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露依旧穿着小短裙蹦跶着说:“不要,穿太多看起来肥肥的。”
他说:“不要去陆氏了,自己起家不是比做个二世祖更好?”
陆露鼻子一朝天:“不要,现成的钟就摆在眼前为什么要自己炼铜?”
他说:“别总是用钱买通教授,自己总该学点东西的。”
陆露更是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要,微积分、物电那么难学,不花钱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只有那么一次,陆露没有拒绝,而是干脆地点头。
伍扬说:“陆露,我们分手吧。”
陆露笑得没心没肺:“好。”
然后他们分手,至今没有再见面。
与伍扬分手这三年里,陆露一边在陆氏任职,一边自己打拼。每到冬天她总是穿的很多,把自己唔得像个球。交往时伍扬说的话她都不听,分手她却做得比他期待中的还好。因为再没人照顾她,再没人让她撒娇,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伍扬即使对她有千般万般的好,也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在她眼前乱晃的是一个她巴不得马上甩掉的男人。
莫名奇妙地,陆露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孤单。一个男友是“前”的,一个老公是快离婚的;老爹惟老太太命是从,老太太对她是放羊式培养。爱情亲情都没啥可指望的,就剩下一个友情了。
陆露拿起手机,翻了半天,朋友一栏中只有穆以方和纪依然两个,她想了想,拨通了纪依然的电话号码。
“大姐,现在几点?”
“凌晨3点57分,妹子,我生日比你小。”
“你是被孟凡强了还是被孟凡揍了?”
纪依然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紧张,陆露笑了。
“依然,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啦,哈哈。
本文下周一就是26号入V,V当日三更,大约会更新一万字,说我懒的筒子们可以瞑目鸟。
21
21、回家 ...
正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夏夜里,陆露对纪依然说:“依然,我想你了。明天我就回去,不和孟凡玩儿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一来做的事情有些太过矫情,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不管结婚还没有结婚,只要她不愿意,孟凡都不可能勉强她,不是因为他人品好,而是因为她是陆露,陆氏唯一的继承人,孟凡担不起得罪他的后果。他们两家最好还是握手言和,真要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其实她只要婚前就对孟凡言明一切,告诉他自己不在乎这么一个孟家少奶奶的名分,也不在乎他在外面多么风花雪月。他们要是只是陆氏和孟氏的强强联合,婚姻仅仅是个保障。事实上就算没这个婚事,两大企业联合也是势在必行;而就算他们结了婚,双方也不可能合作得亲密无间。就像陆露哪怕是给孟家生了七八十个孩子,她还是陆氏企业的继承人,永远不会在孟氏有什么话语权,最多就是因为结婚弄了点股份,而孟凡的情况也是如此。
这些事情她一早就想清楚了,所以在相亲时才会故意让孟凡对她反感,认为她是一个硕大无比的花瓶,将来一丝一毫碰她的兴趣都没有,这样她才可以继续自由地生活。
可这样的打算因着孟凡几句过于直白的话而破功。事实上在陆露所认识的男人中,哪怕是穆以方那样的混蛋面对着哪样娇气的她,也只会笑着调侃一句:“小胖妞儿,别再掐着嗓子说话了,哥哥听得耳朵发麻,能不玩噪音污染吗?”
至于伍扬,就更不可能说她一句不是。可孟凡就这样突破了常识,逼得她心头火气,冲动之下损了他不说,还把这小子的玉照弄到杂志上。
她想,你嫌带我出去掉价对吧?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掉价!
所以这段日子她无所不用其极地损人不利己,把孟凡折腾得顶着个假发举办婚礼,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至于嘛。
尤其看在这小子也算是照顾了她一夜的情分上,放过他吧,也放过自己。
斤斤计较,从来不是她陆露该做的事情。如果她计较过多,穆以方只怕会在监狱度过他的下半生,纪依然高中之后就有可能辍学,伍扬更是无法出国追求他的梦想,还有那个肖倩儿……
可偏偏这次她就是跟孟凡计较了,还大计特计,搅得两人都被蚊子咬了一夏天。其实她完全可以跟着孟凡去马尔代夫,然后他勾搭他的小姑娘,她则研究自己下一个项目。
一个蜜月而已,早回去几天又怎么样。
想通了的陆露瞥了瞥正忙着打呼噜的孟凡,抬脚踹了踹他,那小子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抬头看了看药瓶,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机,然后对陆露说:“再等会儿。”
接着又睡过去了,弄得陆露哭笑不得。哭的是生病时陪在自己身边居然是这个人,笑的是还好这个人还记得自己在输液。
几分钟过后,孟凡的手机响了,陆露看过去,发现是闹铃。
这时孟少睁开眼,一点也不迷糊了,再次瞧了下药瓶,按下呼叫按钮,等着护士来拔针。
“那闹铃怎么回事?”
“哦,我算了下时间,约莫着在药滴得差不多时设定闹铃,要不万一你睡了我也睡了,值班护士也不小心睡了,药没了怎么办?”
孟凡是生意人,做事情最讲究效率,同样的时间他当然要既能休息又能照顾好病人。
而伍扬则是个艺术家,做事情最讲究感情。他可以耗费大量的时间只为做一件浪漫的事情博陆露一笑,此外没有任何收益。
陆露和孟凡是一类人,她虽然会感动,但也会觉得伍扬所做的事情没有其价值,得不偿失。
她拍了拍头,怎么搞的,今天她怎么总是把孟凡和伍扬比来比去呢?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个人,就算是要比较那也是二次根式和抒情散文,丝毫共同之处都没有,完全无法比较。
护士拔了针后又嘱咐了一遍口服药的用法,完事儿孟凡扶着陆露走出医院。
“要不要少爷我背你?”孟少看着陆露虚浮的脚步,女人嘛,就算带点刺儿,也还是得依靠着男人的。
“不用了。”陆露撇嘴,她只是由于黄河泛滥而不敢迈步而已。身上虽然还有点不舒服,但没什么大碍了。
“这里我看医疗水平也不怎么样,要是你身体没关系,今天就回家,找一流大夫看。”
难得孟凡与她想法一致,陆露笑了笑:“好啊,我也觉得就算病好了这里也不适合调养,今天就回去吧。”
至于那些事情,回去再说吧。现在她身体不太好,不适合谈大事。
孟凡看了陆露一眼,抓了抓已经长出不少毛的脑袋说:“这次没逛好没关系,以后爷每年都抽出一个月时间陪你出来玩儿,想去哪儿去哪儿。”
每年?陆露呆了一下,孟凡怎么就能那么自然地把这些话说出口呢?好像他们俩关系好到能白头偕老的程度……
好吧,他们现在的关系在面上来讲,确实是应该白头偕老的。
可是孟凡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铁了?她怎么不知道?陆露仔细思索了一下自从认识以来她办的那些事,好像没一件招人待见的。到底孟家是养出了一个圣人还是被虐狂?
算了,回去等孟凡看见自己为准备好东西,估计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她陆露,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想过自己要和一个纨绔子弟白头偕老。
第二天一早,纪依然就把周琛叫了过来。
“你老板今天下午回来,在那之前把这些东西放到她家,知道吗?”
周琛躲了一个月,见风头差不多就回来了,反正陆露和孟凡已经结婚,就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绯闻小三或者说是正牌恋人了。
“姐姐,我老板弄这些东西要干嘛?”
纪依然脚一抬,不偏不移地正踩在周琛的脚面上。
陆露那鞋跟神功本来就师从于她,现在她使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准准地踩在脚面上那最疼的地方,满意地看见周琛那张悲痛交加的脸,她轻轻说:“第一,我和去你们店里的女人不一样,还属于青春美好,不需要你故意嘴甜把我说老了;第二,你这么多年就混了个第二,不就是因为这张嘴说什么也不肯松一下,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可是以后要管住嘴,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谁也保不住你。”
见周琛一副受教的样子,纪依然满意地收回了脚。陆露虽然总是喜欢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回来,可是都有他的用处。比如说这回陆露让她帮准备的东西吧,还好有周琛,否则她还真没脸去弄回来。
就这样,陆露和孟凡的蜜月之旅到此结束,而家中,有一份大礼正等着孟凡。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22
22、医生 ...
这份礼比陆露想象中的还要大,至少她没设计的这么高调,她只是让纪依然帮她在孟凡屋子里放了几箱子东西,用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可事实上他们一下飞机就被早就守候在机场的商业杂志八卦杂志女性杂志以及某个灵异杂志的的记者给堵住了,陆露瞠目结舌,谁来告诉她,这些事是谁做的?还有那灵异杂志的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大白天的不睡觉,半夜哪有精力去追踪UFO的下落?呃……UFO和灵异事件属于一个范畴的吗?好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
“孟先生,请问您和孟太太明明计划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为什么会从这架短途飞机上下来?”
“孟太太,可以为您做个访问吗?您是我们女性的标杆,我们这期的杂志可以用您来做封面人物吗?”
“请问你们突然失踪,是和神隐有什么关系吗?”
“孟先生,可以请您预测一下未来孟氏和陆氏的股市走向吗?”
“孟太太,您和孟先生新婚燕尔,为什么提前就回来了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请问你们真的是突然失踪吗?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孟先生……”
“孟太太……”
“请问……”
陆露无力地低下头,那个灵异杂志的,你是不是在杂志社呆久了,脑袋也有点灵异了?
孟凡见陆露脸色不太好,抢过旁边一个人的话筒就说:“都给少爷我闭嘴!”
孟少在本市的名声那是如雷贯耳的,基本上每个杂志社都知道这位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孟少这么嚣张的一吼,基本上没动静了。
就剩下一个小姑娘,估计是新来的记者,反应有点慢,别人都闭嘴了她还没刹住闸:“请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度过的这大半个……”
虽然她及时把“月”字吞回了肚子里,但还是惹来众人侧目。孟少都说让闭嘴了还不闭,估计这小姑娘的杂志社要被掀了。
连陆露都抬头看了一眼孟凡,自己把他弄到那么个地方,他会怎么说呢?会不会像初遇时那般直白的说:“一个鸟不生蛋的破山沟,过的是原始人的生活,晚上还和蚊子同床共枕。”
可孟凡却是这么说的:“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只有宁静和清新的空气。少爷我田园生活过得不错。只可惜出门在外,我妻子水土不服,身体有些不舍,只好提前回来。速度给少爷让出一条路来,我们还要去医院检查一□体。”
陆露有些惊讶惊诧乃至惊心动魂,孟凡说她好话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这么礼貌地对这些媒体记者说话,反天了不成?还是她遇到那无处不在的穿越,孟凡已经被魂穿成别人了?
陆露不知道的是,孟凡这段日子虽然是跟蚊子交战许久,但还是很喜欢那里宁静的日子。他一直以来在城市里过着忙碌的生活,难得忙里偷闲,和一个准备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在乡村呆上一段时间,还是挺美的。尤其是那里的蔬菜味道很纯正,他还经常趁老太太不注意去园子里偷刚刚熟的西红柿吃来着……
他有时也会顶着烈日和陆露跑到玉米地想试试传说中的打野味,结果一到田地就被时下的高产玉米给惊呆了,个个玉米都有三米多高,那硬邦邦又很锋利的叶子,别说陆露那娇嫩的皮肤,就算是他也受不了啊!然后他上网仔细搜索了下有关“大姑娘走进青纱帐”之类的信息,这才发现:第一,青纱帐是指高粱地不是玉米地;第二,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可能真的都是“铁”打的汉子,真真是肤如铁,要不只要一进去身上就会被叶子划出好几道口子了。
其实他说的都不对,真正的原因是,以前的粮食都是天生天养,虽然绿色但是产量极低,没化肥不说种子还不给力,哪里比得上现在生物技术弄出的高产种子。以前的玉米地,也就一人多高,现在却跟个森林似的。
不管怎样,这段时间孟凡呆得还算舒服。当然,要是那屋子里只有他和陆露没有老太太就更完美了,要是没有蚊子来干扰他的洞房花烛夜就最完美了。
所以他并没有说谎,至于孟少为什么会这么客气,主要也是考虑到陆露现在身体状况不佳。惹毛了这群记者,他们万一堵住他们不放,对陆露来说不好,毕竟她是个女的,还是个病人,怎么说也得迁就点是不。
听他说完那番话后,媒体记者也不是傻子,都看出陆露脸色有些苍白,自动自发地让出一条路来。跑不到新闻不要紧,万一孟太太因为他们的耽搁出了点什么事儿,自己这下半辈子也别在中国混了,看看能不能办移民吧。
岂料他们刚走出人群,就被一大片花海给镇住了,神马玫瑰蔷薇百合掬花桃花杏花海棠兰花狗尾巴草反正够开好几个花店的了。陆露看着站在花海外的那个人,眼神飘移了。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天阵仗这么大了,还以为来接他们的人是纪依然,没想到会是穆以方那个混蛋。
风流倜傥的穆以方在众多记者的面前紧紧地拥抱了陆露,然后将一脸铁青和一脸惨白的两个人塞进他那个明显经过改装的拉风跑车里,对着记者群送去一个飞吻后,这才开车走人。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在记者面前孟凡再嚣张也不能显示出自己的愤怒,这不公然承认自己的老婆给他戴了一顶翠翠的绿帽子吗?
正在开车的穆以方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盛怒中的孟凡,对着陆露说:“他脾气一直这么坏?”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弄的花?”陆露脸色很差,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像我这样劫富济贫的人,怎么说还是有点存款的。”
“我记得前年你弄这辆车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去年你买别墅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还有十年的银行贷款,哪儿来的钱!”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我这儿还有一张你没拿走的无限刷的信用卡,我刷了……”
“靠!你花钱养小白脸也养个像样的,至少要长得比少爷帅吧?你看这家伙一脸阳/痿的模样,说出去都丢人!”孟凡怒气冲冲地对陆露说。
这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穆以方那长相那身材那气质,往人堆里一站起码有两三个星探凑上来挖角,起码有四五个大妈眼冒金星,起码有六七个小姑娘尖叫,起码有八九个男人嫉妒的要吐血。
可惜陆露现在也觉得穆以方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欠揍:“靠!我哪知道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弄个贼头整天惦记我兜里这点钱,什么时候这信用卡跑他兜里我都不知道!还小白脸,姐姐我眼光这么高,怎么说也得找个帝王级别的帅哥,至于弄这么一个一看就不行的出来丢人现眼吗?”
很显然那句“帝王级帅哥”取悦了孟凡,他笑着搂住陆露的肩膀,一脸欠扁的得瑟。
“我投降,你们俩一起对付我。这钱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七分利,你就等着高利贷弄死你吧。”
陆露很郁闷,从第一次认识穆以方时她就是掏腰包那个,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穆以方也算是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外加一张高级牛郎的脸,那也是场面上的人物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喜欢刷她的卡?虽然每次刷完第二天他就双倍奉还,可陆露还是心里不舒服,有钱还要用她的,真是不知道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要去哪儿?”孟凡注意到他们不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我的诊所。还没自我介绍,穆以方,外科医生,这两年陆露都在我那里就诊,我对她的身体状况比较了解。”
自从上次体检后孟凡对医生就有那么一种深深的警惕感存在,毕竟上回他可是被一群色迷迷的家伙摸了个遍。在他眼里穆以方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揩女孩子油才会当医生的,因为他的诊所里清一色的都是漂亮小姑娘,有几个孟凡还认识,某某家的大小姐二小姐乃至N小姐,也不知道她们是真病还是假病。
穆以方从医生入口将他们带到一个单间,这是陆露专用的房间,即使空着会浪费很多资源,可穆以方不介意,他总想给陆露留一个特殊待遇,尽管他完全不希望陆露会来到这里,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来,一辈子都健健康康。
“你进去干什么?”他挡住了孟凡。
“靠!我是病人家属凭什么不能进去!”孟凡快炸毛了,他就是看这个穆以方不顺眼啊不顺眼!
“病房你还能随便进?”
“你当自己这儿是手术室?还有她就是着凉,多几个人陪她多增加点热气!”
孟少不顾穆以方的阻拦,硬是挤进了诊疗室,此时诊疗室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了。
“依然,”陆露走过去问,“怎么是这个混蛋来接我?”
“他听说你生病了,觉得不放心,就亲自去接了。”留下一大票一点病都没有的花痴少女。
“记者是怎么回事?”
“他叫来的,说是孟凡一定会当众让你下不来台,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离婚。”
“靠!原来你这小子打得是这么个损主意!”自从遇到穆以方,孟凡每句话里都要带上一个“靠”向众人表达他对这个无良医生的厌恶。
“说话这么粗鲁,”穆以方坏笑着走过来,“陆露,把他甩了跟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布谷布谷,第一更,还有两章。
23
23、打针 ...
穆以方这句话让纪依然仿若回到了从前,那时是伍扬和她陪着陆露来看病,当时还是个实习小大夫的穆以方皮笑肉不笑地对陆露说:“看起来斯文的男人没有安全感,陆露,把他甩了跟我吧。”
过了几天纪依然和体育部的一个同学到医院看腿伤,当时穆以方握着她的手一脸深情的说:“长的这么难看,依然,把他甩了跟我吧。”
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同学用没受伤的腿一脚把他踹飞,然后大声吼着:“老娘是女的!”
于是一向面无表情的冰山纪依然欢乐了,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毕竟看见一脸骚包的穆以方吃瘪那是很难的事情。
后来她和同学去复诊的时候,正撞上穆以方脸上挂着帅气到自恋的笑容,对着一感冒的小姑娘说:“把你后面那男的甩了跟我吧。”
“……那是我弟。”
这几次事件给纪依然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一直以为穆以方只会说“把他甩了跟我吧”这一句话。
她不知道陆露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极品的人物,事实上陆露身边除了她和伍扬以外就没有正常人。从她那对一拒妻一淡定的高堂,到她现在手下收揽的员工乃至她目前的老公,就没有一个属性正常的。纪依然一直琢磨着要不要跟陆露绝交,省得别人会以为她也是精分患者。
当然,她不是歧视精分,而是精分还治好的一天呢,可是这些人这辈子是没救了。而且万一孟婆汤效力不够,估计下辈子也没救了。
然而就是这么寥寥的两个正常人,还有一个离开了陆露,所以她必须坚定地站在陆露背后,否则全世界都会以为陆露不是正常人了。
纪依然在这边忆往昔,陆露却是向天翻了个白眼,穆以方你还嫌别人粗鲁,以前出来混的时候什么话没说过,什么人没揍过,还好意思说别人粗鲁。
至于孟凡的想法就简单了,这小子不想混了。他可不管穆以方有多少铁杆粉丝,是多么多么有名的医生,敢打他老婆的主意,他绝对要把他弄出中国,当然能弄出世界最好了。
穆以方说完这话后就开始给陆露诊治,同样是那套体温血压和心跳,可当他把听诊器放在陆露胸前时,孟凡愤怒了:“把你的爪子拿开!”
果然是个借着医生名头趁机占便宜的混蛋,还好他跟着进来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穆以方耸耸肩,拎着听诊器看着孟凡。
“我来,我拿着,你听!”
说完抢过听诊器,那禄山之爪就往陆露胸上放,还没等碰到呢,就被一只素手给拍了一下:“都死开,我来。你们到底要无聊到什么程度?”
最后变成纪依然拿着听诊器,陆露表示其实她还没残废,她只是着凉不是骨折,那双手还健全地在她身上安着呢,用不着你们两大帅哥抢着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穆以方诊治后的结果跟那医院大夫差不多,孟凡撇撇嘴,不过如此。
听了这话就连一直处于中立状态的纪依然都想揍孟凡了,陆露本来就只是着凉,就算换一千个一万个大夫,都是一个结果,难道还能变成别的病不成?
“虽然昨天输液了,但还不太保险,最好再输两天液,现在就给你配药。”
一听要输液陆露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里有点犯怵。过了一会儿穆以方从处置室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扎针的是身为主治大夫的他。
陆露眼看那细长细长的针在她眼前晃啊晃的,紧张地抓住了纪依然的手。纪依然见怪不怪,反正每次来这里都会上演这么一出,谁叫陆露没事找抽非要把自己弄病了不可,受点教训更好。
“护士呢?”天大地大都不如掌握她生死大权的穆以方大,陆露颤颤巍巍地问出这么一句。
“你说呢?”医生扬了扬眉,略带怒气地看着不知死活的陆露。
得,她错了,她认栽。她不应该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弄得自己竖着出去差点横着回来。她就算再不想和孟凡上床也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跪地求饶还不行吗?
其实穆以方既不打她也不骂她,只是身为医生的他扎针技术实在是不行,一般这都护士干的活儿。穆以方打针吧,血管找的很好,但是把针刺入血管一点点后就不继续前行了,而是摇摇晃晃地一点点探着路,针头就在血管中横行直撞,运气好时能探到最底部,运气不好时……
反正陆露是有一次宿醉后醒来发现那针居然扎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因为手脚的血管几乎都被穆以方这杀手弄了个对穿。她知道,穆以方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从来都是亲身上阵,绝不姑息,务必要让人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有啥也不能有病。
曾经陆露问过他为什么要学医,当时穆以方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脸阴森地笑着说:“小胖妞儿,我就是想体会一下拿刀砍人最后被砍的人还得千恩万谢的滋味。”
要不怎么说穆以方是前混混呢,他不想再去警局做客,但又想继续砍人,最后就想出这么一种既能劫富济贫又能合法砍人的职业。
从那以后陆露就发誓,万一以后她真有一天真的到了非要动手术不可的时候,主治医生绝对不能是穆以方!
可是现在穆以方是全市最好的外科医生,虽然早就自立门户,但只要一有疑难杂症医院还得把他请回去让他亲自主刀。换言之陆露要是切个阑尾什么的,要想享受最好的待遇,恐怕还是得找上这杀手。身为砧板上的鱼的陆露,只能求神拜佛祈祷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得阑尾炎。要不为了割个盲肠出国,绝对是有钱烧的。
那根针就那样在陆露痛苦纪依然淡定孟凡暴躁穆以方深沉的目光下进入了她的体内,过了不一会儿,被扎的地方鼓起了很大一个包,很好,扎穿了。
于是穆以方又再次在众人的那仿若聚光灯的视线下换了一只手继续扎,过了一会儿,再度对穿。
陆露差点没哭出来,孟凡已经开始打110要告这个骗子医生了。
“咱换个地方吧。”上回她那是宿醉没感觉到多疼,可是这次她可是清清醒醒的,眼看那针一点一点扎进去又拔出来的……陆露表示,穆以方你还是揍我一顿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某个无良医生一脸憨厚地笑着说:“其实你已近不用再输液了,过多使用药物容易让人体产生抗药性,对身体不好。你只要回去多喝红糖水再吃些口服药就好了,记得睡前要用热水泡脚。”
他这话说完陆露也后悔了,自己当初学什么经商管理,干嘛不学医!她现在也好体会一下合法砍人的滋味!
就连纪依然都一脸血地看着穆以方,这世界真是奥特了,这样的医生到底是怎么混到国际一流水平并开了家跟医院差不多规模的诊所啊!
至于孟凡:“靠!看少爷不把你这诊所弄倒闭了!”
他想,只是请这位去警局喝杯茶太便宜他的,没几天就能放出来,而且一个针没扎好,最多算是失误,连医疗事故都算不上,警察都不一定过来,还是把这小子弄得倾家荡产才解气一点。
穆以方当然不怕,他要是怕就不会在孟凡面前摆出一副要追他老婆的样子了。他的确是没有孟家有钱,但是有时候就算你有钱,生了病一样也得任他宰割。身在这个位置的他,手底下宰割过的病人不知道有多少,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他们一定会竭力阻止孟凡下手的,包括去年那个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患者,听说姓孟名哲,好像正好是孟凡他老爹。
陆露也不怕这威胁,事实上她现在也很想把穆以方这规模巨大的诊所推了盖商业大厦。可是她知道,这小子如果出国,发展只会更好,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一呆就是好几年。
两夫妇一个怒气冲冲一个面露痛苦的走出了穆以方的诊所,好在是从后门出去的,被人看见了,对诊所的风评还真不会好到哪儿去。
纪依然没走,她留在诊所里对穆以方说:“为什么要弄来那么多记者?”
“想看看孟凡这个人是不是和传闻一样。”
“为什么当初婚前不看?”纪依然知道,穆以方是喜欢陆露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这个人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反倒一直掩饰着。甚至在陆露与伍扬分手后,她天天酗酒也没见穆以方趁虚而入过。
“当时正忙着勾搭一个小姑娘,诊所未来的金主,没那么多时间。”
看见问不出什么,纪依然一甩门就走了。陆露毫无知觉,穆以方没心没肺,她一个外人操什么心!
她走后,穆以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他和陆露唯一一张合照。那是陆露初二那年,他要去上大学时拍的。当时陆露非要揍他一拳,他一边躲一边气她,最后两人同时卧倒在一个泥坑后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泥人连模样都看不清楚。
当初的小胖妞儿,已经长大了。只是她依旧不会照顾自己,总是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作者有话要说:布谷布谷,第二更,还有一章鸟~~~
24
24、打劫 ...
那一年陆露十二岁,刚上初中不到一个月。
那天她骑着单车,一边听着CD一边哼着歌。其实她心情并不好,因为她的两套校服都由于有同学在背后画小乌龟而宣布报销,新的校服还没做出来,所以她只能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运动服,看起来十分显眼。
然后几辆摩托车就那么横在了路中间,挡住了陆露前进的道路。
其中一个胖子一把将陆露从单车上拎起,揪着她的衣领大吼:“不想挨揍就把兜里钱都掏出来!”
随后那胖子就被旁边突然伸出的手狠狠揍了一下:“人家小姑娘,客气点!”
接着又踢了他一脚:“让你背了那么多台词,一句都没记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然后他露出自以为最帅气的笑脸对陆露说:“小胖妞儿,没吓着吧?哥哥们其实就是手头有点紧,想借点钱。”
这是陆露和穆以方第一次见面,当时陆露骑着一辆超贵的限量版女式自行车,而穆以方带着几个小弟骑着几辆从修理铺偷来的破摩托,据穆以方自己形容,这不是摩托车,这是拖拉机。
十二岁的陆露个子有点矮,体重有点超标,穿着大号运动服,看起来圆乎乎的。她抿着嘴,抬起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努力看向那个笑起来有点狰狞的大哥哥。
她在想,为什么要抢她?她在学校东西已经被人摔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出了校门还要抢她?
陆露在学校,吃的是最好的,用的是最好的,每天闪亮亮地去上学,仿佛在提醒着每一个人,他们是贫穷的。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些同学向她要钱要东西,她不给,于是那些很值钱的东西就莫名其妙的丢失或者坏掉。她也曾试过找老师,但是老师在全班进行了几次搜索未果后,就不太搭理陆露了。在他看起来,这么有钱的一家人,丢一点东西算什么,总不能为了这些东西毁了一个普通学生的一生吧。
陆露回到家向父母哭诉,可是陆建明那时候正忙着做生意,每天他回来时陆露已经睡了,他出门时陆露还在睡着,所以她求救的对象只能是李冬秀。
“你希望我做什么呢?叫来警察,找出犯人,最后逼他退学?”年轻的李冬秀轻轻拿起茶杯,神色十分淡然。女儿被欺负,她却连一丝心疼都没表现出来。
陆露拼命摇头,她只是希望同学们不要再这样对她,她只是希望能像其他同学一样有说有笑的。
“可是作为大人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李冬秀放下茶杯,轻轻摸了摸陆露的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经常被欺负吗?”
陆露还是摇头,好像全班同学都在欺负她一样。
“是吗?”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父亲见不到面,母亲不管不问,陆露就这样度过了她的小学。
初中她选择了指定外的学校,因为想换一个班级,换一些同学,可是情况依旧没有改变,或者说,是变糟了。
小学时上下学,都是由保姆和司机来接她回家,而上了初中,李冬秀便不再让他们接送,而是给陆露买了一辆贵得要死的单车,让她自己走。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这些小混混钻了空子。他们已经盯了很久这个有钱到能砸死人的小姑娘,光她骑的那辆自行车,就够他们玩上半个月了。
见陆露发呆,穆以方双拳/交握,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小胖妞儿,哥哥也不喜欢动粗的。”
“你们要多少?”陆露握紧拳头,像是在下一个决定。
“当然是你兜里所有的钱,当然,如果明天能从家里带回来点就更好。”一个黄头发的小混混说。
陆露拿下书包,掏出里面的钱包,打开给这些混混看:“只有14块钱。”
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带太多钱去学习,因为会被偷。
穆以方有点发愣地接过陆露手中的真皮钱包,他从来也没见过看起来如此高档的钱包,也不知道这钱包能卖多少钱。
“才14块钱,哥几个连饭钱都不够,小丫头,快回家取钱。”开始那个胖子轮着拳头吓唬陆露。
黄毛一巴掌拍在胖子头上:“你傻啊!等她回家取钱,我们几个不都被抓了,抢自行车!”
紧接着几个混混就冲上来要抢东西,却听见陆露说:“自行车算什么,给你们一人一辆摩托车也行。”
一直在把玩钱包的穆以方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看向陆露,小胖妞儿脸色有点白,但神情却极为傲慢,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他制止了几个冲动的小弟,问陆露:“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如果真要抢,最多只能抢一次吧?之后我们家有了防备,你们恐怕见了我都要绕路走。”
“对,可是没想到你身上只带了这么点钱,好在钱包和自行车能卖出个好价钱。”
“不想多赚点?”
陆露的话让穆以方再次呆滞,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胖很好欺负的小女孩儿:“你想干什么?”
“我想雇你们。”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今天有这些人带队抢她,明天就会来另外一批人,她总不能一辈子被人接送。
“我给你们钱,你们要防止别人来抢我。而且如果让我发现这附近有谁比你们厉害,你们的东西就都归他们,怎么样?”
穆以方的眼神从有点不屑到有点疑惑到有点敬佩,他一脚将那辆破得要死的摩托踹飞:“放心,我们是最厉害的。下面,来谈谈价钱吧,你真的有那么多钱?”
陆露当然有钱,从七岁开始,陆建明就给她办了个账户,每月都会存上一笔钱,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颇为可观的数字。所以当她第二天递给穆以方五张老头票时,他的眼睛都快绿了,真想直接杀上陆家抢钱去。
两个月后。
“靠!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低声咒骂。
穆以方没说话,他在想为什么他们几个乖乖地遵守着交通规则在路上骑摩托,既没超速也没带什么管制用具,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带进局子里。
这时走过来一个警察解决了他们心里的疑问:“核实无误,这几辆摩托车的确是陆家前段时间买的。”
“靠!被那小□给耍了!”黄毛听了后,恶狠狠地骂着。
只有穆以方沉默不语,那个陆家小姐,明明之前在他们面前细声细语的,怎么一转身就干出这样的事情?他想不明白。
“把你们的监护人叫来!年纪轻轻就做这种事情!”片所的警察一脸恨铁不成钢。
穆以方沉默了,他宁愿吃牢饭也不愿去找他那个只会喝酒打人的爹。几年前老妈挨不住打跟人跑了,就剩下他一个,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住了。
他刚想说他没有监护人,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时,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一件事,这件事太小了,小的他差点都没注意到。
于是他对警察说出了一个号码:“找这个人就行。”
不一会儿警察吃惊地看见一个小姑娘走进警局,他记得接电话的是大人,怎么变成了一个小胖姑娘?
“警察叔叔,”小姑娘甜甜一笑,“你误会他们啦,那些摩托车是人家送给他们的。”
“……你……”
“不好意思,”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这几辆车是我前段时间买的,昨天突然发现不见了,就直接报了警。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小姐送给了她的朋友,真是麻烦你们了。”
警察很郁闷,很窝火,你们家能不能把事情弄明白了再报警?还有,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惯着一个小姑娘吧?好几辆摩托车说送人就送人?
可是他们只能把火往肚子里吞,带着几个小混混签了字之后就放他们走了。
出了警局,胖子几次想揍陆露都被穆以方拦下了,今天陆露身后可是跟着一保镖,看起来还是个练家子,他们几个发了狠倒是能打过,只是他不想再进一次局子了。
“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得寸进尺了。”他对陆露说。
陆露开始一个星期给他们五百,一个月后他们嫌少,涨到了八百。而昨天陆露拿钱的时候,黄毛说八百太少,他们累死累活的,怎么说也得涨到一千吧。
当时陆露什么都没说,下午就补了两百,然后一群得意忘形的小混混开始商量什么时候涨到一千五。
没想到第二天就被送进了局子里,小胖妞儿是在警告他们,没想到哥几个竟然就被这么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给涮了。
做好保证之后他扭头就要走,却被陆露叫住了:“站住。”
“有事?”
“昨天给你们的钱还剩多少?”
几个混混掏掏衣兜,摸出的钱加在一起有五百多,被陆露拿了回去。
“以后每星期二百,我不会再涨价了。”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几个混混怨声载道却不敢说话。
只有穆以方望着陆露矮矮胖胖的背影有些发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这么些年可以算是白活了!一个初一小姑娘就能把他们几个人耍得团团转,这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完啦,好累。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大家都冒冒泡吧
25
25、邀功 ...
自从被耍了之后,这几个小混混都安分了下来,除了穆以方。
一开始他只把陆露当成一个有钱的小胖妞儿,一头大肥羊,可以任他们欺凌,可没想到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从局子里出来后穆以方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才发现从一开始,小胖妞儿就说你们那摩托太破,我给你们每人买一辆新的。其实她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只要每月给他们钱就可以了,但却偏偏浪费了那么多钱,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们,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今天。
一个初一的小胖妞儿……
不可能吧?穆以方打了个冷战。
他开始注意陆露,不再仅限于上学放学时的护送,他还偷偷去了学校,还差点被传达室的老头当成校外不良分子,追得他满校园跑,穆以方心里这个冤枉,其实他没意识到,自己就是校外不良分子。
总算摆脱了追踪,他偷偷跑到一年级教室,由于那里的一楼,他很容易就在窗外看见坐在教室最后排的小胖妞儿趴在桌子上睡觉。
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块小石头向上抛,小胖妞儿就坐在窗边,偷偷教训下她,穆以方一想到陆露被石头砸醒后尖叫一声,弄得满屋子的人都鄙视她的情形就偷偷乐。
预期的尖叫声没有发出了,过了一会儿,穆以方正要抬头看看情况时,一个东西从窗户里飞了出来,他微微一侧身,正看见一把开着的铅笔刀贴着他的颊面飞了过去。
穆以方满头大汗,小胖妞儿你太狠了,他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万一被刮花了,那全校的女生都要哭的!呃……形容帅是该用惨绝人寰吗?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他语文一向不是很好。
将小刀藏起,这玩意太危险,他从地上多捡了几块小石头,不停砸进去,又被丢出来,正玩儿得不亦乐乎时,传达室老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站住,你这个臭小子!”
传达室老头他不怕,问题是老头身后还跟着两三个膀大腰圆的体育老师呢!穆以方一见情况不妙,连忙跑路,临走前一回头,看见小胖妞儿正把圆规扔过来,最毒妇人心啊!
穆以方一边感叹这世道,一边迅速跑了。
当天他护送小胖妞儿回家时,那张圆圆的脸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也没提白天的事情。
于是第二天穆以方又去了,刚把一块小石头砸过去后,紧接着一啤酒瓶子就砸了回来,他立刻站起身喊:“小胖妞儿你太毒了!”
然后陆露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报告老师,我找到昨天那个进校园里的人了。”
靠!算你狠!穆以方再次丢盔弃甲。
晚上陆露到家前专门把穆以方叫住:“你很闲?”
某不良少年皮皮地笑:“很闲。”
“给你一百块帮我家扫院子吧。”
“你以为我是瞎子吗?这是五十。”
“定金,事成后再付五十,不要拉倒。别想拿钱就跑,跑了的话下次就少给你们五十。”
“少给你会挨揍的。”
“不会,我只要说有人提前借了五十走,所以你们的钱少了,看看你们会不会起内讧。”
“……算你狠!”
陆露家很大,院子很大,穆以方第一次到这种从大门到房子还要骑摩托走几分钟的地方。
“靠!真有钱!”
“慢慢扫吧。”
“靠!这么大院子,你才给一百!”
被无视之,小胖妞儿头也不回地走了,穆以方拿着五十块钱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时正好是秋天,落叶满地飞,穆以方对着陆露家的大院子无语望天,又他妈被耍了。
对于陆露来说,穆以方他们几个混混无疑是笨的,但之所以自己能在与他们相处时占上风,原因就是她比他们有钱。她把这事儿对李冬秀说了,当时那个如茶的女子端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了一句:“做的好。”
因为穆以方,陆露第一次知道,钱不仅能够买东西,还可以做许多事情。
由于这事儿办的好,李冬秀破天荒地给了她指点:“班级里肯定不只是你一个人在被欺负,好好看,然后想想你能怎么做。”
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陆露记忆中的李冬秀,永远是一脸淡然地喝着茶,以至于后来她明白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之后,曾经疑惑过,当年她爸是怎么把这么个女的骗上床的。还是李冬秀一脸淡然地端着茶杯上了床,然后自己就从茶杯里蹦了出来?无论她怎么研究,对于娇羞的李冬秀,兴奋的李冬秀,她都脑补不能。仿佛自己那个妈,有时候她都怀疑李冬秀一生下来就是一脸淡定地端着茶杯,跟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似的,一出生就是好色地带块儿玉。
第二天早上穆以方一脸杀气地在门口等陆露,见她出门就把她从车上拽下来,直接放到自己的摩托上:“上车!”
陆露想,这句话真是浪费口水,你都把人弄车上了,还说这些干嘛。
她一点都没害怕,不是因为因为这些混混很笨,而是从一开始,穆以方就对女孩子一向很客气,哪怕是很胖的她。至于他戏称她为小胖妞儿,陆露表示,比起班级里那些死猪肥猪的称呼,要可爱太多了。
把陆露带到一间又破又脏的屋子,将她往里一摔,穆以方一脸狰狞地说——
“收拾屋子!”
他火气真的很大,昨天拼死力把那破院子给弄干净了,周围站了一大圈人,他们据说都是陆家雇来的佣人,陆露让他们来看着穆以方把院子弄干净。
干完活儿他等着小胖妞儿来送钱,结果是那个跟陆露去警局的男人给了他五十,他连陆露的面都没见到。
穆以方很憋气,他守在陆露每天上学的路上,把小胖妞儿抓到他们平时呆的地方,让她收拾屋子!!
他得意洋洋地掏出五十放在陆露兜里:“一百,定金五十,另外一半儿工作后给。”
本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古惑仔穆以方,在做了陆露保镖三个月后,华丽的脑残了。
小胖妞儿没说话,乖乖地拿起扫帚,然后就把他们新买的随身听丢到窗外去了。
“靠!你——”
还没骂完就被陆露打断了:“不好意思,我以为那是垃圾,我家的随身听都被我给扔了。”
说完还晃了晃手里的崭新CD:“一般我都用这个。”
可想而知,接下来这屋子里所有垃圾都被无视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被陆露扔的扔砸的砸,10分钟后,面对快要着火的穆以方,陆露把五十拿出来:“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家都是垃圾,工钱我不要了,还你。”
这工钱从一开始就是穆以方的,陆露却当成了赔偿金还给他,最后他连昨晚都白做了。
小胖妞儿一脸得意,她就是不知人间疾苦,她就是那个“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穆以方你能把我怎么办吧。
最后某混混只能垂头丧气地把陆露送回学校,结果当天晚上,小胖妞儿是穿着单衣出校门的。
众混混都不说话,直到陆露快到家门前时,其余混混都走了,只剩下穆以方皱眉说:“怎么不穿校服?玩楚楚冻人?小胖妞儿你姿色还差点。”
陆露没理会他,穆以方一动气,抢过她手里拎着的校服,就要帮她穿上,结果发现校服背后都是骂人的话不说,连袖子都被人剪了。
“扔了。”小胖妞儿命令他。
“你被人欺负。”穆以方拿着校服在手里晃啊晃的,这么聪明的小胖妞儿,怎么会被人欺负呢?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现在这个欺负了他的小胖妞儿,怎么会被人欺负。
“我说让你扔了!”陆露眼眶有点红,上去和穆以方抢衣服。
“哭什么哭,对付我们几个时那嚣张样儿哪儿去了?”
陆露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对着这些混混就能下狠手,同学却做不到。
“那你就留着当纪念吧!”陆露说完转身就跑,校服也不要了。
穆以方眼尖地看见她当时抿了抿唇,小胖妞儿不会真哭了吧?
哭了也不关他的事!他随手将校服丢到地上,转身走了。
不关他的事儿。
第二天穆以方坐在陆露座位旁的窗下抓头,都说不关他的事儿了,自己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今天他很低调,没砸石头,也没被老头抓到。然后他亲眼看见有人将图钉放到陆露的书桌里,有人将她书包里的东西拿走。小胖妞儿被图钉扎了手,上课没课本,笔记被画花,她都一句话没说,坐在座位上睡觉。
穆以方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小胖妞也是在睡觉,然后他丢了块石头,扔回来一把小刀。这小刀,是小胖妞儿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呢?
瞬间他觉得自己心思有点过于纤细了,作为小混混,他还是用拳头说话比较好。
放学前他召集弟兄们,把那几个下手欺负小胖妞儿的家伙给堵住了,狠狠揍了一顿。用穆以方的话说,他们是收钱做事的保镖,当然要讲江湖义气,就算老板抠门,他们也是要尽职尽责的。
揍完把人丢到小胖妞儿面前,一脸邀功地说:“就是他们几个干的,我先教训了一下,怎么处理看你。”
说完痞痞地笑了,看小胖妞儿你这回谢不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穆以方和陆露过去有点长,再有一章或者两章差不多写完。
26
26、混混 ...
被揍的人里有男有女,男的鼻青脸肿,女的最多也就是被揪了揪头发,打了几个耳光,也不是穆以方亲自动手,他说过,对女士要温柔一些。
几个可怜虫一出校门就莫名其妙地被揍了,他们怎么求饶怎么说好话都没用,兜里钱都拿出来了,可那些人拿了钱还揍,直到现在看见陆露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上前抱陆露大腿,眼泪鼻涕全蹭在陆露那价值不菲的裤子上。
“我们错了,我们也不是自愿的……呜呜,是他们逼我们做的,要不我们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呜呜……”一个女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穆以方听得心烦,踹了她旁边的男生一脚:“憋回去!”
这一踹弄得谁都不敢大哭了,大家全都憋着气,只听到轻微的哽咽声。
陆露看了他们一会儿,又瞧了瞧得意洋洋的穆以方,总不能打击这家伙的积极性吧。只好对着几个可怜虫说:“走吧,下次注意。”
好吧,她天生装不出恶声恶气的样子,更不会狐假虎威,对于陆露来说,表面上虚张声势没什么大用,关键是要看效果,暗度陈仓才是最好的。
可这样的表现引起了穆以方的不满,等人都走了后,他单独拽住陆露:“真没用,被欺负成那样也不说上去踹两脚解恨。”
“就算不想踹,你对付我们那时候那嚣张样哪儿去了?”
陆露想了想,决定还是和穆以方说清楚好,否则以后这家伙再揍可不好了:“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他们是同学,是朋友,你们……”是敌人,是佣人。
陆露虽然没说出口,但穆以方还是瞬间理解了她的话,当场气得脑袋冒烟,拽着她上了摩托车。
到了一个地方穆以方停下了,陆露抬头一看——电影院。
上映的是最近年轻人十分喜欢的古惑仔,散场后穆以方对陆露说:“看见没?这才是朋友,这才是义气,你那些同学,有哪个不是这样?别傻了?那样的人,就算不欺负你,他们能当朋友吗?”
“朋友是什么?朋友是两肋Сhā刀是义薄云天,是即使面对恶势力也不低头也要维护你。你那些同学,不是在一边看着不说,就是同谋,有哪一个出手帮你的?”
可以想象年少的穆以方有多喜欢古惑仔,居然都能说出几个四字成语,唬得陆露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说,你对我很够义气?”陆露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少拿你那张肥嘟嘟的脸这么看哥哥,哥哥本来是只负责你上学放学,今天却跑到校园里蹲一天点,这不是义气是什么?小胖妞儿,眼睛擦亮点!”
陆露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想想。”
自那以后,陆露再也没有被欺负过,而班级里的人也开始围着她转。
找出同样被欺负的人,送他们昂贵的礼物,让那些欺负她的人眼红,最后再收买班级里的同学。等全部收买后再实行奖惩措施,让他们自己窝里斗去,这样陆露就可以处在隔岸观火的位置,丝毫都伤不到自己。
这是在李冬秀若有若无的指导下,陆露慢慢学会的东西。当时那个淡然的女人轻轻地说:“管理员工也是这样,有竞争才有动力,有奖惩才有压力,这样他们才会努力为你办事。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人与人之间真是这么回事儿吗?
穆以方是这么说的:“那些是小弟,兄弟之间不是这样。”
那你有兄弟吗?陆露当时是这样问的。
呃……暂时还没找到,不会将来会有的。
“你可能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吧。”陆露轻轻说。
“真的?”穆以方眼睛一亮。
“不过是酒肉朋友。”
“切!”
“小胖妞儿,上车!”
穆以方从来都是先斩后奏,他说这话时,已经将陆露一把抱到摩托车上:“靠!又胖了!”
陆露不动声色地狠狠踢了他一脚。
“这么狠,一会儿别怪我骑不了车!”他一边呲牙,一边把安全帽带到陆露头上。
“今天去哪儿?”
“墓地。”
“……”
这半年多,穆以方三五不时就会来找陆露兜风,每次都是直接拽人就走,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放假。好几次陆露旷课,老师找到家里来,都被李冬秀淡淡的几句话给打发走了。她对于陆露新交的朋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更不在乎她是否旷课,课业能否完成。
对于穆以方这种没事儿劫持人就跑的行为,陆露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想出一个切实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在摩托车后座上享受超速的风驰电掣的。而且每次交警袭来时,她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抛弃穆以方,能跑多远跑多远。时候那个家伙就会痞痞地捏着陆露圆乎乎的脸蛋说:“小胖妞儿,你不讲义气。”
切!不讲义气能找人把你从警局里弄出来?陆露向天翻了个白眼。
不得不说,未来的陆露身上所带的嚣张和赖皮样儿,都是从穆以方那里学来的。
只是今天的穆以方很严肃,他带着陆露站在一个墓碑前,沉默了许久后才说:“这是我那个王八蛋老爹。”
“他整天打人,把我妈打跑了,我也很就没回家了。我以前想着,总有一天长大了也把他狠狠揍一顿,现在突然就死了,我还怎么揍他?”
“喝酒喝太多,高血压、脑血栓加心脏病,全身都是病,死了也好。省得他妈活着还丢老子的脸,真他妈的……”
穆以方站在墓前狠狠地骂,陆露很安静地听着,装作没看见他眼里流出的汗液。
他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陪他一起骂人,而是一个能够陪在他身边的人。
穆以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这个小胖妞儿来,他只是在来这里之前,鬼使神差地跑到陆露家门前,直接拽人上车,到了地方他才发现,除了这个小胖妞儿外,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陪着他的人。
自那之后,穆以方失踪了很久,手下小弟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的陆露已经学会钱财不外露,也学会怎么与同学相处,根本不需要穆以方的保护了。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惦记他,总觉得自己兜里这点钱不给出去心里不舒服。
两个月后,小胖妞儿又在家门前被人绑架了。
穆以方的头发有点长,神色有些憔悴,但大致上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他眼神有些不一样,没了以往的清亮,但多了些深邃。
“小胖妞儿,我要走了。”
“去哪儿?”
他熄灭了手中的烟,将它规规矩矩地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才说:“最后一次抽烟,以后再也不他妈抽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去参加补习班,然后上大学。”
见陆露一脸讶异地看着他,穆以方习惯性地捏捏她的脸:“我爸死了之后还留下点钱,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学习,要不就真变成他那样的废材了。”
“学什么?”
“学医。”穆以方露齿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听说能拿刀砍人,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
临走前穆以方再次揉了揉陆露那已经被他弄得像鸟窝一样的脑袋:“小胖妞儿,减减肥,说不定下次我回来可以考虑考虑让你当我马子,太胖的哥哥不要。”
陆露攥着拳头要揍他,都被穆以方闪开,最后两个人都一滑,摔进了泥坑里去。
“走,小胖妞儿!去拍张照片,省得下次见面我认不出你。”
“你确定就模样你看了照片能认出来?”
“……看体型差不多……应该……没问题吧。”
“过来,再让我揍你一拳。”
“不要。”
在穆以方的记忆中,小胖妞儿是一个有点倔强有点坏有点自闭的小姑娘,她不太爱说话,总是抿着嘴,偶尔对他说两句冷嘲热讽的话,还不痛不痒的。
他不知道小胖妞儿在自己心目中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就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小胖孩儿,比他小五岁,脸还圆圆的,体重有点超标,可为什么他总是想着她呢?就是在国外做交换学生这几年,也总是想着,小胖妞儿会变成什么样儿呢?大胖妞儿?以后太胖了可没人敢娶,要不他凑活凑活得了。
八年后,穆以方博士毕业回国。
小胖妞儿不再是小胖妞儿,他也不再是她唯一的酒肉朋友了。
陆露身边多了一个叫纪依然的好友,一个叫伍扬的男朋友。昔日有些自闭的小胖妞儿,现在变得活泼开朗明艳动人,完全没有了旧日的阴影。
那时穆以方才明白,在自己心中盘踞了八年的小胖妞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只是有些晚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露和伍扬如胶似漆,看着伍扬和陆露分手,看着小胖妞儿整天借酒消愁。
他不是没想过乘虚而入,只是那时陆露将全部的热情都放在工作上,也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些事情。而且穆以方在陆露心目中已经被定位成痞子男、色男、花花公子,对他的一切言语调戏只当成开玩笑,因为对她说过的话,穆以方同样对好多长相出色的女人说过。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她正在与伍扬交往,穆以方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感情。
在穆以方心中,他永远只是街头上抢钱的小混混,而陆露则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要想把她娶进门,得付出十倍的努力,否则李冬秀也不会同意。
他一直在关注着陆露,放心地发现她身边除了自己没有别的男性存在。他总是想着,再等一等,再等一下,他就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可以放心地把小胖妞儿骗到手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去美国开交流会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陆露已经成为他人的妻子了。
再次见面时,小胖妞儿变成了孟太太。
仿佛无论身份地位怎样变化,他依旧只是十三年那个躲在窗下偷看她的小混混。
作者有话要说:求冒泡,求包养,看我可怜的双眼0-0
27
27、礼物 ...
陆露当然不知道穆以方的心思,她望着自己手上被扎穿的两个高高估计的大包,发誓下次生病绝对不会再让穆以方治疗了。其实哪次她都没找这个家伙,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就像这次吧,明明都输过液开过药了,他还是主动跑过来招惹一下孟凡折腾一下自己。
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气呼呼的孟凡,觉得自己的小命就挂在孟凡那方向盘上,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得安抚一下这家伙。
“你别生气,他一看见长得比自己帅的男人就抽风。”这话的真实性绝对有水分,就连陆露自己都觉得穆以方那身白大褂穿起来挺制服诱惑的,孟凡那刚长出几厘米毛的脑袋加上一身刚从乡村回来的风尘,怎么看都比不上那个帅气又潇洒的医生。
不过孟凡就吃这一套,而且经过他那双眼睛的过滤下,基本上他就是天朝第一美男子,太阳之所以会围着地球转那绝对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以前他说这话时,另外几个狐朋狗友会默默撇开自己的视线,就连许致轩都不敢告诉他其实是地球围着太阳转的,他怕自己会被火焚,孟少的怒火。
有了陆露的闻言安抚孟少怒气稍减,可通过后镜看见她的手,又开始生气起来。好容易被他照顾得脸色好一点的人,就这么被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卖笑医生给弄伤了。陆露是他老婆,要打要骂也得他动手,轮得到那小子吗?
陆露见他脸色明明好了一点,可马上又变样了,眼瞧着那车子超过一辆又一辆的汽车,把街道当成高速开,小心肝儿那个突突啊!
“那个……老公,我给你准备了份儿礼物,在房间里。”
孟凡又乐了,行啊,还知道心疼老公。陆露和孟凡婚后就住在两家准备的别墅里,房间很多,只是那布置好的新房只有孟凡睡过几小时,陆露则是连看都没细看。她自动自发地把那房子劈开了两半,带新房那半是孟凡的,另外一半是自己的。
孟凡总算是安全把两个人都弄回了家,至于后面跟着的那交警,下了车自然有人帮他料理这一切。
下了车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屋子里走,还偏偏不想表现出他对这礼物有多重视,只得尽力放慢脚步,那走路姿势让在他背后的陆露觉得他可能腿抽筋儿了。
总算是到了房间,孟凡一跃而入,只见屋子里堆满了纸箱,他皱皱眉,伸手把箱子打开,然后脸色越来越青。
满箱子的套套,再打开一个,还是套套。从杜蕾斯到杰士邦,囊括了中外所有知名的套套品牌,应有尽有,一般人用这些东西都可以去开个套套专卖店了。
周琛这人做事认真负责啊,他一听纪依然说多买点,就把目标定在了“多”字上,堆了孟凡一屋子避孕套。就从这套子的数量来看,如果没有保质期的问题,那孟凡就是金枪不倒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运动,运动到老死都不一定运动得完这些东西。
她什么意思?陆露是什么意思?孟凡额角上的青筋就往出迸啊,还一跳一跳的。他孟少刚刚为了一个女人跑到超市买了一大车卫生巾,又为了她整夜不睡敲酒店门熬姜汤,还为了她差点揍死那个卖笑的医生,而这个女人一转生送了他一屋子避孕套,她什么意思?
这避孕套的数量词用的好啊,如果一个女人送了你一个避孕套,表示她对你有兴趣同时对你的能力表示怀疑;如果一个女人送了你一打避孕套,那表示她愿意跟你维持较长时间的套套关系;可一个女的要是送了你一屋子避孕套……
那她不是精神病就是想和你分手,让你用这些避孕套逍遥快活去。
孟凡那脑子除了做生意以外从来都是处在灌水状态的,可这些套套冲击太大,瞬间将他的脑袋弄出个大洞,水都流了出来,所以思绪格外清晰。
他懂了陆露的意思,他懂了。
孟凡双拳紧握,关节有点泛白,他拎着一个杜蕾斯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发现陆露正在对面的客房里歇着。他一脚将门踹开,把杜蕾斯摔到陆露眼前:“你什么意思?”
陆露看了看杜蕾斯,又瞥了一眼脑袋快冒烟的孟凡,一脸无辜:“不是你的意思吗?”
“什么?”
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陆露决定提点他一下:“你说的不是吗?第一次见面时,你说婚后不要干涉你的私生活。现在蜜月也结束了,演戏也演完了,我觉得你可能会认为如果过于放纵会使得两家合作的项目出现阻碍,所以就表明一下态度。放心吧,我完全不干涉你的私生活。”
孟凡气得脸色发白,却被陆露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扑了过去,将正躺在床上的陆露压在身下,把那娇小的身体圈进自己的双臂中,过于接近的距离让陆露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
“你的意思是,甩了少爷然后好去找你的小白脸?”孟凡的眼中充满了危险,他像一只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看着陆露。
某人推了推他没推动,只好继续窝回到床里:“是你说要私生活自由的,我可没你那么糜/烂。”
说完还闭上了眼睛,一副随便你怎么生气,就是别打扰到我的样子。
孟凡气得想当场就把她给办了,反正是自己老婆,还是新婚,说破天都是自己有理。可他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陆露双手的两个包,又瞥见她苍白的脸色。他妈生着病还来着例假,这时候要是把她给办了,那自己就真是个畜牲了。
孟凡一跃而起,拿出手机迅速打出去几个电话——
“邵阳吗?哥回来了,快去包个场子,多弄点漂亮姑娘。”
“苏竟,去把你手底下那姑娘弄上几百个来,少爷今天要开荤。”
“何铭?别他妈再算计那几个破钱了,和姓贾的人来就行了,我今天教教你们什么叫享受。”
“致轩……靠!你不用来了。”
故意在陆露面前打了这么些个电话,故意把听筒式变成免提式,完事一看陆露还是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根本就是睡着了的样子,他一声怒吼:“靠!你老公我今天找乐子去,你就在家住冷宫吧!”
人走了陆露才睁开眼,无奈地摇摇头,翻个身又去睡了。她是真没孟凡当成老公,这样的婚姻能长久吗?就算李冬秀你认为没有永远的爱情只有永远的利益,可感情不在,利益又能维持多久呢?
林邵阳倒是包了场子,不过是KTV的,他没敢弄小姑娘过来,一般人家刚结婚就给新郎送姑娘,这不是作孽吗?要找也得孟凡自己找,他准备了很多电话号码。
苏竟根本就是一个人来的,至于孟少说的那几百个姑娘他没带来,倒是带来几百个钙片,孟凡情绪不稳,估计是缺钙了。他手下的小姑娘,不是模特就是顾客,哪个能带来让孟凡折腾?当然,他准备了很多电话号码,毕竟想不择手段上位的模特还是有很多的,选谁还是看孟凡自己的。
何铭就带了一个贾俊杰,还有他那嘹亮的歌喉来了。要不他害怕明天孟凡会因为他不来而把刚跟他签约那公司给折腾黄了,重新找个合作者倒是挺容易,但是这事儿怪缺德不是。
就连那个不用来的许致轩也来了,他很奇怪啊,孟凡莫名奇妙来个电话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去,这不是抽风吗?
几人事先通了个气,一致认为,蜜月出了事。
太容易分析了,蜜月第二天他们去找孟凡打算送站,结果到他们家才得知这二位半夜就跑了,机场还查不到人,不知道这对新婚夫妇跑到哪儿去了。据他们对孟凡的了解,孟少要是想玩惊喜,那一定是轰轰烈烈声势浩大人尽皆知,绝对不会这么低调,于是这事儿只能是陆露弄出来的。
虽然他们猜到了陆露可能不会给孟凡好看,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等他们几个通过气进了包间时,孟凡已经干掉三瓶啤酒四瓶红酒外加半瓶白酒了,他喝得太快,也没吃什么东西,对着他们几个勾了勾手指:“来,姓贾的,让哥揍你几拳。”
孟凡特地指名贾俊杰就是这么个目的,在孟少心中,姓贾的就是他的专用沙包,虽然每次跑得都挺快的,可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想揍啊!
几个人总算拦住了醉醺醺的孟凡,结果这位瞪着一双醉眼看着许致轩:“你怎么来?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是不是也是他妈那女人的姘头?”
几位对视一眼,感情这事儿里还有点猫腻儿,连忙上前扶住孟凡,送水的送水拍肩膀的拍肩膀。
最后还是许致轩发问了:“孟凡,出了什么事了?”
“什么事?我他妈怎么知道!这他妈什么女人,我宠着她惯着她哄着她伺候着她,她他妈送我……还说不管私生活!老子就是要管,老子就是要左抱一个妞儿,右搂一个十八九的姑娘,还不让她找姘头!”三哄两哄之下,孟凡终于骂了出来,把刚才在陆露那受的气全喊出来了。
这回轮到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了,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啊。
“孟哥,蜜月去哪儿玩了?”
“跟蚊子玩儿了。”
“过得怎么样?”
“睡不着觉。”
“嫂子对你好吗?”
“去他妈的,什么他妈的女人,送我……”
孟凡每次说到陆露送的东西就自动消音,有些事,再醉也不会说出来,尤其是丢面子的事。
骂了一阵后,孟凡倒在包间的沙发里呼呼大睡,一边睡还一边皱眉,霸气帅气皆无,就是一个普通的醉鬼。
“这事……”
“有问题啊!”
大家商量了一阵,一致认为,某个自大又自恋的少爷动心了,可是人家那边别说动心了,巴不得把他踢出家门呢。至于陆露到底送了孟凡什么把他弄成这样,众人怎么猜也没猜到。
也对,陆大小姐的创意,那是一般人抄袭不了的。
28
28、追妻 ...
几个人把孟凡带出包间,弄到苏竟家,毕竟那里比较安全,没有诸位家长和媒体记者什么的,作为国际知名人物,苏竟的住处必须隐蔽。
到了地方几个人连忙沏茶的沏茶,倒水的倒水,灌药的灌药……咳咳,解酒药。
折腾半天孟凡终于醒了,几少表示松了口气,可以正常对话了。
“孟哥,就算你气我恨我,也不应该在蜜月玩失踪啊,弄得我们差点把太平洋给掀了找你。”作为前科犯,苏竟率先开口,为了打探消息,他牺牲小我,娱乐众人,这等献身又献房子的精神值得所有狐朋狗友鄙视,以后教孩子都得这么教:“孩子,你将来像谁都行,千万不要像你苏叔叔那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搞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搞艺术,尤其不能做发型设计师,记住了吗?”
孟凡对着苏竟虚踹了一下,有些头疼,一边抚额一边说:“那地方还行,挺清净的,菜也挺好吃。”就是住宿环境差了点,而且身边还睡着一个容易让人冒火的女人。
几人对视一眼,察觉到孟凡对于自己的头发问题已经不是那么愤怒了,尤其还挺大方地让媒体记者看他新长出来的头发,显然是不在意了。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毛给捋顺了,陆露?她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不过可以想象到,蜜月中应该没发生什么坏事,而且还让孟少把心给丢了。那么他现在这么愤怒是回来才发生的?
难道是因为机场那个巨大的拥抱?孟少奶奶和本市著名医生机场拥抱的照片已经成为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和八卦杂志的封面,孟凡说不定是为了这事生气。
可是这话不好套啊,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一致决定由许致轩来发问,毕竟这家伙和孟少的关系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就算有火孟凡也不好朝许致轩发。
许致轩苦笑了下,要知道今天的孟凡可不是蜜月前的孟凡了。听听他刚才给自己打电话说了什么?
——靠!你不用来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孟凡现在明显不待见他。现在把他推出来,作用等于避雷针。
瞪了一眼几个损友,许致轩硬着头皮上阵,决定一针见血,从关键点着手:“孟凡,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来呢?”
孟凡一见他,脑子里就转悠着拍婚纱照时他落在陆露额头上那个吻,火气就蹭蹭往脑袋上蹿。现在的孟凡是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还草木皆兵。
在他的认知里,像他这么帅又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呃,现在不是王老五了,不过影响不大。这样的条件,是个女人都一定会爱上他,不爱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奸/夫。孟凡虽然自恋,但也知道爱情这个东西容易让女人变成白痴,审美观诡异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所以陆露这样对他,一定是因为有了奸/夫,为了不让自己妨碍她,就用什么放任他自由之类的话当借口了。
这个奸/夫是谁呢?那个穆以方?还是……
许致轩忽然发现孟凡看着他的眼神里冒着绿光,于是一向淡定又沉稳的他,只能维持着僵硬的沉稳笑容,努力不让汗珠滴下破坏他以往营造的成熟稳重男的形象。
“你跟我老婆有一腿?”孟凡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相亲时直接把陆露训了个狗血淋头,由此招来丢发丢血(蚊子咬的)丢贞/操(体检)的命运。而他更大的好处就是屡教不改,该直白的时候还是如二百五一般直白,说得许致轩的冷汗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直接掉了下来。
“说什么呢,你就算不顾及我名声,也要顾及你自己的,说自己老婆新婚和你朋友联手送你一顶绿帽子,影响多不好。”许致轩沉稳的嘴角有点酸。
“到底出了什么事?”一直沉默的何铭觉得对付孟凡这种人套话实在太累,还是直来直去的好。“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生命”是他一向奉行的人生准则,偏偏孟凡总是喜欢浪费他的生命。
从来都是直白的孟少破天荒地沉默了一下,犹豫了大概5分又23.74秒后说:“……她……回家就告诉我说,蜜月完事,不用装了,让我私生活随意,她不干涉。”
末了见众人不做声,他立刻炸毛了:“你们说,少爷这么帅她不把少爷抓得死死的生怕被别的女人强跑,居然还把少爷往外推,不是有了姘头是什么?靠!说不定蜜月的时候就想甩掉少爷我去找奸/夫呢!”
说着说着孟凡悟了,怪不得他们一直没圆房的,敢情就是为了等她的奸/夫啊!当然,孟凡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二十多天却还没吃到嘴的事情说出去,太丢人了!这些人绝对会怀疑他的能力,其实他现在自己也有点怀疑。
他更不想把陆露送他一屋子避孕套的事情说出去,太掉价了。
虽然知道孟凡隐藏了部分事实,但大家也都明白了个大概。许致轩是知道陆露和伍扬的事情的,也知道她分手之后再没谈过恋爱,否则他也不会起了要娶陆露的心思。会这么做是因为陆露明显不喜欢孟凡,而且现在连折腾他的心思都没有了,可是孟大傻明显进入了状态,陆小姐却还在原地踏步。
想了一会儿,他又露出那个招牌一般的沉稳笑容,对着孟凡说:“确实很过分,所以你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对!可是我要怎么不放过她?在家里弄一堆女人?”这明显没什么作用,因为刚才他就企图使用这招,结果陆露直接窝回床里睡觉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然不是,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情。”
“你让我去砍了她的奸/夫让她痛不欲生?”
许致轩有些头疼,沟通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是这样,你追求她,让她爱上你,等她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再找来一堆女人气她,这样才好不是?”
孟凡眨了眨眼,默默思索了几分钟后一拍大腿:“这主意好,就这么定了!”
许致轩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孟凡既然喜欢上陆露,做朋友的,除了帮他追女人外,也没什么主意了。至于那个什么爱上后再找女人,开玩笑,陆露要是喜欢上孟凡,你认为孟少还有机会拈花惹草吗?如果到最后陆露都无法对孟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那么就是这两个人没有缘分。但孟少努力过,也不会留下遗憾。
要追一个女人需要什么呢?作为个中高手的许致轩对孟凡进行了专业的辅导以及魔鬼式训练。
首先,要有英俊的外表、饱满的钱包、绅士的风度。
前两项孟凡都是满分一百,最后一项是负分,负三百,瞬间把积分给拉到水平线下。
于是几天后,失踪了许久的孟凡在许致轩的恶补下,风度翩翩地走到了陆露工作的地方,对着门口的小接待员露出一朵迷死人的微笑:“小姐,我找陆露。”
小接待员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孟凡,丝毫不为美色所动,冷冰冰地说:“姓名、年龄、籍贯、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是否预约?”
孟凡默背许致轩传授的追妞口诀,深呼吸再呼吸,压制住胸中那股冲动,依旧展现他最迷人的微笑:“我叫孟凡,你对她说她就知道了。”
接待员继续面瘫中:“老板很忙,闲杂人请勿。还有,你很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是请你不要出来吓唬人,尤其不要笑着吓唬人。我心脏不好,容易出事儿。”
深呼吸再呼吸再再……呼吸个头!孟凡拳头桌子上一砸:“我是她老公,你让我预约你!还有少爷我这么帅,你说我丑,想不想混了你!开除,必须开除!”
于是,初战……
惨淡收场。
其次,要有大把的鲜花、美丽的钻石、幽默的谈吐。
前两项孟凡还是满分一百,最后一项还是负分,还是负三百,瞬间把积分又给拉到水平线下。
过五关斩六将后,孟凡终于如愿地将那束炫目的鲜花送到陆露手上,同时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浪漫大餐。
陆露被弄得莫名其妙,但考虑到这里是公司,他们是夫妇,还是十分给面子的没把那俗气到家的金光闪闪的花束给扔掉,并答应了晚餐的约会。
吃饭时孟凡亲手将一个钻石项链戴在了陆露优美的脖颈上,怎么看怎么美丽,他立时没脑子地说了一句:“嘿,穿上好衣服带上好首饰还真是人模狗样的,能见人了。以后多穿点好的,省得带出去丢少爷我的面子。”
陆露沉默了下,将钻石项链一把揪下,扔到孟凡面前,状似随意地说:“得,我长得丑,爷您还是拿给您心目中的美女吧。”
于是,再战……
依旧惨淡。
最后,要有强势的姿态、诚挚的真心、坚韧的耐心。
前两项孟凡依旧是满分一百,最后一项依旧是负分,依旧是负三百,依旧瞬间把积分给拉到水平线下。
见陆露要走人,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给爷站住!”
够强势,吼声震天,还有那巴掌,震得他手发麻。
陆露瞥了一眼他那可怜巴巴的手掌,觉得这孩子也怪可怜的,给他点面子吧,又坐回到座位上:“今天你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直说吧。”
他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陆露:“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可是总没机会,今天特地订了位子,这里很安静,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见陆露点头,孟凡有些开心,照着许致轩的剧本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个舒伯特的小夜曲,优美的琴音传来,诉说着这份在心口的爱意。
鲜花、钻石、音乐,再加上英俊的美男,似水的柔情,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陆露不是铁石心肠,但也没晕头转向到发懵的程度,她觉得孟凡不是这种会搞情调的人,这事儿一般都是伍扬干的,尤其他在对自己表明心迹的时候,正好就拉的是这首曲子。说实话,她现在心情真不太好,脸色有点僵硬。
孟凡不是傻子,自然发现陆露的感情变化完全不像许致轩说的那样,一脸幸福与陶醉,反倒杀气腾腾。于是他也不照剧本行动了,直接来了一句:“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跟我上床?”
小提琴声戛然而止,演奏者额头上一滴汗就那么明显地落在了他吃饭的工具上。
最后一战,已经可以看见孟凡身后竖起的白旗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这章我码得很欢乐
29
29、朽木 ...
之所以陆露会对孟凡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是因为对她而言,一向直白的孟凡是最难对付的人种。这种人看似很好对付,可他们的坦诚会让她无所适从,习惯了与李冬秀高来高去的对话,面对孟凡这样的直接,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比如现在。
孟凡问她,什么时候上床。
她什么时候都不想上床,可这话不能直接说出口,毕竟他们是夫妻,这是他们必须该做的事情。当然,如果是孟凡,他不想和一个女人上床的时候,他会直接拒绝,但陆露没这个魄力。
所以对话就僵在了这里,陆露看着孟凡,心里琢磨着,一个人要怎样不要脸才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在那一瞬间,没脸的孟凡无敌了。而陆露还要脸,所以她必须敌不过孟凡。
见她沉默不语,孟凡来劲儿了。他觉得对啊,明明是自己老婆,为什么不能上床?至于许致轩那套什么甜言蜜语太恶心人了,也太浪费脑细胞,上个床有这么麻烦吗?当然,他并不是忘了要陆露爱上自己的任务,而是在孟少的认知里,爱情=合体,性/爱/性/爱,这不证明,性和爱是不分家的吗?
有理走遍天下,于是有理的孟凡开说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姘/头,可是既然结了婚呢,该办的事儿还得办,就算你想为奸夫守身也得等我对你腻了再说,所以今天晚上……”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因为陆露悟了。面对有理有据又没脸的孟凡,陆露是无理无据又有脸,她本来是处在下风的,她本来是很不好意思的,她本来还有些觉得对不起孟爸孟妈加孟凡的。可是这孟少接下来的话一说吧,她瞬间清醒了。靠之!她凭什么要跟孟凡讲道理,难道他不知道,跟女人讲理那是最不明智的事情吗?她是女人,面对男人时可以完全不讲理。
于是陆露有生以来第一次利用了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在孟凡喋喋不休时将桌子上的红酒泼到他的脸上。其实她一直是最不屑这样的举动的,侮辱人不说,还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陆露觉得,面对孟凡,她的格调就算降到地狱十八层,孟凡也一定会挖个坑跳进去表示自己格调比她更低。既然如此,她还客气什么。
尤其是这招太有效了,酒一泼上去,孟少立刻没动静了。陆露放下酒杯,微微一笑:“今天这顿我请,孟少您慢慢吃。”
说完转身就走,背影那个潇洒利落啊,绝对是一个女强人。
剩下孟凡一个人对着桌上的空酒杯琢磨,下回一定不能喝酒了,要点纯天然矿物质水!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
“莫非你正在告诉我,爱我一无所有……”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
“靠!你们一个两个都欲/求不满是不是?连唱歌都唱得求合体,这么上火就去叫两个姑娘,爷请客!”某个求合体失败的少爷火气当头,在包间里发泄自己内心的怒火和欲/火。
在孟凡的爱情=合体这个彪悍的认知下,几个来陪他消遣的人自然是泻火的最佳人选。靠之,唱歌都挑合体的歌唱,是不是嫌他还不够衰?
其余几人已经彻底没了话音,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对于孟凡这种把爱情歌曲当成合体歌曲听,把言情偶像剧当成三极片看的人,他们还能怎么办?尤其现在KTV里的歌,十首里有九首是爱情歌曲,更悲惨的是,九首里有六首是关于失恋的,他们唱什么都是在刺激孟凡。
于是贾俊杰非常厚道地咳嗽了一声,点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唱得所有人都起鸡皮疙瘩。
他无奈耸肩,要不还能怎么办?让孟凡把这包间砸了?赔钱事小,他怕孟凡把他们当成话筒给砸了。
许致轩看了一眼孟凡,无奈地凑了过去,作为有免死金牌的他,一有事就第一个上阵,枪林弹雨最先肯定打在他身上。许致轩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忙完了,他还是把公司总部挪个地方吧,要不这样他折腾不起啊!
他把手搭在孟凡肩上,状似随意地说:“怎么了,今天火气这么大?我教你那些都用上了吗?”
“靠!一点用都没有,那他妈什么女人!”
于是BALABALABALA把今天的事儿一说,顿时所有人都大理石化了。
孟凡你还能再白痴一些吗?换我是女人我也泼你!
“她想要什么,她还想要什么!鲜花珠宝我一样都没落下,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孟凡拿着话筒狂吼。
大哥,她对这些都没什么不满,就是对送花的人有些不满。换个人上去都不会弄这么糟。
作为情场浪子加诗人圣人的许致轩揉了揉太阳|茓,表示他就算是帝师呢,也没办法让这株朽木开花了。不是那个材料,就别费劲儿了。孟凡从一出生开始,体内名为爱情那根弦就是断的,接不上了。
如果连许致轩都放弃了,那证明我们的孟少已经没救了,能不能成功,就要靠他自己了。
而孟凡也发现这群狐朋狗友真的是传说中的狐朋狗友,一丁点用处都没有。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用自己的办法比较好。许致轩的办法是许致轩的,如果用这个办法追到了陆露,他会有一种其实是许致轩追到了他老婆的感觉,很不爽。
想通了的孟凡决定在陆露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如此优秀的他,一定会迷倒自己老婆的。
这几天陆露很头疼,她把孟凡弄到那么一个穷乡僻壤失踪了大半个月,居然没人谴责她。包括李冬秀在内的孟陆两家老人都一言不发,那个传说中会虐待媳妇的婆婆,也就是孟凡的母亲夏薇,居然一脸亲切地拍着她的手说:“你做的好,要是让那小子去了马尔代夫,回来指不定带回来多少女人呢!这些年帮他料理这些事,我都快累死了。好在现在有你,我就放心了。”
说完收拾行李做飞机去法国旅行了,据说要享受一下真正贵妇的生活。夏薇的语气那个轻松那个开怀啊,仿佛是把一个多年的包袱扔给了别人一样开心,一个人乐颠颠地上路了,顺便还携带了他的老公——孟氏的董事长,把所有烂摊子都留给了孟凡一个人,养儿千日,用儿不就是现在吗?他们老了,也该享受一下了。
陆露那个郁闷啊,她可算是知道孟哲那么一个严肃认真的老头,是怎么养出孟凡这么个儿子的,原来问题出在夏薇身上。这个婆婆,简直就是婉约版的孟凡,一样的直白一样的不按常理出牌。
有没有搞错,一个新进门的媳妇把你们儿子拐丢了一个月,你们难道不愤怒吗?你们难道不想甩掉这个无法掌控的儿媳妇吗?你们不想用“七出”把她休了吗?话说,你们的心胸都太宽大了吧?她期待的婆媳之间的斗争呢?她期待的婆婆不满儿媳逼儿子休妻另娶呢?
用夏薇的话说,可算有人帮她管儿子,她还想跟老公再甜蜜几年过几年二人世界呢,怎么可能把这个自动上门的苦力给赶出门呢。至于那些会缠着孟凡的女人,再也不是她的心头病了,这个顽症将会永远的转给陆露了。
于是一心想离婚的陆露,现在才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就连李冬秀看见她,也只是轻轻喝了口茶:“回来就好。”
也完全不问他们夫妻生活怎么样啊,丈夫对你好不好啊,婆婆有没有欺负你啊之类的作为一个母亲应该问的话。开玩笑,对于李冬秀来说,她养的女儿,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还会有欺负她的人。
孟凡就这样像一个包袱般压在陆露娇弱的小肩膀上,甩都甩不掉。
尤其这几天,某个求合体的男人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运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将陆露那点过去查了个底朝天。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想过要隐瞒,也不曾隐瞒,只要有心,很容易就查到。
于是某个本来只想查查陆露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弱点的男人一脸杀气地冲进陆露房里:“我同性恋那事儿,是你传出去的?”
正在做面膜的陆露不宜说话,点头“哼”了一声。
“现在那个周什么的,还在你的美容会所做小老板?”
物尽其用嘛,这么一个能吸引女人会哄人的男人,就算不在做鸭了,也得让他在美容会所招揽贵妇嘛。陆露继续点头哼哼。
“陆露,原来你早就对爷一见钟情,设计着要嫁给我啊!”某人得到了确切回到后,一脸得意地笑了。
这回轮到陆露不淡定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她什么时候设计着要嫁给他了?她设计着要离婚还差不多。
孟凡无视陆露满脸的面膜,擅自坐在她床边,暧昧地搂住她的细腰,得意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第一次见到少爷,就被少爷我的玉树临风给迷住了,偏偏那个时候少爷不喜欢你,你就为了让少爷娶你,故意弄出个同性恋绯闻,让我必须娶个女人来堵住悠悠众口。而这个时候从家世、长相、条件上来看,唯一适合我的就是你,我不娶你娶谁。什么也不用说了,少爷我懂了。”
陆露看着孟凡,眼里全是杀气,差点咬碎自己一颗牙。尤其这小子满脸的自豪啊,满意啊,还一副高姿态地看着陆露,眼里流露出“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目光,都让她想谋杀亲夫。
尤其那家伙还一脸得意地搂住她的腰:“我知道,为了笼络住那个小白脸你必须把他放到自己手下,没事,少爷我心胸宽大,别太过了就行。”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陆露的面膜:“赶紧的,还有多长时间,快洗了去。爷今晚上就满足你,别憋着了。”
在孟凡的眼里,女为悦己者容,陆露大晚上的做面膜,不就是为了等他吗?
某个怒气冲天的女人快步走进浴室,恶狠狠地把脸上的面膜洗掉,也不管时间到没到。
完事之后出了浴室,对着孟凡甜甜一笑:“老公,还是去我们的新房吧。”
现在那新房已经成了孟凡的卧室,他自然是乐意,搂着陆露说:“走吧。”
丝毫没注意到某人眼里闪烁着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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