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竟然已经入冬了。前几天还阳光明媚的天,转眼就换了脸色,阴沉沉的,远处的天际线,升起一片惨白的光带,像极了从另外一个世界里穿透黑色的帷幕露出来的光。
“公子,下雪了,要不将屋子里的火盆架起火来?”
萧牧是公子云歌的书童,因为公子云歌不喜欢嘈杂,用人极少,所以他也负责照顾公子云歌的日常起居。
他从屋外走来,跨进门槛,转身合上门,将呼啦啦的北风全部挡在了门外。边走边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将之拢成一束,搭在左手臂上,朝着公子云歌走了过来。
“不用,我不喜欢炭火的气味!”公子云歌从书本中抬起头,看了萧牧一眼,似无意间问道,“前几天我托人送进宫去的‘冰美人’,女君收下没?”
萧牧道:“收是收下了,但是女君说了,冰美人是秋天开放的花朵,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虽然公子用了手段让它现在在温暖点的屋子里照样开放,但到底是逆时的东西,不太好!女君让公子不要强求!”
公子云歌听了不但不失落,反而浅浅的笑道:“女君说的有道理。”
他吩咐道:“萧牧,去将花房里所有的花都搬出来!”
萧牧一愣,面上显示出淡淡的不情愿和诧异——公子也太听女君的话了吧?
他转身想走,忽然听到公子云歌又叫住他。
“雪下得大吗?”
“快要没脚踝了!”萧牧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大是指多大,索性比划了一下。
公子云歌点点头,继续将头埋进书里。
萧牧看得着急——公子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只是因为看见女君时常进出南宫府,这南宫大人虽然成过亲,但是家主夫人早就不在了。况且这南宫大人是除了他们家公子,是西子国最负盛名的男子了!
他以为公子云歌想赏雪,便笑着说道:“看这天气,这雪一时半会儿也是停不下来的,公子何不去冬亭赏雪?”
公子云歌再次从书中抬起头来,只是没有再看萧牧,目光有些恍惚的说道:“我从来不一个人赏景!”
可不是吗?这群芳园是西子国最有名的赏景的园子,是公子根据四季的景色精心设计的。他确实从来不一个人赏景,因为他向来是和女君一起赏景的!
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萧牧想走,就听到公子云歌有些怅然的说道:“等雪下得再大点,你就去宫里请女君!”
萧牧脚步一顿,听说女君和留桑小姐玩的欢快,公子的邀请,她不一定会应啊!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轻松的应下了。
才出门,就看见有下人进到院子里来,看见他,面上一喜,仿佛得了救星一般。
“做什么这副表情?”萧牧问道。
那人摆出一张苦脸道:“公子明明已经下令谢客,但是这个云倾小姐偏偏就跑来了。你知道一般人我都敢拒绝,但是那位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在公子面前装得小绵羊似的,实则……”
“好了!报告了事情也能废话这么久,我进去跟公子禀告一声就是了!”萧牧不耐烦的打断他,转身进了屋子。
他没有说自己去看看,而是选择去告诉公子云歌,因为他也不想得罪云倾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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