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绪颇有同感。他说已经派人四处明查暗访,正在顺藤摸瓜。实在不行,只能登报寻人了。
江有礼不同意登报寻人。他说目前厂里经济状况不好,要为革命节约每一个铜板。安乐绪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问江有礼担任厂长之后究竟有什么新的打算。
江有礼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继承前几任厂长的遗志,接着卖厂?”
安乐绪说:“我不知道卖国主义者的下场是什么,反正卖厂主义者的下场明摆着呢——贺允旺就是最好的例子。”
江有礼摇了摇头:“老安,咱厂是不是应当召开第八届职代会啦熚铱茨慊故羌中精力筹备这届职工代表大会,我给你十天期限!”
安乐绪怔了怔:“职代会形同虚设,你身为厂长有什么议题吗?”
江有礼说:“当然有议题犠畲笠樘饩褪强展全厂职工掀起‘如何走出困境’大讨论,自己给自己壮胆,自己给自己鼓劲,自己给自己斟酒,自己给自己夹菜……”
门铃叮咚一响。妻子开门,走进一位客人,本市房地产开发集团总经理廖得宽。
江有礼朝着安乐绪一笑:“看吧,无论你卖与不卖,廖总登门买厂来啦。”
廖总乐乐呵呵说:“江厂长,我给你道喜啊!”
江有礼操着京戏里的台词问道:“喜从何来呀?”
安乐绪大嘴一咧,笑了:“江有礼是爱厂主义者不是卖厂主义者。”
廖总不以为然:“商品社会里的市场经济,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可以买卖的,人口除外。”
江有礼对廖得宽说:“干脆您就倒卖一次人口吧,把我给卖了,卖到哪座庙里去当和尚我都愿意。”
廖总觉得面前这位新任厂长别具一格,跟以往历届厂长都不一样。至于什么地方不一样,他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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