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为了这一页不足500字的报告,刘阳从此便陷入了“十面埋伏”之中:该调的工资不调了;该评的职称不评了;党员评议中被划入“不合格”之列;工作岗位由原来的干部直接“配”到一线当工人,有一度甚至被支到一个私营业主那里充当光出力不拿钱的苦力……后来,工资停了;最后连生活费也不给了。***原来住的那间旧房不仅要缴房租还要交罚款,直到最后断水停电……
刘阳在厂里一直干统计工作,曾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在全国统计系统评比中曾夺得“头名状元”。
刘阳是个柔弱的女子,但女性的柔弱却并不等于怯懦。
在多次与厂里交涉无果的况下,刘阳踏上了漫漫的上访路……十年间,她进省赴京,颠簸辗转,受尽凄凉。所幸的是她的上访得到了各级信访、新闻机构的关注。许多新闻媒体均以内参形式刊了她的上访信件;中央、省、市有关领导也多次批示;有关部门也主持过对她所反映问题的调查……然而,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
在这期间,丈夫离她而去了,带着她9岁的女儿。ww丈夫认为:当初买房听了你的话,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阳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时,对丈夫说:再难,路还要走下去!我不信,我就不能为咱讨回个公道!
刘阳现在没有收入,生活全凭娘家和亲戚们资助。就这样,厂里的罚款并未中止……
“我要的是公道,要的是一个国企职工应当得到的权益。应当受到的人格尊重!”刘阳说。
听了刘阳的讲述,又在灯下仔细读完了刘阳写的约三万字的况反映,我真的是“老泪纵横”了……我知道一个记者究竟能有多大能量,我不是她期待中的“青天”。但是,这社会总该有能替一个弱女子主持公道的人吧?问题在于:这样的人有没有站出来为老百姓说话的激!
……
客观地讲:诗圣杜甫所描绘的茅屋为秋风所破的惨状,如今在广厦林立的大都市中是很难见到了。记者之所以讲述了几位为房所困者的故事,想说的就一句话:“虽无秋风破新厦,却怕人心似秋风!”
西安的“阿拉”
人到老境,思维便如鸡觅食,爪子总是朝后刨。比如对当前最热门的话题西部大开,年轻人想的是明天的西部该如何如何的美好,而我脑子里却尽想着“昨天的故事”。
想得最多的是西安的“阿拉”。
阿拉是上海人的自称,“阿拉是上海人”,就是告诉别人:我是上海人;阿拉,又是西安人对上海人的代称:“那是个阿拉”,就是说,那是位上海人。上海人初到西安时,嘴里呱哩呱啦的,西安人听不懂,于是又给上海人起了个颇为不敬的称谓“鸭子”。小孩们在街上听见上海人说话,就扯着嗓门儿起哄:“上海鸭子呱呱叫哟……”上海人听见了,却不恼,呲呲白牙一笑,风摆柳似的走了。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我被招到西安人民搪瓷厂当学徒。进厂不久我就现,这厂里有很多阿拉。这些阿拉看起来貌不惊人可在厂里个个都是人物哩!这里面有副厂长、总工程师、美术设计师、技术员、车间主任,最不济的也是个大班长。把阿拉们的职务排个队,竟形成了厂里生产工艺技术的一条中轴线,也就是说,厂里整个生产工艺流程的每个环节都是由阿拉们“领衔主演”呢!
成了这个厂的人,我就知道了这个厂的历史:1951年秋天,兰州军区后勤部奉彭德怀将军的指令,派了12位军人到西安筹建搪瓷厂。军人不乏创业的激,但出产品光靠激显然不够,于是便向上海求援。大西北一声召唤,浦江边呼啦站出来28条汉子……西去的列车一路扬旗起落,将28位上海阿拉甩到了西安。大上海是什么地方?“十里洋场”,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电灯电话……阿拉们到了西安却住进了草棚,钻进了地窨子(窨子:地下挖坑为室,上面覆草为顶),所谓的车间也不过是几间残破的民房……阿拉们后悔了么?叫苦了么?没有。阿拉们那时正年轻,告别浦江时他们就知道西北苦,可他们是抱定了支援大西北的决心,揣着满腔的热,一路高唱着“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的心”的歌扑向大西北的啊!“阿拉愿!”阿拉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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