同时,对面的“莫湘”眼瞳中发出妖异的红芒,宛若实质的目光扫过,锁定了场中的她。

动也如山!那些在空气中凝聚着的狂暴元素在一瞬间就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如果有外人在这里,这宛若实质的杀气能让人当场晕厥。

镜像突然加速,朝莫湘扑了上来,速度比她还快了三成。她心头一紧,好快的速度,抬起左手挡住镜像的攻势,咚的一声闷响,两只胳膊撞在一起。

痛!她唯一的感觉,练武以来,她许久都没有感觉到过身体被外力击打后的疼痛了,撞击后产生的巨大气流“砰”的一声就将一旁站立着的石质人偶击的粉碎。

千分之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左退三步,镜像的第二击如同风暴一样刮了过来。

莫湘和镜像越交手越心惊,镜像比她实力还要强三成,镜像的她才是她真正的实力,莫湘自己完全无法像镜像一样发挥自如,她被压制的有点喘不过气,有的时候攻击的动作还没有出手,就被镜像提前预判了出来,并封锁了去路。

没击中?!

靠,莫湘心里忍不住爆粗口,镜像傀儡确实名不虚传,她根本打都打不中,但风暴过处,周围的巨石假人无声无息的变成一堆湮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粉尘。

后面!莫湘第三击击向了身后,这一击不像第二击那样无声无息,刚一出手,空气中一股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镜像和莫湘的拳头对撞,一股强烈的气流波四散开来,周围数个石人被这股气流掀翻出去,一片小范围的空地形成。

周围一片漆黑,莫湘只有靠­精­神力感知,只觉镜像右手一闪,朝她腹部击了过来,眼看带着恐怖罡气的攻击直击而来,莫湘可是明白,这一下要是击中她的丹田就碎了,突然躬身,腹部收缩,赶紧施展轻功,躲掉镜像的攻击,往后飞退,身疾如箭,掠出去很远,离开攻击范围后她狠狠抹了把冷汗,真是吓人,这他妈哪里是试炼,这是在玩命。

看着对面又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镜像,莫湘一筹莫展,她本身对战经验就不丰富,再碰上个无比变态的她自己,和熟知她所有的战斗技巧,甚至比她还强上三分的镜像打斗是件十分头疼的事,但如果过不了这关,她无法踏入修真的门,她在空间呆了一年,每个月都和镜像对打一次,她一次都没赢过,这已经是最后一次镜像对战,这次再不行,就只能等下次机会了,下次就是外界的四年之后,相当于空间五十年,镜像傀儡会再一次开启,开启时间为空间一年。(外界一日等于空间一月,外界一月等于空间一年,外界一年等于空间十二年,外界四年约合空间五十年,物种成长速度不在这个计算公式之内)

莫湘再次靠近,镜像双眼红芒滑过,拳头如赶月流星般追了过来,仰身出脚,她的脚踢在了镜像的拳头上。“嘭”一声闷响,镜像的拳头攻势为之一挫,莫湘也如炮弹一般被打飞,身子平飞在空中,身体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诡异的扭曲了一下。

刚一落地,拳掌脚爪全数出击,六连击就像眨眼的六道闪电,带着雷霆之势像镜像罩去,速度遽然加快,用尽她所学,激发了她体内所有暴戾的因子,双目赤红,她胸口只有无限的杀意,肘击、脚踢、反手背击。镜像和她自己就如两条怒龙一样搅在一起,对她和镜像来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杀人利器,莫湘的攻击像席卷一切的风暴,而镜像的攻击如九天之上的雷霆,风暴和雷霆过后,莫湘和镜像各自后退,镜像双手合十,后退三步,闭上双眼,与此同时试炼之门打开.....

莫湘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跪倒在地。蓬蓬和莫渊从门外冲进来,莫渊抱起她离开了试炼室。

梦中,迷迷糊糊,莫湘感觉自己身子暖暖的,轻飘飘的,像失去了所有重量,正在御空而舞,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莫湘用­精­神力内视了一周,没有任何不适,大脑也很清醒,自己体内的内力一夜之间膨胀了不少,她张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蓬蓬。

“嗨,早!”

蓬蓬笑笑道,“早,湘湘,恭喜你通过武学试炼。”

莫湘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我差点以为我死了,她比我厉害多了。”

沐浴完之后,莫渊端过粥和早点,两人一虫快速打扫完,来到书房,需要面对的时刻马上来临,她端坐在书桌旁,而蓬蓬飞舞停滞在半空,面­色­很严肃。

“湘湘,你可以开始修真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你不能修仙!”

莫湘呆了,惊讶的看着蓬蓬,“不能修仙?那我之前这都是在­干­嘛?”

蓬蓬抓抓脑袋,安抚她道,“别急,你听我说,湘湘,你只能修魔。”

“啊?”莫湘傻眼,“修魔?开.....开什么玩笑?”

蓬蓬摇头,“蓬蓬没有开玩笑,你还记得试炼时发生了什么吗?”

莫湘低着头仔细回想在试炼中的每一个动作,她只记得镜像非常难对付,到最后她发了狠,几近控制不住体内的狂暴内力,用自己身体硬是扛住了镜像的一击,才最终打赢,赢得很艰难,可以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蓬蓬看着莫湘的连从疑惑到恍然,就知道她想到关键,便开口道,“修真有分十个等级,筑基、灵虚、合和、元婴、空冥、履霜、渡劫、寂灭、大乘、飞升,修仙和修魔殊途同归,不过走的路子不一样,当突破大乘境界之后,或羽化登仙,或挥翼成魔。然而仙有仙道,魔有魔道,成仙后境界可分为散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九天玄仙、罗天上仙、仙君、仙帝,成魔后境界可分为散魔、天魔、鬼魔、大魔、玄魔、神魔、魔君、魔尊。万物都有­阴­和阳,最简单的就是白天与黑夜的划分,修仙者吸取阳罡之气,修魔者吸收­阴­煞之气,修仙还是修魔是由心­性­所决定,你最终选定的路线为修魔……”

莫湘一听,头都大了,“等等,你说是我自己选定的?我没有选啊?”

“你在对战之中遵循了自己的心­性­,激发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暴戾情绪才将试炼傀儡击败,这就是选择!试炼傀儡的目的不是要你打败她,或者她打败你,她的存在是为了证实你内心深处到底是­阴­还是阳,你的属­性­为­阴­。”蓬蓬看了眼莫湘,有点不安的答道,“湘湘内心深处其实是很疯狂的,只是你压抑的太深,完全不知晓,试炼傀儡的目的就是释放你的内心。”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我内心深处根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人?”

蓬蓬慌忙摆手,“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蓬蓬的意思是你的心­性­本身带着魔­性­,原本就是不希望被束缚,肆意不羁的,而魔道就是追求极致的力量,释放所有**,不希望被约束,仙道也是追求力量,但是因为他们还要修­性­,所以相对手段比魔道平和许多,魔比仙更容易得到力量,但渡劫极其困难,如果说有十个仙人成功渡劫,那魔只能成功一人,这也是天道平衡,湘湘是圣婴体,不用考虑渡劫的问题,其实更适合修魔,也许你认为魔行事乖僻,不择手段,是邪恶的化身,其实不是这样的,魔不等于恶魔,不是说修仙者就一定不作恶,而修魔者就一定作恶,修仙修魔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修魔的人心­性­可能有点不同,这跟吸收­阴­煞之气有很大关系。”

莫湘无奈的揉揉额角,问道,“你说了半天,仙和魔飞升之后到底是什么?那些所谓的仙君和魔君,到底是人还是神?”

蓬蓬眨眨眼,“那你认为什么是人?什么是神?”

“人就是凡人啊,我不就是人?神……神就是无所不能的人。”

蓬蓬点点头,“这样说没错,事实上,人类的科学家认为认为人类的进化是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而生命的最终形态将是纯能量的生命。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因为力量达到极致便是能量实体化的生命,并不是说仙人就不是人,而是能利用强大能量的生命体。就像人类社会的《道德经》也便是修真界的《天衍论》提出的,万事万物由‘道’生,道是什么?道就是规则,宇宙中的规则,宇宙中最强大的物质是黑洞,最强大的能量是混沌,混沌种类很多,包括磁场、游离能量、聚变、引力等等都可属于混沌,都能利用混沌能量了,不是神是什么?简单一句话,神就是能利用无尽能量的人,当能量达到一定程度便可以修改规则,这和人类社会完全是一个道理,人类社会的规则是由掌握权力的人制定的,权力如何掌握,靠的就是力量,军队的力量,武器的力量,而更大范围的宇宙也有规则,新生和消亡就是一种自然规则,混沌生万物,黑洞灭万物,修真成仙的最终目的就是改变规则,不管是仙还是魔,终极的目标就是神,所以,二者殊途同归。既然结果都一样,过程不同又有什么关系?”

莫湘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她最终就是个修魔的命,真是倒霉催的,“修魔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蓬蓬想了想,“变化?这个蓬蓬也不好说,可能会有一点.....大概有点疯狂,有点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吧?”

“不能控制吗?要是我想杀人,说杀就杀了?这个就真的不好玩了!”她毕竟还是生活在社会里的,就像蓬蓬说的,社会也有社会的规则啊,不管怎样,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应该不会,控制还是可以控制的,只是不能强行压抑,太过愤怒的情况下,一定要释放,否则会对修炼有影响。”

莫湘沉吟一阵,事到如今,退无可退,“既然这样,那就修魔吧,什么时候开始?”

蓬蓬拿出一卷丝绢递给莫湘,“这上面是最初的一段口诀,你要记熟练,然后就可以先入定一段时间了,据我分析,你完全释放心­性­后,第一次入定时间大概也就两个多月,外界两天,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还有四天开学,两天时间很充裕,莫湘接过丝绢,看过一遍之后用­精­神力牢牢的将上面每个字印刻在脑海中,来到灵泉边上,盘膝而坐,这里浓郁的灵气最适合修炼。

静气凝神,修炼《魔星决》,修魔筑基前最基础的功法,却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强大的功法,莫湘原本体内的内力是平和的,虽然时时刻刻在高速运转,却并没有不能控制的状态出现,但刚刚照口诀运起《魔星决》的功法时,丹田内那一团气流就像加足了马力的发动机,轰的一下,在她身体经脉中运转起来,那速度是平日的两倍,莫湘自己都吓了一跳,在把口诀心法运转了九个周天之后,她停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开始内视,身体没有异常,全身七经八脉和以前一样,只是丹田处的那团银­色­的圆球中央闪烁着一点红­色­的小点,像跳动的烛火般,很不安分。莫湘能清楚的感知到,那是一种和内力不同的能量,比起内力更为凝练,这就是真元力,修仙者真元力是黄|­色­的,而修魔者真元力是红­色­的,压下心头那一丝激动,深深吸了口气,一个莲花手势坐定,继续修炼起来。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七个周天......八个周天......

体内气流运转的越来越快,在以前修炼内力运行四个周天不到的时间,莫湘已经运转了十二个周天,她没有停下来,或者说她这会已经停不下来了,修真和内力运转不一样,内力只需要完整运转一个周天便可以停下,但修真都是需要运转九的倍数,最少也是九个,然后是十八个、三十六个......九九八十一个....在心法的催动下,体内的真气很快就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已经达到了原来的三倍,而且还像施加了个加速器一样,越来越快......

过了很久,莫湘睁开了眼睛,她愣住了,虽然她每天睡醒都会先睁开眼睛,但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这般,她第一个感觉看到的是光,那是一种类似三棱镜折­射­后生成的光,五颜六­色­,红橙黄绿青蓝紫,满眼生霞。莫湘震撼了,她清楚的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幻像,这样瑰丽的­色­彩,这些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其万一的美丽神秘的光影,正是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景­色­.....

“湘湘醒了?”

莫湘除了听到蓬蓬的呼唤外,还能清楚的听见它翅翼扇动的嗡嗡声,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不像以前需要­精­神力汇集才能观察远处的景象和听到远处的声音,现在五感灵敏到随时随地都在听,在看。

“多长时间了?”莫湘张口,声音有点微哑,与平时略有不同,有种不自觉的空灵,就像在一间很空旷的房间里说话,带着回声。

“不到三个月,只比我预计晚了一周。不过.......湘湘.....”蓬蓬欲言又止。

以往每次到这里时,莫湘总会担心又有什么变化,但如今她已修魔,随心所欲,不会有任何事情能对她的心境有影响,变与不变,她就是她,仙如何?魔如何?藏于心,拙于行,那是仙要做的,而魔......是无所顾忌的。

像是知道莫湘要什么一般,莫渊站在旁边早就准备好了一面镜子,直接递过她面前,镜子里是她,又不是她,皮肤比之前的还要白皙,清润的几乎透明,眼睛比之前还要亮,还要美,但已经不是从前那种平和,像是蒙了层水雾般的眸子,妖冶华丽中带着神秘和圣洁,让人见之忘俗,一眼沉沦,整个人像是夜晚盛开到极致的昙花,清冷馥郁,靡丽魅人。这样的美令万物失­色­,这根本已经不能叫人,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美,她已然入魔。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太难写了,­操­,爆句粗口,真是绞尽脑汁,费劲的要死!

开学第一天

九月十一日,华医大新生报道的日子,莫渊早上起来做了水晶虾饺,­奶­香蛋卷,燕窝银耳汤和双皮­奶­,还有几个香喷喷的­肉­包,莫湘一扫而光,她现在要是放开吃,饭量大的惊人,也亏得有空间在,否则还真养不起她。

校外街道边,停满了学生家长的轿车,拥堵的寸步难行。

天很热,太阳下晒一会都是满身大汗,女生们一个赛一个的清凉,男生也都背心短裤,总之怎么凉快怎么穿。

莫渊拎着她的行李和她一前一后走在校园,来往行人路过都要看一眼,有几个男生看着看着忘了前面的路,不是碰到电线杆就是撞到行人,一时间莫湘走过的路上一片寂静,没办法,她实在太显眼了,黑­色­短袖衬衫,黑­色­七分短裤,黑­色­大墨镜,黑­色­单肩包,一身扎眼的黑,连脚上的运动鞋都是黑­色­的,都知道黑­色­吸热,这大热天的,满街穿的不是白­色­就是米­色­,莫湘通体清凉无汗,那一身黑不但不显得沉闷,反而把那身白皙透亮的肌肤衬得更为晶莹,黑­色­的衬衫极为别致,金­色­的流光暗纹隐隐约约闪现一条四爪金龙的模样,走动时那龙似要腾飞一般活灵活现,龙睛之处点点发亮,赫然点缀着两颗钻石,在阳光照­射­下流光四溢。国际顶级服饰大师呕心沥血之作,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凡。

这样的装束,这样漂亮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类似保镖一样的人,这该不会是哪个富二代吧?走过路过的都这样想。这在以前莫湘是绝对不可能这样招摇过市的,但心境已然不同的她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只做她自己,这是君哲送来的衣服里最低调的一套了,其他的都比这奢华,不过不得不说君哲的品味真的很不错,这衣服太衬她了。当初既然收都收了,再矫情的放那“收藏”就有点虚伪了,衣服很漂亮,她很喜欢,以致于君哲乐此不疲的设计各个季节的服装,每个月都有新款,可惜她家房子太小,要不是有空间在,她恐怕需要买栋房子专门来放衣服。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同样,心­性­决定行为,修真者和凡人是不同的,在修真界,众神之下皆蝼蚁,神是看不起修真者的,这不是他们高傲,而是心­性­所决定,因为不在一个档次上,同样,在人界,修真者之下皆蝼蚁,修真者也是看不起凡人的,这也不是莫湘高傲,实在是心­性­限制,她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势必和凡人不同,就好比人看猴子是一样的道理,你会去考虑一只猴子在想什么吗?更何况修真者把凡人视为蝼蚁,你会去想一只蚂蚁在考虑什么吗?不会!

她开始修真的那刻,心­性­就被提高了一层,她也无法对同样的人有一视同仁的感觉,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就像神不能体恤凡人一样,凡人的悲欢离合与神何­干­,并不是神无情,而是到了神的地步,他们不得不无情,如果他们还把自己放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那么神的修为就要被压制,同样的道理,她现在不能思考别人怎么想,这点是无奈的,有得必有失,因果而已。

一路上,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用目光将她和莫渊洗礼了一遍,莫湘走在前面,手上拿着的录取通知书让几个接新生的老生眼前一亮,推推搡搡的上来搭话,不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她太让人震撼了。看不到眼睛什么样子,但那身材,那皮肤,那­精­致的下颌,浓墨一般的黑­色­长发,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就算眼睛不好看,这也是个美女了,他们对着莫湘多多少少有点怯场,一般的美女他们也就大大方方上来搭讪了,偏偏是这样的人,他们还有点放不开。

“那个.....你是新生吗?”几个人之中一个白白­嫩­­嫩­的眼镜男孩被推出来,像莫湘打着招呼。

莫湘没有说话,只是晃晃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意思是这不废话吗?显而易见的!

眼镜男拿胳膊使劲兑了□后不停拽他衣袖的男生又问道,“那你哪个系的?”

“临床!”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听的几个人有点发愣,这声音.....这声音太.....说好听吧,这个词太单薄,总之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声音回响在他们脑海里一样,这种感觉实在前所未有。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一个高个的,脸上长有几颗青春痘的男生冲着后面高呼道,“庄祈,庄祈,快点,你们临床的。”

那个叫庄祈的男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也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就是个子矮了点,比莫湘还低,庄祈看了看她,有点怔忪,被旁边男生戳了戳胳膊,“嗨,你们临床的新生,­干­嘛?看呆了?”

庄祈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脑袋几不可见的晃了晃,冲着莫湘道,“你好,我是临床负责接新生的,请问你是五年还是八年的?”

“八年!”

“哇!博士连读,真牛!”

“女生读八年出来不就是灭绝师太了?”

“女博士,好吓人。”

莫湘话刚一出口,几个人纷纷开始议论。这是大学的惯例,女生读到博士确实学位高了些,而且年纪也大,找对象都不好找。

庄祈只是友好的笑笑,“走吧,我们先去办手续。”

大学入校手续繁琐的让人抓狂,交费、保险、领钥匙、军训服装、被服脸盆,要交的费用就有十几项,莫湘抱胸站在一旁看,所有的跑腿都是莫渊一个人在做。在别人眼里这更坐实了她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的身份,一般来说,这种身份的人在学校是不怎么混的开的。

当庄祈打开莫湘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眼珠子瞪得溜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学校千辛万苦求来的全国状元哇?他看看莫湘,再看看手里的通知书,人比人气死人,家境好、长得好、还学习好的美女还真是少见。

可惜莫湘一直没拿下墨镜,庄祈也就一直没看到她长什么样,直到所有手续办完,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莫湘到寝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两个学­妇­科的,一个学护理学,都是外地来的,她进来的时候那三个女生同时对视一眼,目光中闪烁着不同的含义,这很容易理解,原本她们三个就是早来的人,互相之间有个初步的认识,看装束打扮,家庭情况也差不多,突然多出了一个看上去就不那么好打交道的莫湘,有点戒备也很正常。

莫湘也不耐烦理她们,高中就和班里女生关系不好,唯一的朋友就是周楠,虽然她自己也是女的,但在她看来,女生是最麻烦的。

莫渊一进门,放下行李就开始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而莫湘就拿着本书站那看,也没说帮忙,三个女生一看这情景,直觉就不喜欢莫湘,有嫉妒的因素也有羡慕的因素在里面。那么好看的男人难道是她男朋友?就是男朋友也没这么欺负人家的吧。

三人中一个叫杜燕的女生站起身,拿过门口的扫帚对莫渊笑笑,“我来帮你吧。”说着就要去扫地。

莫湘冷冷一笑,她进来时候就看到三个女生床下的地板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没人的这张桌子下地板一层灰,说明三个人都自私,这会充好人,不觉得虚伪吗?

莫渊面无表情的拿过扫帚,微微点头,“不用了,我做习惯了!”

另外两个女生没帮忙,也没说理莫湘,叫徐悦悦的女生只是跟莫渊搭话,“你是她男朋友吗?”

“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好幸福啊,我要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一定好好珍惜....”言外之意就是莫湘暴敛天物。

“哎呀,看不出来,男人­干­活还这么麻利.....你常做吗?在我家我爸爸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们北方人,都是女人­干­活的......”

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莫渊都是出众的,更何况莫湘也不吝啬给他花钱,穿着虽然不是手工定制的高级服装,但也都是大牌,阿玛尼、范思哲之类的就连莫渊自己都买的起,别看小小一个包子店,一个月纯利润都百万上下,绝对的成功人士,也不比高级写字楼那些高级经理人挣钱少,更何况在修真者眼里,钱财如粪土,莫湘有太多太多值钱的东西,现实中那点财产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相反,一般没眼力的根本看不出莫湘那身衣服多少钱,连个商标都没有,在她们眼里,莫湘也不过是个靠美貌上位的无脑女孩,能碰上这种极品男朋友。她们不会认为莫渊是莫湘的保镖或家人之类的,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虽然都是很漂亮,但漂亮的类型不一样,再者说来谁家保镖全身阿玛尼?带江诗丹顿?那家主人得多有钱?有钱不出国念书,跑国内一二流医学院上学?事实上莫湘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就是脑残,全国状元不上京大,华大也就算了,京医那么好都不去,上个华医,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既然这女孩都可以,那她徐悦悦也可以,她确实也挺漂亮的,这样好的男人怎么就不是她的呢?看那女生屋子里还带个墨镜,­阴­阳怪气的。可是无论她说什么,这两个人都是充耳不闻,看书的看书,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徐悦悦眯了眯眼,她真的是看上莫渊了,这种男人最吸引人了,不爱说话,只喜欢做事,看上去也很有钱,比那些夸夸其谈的公子哥好多了,尤其他还有个不怎么样的女朋友,漂亮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温柔体贴,年纪越大的男人越喜欢温柔的女人,尤其是有点地位的男人更喜欢百依百顺的女人,她越看莫渊越顺眼,相对的越看莫湘越不顺眼。言语中就不那么客气了,“莫湘同学,这屋里也没太阳,你还带着墨镜,是不是眼神不好啊?还是......装......那啥.......那字母啊?”

莫湘带眼镜只是为了遮住眼睛里的戾气,她刚开始修炼,和之前修炼内力一样,也是控制不住戾气外放,吓到人就不好了。莫湘连理都没理她,脑残哪都有,走了宋欣研,来了徐悦悦,不奇怪!没有才奇怪。有时候,对于蝼蚁,捏死都觉得脏手,看着她们跳弹,挣扎,不也是很有趣的事吗?她嘴角微微一勾,说真的,她修魔后感觉自己内心都慢慢邪恶了.......

莫渊上上下下很快就拾掇完毕,床也铺的整整齐齐,就算莫湘不在学校住,偶尔还是要来寝室休息休息的,该有的装备也要有,他­干­活速度快的惊人,全寝室的桌子凳子,窗户全擦了一遍,就这样,额上一点汗都没出,还是清爽整洁的,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打。

“完了?”

“完了!”

两人的对话简洁又默契。

“走吧!”

莫湘和莫渊转身就出了寝室,前后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

他们一走,三个人就开始酸言醋语。

“这莫湘什么人,这么拽?”

“羡慕了?”

“羡慕嫉妒恨,你说她怎么不去拍电影啊?跑这学校­干­嘛?”

“你说那是她男朋友吗?长那么帅,多好的男人啊,怎么就这么没眼光。”

“是啊,我觉得你就比莫湘好,看她那副­阴­森森的样子。”杜燕冷笑,看上人家男朋友就算了,还做的那么明显,没看那人眼里就莫湘一人,眼神都没带甩她一个的。那个莫湘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以后有徐悦悦苦头吃的。

三个人中另外一个女生是县城来的,本身条件比不上杜燕和徐悦悦,­性­格也有点自卑,也就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睡觉鸟,嘿嘿!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下午再加一章 嘿嘿!不过现在必须睡觉了!写得太兴奋了,天都亮了

军训

华医大和西南联大、C大、川省大等高校都在大学城,尽管离莫湘家很近,她却从没来过这里,闲适的和莫渊在学校里游逛着,比起用­精­神力扫描,她更喜欢用眼睛看。

游游荡荡的看完整个校园后,莫渊去停车场取车,她在门口等,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不对她行注目礼,她就那样似无所觉的眯着眼看远方,周围忙碌穿梭的人群中,她一人寂静安然的站在那里,隔绝于世界之外,就像电影里行人不停变幻,而画面中的主角静立而默,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美。似一幅浓墨渲染的国画,古韵中透着典雅。

坐在车上的时候,莫湘手机响了,是个很长的电话号码,显示应该是英国那边,英国?她没有朋友在英国?!这个点英国应该是半夜吧?过了很久,电话依然不屈不饶的响着,她接起,没有说话。

对面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隐隐有极轻的呼吸声传来,她已经猜到是谁,过了有半分钟,略显暗哑的声音说道,“我很想你。”

“嗯!”

“今天学校开学吧?”

“嗯!”

“天气好吗?”

“嗯!”

君哲闷笑出声,他几乎可以想象莫湘一脸郁闷无奈的接着电话,心不在焉的神游表情。“你过的好吗?”

莫湘沉默,张张口又合上,好?还是不好?怎么说?眼底因为魔­性­四溢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内心深处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滋味,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还能有人记挂她过得好不好,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很新奇,很.....柔软。

他也不等莫湘回答,自顾自的说着,“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疯狂的思念,他几次不管不顾的上了飞机都被许叔派手下截了回来,权利交割的关键时候他不能离开,稍有差池就是数百条人命,只有隔着遥远的夜空,撕开自己的心,埋下深深的爱和思念。

“......爱丁堡的星空很美,我想带你来看......”

“......莫湘,生日快乐!”今夜,爱丁堡的上空绽放璀璨的烟火,庆祝她十八岁的生日,只可惜......她看不到.....

莫湘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她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却不想还有人能记得,昨天她收到他寄来的十八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卡通Q版小女孩,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她抿了抿­唇­,低声道,“礼物很漂亮,我.....很喜欢.....”

仰望夜空的少年,嘴角扬起最动人的微笑......

很久之后,莫湘回想起来才深悟,那日,他的那滴泪不是落在她脖颈里,而是落在她心里,就算莫湘自认为她心坚如冰,至少对待感情,她坚守自己的原则,但那一瞬间,她觉得她心里某一个地方,已经被悄悄腐蚀了一小块,泪滴大的一小块。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在华医大同样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男生独自拎着行李走在校园,米­色­的短装衬着麦­色­的肌肤,高高的个子,身躯结实挺拔,秀气飞扬的眉,薄­唇­透着坚毅,幽瞳深处敛着凝光。

好帅的男生。

只要他走过的地方,都能引来一片窃窃私语,学医的人哪个没看过**男人?哪个没上过生理卫生课?相对来说,学医的女生也都开放,­性­子有些张扬,此刻在人头攒动的新生接待处,众多女生的春心都被撩动起来,眼睛黏在他身上移都移不开。

嫉妒只是相对于水平相当的人之间产生的情绪,当一个人太过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时候,所有对他的嫉妒就只能转化羡慕,云泥之间天壤之别。气质长相太优秀了,男生就是再忿然,面对这样的人他们也生不出比较之心。

新生接待处几个男生看见他走过来,迎上去问,“请问是哪个系别的新生?”

“临床!”

老生互相对视一眼,回头喊道,“庄祈,快来,又是临床的。”

几个人私下嘀咕道,“今年临床是怎么回事,长得好看的全跑他们那边去了。”

“幸亏这家伙是临床的,要是咱们系的,那些女生还不疯了啊,哪还轮得到咱们?”

“就是,可怜哥们我都大二了,连MM手都没牵过,再来这么一祖宗,我们也别混了......”

庄祈一步三颠的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男生又是一怔,伸出手打招呼,“你好,我叫庄祈,是临床负责接新生的,录取通知书能给我看下吗?”

男生伸出手与庄祈的手相握,随后从包里取出通知书递给庄祈,“我叫凤誉,临床八年。”

又是博士连读?凤誉?这个名字好像听导师说过,扬了扬眉,笑道,“走吧,我们先去办手续。”

新生入校的第一步就是军训,华医大的军训有一个月,对某些学生来说这是个让他们崩溃的事实,也许男生多少有点兴奋,但对女生来说不吝于刀山油锅般的煎熬,看着­操­场上清一­色­的军绿­色­卡车,女生宿舍楼哀鸿遍野。

更兴奋的是学校新建宿舍区的超市老板,新开的超市一个晚上就被抢购一空,火腿肠、方便面之类的东西这都是军训必备,老生以他们血淋淋的教训告诫新生,”.....尽可能多带吃的,部队伙食差的令人发指,刚开始可能会觉得火腿肠吃着腻味,但是到军营一周,保证看到一只老鼠都巴不得把它红烧了,尤其是MM们,一定要多准备零食,如果你看到中意的男生,不妨在军训时候送他火腿肠,要知道.....男人的胃离心最近.....”

对于莫湘来说,这些告诫完全等同于废话,莫渊做了很多吃食放在空间,吃一年都没问题,何况一个月,别的女生都大包小包的带着大堆东西,唯独她背着个单肩包,放点随身用品,显得特立独行,徐悦悦甚至在背后嘲笑她,“装B的是要付出代价的,看她到时候饿肚子的时候谁给她吃的,告诉你们哈,咱三个可是一条心,你们可别背着我偷偷给她吃的。”李淑连连点头。杜燕拿着小矬修着指甲慢条斯理的看她一眼,“知道啦,我自己还不够呢,哪管的了别人?兴许人家减肥呢!”全国状元怎么了?全国状元就不用吃东西了?肚子就不饿了?

军训的地方叫邛县,整个县城全是驻地部队,军营大门口有士兵站岗,门头很高,给人一种不得不仰视的压力,车驶进军营,原本在车内高谈阔论的学生都把目光投向了车外,对学生来说,军营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迎面而来就是一堵花岗岩的石墙,上面四个鲜红的大字“保家卫国”,车外除了宽敞的路面,修剪整齐的绿化带和草坪以外,所有的建筑物都贯彻了“低、矮、平”三大特­色­,显得毫不起眼。

大多数人下了车都懵懵懂懂,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阵乱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四周一副乱糟糟的样子,莫湘双手Сhā在裤兜,站在原地,微阖双目,她在空间中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极力控制真元力的外散,才堪堪将双目中的戾气敛在眸中,除了偶尔划过两道冷芒之外,目光已经不在那么冷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冶艳,勾魂夺魄的妖异。

凤誉抱胸站在旗杆下,头顶上是飘扬的红旗,不着痕迹打量莫湘的同时听旁边人聊天,男生比女生豁达,对于出­色­的男生也不排斥,他很快就融入了男生中,莫湘显然比他另类的多。

“都给我闭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着军装,肩上扛着两颗星星的身影已经站在车前,黑着脸看这群学生,他这一嗓子来的很突然,嗓音又大,一瞬间,把嘈杂声都盖了过去。

“都给我滚过来!旗杆下那几个,篮球架下那几个......十秒钟时间,滚过来站好!”穿军装的男人一通咆哮,直让离他近的一些人脸­色­发白,耳朵轰鸣。当全部人都站在他面前时,他脸­色­依然黑如锅底。

“你们没有学过怎么站队吗?”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眼前东倒西歪站成一堆的人,皱着眉头大声呵斥,“女生站一排,男生两排都给我站好了!”

黑脸教官看人都站好后就开始训话,“我叫陈华,你们的教官,我不是老师,我是军人!所以,我只要你们服从命令,无论是什么理由,违抗命令的人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是恨还是怨我都无所谓,在我手下,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不希望听到一个‘不’字。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没吃饭吗?大声点,我听不见!”

“听明白了!”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是带兵的,别以为我会对你们客气,我不光骂人,还会打人,在我手下的兵,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不管你家是做什么的.....什么老板还是当官的,在我这里一视同仁.......”

“.......现在一点十五分,女生住二楼,男生住一楼,十分钟时间收拾行李和铺盖,我要在一点二十五分在这里见到你们,解散!”

让大多数人想不到的是,军训来的如此之快,在第一天下午就开始了,当然有这些抱怨的大多数是男生,女生由另一个士兵带领在同一片场地训练,陈华兼任指导教官,相对比男生轻松。

陈华是个相当严厉的教官,脏话很多,动不动就是放屁!扯淡!他妈、的!听的人很是不舒服,女生的训练量一样很多,用他话说,“战场上只有军人,不分男人和女人!”这种严厉在别人看来就是变态的表现。

第一天下来女生烤晕了大半,还剩五六个女生在场地上坚持着站立,不过另外几个也都摇摇欲坠,唯一剩下莫湘一人站在场中央挺拔如松,站军姿对别人来说是折磨,对她来说可以一边站一边入定,最舒服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好多字,后面觉得写的不好,删了重写,晚上再补吧

军训伊始

只需短短一下午的时间,高下立分,所有人被­操­练的跟狗一样,还没等晚饭开始,一个个都瘫倒在地上挺尸,住宿条件很差,没有床,所有人都睡地板,打地铺,房间热的像蒸笼,别说空调那么奢侈的东西,就是风扇都没有一台,**平米的房子地上摊上铺盖当床,睡十来个女生,薄薄的垫絮不顶什么用,咯的人脊背生疼,这地方潮湿,闷热,这种环境下最容易滋生蚊蝇,硕大的蚊子一团团的像轰炸机一样在脑袋顶上嗡嗡的飞来飞去,惹得女生尖叫声四起,都记得带吃的了,谁也没想到要带蚊香花露水之类的,细皮­嫩­­肉­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们几乎全喂了蚊子,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的,莫湘是不招蚊子的,她身上有蓬蓬的气息,凡是虫类都不会侵袭她,所有女生都在叽叽喳喳抱怨着抱怨那的时候,她手里拿着本书盘坐在地上,看的无比忘我,女生们看她不是不嫉妒的,任谁接受一个下午的摧残,还能有娉婷气质的,优雅自得的?这个莫湘在她们眼里看来,那就是外星物种,完全非人类。

男生那边就更不要提了,三十多个男生住在一间屋子,太阳晒了整整一下午的房子,一打开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加上他们训练一下午,一身臭汗,有的男生还有汗脚什么的,那味道,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几乎可以用生化武器来形容。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相对伙食来说,住宿条件竟然不是最差的,等到了晚饭时间,众人哀嚎的那叫个惨绝人寰。

集合号响起,所有人拿着饭盒到­操­场,陈华带队,一路走向食堂,他们站在食堂外,一声令下,众人席地而坐,几个小兵两人一抬的拖着巨大的不锈钢饭桶摆在他们面前,十个人一组,依次站在桶前排队等着盛饭。

当好多人轮着排队到自己的时候,都对着饭盒里的糊状物石化般呆滞了几秒钟,连莫湘都不由的嘴角抽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晚餐?面条?!难道兵哥哥们弄错了?把面扔了,把面袋子煮了?

一大桶面条,唯一的作料是一大把盐巴和土豆、白菜等混合在一起煮的稀烂的荞麦面条,火候时间长了,荞麦面本身就不是什么­精­面粉,黑乎乎,黏糊糊的一团团。

“谁能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在那里抱着头,揪着自己头发大声喊叫,“有没有药剂学的?医药化学的?研究一下,或者病理检验系的也行?有没有啊?”

女生们默默的放下饭盒,全体对饭盒里的“食物”行注目礼,表情就像对着遗像默哀一样,好在她们还有存货,这些不吃也就不吃了,男生们基本上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饭盒,真的是难以下咽。

但有例外的,男生们惊讶的看到凤誉打了一大勺糊状物,坐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有男生凑过去问,“难道你打的比较好吃一点?”

凤誉停下筷子,看看他,挑挑眉,微微一笑,“以后说不定每天都吃这个,难道你就不吃饭了?”说完,低下头继续吃他饭盒里的东西,凤誉没有准备另外的食物,他根本没有听过部队伙食差的传言,他的生长环境和其他学生不同,部队的伙食他吃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相比起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几天几夜连水都喝不到一口,即使吃昆虫喝雨水都能生存下去的人,怎么会吃不惯这些东西。

莫湘只打了一小坨糊状物,对着那东西发了半天愣之后,她终于相信那东西是面条,至少它们曾经是。她没有想过这里很多当兵的,年纪和她一样的年轻人,每天都在吃这种东西。国家年年大笔的军费,难道连给他们吃饭的钱都没有吗?以前打仗不都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样的伙食.....

莫湘从小就很崇敬华夏的军人,他们的生活条件艰苦,但他们身上那种血­性­和吃苦耐劳的本质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都要强悍,真正的铁血,尤其是这种基层官兵,他们吃着和这些学生同样的食物,脸上很平静,理所应当的平静,可见这就是他们平日里的正餐,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把饭盒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这是一种内心深处真实的崇拜,在这个拜金浮华的社会,谁还能记得他们?在这个真实而灰暗的社会,唯一还在闪光的就只有这些无私奉献的军人,一个民族的脊梁,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她魔心还没有完全控制住的时候,面对陈华近乎责骂般的呵斥,竟然没有产生反感对抗的情绪,本心,原来这就是本心?放大内心­阴­暗点的同时也遵从内心真实的感受。

第二天天将亮未亮,滴滴答答的的起床号魔音灌耳般在整个军营上空响起,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的时候,残酷的军训才正式开始。

莫湘比他们起的早些,趁众人熟睡之际进空间沐浴、换衣、吃饭,现在虽然不用练武了,但饭还是要吃的,她那恐怖的饭量如果放开吃,会吓到人的,怪不得修真要辟谷,人人都照那么个吃法,整个修真界啥也别­干­了,全种粮食去吧。

女生们速度慢,整理行装更是慢一拍,头发长的还要扎辫子,硕大个水房就两个水龙头,洗脸都要排长长一队,但集合号已经吹响,有的人甚至连脸都顾不得洗,蓬头散发的就跑去集合,大家都显得有些狼狈,衣衫不整的女生个个羞得满脸通红,也许光是她们自己,乱一点,脏一点也无所谓,但满­操­场的男生目光注视下,这样的情形就让她们无法忍受了,尤其还有个清爽洁净不染一丝尘埃的莫湘做对比,相称之下,没有人不被她比下去,这让女生们更加嫉恨她。大学是个小社会,天南海北的人,生活环境各不相同,女生们心眼比起单纯的高中生要多多了,光孤立别人有什么用?有时候,学习也是一种能力,有些女生开始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有人也在学习,但莫湘那举手投足的气质浑然天成,她们怎么学也学不像,至少她们就学不会在烈日照­射­下站两个小时军姿而纹丝不动。

陈华是看不上莫湘这种女生的,在他印象里,长得漂亮又贵气的女生出身良好,娇生惯养,军训不用几天就哭着回去告状,年年都有这样的学生,尤其这个叫莫湘的,学校早就打过招呼要照拂的学生,这样的烫手山芋放到那个连队都是麻烦,他心里本能的反感她。

但莫湘很少被陈华抓住错处,他的命令她也一丝不苟的完成,到后来,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命令。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原地休息!”

“莫湘,出列!”

“到!”莫湘面无表情的站出队伍。

“正步走!齐步走!再做一遍!”

她每个动作都很标准,但无奈人家­鸡­蛋要挑骨头,“手位置不对,脚尖也没有绷紧,去­操­场跑十圈!”

莫湘没有任何异议,也不反驳,就绕着­操­场开始闲庭漫步的“走步”,其他人席地而坐看着她一圈圈罚跑。

“你说她怎么天天被教官逮着跑步?”

“谁知道呢?嘻嘻!”

女生们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男生们就是同情加愤慨了。

之前陈华体罚男生的时候有人也跟他吵嘴,说不服,陈华冷哼一声,“刚来那天就说过,我的话就是命令,在这里我说黑那就是黑,我说白,它黑的也是白!”

“这陈华是不是有问题啊?哪有这样折腾人的?”

“这罚得忒狠了点,大热天的,别说十圈,我五圈都跑不下来.....这美女真可怜。”

“她真漂亮,教官也下的去手!真不是一般人,怜香惜玉都不会。”

凤誉看着跑步的莫湘,眼睛眯了眯,迷彩帽底下的­唇­轻轻向上翘起的一小条弧线,这迷死人的笑容要是让其他女生看见,绝对会引起尖叫。莫湘?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这个任务,他是特工,不是牛郎,不过恰好长了张漂亮的脸而已,用美­色­来接近一个女孩,对他是一种侮辱,但现在看来,这任务还是很有挑战的。至少这个女孩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哎呦!”男生队伍里传来一声轻呼。

正在看莫湘跑步的陈华闻声“唰”的一下转过身来,黑着脸走过来问,“谁?出列!”

凤誉“无奈”的站出队伍,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其他男生顿时噤声,都在睁大眼睛看着这两人,陈华脸­色­看起来特别­阴­沉,“刚才叫的是不是你?”

“是!”

“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遵守的第一个规矩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特别站在队伍里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说讲话,就是有屁你也给我憋着,你也去跑!十五圈!”

“是!”

凤誉跟着莫湘的脚步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就追上她的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莫湘只是转头淡淡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怡然自得的“走步”。

凤誉冲着莫湘露出了笑容,“我们真是同命相连!”

莫湘可能是看多了君哲的笑,对他的笑容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免疫,淡淡道一句,“那不一样,我是倒霉催的,你是自找的!”

凤誉边跑边转头对她说,“认识下,我叫凤誉!”

莫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不认识凤誉,甚至可以说整个队伍她就没有认识的人,但她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种挺奇怪的特质,什么特质她不好形容,觉得他和其他人感觉不一样,迷彩服穿在凤誉身上,好像让他有些东西鲜明了起来。

后来,她见到真实的凤誉,她才恍然想起来当初那种说不出来的特质是什么,那是种沉静中透出来的隐隐彪悍,如同深深海水下面酝酿着巨大能量的火山。

“嗯,我叫莫湘!我跑完了,你继续!”

莫湘几步小跑站回队列,五千米下来,连滴汗都没出,相比烈日下,陈华满脸汗水的样子略显狼狈。

“报告教官,我跑完了!”

陈华面无表情,不过脸­色­缓和了许多,“归队,下次注意!”

唯独还剩下凤誉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步,这下换成女生们痛惜了,这下一致认为,教官不是不怜香惜玉,而是心理­阴­暗,不待见长得好看的人。

来访

军训刚一周,女生们的存货也消耗殆尽,每天面对难以下咽的食物,吃的各个面带菜­色­。陈华带的连队又是训练量最大的,消耗就更为迅速,女生宿舍因为零食被偷,经常发生争吵,互相指责,怀疑。就连莫湘也没能幸免。

赖晶晶千省万省,从牙缝里挤出一包火腿肠,打开包不见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完全不顾自己形象了,骂道,“谁这么不要脸?还做贼,自己没钱买啊?偷人家东西,生孩子没□!”一袋火腿肠根本不值钱,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那就是命,军营里只有一间小卖店,里面除了日用品,连口水都不卖,她们只有靠唯一的­肉­食来解馋,一次只能吃一根,都不敢多吃,一下丢了一袋,能不心疼吗?这还三周呢,怎么过啊?

“就是,自己不带还偷别人的,像话吗?”

“哎呀,没得吃了,饿肚子了,还管得了别人吗?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是个三只手。”

众人言语中几乎指着同一个人,大家都一样饿,莫湘吃的也少,那么大的训练量,完全不可能坚持下来,她还一点东西都没带,也难怪别人怀疑她了,加上她总是不在寝室,神出鬼没的,比起其他人,她更值得怀疑。

赖晶晶抹了抹眼泪,站起身直接冲到莫湘面前,指着她道,“她们都说你中午时间回过一次寝室,你想吃可以问我要,但你也不能偷啊,你怎么全拿走了呢?呜呜呜......”

赖晶晶的手几乎要戳到她鼻尖了,莫湘低着头看书,头也没抬,转着笔的手突然顿住,声音极缓,却冷如冰,“我数三下,把你的手从我眼前拿开,一......二.....”

赖晶晶脑海中回响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之音,周围的温度似乎都瞬间降了几度,她打了个寒颤,后退一步,最终还是颤巍巍的把手放了下来。

莫湘轻挑慢捻的翻过书页,抬起眼淡淡道,“我可以允许你问我,但我决不允许你指着我,明白吗?”

赖晶晶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和她相好的女生看不过莫湘的态度,跳起来,睥睨着莫湘道,“那你倒说说,你中午回寝室­干­嘛了?”

莫湘猛的抬起头,目光霎时变冷,手捏了捏,强行压下突然暴起的戾气,“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跟别人解释,不过今天我破个例,教你们长长脑子......一袋火腿肠十二支,一次­性­吃完自然不可能,整个军营唯一能藏东西的就是那个小树林......昨天晚上下了雨.....”

莫湘合上书站起身,临出门的时候扫了眼靠在门上,最先把矛头指向她的女生,“这里只有你的鞋子上沾了泥。”

女生们一致把目光转向刘娟,赖晶晶也忿然的看着和她同寝的刘娟,昨天晚上她才告诉刘娟她还偷偷藏着火腿肠,今天就被偷了.....

刘娟面皮涨的紫红,脖子一扬,“你凭什么说是我?莫湘,你少诬陷好人!”

莫湘走出去老远,闻言回头,冷笑道,“我有没有诬陷,去问问男生连那边叫屠刚的男生不就知道了?他半个小时前还在分发火腿肠!说在小树林里偷偷看一个女生藏吃的,他给顺来的,去问问看他是谁不就知道了?”

刘娟抵死不承认,女生们把这事竟然就捅到了教官那里,其实一袋火腿肠犯不上如此,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偷火腿肠和偷财物­性­质是一样,尤其在军训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调查后屠刚说看到是个女生,扫了一眼,模样没记住,尽管没有将怀疑对象直指刘娟,但已经洗脱了莫湘的嫌疑,因为整个连队无论男女,没有不认识她的,长相太出众的人到哪里都是焦点。屠刚被罚站五个小时军姿,刘娟逃过一劫,但女生那边也都不再理她,三只手的行为,在学校是最被众人鄙视的,比考试作弊更甚一筹。

经过这事,赖晶晶倒是对莫湘改观不少,­性­子冷淡的人多了,莫湘不算太难接触的,偶尔也会和莫湘说上两句,赖晶晶是学内科的,人长的圆圆润润,也是嗜吃如命,某些方面和周楠很像,莫湘对她也有点好感。赖晶晶没周楠那么大气,­性­子有点小娇蛮,却也平添了一分可爱。

军训最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洗澡问题,天气热的每天都是大汗淋漓,但洗澡只能一周一次,女生们都叫苦不迭,更别提爱出汗的男生们,没有体臭的都捂出体臭了。

一到周日时间众人恨不得能多长两只脚,直奔洗澡堂。

“这里就是澡堂,先休息一下,不要喧哗,不许乱跑。等会叫你们集合,排队进入,女生十分钟,男生五分钟,明白了吗?”

“明白了!”

“嗯,解散!”

“啪”齐声拍手。

陈华喊了句,“七连莫湘,你跟我来一下!”

莫湘不明所以的跟在陈华身后,直直穿过了­操­场,直到连队办公楼前才停下,办公楼前停了辆牌照奇怪的军车,一个穿着黑­色­士兵服的司机坐在车里,神情肃穆。

陈华转身顿了顿,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道,“三楼,310,有人找你。”他没有跟来,直接转身走了。

到了三楼,莫湘敲门,没有人应,门虚掩着,一推便开。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军装站在里面,她推开门的同时,他也转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惊愣,莫湘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君漠在这里,肩上闪烁的金­色­五角星昭示了他的身份,穿上的军装的他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退却了书卷气的斯文显得英挺俊朗。

而君漠则是惊!震惊!不可置信!端端一个多月没见,她......怎么就?如果说之前的莫湘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钟灵毓秀,美若天成,那么现在的莫湘就是华光四溢的翡翠,五彩缤纷,耀眼夺目,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宛若妖孽般惑人心扉。那身迷彩服竟然让她穿出了奇异美感。

君漠看着她的眼睛,波光潋滟,之前还能收敛,现在却藏都藏不住。若非她实力强大,这样的莫湘绝对是个危险。她是练古武的,是不是在修炼什么奇怪的功法?但这个他不能问,古武学都有各自的规矩,不足为外人道。

“你怎么来了?”莫湘最先回神,微微一笑。

君漠有点恍惚的回过神来,微微掩饰了下心绪,笑着说,“来看看你,怎么样?很辛苦吧。”

“还好,不过教官不怎么喜欢我。”莫湘耸耸肩,无奈的道。

气质变了,感觉也变了,听她说话的同时君漠松了一口气,就是觉得她内心深处最初的东西没有变,依然还是那个莫湘。

君漠失笑,“傻丫头!”随手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黑­色­的包,“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说着莫湘就转身去看,却被君漠一把拉了回来,“等等,一会在看。”

君漠面上有丝微红,笑容像涟漪一样,淡淡溢出来,“我之前就听说这里很苦,小丫头怎么受得了?所以我就给你带点吃的过来。经常吃你的,也要适时回报一下。”

莫湘斜瞥他一眼,拍拍包裹,笑道,“谢谢大叔!”

君漠看她一眼,挑了挑眉头,浅笑,“坏丫头,不许再叫我大叔!”

“不叫大叔叫什么?我和君哲同辈,那叫你小叔?”

听到君哲的名字,君漠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盯着看了莫湘许久,忽而又笑了起来,“叫名字吧!”

莫湘失笑的看着他,难道不管男人女人都对年龄这个问题无比介意吗?“好,不叫。”

君漠看了看表,递过一把钥匙给她,“这是这间房的钥匙,你不用再去睡地板,这里每天都可以洗澡,也不用定时。”

莫湘­唇­角上扬,笑着接过钥匙,这下不用每天早上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起来,够憋屈的,至于其他的,她管不着,特权在任何地方都存在,君澜说的对,有的靠比没得靠好,“谢谢啊!”

君漠眨眨眼睛,“不用谢!那我先走了。”

“这么快?”莫湘有点意外,君漠穿着军装,她以为他是来办事的。

君漠笑笑没有说话,时间紧迫,他开完会顾不得换衣服就赶来,一会还要赶回去。

莫湘送走到门口,他回头摸了摸她脑袋,“小丫头,快去洗澡吧,一会集合号该响了,再见!”

夕阳下,君漠一身笔挺的军装,英气逼人,眼神淡定洒脱,拉开后座车门,微笑着朝站在栏杆上向下望的莫湘挥挥手,“回去吧,我走了!”

莫湘看着车驶离了军营,转身回房,打开桌上的包,里面放着两个塑料袋,一包装着­肉­­干­,鱼片,­奶­油曲奇,猪­肉­罐头.....另外一包......女­性­卫生用品和.......­内­裤,她眼角抽了抽,哑然失笑,怪不得不让她看,君漠脸皮那么薄,如果她当场拆开,说不定他会夺门而出。

她默默的看了一会,笑容渐渐消失,她不是个善于猜测别人内心的人,但有一刻她恍惚看到了君漠眼中异样的神采,她不懂那光芒的含义,但是那种光芒,她见过!

君漠的到来带给了莫湘特权,她有了独立的房间,虽然伙食都是一样的,但每天可以洗澡,女生们原本就不待见她,这下是羡慕嫉妒恨各种复杂滋味在心头,赖晶晶一脸神往的跟莫湘委婉的提出也想去洗澡,莫湘没答应,连部办公楼不是随便谁想去就去的。赖晶晶多少对她有点意见,不过也没跟她闹翻,莫湘还是有分她饼­干­吃,比起其他人­干­看着咽口水强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炊事班换了师傅,还是部队领导大发慈悲,他们的伙食竟然有了改观,至少能在青菜里找到几块­肉­片了,这让多日不识­肉­滋味的学生们一个个涕流满面,终于能看到点油水了。

自那日之后,陈华不会再找莫湘的茬,不知道是否和君漠有关系,这些莫湘是不会在意的,她也不认为陈华单独训练她有什么不好,且不说她不在乎这点训练量,她更尊重的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作者有话要说:我军训的时候就有因为饼­干­被偷而打起来的事件,一点不夸张,那会只有饭点才能吃饭,一个个饿的眼珠子都绿了,有女生因为饼­干­被偷,打群架的事件。

我们军训苦,要是有80后的亲 大学在四川邛崃县军训过的肯定能体会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状况

军训过半的时候,连下了一周的雨,温度突然连降十几度,薄薄的垫絮已经不够饱暖,很多女生都感冒了,军队食堂烧了大锅的姜汤,喝过之后给大家放假休息,让被军训训的已经筋疲力竭的学生们终于喘了一口气。

下雨时天黑的特别早,平时这个时候天还透亮,走廊和过道里早早的开了灯,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在渐渐沉寂下来的暮­色­中飞飞扬扬的飘着,像雨又像雾,凉凉的空气中透着一股白天没有的凉意,天上没有了星星,院子里也不见喧闹,大家都猫在屋里。

男生们聚在一起一般都会谈论女人,医大的也不例外,女生永远逃不过男生们的眼睛,男生可以不厌其烦的把全系女生从头到脚“数落”一遍,最经典的一句话可以概括出男生对女生的态度,“男生已经在­精­神上强、­奸­了不知多少女生”

“.......要我说,齐蕊和徐悦悦都挺漂亮,尤其徐悦悦,身材真是好.....”

“切!”另外一个男生不屑的嗤笑,“你也就这眼光。”

“你别笑我,我知道你要说谁,莫湘是好,长得那叫一个漂亮,但那个级别的美女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驾驭的了的......咱还是现实点好.....”

“这话有道理,找女朋友就和找老婆一样,太漂亮了真不放心,就莫湘那样的,多少狼盯着啊......”

说着还指了指里面一群吞云吐雾、高谈阔论的男生中的一个,低声道,“看见林鸿那帮子了没有?他昨天就说莫湘和孟欣都是他们看上的,让我们长点眼,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呸!”有男生啐了一口道,“那个杂碎,也不看看什么德行,长的人模狗样的,­操­,他才是癞蛤蟆呢,拽什么拽,官二代了不起啊?......”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女孩子都现实着呢......”

凤誉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天,葛俊在他旁边靠着栏杆抽烟,听见他们谈论女生,轻轻哼了一声,“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们!”

“怎么?”

葛俊把手里的烟头轻轻一弹,红­色­的星芒飞出一道弧线,落入小小的水洼中,微笑,歪歪头看他,“我还就喜欢莫湘那调调.....被那眼睛一瞄,骨头都软了。”

听出他话里的酸意,凤誉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意外,“你.......喜欢莫湘?”

葛俊摇了摇头,笑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莫湘那种女生远远看着还行,近距离看她那双眼睛,我怕我会得心脏病。”

凤誉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军训还是有点用处,后面一阶段的训练明显就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排队排整齐了,但练军体拳的时候陈华又是暴跳如雷,女生打军体拳不伦不类的。

“用点力,软趴趴的,没吃饭啊!?”

“说你呢!拳都伸不出去?你打蚊子呢!”陈华气得站在前面大吼。

“莫湘,出列!”

莫湘向前跨出一小步,“到!”

“你怎么打的拳?!你那是练醉拳呢!?软绵绵的?”难怪陈华生气,莫湘的拳看上去总是软的,胳膊腿伸出去给人感觉不像打拳,像是在跳舞,陈华还指望莫湘能给他争脸,拿个女子个人第一,这样的拳打出去,美是够美了,实在不像军体拳。

莫湘终是无奈了,她最初习武时练得就是柔克刚,这种阳气十足的拳法她打出来就是这个味道。

“再来!.....再来!”

莫湘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遍又一遍的练拳,就像个机械的木偶般抬手、抬腿、伸拳、收掌.....

陈华这人不讨喜,­性­子耿直倔强,虽然数次找莫湘的麻烦,她却不讨厌他,这才是军人的风骨,无论男女,无论背景,在部队里一视同仁,这点很多人都做不到。

女生看着莫湘打拳,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嘻嘻哈哈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几个悄悄说起了风凉话,“又倒霉了吧?嘻嘻!”

“软绵绵啊!~~~~~哎呦,你掐我­干­嘛?本来就是嘛,人家手软脚也软嘛.....”

“她昨晚­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人家单独住单间,莫不是....”

话没说完,但意味深长,几个人同时笑出声。女生们不仅仅是不待见她,莫湘那种不屑与她们为伍的清高让她们讨厌她,同时还有点羡慕和嫉妒,流言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打击别人最好的手段。但此时的莫湘已经不是高中那个软弱的小女生。

她耳力好,她们说的一个字都没有逃出她耳朵,有些人,有些事,越是容忍,越是觉得软弱可欺。她要做只是震慑,她们喜欢不喜欢她不重要,知己一个、两个就够了,其他人与她何­干­?这些虚荣浮躁的女生就算虚以委蛇的奉承她,她都觉得恶心,一个能在背后诋毁别人的人能有多么高尚的内心?哪怕背后说她什么都行,但是她不想听见,要说就躲远点说,当她面说那就对不起了。

黑脸教官皱了皱眉,吼道,“再来!这么软的拳挥出去能打人吗?”

莫湘脸上虽带着笑,但眼底冰冷的如三九寒冬,“教官,我做的不好我承认,但是,拳软不见得就不能打人......比如......”

她站在陈华面前,虚空挥出一拳,还是软绵绵的样子,却带起狂乱一阵的罡气猛的朝周围四散,几个女生的帽子直接被掀飞,拳风刮在陈华脸上生生的疼,完全是生理的反应,冷汗瞬间就从他额头上冒了下来,拳头堪堪停在他面前一尺处,他丝毫不怀疑这一拳下去,他脑袋就会开花。

无数“嘶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女生惊呼引来了男生们的注视,因为速度太快,他们转过头来的时候,莫湘已经收回了拳,只余数顶帽子落在地上,男生们不知道这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女生一个个惊恐的表情和陈华惊怔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场中。

莫湘转身,扫了一眼队伍,­骚­动在她冰冷的注视下不到五秒钟就消失了。

“刚才谁说笑来着?说给我听听,小声说多没意思,大点声,我也听听!”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的对视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后挪动,她们不信莫湘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

陈华想阻止,刚一抬手,她的目光飘在他指尖,他觉得手指一阵冰凉,又把手收了回来。

莫湘站在队伍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好像深不见底一般,“出来,站出来!”她血液里躁动的因子又在颤动,在这种情况下负面情绪急剧暴涨,暴戾的情绪几近失控。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这种情绪,如果这些女生好好的站出来,反而能平息她此刻突如其来的烦躁,但此刻谁敢?就像面对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谁也不能在这种情形下站出来。

“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吗?”

几个女生抖如筛糠,惊恐的看着莫湘,她那双眼睛就像在看死人。

陈华眉头一皱,毕竟还是在军训,他站出来挡在莫湘面前,“莫湘!现在归队,立刻!”

在现代社会,武学已经消失,没有人还能想象的到走火入魔是什么样子,莫湘此刻虽然没有走火入魔,但已经接近边缘了,那些女生在谈论她的时候那种嬉笑,恶毒的诋毁很容易让她想到高中时面对的那些,有些伤害造成的时候没有察觉,但是不代表不存在,一个连依靠都没有的孩子内心是多么孤寂,她想不到的是,那些伤害深埋于心,在某一时刻就会突然被挖掘出来,晾晒在阳光之下,就像一个毒疮,它或许不痛,但它存在,要想毒疮消失,就必须把它割开,把脓血挤出来,它就会长好,平复。就像疗伤,要一点一点的治愈,虽然这种负面情绪被挖出来不见得不好,但此时此刻,地点不对,时间也不对,她需要的仅仅是发泄,可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莫湘嘴­唇­颤了颤,最终没有说话,转身就向士兵训练房跑去。

“给我拦住她!”陈华脸勃然变­色­,这是怎么个情况?

男生们正好在场地出口处训练,听到陈华的呼喊,看着跑过来的莫湘不知该作何动作,陈华脾气暴躁,男生没有一个没被他打过、罚过,莫湘是女生中比较倒霉的,为了避免冲突升级,纷纷四散,没有人去阻挡。

几个士兵在出口处布置灯具,听见后面连长的呼喊,二话不说就挡在出口处。

莫湘双目已经有点泛红,三下五除二掀翻几个人,直接冲了出去。

医大的学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画面,也没看清她怎么动作,几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呻吟,尤其男生们离得近,看的更是惊怔,这是在拍电影吗?就算拍电影也得象征­性­的挥两下胳膊、腿啥的吧?

凤誉从队伍中跑出来,拦住了冲在前面的陈华,道,“别过去,你们拦不住她!”

凤誉一直是含蓄的,话不多,有时候陈华觉得他不像个学生,没有学生那种浮躁的感觉,目光很深沉,像是某种气质被凝练之后沉淀下来的风度。

莫湘冲进连部训练室,里面还在踢打沙包的几个士兵愣了愣,停下动作。

“出去!快!”

那几个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看出了她的表情很急切,相互对视一眼,捡起地上的衣服,鱼贯而出,面对女孩子,他们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她的情况不算严重,只是需要把体内多余的力量消耗掉,外面那些人就算给她一个连都不够她打的,只有自己在训练场砸沙包了。

后面赶来的人统统被关在了门外,这时陈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听着里面传来乒乒砰砰的声音,这才有点后知后觉。连忙派个小兵去通知营长。

九营营长接到消息后就心惊胆颤的从连部赶了过来,他以为莫湘出事了。这可是特殊部队领导要照顾的人,什么是特殊部队,就是传说中的神秘部队,都是奇人中的奇人,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部队有部队的条例,有些东西不能说,他也只是跟陈华说要照拂下,并没有说什么原因,这要真出事,他也不用­干­了。

二十分钟后,等训练场门打开,莫湘一脸平静的从里面走出来。无论是营长还是陈华都松了口气,学生们还在军训,没人知道这面出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一群士兵全部往训练场跑去,这边都是部队的地盘,学生不允许靠近。莫湘是特例,她就住在前面的连部楼里。

莫湘出来后把门关上,悄悄跟耳边营长说,“我这出了点状况,别让他们进去,你马上打电话给君漠,让他来一下。”那营长看了看,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当晚,接到消息的君漠从军区赶过来,一打开大门,他也吓了一跳,这是地震还是刮台风?整个训练场所有器械碎成一片湮粉。他头疼的抚额,这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我正在写

绝密档案

君漠坐在房间里,看着从开始就低头不语的莫湘,问,“发生了什么事?”

莫湘摇摇头,“没什么,我不过就是内力躁动了点而已。”

君漠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却没有再问,只是说,“你跟我回去吧。”

莫湘没有反对,点点头道,“好!”

部队领导对这此事缄口不言,对学生的解释,说莫湘因为生病,提前回去了,没有人再敢提出质疑,实在是当时的情景太诡异了,几个训练的士兵都抗不住她一下,她们有几个胆再敢惹她?

天已经很晚了,君漠带着莫湘回蓉城,细细密密的雨珠打在车窗上,一会就是雾蒙蒙一片,雨刷刮在玻璃上的单调声音让莫湘很是困倦。

君漠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只手从边上拿出一床薄薄的毯子递给她,“先睡会吧,估计还有一会才到。”

莫湘打着哈欠看了看手里的毯子,问,“你车上还备这个东西啊?”

君漠笑笑,没有答,“睡吧,到了我叫你。”

莫湘把椅背放低,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不一会就沉睡过去。

君漠眼神微微一暗,车厢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

天际快要泛白的时候,车子停在一栋巍峨的大楼前,巨大的金­色­国徽庄严的悬挂在门上,大楼两旁全是挺拔的青松。

君漠转头看看还在睡梦中的莫湘,薄毯微微下滑,她大半个睡脸都露在外面,那­唇­如胭,脸如水,眉如柳。他视线落在她颈部,纤细美好的弧度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眼底有浅­色­的光划过,半晌,强耐着转过头去。

六点不到,莫湘就从睡梦中醒来,九月底的早上有微微的冷意,外边偶尔一两声叽叽喳喳作响的鸟叫声。

莫湘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到这里来?

感觉到她动作的君漠转过头来,微笑,“醒了?”

莫湘点点头,想问却终是没有问,君漠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莫湘跟着君漠走进大楼,这里一切都很安静,走了许久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君漠带着她走过一段长长的地下通道,眼看沉重的钢门缓缓擎起时,扑面而来的是阵阵狂野到极限的怒吼,和此起彼伏的激烈枪声。

莫湘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个基地建在三十多米的地下,洞壁用厚达一百六十多厘米的钢筋混泥土制成,能抵挡战斧式飞弹繁复袭击,这里到处可见半尺厚的沉重钢门。

放眼望去,这里到处是肌­肉­强壮的青年,在进行最严格的­射­击、格斗,体能的训练,莫湘看的眼皮子狂跳。

一阵链条移动声混着机动马达声传来,一道足有一尺厚重的钢门被缓缓拉开,几个二十来岁的,上身□,眉毛头发上全部沾满冰花的少年从一个可能是冷库的地方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几个比他们年纪大点的士兵一个过肩摔掼在地板上。

全身被冻僵,又像麻袋似的被人狠狠摔在地上是什么感觉?莫湘倒抽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君漠在前面目不斜视的直直走着,莫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到最尽头一间房间时,他掏出身上的磁卡刷了一下,“嘀”的一声,门开了。

“进来吧!”

莫湘跟着他进门,君漠摘下头上的帽子,笑笑说,“坐吧,这是我办公室!”

整整齐齐的一间房,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间洗手间外,就没什么东西了,桌上连张纸都没。

莫湘坐在他椅子上,好奇的问,“办公室?你带我来这­干­嘛?”

“我带你来测试下力量,初步估计你的破坏力达到S级。”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那些......非人类是什么人?”

君漠笑笑,“他们是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莫湘挑挑眉,这跟她以前见得特种部队不一样啊。

“我们国家部队有预备役部队,就是民兵,常规军种部队,就是常见的海陆空,还有文职部队,文艺兵也算,科研部队,前四类军人都是基本意义上的军队,还有两种,职业军人,就是国家培养的杀人机器,还有就是神秘部队,也叫超能部队。”

“那外面那些人是哪种?”

君漠眨眨眼,笑道,“职业军人!”

莫湘咽了咽口水,杀人机器!!

君漠把莫湘带到了一间全金属的房间中,整个金属室四壁镶嵌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很像电影《生化危机》里面关着爬行者的牢笼,看的她心肝颤。

君漠指了指墙上一方突起的像汽车坐垫一样的皮垫子,对莫湘说,“全力击打,我看下你的拳力和爆发速度。”

“全力?你确定?!”

君漠含笑注视她,点点头,“确定,放心这数据我不会记录的,只是我知道就可以。”

莫湘从来没试过她全力击出是什么概念,空间里所有石头,铁柱似乎都扛不住她一击。

莫湘标准姿势站立,深吸一口气,喝一声,一拳轰击在皮垫上,皮垫剧烈的向后一缩,又弹了出来,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仪器发出阵阵蜂鸣声,上面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开始发出警报声。

君漠张大嘴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值,又转头看莫湘,眼疾手快的压下按键,响声顿时消失,783公斤,爆发速度2.6秒。

君漠抚着额叹道,“难怪会成那样,你破坏力太大了,我还没见过爆发速度延迟这么久的人,你要是当军人,会是最优秀的职业军人。”

“免了,我有心理­阴­影。”莫湘拆下手上的绷带,问,“还有其他需要测试的吗?”

“腿力!”君漠说着又从地面升起一个类似不倒翁样的金属圆柱。

莫湘在地面划了个小半圆,抬腿一个侧踢,圆柱唰的倒下又立起,飞快的震动着,那一踢的力道让她自己都飞了出去。

“天哪!这该怎么办?”君漠看莫湘就像在看一个外星物种,怪不得轻轻一脚就能把君哲的小腿骨踢断,这样的力道就算大象腿来了也不顶用。

莫湘也没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力道,只不过是将真元力化作一丝内劲作用在手臂上和腿上而已,她的真元力才堪堪凝炼了不到小米粒的大小,修真也才刚刚入门罢了。她最强的也不是武技,而是­精­神力。

这时,门上的可视电话亮了,君漠走过去接起,“喂,是我!嗯,好,知道了!”

君漠转身回来问莫湘,“想不想找人打打试试?”

“可以吗?”她最缺的就是对战经验,只有蛮力和招式,毕竟普通人哪有扛得住她一击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要用全力,会误伤的。”

莫湘有点疑惑,“能告诉我对战的是什么人吗?还有我来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吗?这属于国家机密吧。”

君漠笑道,“你还是那么谨慎,跟我来,给你看点东西。”

莫湘又跟着君漠走到一间宽敞的机房,里面无数台高速运转的大型计算机,他在其中一台的液晶屏上点了点,不一会,金属墙上跳出来个箱子,里面是份文件,上面写着猩红的“绝密档案”浏览权限AAAAA级,君漠取出两副白手套,一副递给莫湘一副自己带好,打开文件袋递给她,“看看吧!”

莫湘拿起文件,怀着半分忐忑,半分疑惑的心情打开文件,里面是一份人事档案,她没想到这份档案竟然是自己的,除了这份档案,还有些相关的人和事的介绍,莫湘越看越吃惊,除了名字,这上面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包括出生地,父母,童年经历和少年经历完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居然是君家一个旁系子弟的女儿,后来被君家收养,为了证实这份档案的真实­性­,连她在君家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有记录,竟然还有和君老爷子的照片,话说她都没见过君老爷子,那照片上那是谁啊?

君漠指着照片道,“这是你的替身,以后有需要会用的着。”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漠沉吟了下道,“君家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作为君家人,华夏任何科研机构没有权利对你进行调查,并且杜绝一切研究行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一切对你生命安全构成威胁的行为,你有权利反抗,就是说,必要时候可以.....”

话没说完,但意思莫湘懂了,必要时候可以下杀手。

莫湘狐疑的看着君漠,“这些你怎么知道?你回君家了?”

君漠神­色­似是微微一怔,微笑敛去,眼眸就那么缓缓深下去,“没什么,我总是君家人,父亲年纪大了,子欲孝而亲不在,会很遗憾......”

莫湘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懂君漠为什么会突然回君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离开这么多年,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当年对他不好,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君漠不像是个记仇的人,可是她也不能去揭人家伤疤。

对战

当莫湘站在对台大厅的时候,她第一感觉就是震撼,这是一种内心深处释放的强烈无比的情绪,她也在电视上见过军人,现实生活中更接触过军人,但没有见过真正的职业军人是什么样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烈无比的杀气和血­性­,那是种战意,这是普通军人身上所没有的浓浓的战意,就像古时那些暗夜杀手,不出招则已,出招必死人的杀伐战意。

场子中央站了整整齐齐三十多个赤膊上身的青年,□都是军绿­色­的军装裤,皮带肋在小腹处,结实的臂膀和肌­肉­显示了他们身上强悍的爆发力,不是健美先生那种油亮大块的美感肌­肉­,而是紧实的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的肌­肉­。

队列前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上前一步,身姿站得笔直,立正的同时给君漠敬了个军礼,“报告,第六小队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

“稍息!”

君漠转头对莫湘说,“他们第六小队是这里最­精­锐的军人,平均年龄二十三岁,最短的也在军队训练了十七年,每天十八个小时训练量,­精­通枪械、格斗、机械驾驶及爆破技术,能适应沙漠、雨林、丘陵等各种地形的复合作战,熟知人体生理结构和弱点,适合一切手段的狙杀,能在恶劣环境下进行简单的手术,也能用最简易的机械车床制造出一支500m/s­射­速的自动步枪。”

莫湘嘴角一抽,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道,“你确定这是部队吗?我怎么觉得像魔鬼训练营。”

君漠声音带了几分笑意,“非常确定,事实上世界各个国家都有一批素质极高的职业军人,比如以­色­列的阿尔法部队的特种训练的营教官都是和他们一样的职业军人,美国的特种部队有常人熟知的海豹突击队,但事实上,美国最强的职业作战队是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他们是真正的反恐部队,全是­精­锐的职业军人,君哲出自以­色­列野小子特种作战队,职业军人中的职业军人!”

莫湘呆滞的转头看他,“你说君哲是军人?”靠,那家伙哪点看出像个军人?她以前还以为他是黑社会来着。

君漠笑道,“君哲七岁进训练营,十五岁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前所未有的成绩,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天纵奇才。”

天纵奇才?莫湘愣了愣,君哲身手是还不错,也没那么强悍吧?难道他从未尽过全力?

“他为什么不来这里训练呢?去国外­干­什么?”

“这里?!”君漠摇摇头,“不行。”

君漠没有告诉她原因,华夏的职业军人要求百分之百的华夏血统,追溯祖上三代,要求绝对的忠诚,不能有混血,也不能有桀骜不驯的个­性­,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原则。

“雷炎!”

“到!”队伍里的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向前走了三步,脚步沉稳。

君漠看了一眼莫湘,朝后面退了出去,道,“点到为止,不要伤人!”

莫湘点点头,接过一副露指的黑­色­手套带起,“好!”

两人站在场地中对视着,对面那个叫雷炎的士兵有很高的军事素养,不但没有小看和他对战的人,反而从眸子里流露出浓浓的戒备意味,对于他们来说,战场上没有女人、没有小孩、没有老人,有的只是对手,在某些第三世界国家,譬如阿富汗、伊拉克等常年战争频发的地区,小孩都有可能是恐怖分子,很多时候,看似十一二岁的小孩,都能从身后抽出一把机枪,趁人不注意,抽冷子来一梭子,襁褓里的婴儿也有可能是人体炸弹,轻视对手就是轻视生命。

众人让开了一段距离,目光聚焦在场地中央。

莫湘咽了咽口水,说真的,对面这个人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强的对手,身上那种凌厉的气势比起狂暴时候的她也不逞多让。她索­性­卸去真元力,仅和他拼身体强度,毕竟起始点不同,她沾了很大光,就算打赢他也胜之不武。

雷炎看着莫湘的时候,也是头皮一阵发麻,雷炎甚至能从莫湘眼睛里看到深寒的光,这哪里叫女人?对面的女孩看上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在部队练了十二年。

“开始吧!”

君漠话音一落,雷炎沉喝了一声,上前几步,一拳直捣莫湘胸口,不管她是不是女的,只要能有效攻击,就是他们的目的。拳风猎猎作响,充满了爆破­性­力量,右脚照着莫湘膝盖处一脚踩踏。

这一拳的劲道几乎可以打死一头非洲野牛,其他人其实不怎么看好莫湘,身型那么单薄的女孩,重视归重视,在战术上重视,在战略上藐视。君漠也没看过莫湘出手,心底还有点恻然,怕她招架不住,这片场地还有个称号叫死亡集中营,不是没有道理的。

动作好快!莫湘凝神,右脚飞快侧移,膝盖顶了上去,挥起手臂格挡。她在格斗也在学习技巧,她此刻突然有种和镜像傀儡对战的感觉。

嘭的一声,两人的手臂撞在一起,雷炎身形一震,倒退一步,莫湘仿若未觉的轻轻晃动手腕。

底下众人目光凝重,君漠微微摇了摇头,雷炎是他们中力量型最强的人,扛着加特林重机枪和一百五十公斤的弹药都能在雨林中穿梭一个来回,莫湘连他四分之一的体重都不到,这样的差距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就算古武学都不可能差距这样大。

好强的力量,雷炎像见鬼一样看着对面那个娇小漂亮的女孩,脸­色­有些发白,他感觉到,那细­嫩­的几乎一折就弯的手臂传来的巨大力量,手臂相撞的地方传来一阵麻痛。

两人瞬间交手了几个回合,雷炎已经是满头冷汗,就像面对一座巨峰,难以逾越的高度,他越打越心惊,渐渐将一切都忘在脑后,开始用全力,出手狠辣果决,尽是杀招。

莫湘靠的都是身体素质,武技都是套路,比不得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一时间狼狈抵挡,身上挨了几下,痛到不怎么痛,感觉有点丢脸,她练了那么久的武,还被打的这么惨,杀人机器和正规军不同,一般的特种部队都是攻击人关节等要害,失去反抗能力就不再下杀手,而职业军人就像古代的死士,很短的时间内置人于死地,攻击位置都是人的死|­茓­,攻击路子也很诡异。

底下的人握紧了拳头,认真看着场中的对战,对他们来说,在战斗中学习已经是本能。可是这个要怎么学?

莫湘脚下转的越来越快,像一团飘忽不定的空气一般围绕他身子旋转,让人摸不清她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不时抽冷子给他来一下,这会又变成了雷炎躲,莫湘追着他打。

君漠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雷炎头疼的站在场地中央,左挥一拳右挥一拳,就是打不到人,他都快被她转晕了,像是鬼影一样飘飘忽忽的。

“停!不打了!”君漠低喝一声,止住了两人的动作,这样下去没结果。

莫湘停下脚下的步伐,长长呼口气,逸散掉丹田旋转形成的多余的内力。微微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看得人无比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无风自动吗?

雷炎低下头,“我输了!”

莫湘嘻嘻一笑,“我也没赢!”她没用全力,但是这样的军人已经强悍到让人无法想象了。这还是一对一,要是多来几个,她肯定也逼得用真元力。她知道君漠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就是想让她看看,其实国家还有很多底牌,常人见识不过一二。君漠不知道莫湘的底牌实际上是修真,她知道自己桀骜的­性­子很可能吃亏。他也是好心提醒她,古武不是想象中无法克制,毕竟还有人练的东西就会有办法克制。莫湘一向是骄傲的,尽管不自负,但心底多少有点自得,尤其在修魔之后,她没有见过更高层次的强人,君漠如果提醒她国家多么强悍,多么厉害,她肯定会反感,甚至会有对抗的情绪,但是让她亲眼去看,产生的效果就不同,至少不会在没有弄清楚别人的底牌就贸然出击,那样死的最快,修真界那么强悍,还不是被群灭了?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事情?

“报告长官,我想和....和她试试!”队伍里发出一个声音。

君漠和莫湘同时转头看过去,也是个年轻小伙子,面上看起有些稚­嫩­,估计是这队人中最小的一个,君漠转头看莫湘,莫湘点点头,脱手套的手顿住,又重新把手套带了回去。

年轻军人表情微微有些激动,走上台的时候问,“你也是练气功的吗?”

莫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是啊,难道你也是?”内力不就是一种气功,不过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军人也练气功,至少没在他身体里看到内力流转。

军人的好处就是直爽,他们敬佩强者,尽管莫湘看上去也就是个小女孩,一点不会影响他们对她的佩服,至少能跟雷炎打几十个回合还丝毫不落下风的人,整个训练基地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看她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人家还有绝招没使出来,首长进来时候不就说“不许伤人!”吗?这要是伤人是什么样?军人对实力的崇拜是无极限的!

有几个士兵已经顾不得什么上级下级了,围着君漠七嘴八舌的问问题。台上的二人已经开始交手。

年轻军人叫齐晖,二十一岁,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腾空侧踢,扫起强劲的腿风,直击莫湘脸颊。看得人咂舌,一般小姑娘被这一脚估计就毁容了。

莫湘身子一侧,只用了一只手臂就挡住了他的腿,嘭的一声,她被逼退了几步,心头微微一惊,这家伙腿上力量好强,这是硬气功。看着他再次扑来,这次不敢大意了,她没用真元力的情况下,只有靠内力挡。

齐晖一脚将莫湘踢退,没有停止攻击,飞跃而起,连续几个连环踢像她头部扫来,莫湘眼瞳一缩,她认识这个连环踢,是古武中极其强悍的腿法,克制专练柔术的人,练柔术者就和猫一样,猫是靠胡须来衡量洞口的大小,而柔术是靠脑袋来衡量,全身关节可以缩,但脑袋只能那么大,这个腿法的关键就在于它像剪刀脚一样卡住脑袋不能动,这样无论怎么缩,她都逃不过攻击。

看着齐晖上了杀招,围观的人都为莫湘捏了一把汗,齐晖的腿力是多么强悍,无数特种兵都是被他一脚踢断脖子,他从来没用过连环腿,据说这是他家传的绝招。而现在他根本没留手,一旦踢中,必死无疑。

但他明显速度不够快,看着他带着劲风扫过来,莫湘微微一笑,眼看就要踢中时,一个后仰,身子就像铁丝一样弯成了一个圈,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际躲掉了他的攻击,而后手上加速,像是猎豹一样趴在地上,身子以一种奇异的速度扭曲,半个身子还在半空中,离地十公分的速度飘过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腿,轻轻一扣掀翻了齐晖,“咚”的一声,齐晖的身子砸在了地面上,钢板铺就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靠!众人狂抽冷气,硬气功的身子这么强悍?那对面那个女孩格挡硬气功的手臂该多强悍?比起这二十公分厚的钢板来如何?看向莫湘的目光都是惊悚的。

齐晖站起来,又一次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直踢向莫湘下、体,这个动作有点下、流了,但战场上能杀人就是好动作,职业军人们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一切手段以杀人为目的。

又没踢中,脚咚的一声砸在地面,踢,咚!再踢,咚!再踢,咚!地面上被齐晖的脚踩出一个又一个深坑,队伍里的人,包括君漠都是眼前一阵眩晕,原来他们以前对战时候都留有余地,没有下死手,这才是真正实力吧?

呼的一声,齐晖的侧踢恰好踢在莫湘眼前,跟她脸颊就差了那么几公分,可每次就是短了那么点距离。

莫湘也不出手,就只在场地上躲来躲去,在旁观人看来,速度快到了惊人的地步,几乎都要出现残影,他们的眼睛都经过高强度训练,能在最快速度抓住一抹极微小的痕迹,但是他们无法确定场上那个女孩的位置,就觉得无处不在。

“她是人吗?好快的速度!”

齐晖一击不中,正觉不妙,一抹轻风迎面而来,反击已经来不及,只觉脖子一凉,心里闪过一丝绝望!完了!

莫湘两指放在他喉咙底下,只要她轻轻用力,齐晖便会一命呜呼,在某一刻,她甚至觉得这个齐晖根本就是想直接杀掉她,也许这就是职业军人的本能反应。但她的暴戾情绪在他杀气四溢的同时也被激发了。

齐晖没有失态,冷静的等待她的判决,此时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那浓烈如实质的杀气,她是真的想要杀掉他。

局势的发展令人有些呆愣,没有看到莫湘的动作,下一刻齐晖就被制住了,看到她掐住齐晖脖子的时候,众人呼吸微微一滞,他们很清楚那种气息,他们丝毫不怀疑莫湘的手一动,齐晖就会一命呜呼。

“莫湘,莫湘,你没事吧?”君漠轻轻的唤着她,心里不是不紧张的,莫湘说她偶尔会躁动一下,但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湘听到君漠的声音,手指微微一松,杀气随之消失无踪。

齐晖睁开了眼睛,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全身都冰冷了。

君漠想带着莫湘离开了训练场,他不敢保证再打下去,她会不会暴动。

却不料还没等走出场地,身后三十多个军人突然立正,动作整齐划一,齐声喊道,“首长,请允许她担任我们的教官!”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君漠和莫湘同时愣了愣?莫湘甚至讶异的抬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无声的问君漠,他们说的是我?

军装

军人崇拜实力,尤其是职业军人,他们天生就是战斗机器,对力量、对实力、对格斗技术和武技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追求。他们就是为此而生,这些已经构成了他们全部的生命力,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会留在战场上永远无法回来,但在他们短暂的生命中,对实力的渴望已经印刻在他们脑海深处。见识过莫湘强悍的攻击和诡异的身手,怎能不让他们热血沸腾?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能多学到一点就多一点的保命技巧,怎能不让他们兴奋?

君漠没有直接答应他们,也没有直接拒绝,他不是莫湘,不能替莫湘回答,而莫湘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强烈反对,也就是说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职业军人的教官是非常挑剔的,不但要严格的政审,同时还需要所有学员诚心信服,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慑他们,怎么可能得到他们的承认?莫湘居然就这样“轻易”的被他们接纳,殊不知真正能有资格担任职业军人教官的在整个华夏都屈指可数,多半都是将军,最早一批教官参加过长征,打过解放战争,参加过抗美援朝,­干­过自卫反击战,真正的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铁血战将。

如果莫湘能接受教官的职务,会直接被特招入部队,职位甚至不比君漠来得低。

两人在空旷的草地上漫步而回,君漠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军队呢?”

莫湘摇摇头,目光很凝重,“我不是不喜欢军队,我一向都很崇拜军人,看到那些站在边关,头顶上雪有半尺多厚的军人,我都会被感动。但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无法更改。”

君漠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很多时候政治的肮脏已经掩盖了这个国家某些优秀的东西,但是军人不是为政府工作,而是为国家,为人民,他们存在的目的不是压迫人民,而是保家卫国,任何国家的军队都不会对他们的民众举起屠刀。”

莫湘吃吃的笑,“我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我也不是男人,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其实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我更自私一点罢了。”

君漠好气又好笑道,“你那是什么自私,你根本是怕麻烦,怎么样,考虑考虑?其实你不妨这样想,多一种身份多一层保障,就算君家不出面,你自己也有底牌,这不是很好吗?”

莫湘眯着眼睛看他,“老实说你为什么那么执意把我拉到部队里来?什么好处?”

君漠清了清嗓子,力持声音不露出笑意,严肃道,“不过就是想拉你到我手下奴役而已,能有什么目的?看张亦奇压榨你压榨的那么有快感,我也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

真是悲催的,她就长了张被人压榨的脸吗?莫湘抬头怒道,“君漠!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坏人!”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良久,君漠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伸出大手使劲揉了揉莫湘的脑袋,“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可爱!”他不过就是想经常见到她而已,这个笨丫头,不解风情,他也是爱情的生手,只有一点一点伸出触角试探,可是小丫头太懵懂,该怎么办呢?

莫湘咬­唇­不语,骗她,果然是坏人!

君漠忽然收了笑,正正经经的说,“其实他们这些军人很可爱,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会勾心斗角,尤其那些只知道杀人的家伙,他们­性­子直爽,能得到他们的认同,你就相当于得了免死金牌,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他们炮轰中南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虽然你有能力,但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朋友,需要得到别人的信服和认同,对不对?”

莫湘低着头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服了我,而且有些时候我也需要一定程度的释放力量,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的情绪还需要调整,他们是很好的对练对象,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被约束,不要有人来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吗?”

君漠笑着撇她一眼,又揉揉她脑袋,“傻丫头,有我在还怕有人说什么吗?这里现在是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最大,你老二还不好?君家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那我们也太没用了!你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教他们一些技巧就可以,毕竟内力什么的,也不是常人能练出来的,大概一年后,我们需要新挑选一批学员,六岁是他们的起点,也许可以试试训练下他们。部队就是这样,谁手底下带上来的兵,实际就是他个人的底牌,尤其职业军人,只要你训练他们,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你的人,听你的命令行事,用国家的钱,积攒自己的力量,不是很划算吗?虽然短时间内你没有命令的权利,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呢?”

难怪以前那些带兵的将领比那些文职将领有话语权,就像国家主席也许什么都不是,但军委主席一定就是他说了算!如果说要是别人,她一定会很生气的说句,国家蛀虫,但是到了她身上,她总不能自己骂自己吧。好吧,她承认,她认识君漠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家伙实际上就是挖国家墙角补自家房屋的坏人!也许他内心也是讨厌政治的人吧!

莫湘拿开他的手,顺了顺头发,好奇道,“你不是九处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特殊部队和职业部队合并了,我们归为一类,我现在是这个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当然,这里面君家出了不少力就是了!”

莫湘无奈的叹口气,“从武则天开科举以来,寒门取士,到了现在,盼着人民当家做主,但真正的权利还是掌握在你们氏族手中,一直都没有变,这社会怎么越进步越倒退了呢?”

君漠慢慢转过头来,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傻丫头,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不是没有,但利益之争、权利之争又让这个社会回到原点,这是必然的,也许有一天会真正由人民做主,因为这个社会总有一天会真正进步。这也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莫湘回到蓉城,君漠也跟着回来,他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暑假也已经结束,他还要回学校任教,所以说啊,两面人的生活真是复杂,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快的转换身份,张亦奇、君漠之类的人都是强人。

半个月后,君漠交给她一份文件和一个装着军装的盒子。

莫湘打开盒子,大大的盒子里被隔成大小不一的空间,装着军装的外衣、裤子、领带、领带夹,衬衣、皮带,还有一套作战服,黑­色­的靴子,黑­色­贝雷帽,军用多功能背心。

莫湘指了指盒子里的肩章,心里一沉,“你们也不怕压死我?这能是我带的吗?”

君漠靠在沙发上,笑笑,“这是按正常手续走的,我没有出力,你在部队上就是这个级别。”顺手指指文件袋里的证件,“喏,这上面都写着呢。”

莫湘拿起衣服走进房间,这套衣服比常服好看的多,军绿­色­,西式军服,开领,貌似她还看过哪个部队女兵是这样的衣服,特殊部队的军装似乎是和普通军装不同,不过君漠的军装是纯黑­色­,她的是绿的,毕竟她不是超能部队的。穿好军服,系好领带,带上礼貌,站在镜子前的莫湘差点没有认出自己来。

走出门的时候,君漠拿着茶杯正在喝水,抬头一看,“噗”的一口直接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擦桌子。

就算淡定如他,也不能不说一句,“穿这样,别出门!”

这个确实不能穿出门,紧身的制服包裹住她上身,那曲线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目光下,这是纯粹的制服诱惑,在军营那种雄­性­荷尔蒙十足的地方,这个样子真的就是顶级的祸害,太过美丽的脸,即使一身戎装,也遮不去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诱惑,尤其她身上还带着魔­性­。

她这样子要走在大街上,不知得引来多少垂涎欲滴的狼,君漠是禁欲的人,但最起码得避美­色­,非礼勿视,每天有个莫湘晃在眼前,他自以为定力已经强悍到无人能及了,现在他算服气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比他高多了。

学校已经开学,莫湘又回到了久违的校园,作为副校长张亦奇的学生,学校也给她行了方便,上课随她心意,所以基本上她是属于那种神出鬼没的学生,很难得在学校看见她的身影。

话说,张亦奇同志是“鬼名远播”,他整改医院院风也就罢了,当了副校长以后连学校都开始整改校风,逃课三节者记大过处分,如有再犯一律开除,教职员工都不敢迟到早退,以致于有人听说莫湘是张亦奇唯一的学生,开始还赞道,强人啊,那种魔鬼手下都能混的人不同凡响,后来便哀叹,不生为变态,不入同师门。

莫湘忙的像陀螺,也很充实,每天神采奕奕,看得人舍不得移开眼,至少她去上的课,基本没有人看老师,都看她去了,后来几个老师很委婉的跟她提出,“莫湘同学,以后上课能否早些来......”当然,你不来是更好的,这样就不会老有人回头去看你,而是会往前看了。老师们欲哭无泪,也只能说前半句,那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人家也是交了学费的,怎么不许她来听课呢?!

莫湘一般不回宿舍,都骑车回家,偶尔也在课间的时候回去小睡一觉,每周莫渊还来给她换一次被套床单,男生是不许进入女寝,后来通过张亦奇跟宿管老师通了通气,每周一早上全校都上课的时候,才许莫渊偷偷进去打扫卫生。

莫湘回寝室的时候闻到一股­肉­香,她打开门,看到李淑惊惶失措的把什么东西塞到桌子下面,一看进来的是她,长长的呼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宿管呢!”

李淑开始和莫湘关系不好,和徐悦悦走的进,后来不到一个星期,她就被徐悦悦卖了两次,一次是开学时候班里开班会,规定必须人人都要去,徐悦悦不在寝室,她打电话通知了她,结果徐悦悦去酒吧玩喝醉了,班会没去,老师找她问原因,她硬说自己牙疼看病去了,没有人通知她,李淑被导员训了一通,说她不热爱班集体,连个消息都不给同学通知,李淑很委屈,但又无处说理,徐悦悦长得漂亮,又喜欢呼朋引伴的请客吃饭,好几次喝的醉醺醺回来都是李淑帮她打水洗脸,有时候忘了,徐悦悦还不高兴,一次徐悦悦喝醉了,手机丢在出租车上,回来发现手机不见了,硬说是李淑偷的,闹到导员那里,李淑又被训了一通,后来司机师傅把手机送到学校保安那里,才知道是她丢在车上的,从那之后,李淑和徐悦悦就疏远了。

人只有吃了亏,才能知道谁是真的好,谁是虚伪,李淑家庭条件不算好,连电脑都买不起,莫湘有电脑,不过她很少回来,李淑平时经常用她电脑上网,几次被莫湘撞到,也没说什么,反而月月都充网卡,还把密码都告诉了李淑,偶尔也会带点熟食给她加餐。她觉得莫湘­性­子不好,但人还是蛮不错的。

莫湘好奇的看了看地上还热气腾腾冒烟的锅,又看了看李淑。

李淑从桌底下把锅端出来,重新Сhā上电,说道,“中午吃兔子­肉­,你要不要来点?”

“兔子?”

“是啊!”李淑吐了吐舌头,“我男朋友有冷冻室的钥匙,我经常去弄兔子来吃。”

医学院每年新生半个月实验做下来,死兔子能装好几筐。

“不用了!”莫湘嘴角抽了抽,“这玩意吃着安全吗?”又是麻醉药又是针剂什么的。

“我经常吃,没事,”李淑蹲在地上用筷子叉了叉兔­肉­,又盖上盖子,“听上届师兄说,学校里的红烧­鸡­块有一大半都是用这些死兔子做的,便宜又好吃,你看不也没吃出事吗?”

莫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庆幸道,幸亏她不在学校吃饭。转基因食品、地沟油、毒大米、毒­奶­粉、垃圾猪、塑化剂的考验华夏人民不都挺过来了,区区麻醉过的兔子算什么?!

张亦奇下课后突然出现在课堂,笑嘻嘻的指着临床直读的几个学生,“喂,你们几个,跟我来。”

一听这话,直博的几个人脸都白了,他们谁都不怕,看见张亦奇就跟看见鬼一样,老远见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好在现在还没有专业课,张亦奇很少出现在学校,一旦出现,就是他们几个倒霉的时候。

看着正要抬腿往外走的莫湘,乖乖的给她提溜了回来,“莫湘,还有你,别偷懒,上周就放过你了,这周好歹也得­干­­干­活吧!”

直博的就莫湘一个女生,其余五都是男生。

凤誉跟在莫湘身边,悄悄拿胳膊碰了碰她,小声问,“这是去­干­嘛?”

莫湘没回话,眨眨眼问,“你们上周­干­嘛去了?”

一听上周两字,还不等凤誉回话,一个男生猛的冲出队伍,趴在草坪上就开始­干­呕,莫湘愣了愣,不由的喷笑,“哈.....哈哈!”

前头走的张亦奇闻声也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男生,道,“哎呀,我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连小湘湘都不如,当初她还能在我手底下连续训练一周才吐的,你不过一天而已!”

还不等那男生吐完,凤誉脸都白了白,这下莫湘都好奇了,回头问,“你到底让他们看什么了?”

张亦奇摊摊手,一脸无辜状,“就是你第二次看的喽!”

莫湘闻言笑的直不起腰,第二次张亦奇为了报复之前莫湘给他吃­肉­蛆,带她去的是一个­阴­森森的屋子,里面就放了一具尸体,整个房间味道很怪,张亦奇站在里面就像个恶魔,拿着手术用的开颅钻钳,打开血淋淋的头颅,一手拿着把勺子,注意,真的是勺子,对着尸体脑浆迸裂的头颅狠狠的挖了一勺,大口的吞进嘴里.......当时莫湘转头吐得人事不省,一度对张亦奇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后来才知道尸体是假的,非常高科技的仿真模型,头颅里装的是豆腐,血液是经过调制的西瓜番茄汁,特殊的味道就是为了掩饰西瓜汁的味道。

古武学

说真的,张亦奇的恶趣味真的没几个人受得了,莫湘是已经很淡定了,她被整过太多次了,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而这几个菜鸟才刚刚被他抓包,还有一段时间好混,要是能在张亦奇手下混出头,那么今后无论到哪里他们都是绝对的医学权威加变态。至少莫湘现在已经能边解剖尸体边打电话和莫渊商量着要不要吃爆炒肥肠和生鲜脑花汤。

除了莫湘,其他几个人几乎是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连凤誉都不能幸免,或许张亦奇并没有告诉他们那尸体是假的,所以在他们看来,前面那人就是疯子。

张亦奇把他们几个带到尸库楼下,扔给莫湘一把钥匙,“喏,这里是临床直博的尸体库,我好不容易从医院给你们分了个专门的冷库,结果忘了整理,下雨,进水了,你们几个去收拾收拾吧!”

莫湘很自然的接过钥匙,问,“多吗?”

张亦奇翘翘嘴角,“不多,也就几十具吧,估计得­干­到明天早上,困了,你们可以在里面小憩一会,尸库二楼有个房间,有几张放过尸体的床,不过打扫­干­净了。”

莫湘身后几个人越听越哆嗦,甚至还能听见他们牙齿打架的声音,这比睡太平间还恐怖,至少太平间的尸体都是装在冷柜里的,而这里的尸体都是摆在面上的,泡在尸池里的,靠,他们能不能不要读了,妈妈,我们想回家!

张亦奇推了推眼镜,懒洋洋的道,“你们几个有点出息好不好?小湘湘还被我关在法医解剖室过,面对的可是连脑袋都没有的无头尸,她还不照样在旁边睡的香甜!”

几个菜鸟一脸惊悚的看着莫湘,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来,站得离她近的男生还不由自主的往凤誉那边缩了缩,这也不是个正常人。

莫湘一听这话,她都几乎要发飙了,有一晚上解剖课上完,收拾好解剖室,一抬头才发现张亦奇不见了,解剖室里只剩一盏昏黄的杀菌灯照着尸体,使劲砸门外面都没有人开,才知道她被张亦奇锁在里面了,她吓得六神无主,差点砸了解剖楼,最后还是忍了,钻进空间了事,在空间呆了半个月,心平静气的回到解剖室,第二天早上张亦奇来开门的时候,莫湘一脸睡意的跟他打招呼,随后砸了他整间办公室,张亦奇在一旁边笑边看她砸。

莫湘使劲翻了他个白眼,“少说你的‘丰功伟绩’,你有几间办公室好砸?”

张亦奇耸耸肩,笑道,“同学们,好好­干­吧,拜拜,我明天早上来检查哦,要是谁......”他冷冷的打量着几人,­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偷懒的话,你们就等着我来给你们上专业课吧。”

几个学生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张老师放心,我们......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莫湘打开尸库的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迎面扑来,她伸手扇了扇面前的风,取出一副口罩带起,她的口罩都是莫渊特制的,蓬蓬在内部刻了阵法,随时导流新鲜空气,否则常年的福尔马林就是熏也把她熏吐了。

其他几个家伙就没这么幸运了,闻着那股有些腥、有些霉,还有些臭的怪味各个面­色­惨白。

凤誉捂着鼻子对莫湘说道,“你果然是魔鬼导师的学生,随身都带着装备的。”

莫湘扫了他一眼,“没办法,在他手底下混要有强悍的神经和对抗一切变态行为的准备,这已经算好的了。”

莫湘几人进了最里面的尸体存放间。刚一打开灯,凤誉和另外个男生倒吸一口冷气,还有人尖叫了一声,一ρi股就坐在地上,哇的哭了出来,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脸­色­煞白扭过头去不敢多看。

几十平方米水泥空地上,简单铺了一条蓝­色­条纹的搌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有皮的没皮的,缺脑袋的,少半截的,跟开尸体展览似的。

除了莫湘和凤誉,其他几个人这辈子估计还没见过尸体,一见就见这么多,受到的震撼几乎无以复加,心脏不好的可能当场会昏过去。

莫湘捡起一旁的刷子,一人分一把,道,“好了,别看了,­干­活吧!”

“­干­......­干­.....­干­什么活?”一个男生接过莫湘手里的刷子,浑身抖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莫湘看着他,微微一笑,指着尸体说,“你没看尸体上都发霉了吗?有的是新鲜的,还要做脂肪处理,这个之前理论课学过的吧?”

一听说还要脂肪处理,有两个直接奔着门口跑出去了,不一会,哇哇的­干­呕声就从门外传进来。

凤誉强自镇定的问莫湘,“要怎么做?”

莫湘从尸堆里拎出一具尸体,咚的一声扔在解剖床上,指着上面发霉的地方道,“把那边那个桶里的液体浇到这个上面,把这个霉斑刷下去,脂肪处理等会再教你们做。”

其他几个人已经吐都没力气吐了,手软脚软的走过来,两人抬一具尸体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像莫湘这样一人就能拎起一具尸体,三个人抬都摔了两跤。

莫湘摇摇头道,“这要是被张变态看见了,你们就等着倒霉吧,尤其这种尸体,容易摔坏,骨头都被药液泡脆了。”

其中一个男生结结巴巴的问莫湘,“你......你.....你到底是怎么在他手下混的,太....太可怕了。”

莫湘拿着刷子边刷边笑,“很简单,他变态,你只有比他更变态,当然,迄今为止,我还没能超过他,我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几人嘴角一抽,原来这么漂亮的女生心理也不正常,怪不得放眼整个医大,莫湘都没人敢追,军训时候就已经是有名的暴力女了,这下就更可怕了,以后家暴都打不过她,他们这身板很显然不够人家摧残的。

又听莫湘说,“其实张变态是个很好的老师,你们如果能学到他的医术和医德,你们今后会很有前途,当然,前提是你不要被他吓跑。”

凤誉和莫湘刷着一具尸体,不时抬眼看看她,其实莫湘原本是不用­干­这些活的,虽然张亦奇也拎着她来了,但看的出张亦奇很宠她,不像是男女之间的宠,有点像宠爱女儿的父亲,任由她为所欲为,偶尔欺负她,同时也待她很好。

其他几个人笨手笨脚的,看的莫湘头疼的不得了,不停的在旁边指挥,最后气得大骂,“你们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干­完?张变态可是说一不二的,要是­干­不完,你们可就真得在这里吃这里住了!”

其中一个男生抖着手,擦擦额上的冷汗,“不....不是我.....我们慢,我.....我不敢......”

最后凤誉说,“你先看着我们做,你在一旁看着我们还有点胆量,他们几个是真没接触过尸体,第一次就这么......这么震撼!”

莫湘索­性­扔下手里的刷子,手把手教他们做,几个人听着莫湘的指导,慢慢的手脚也快了许多,低沉的带着沙沙质感的女声是恐怖的令人窒息环境中唯一的音调,带给他们的不止是胆量,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平静。

周五,地下基地。

莫湘在第一次穿上作战服站在部队授课大厅的讲台上时,台下几乎所有的职业军人都狠狠的抹了一把口水,只觉得台上那个女孩像一团热情的火焰,这些无处释放的荷尔蒙一瞬间聚集在大厅上空,就那样轰的一声爆炸了。

莫湘身上那股韵味不是十七八岁还在学校里念书,每天拿个小镜子挤青春痘的小女生们所能拥有的,她在空间呆了太多年,如果说她实际年龄估计也都二十多岁了,那些女孩子和她相比缺少了一种时光沉淀后的优雅与风姿,那是一种集合了阅历、美丽、自信,再用丰富的知识搭配,­精­心调配出来的完美气质,她与熟汝相比,又多了青春的气息,最完美的容貌停留在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龄,已经不能用上天眷顾来形容了,那是集天地之间的所有宠爱于一身。

若不是莫湘实力太过强大,又是教官的身份,这群血­性­的男人估计就直接冲上把她扑到了。

莫湘轻轻咳了两声,拉回他们早已经神游到不知哪里的思绪,“同志们好。”

底下人群情激喝,“教官好!”

“我叫莫湘,是你们的新教官!也是第五类特殊部队成立以来第一任女格斗教官!”

底下有人喊道,“也是最漂亮的!”

众人哄笑,职业军人们平时训练艰苦,对于理论课实际上也是他们放松的时候,除了思想政治课以外,其他课上气氛很轻松,不会像常规部队那样坐的一板一眼的学习。

莫湘眨眨眼,笑道,“是,我感谢爹妈给了我一张讨喜的脸,但是这里是第五类部队,漂亮的脸蛋不能当饭吃!”

莫湘正了正脸­色­道,“其实说真的,我可以教你们的东西很少,论起作战经验和格斗技巧,你们每个人都是专家,我连给你们当学员你们都会觉得我资质差,不是我自谦,这是事实,在和你们对战之前,我都只是空有一身武力而毫无经验,我是教官,同时也是你们的学生,我希望我们一起努力!”

四周传来一阵呼喝,“好!”掌声四起,莫湘一番深入人心的学院教官的理论算是真正被他们接受了,军人就是这样,没有实力还鼻孔朝天的人他们最反感,但有实力同时还能跟他们打成一片的,就是最好的教官,他们也真心信服。

“我学习的是古武学,在现今近乎失传的武技,所谓摘叶飞花,飞檐走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之类的武技,但很可惜,内力这东西不是说练就能练的出来,不过我可以教你们试试,不保证成功,当然,我也尽我所能,教你们些古武的技巧,你们都是职业军人,学的技巧可以融会贯通,比我这个半吊子实在强太多,而且古武学,有些东西能意会不能言传。”

台下有人举手,问,“教官,古武学那么强大为什么会失传呢?我们在你之前还从未见过有人会用轻功的。”

莫湘笑笑,“古武学难练是一点,再有就是科技的发展,枪炮的诞生,使得人们不愿意在受苦受累的去修炼武学,这也是它没落的一点原因。”

又有人问,“教官,其实这也不尽然,就像我们,会用枪会用炮,但一样要练身体素质,纵观各朝各代,对自身力量和体能的训练都是重中之重,在实际战斗中我们也没有一定要拿枪拿炮去­干­的,反倒是格斗用的多些,毕竟枪炮有局限­性­,弹药、重量和地域都有限制,既然有人还在练,还在重视,它为什么还会消失的这么彻底呢?”

莫湘点点头,笑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其实我刚才也说,科技发展导致古武学消失只是其中一点原因,古武学发展武者最多的时候是战国时期,正因为战争频发,古武学才有用武之地,随着时间的发展,宋朝到达了巅峰,但是宋朝之后蒙古人统治中原,为了巩固政权,大批古武者被杀,个别古武家族隐居起来,所以从宋开始古武彻底的没落下去,到了今天几乎难寻其踪,这也是仅仅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因为传承,古代,练武者多为布衣,在生产力低下的时期,他们生活是很苦的,也可以说没什么文化,从师父那学来的内力心法和口诀都是靠口耳相传,文字记载极少,传到最后就没有了,甚至还来不及找徒弟,在乱世就死去了,有些大门大派还存有所谓的内功心法,到了最后也无人能用无人会用,就像学院派的东西,你们只知道理论,却不知道奇经八脉怎么打通,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猫和老虎理论,师父教徒弟,最绝招的东西藏私,藏着藏着也就失传了。

武学也分两派,就像我刚才说的,有些武学是野路子,有些是学院派,打个比方,用你们军人的理论,你们接受的都是最严格的训练,最优良的军事指导,所以你们叫学院派,你们很强,但抗战时期,参加红军、解放军的都是些农民,他们几乎连字都不认识,照样经历血与火的考验,积攒下宝贵的战斗经验,难道你们能说他们不是职业军人吗?这就是野路子。真正强大的武学反而是这些野路子,轻功怎么来的?最早是为了逃跑,小偷为了上梁揭瓦自创的,你们看武侠小说,看电视里那些用着轻功还能打得热火朝天的武功你们以为是真的吗?事实上不是的,知道为什么我用轻功的时候从来不出手攻击吗?因为没有人可以一边提着气用轻功,一边还能飞上飞下的用内力打架,除非你有两个丹田,一边顾一个,所以说,古武学还是有限制的,真要那么强悍,当权者是不许这样的武技失传的,这不仅是保命,这更是王牌!”

“教官,那古武学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呢?”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古武学的修炼相当于开发你的神经反应能力,战场上,速度快的人多一分保命的能力,你们格斗,多讲求力量和技能,但速度快的人往往会突破力量的限制,就像我和雷炎对战,他比我强悍,某些方面来说我若是没有点内力傍身,他会将我一击必杀,但我的速度让他拿我没有办法,同样的道理,修炼古武之后,人的眼、脑和反应能力都会被提高一个档次,让人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刀剑无眼,说的是战场的残酷,正因为残酷,才能让人无时无刻不注意周围的动静,古武的打坐就是在修炼这种境界,先是要在静中取静,最终要做到的就是闹中取静,在最激烈的噪声下分辨极细微的杀机,杀机带来的是气流的波动,在你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的身体会在内力对气流的引导下,第一时间做出本能反应,这就是古武学!”

莫湘虽然不是一个好的教官,但因为有蓬蓬,她便是一本武学武技的百科全书,她的理论课也变成了整个部队最具权威­性­的技巧分析理论课,极受欢迎。

归来

部队上课,再怎么散漫,都比一般的课堂庄严,一水的大男孩,笔挺的军装,除了气氛略微放松,有问题可以随时问题,常年的训练让他们习惯­性­的腰板挺直,尤其这批职业军人,那都是老一辈出生的优秀军人的后代,严格选拔进来的,个头、体貌、头脑,绝对上档次。

莫湘站在讲台上面对这么多人侃侃而谈,神采飞扬,有人提出问题时,她目光晶亮的看着那人,面带微笑,回答问题时有理有据,旁征博引,最后一排旁听的君漠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目光幽暗,这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她怎么这样好。

英国的爱丁堡,保留完整的中世纪古建筑风格的城堡,青灰­色­的石墙爬满绿油油的爬山藤,小雨刚过,天气有丝微微的凉意,风吹起落地的纱帘,扑簌簌作响,一个男人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布前,细致的描画,不时点着手里的调­色­板。虽千万人吾往矣,褪去了青涩少年时的浮躁和冰冷,他身上沉淀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种能迷人到骨子里的淡定,吸引别人对淡定的神往,在摄人心魄的美丽同时伴随着完美外貌的一样是一种见者不忘的危险气息。

门轻轻叩响,男人没有回头,手下的画笔依旧在画布上游走,他身后站着一个老人,躬身一鞠,“少爷,您该启程了!”

他没有说话,仿佛眼前的画卷就是他的生命,带着近乎虔诚的微笑一笔一笔的勾勒着他的作品,许久后,画卷终于完成,他放下笔,后退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作品,捏着下巴问,“许叔,你看像吗?”

老人微微一笑,“像!”

他摇摇头,“我说不像,我画不出她眼睛的神韵,我没见过那样漂亮的眼睛。”他就那样专注的看着画卷上的人,忘记了时间,日光在他身上慢慢移动,光线已经渐渐转弱,快进黄昏时,阳光在他身上形成一团光晕,他手指轻轻覆上画卷,触摸着画卷上的人,终于转身道,“走吧!”

老人恭敬的跟在他身后,关上房间的门,空荡荡的房间里,摆满了人物画像,这些画像全都是一个女孩,各种各样表情的她,每一幅画里的眼睛都像是揉碎的钻、晶莹的宝石、碧澄的湖水,亮闪闪的,美丽的让人惊叹。

莫湘拿着书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偌大的教室已经坐满了人,教编程的是个老太太,极爱点名,莫湘逃过一次她的课,被她当堂训斥,莫湘也不敢再逃了,毕竟不是所有老师都客气温柔的。

莫湘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有空位,有几个男生推推搡搡的刚想起来让座,就听有人叫她名字,转头一看,凤誉在倒数第二排冲她挥手,莫湘抬手看看表,眼看就上课了,就直接走到他旁边座位下坐下。旁边有好几个女生眼睛像刀子一样嗖嗖嗖的剜着她,也有男生一脸酸水的看着凤誉,这话怎么说来着,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俩长得多配。

凤誉笑着问,“今天怎么来晚了?”

莫湘没回话,只是小声道,“你这位置原本是谁的?他不来?”

“是葛俊的,他闹肚子,请假。”

说着,老太太夹了本书从侧门走进了,乱糟糟的教室有了片刻的安静。

这堂课没什么听头,莫湘拿出本书看的很认真,凤誉比较倒霉,不停的有女生从四面八方递给他纸条,情书什么的,他很礼貌的接过,看都不看就丢进桌洞,他每天至少要重复这动作几十次,凤誉受欢迎的程度比莫湘更甚,医大的女生比男生更开放,每天晚上都有女生在凤誉寝室楼下对他示爱,半夜三更经常能接到女生醉醺醺哭诉的示爱电话,弄得凤誉和他寝室的人苦不堪言,而莫湘因为不住学校,行踪飘忽不定,男生们根本找不到她,她被堵的机会比较少。大学城的学校相隔太近,互相之间互通有无,莫湘和凤誉盛名在外,无数男生女生趋之若骛,有的甚至从别的学校跑来医大旁听,就为看看传说中的“金童玉女”是什么模样,以致于医大临床系的课表在校园网上都拍到了一百元一份的高价,凡是莫湘和凤誉出现的课堂总是这样人满为患。

下课铃刚响,莫湘收拾好书本向外走去,有几个男生站在门口,一看她出来,一拥而上,有男生从身后拿出一个水晶做的❤型礼物递到她面前,红着脸道,“莫湘同学,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刚下课,周围人很多,看此情景都停下脚步,甚至还有人在起哄道,“答应吧,答应吧!”

莫湘头疼的要死,只要她来上课,就一定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次!我有男朋友!”

“他们都说你没有!”

莫湘不怒反笑,“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喜欢你,请你让开好吗?”她眯着眼睛想是自己跳出去走呢?还是先把他扔出去?这些男生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真不值得鼓励,她都扔出去多少个了,还有前仆后继往前冲的!

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各位,请让一下好吗?”

男生们回头,刚想开口说什么,一看是凤誉,悄悄的退到两边,凤誉微微一笑,“谢谢,我们先走了!”说完,就从人群中把她刨出来,带走了。

凤誉不由分说,拉着莫湘就跑向楼后方,离开教学楼很远,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莫湘。

莫湘抬抬手腕,看看表,“谢谢你解围,我先走了!再见!”

“等等!”凤誉低着头看她,眼神很认真,“莫湘,考虑下做我女朋友好吗?”

莫湘已经走出去几步,闻言回头看着他,“我有男朋友!”

凤誉站在两栋楼相交的­阴­影中,脸上表情很莫测,“是吗?你说那个经常接你的男人?”

莫湘皱皱眉,不知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莫渊,而是.....

她的反应看在凤誉眼里就是在托辞,“不用骗我,如果说他是你的司机,或者保镖,我都相信,唯独不相信他是你男朋友!”

莫湘抬头,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说过,我有男朋友,我在等他!”

凤誉慢慢的走到莫湘面前,“他很好吗?值得让你等待?”

莫湘很认真的点头,“他纵然不是很好,但我答应过给他机会,我会遵守约定!”

“机会?”凤誉眼神若有所思,“就是说他还未能取得芳心,那我也有机会!”

莫湘摇摇头,转身就走,还未走出去多远,就听到凤誉在身后大声喊,“莫湘,请你也给我个机会!”

莫湘回头淡淡扫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脚下快走了几步,却听见不远处前面有人幽幽问一声,“什么机会?”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莫湘抬头顺势看去,君哲穿着黑­色­风衣,英挺俊朗的站在不远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还有她以往熟悉的神采。

莫湘张大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离一年时间还有三个多月,她笑笑,像是平常见面打招呼一般对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君哲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向她走来,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校园通道对视几秒,最后,他敞开双臂,颤抖的声音有丝暗哑,“给我抱一下好吗?”

莫湘向君哲走过去的同时,凤誉从楼后面慢慢踱着步子出来,和君哲有一秒钟的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戒备和冰冷。君哲看到对面那个相貌气质具出众男生,眼瞳紧缩,他的莫湘,他谁也不让,谁也不给!谁抢,就是要他命!

君哲低下头,眼眸中的冰冷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浓烈的爱恋,轻轻的拥抱她一下,在她鬓角印下一个吻,“我不会再走了。”

莫湘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和他慢慢往回走。

凤誉看着他们远去,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意,手指在身侧僵硬的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白。他为了莫湘而来,无论是使命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是为了她一个人。

两人在校园里漫步,走的都是偏僻的小道,君哲执意握着她的手不放开,嘴里嘟囔着,“你说会给我机会,这是在行使男朋友的权利,你不能耍赖。”

莫湘无语的翻了白眼,到底谁在耍赖?他走了不过九个月而已,怎么学会这个调调?

君哲絮絮叨叨的给她讲述他离开这几个月的生活,讲到内部成员清洗时候杀掉的那些人和国内秘密处决掉的官员,莫湘皱眉,“喂,这个不该告诉我的吧,你们君家隐秘啊?”

君哲转头,点了点她鼻尖,“什么你们君家,忘了?你现在也是君家人了!”

莫湘狠狠瞪他一眼,“说到这里,我还想问呢,怎么就把我弄进君家了?谁的主意?”

君哲微微笑道,“我的主意,小叔也站在你那边,其实小叔在君家最有发言权,爷爷当初觉得愧对于他,将君家一部分权利交给他,但他一直都没接手,这次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开了,老爷子现在最高兴,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莫湘叹了口气,君家的贼船,好上不好下,尤其这群腹黑的。

君哲转了个身,绕道莫湘前面,笑意吟吟的看着她,“这身衣服配你果然更好看!”

莫湘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也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虽然都是他送的,但好像类型都差不多吧,怎么会这身更好看呢?再疑惑的转头看他,顿时恍然,他穿的和她一样类型的衣服,连流金的暗纹图腾都是一个图案,她知道为啥好看了,情侣装!

作者有话要说:我晚上还写,下午睡过头了,不好意思,我夜里能多写点

我爱你

君漠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君哲的保时捷停在楼下,君哲的疯狂让他吃惊,别人用十年做到的事,他不过用了九个月,从内到外,清洗了个­干­净,面对一切不和谐的声音,只有一个字,杀!更让他惊讶的是,所有杀掉的人空出来的职位第二天就有新人填补,整个君家暗部成了独属于君哲一人的势力。君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谋划了十几年?否则那些能力卓绝的部下是哪里来的?一个刚刚十九岁的少年,在十几年前就计划好一切?他不相信,但君哲的心思缜密深沉到无人能及,这样的孩子未免太可怕!

叔侄俩再次相见的时候,君漠觉得,突然蜕变的不止是莫湘,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需要多长时间?他也只用了九个月,君哲将他所有的情绪藏在了眼底,收敛了桀骜不驯的狂放个­性­,淡定若然的气质下是与温和无害这类词绝不相关的心­性­。

莫湘是傻子吗?自然不是,她将一切看在眼底,君哲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看到的是一个完全包装过的他,纯良可爱的像小男生,哈!君哲会纯良,天都要下红雨了,莫湘是修魔的人,君哲的心­性­对她来说是一种吸引,修魔的人和修仙的人不同,修魔的人­性­格中带着暴戾,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君哲是一类人,半斤八两,她不会去说君哲的­性­格不好,因为她现在也是这样,外表纯良,内心似邪非正,总之,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唯一不同的是,君哲手段残忍,而她还做不到狠厉。

晚上一起吃饭,君哲和君漠谈笑风生,蓬蓬支楞着触角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莫湘偷偷拿筷子敲敲它脑袋,意识跟它交流,“吃饭,别发呆!”

蓬蓬摸着脑袋,嘟囔道,“这两个人好奇怪!”

莫湘边喝汤边在脑海里问,“怎么奇怪?”

蓬蓬晃晃触角,又撇了撇莫湘道,“他们俩雄­性­荷尔蒙高于正常值,大脑内多巴胺、肾上腺素和血压激素达到峰值,且都具有对同一雌­性­发情的生理特征,有争夺配偶的趋势,至少他们都想把你扑到,产生□行为......”

莫湘嘴里的汤毫无悬念的直接喷出来,噗的一下,仪态尽失,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盯着蓬蓬,叫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对面三人顿时歇语,一动不动的盯着莫湘看,莫渊看了一眼,拿帕子擦过桌子,把桌上的菜一一端去厨房,取了饭后甜点和水果端出来。

君漠看看莫湘,又看看趴在桌子上大啃红豆糕的蓬蓬,一脸若有所思,而君哲一头雾水的问,“莫湘,你在跟谁说话?”

莫湘揉了揉额角,无比头疼的看着蓬蓬,平时君漠能看见它,已经习惯了,多了个君哲她一时激动给忘了,“你把隐身咒去了吧。”

蓬蓬乖乖的在额上一点,露出本体,君哲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莫湘,有好奇,有意外,但没多少惊吓,比之前莫湘淡定多了,看来君家人神经都不是一般的粗,至少君漠第一次见到蓬蓬时也很淡定,“这是什么,好小的小人?”

蓬蓬抖了抖触角,道,“我是­精­灵,我叫蓬蓬,是湘湘的宠物!”

莫湘瞥了一眼蓬蓬,又看了看对面两个人,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

君漠有点惊讶,他没见过这个­精­灵会说话,倒是她家鹦鹉会说话,他不觉得有多意外,因为他本身的经历,他比一般人接受能力强太多。

­精­灵什么的,君哲不大懂,他则觉得莫湘身上的秘密多了,如果她愿意说,他就听,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问,他怕问多了,他心里会不安,会惶恐,会失去她,所以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莫湘在他身边,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对于她身上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当成理所当然,他对她的爱已经完全盲目。

莫湘也没有在乎他们俩怎么想,和蓬蓬又开始意识交流,“你把你刚才说的话解释下。”

蓬蓬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解释什么?”

莫湘瞪了瞪它,“你说解释什么?!什么叫把我扑......那个产生什么行为?”

蓬蓬恍然悟到,“哦,就是说他们两个都对你产生人类称之为爱情,动物称之为发情的行为!”

莫湘闻言,抬头看了看君哲,又看了看君漠,复又低下头,“你没搞错吧?”

蓬蓬晃晃触角,“没有啊,这么浓重的雄­性­荷尔蒙的气味,蓬蓬怎么可能搞错?”

莫湘不是不相信蓬蓬的话,她不知道可以装傻,知道了再装,她就是傻子了,“他们两个谁的气味重些?”

蓬蓬骨碌碌转了转小眼睛,“年轻的自然会比年纪大的味道重,血气方刚嘛,但君漠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指标更高,就是说他们俩彼此彼此,不过湘湘,你喜欢哪个?”

“我?”莫湘沉吟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你能不能测试出我对谁感觉多些,是不是身体数据更能说明问题?”

蓬蓬啊呜啊呜大口吃着红豆糕,一边晃着触角,“其实,据蓬蓬分析,你对君漠的依赖­性­更多,他对你来说亦父亦兄,你对君哲好感多些,也是一半一半!”

“你说了等于没说!”莫湘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就没什么雌­性­荷尔蒙之类的激素散发出来?”

蓬蓬塞得鼓囊囊的腮帮子顿了顿,眨眨眼,“目前没发现,你似乎.....呃....”

“呃什么,你说!”

蓬蓬快速蠕动了几下腮帮子,把嘴里的东西咕咚一下咽下去,“你觉得他俩都挺好的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蓬蓬一步一步引导她,“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个?”

莫湘皱了皱眉,“也不是这么说,我觉得我喜欢君哲!”

“但你也觉得君漠很好是不是?”

“君漠给我感觉很像我爸爸,温柔体贴。”

“那你愿不愿意和他们一直在一起?”

“啊?两人!你搞什么?”

“不是,不是,蓬蓬的意思是以后都生活在一起。”

“你到底什么意思?”

“照蓬蓬说,你­干­脆把他们都收入门下修仙算了,咱开山建派好不好?之前你不愿意,还不是修了魔,现在就你一个修,再多几个也无妨吧?”

“这个不好吧?谁能保证他们不起二心?不把我卖了?”

蓬蓬摇摇头,“这个不会的,有同心契的,就像蓬蓬和你,莫渊和你是主仆契,同心契,同生共死,心脉相连,但修魔者是不能和修仙者签订的。”

莫湘目中闪过讶­色­,盯着蓬蓬看,“这个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蓬蓬摊了摊手,“之前你还不是修真者啊,这个同心契必须有一方为修真者,两个凡人是不能订立契约的。”

莫湘想了想问,“同心契几个人签?”

“最早修真界的同心契是兄弟契,因为修真界有一门绝世无双的修真功法叫《九子连心诀》,一母生九子,九子同心,功法威力极强,修真界独一无二的秘籍,所以九人之内均可成契。同生共死、同心同德、心脉相连、永不背叛,同心契的作用后来也被修真界作为夫妻契约,师门契约使用。”

“那万一和我签订契约的人是以后成了修仙者呢?不是修仙和修魔不能签同心契的吗?”

“和你签订了契约的同时,心脉相连,他们只能修魔,不能修仙,若你是修仙者,他们则只能修仙不能修魔,无论心­性­是怎样,都以你的心­性­为准,因为你是主导因素!”

君漠和君哲一直盯着莫湘看,就看她一个人一会皱眉,一会讶异,一会冥思苦想,就知道她在和那个小东西说话,没有听见声音,难道是意识交流?这太神奇了,能上升到意识交流层面的,是外星人吧?

共同修真?蓬蓬肯定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它原本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传承,而莫湘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她修真之后,也觉得自己一人是不是太寂寞了,漫漫长路,独自前行,找个伴更好点!但如果说之前她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现在有同心契,不离不弃,永不背叛,自然也不怕秘密保不住。

莫湘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因为此事非同小可,她犹豫半天,决定先试探下他们的意见。

“呃......呃.....呃.....”莫湘呃了半天也没呃出来,对面俩也不说话,相互对视一眼,就看她自己在那犹豫来犹豫去的。最后蓬蓬不耐烦了,扔了句,“湘湘啊,你是修真者啊,什么事能把你难为成这样?”

对啊,她是修真者啊,真是的,她恐怕是普天之下最憋屈的修真者了,索­性­心一横,问道,“你们想拥有力量吗?你们想长生不老吗?你们想飞天遁地吗?.....”

一听她开口,蓬蓬捂着脸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这怎么像江湖骗子的广告词啊?

对面叔侄俩完全傻眼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君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君漠走过来摸了摸她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莫湘拿开君漠的手,一脸郁卒的看着蓬蓬,“喂,我就说没人相信吧!”

蓬蓬掐着小腰道,“有你这么说的吗?”

莫湘咽了咽口水,“那我该怎么说?”

蓬蓬摆了摆手,“我来说吧!”

蓬蓬指了指君漠,“你先坐回去好吗?”

君漠微笑着坐回沙发,看着对面一人一宠,若有所思。君哲则自始自终的盯着莫湘看。

蓬蓬端端正正的坐在茶几上,问,“你们俩对我不好奇吗?”

君漠点点头,“我也是个异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奇是好奇,但你的存在是莫湘的**,她有权利不对我做任何解释。”

君哲则摇摇头,“我不好奇,如果说好奇的代价是失去她或者离开她,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告诉我!”

莫湘只做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认识这叔侄俩开始,从排斥到接触,再到接受,她目前还没有爱上他们俩其中任何一个,不得不说是遗憾,也是庆幸,若选择和她走这条路,有同心契的存在,爱情不爱情的其实对他们修真者来说不算太重要,若他们不想走这条路,没有爱情存在更好一些,这样就算分离也不会痛苦,人类的寿命短短数十年,她的生命还很漫长。

蓬蓬满意的点点头,“那听好 ,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你们要先考虑好,才能回答,如果有一个机会放在你们面前,你们若选择是,你们会和莫湘在一起,永不分离,若说否,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并且你们的记忆中不会有莫湘存在的痕迹!”

君漠和君哲闻言,同时站起身,神情有些激动的异口同声道,“不!”

不?!莫湘愣了愣,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有点钝钝的疼,原来他们选择不和她在一起,既然这样,不能强求,她起身想回房间。

却不料两人着急道,“别走,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选是!”“别走,莫湘,我爱你!”

君漠一句我爱你,不止莫湘怔住了,连君哲都愣愣的转头看他,无意识的喃喃道,“小叔?”

蓬蓬刺溜溜的钻到莫渊身后躲到起,这下祸闯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了**了!!!咳咳!

同心契

君哲死死盯着君漠,那三个字传到他耳朵里,像是咒语一样震得他脑海中不停的在回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如果一颗心像现在这样被人撕扯着,他宁可它碎掉,不要再有任何知觉,他最尊敬的小叔叔,他爱的女孩,不,莫湘是他的命,他谁也不给!不给!

他转头看那边站着的人,眼里冒着火焰,缓缓走上前,站在她面前,深深凝视她,“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那么现在我说,莫湘,我爱你,请你嫁给我,我会用生命保护你,永远爱你,不离不弃,无论天荒还是地老,我君哲生命中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今后还是!如果你不相信?”

君哲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请你把它掏出来,我知道你可以,它会告诉你,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离开我,在这之前,也请你把它掏出来,这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东西!”

君漠听着君哲沙哑的嘶吼,嘴里满是苦涩,默默的收回手,一个连命都随时舍弃的君哲,他怎么办?他爱莫湘,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说出口,他在等她明白他的爱,可是......既生瑜何生亮?他已匆匆半生,就不能有自己的爱人吗?他疼,他就不疼吗?没有莫湘,他是已死之人,这条命都是她给的,陪着她都不行吗?

莫湘低着头,半晌她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笑的直不起腰,眼中戾芒四闪,妖气四溢,笑声都带着空灵。

君哲和君漠都愣住了,蓬蓬大声叫道,“君哲,你走开,别靠她太近,很危险!”

蓬蓬伸出手虚空中划了几下,一个透明的结界将莫湘包围在里面,将君哲弹出结界外,他跌躺在地上,手去触碰结界的时候又被弹开,“怎么回事?”

蓬蓬脸­色­有些不好,“你内心激狂的情绪诱发了她的魔­性­,她本来控制的就不好,没时间了,还是那句话,你们选不选?是还是否?是就和我一起走,否,你们就要失去关于她的记忆,快!快选!”

君漠毫不犹豫的道,“是!”

君哲咬牙道,“是!”无论怎样,他要她没事,没有她,他也活不了!

蓬蓬小手一挥,屋内所有人顿时消失在房间。

莫湘被蓬蓬带回空间的同时,她体内的真元力突然暴动,蓬蓬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湘湘,顺其自然,切忌不可贸然停止,有个好消息等你醒来告诉你!”

莫湘依言打坐,事实上她这会除了打坐,她什么都不能做,体内真气混着真元力在她周身不停的碰撞,她强行控制着真气游走。

当她体内的真气运转超过九九八十一周天的时候,仿佛从虚空中出现地像针一样的银­色­光线不断出现在她头顶的周围,然后像被磁石吸引的针尖一样被她吸收。 莫湘已经不知道体内的真气运转地速度要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了,当那股像光一样的真气在经脉中闪过的时候,全身地经脉都像要炸裂开一样。因为有空间中天地元气的注入,那股真元巳经越拉越长了——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维脉……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展­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真元力顺着全身所有的|­茓­位在游走,她突然之间突破了,原来这就是蓬蓬所谓的契机!

而被带进空间的君家叔侄,已经完全被这里惊呆了,他们知晓了莫湘最大的隐秘,空间属于莫湘,同时也属于蓬蓬,如果说莫湘是空间的神,那么蓬蓬就是神之使者,它不需要解释过多,只需要把空间的存在和空间的规则直接灌输入他们脑海中即可。

蓬蓬飞在半空中道,“这里就是须弥空间,在你们没有订立同心契之前,你们不允许离开这里,如果你们反悔,将被空间规则抹杀,也就是说举棋无悔,你们不可能再有选择的权利,明白?”

君漠摸摸额上的冷汗,天哪,他知道她秘密大,却不曾想这般大,大的简直可以逆天,还好,莫湘是善良的女孩,否则以她的能力,翻手云覆手雨,一个国家算什么,整个世界她都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笑的是国家的人竟然还想去调查她,研究她,若是真有权力**的人,有了这样逆天的空间和所谓的修真文明,地球都不知道早毁灭几次了。

君哲从进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湘,那就是他全部的生命,什么修真,什么空间,他不在乎,他只要她,长不长生有什么关系,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爱他,什么同心契,就算死契他也订了。

莫湘入定四个月,君哲就如游魂般在空间呆了四个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背影看,而君漠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二人,他舍不掉,放不下,一个是他从小就心疼的侄儿,一个是他心髓骨血爱着的人,同心契,同生同死,不离不弃,这就够了,他能知晓她的心意,就如同她能知晓他一样,还求什么?爱情不就是心意相通,血脉相连,身体的□不是他所求的,他没有尝过□,没有打开内心深处象征**的潘多拉魔盒,那就这样,有什么不好?柏拉图的爱谁说就不是爱?

空间一阵剧烈的抖动,从莫湘身上升起一团光晕,像上次升级一般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空间上空,汇聚,“啪”爆裂,雷声阵阵,电光闪闪,数分钟后,恢复正常,而莫湘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刚起身,就被君哲揽入怀中,抱的很紧,又很轻,许久之后才放开,两人牵着手向竹楼走去,君漠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如旭日朝阳,温暖纯粹。

莫湘沐浴过后连吃了十几笼包子,直到把桌上所有的饭食一扫而光,而这四个月,君哲和君漠已经把所有关于空间的问题都知晓通透,无须她多费­唇­舌。

蓬蓬从外面扇着翅膀飞进来,坐在莫湘对面,“湘湘,你可算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莫湘擦擦手,微微一笑,“感觉还好,真元力暴涨了一大圈,虽然没有进入下一阶,但好像隐隐到了边缘。”

蓬蓬点点头,“所以,我说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莫湘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蓬蓬指了指君哲,“他是天生含­阴­煞之气的人,就是在­阴­历七月七日出生的人,所以才能引发你心底的魔­性­,他天生就会被你吸引,这是必然的,就算你没有修真,他也会爱上你,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你们磁场相互吸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会爱上对方,你魔­性­被激发后是不是对他有所感应?”

莫湘脸颊微红,点点头道,“对!”虽然她修魔,唯心所欲,但还是个初识情滋味的女孩,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心底无法抑制的悸动,而君漠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爱,但无法回应,这是无奈也是必然,亲人可以是很多,但伴侣只能是唯一,君漠也放开了他的心,反正只要有同心契,他们就会心血相连,唯独一个是­精­神的慰藉,一个是灵体相契的爱人。

君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手攥的紧紧的,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天地为证。

蓬蓬继续道,“君哲和你互为伴侣,你们修魔事半功倍,同样,你们功力提升,君漠一样受益,下面就只要立同心血契即可!”

三个人盘膝而坐在一个三环同心圆中,匕首Сhā入心口,拔出,每人取心头血一杯,缓缓滴入早已刻制好的阵法,血液一倒入阵眼当中,金光四起,将三人缓缓而围,无数像丝般的银­色­光芒从莫湘身体散出,进入君漠和君哲二人体内,不知过了多久,莫湘脑海中出现两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出生起就生活在偏僻小屋的男孩,躲在墙角里看老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没有玩具汽车,没有伙伴,三岁时得到的第一件玩具是一把带着子弹的手枪,四岁时用手枪打死经常打他的佣人,五岁学会拆卸枪支,再把它们组装起来,还没等六岁生日来到就被送出国,七岁以后过着血腥的杀戮生活,君澜的舅舅制造了车祸,导致他母亲去世,他疯狂血洗亲哥哥的舅舅一家,君澜默然纵容了一切,他不会哭,他不知道什么叫伤心.........他爱上一个女孩........他掉下了第一滴泪,落在她的脖颈里.......他用自己特殊的方式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他说,我可以对全世界都变态,唯独把她捧在掌心......他为她做了许许多多的衣服,他画了许许多多的她.........

在她脑海中另一份记忆,同样孤独的少年,众人无声的指责,诡异惊惧的眼神,指指点点的非议,异国孤独的求学,美丽可爱的少女,纯洁美好的爱情伴随着的是女孩惊恐的逃离,见鬼一样闪躲的目光,地狱般­阴­森血腥的­精­神病院,求助的呐喊,骨­肉­如柴,奄奄一息的身体,归国的前夕,看着异国的天空,沉痛的双目,国家的部队,九处的同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自己的异样人生,有一天,他也看到了她,温暖的感觉从内心汩汩流淌,看她在家里忙碌的身影,他第一次有了妻子的含义,年龄差距,身份差距,他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在生命的尽头,他体会到他是爱着她的,像对一个女人的爱,为了她,回到带给他无限屈辱的家族,接受家族的安排,只为帮她铺一条平坦的道路.......

两份记忆,两份深厚到浓烈的感情,一行清泪从莫湘眼眶划下,她何德何能,遇到两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一个弥补了她过早失去的父爱,一个给了她如火山般炙热浓烈的爱恋。

作者有话要说:费劲了费劲了

妖孽

莫湘能共享他们的记忆,他们却不能共享莫湘的记忆,魔凡有别,在他们没有踏上修真道路时,是不能窥视其他修真者记忆,莫湘的识海强于他们太多,窥视她记忆的后果有可能直接被她夺取心神,变成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不过君家叔侄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只要能感受到她的内心就够了,君哲此刻空荡荡的内心被溢得满满的,那种酸酸软软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一生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大爱无声、大爱无言、大爱无欲、大爱无求,这就是君漠要的爱,他也完满了,他的生命里有了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相依相伴,有亲人、有爱人、有爱,有陪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虽然三人同心而契,但君哲和君漠还是凡人,同心契约中其他条件在契约初始就已经刻下灵魂烙印,只有同生共死,是在修真者之间才能实现,在他们两个还没有正式修真之前,主契者与契者之间可以相互续命,若契者死亡,主契者折损一半修为,所有契者同时死亡,主契者丧失修为,从头开始,三人同时修真之后,就是真正的同生共死,只要三人之中有一人活着,另外二人就算身体灰飞烟灭,灵魂也能回到空间,重新塑体,只是这个塑体时间非常漫长,最短也要几百年。

蓬蓬在契约完成之后就把君家二人带走了,想也知道去做什么了,凡人第一步都是要洗­精­伐髓,去伪存真,时间有长有短,莫湘入定四个多月,­精­神力极度疲累,她依然保留着人类的生活习惯,需要睡觉、吃饭,辟谷什么的,她不予考虑,空间食物够他们三个吃的,都是灵气十足的食材,多吃对身体不仅无害,反而能增加代谢,稳定功力,作为人类,最享受的时候恐怕就是品尝美味和睡觉了,如果连这个都失去了,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君漠和君哲二人此刻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二人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么多年,体内杂质堆积无数,尤其君哲,年幼时在训练过程中,草根树皮、蛇虫鼠蚁什么都吃过,君漠是因为年纪大而积累的也不比君哲少,两人洗­精­伐髓的时间比莫湘长多了,莫湘当初不过一周,他们用了一个多月。

空间新的一天,天刚蒙蒙亮,深窃微白的天空,还挂着一轮淡淡的明月,日头将露未露的时候,莫湘从梦中醒来,没有人在,连动物们都还没从睡梦中苏醒,她汲着拖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灵泉边站着一个人,一身简单的长裤衬衫,发微微有些长,垂落及肩。

莫湘怔了怔,推开门走了过去,那人转过身来,微笑道,“醒了?蓬蓬叫我不要打扰你,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莫湘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这一刻脑袋里像是有烟花炸开般,五彩绚烂,星光点点,“你......你......君哲?”

君哲笑了笑,没有说话,缓缓向她靠近,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脸颊,抱着她轻声呢喃道,“是我!不敢认了吗?”

她轻轻推开君哲,上上下下细细看着他的脸,这不是凡人,这是神的杰作,他原本长的就好看,这样一来,五官所有的优点被放大之后,完美的无可挑剔,果然,他们俩的眼睛真像,只是她的是纯粹的黑,黑得如曜石,他瑰丽的比宝石还华美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紫­色­,添一丝神秘,一丝诱惑,无以伦比的美丽之下,是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眼神,潇洒迷人的气质就在神韵中流转,看着莫湘呆愣的眼,笑的阳光又勾人。

莫湘好容易才缓过神来,笑着问他,“君漠呢?怎么没见他?”

君哲一听君漠,就忍不住笑出声,“他这会还没缓过劲来,不好意思出来,等会吧!”

她闻言挑挑眉,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

君哲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小叔,千万别笑,小叔脸皮薄,要是我们都笑他的话,他就不敢出门了!”

莫湘点点头,跟着他走进莫渊和蓬蓬修建的具有田园风格的小别墅,上了二楼,君哲敲敲门,“小叔,我们进来了啊?”

里面没有人回答,君哲轻轻把门推开,冲着莫湘眨眨眼,带着她一起进了门。

君漠坐在里面屋子的沙发上,低着头,看着不像很高兴的样子,也能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对。

“君漠?”莫湘轻轻唤一声。

“嗯!”君漠简单应了应。

莫湘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一靠近,就能感觉他心里有点慌乱,有点羞涩,还有点不安,情绪很复杂。

君哲站在门口处,笑的很奇怪。

莫湘就更好奇了,“抬起头,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蓬蓬这时候从外面飞进来,飞到莫湘肩膀上坐下,笑嘻嘻道,“没什么的,给湘湘看看嘛!”

君漠深吸口气,抬头,目光直视着莫湘。

莫湘嘴角一抽,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诡异,君漠原本皮肤就有点白,但好歹斯文的气质让他显得更书卷气,可如果一个男人的皮肤像女人一样白皙细腻.......最重要的是,脸上连个毛孔都看不见,再配上那张红艳水润的­唇­,和左颊处那个浅浅的酒窝.........天呐,请自行脑补!

君漠绝对是他们三个中变化最大的。

好在君漠身上还有着军人的气质,并不显得娘娘腔,他五官本就斯文秀气,轮廓微微深邃后,像个阳光美少年,他整个人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和君哲站一起,看上去就是哥俩。

莫湘理解他的不安了,这样出去,别人都会说他返老还童了,之前他生活规律,注重养生,本来就比同龄人显得年轻,可再年轻也不会年轻到十**岁去吧?

君哲笑着走过来,道,“怕什么?这年头许女人做美容,就不许男人美容吗?非主流都能在街上横行无忌,长得年轻点谁还能说什么?有人敢说什么?”

君哲向来都是桀骜的,从不理会别人眼光,对于看不惯的人要么你自己消失,要么他让你消失。

君哲和君漠暂时还不能修真,走的是和莫湘一样的路子,都需要先练武,但他们两个比莫湘强多了,之前都有点基础,而且走阳刚路子的比­阴­柔路子要简单的多,功法也多,毕竟练武的人多半都是男人,女人少,除了太监,谁也不愿意练《葵花宝典》不是?

君哲资质最好,悟­性­最高,连蓬蓬都叹道,当初要是碰上的是君哲,那就莫湘什么事了,不过就算它碰上君哲,要是选它还是会选莫湘,君哲那心­性­太可怕了。

四个人同时出现在莫湘家的时候,外界已经过去了六天,几个人的手机电话几乎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呼爆了,君家的暗部全数出动,以莫湘和君漠居住的小区为中心,方圆三百公里的范围内挖地三尺,连老鼠洞都没放过的搜了一遍,九处的人以为他们几个人被境外异能部队劫持,毕竟凭空消失这种事要么是异能部队­干­的,要么就是外星人­干­的,总不能人好端端的穿越了吧?

三个人再次出现时,君家的人都松了口气,就各自回岗位去了,素质极高,一个字都没有问,照君哲话说,他做事,从不需要解释,没有人有权利询问与质疑。君漠给九处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是领导,只需要一个禁口令的借口就可以。

莫湘午休回寝室的时候,室友三人都在,徐悦悦趴在镜子前画眉,杜燕躺在床上看书,就李淑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嗯!”莫湘把包扔在床上,随后应了声。

回头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大堆粉­色­的信封,各种图案,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莫湘皱了皱眉,一把收拾了全丢进垃圾桶。

“哎.....”李淑连忙跑到垃圾桶前看,可惜的捶胸顿足,“你怎么都扔了啊,你都没看谁写的吗?”

“谁写的?”莫湘挑挑眉,这动作她不是常做吗?平时扔她们也没吭气啊。

李淑把信封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来,还拿抹布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污渍,可惜道,“凤誉啊,这是凤誉写给你的啊。”

连杜燕都可惜的啧啧叹气,凤誉那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就看上莫湘了?学习好,家境好,相貌好,气质好,不仅女生缘好,男生缘也好,偏偏眼光不好!多少美女投怀送抱都没引来他回眸一顾,反而碰上个弃之如履的,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男人就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徐悦悦放下手上的眉笔,看着莫湘的眼睛几乎要冒火,她追了凤誉那么长时间,凤誉连句好话都没给她,就知道打听莫湘,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连男人都一个个追着她跑?她自认容貌不输于莫湘,为什么凤誉在她面前问莫湘这,莫湘那?只有她自己知道,莫湘这个名字每从她嘴里说出一次,就像在挖她的心!她真想把他拉过来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把你的心当垃圾一样随手丢弃!

莫湘看着李淑道,“如果下次再有信送来,无论是谁,包括凤誉,请帮我丢垃圾桶,如果你想收藏,请自便!”

话音刚落,门就叩响了,李淑离门口最近,回身顺手打开门。

一束巨大的粉玫瑰花束从外面伸进来,堵满了整个房门,有个声音藏在花束后面,艰难的露出一点面孔道,“请问莫湘小姐在吗?”

李淑转过头去看莫湘,杜燕都从床上伸出了脑袋往外看。

快递小妹满头大汗的把花束放在地上,道,“这是送给莫湘小姐的,请签收!”

连旁边几个寝室的女生都打开门,叽叽喳喳的看热闹,这么多玫瑰,好大手笔!

“哇,好漂亮啊!”

“粉­色­耶,初恋,情有独钟,好浪漫!”女生们一个个眼睛都冒出红­色­的小泡泡了,这个楼经常有人送花,但没有这么多的,好几百朵一起送。

莫湘二话没说,拿起笔唰唰唰签了自己的名字,人家快递小妹也是­干­工作的,没必要去为难她,拿起上面的标签,随手把花扔进垃圾桶,标签上龙飞凤舞的两行字,我从来没送过你花,怕你说我俗,可是我就想俗给你看看。知名不具!

那束花一个抛物线朝着垃圾桶方向飞去,在抛物线几近落到最低点时,一阵轻风拂过,一只手伸出,把花束抓住,猛的收回,几片粉­色­的花瓣颤微微的从露水点缀的花朵上落下,飘飘荡荡的掉在地上。莫湘蹲□子去把那几片花瓣捡起,放在手心,转身回寝室。

这下不仅李淑惊讶,连杜燕都好奇的盯着那束花,她们见多了莫湘扔花,第一次见她这样爱惜这束花,她们对那张卡片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可惜没人敢上去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还没等她们这边反应过来,外面传来隔壁寝室女生惊呼声,“哇,看!帅哥!”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哦,上帝,快告诉我,我眼花了!”

“没花,没花,真是极品大帅哥。”

杜燕从床上下来,三个人连忙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去,她们寝室正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五官美的惊人,双手Сhā在裤兜里,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上的女生.....

“快,快掐我下,我要晕了.....”有几个女生按着胸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生怕那是梦境,一闭眼就消失了,怎么会有那么美的男人。

莫湘抱着花束站在桌子前抚额,啊,这个妖孽,待她下去收了他!

球场风波

莫湘站在宿舍楼下,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君哲­唇­角一掀,勾出一个极具诱惑­性­的灿烂笑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谁说是专用在女子身上,男人美到了极致也一样,无论楼上,还是楼下的女生无一不抽冷气,有几个连声颤抖道,“扶着我,扶着我,我快晕倒了!”同时人群中惊叫的还有一个女声,引起一片­骚­乱,被那妖娆一笑笑得她忘了手里拿着开水瓶,水瓶“砰”的掉到地上,开水四溅!

莫湘忍不住心里笑骂道,这个祸害,早早出来为祸人间来了!

当莫湘走到君哲面前,两人牵手相视而笑的时候,楼上所有女生捶胸顿足的哀嚎出声,太悲催了,都知道这位极品美男是等女朋友的,可怎么是她?这帅哥要是别人男朋友他们还有机会挖挖墙角啥的,就算能得帅哥一个吻也值了,可莫湘的墙角谁敢挖?除非她不要命了!人家老师已经是个变态了,这个更是超越变态的存在。

楼上看着莫湘的徐悦悦嫉妒的同时心中还有一丝窃喜,莫湘有了比凤誉更优秀的男朋友,凤誉会不会知难而退?她­唇­角一勾,拿出手机给凤誉发了条短信,让他亲眼见到会不会更死心?

“­干­什么来了?”莫湘看着他笑,一双眼睛盈盈如星。

君哲从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在她眼前晃晃,笑而不答。

莫湘伸手拿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带着笑意皱眉道,“我俩又成同学了啊?”国内大学也太不值钱了,说进就进,也是直读,那当初她还费事巴力的考什么考啊?

君哲笑嘻嘻的捏了捏她鼻尖,“不好吗?”

莫湘眯了眯眼,了然道,“哈,你是来监督我的吧!”

君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意浓浓,“是啊,我的湘湘可是宝贝,我恨不得天天放在心尖上,生怕把你丢了!”

“可目前看来,你比我不安全多了,应该反过来才对吧?”看那女生一个个双目含情,小鹿乱撞的样子,她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这么受欢迎呢?

君哲看了她半天,不由骇然而笑,抓着她的手说,“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女人挡桃花,而是把桃花杜绝在一切可能出现的范围内,没有人可以在你面前叫嚣,也没有人会给你添赌。放心吧!”

她笑着推了他一把,嘟囔道,“谁不放心了?!”惹来他闷笑出声,正想说什么,发现君哲的视线越过她额头,看向她身后,莫湘也转身顺势看过去,凤誉双手抱胸,站在远处一棵树下,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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