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整个身体仿佛经过一场前所未有的磨难,四肢像是被生生卸掉又组装回去,根本使不上力气。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阳光不太明媚的下午,那场屠杀里。满镇的尸骸,到最后已经很难分清敌人的还是村民的。我不知道我会如此愤怒,愤怒到最后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
修的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刻,胸口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有意识但是好像又不是我的。恍惚中见到他了……想想又觉得好笑,八成是头脑不清醒出现幻觉。恐怕太思念一个人的缘故,以为已经遗忘了,却是心底的伤,永远的停留在那里,任你怎样抹也抹不去反而深根底固。
陌生的|乳白色巨型帐篷里,一张窗,一副桌椅。简单却很干净。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愈合花的香气,怕是修来过又走了。
我尝试起身,每根骨头有意识般发出碰撞地响声。天!难道我真的被卸了八块又被重新组装回去?
这时候,帐篷的帘子被撩了开来,“啊!你醒了,别动,千万别动,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会被大家骂死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紧张兮兮地冲到床前,把我又按了回去。
“这里是哪里?”
“这是赤月军的军营,是我家将军救了你。哇!不过神女你可真是厉害,一个人居然能杀那么多的敌人,比我家将军还要威风呢!唔!不对还是我家将军厉害一点点,不过你也不错啦!”
我一脸无奈地望着这个陶醉在她个人偶像崇拜里的女孩子。我这么重的杀生却被她当作神般敬仰,果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等一下,神?!
“你叫我什么?”
“神女呀!你是上天恩赐的战争女神!现在又在我们赤月军,呵呵!我军一定出世大捷。我们先清了幽凌,灭了锐烽;直攻九黎;最终拿下轩辕。呵呵!天下就是我们将军的了……”
“紫荆,你的计划还真是周详呢!到时候我向将军推荐你做主帅,让你去打头阵的。”
一身精甲戎装的男人调笑着走了进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像征战多年的老兵一身的肃杀。
“副,副将!”女孩的脸一阵绯红,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孩童,低下头的时候暗暗吐了吐舌头。
这个紫荆还真是可爱呢!我微笑。
“在下驰风,这里是赤月军的军营。我家将军在千水镇发现的你。还有跟神女你同行的修先生已无大碍,现在在跟将军在外督察操练,他让我带话让你安心休息。这位是这期间服侍你的紫荆,有什么事情就请吩咐她。”
“嗯!谢谢。”难怪一直觉得心里空空的,怕是头一回昏迷醒来旁边没有修吧!修跟赤月的首领认识?
“请问你家将军如何称号?”
“赤月耀。”
耀吗?我早该想到了。能够进入雾缭山修行的又怎会是普通平民,烙是如此,耀有岂会简单。
“如若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先行告辞了。”脸孔分明还在笑,却透着一层疏离。
“等一下,请问……千水镇可有生还?”我抱着最后的幻想问。
撩帐帘的手顿了一下。停了几秒,已一种近乎冰冷的语气道:
“还请神女早些休息。”
==========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修了,耀也未曾出现。不过我本就没指望那个大冰块有啥举动。除了月姐姐恐怕没人能让他神色微变。
其实我还是挺想出去看看的,听起来外面似乎很热闹,仿佛是游牧民族整个部落的驻扎,除了士兵还有些家眷。可是还真有些力不从心。这两天浑身没有力气不说,稍微动一下就会有骨头挫开的卡拉声。要是硬走路,还真有点像骷髅在挪动。另外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
“神女!”
没错就是这个家伙。我还真纳闷当初怎么觉得她可爱来着。天天到晚的神女神女的叫个没完,我试图纠正过,但适得其反她反倒觉得我在侮辱她。那么长的岁岁念,什么外面的叔叔伯伯会说她不懂尊卑,不知礼仪,她妈妈会哭天喊地的从坟里爬出来骂她铁定嫁不出去……说的还真是罪孽深重。
好吧叫就叫吧!反正只是称呼而已。虽然我不太明白来由,大不了等我能活动了自己去找人问。但是我深切地觉得把紫荆放在这里一定是某人的阴谋,而且那个家伙看我非常地不顺眼。
三天,我简直把赤月部落的所有八卦知道了个遍。大到哪家大婶的姑娘看上谁家的小伙,小到某人家的狗那天被淘气的孩子宰来烘烤,统统给我备案。说的最多的要数那个副将驰风,没看出来他还是朵朵桃花到处开呀!居然是部落里半数以上姑娘的梦想。不但骁勇善战,为人忠心,而且待人温柔,从未伤害过任何向他求好女孩的心。每个被拒绝的女孩回来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这叫花心大萝卜好不好,待人温柔?哼!分明就是到处沾花惹草。只有你们这些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人才会觉得他人好。而且我怎么不觉得他为人友善,那天跟我说话分明就是冷冰冰。
有件事让我觉得特别的纳闷,待了三天了,却一点没有一个人的信息,仿佛人间蒸发般音讯全无。就连天天在我耳边噪音污染的紫荆都未提半句。
“紫荆,月姐姐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啊!我把药忘在锅里了,惨了惨了铁定糊了。神女你等一下哦!”说着飞似的不见踪影。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太多疑问困扰着我,今天一定要出去求证一下。哪怕是找到修也好,问清楚为何要这般躲我。
有些吃力的撩开麻布帐篷。骨头虽然不再各自摩擦,但是气力还未曾恢复,这样厚重的麻布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我变得娇弱了呢!自朝的想。
外面壮观的景象让我吃惊。像我身后这种游牧民族的帐篷少说也有几百顶。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这会正是晚饭前后,到处都是炊烟袅袅,一派生平。
“神,神女!”
距离最近的人发现了我,双手交叉屈膝像我行礼。听到声音向我方观望的人都开始行礼。我愣忪一时不知该作和反应。
一位母亲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满眼期望的望着我:“神女,请赐福于我的孩子。”
这时候人们围聚过来,我还真有缩回帐篷的冲动。赐福?我怎么会那个。我连主神都不知是谁呢!孩子已经递到我眼前,我是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就这么愣在那里。这会我还真希望有个神能救救我,教我怎么赐福,随便来个牧师也可以。
神是没来,一个声音由我身后Сhā了进来:“给他祝福吧!”最后几近耳语:“不管你是不是女神。”
驰风!终于有个理智点儿的把我当正常人了。不管这家伙是否让我觉得讨厌。
“请给我一盆清水。”我对旁边的妇人友善地笑笑。
我对着清水深吸一口气,死马当活马医了。这里的主神大人,看在你千里迢迢把我弄到你“管区”的分上,我“糟蹋”一下你不足为过吧!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你可要一定祝福这孩子啊!
右手净过水面,扶上男孩的光洁的额头:
“愿战神赐你骁勇的身躯,令国土平安,家园兴旺;愿希望女神赐你聪慧的头脑,令我们远征的战士,凯旋归来,幸福安康。”
“好了!”我冲孩子母亲微笑。慈爱的妇人一脸的感动,几乎淌下泪来:“谢谢,谢谢。”抱着孩子连声道谢,身形有些不稳的走出人群,对着天跪了下来:
“朗哥,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孩子被神女祝福了,他会像你一样做个勇猛的战士的……”后面的话已经泣不成声。
“唉!真是苦命呀!这么年轻就守寡……”
“这年头,大家不都是一样……”
人群透着悲伤散开了。那俩个说话的老妇人搀起了孩子的母亲,安慰着走开了。
固执的母亲呀!明明已失去了最总要的一个,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把另一个也推向战场。
“你还挺有做女神的天赋!”一个讥讽的声音打断了我思绪。
“你这句话,让我很庆幸你是这群人中唯一清醒的没把我当女神看的人。同时我也觉得你残忍,在这群人中你也是唯一未用心去祝福男孩的人。我从没承认我是神女,但是刚才的祝福是发自内心的。祝福是种期望,想要得到的祝福的人是怀着一个虔诚的心面对希望的,灵验与否已经不在重要,他们心灵在那一刻已经得到了满足这就够了。”
我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走开,留下那个还处在傻愣状态的男人。
我后悔了!我后悔怎么没把那个被我荼毒的男人带上。虽然他是讨厌了点,但至少比我这个初来乍道的认路呀!
这会我彻底的迷路了。刚才那位大叔明明说顺着帐篷直走就能看到军营呀,都过了山了还没有到呢?这到底是哪里呀?
黄埔修
我已经出了帐篷群几里地了,眼前是座不知名的山,按说军营就在附近才对。但是山我已经快爬到顶峰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呢!连操练的响声都没有。看来还是登高再找比较方便吧!自我安慰得想。
用平生最缓慢地速度爬上顶端时,却被对面山下地景象吓呆了。
千水镇!下面的是千水镇!是又不是!现在这景象可真的不能称为镇,废墟还差不多。像是遭到一场严重的火灾肆虐,方圆百里一片焦黑。别说是尸体根本找不到任何完整的事物。要不是地理方位的关系很难让我联想到原来那片宁静繁荣的土地。难怪驰风不愿回答,这根本不可能有生还,就算之前有,也被烧得飞灰湮灭了。
“纱,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身后温柔的声音传来,还透着细微的茶香。
“这是我做的吗?”我声音沙哑,“修,告诉我,这是真是我做的?所以我被他们说成神女,就因我有这毁天灭地的力量?”
没有,什么也没有了。一个月前还在我生命中留下美好回忆的城镇,就这样毁在我手里连片瓦都没有剩下。那些村民的尸首我本想驱赶轩辕帝轩后亲自埋葬的,现在到好被我烧得一干二净。
“修,你是大夫,你一定知道的,我身体里有什么对不?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能不能帮我拿掉,那力量我不要——”我抓着修的衣角,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纱,你冷静点!”修心疼地拥住我,任我发泄个够。
我似乎哭了很久,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落幕了。
“对不起,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愧疚地抬起头。
修的手温柔地扶过我的脸颊擦去泪痕,落在我头上拨乱了发丝:
“想不想听故事,我的小兔子?”
我整个人窝在修怀里,爬山再加上刚才的哭泣让这副刚恢复的身体很是疲惫,有些昏昏欲睡。修磁性的嗓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
“百年前,这片土地也如今日般战争不断,诸侯残暴,肆虐百姓。那样持续了很久,久到和平的岁月都几乎快被人淡忘了。北方一个部落由寒川下崛起了,称神农氏族,有女主黄埔姬瑶统领,平天下杀诸侯,各部族均俯首称臣。人们称颂为战争女神。”
“轩辕帝轩口中的姬瑶?”
“对。轩辕帝轩是当时的势力最大的部族首领,姬瑶为平定诸侯之乱,嫁给了他。本以为天下太平,但这才是恶梦的开始……”修的声音透着忧伤,“帝轩囚禁了姬瑶,挑唆各部落分裂,从而吞并。最终只剩赤月族,也就是姬瑶的护剑族跟黄埔族姬瑶的本族,那一站黄埔族全灭,赤月族也死伤无数。姬瑶也战死阵前……”
“帝轩没有灭亡赤月?为什么?”
“因为最终决战,姬瑶的赤月剑消失了,赤月剑是天石铸造,乃斩龙之神器,丢了赤月剑,赤月族形同毁灭……”
“修,”我坐直身子,望向修:“你认识姬瑶,对不?你也认识帝轩。”
“对。”
“但是这不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吗?为何帝轩跟你都还活着?”
“姬瑶死后,帝轩封印了自己,而我,我不会死。”
不会死?天,眼前这个岂不是百年古人,
“修,你医术都高到能长生不老了吗?我看还是我是神女可信性高些。”我调侃他,不死,我才不信。
修宠幸地刮我鼻子,既不承认也未否认。故事没有讲完,虽然姬瑶死了,但却依然觉得还有后续,至少他有些什么没有说,而且是很重要的部分。我安静地不开口,等待下文。不想这一等却是很久,最后我开始与周公奋战,迷糊中怕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问题:
“修,你姓什么?”
背后的肩膀一僵:
“黄埔,黄埔修。”
黄埔修,原来如此,你要找的人原来也是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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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军的军营就在山脚下,距离帐篷群不远的地方。早晨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纳闷地想,难道它会自动隐形,设备还真是不赖呢!改天我一定要好好问问耀,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他是如何研究出来的。(打死也不承认我是路痴!)
刚到就被士兵请到了主帅营。看到一身戎装的耀,瞬间我有些反应迟钝。
帅!盔甲配上他清冷的气质,银色的瞳孔透着淡淡的杀气。同样是黑色却与轩辕帝轩又有不同的感觉。倘若帝轩是张扬的霸气,耀就是不容忽视的王者风范,让人不自觉中想要俯首称臣。
那天唤回我意识的应该是他吧!那样温柔的表情还真是让我差点出现幻觉呢!亏得只是昙花一现,不然我还真的会以为看到另一个时空的人儿了呢!
“喂!魔女!回神了嘿!看将军都能看傻?你们不是旧识吗?”
又是这个讨厌鬼,他不是整天在帐篷群晃吗?怎么这会又回到军营了。真是的!现在大家的眼光全在我身上,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讨厌鬼,我还以为你这个副将是专门负责帐篷的,原来也是帅营的呀!”
“我那是……”驰风跳脚就要跟我理论。
“行了!”耀的声音适时的打断,大家的眼光又转回了正题上。我轻声吁了口气。 偷瞄了眼耀,还好没看到我。
之后是漫长的军事话题,我对此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一桌子男人讨论的兴致勃勃,我却快跟周公下棋了。要是知道一早上要受这样的折磨,还真不应该缠着修跟进来。本来是希望能看到月姐姐的,耀这个大冰块就顺带了,毕竟他们总是孟不离焦。但是我都坐了一个时辰了,月她半个影子都没有。
我正琢磨着趁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去找人之际,突然间十几双眼睛又同时望向我。不是吧!我还没行动就这么大反应,大哥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我谄媚地回以微笑。全体人又尴尬地撇开头望向别处。
驰风憋笑憋地快忍不住了,从开始旁边这个女人就没闲着,眼睛左顾右盼,从将军身上遛到门口,又遛回来,一副伺机逃跑的样子。整个会议恐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关于她自己的部分也完全被忽略掉。再不提醒她,怕是真的会误事。清了清喉咙又重复了一遍:
“寻找赤月剑的部分,还要劳烦修先生跟神女——”他故意把尾音拉很长,看来效果不错,这女人终于有点反应了。杏眼圆瞪:
“赤月剑?那不是你们赤月族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驰风彻底被打败了,敢情她大小姐打从开始就真的一句也没听,难怪到现在还没什么反应,就不知听到下面的消息会怎样。瞟一眼将军,心一横,算了,都说到这样了,还是告诉她吧!反正头是他挑的,死就死吧!只希望将军今天心情好,提到这个话不要有太大的反应。
“蚩尤族抓了月小姐,要我们拿赤月剑去交换。”
“什么?!你再说一次!”
这回反应剧烈的换人了。
=========看这里=======》
寒川城
驰风整个人被我从座椅上提了起来,我眯着眼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遍。”
“他说是真的。”修从我手中解救出驰风,担忧地望着我,“前不久传出赤月剑重现天下,蚩尤族就抓了月做要挟。“
“蚩尤哪可能那么轻易就抓了月姐姐,当时你在哪儿?”月根本粘耀粘得紧,怎可能会有机可乘,除非……
耀的拳头握得泛白,双眼哀伤而煞气。对我的质问保持沉默。
“我在问你话!”我冲过去板过他的肩膀面对我。耀的身体因悲痛与愤怒而颤抖,银色的双瞳死死地盯着我。
领口的白色纱布由黑衣中透露出来,顾不得一群人的呐喊跟军刀出鞘,银针一闪,撕裂了纱布与黑衣。
刀伤!下细上宽。再熟悉不过了,在众多被我们击败的野兽与敌人身上都随处可见。只是今天在耀的身上,却让人觉得讽刺。
原来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新年的烟火以及那场不愿透露给我的架。命运的齿轮旋转之时,就不曾要为谁停下来呀!
感谢低垂的刘海挡住了悲伤的眼,再次抬眼之际,已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
“限时几天?”我看向驰风。
“一个月,已经过半。”
“足够了。”我扫了眼众人,刀还在鞘外,看我的眼色却明显透着畏惧。怕是千水镇那场火在座的一个也不落吧!难怪刚刚一直回避我的视线。目光转回耀身上:
“赤月剑我会去找。麻烦你告诉你的部族,我不叫黄埔姬瑶、不是什么神女,我姓朱名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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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我跟修就打包上路了。未与耀打过招呼,只是出门时分遇到驰风,点头算是告知。驰风神色不定到像有事要说,看我脸色不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含糊得道了声路上小心,我猜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倒是紫荆拉着我念叨了半天,东西齐不齐都带够没。她还真有贤妻的天赋呢!
赤月剑最初发源于赤月部落,自身又是有灵性的武器,所以修怀疑赤月剑再出现应该还会在发源地。还好我们驻扎地距离赤月部落不是很远,向北走穿过一个城就能到达寒川,附近就是赤月跟黄埔的发源地。修既然姓黄埔,自然就轻车熟路许多。当我问他赤月剑的具体地点,得到的答案差点让我从马上摔下来,
“不清楚,赤月剑可以感应到主人。”然后一脸自信地看着我。
敢情他依旧把我当黄埔姬瑶。唉!我无奈了。到了再说吧!用事实证明我到底是不是,到时找不到剑,只好硬闯蚩尤了。
最近一直在重复着之前的梦,仿佛距离寒川越近梦境就越清晰。有时我会怀疑这些梦是否是真的,就算不是我的记忆,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梦境中的人与物受到环境的影响轮廓也逐渐清晰,不过依旧分不出模样。
懒得去想缘由,这个世界已有太多的事情够我忙了,那些无聊的还是留待救出月在说吧!
三天之后,我们到达了寒川城。
雪花冰晶,漫天飞扬。覆盖住寒川城。这已是世界大陆最北端的城市,常年的积雪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百年的寒川城围墙、房屋以及民宅都是完好无损的,看不到一丝经历战火的痕迹。
但如此看似正常的城市却没有人气,宛若一座死城。走了有几十家房屋了,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着,仿佛整座城的人集体大迁移般凭空消失不见。
身边的修对此全然不觉,牵着马径直向内走。我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巷尾的庭院处一棵百年老松葱绿与雪白相互映衬,霎时好看。修就在院口停了下来。
“嗒、嗒、嗒嗒!”四下敲门声。接头暗号?我一脸的好奇。
一驻香时间,终于有了回应。内院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向这里走了过来,听声音是位老者脚步还些许蹒跚。
慢慢的先是一条细缝,然后完全敞开。一位偻背老人一脸的笑意:
“喔~修先生呀!我当谁这个时候还记得我这老人家。”
“墨老先生客气了,这种天还让您出来走动,是修某的不是。”
“啊呀!说话还那么文邹邹,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调调,难怪到现在还单身,这样说话姑娘都被你吓跑咯!”老人的眼睛眯成缝,陷入一堆白色毛发里,感觉甚是可爱,“呓!有位姑娘,你小子终于有人……”
老人拨开修探头过来,看我的瞬间却整个人呆愣住了,眼圈泛红:
“你……你是……修先生……这……”手足无措地拉住修。
“外面冷,进去再说。”
穿过百年青松的庭院,进入内室。在床边站定,老人左敲敲右敲敲。床面打开,一条地道显露出来。我不禁要想,是不是所有武侠小说的暗道都一定是在床下,那追兵进屋直接冲到床附近找机关不就解决了。
隧道长而昏暗,镶嵌在墙角的荧光石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辉。我们摸索着前进,转弯向前,再转弯(那不是个圈嘛!),眼前突然间豁亮。
一个冰晶的世界呈现在眼前,居然与上面的寒川城同样大小。放眼望去冰制的房屋、街道一应俱全。不同的是全部由厚厚的冰层打造,结实且牢固。“天蓬”很高,由一块巨大的荧光石组成。
人,全城的人,穿越在大街小巷中,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吃喝嘻笑的,辛勤劳作的。这就是集体消失的秘密吗?我傻愣的看着修。对方回以微笑:
“寒川城原叫日月城,暴露在外的是日城,地下的是月城。一般人就只是见过日城,了解月城怕是只有当地百姓。月城原本是用来躲避寒川的暴风雪,没想到却阴差阳错避过了一场灾难。这也是赤月族为何没有灭亡的原因。”
“城中城呀!不知是哪个人想到如此巧妙的技术?”我感叹。
修的目光变得深邃,含着我看不懂的光:“神女——黄埔姬瑶。”
第七天
神女姬瑶在寒川的深潭中找到传说中的赤月剑,为回报赤月族赐剑,帮助他们建立用来躲避暴风雪的日月城。
唉!又是姬瑶!最近我的世界怎么总是绕着她打转。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我就是黄埔姬瑶一般。轩辕帝轩是,赤月族是,修也是;就连对面这个老头也用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我,就差跪地膜拜了。
眼前这个墨老人家,是活了将近两百岁的“长寿仙”,光模样我还真没看出来。除了胡子比人长些,皮肤更白些,不过那好像是因为长期呆在地下造成的。这里居民常年不见阳光,皮肤都很白。
“像,真的是太像了。头发、眼睛和气质简直一模一样。”老人双眼泛着泪光,颤抖着半天才嗫嗫道,“一百五十年了,足足一百五十年了。我差点以为那次大战之后,神就要抛弃我们了。没有!太好了,神女还是转世了……”
唉!我再一次的叹气!无意识的拨了拨刘海,深红色。上次千水城之后,我的头发就变成了深红,连同眼睛也发出暗红的光。我留了多年的黑色长发,加上原来世界的二十年,这边的三年,一直已黑色为骄傲的我,这回莫名其妙的就换了色,还真让我难以接受。幸好烙的银丝带绑上去也不是那么难看,不然恐怕我要全城搜索染发剂了。
修的手宠爱地揉乱我的头发,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老人家,您怕是认错人了,我叫朱纱,不是神女黄埔姬瑶。”
墨老人仿佛受到巨创般愣在那里,无助地望着我。我一脸的同情,直白地告诉他,一定会伤害到他,可我有我的坚持,只能对不起了。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老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下来,双眼哀伤而憔悴。身形晃荡了几下站起身来,偻起地背又驮了几分。
我带着抱歉与自责,伸手想要去搀扶,却被狠狠地拍开。嘴里呓语着,走进了里屋。
“修, 我……”我的话太重太白了吧!
温柔的手臂搂过我:
“他会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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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向寒川进发。
寒川是北部地区最高、最险要、也是最冰冷的雪山,却有个永不结冰的瀑布深潭,寒川也因此而得名。传说姬瑶就是在这里找到的赤月剑。
当我们到达时,我差点看着它哭出来。什么常年无冰,根本就是骗人的。从东面的瀑布到深潭百米以下,压根看不到流水,覆盖着完整大块的冰。要想砸开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修,怎么办?”我一脸的苦相。
就连永远儒雅的谋士也被难倒了,剑眉深锁。
“ 烧开它。”
What? 我一个铿锵,险些跌倒。
烧?哪来那么大一场火呀!天不旱地不躁的。赤月军的谋士怕是冻傻了吧!
修板过我的身子面对他,前所未有认真与坚持:
“纱,听我说,气息的力量是可以控制的,千水镇不是你的错。它是头一次爆发而你又从未学习如何掌控才会那样。”
“不要!我会伤到你,这里也会……”寸草不生。我本能地排斥,那力量太可怕了,我不要用。
“纱,相信我,不会的。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修的双眼盈满了自责与内疚,“对不起,本以为给了你羽翼下的天空,你的世界就能快乐,但我却忘记了,你是纱啊!过厚的羽翼只会毁了那颗自由飞翔的灵魂。”
手臂收紧,迎接我的是一具温暖的怀抱。原来那场大火烧伤得不只是我也有修呀!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我深深地吸了口茶香,抬起头:
“好!只要修说可以就一定可以。”月还在等着我,我哪有时间畏首畏脚。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第一天,我按照修地讲解,试图把散在身体各处的气息凝聚一处,可惜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一股气流控制住,再想试图控制另一股前一股就消失了,这样反反复复耗了一整天,毫无进展,反倒饿了。还真难得,最近几天我已经很少感到饥饿了。这种想饱餐一顿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第三天。唉!前途渺茫呀!以前不想要它的时候,它出来做大面积残害工作,这会真的需要了,反倒跟我闹脾气。
“纱,别急,就连修为最好的耀也是花了半年时间才能控制住的。”修好心安慰我。
天,半年!月早就被卡嚓卡嚓啦,哪里还用救!我的信心瞬间跌落谷底。我找了个距离火堆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呆呆地瞅着火焰跳动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
已经过了第七天了,深潭底部是否有赤月剑都还未知,我拿什么去与蚩尤交换。我到底在怕什么?
几只飞蛾在火焰上方飞舞,想靠近又怕被烧伤。火苗嘲笑着这卑微的生物,摇摆跳动了一下,飞蛾的翅膀点燃了,刹那间整个身体都被吞噬干净。化作灰烬,埋葬在火堆旁。
火,我怕火吗?
真正惧怕的是自己吧!虽然承诺修我相信修,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我还在怕被这火焰吞噬了身心。这样懦弱的自己,还真是可笑呀!不觉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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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瀑布回来就一直是这样沮丧的样子,修担心地望着纱。看着她在岩洞尽头坐下,瞬也不瞬盯着火堆,他的心脏一阵抽痛。
突然间的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略显苍白的脸孔却盖不住双眼散发出的灵光闪闪。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朝火堆走去,想要阻止时,却慢了一步。
娇嫩的右臂完全融入火焰中。火苗迅速地在她周围形成红色光圈,柔白的脸庞被火光映衬地红扑扑的,娇艳欲滴,仿若置身火焰中的仙子。一簇火团在她手中跳跃,暗红色的瞳孔变得晶亮,朝着他笑:
“看,它其实没我想的可怕呢!”
========看这里====》
赤月护手
寒川的深潭与瀑布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我筋疲力尽地坐在岸边望着冰火胜景。艳红色火焰在雪白的冰面上飞跃跳舞,冰与火的抗争在潭面上展开,冰面喀喇喀喇地碎裂声充斥在山谷中,附近林中的鸟儿受到惊吓四处逃窜。像要抵御着火焰般,天空开始飘雪,我有些担心火焰会被熄灭,一直注视着冰面。显然担心是多余的,我太低估自己的造成的影响了,火势根本有增无减,如白色世界里跳动的红色精灵,飞腾燃烧。就这样持续了一天一夜。
多亏了那场雪,火势在烧尽最后一块冰的同时熄灭了。并未波及到周围的植物。让我大大松了口气,我还真愁怎样让它停下来呢!
深潭的水位降了十几米,可依旧深不见底。难不成要我再来把火,彻底蒸发干净?懊恼地看向修。
“跳下去捞。”修冷不丁丢给我一句。
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捞?这可是深潭噎!空气温度已经有零下了,下水还不冻死。
“要捞你自己去,我可不要冻死。”我对这方案嗤之以鼻。
“我不会游泳。”修一脸的真诚,眼神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
故意的!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我脱掉裘衣的时候愤愤地想。
调动内息,在体外形成一层红色保护,纵身跃了下去。有了气的保护,水并不寒冷刺骨,我内心稍微有些平稳了,伸展身体向潭底游去。
几十米的深潭,还好没有植物跟鱼类,不然还真有点怕遇到什么食肉的鱼。(音:您都会喷火了,还怕小小的鱼儿?!纱:还不是因为怕你写出什么稀奇的怪物来!怒拍作者!音缩头游走……)
一个猛子乍到水底。冰,又是冰层。厚实,却能看到里面的事物,像是一个洞,光线问题里面什么东西很模糊。不行,水压太大!这样是打不开的。
浮出水面的时刻,看到一脸担心的修。呵!看你这样还是原谅你了。
“怎么样?”
“下面有个冰层,后面是个洞,怕是要把水抽干才行。”
“潭水古时是连接于大海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封锁住了。”
大海?北侧。我摸着石头一点点向下。二十米,五十米……
呓!一般自然的潭璧应该没有这么工整垂直吧!
一定有古怪!
缝隙!石头密密的青苔中有圆弧缝隙!宽大!好像是个闸门。中部有个把手一般的石头。
呵呵!找到了。
“修!青藤借我,找到闸门了。”
再一次潜入,青藤触到把手有生命般缠绕起来。好了!接下来就剩力气活了。
“为什么只有我拉?”修郁闷地望着笑得一脸奸诈的我。
“我负责找,你自然负责拉咯!你是男人嘛!体力活,你知道的!”我都快笑得胃打结了。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现世报来得还真快呢!
修优雅地挽起袖子,俨然一个准备投身于农活的王子殿下。闭目,无数的气息从他身体了散了开来。
开始了吗?我一脸的兴奋,这可是我懂得运用气息以来头回看别人催动内息呢!以前没有气息看的时候是一回事,这会就处于内行看门道了。(音:前天才懂的初学者,还敢妄称自己内行!纱:厚!不服呀!小样,小心我烧死你!音:抱头乱窜,不要打偶!)
千万条青藤从修身后的树林中窜了出来,向湖里冲去。突然睁眼,墨绿色的瞳孔收缩。轰隆一声巨响,闸开了。青藤缩回了树林,一切又都静止,晃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除了慢慢下降的水面证明了刚才的真实。
我看得目瞪口呆,盛况呀!
潭水顺着闸口汇入大海中青色的潭璧显露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中心冰封的洞口,映出点点光辉,照亮潭底。
“修,要是下面没有赤月剑怎么办?”我有些退却。
“主神既然安排你找到它,就一定有它的寓意。”
晕!他居然也信这个!好吧!没有可别赖我!
火焰化开了冰层,一个破旧的打着封条的木箱映入眼帘。上面鬼画糊的写我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什么?”我一脸疑惑,修却这个时候选择沉默,一副与君无关的样子。
不说就表示你也不知道。我自我催眠地想。看样子没什么危险。
我毫不犹豫地撕开封条,果然什么也没发生。
“真没意思,原以为这是最后一关,谁想却是个摆设。”我嘟囔打开盖子。
鹅黄|色金属质地的护手!表面镶嵌着四颗宝石,一大红色宝石在手背处,三小颗分别是黄|色,青色及白色依次排开位于手臂。可能年代过远的关系,四个宝石都黯淡无光。
“不是剑?“怎么可能?黄埔姬瑶捞剑的时候忘了捞它了?这不太通呀!不过还真漂亮。
我抄起护手,中指穿过环扣。手感如锦缎般柔软,冰凉柔滑,紧贴着肌肤,非常合适的套在了右手上。
“看,漂亮吗?”我举起右臂向他炫耀。正好对上修的眼睛,深邃、墨绿如潭水一般网住我,在我心上砸了一下又弹开。
“唔,还是拿下来吧!”我赶紧转移话题,手忙脚乱地企图拿下护手。天!我的脸一定通红。
等一下!怎么回事?!护手如我的第二层肌肤一般牢牢的贴在肌肤上,任我怎么拽都毫无发应。
“这是赤月护手!也相当于赤月剑的剑套,”修收回了千度电力的眼神,解释道:“它是认主人的,一旦选定除非毁灭才能取下。”
“你怎么不早说?!”一个女声荡漾在山谷。
主神呀!可不可以退货?!
赤月剑
我第N次与手上的赤月护手做抗争,最终宣告失败时只好认命。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东西漂亮又舒服,既然是上古利器一定也能防身。我只是担心万一将来要是真遇见黄埔姬瑶,她向我讨怎么办?人家可是神女,到时候我只能砍了赔人家了。我说给修听,他居然笑得很是开心,看我缺胳膊断腿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姬瑶没那么小气的,是你的就是你的。”
唔!我半信半疑的算是接受了。现在首要解决赤月剑的问题,护手还是让它先这么着吧。
“修,你见过赤月剑吧?”
“见过,怎么了?”
“除了你,现在的天下还有谁认得?”
修沉思了一下,道:
“赤月剑虽说众人皆知,却没有画稿流传于世,因它一直隐藏在神女体内,必要时才会显现,而且已经过了百年,能活下来的也没有几人,怕是这天下除了我也只有轩辕帝轩知道它的本来面貌了。”
“那我们不如……来打一把吧!”我笑得那个灿烂。
赤月剑——乃上古斩龙利器。剑身通红如火,剑柄由鹅黄|色金属组成,尾端镶有月牙形红色宝石。
终于在第十天,我背着一把崭新的“赤月剑”,向蚩尤部落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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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有何打算?怕是蚩尤拿了赤月剑,也未必轻易放人。”
赤月军在距离蚩尤部落百里开外的地方驻扎。我被修拉到耀的主帅营中商讨相关事宜。
在角落里无聊的玩着新得的护手。这种钩心斗角的活本就不是我专长,何况战争这种事是男人之间的相互对抗。做杀手的就是在服从命令听指挥就好,要杀谁手起刀落,哪需要浪费脑细胞。
“小纱有什么想法?”修笑得像只狐狸。真搞不懂最近他为何总爱扯上我,真怀念以前不用动脑不用动手的日子。
长桌上,几十双眼像盯食物般盯着我,倘我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会被拆了下锅。真是……太高估我了!
正当我绞尽脑汁打算脱身之际,帐外通讯兵的声音适时救我出火海:
“报!我军营外五十里山下发现蚩尤兵,预计一万兵力,可是……”
耀不光一凛,站起身来:
“说下去。”
“两千骑兵,是金甲。”
耀的脸色黑沉。
金甲骑兵?有什么特别?我疑惑。转头发现,修的脸色也强不到哪里去。
“主帅是谁?”
“尚不知晓,前锋乃蚩尤九王子——焸(xiong)。”
一万精甲武士包住中心的两千骑兵,整齐的列队在山脚下的平原上,安静肃杀。夕阳的光辉在盔甲上泛着淡淡的红光。看着阵势,来得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哦!不过很容易猜的,九王子打前锋,怕是主帅是他高贵的哥哥了,就不知是哪位殿下这么的威风神勇。
“金甲骑兵,蚩尤部落最近的新兴力量。前不久,以两千人灭锐烽部族两万,无一活口。缴杀理由不明,主帅神秘未知,战争过程不详……”
听完驰风的军情报告,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靠!好周密的情报网络!”
难得讨厌鬼没有回嘴,脸上微红,怕是被我气得吧!
“那九王子焸呢?”
“焸是蚩尤族最小的皇子,十四岁已杀敌无数,歼灭敌军主帅百人,绰号焸主。”
“噗!?雄猪!哈哈!”我完全不顾两军对垒,笑得形象全无。驰风一脸早知你会如此的无奈表情。
笑声过分爽朗,由军中心传到了前排,惹得耀与修频繁回头,修还好,耀却一脸的瘟色。我赶紧收敛,人家是主帅好歹也要给点面子。
“魔女,你会一直站在将军这边吧?!”驰风突然变得严肃,视线望向前方。
“耀的要求吗?”
“不是。但我看得出来,有你在将军很开心。”
开心?那个常年大冰块也会有开心的表现吗?我还以为他迟早会被当成古董兜售,当然前提是也要有人敢买。
“我很久没有看到将军那么的开心了,虽然没有笑过,还是一脸的清冷,但是整个人都变得温和很多。从前副将们把每天的军事会议当成一天的考验,尤其是月小姐被抓走以后。将军整个人都是冷的,每个企图贴近的都会被冻伤。而你不同,在部落里除了月小姐有哪个胆敢走进将军十步以内,只有你敢拉着他衣领大吼。现在全军上下都把你当偶像呢!”
呵呵!我干笑,这是在夸我吗?怎么听都像在嘲笑我暴力。
“应该至少现在是吧!毕竟修会留下来,黄埔跟赤月本是同根嘛!”置于以后,谁知道呢?我望向前方马上银甲黑衣的英挺身姿。凡事均有变数何况是人,你的心胸岂是这小小的部族将军能满足的,只希望很久以后你还能记得最初的心情。
两军阵前,岂容我分神。这会我军前去与焸对阵的副将已被砍伤拖了回来。双方眼看限入僵局。焸在对面得意叫嚣着。距离过远,我也只能看到一个较矮的身影在阵前晃来晃去,甚是碍眼。这一仗是我军无心迎战,敌军却成心挑拨。要是真打起来,先不论胜负,想救回月怕是更难于登天了。
这时一传令兵从前方奔向我跟驰风,
“将军有令,请神女……不,纱小姐做决策。”
嗯,总算在我淫威下改口。我满意地点头,早料到修不会放过我。躲在军中不能长久,就去活动活动筋骨好了。百人斩雄猪,洗干净等我吧!
策马上前,只见一肥肥的矮冬瓜在我军阵前叫骂,
“哈哈!怎么赤月军就这点人才,干脆全上好了,老子一人挑你们一万。”
“厚!好大的口气呀!”我给了修跟耀一个安心的眼神,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出盾阵。
“哈!我就说赤月没人了,派个娘们儿前来,赤月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还未及我肩膀的冬瓜在前方百米处,不断激发我军斗志。
我回已最明媚的笑容。嗯!效果不错,眼前的雄猪安静下来,一脸的色相双眼开始桃花泛滥。
“阁下就是九王子百人斩‘雄猪’?!真是久仰大名呀!”我朗声道。着重强调雄猪二字,怕是这样这呆子也听不懂我寓意。
“正是!百人斩嘛!哈哈!这我还头回听人说,怎么小娘子?你男人不要你,把你扔到阵前,哥哥疼你,不如你来我军给本大爷暖脚如何?”
说着蚩尤军一阵哄笑,个个都浮躁狂妄起来。除了中部的金甲骑兵却未有分毫动静。这让我更加的好奇,这样严明的军纪,这主帅一定大有看头。
“暖脚呀!”我呢喃,拔出了赤月剑,嚯得一声Сhā入地上,“可以呀!不过要问过它!”手指轻触,刀面瞬间点燃,火红通亮。
两军将士一阵抽吸声。
“你……是谁?报上名来?我蚩尤焸不杀无名之辈。”“雄猪”人进入备战状态,死死盯着我。
“怎么?不认得这剑?你们可为它抓了我姐姐喔?好好想想?”我半个身子倚在剑柄上戏谑的笑。
“赤月剑!你是……黄埔姬瑶。”蚩尤焸震惊。
我还在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金甲骑兵动了,蚩尤焸也动了。
一个肥胖的冬瓜提斧向我冲来。
这样肥胖的身躯能有如此的速度,的确难得,看来封号并不虚妄。
“住手。”一骥金甲跃出防线,高喝。
可惜!晚了!
“就将领而言,你的速度的确很不错了。”银针向上抵在矮冬瓜的下颚,似猪蹄一般的爪子抓着巨斧停在半空,时间静止般。
一身金色在夕阳下晃得我眯起眼,白色的骏马发出呜呜的鸣叫,英气逼人地站立在我身前。金黄的长发用银色丝带扎起,在风中舞动,面具遮住了脸部看不到模样。
但那声音……
“听说蚩尤族出了个神秘骑士,可是阁下?”我拨拉下那只碍眼的手臂,维持这种姿势砍到我他是不敢,但是拿不住斧头砸着我几率还是很大的。
马上的人既不回答也不点头,只是望着我,静静的透过面具凝视。
“我军本无意挑起战争,但似乎阁下的军队越过界了。不如我们来打个商量”,我挑眉娇笑,“我跟你们回去交换赤月剑,你把军队撤后五百里。”
对方还未出声,矮冬瓜却在我的银针上扬着脸吼:“五哥不要答应她!你这个臭婆娘,不知道耍什么手段……”
“呦!怎么把你忘了。”我乐,银针向上提了几分,焸顿时吓得脸惨白,脑袋怕是已在被迫仰到最高点了。
“想让我拿开吗?”
小眯眯眼眨了眨,想点头又怕戳着。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顿了一下,一指马上,
“要他把面具摘了才行!”
蚩尤军
“要他把面具摘了才行!”
这回蚩尤军集体倒吸一口冷气。马上的金甲也稳不住步伐。
大惊小怪!我一个眼神扫过去。
嗯!安静多了。
夕阳最后的余晖泛着柔和的光,抚过平原从山头上落了下去。晃若静止无声般停顿住。
他在等,我在等,两军也在等。如一盘僵死的棋,等待着头一个认输的人。
一声轻微的叹息伴随着面具的滑落,琥珀色的瞳孔如宝石般镶嵌在一张娃娃脸上,映入眼帘。
然后,我笑得如沐春风:
“好久不见,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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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镶底的营帐,檀木桌,蚩尤族上好的羊肉。
我正用凭生最优雅的方式,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动忽略角落里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杀人目光。
“矮冬瓜,你们蚩尤的羊肉味道果然醇香呢!”瞟了眼杀千刀的眼神,继续吃我的肉,未受丝毫影响。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婆娘!吃这么多,怎么没撑死你?!”
“呵呵!烙也这么说!”我甚是骄傲得又塞了两口。看来我贪吃的嘴完全与内息无关。
“我五哥的名字岂是你直呼的?”焸终于忍无可忍,跳了起来冲到我面前。
我微笑,空出的手轻抚上赤月剑,高兴地看到他的身体畏惧得抖动两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心又不甘:
“你现在可是我蚩尤军的阶下囚,最好给我老实点!”
“阶下囚?!区区两万兵马?”我挑眉,目光冰冷,“你太小看我了,蚩尤焸!”
“我五哥可是……可是金甲骑兵……”
这小子还挺崇拜烙的嘛!就算杀敌无数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喔?你五哥没有告诉你,他从来没赢过一个女人吗?”我继续跟食物奋战,跟这种小屁孩没啥好说的。
“那是你每次都耍诈!”帘子被撩起,一张精致的娃娃脸配上镶黄长衫,眼神依旧傲慢,嘴角依旧挂着笑。
“前年比武,是谁偷了修的迷香让我使不出内息?”
“我没有内息,这样对打才显公平。”
“中秋文试,是谁在碗里放了巴豆害我缺考?”
“我有提醒你我那碗面是试验品,是你自己硬要吃下肚,还得意得像耀炫耀你抢到我做的第一碗饭菜。”
“好!”秀气的双眉皱起,面目开始狰狞,“又是谁在琴上动了手脚,害我在琴瑟大会上彻底跑调?”
“那是月说要做把琴给耀,但是我们又是头次,所以只好拆了你的琴做模板,我不是有给你安回去嘛!虽然弦是装错了,但是琴没差呀,底是底面是面的。”说着还附带个白眼给他。
烙一掌击在檀木桌上:“朱纱!你不要太过分!”
胀得通红的娃娃脸在我眼前放大,琥珀色瞳孔燃着熊熊怒火,营帐里的士兵和焸一脸的惧色,紧跟着下巴差点掉下来。
一双沾满食物香白皙的手左右夹攻,扯住眼前的脸蛋,“啪!”呵呵!好响!
我满意地看着那张抓狂的脸泛着微红,还沾满了油腻。
“出去!”烙呵斥走仍处于呆愣状的众人,安静得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继续未完成得事业。
终于酒足饭饱后,擦了擦嘴,望向烙。比女人还要浓密的睫毛在眼帘处打出阴影,如蝴蝶翅膀般忽闪。
“有话要说?”
“你……真的是神女?”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烙嘛!没有血腥,没有杀气,只是单纯地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询问我的烙。
“我有说我是吗?”
“我就知道”,他有些愤怒地咬了咬牙,“一会儿天黑了,我就送你走,修怎么能让你独自闯军营……”
“我不走!”我坚定地注视他,“至少在救出月之前我不会走!”
震惊、哀伤、无措爬满了琥珀色的眸子,别开眼不看我:
“你都知道了?”
“唔!”
声音变得冰冷而无波,捏紧的双拳却泄漏了主人的情绪:
“为何不问?”
“没那必要。”
“没必要吗?”长长的睫毛眼遮盖住眼睛,指关节泛白,惨笑一声:“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不相干者……”
唉!我扳开那双自虐的手,这个死脑筋一定要曲解我的意思吗?
“不问,是因为我认识的烙绝不会伤害到月。既然把人带走,那么就有能力护她周全。”
琥珀色的大眼盈满了感动以及我看不明的情绪:
“谢谢!纱!”
“月非赤月本族,是寒川旁的弃婴。我父王怀疑她是神女转世,所以……”
“所以抓她要挟赤月部落?这个理由很可笑吧!用神女去换神剑?”我嗤之以鼻。
烙专著地望着我解释:“我父王相信黄埔姬瑶之所以被称为神女,是因她那把可斩玄龙的神器,连现在的王者轩辕帝轩都惧怕的赤月剑。所谓得赤月者得天下!”
得赤月者得天下?!什么歪道理?我直翻白眼。真是谣传大于天,越传越离谱。一把破铜烂铁也能编的神乎其神,要是知道还有赤月护手,还不天下大乱。(虽然已经很乱了吧!)
正想着,外面来报:
“禀五王子殿下,王在御风殿设宴,请殿下与神女一同前往。”
来得还真快呀!兵来将挡,怕你不成!我冷笑!
“走吧!王子殿下!”我做了个宫廷礼节给他,却没换得预想中的笑容,烙剑眉微蹙,一脸的担忧。
唉!前景不乐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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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砖碧瓦的御风殿上,轻纱飞舞,琴瑟悠扬,欢声笑语一片歌舞升平。
我同烙立在门外,等待着宫人的通报。穿过舞动着的柳条细腰,红色地毯上的尽头,蚩尤候――帛疏,位于正中央檀木长桌后,左右手分别是他九个王子,其中左手边第三个位置留空,怕是留给烙的。依次往下是心腹将领以及谋士,群英汇集。看着情形似乎是赶上了一场重要的聚会。
当然我不会以为是欢迎我的,毕竟在蚩尤部落女人是不上不了台面的。所以就算是客,我也必须跟随烙进入。迈入大殿的那一刻,宴会还在继续,男人还在调戏着身边的舞娘,酒还在不停的撒落在桌上,我却理所当然地接收一道道鄙视与轻浮的目光流连于身上。
也许那些目光太多了些,也许太畏亵了点,也许……我不知道……
站定之际,身前的高大背影适时地挡在我身前,杀气瞬间飙到冻结点,扫视回去,直到不再有任何一个视线落在我身上,才正身向前行宫礼。
看着距我几步之遥的高大背影,心弦颤动,恍惚间那个与我同高、坐在枫叶树上一脸傲慢的少年,如今却已如此高大挺拔,英气逼人了。
烙行礼完毕,越过我准备入座时,用只有我听到的音量嘱咐我小心,我这才拉回思绪,回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惹得满座的惊艳。从头到尾这些细节都未能逃过上方的一双狐狸眼睛。
“你就是转世神女?”蚩尤帛疏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淡笑不语。
“大胆!”左边第一桌蚩尤大王子厉声斥道:“哪里来的妖女,我父王在问你话,为何不答?”
这就是之前在新年烟火上,对烙鄙视的家伙?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身材普通,样貌普通,声音却尖细无比。又不是女人,没事装什么高音?!我厌恶地想,表情却平淡无波:
“小女子姓朱名纱,乃雾缭山墨择先生的弟子,也是您请来的月姑娘的姐妹。素闻蚩尤候德高望重,自然不会欺侮一介妇孺吧!”
“哈哈!”老狐狸朗声大笑,“小姑娘,我可是听说你一招制服我九子焸,而我蚩尤族最骁勇的金甲骑士也曾是你这巾帼英雄的手下败将,又何来妇孺之说?!”
剑舞
“小姑娘,我可是听说你一招制服我九子焸,而我蚩尤族最骁勇的金甲骑兵也曾是你这巾帼英雄的手下败将,又何来妇孺之说?!”
身后一阵细碎地抽吸,而在座的几位王子们脸上如调色盘五颜六色,煞是有趣。党派之间一览无遗。
以大王子为首的太子党,宿与烙不合,这会一脸的讥讽与得意;三王子为首的三爷党,似有拉拢跟扩充实力之意,满眼惊诧与惋惜;还有处于中立的烙,对此没有反应只是投射来担心的目光;以及本是太子党却又崇拜烙的焸,先是羞愧的通红,紧跟着震惊得目光在我与烙之间左右流转。唉!不是有告诉他,他偶像是我手下败将嘛!怎么我说就不信一定要从他父亲嘴里吐出来才面露惊讶,真是没有成就感!
另外还有一人,依照座位该是六王子,也是处于中立的另一位,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包括刚才我刻意地媚惑,也依然平静无波。此人怕不是与世无争就是深藏不露了。有趣!我不禁微笑,看情形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呢!
“蚩尤候过奖了,那些只不过是孩童间的玩笑,怎能全信。”我四两拨千斤。
“本王倒是很想看看姑娘的剑技,姑娘可否愿意为本王舞上一曲,让本王开开眼界呀?”
舞剑是假试剑是真吧!这老狐狸果然狡诈。我不动声色,笑得星云流转:
“蚩尤候有此雅兴,民女恭敬不如从命。”
赤月高举于胸前,绛红色的长衫遮住半张粉颊。朱红的剑身在脸上映出一片光华,
欣长的眼睫半合,眼光透着迷离,俯视众人,霎时间全被这妩媚拢去了心智。
手腕轻转,剑势展了开来。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宫殿中扬起:
“贪一世英名,追权贵烟云,一亿亿年之间,谁能轮数焉……
是英雄是狗熊,老天还没定。成为王,败为寇,还要看天命……”
晃若一抹朝霞中的火花在奢靡的宫殿中游走,难以琢磨,如痴如幻的歌声勾起一片豪情万丈:
“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你一世骂名,生死约定,真爱难寻……
是多情、是无情,拿命来证明,人会变情难尽,谎言很公平……”
没有妖媚的眼光,没有挑逗的嗓音,温宛近乎清泠透着丝丝柔情,却轻易的点燃众人的征服欲,
“这三尺黄土能不能葬你霸业雄心,物换星移,这青史谁来留名……
不要恨生不逢时,天要灭你轮回早已注定……”
赤月在空中飞舞,划出跳跃的火焰,跟随身体由空中坠落而下,嚯地立入舞池地面,铮铮地作响。长衫如血在空中绘出花朵,吞噬了火焰,随风陨落,盖住了赤月剑。一抹劲装的娇小身躯缓缓而下,立于剑柄,风挑起刘海,人们这才看清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庞。
啪!啪啪!众人终于回神,掌声四起。
我拔起了赤月剑,走上前去。台上看来已经暗涛汹涌。
幻术中媚惑术本就是我最拿手的,穿越后也曾在墨择师父的藏书楼中偷学过几本。没想到初试就如此的成功。就连刚才正襟危坐的六王子,也曾被我捕到一抹失神的心神荡漾。
嘴角擒住笑,抬眼却看到蚩尤帛疏一脸的算计,心中暗叫不好,似乎中计了。
“哈哈!好!”老狐狸笑得奸诈,“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姑娘的剑术如同姑娘的伶牙俐齿一般卓越那!看着年龄怕是一又六了,许了人家没?”
“尚无。”我一低头眉头抽动,好个老狐狸,舞也跳完了,却还不入主题,一直往外扯。
“喔呵呵!那敢情好,本王正好有九个儿子均都尚未娶妻,姑娘可有中意?”
我心里已经开始惦记蚩尤老儿的十八代祖宗了。明知我是来换人的,偏能被他拽到娶妻,看情形怕是我要说出个相中的今晚就打算洞房了。
“蚩尤候您的王子都乃人中之龙,小女子我岂敢高攀,况且……”
“哎!姑娘这就不对了,向我蚩尤部落都是马上的热血儿女,怎会在乎门第之见。怕是姑娘不好意思是真。这样吧!今日就本王做主了,本王六儿子蚩尤阙与你年岁相当,不如……”
天呀!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头疼!我正要开口回绝,突然三个声音Сhā了进来:
“父王三思!”
大王子、烙跟九王子焸同时起身。
大王子反对因为烙的缘故,可以理解;但是这小屁孩焸凑什么热闹?!眼光瞟去,正对上焸的,男孩脸颊一红别开头去。弄得我一头雾水。而另一个当事人六王子,好歹我是被点名配给你,怎么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父王,”烙的声音透着坚定, “此女子是儿臣修行时的玩伴,也是儿臣……”像是作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望了我一眼,缓缓道:“也是儿臣青梅竹马的恋人,儿臣早已于她……”
我愣在当场,呈呆傻状地望着他的薄唇开壑,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烙呀!你这是要救我,还是拖我入火坑呀?!
“好!就这么办吧!既然我五儿钟情与你,本王又起会阻拦,带这位姑娘下去安排住处,过两天本王择个良日,咱们就把这事办了。哈哈!本王也早些打点抱抱孙子。”
蚩尤候笑得那个开心,群臣一起恭贺。
这都哪跟哪?!怎么都扯到孙子了,我明明是来救人的。被这老匹夫转的转的就转晕我了。
够奸诈!我暗想,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就算把你这御风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会把月找出来。
一个宫人上前做了个福,我低下头去刘海盖住了眼睛隐藏住心事,随着他走了出去。心中开始计量怎样解救月,忘了注意脚下,铿锵一下撞上前面的不知何时停步的宫人。
“啊!抱歉……”抬头时,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黑眸。虽然换了面孔,换了服饰,但那双戏谑的眼睛如何也换不了。
“轩辕……”还没出口,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一张字条落入我手心。黑眸闪着笑意冲我眨了眨眼,等我回神之际,已消失不见踪影。
冷宫、死牢!
笑容在我唇角扩大,手一翻纸条燃尽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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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蹲在房顶,悠哉地等着。直到一个黑衣人窜入我卧室,一阵细碎声,青色的火焰亮光包围住房子。我笑笑,站起身来抖抖衣服。
偷剑,呵呵!慢慢玩吧!那可是本姑娘特意为你准备的氮氯磷,别给鬼火吓死哦!
我抛下那个偷,几个起落朝冷宫方向奔去。
PS:文中歌曲是胡彦斌的《葬英雄》
==========看过来============》
冷宫
三更时分,全城已进入梦乡。只有猫与我仍处在精神亢奋状态。一边在宫楼上跳来跳去地学蜘蛛人,一边自娱地想。
冷宫,御风城最为阴暗的角落,那里除了被贬的妃子,就是传说中鬼怪出没地段。
蚩尤候这老家伙也真够贼的,居然把月往那藏。怕是这会所有的官兵都聚集在城中天牢等着我吧!料定我今晚出动,又派人潜入我卧室偷赤月剑,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哼!本姑娘偏摆个空城计给你看!(音:那里怕是没有三十六计吧…… 纱一个回瞪,着火啦!收衣服啦!音飞走……)
风声呼呼作响,吹打在破旧的宫门上,常年未修理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偶尔传出生物细碎地穿梭声,与墙角呜咽的哭泣声糅合在一起,成为这里唯一的风景。偏偏此时,天空开始落雪,本已恐怖的宫殿平添些许诡异的氛围。
我打了个激灵,嘴里问候着蚩尤候的祖先,脚下也未闲着,穿梭在一个个宫门里试图找到死牢的具体位置。
可是天不从人愿,我几乎翻遍所有的行宫,什么也未能发现。宫殿里的哭泣声回荡在任何一个角落,却看不到人影。随着雪花的堆积,气氛越来越诡异,我心里就越急,说不怕是假的,我怎么知道这样持续地阴暗下去会不会真有东西变成鬼怪……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点了,反正耀不怕我火焰,那么月也应该不怕……
等一下!我突然间停步。这间屋子有古怪。虽然摆设与其它几间没有什么不同,脏乱程度也一样,但是……这屋子也太过安静了点……
没有声音!没有动物的穿梭声,没有女人的哭泣声……只是静。
朝向床的方位就冲了过去一通乱摸,寻找机关。
为何是床?!呵呵!就众多小说经验这里安装机关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喀喇!中奖!一条石砌隧道展现出来。随手抄起桌上的油灯点燃,迈了下去。
黑色的玄武石上覆盖着一层透亮的白色冰晶,越是往下冰层越是厚重,我的心就越沉重。这样寒气逼人的洞|茓,就算曾经有过活着的生物,此刻也怕是冻死了。但这又是我唯一发现的洞|茓而被怀疑是死牢的地方。放弃是不可能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
我能想到的所有的见到月的震撼景象,都不及眼前的分毫。
灰黑色带着剧毒的蔓藤穿过她的肩胛骨,缠绕上手臂,把纤细的身体承十字吊在半空中,置于一个巨大容器里,上下左右都是石头,面前却是层透明琉璃。水确切得讲现在是冰,埋过胸部,结成冰晶。画面如同正要被制成的标本,却在标本窒息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冻结成冰,月也因此耗尽了力气。难怪整个洞|茓都包裹在冰晶里,怕是她释放出最大的力量了吧……
突然清醒过来,我开始拼命地用银针敲打着琉璃。疯了一般:
“月!月醒醒!听见我说话了吗?月……”
我已不在乎能招来什么人,鬼怪也好士兵也罢,只要眼前的人儿还是活着的,只要她能清醒,就有成功的希望……
妈的!这琉璃怎么这么厚,银针的力道太过柔弱了。要是有把剑什么的该多好,利器我需要把利器。朱纱呀朱纱!为何偏要自作聪明留下赤月剑,就算是把假的这会也能派的上用场呀!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被我遗漏了……有什么……
赤月护手!
好吧!我右手握成了拳,既然是上古利器,一个面琉璃怕是不在话下吧!全身的劲力汇于右手打了下去……
琉璃未碎我却被弹了开去。没有反应?怎么会?!
再试!依旧……
我一遍遍地击在琉璃壁上,手面已经擦破出血也全然不觉得疼痛……
上古利器!人人与之争夺的上古利器不过是一堆摆设。我自暴自弃地想。
我全身心都在月上,未料一股腐尸的气味逐渐接近,渐渐的越发的浓烈,让我很难忽视它。
黑暗处有什么东西在朝这里挪动,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由远即近像是一大群。
我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鬼怪吗?来得真是时候!声音逐渐接近光源,看清时却让我大吃一惊。
长发披肩却已泥泞打结,织锦段的宫服早已残破不堪,称之为人是因她们确实仍旧活着,却已没有自主意识,只是闻到血的腥甜随之而来,也许称为活死尸更加形象些。
“嗞……血……”充血地瞳孔闪烁着对血地渴望朝我而来……
可恶!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玩“生化危机”。喜欢血是吧!那就喝个痛快吧!
红色的火龙从我的身体中窜出,如挣脱缰绳般肆虐呼啸,点燃四周的活死尸,吞噬个干净。没有尖叫、没有哭喊,女尸的脸上带着解脱与最后一缕火花灰飞烟灭……
这样的活着不如死亡来得痛快吧!
我伤感的收回火焰,一个温柔的女声却在我脑中响起。
‘纱!是你吗?’
“谁?!”哪传出来的?这是我出现幻觉还是传音入密?!
‘呵!不是幻听。’
我傻在那里,她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你样子很呆!’
我猛地回身,容器中的女子睫毛微颤,银色的瞳孔盈满了疲惫,
“月?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月醒了过来,精神却不是很好,但对我来说却已是惊喜了。我简直不敢想象之前她那个样子沉睡在那,有那么一刻内心曾被无穷地恐惧占满,深怕打破了琉璃触摸到的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纱——别哭!’
原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手臂胡乱地擦着眼睛,也不管脸上是泪是血,我破涕为笑。
“月,为何我能听到你说话?以前怎么不行?”我有些纳闷,从前都是耀那个大冰块在跟月沟通,然后由他来翻译。原来他们是这样说话的。
‘纱有气息了,所以我的话你能听到。’
“哦!”我有些似懂非懂,似乎被我漏什么,不管了以后再想,救人先。
‘纱,手不疼吗?’
我下拳的手停在空中,四个骨节早已血肉模糊,我一直未留意,被月问起来才有丝丝钻心的疼痛。
‘试试把气息汇集在护手的红色石头上。’
“我试过,但总是汇聚不了气息……”声音顿住,护手上原本黯淡无光的红色石头沾染上我的血液,像是被洗涤过一般闪亮,也许……也许这次能够成功也不一定!
我深深吸了口气,气息在体内流转凝聚,红色的宝石慢慢地散出一圈淡红色的光芒,弱小却明亮。提气,抬拳,落下。希望这次能成功……
火焰如烟花般在琉璃上爆开,撕裂啃咬着,琉璃不敌,不可抗拒般纷纷坠落,火继续前进,点燃了冰层,融化为水,倾泻而下……
最后剩下最麻烦的毒藤,倘若只是单纯的缠绕还好些,可如今却是穿透了月的肩胛,不能移动,只能小面积焚烧。
“月,忍着点,我要烧咯!可能会有点疼……”凝神向藤条握去。
‘等一下!你有伤,会反噬的……’
月极力阻止却晚了一步,手已经握了上去,藤条燃烧时冒出绿色气体,自我防御般渗入我手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我咬牙,还好藤条不粗,不然怕是要折磨我很久。
毒藤断裂的最后一秒我接住了月。翻出了修给我的愈合花粉,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虽然不及修本身体内活着的花有效果,但是也有止血作用。
“能走吗?”
月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气色好了些,脸色已不偌刚刚的苍白。
我伸出手,笑得阳光灿烂:
“我们回家吧!”
===========看这里=========》
被俘
月的肩伤是走不回赤月军的,出了冷宫我扶着月向马棚方向奔去。
没想到御风宫已经开始大乱,蚩尤候的亲卫军出动开始全城搜捕,看情形却又不是抓我,目标既非天牢又非冷宫,怕是除了我还有另一伙人。我暗自庆幸,希望多拖延一会,我跟月就有脱险的可能。
避开亲卫队,两记手刀放倒守门的闪进马棚,就在我以为计划就要顺利成功之际,一队蚩尤军无声地出现。一个尖细的嗓子带着鄙夷道:
“本来还以为冷宫那点活尸能够困住你,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大王子迈着四方步从人群中洋洋得意地走了出来,“就算你有轩辕族做调虎离山,又能怎样?!我父王早就料到你会来偷马。”细长地眼睛扫过我包扎的手,笑得更加地狂妄:“喔?!受伤了,那可不是好事情哦!现在是不是内息不调,胸口憋闷呀!”
妈的!中毒!让这小子说对了。我愤愤地瞪回去,蚩尤候一家子的眯眯眼,怎么就单烙的眼睛大而明媚呢!一窝的畏亵男!
“瞪我?!没有内息,就算你是黄埔姬瑶也要乖乖的……”
话还没说完,我的人已到身前,银针直逼大王子喉颈。
“有件事怕是殿下忘了,不过我会高兴提醒你”,我笑的甜美,“三年前,墨择师父当然也就是你师父,破格收了个不会用气的徒弟,大王子可曾记得?”
“记……记得……”
“很不巧,那个人就是本姑娘!现在让你的人退后!”
大王子完全慌了手脚,屈服在我的银针下:
“还不给我退后!”
蚩尤军慢慢闪出一条路来,我示意月上马,
“很好!现在乖乖的听话,出了城门我保证你一个器官都不会少。”
北门的喊杀声四起,耀怕是从正面开始进攻了。蚩尤的主力部队现在都被调遣到北门,我自然不能向北,只有拖着大王子一步步往南门蹭。在这里虽然不是精锐,人数不下上百,个个却都是大王子的死士,成扇状围住我,情况还真有些棘手。
飕地一声,一缕红光点亮天空,是赤月的撤退信号。情况看来有变,我一脚踢在大王子的小腿肚上,回手刺向马腿,马儿吃疼,长啸一声载着月飞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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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蚩尤梵被踹得一个铿锵,站稳旋身之际,红衣女子动了。银针舞动,在蚩尤军中穿梭,针快得无血无痕,红影过处倒下一片再无生息。
他胆怯地退后,深怕波及到自己。不想对方本无心恋战,几个起落追上了奔跑的马儿,飞快的消失在视线里。
“不要追了。”他制止了企图追赶的士兵,笑得阴冷可怕:“自然会有人追……人跑了,有个人可比咱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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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一路朝北狂奔,怀里的月被颠颇的伤口开始溢血,却极力维持清醒。
“月,快到了,坚持一下!”
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挤出一个虚弱的笑试图让我安心,我却被愧疚填满。狠狠地咬了咬牙,加紧马肚。
“对不起月!再忍耐一下,我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回耀身边。”没有你,那个大冰块已经很久没有笑容了,我可不想赤月军的上层干部都被他冻死。
突地哨声四起,马蹄声由树林里传来。金甲骑兵!烙没有去前线,他是专门埋伏在这里等我的!
前方赤月军寡不敌众,被打得节节后退,却为了等我们不敢完全撤走,硬挺着抵抗敌人猛烈攻击。我身后却又跟着金甲骑兵,眼看距离赤月军越近,身后巨大的压力就越近,真要是与敌军汇合,赤月根本没有撤退的可能,只会全军覆没。
我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决定……
“月不要回头,告诉耀全军撤,我来殿后。”
我把缰绳塞到月手里,无视她的阻拦,一个翻身下马,朝最近的蚩尤军奔去。
银针抖动杀入纠缠的人群,划开敌军与我军的分界,很快分隔越来越明显,而金甲骑兵也越来越近……
再快点,一定要赶在金甲到之前分隔开来,一定能够……这时候我看到了断后的副将——驰风,满身浴血已分不清他的或是敌人的,如怒吼的狮子在交锋处挥舞着长刀。
“讨厌鬼!”我企图拍他,驰风杀红眼未注意来人一个斩刀向我劈来。
靠!我侧身闪过,一击左拳打醒这白痴:
“神……魔女……”
一把抓住他衣领,暴喝:“什么神呀魔的,听着!我命令你,全军撤!”
驰风这才如梦初醒,发出撤退令。
“撤!”
赤月的撤退号角响起,在金甲进入战场前及时分出界限。我站在分隔带中部,面对欲上前追击的敌人,趁现在烙还没有赶来前,结束吧!
握拳,凝神,聚气。
雪停,风起,杀气漫天……
护手呀!倘若你真乃上古利器,那么保佑我这一击吧!
体内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我的右手释放出来,哭喊,哀嚎,燃尽在火焰中,一张张狰狞、痛苦、恐惧的脸在我面前放大,这一次我却格外的清醒。
“纱……”
修的身影夹杂在撤退的赤月军中,眼里写满了担忧、哀伤、以及莫明的情愫。我却来不及看懂,金甲绕开火海,向我背后的赤月军奔来……
“走呀!”我撕喊,为何还不走,我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气息就快耗尽,身体中的毒素受到气息的刺激,正肆无忌惮的奔驰在我的血液里,心脏跳动得那么剧烈,仿佛要炸了开来……
金甲阻挡住了视线,听声音赤月军已退出了安全范围,金甲没有逐杀的意思。我一颗悬着的心落下。收住了气息,喉咙一阵腥甜,血不断的涌了上来,我却在层层包围下站得笔直。
过了很久,久到火都燃烧殆尽,久到我都快睡着了。蚩尤军这才裂开一条缝隙,蚩尤候缓缓踱来,后面跟着手持赤月剑的六王子殿下。
我笑了,举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终放弃。
“神女走的好匆忙,剑都忘了呢!”蚩尤候笑里藏刀。
“呵!我这人讲信用,懂得一物换一物的道理。”
“哦?!神女是说本王不讲信义,可是本王何时答应你要交换了?”
我决定不理他,这个无聊的老匹夫,在这种问题上绕圈圈有何意义。人我都救走了,现在就本姑娘这一具半死尸体,要杀要剐随便。我转向旁边脸色不善的六王子,笑得那个得意:
“我专门为殿下准备的鬼火,殿下可满意?”
“没想到一介神女,居然运用玄冥之术,真乃天下之不幸。”深沉磁性的嗓音控诉我的“罪行”。
“玄冥术!哈哈!”血随着嘴角不停的冒出来,“殿下,那可不是什么玄冥术,那是……算了,我干吗跟个古董解释化学成分。”难道真是失血过多脑袋坏掉了。
“黄埔姬瑶!”被我冷落的老头子暴走,“赶紧把真的赤月剑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呲呲!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呵!那把就是赤月啦,不过它认生,除了我,见谁都害羞。你知道的,它这样我也很困扰……”
“别跟本王耍嘴皮子!”蚩尤候面露狰狞,“赤月剑一直是藏于你体内,你以为我不知道!”
“呵!第一,我从没承认我就是黄埔姬瑶;其次,我真的是没有赤月剑,不如这个赤月护手拿去好了……”说着我把胳膊伸了出去。
一掌拍开我的手,咬牙切齿:“你做好等死的打算吧!给我拿下!”
哎!实话你不信,给你真的你又不要,真是个别扭的老头。
看着几个人朝我走来,我已经累得无力反抗,就这样吧!我好困,让我睡一下就好。
眼看眼睛就要闭上,刹那,一条黑色巨龙朝我飞来,吞噬掉四周的蚩尤军,紧跟着一双宽厚的肩膀搂我上马,跃出了人群。
黑色的瞳孔映出我的模样,眉头微蹙,染上一层怒气,抬手几颗细针封住我的大|茓。温热的怀抱让我很难抗拒黑暗的诱惑,合眼那一刻一抹金黄|色的盔甲闪过眼帘,可惜带着面具……
====这里=====》
恍如隔世
梦,同样的梦,无数次的演绎着,仿佛是一段被我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不堪寂寞的一遍遍撞击着我的心灵……
火光漫天的断壁残骸中,迎着风我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向下俯视。四周的哭喊声震得我耳膜麻木,关闭感官拒绝接受但并不表示心脏不再疼痛。黑色的大军兵临城下,马上的男子仰着头,玄武色的瞳孔锁住我炫耀着他胜利……
我是爱着他的吧!我想。玄武精甲下的那副肩膀曾经是怎样的温暖,记忆中他拥住我时,仿佛就是整个世界,让我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永不愿清醒。爱原来可以这样单纯到透明,看不清面纱后面的真实性。如同被网住的鱼儿,不解撒网人的内心……
爱到清醒时是否就不再有泪水了,很高兴现在的我很清醒……
呵!傻子,梦境又怎会有泪水?!我扯开嘴角笑得如此吃力。
手中朱红色的长剑散放着丝丝杀气,我轻声安抚着,再等一下,一下就好……我知道有事情会发生,心中的不安膨胀到极至,我却静静地等待着,虽然那将是让我后悔终身的事情……
一双冰凉的手掌托起我的脸颊,墨绿色的瞳孔中透着哀伤与怜惜,定定地看我。
“修——”我微笑,我终于看清楚你了。
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嘴角,仿佛情人的轻吻:
“答应我,想哭泣的时候不要再笑了,那笑容会让我心碎呀!知不知道……”
泪水决堤,却收不回撕裂的嘴角。
墨绿色的眸子移开视线,望了眼城下的黑色大军,目光变得坚定:
“你要的三个字,这一生我怕是还不了了,下辈子好不好”, 绿色更暗了,透着无奈与悲伤融化在眼眸里,“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
青衫从我手边滑脱,冲了下去,被一条黑色巨龙穿膛而过,笔直的坠落。
“不——”为什么?这不是我要的结局,我才看清你呀!
血在我的眼底放大,藏青色的衣衫衬得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温柔如夕。为何?是我把你亲手送上死亡的,为何你还能笑得如此的满足?
我一步一步走得惊心。手颤抖着努力的擦着他的嘴角,泪水遮挡住视线,再也分不清是泪抑或是血……
“你就为了这样一个随侍,背叛我放弃你的江山吗?”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呀!我怎能忘记呢?就是这样一个随侍。记不得从何时开始的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抹青色的身影总是环绕在我周围从战场到皇宫,影子般的存在着,默默的为我做着每一件事情。他像个万能的神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张开羽翼给我天空。那些膜拜我的子民只看到我的剑和力量,只有我自己清楚,没了他我根本什么也不是……
我抬起手,赤红的剑穿透了心脏,愈合花开出了艳丽的红,小小的晶亮那么的耀眼在我的心脏处跳动伸展。轻轻地掐住花茎连根拔起,送入一张抿起的薄唇里。
心脏收缩的痛楚让我几乎丧失力气,最后一刻我躺在他怀里微笑,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诉:
“记得你的承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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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房间,粉红色的纱帐吊挂在床上,侍女来了又去。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的梦境里,不停重复的梦境让我开始相信它也许真实存在,存在在这具身体里。那么这就该是黄埔姬瑶的记忆吧!既然我是借尸还魂,那么她本尊难道已经死了?!我不禁被这个想法震住了,眼睛猛得睁大。
“醒了?”
熟悉的黑衣倚靠在床边,新生的胡渣柔化了刚毅的棱角,疲惫的容颜述说着主人的操劳,磁性的嗓音听来格外的沙哑。
轩辕帝轩,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明明爱着黄埔姬瑶却硬要屠杀她的族人,难道是因为嫉妒产生的怨恨?
俊脸在我眼前放大,眼神邪气而危险:
“别这样看我,瑶儿,我会忍不住吃了你!”眼睛似有若无的溜走在我身上,晃若已把我剥个干净,“虽然你现在并不适合做激烈运动。”
突然的男性气息让我一阵眩晕,脸颊绯红。笑声从上方男人的胸腔中发出,闷闷的却又该死地诱人:
“脸红?!你还真是可爱!”
不说还好,现在我的脸彻底成为番茄。
“老臣参见陛下——”一个声音打乱了暧昧。提着药箱的御医行了宫礼,在轩辕帝轩的示意下,走上前来诊脉。
“启奏陛下,神女的外伤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说!”帝轩的声音威严中透着一丝紧张。他在紧张我?
“只是之前中了毒”,御医一把年纪被吓得颤颤刻刻,“但是神女又催动了大量的内息,造成毒素肆意,现在已经遍布全身,怕是命不久已……”
听到自己快死了,我到没啥感觉,倒是眼前人儿狭长的黑眸阴邪眯起,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御医,怒吼:“你再说一次?!”
可怜的老头已经吓得快晕过去了,怕是他很想晕天又不从人愿,他的陛下还在持续摧残他的意识。老御医用那细小的微不可闻的声音抵抗着:
“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神女的愈合花……”
拎着御医脖领的手松开了,像是被人处碰到心底陈旧的疮疤,先是愣愣地看我,随后目光变得阴狠,抓起我虚弱的身体摇晃:
“愈合花呵!找修救你?!想也别想,我宁愿你死在这里,你也别妄想在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他像疯了一样重重地把我甩在床上,愤怒地摔门出去。
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揉着撞疼的脊椎,郁闷地想。
所谓的命不久已,其实还是个挺漫长的过程。
内息被帝轩封印,我的食欲变得比原来好很多。睡的香,吃的饱,完全恢复到我在雾缭山修行的日子。
皇宫就是不一样,御厨的手艺那个好。他们的亲亲皇帝陛下轩辕帝轩每次就吃一口口,那么一桌子菜呀,倒了多浪费,自然顺理成章祭了我的五脏庙。
不过这里还挺是奇怪的,按理既然是轩辕帝轩是唯一敢在这片土地上称帝的人,应该有几个嫔妃皇后什么的,不过就这几天的观察,这个偌大的皇宫没有女主人,除了伺候我的几个侍女,还是被轩辕帝轩临时抽调过来的。难不成帝轩有龙阳癖?!不对呀!据我所知他性取向挺正常的,不然也不会娶黄埔姬瑶,而且看架势还在对她恋恋不忘。
作为唯一这宫殿里的女人,我非常的不幸成为了这个男人的“全陪女”——陪吃、陪睡、陪上朝……
唉!我第一百零六次的叹气。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粘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上茅厕,我压根就不能离开他视线。不然就会……
“黄埔姬瑶——”肺活量惊人的“河东狮吼。”
全宫上下,包括行宫外的守门的都用一种近乎哀怨的眼神望着我。我只好乖乖的把已迈出宫门的右脚缩了回去,满脸遗憾的望了望前方视野开阔的街道。趿拉着脸转了回来。
唉!第一百零七次长叹。连个来挑衅的嫔妃都没有,生活好没有乐趣呀!
“瑶儿很无聊吗?”龙椅上的男人放下手里的书卷,挑眉。
“轩辕帝轩,你称王这么久了,难道没有个妃子什么的?”我随口道。
才笑意淡淡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
“瑶儿,希望朕纳妃?”
“嗯……不是啦!”主要是我很无聊想找人消遣。
未料俊颜瞬间到身前,已怒火中烧眼神透着危险:
“这么想把我往外推?在我身边你就这么的不甘情愿吗?”
“……”我被他吼到呆愣。
“好!如你所愿!”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盛怒的玄色瞳孔哀伤一闪而过,快得如流星,拂袖扬长而去。
算算有半个月没看到那个牛皮糖了。不知道是否还在生气。
他有一点说对了,我是很想逃开,想得我快要疯了。那样强烈得占有欲,眼神中毫无保留的爱意,就算我再怎么后知后觉也能感受的到,这样浓烈的情感让我惧怕。我怕我不是黄埔姬瑶,我怕他们恋着的人儿不是我,就连自己都搞不懂状况我又如何跟帝轩解释?!明知自己现在快要死了,也没有念头去找修,那样深恋着黄埔姬瑶的修,我不知怎么告诉他,他一直等待的姬瑶已经死了,死在他找到她之前……
我独自坐在河塘边,双脚探入池中晃着。享受难得清醒的下午。最近吃的越发的多起来,好像摄取不够似的。连睡眠时间也在增长,一天大部分时候都昏昏沉沉。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我自嘲地笑。
这时候回廊里的吵闹声惊动了我。回身眺望,是轩辕帝轩身边的近侍。
“什么事?”我亮开嗓子问。
“回神女,陛下让我看看神女醒了没,陛下鸾凤殿有请——”近侍一脸的恭敬俯首道。
“陛下有说什么事吗?”在鸾凤殿召见我?印象中挺远的,我抖擞了下懒筋。
“陛下说神女去了自然就晓得。”
唉!去就去吧!反正我欠他一个解释。
选秀
“穿过前面的宫墙就是鸾凤殿了。”引路的宫人看我突然停了下来恭敬地解释。
我努力地顺着气,半大点的宫殿居然让我走的气喘吁吁连个宫人都不如。可以想象现在的脸色有多么的苍白。我不能立刻进去,怎么也要恢复正常些。
“麻烦了!”
良久,我对着引路人抱歉的笑笑, 示意他继续前进。转入鸾凤殿的城墙,我被突来的景象震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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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帝轩整个身子半倚在高高的金椅上,一脸不耐烦看着下面等待挑选的佳丽。一个个精致俏丽的娇颜、挑眉抿嘴均透着风情万种,但是却叫他无由的生厌。他极力强忍着把立在下面故作端庄的女人们仍出去的冲动,等待着。这是个局,他要等那个上当的人儿,所以他要有付上以前十倍的耐心。直到那个正主儿记起她对他的爱恋……
终于在他濒临爆发的最后一刻,一个较小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不同于以往的红色,一身的素白,穿过万紫千红来到他身前,低首行宫礼,抬头时一张苍白近乎透明的的脸儿,平静无波的眼瞳硬生生阻止了他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没有,她完全没有反应。有那么一瞬间挫败感堆积在心头,像刀子般划过心脏生生的疼痛。
“陛下找我是来观看您即将成立的后宫吗?”清冷的声音扬起,躲在长袖里的手收紧,拽的变形的衣角泄漏了主人的心事,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却轻易被他捕到。
他的心一阵狂喜,脸上却微露分毫:
“朕挑花了眼,来请神女定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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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的心像是被用力绞碎般生疼,这具身体里不自主的反应吗?
望着眼前冷酷如夕的俊颜,我的心如我的手一样冰冷彻骨,四月的天气没来由的一阵寒意。努力维持微笑面对他,却深知自己笑得有多么的虚假:
“好呀!不知陛下要几个呢?”
“正宫一个,侧妃四个。”开启的薄唇吐出令下面惊喜的话语,却让我觉得一阵眩晕。
朱纱,你一定要冷静,你不是黄埔姬瑶没有权利也没有心疼的理由。我深呼吸,转身缓步穿梭在试图讨好我的绣女里,随手一指:
“她,正宫好了,端庄娴淑。”
看着金椅上的男人越来越漆黑的脸,突然变得心情大好,原来痛到极至后,是会失去感觉的,“这个,这个……侧妃,赐贤、良、淑、德。我连名字都帮您起好了,陛下可满意?”
挺直了腰背,翘起下颚。我笑得百花黯淡,注视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就这样对峙着……
“就依神女。你们五个朕将择良辰吉日册封。其他的编入侍女。”
终于结束了。看着欣长的身子起身头也不回的向里走去,我再也控制不住气血翻滚,嘴里一甜,鲜血在白衣上开出璀璨的花朵。
唉!早知就该穿红色的。
闭眼瞬间,落入一具温暖的臂弯里,错过了那双自责心痛的眼。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床边站着个碧衣翠衫女子,一双凤眼冷冰冰的,这女子好生眼熟,想不起哪里见过。
“我睡了多久?”
“三天。”
这回居然这么久啊!
“我认得你吗?”
“属下是主子的贴身侍卫——芙汐,特意来服侍神女。”最后几个字吐得咬牙切齿,眼中有团火在跳跃着。
干吗!你以为我很乐意让你监视吗?
“陛下呢?”
“好的侍卫从不过问主子在干什么。”凤眼微挑,讽刺地看我,像是我问个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切!不说拉倒。
芙汐,芙汐?!雾缭山劫持月的那个护卫?!我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
第五天的晚上,沐浴后准备睡下时,外面一阵热闹,眼前一晃还没等我反应,已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双臂搂得那么紧,温热的唇蹭着我的脖颈,惹得一片绯红。
“终于醒了。”声音闷闷的,透着疲倦。身上的盔甲散发着血腥味道。
盔甲?!
“哪里有战事?”我的心一颤。
感觉宽厚的背抖了一下。扶正我温柔地笑:
“朕连盔甲都忘记脱了,真是让人担心的小家伙”,手抚上未束的长发,“来,朕看着你入睡再走。”说着半推半怂地把我带到床边。命人点了柱安神香放在床头。
迷迷糊糊快要步入梦乡时,一双大掌轻抚过我的面颊,低沉的嗓音带着哀伤:
“我不会再让你死去的,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就算……让你再次恨我也好……”
亏了安神香难得一夜无梦。日上三杆时,我捧着看完的书卷步入帝轩的藏书楼。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混着墨香映出一室的柔和。桌上零星摊着未批完的奏章。看着情形人刚走宫人未来得及收拾。
这么厚高的奏折,怕是又一夜未睡吧!
我越过檀木桌,垫脚想要拿高处的《七国志》,啪的一声,不小心碰掉了下面突出来的手稿。弯腰去拣,突来一阵风,书页翻动停在了最后一页。我愣住,手停在半空,这是……
一月二十,蚩尤金甲两千骑,灭锐烽两万,吞并锐烽族。
……
二月二十九,赤月两万攻蚩尤,败。
……
三月初五,赤月吞并幽凌,扩充军队五万。
……
三月二十二,蚩尤灭九黎,军十万。蚩尤候帛疏称王。
……
四月初十,轩辕军十二万对决赤月,胜。赤月耀降……
降?!我整个人像淋了场大雨从头冷到脚。耀降了?怎么可能?!那么骄傲的男子怎会投降?难道……昨夜的帝轩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提起裙子,飞似的冲了出去。
我一路狂奔到了殿前,无视宫人的阻拦, 顾不得奔跑大量消耗的体力造成的眩晕感,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紧闭的朱红宫门……
解惑
我的手停在门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知该如何反应,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人儿。
一头闪亮的银发,晃得我一阵晕眩,挺直腰身背对着我独自跪在殿前。
惊恐的宫人颤悠着行礼:“陛下赎罪,神女她……”
背对我的身子一紧,手握成拳,没有回头。
轩辕帝轩坐在上面的金椅上,挥了挥手遣走宫人。眼神冰冷犀利,像要穿透人的内心,死死的盯着下面。随后邪佞一笑:
“瑶儿,怎么跑得那么急,我正要派人去通知你。赤月军今后编入轩辕。”
编入轩辕?!那么就是说没有人员伤亡,保住了族人。
不对,还有修。修跟轩辕帝轩是死对头,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慢慢地移到耀面前,背对帝轩隔开了他的视线。
“修呢?”我问的好轻,轻到自己都几乎听不到。跪着的男人拳头却已握出了血。
“耀,告诉我,为何每次重逢我都是在质问你呢?”我蹲下,抬起低垂的头,面对那双隐忍的眸子,
“就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是吗?你可以一遍遍的把身边的人推向浪尖,去成就你的宏图霸业。纵容烙掠走月,想与蚩尤一战成名,我不怪你,但是你为什么又把修置于轩辕手中。他们是死敌呀!我不是神!我说过很多遍,我不是黄埔姬瑶,不可能每次都能顺利的帮你达成愿望——”我撕心裂肺地吼,泪水模糊了双眼。
银眸被我的告白震住,却又被后面的话伤得体无完肤。
“纱——”
对不起,对不起耀!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你跟修。手腕一抖,银针抵向咽喉,旋身面对金椅上的男人。
“放了黄埔修跟赤月族!”
黑色的瞳孔更加深暗,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步步从椅子上走向我,晃若盯住猎物的豹子:
“以命要挟呀?瑶儿,你现在可是内息全无,你觉得胜算有多少?” 嘴角擒着笑,却让我不寒而栗。
“那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好。”我一点点地后退,拉开距离。拿命赌心几率就算在微小,我也要试,因为这是唯一的方法呀!
“哦?!刚刚有人可承认她不是姬瑶呢?!那你的命又怎会入我的眼?”他眯缝眼睛,望向我。吐出的话语足以毁灭我仅有的希望,原来伤人与被伤同样心如刀割。
“是吗?怕是陛下不知虽然灵魂是我朱纱的,这具皮相可是你的瑶儿哦”,我笑,“你不介意我毁了她吧,这样漂亮的脸蛋刺上几道……呲呲!”说着针向脸颊划去,破相我不在乎,反正是将死之人。
“你敢——”眼前的人儿已经青筋暴露,“你敢划一刀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激怒我的后果……”
针尖过处皮开肉绽,血顺着脸颊滑向脖颈,落入衣领内,开出妖冶的花。
“黄埔姬瑶,你就这么在意那个男人,宁愿自残——”怒吼声震动着整个宫殿,眼睛充血,仿佛一只被人叼住软韧的兽,愤怒地瞪着我。
“错了陛下,我是朱纱……”
话没说完,突然一抹银色晃了一下,脖颈一疼,我昏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传来争执声。
“轩辕帝轩,人你是怎么照看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黄埔修,该是你护主不周吧!中了毒你还让她去面对蚩尤大军,还想看她再死一次吗?”
好吵!烦死了,安静点好不好!
“统统闭嘴,她需要休息。”耀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对头地叫嚣。一会儿门开了又关上,有人走了出去。
还是耀好!我昏昏沉沉地想。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我的,唇轻轻地厮摩着我的手背:
“你说的对,纱!是我一直置你于危险中,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这样温柔的耀是对我吗?倘若是真,也许梦里我也会偷笑吧!可是……为何道歉呢?是我该说对不起呀!说了伤害你的话,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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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身边已无人。
脸颊上的伤口做过处理,体力也恢复了几分。虽然气息依旧是被封,但是胸口不再憋闷,看来昨天不是幻听,修确实有来过。
门这时被推开,一身碧衣的芙汐端着碗汤药走了进来。没感情地递给我。
黑色药汁,闻着就苦。呵呵!是修的杰作,嘴唇扬起笑意,入嘴的苦药好像蜜一般被我喝下肚。
“头次见有人把苦药当糖浆的。”床边的女人冷冷地讽刺。
“那是你少见多怪。”这人不说话则已,一出口就噎我,吃了枪药吗?!
“真不知你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芙汐收拾着碗念叨着,“主人拼了命的把你的灵魂从外界拖回来,怎么你就不知感激,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谁……”
等一下,“你说什么?”
我惊愣。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芙汐,你何时变得这么多嘴了?”帝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芙汐知错,芙汐甘愿受罚。”碧衣低下身段,跪在地上。
“二十板子,自己去刑部领。”
帝轩打发了她,在床对面坐下,屋子里只剩下他与我。
“说吧!怎么回事?这身体跟灵魂?”
“什么怎么回事?”
靠!跟我装傻。
“芙汐是你的贴身侍从,没有你的授意,她又怎会挑起这头?!陛下,你的计量未免太明显了些。”我平静地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瑶儿,想听什么?”
“你那么肯定我就是黄埔姬瑶?”我侧头,眯起了眼。
执起我的右手,指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在赤月护手上, 悠悠道:
“封印护手的封条是不是解除的很容易呢?”
呃?他是指盒子上面的奇怪文字吗?那东西真的有封印作用?我还以为是唬人的,一脸的傻愣。
“呵呵!除非是认定的主人,封印岂会轻易被打开,赤月护手与赤月剑从来只认瑶儿哦”,他笑得邪魅而蛊惑,“更何况你觉得你的灵魂从外界到这里是个意外吗?”
不是意外?!我目光一凛,安静的等待下文。
“被自己的赤月剑刺入心脏,按理是会魂飞魄散的。你的宝贝侍从却在最后一刻震碎了赤月剑,只压住了一魂一魄。我请墨择大师用我上辈子的寿命唤回了其余的。”
我愣忪。本是艰难无比的事情,却被这男人说的好像吃顿饭般简单。一命换一命,他对姬瑶的感情不仅仅是利益交换吧!
“值得吗?”我呢喃。
“这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使用的火焰克我的黑龙。缺少了爱人跟对手,对我来说有何意义?!”
唉!这人真别扭,明明爱惨了却又死鸭子嘴硬。
“那为何屠杀黄埔族?”这个是我一直想解开的迷。
“你是我王妃,站在宫门上的王者,怎能躲在一个随侍身后。你给一个随从的权力未免太大了些,我只是提醒你。”
“借口真烂,就为这移平一座城?!分明是自己想称王,打着妒忌的幌子来成就自己的野心。”我白了他一眼。
“呵呵!”帝轩的嘴角扬起,“世界上没有唯一的存在。就像我爱你瑶儿,同样我也爱你身后的力量以及江山,而这江山只能是你的或者我的,无他人选。”
我无语,心中不由涌上一阵悲凉。这样的爱不知幸还是不幸,他爱她,愿意与她分享他的天下。但当爱情与霸业放在同样一副天平上时,他却又选择了霸业。
“干吗无端告诉我这些?”我心如止水,平静地凝视。这样的男人任何一句感动的话都是有目的,故事越真实动听,隐藏在背后的动机就越可怕。
帝轩一愣,黑色的瞳孔收缩,莫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我难以捕捉。想要寻找时他却低下头去,刘海遮住了眼睛,宽厚的肩膀颤抖,笑声扬起:
“哈哈!瑶儿,转世一回果真比过去精明许多,我还以为你要感动得痛哭流涕,没想到……呵呵!”
我皱眉,为何声音听起来有股悲伤的味道。
“你也说了我是她转世,我并没有她的记忆。这具身体唯一留下的只有姬瑶死前的片断。所以……我全部关于你的记忆都只是恨……”我冷冷地道。
恨吗?不,作为朱纱我不恨他,恨是件费心费力的事情,既没爱过又怎么会恨。但上辈子这具灵魂呢?黄埔姬瑶你真的恨他吗?
“恨吗?”沙哑的声音有那么一瞬变得空灵,让我几乎以为不是眼前这个邪魅男人发出一般,却又突地恍若如梦初醒,背对我站立,字字吐得咬牙切齿:
“那就恨吧!”像是逃跑似的,拂袖而去,留下还在愣忪间的我,听到门嘭一声关上,才唤回意识。
喂!等一下,我还没问完……
你把修关哪了呀!
羽翼
“修——”
木质地牢房里,修好整以暇的坐在角落闭目养神。零星的看守对我的到来未采取任何的阻拦。
这叫关押吗?!我一脸的黑线,真不知看到毫发未伤的修是该庆幸,还是该对轩辕帝轩的料事如神拍手鼓掌。他是认定修不会逃跑吧!用我牵制他,再用他来牵制于我,好计策!
墨绿色的瞳孔映出我的身形,伸手揽我入怀,搭上我的脉搏,温柔地笑:
“好点了吗?”
我挪了挪身子,找到个舒服的地方,头枕在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胸膛里,环上他的腰,闭眼,深吸一口茶香。
“真好!”喃喃地自语。
“嗯?”修被我弄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我。
呼吸轻轻地吹拂在他的脖颈处,满意地看到一片粉红色。姬瑶的记忆涌上心头,手不自觉地扯开青衫,抚上雪白结实的胸膛。虽然早已愈合得连伤疤都未曾留下,但是我依旧准确的找到它。
“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身边的人儿明显身子一僵,抓住我诱惑的小手,声音变得性感沙哑。
抬起头与他平视,手没有移开,轻柔地描绘当时伤口的轮廓,眼睛锁住墨绿色眼瞳,不容许自己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里……还疼吗?”
修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陷入狂喜,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想起来了?”
我轻轻地摇头:“我只记得它被穿透时,这里……那么多的血……”
分不清是我的心意抑或是姬瑶的情感,泪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
唇如蝶儿落下,仿佛是他最珍视的宝贝般吻干泪水,声音充满了疼惜:
“嘘——不哭!不疼了,修早已不疼了——”
爱恋、深情、心疼……唯独没有失望,澄溢在绿色瞳孔里。
“不在意我没能记得你吗?”
“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要是我没有遇到你呢?”
“不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要是我的心意变了呢?”
“我没有变,一直不会变……”墨绿色的眼睛深邃,要把我吸进去一般,“我爱你……”
终于,我终于等到了,这三个字,姬瑶你听到了吗?
仿佛等待了几个世纪,薄唇覆上他的,轻柔地勾画着冰凉迷人的弧度,不满意它在我唇边的呆愣,诱惑的舌尖轻舔而过,惹得主人一声低吼,猛地反攻过来。
不同于我的蜻蜓点水,排山蹈海般探入口中,勾起我的舌尖邀之共舞。突然的热情让我一阵晕眩,企图撤离,却被中途拦截。修一只手匝紧的我的腰肢,一手托住后颈,困在臂腕里,加深了这个吻。
从温柔的邀请慢慢变得激烈,他霸道的舌像要宣誓主权般,扫过嘴里的每一寸空间。我全身无力得瘫软在臂腕中,空气变得稀薄,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全身的重量依附在他身上,因吻分泌的液体形成银丝,顺着的嘴角缓缓滑落……
终于在我几近应缺氧而晕倒时,放开了我的唇。
大口得喘着气,埋怨地瞪着一脸无辜的始作佣者。真是不公平,为何只有我呼吸不畅?
“喂!你爱的是我,还是黄埔姬瑶?”
“有差吗?你不就是她?”
“当然有,我是她转世好不好,不一样……”
吻又一次落下,堵住我的喋喋不休。
“真是,怎么还有人吃自己醋的……”
突然一道悲伤的视线从背后传来落在我身上,我猛地回身探头搜寻。
“怎么了?”
“……没事……”空旷的门口,只有几只鸟儿落下。
没人吗?恍惚间一缕银丝飘过,也许是我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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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日光洒在红色的长袍上面,氲开金色光辉,暖洋洋的。
我站立在殿门外。眯起眼抬头仰望天空。
我救不走修,就算我的身体完全复原,我也逃不出去。除了修还会有下一个,耀或者是月,更甚至于整个赤月族。原来这个世界的牵绊一下间竟然这么多了。
躲在羽翼下的鸟儿固然幸福,但却忘记了羽翼也是血肉之驱。一次的伤痛已经足够,我不会允许喜欢的人再一次的离我而去。我朱纱不是幼雏,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臂腕里。既然逃不掉,那就迎风而上,张开羽翼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这一次修将由我来保护。
勾起唇,噙着笑,推开了眼前的朱红色大门。坚定地向金椅上的男人走去。
玄色的眼瞳一直锁住我的,邪魅的唇上扬:
“见过修了?”
我也不行礼,优雅的在侧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放下,这才缓缓道:
“见过了。”
“那么瑶儿的决定呢?”单手托腮,一副等待下文的样子。
我不紧不慢地抖了抖衣服,抬头微笑:
“最近常吃败仗?!”单刀直入,很高兴地看到那副自大地笑容隐没在嘴角,“耀,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有功夫躲着我,不如我们坐下来研究一下形势如何?”
自耀投降以后的一个月来,天下两分,由原来的七国演变成五国两王。蚩尤灭了锐烽吞并九黎;幽凌虽降赤月现又回到轩辕手中,最后剩下夹在两王之间的天辰左右摇摆不定,似有墙头草之意。
“天辰位于七国的中心,背靠登丸山易守难攻,又是交通贸易要塞,要想对抗蚩尤,只能逼迫天辰迅速做出决定。当然自古天辰就以鱼米水乡著称,不用武力攻打是最好,既保住了城镇增加了粮草,同时又不用花费大量的军费与修复工作,合乐不为?”
两个男人对于我的分析不作表示,眼神却有赞同之意,看来之前的讨论也有同样的想法。
“瑶儿想如何不费一兵一卒,使天辰投降呢?”
我眼波流转,笑得妖娆:“那要看陛下有多少诚意了。”
“哦?”鹰眼眯起,“怎么讲?”
“我要赤月军一万人,外加……”顿了一下,瞟了眼帝轩,“我的贴身护卫黄埔修。”
深邃的黑色宝石审视一般在我身上流连揣测,我目无波澜悠闲地喝着手里的茶,大方接受。
“我怎知你不是蓄意潜逃呢?”
“陛下,您是太高估我的实力了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呢?区区一万将士,我怎能逃出您十万追兵呀?”我无畏的眸子迎向他的。
“好!” 眼中犀利和霸气瞬间爆裂,“朕就把黄埔修还你,再调五千赤月军供你差遣。”
五千?!打了个折扣呀!这家伙防我防的还真紧,不过这也足够了。
“谢陛下!”我恭恭敬敬行全一套宫礼,回身往外走出去。低沉的声音这时又响起:
“为何是赤月军?”
脚下一顿,完美地旋身,不露出任何破绽的笑:
“关系好,用起来顺手。”
征途
五千赤月军,浩浩荡荡向登丸山天辰国方向迈进。沿路要通过赤月与幽凌。到达赤月的时候没有出现特别状况,毕竟自己领地,距离轩辕又近,治安相对安定。但是幽凌就情况大不相同,虽是降国,但是常有游击队的伏击与土匪的侵袭。还好我们是正规军,又是耀的严格训练制服这些小虾米不在话下。可是这也太多了吧!似乎我们的行军路线完全暴露在他们手中。分明就是有预谋的透露。
“一定是帝轩这只狼散发出去的消息!”我坐在马背上窝在修怀里,愤愤地道。
这几天可是折磨死我了,为了不耽搁行军速度,夜晚的防护工作我一肩扛下,大家难得看我这么积极居然没人跟我抢。
其实我也只是说说。为何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呢!害我虚荣心无限膨胀,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这下可好,晚上要提高警惕,白天又要行军,昏昏欲睡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后,就被赦令严禁独自靠近高大威猛的运输工具。
行军不能雇佣马车,所以本人很“无耻”地坐在修怀里贴着宽厚肩膀,睡我大头觉。
夕阳血红,耀一声令下全军扎营。
唉!说到耀这个家伙,我就无奈。他似乎是铁了心地避开我,开始只是躲避视线,到后来被我发现,就干脆整个人藏起来,有我的地方没他。就算我去找月,他也会迅速消失得无踪影,连个解释机会都不给我。
“月,我有长着一脸的蛇蝎样吗?”我苦着脸,抢过月手中乘满食物的锅,并肩走着。
‘怎么会?纱很漂亮。’月的眼睛如星月,忽闪着。
“那大冰块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我狠狠地磨牙。
‘纱’,月在营帐不远处停下,定睛看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耀很在乎你,是太过在乎了,才会选择逃避……’
呃?我站在营帐外发傻,月何时进去的都不知道。
抬眼时,对上一双盈满悲伤、挣扎的银色眸子,欲语还休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站在营帐外两两相望。
“耀——”我刚想开口,白衣旋身探腰走进营帐。
白衣呀!从何时开始换成白色的,我一直以为他偏爱黑色,难道是从上次误会开始的吗?我似乎真的忽略他很久了呢!
“纱,怎么傻站在帐外?”修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额前的刘海被拨乱。
耀难道是看到修才进去的吗?他到底在躲什么?
昏黄|色的灯火照映在营帐内,刚填饱肚子的我有些昏沉,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每天的军事会议结束。这时通讯兵的声音由门外响起:
“报!抓到幽凌探子一名。”
耀目光一凛:“带上来。”
说着一个幽凌服饰的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蒙着头堵住嘴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待除去头巾跟布条,看清来人相貌,我就乐了:
“这不是王公公嘛!您不好好侍侯陛下,怎么跑到幽凌来了。”我翘着二郎腿,打趣。
“神女……神女喔!老奴可算见着您了,我的神女喔……”不由分说这就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是没什么,正好把我从昏睡中吵醒一会好去放哨,但是却把其他的赤月军干部吓得不轻。这清一色沙场男儿只懂流汗流血不懂流泪,哪里见过这仗势,一脸惊讶的在我跟王公公身上打转。
“魔女,他、他是?”得!连驰风都被吓得有些结巴了。
“陛下身边的贴身宫人。”我凉凉地抛下一句。立刻几个回神地上前给他松绑。
“神女喔——”挣脱拘束,王公公连跑带踮地就冲我过来了。这老头平时看他挺正常的,今天怎么了?!我一个手势示意他打住:
“有事就说,别哭了。”这么近距离哭喊我耳膜可受不了。
“老奴,老奴……唉……”
唉!我还想叹气呢!半天都不到正题上。轩辕帝轩在耍什么花样,难道……
我目光一冷揪起地上的人:
“我问你,你可是跟了我们一路?”
“是——是的”王公公被我瞪得生生收回哭喊。
“我军的军事线路是你泄漏出去的?”目光又沉了几分。
“是……不是”,王公公本来就白的脸这会更苍白了,“不是的,神女……老奴是来给您做监军的,可是谁想您启程比预定时间早了一个时辰。等老奴到广场时,都走的不见影子了,老奴只好快马加鞭的跟来。可惜老奴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能追上你们大军呢?偏又进入幽凌遇上了强盗。这帮强盗威胁老奴要军队的路线图,老奴被逼无奈只好给了他们,老奴想逃出来给神女报个信,没想到守卫森严。终于趁今天山寨里人都走空,这才跑了出来……却又被当成奸细……”
王公公说的绘声绘色,我却越听越寒。眼光瞟了眼修跟耀,都是眉头深锁。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怀疑这副说辞。
我表面装作不动声色:“王公公受累了,这半个月看来没少折腾,不如先下去休息可好?”
他一听可以休息了,高兴得连声感谢。给我行了宫礼,屁颠颠的出去了。
公公一走,帐篷里立刻安静下来,跟刚才的哄闹形成反差。
“修,你怎么看?”耀冰冷的声音打破沉默。
“一切看起来是很合情理,但是有点太过合理了。”
“轩辕帝轩没必要派各奸细来还让我们抓住,要是真想泄漏我军行程,派芙汐来效果会更好……”
“纱,你觉得呢?”修突然问。
“那只狼怕是想明白得告诉咱们,他就是有意泄漏行军路线,咱们也奈何不了他。先跟个公公,后面没准就是他十万大军了……”那家伙怕我让赤月军独吞战功吗?
“那怎么办?”驰风震惊。
“一直以来跟我军后面打游击的可不像普通的强盗,难道是当时逃跑的幽凌军——幽凌卓?”修皱眉望向耀,看神情怕是想到一起去了。
“熟人?”我一笑,“王公公说今天强盗倾巢而出,不如我们会会他……”
“呵呵!”修抚乱我刘海,“纱有计策了?”
“关门打狗——”我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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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王公公的说辞,幽凌卓在东南方向,而我军驻扎地除了东面是山,四周都是树林,这样的地势对隐藏一个五千人的军队十分有力。
夜已深了,|乳白色的帐篷区,篝火早已熄灭。一片的宁静。我悠闲得坐在唯一的火堆附近,与驰风带领的一个小队做夜晚的巡逻。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公公?”驰风好奇地跟我扯皮,完全没有战争在即的自觉。
“哦!没什么,我就是在他饭菜里加了点料,扔到粮草棚去了,怕是明天中午醒不过来……”
“他可是监军,你总不能一直昏迷睡粮草棚吧?!”驰风诧异地瞪我。
“是呀!你猜得真准。人醒了就吃加料的饭,然后就睡。还不用费力跋山涉水,躺在粮草上自然有人推他,我对他多好!”我一副等人感恩的嘴脸,听的驰风大寒:
“真庆幸我没得罪你——”说着还夸张地挪了挪身子,跟我拉开距离。
“喂!你什么意思……”我扬手就要打。突然左边十一点方位寒光一闪。
“小心——”我一个窜步压倒驰风,两枚长箭风速从我头上越过。待我起身,人已到跟前。
“别动!”匕首顶在我后腰处,略偏中性的女声冷冷地道。
“美女,手下留情,刀剑无眼呀……”同样被挟持的驰风悠哉地侃调。
“少废话,给我安静点……”话没说完,就听一个声音喊:
“老大,有埋伏,帐篷里面没人!”
“喔?人都哪里去了呢?”我旋身娇笑。
淡蓝色的劲装的女子映入眼帘,凤眼微挑,口若衔朱,少了分柔美却多了分英气逼人,暗自赞叹好一个中性美人,难怪驰风要“调戏”人家。
女子脸色大变,刚想喊撤退,却晚了一步,白色的营帐被我军围了个水解不通。
幽凌卓(补全)
幽凌卓,幽凌候的小女儿。善射,好格斗。十五岁随军征战,屡战屡胜,之前无一败记,除了最近一次输给了赤月耀。
我坐在凳子上,与对面绑在柱子上封了内息的女子大眼瞪小眼。
“赤月耀,你这个小人,玩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放了我,跟我单挑——我们公平决斗……”
这女人真厉害呀!我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想,都足足骂了两个多时辰了,都没重样的,我要好好学习学习……我自顾自地点点头,就差找笔做记录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修刚进门就看到我一脸崇拜地望着幽凌卓。
“来啦!”我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目光撞上他身后耀,对方身子一僵,别过头去。
“赤月耀,你这个缩头乌龟,敢绑我不敢跟我决斗吗?有本事把我杀了呀……”卓看到进来的耀,人进入暴走,怒目狂吓。
唉!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子,真是有道理,看耀的脸又黑了黑,眼神透着丝丝杀气。她真要把他惹怒才甘心。耀要是真的怒了,计划可就玩完了。
“兵不厌诈有没有听说过?”我迈开步子走向她,“单挑?!小姐,单挑是要看清局势的。输就是输,做人要面对现实。”
蓝色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我身上扫视一遍,又瞪了回去:
“我管你是谁,我就是不服,有本事就跟我打一场,赢了我再说废话。”
喔?!有谱。
“行,不过不是跟他,是跟我打!”
“不行!”
两个声音一个来自卓,一个来自耀。
我蹙眉,他到底在干吗?修不是把计划告诉他了吗?我带着疑问看向修,后者无奈地耸耸肩。
“耀,看着我”,我来到耀身前,板正他的脸,“你不信任我?”我指控。
“我没有……”银色的瞳孔透着无可奈何。
“那是为什么?”
一抹我看不懂的情愫划过修的瞳孔,映出我的模样,终于:
“唉!去吧!自己小心——”
我笑得柔媚,回身:
“我是转世神女——朱纱,够格跟你幽凌卓单挑吧!”
卓重新打量我,良久才反应:
“比什么?”
“近身格斗——”
我拿来两对匕首,递给幽凌卓一对。掏出银针在空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两步左右的圈。对角分别Сhā入一把匕首。
“这是什么意思?”卓看着我的古怪行为,皱眉。
我嫣然一笑,暧昧地打趣:
“这叫做划地围牢,把你圈起来……永生永世……”
顿时,咳嗽声、呛水声此起彼伏……
哼哼!叫你们没事闲的都围过来观战,我又不是耍猴戏。一个杀人眼神扫视过去……
驰风被酒水呛住,脸蛋憋的通红;月一脸无奈地冲我翻白眼;修宠溺的对我笑;耀冰块脸微红,尴尬地别过眼……
又不是调戏你,你红什么脸?我纳闷地想。目光转回卓身上,眼前的人儿目露杀气一副倍受侮辱的模样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小气,玩笑都开不得!我暗自吐吐舌头。清清嗓子,正色道:
“这是近身格斗的一种游戏,对打两人分别把左脚脚跟抵在刀刃处,右脚平行”,边解释,边要求卓照我的样子做。
“过程中双方不得使用内息,我也不占你便宜哦”,我抛了媚眼过去,惹得卓一阵闷哼。“纯肉搏,一方倒下为输……”我停顿,前方两个男人瞬间变色,一脸得不赞同。我立马改口,“当然我们没必要那么激烈啦!点到为止——”
呼!万伏电压呀!
“好了没?”卓眼神傲慢地提醒我回神。
我拔出银针,深息一口气。由卓身体里撒发出的杀气,让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跳动。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唇角上扬,左手的针闪电般攻出。
卓头一偏,闪过了。我一愣,好快呀!分神之际,一只匕首朝我左胸袭来。不敢怠慢,右手递出,双刃碰撞嘶咬,电光闪烁……
天,这家伙力气可真不小,压得我直后退,左脚血光隐现……
“纱——”修担心地声音传来。
卓讥讽:“这就不行了?”
哼!得意得早了点吧!她力气大过我,硬碰是不行,那就换点别得好了。
侧身闪过她左手,待回手之际,一个上挑,衣襟碎裂。我留了五分力道,不然铁定皮开肉绽。卓大惊,右手垂直向下扎来。我左手银针转动划出漂亮的弧度向她胸前袭去。卓被迫只好退身躲避,右手力道落空从我面前滑过,眉头一蹙,怕是她左脚跟也见红了。
我不敢怠慢,紧追过去,右手回握直抵脖颈,左手上扬,凌空劈下……
嘶——!锦缎撕裂的声音,一张雪白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我呆立当场……
她、她是……
“男人?!”
“呵呵!”幽凌卓双手垂下,也不打了。凤眼眯成好看的弧度,胸腔上下起伏,“我有说我是女人吗?”
漂亮的凤眼虽然柔媚却有分英气,衣领高到脖颈遮挡住了喉结,声音中性但仔细听依旧有微小的差别,个子虽然不及修跟耀,但的确比一般女人高出许多。这么多破绽我居然没发现……
“但、但……我、我……”我完全结巴了。这家伙真的是男人!我刚才还拼命地冲他抛媚眼,而且扬言要把他关起了来。我欲哭无泪,天那!神那!谁来拯救我,刨个坑把我埋了吧!
是谁?哪个王八蛋告诉姑奶奶他是女人的,
“讨厌鬼,你别跑,我今天就要剃了你的骨头剁馅——”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驰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这小子眼看形势不对,晃身窜入人群遛之大吉。
妈的!什么情报网络!是男是女都查不清楚!
“这架不打了,我先修理了他再说。”
说着抬腿就追,却被抱了个满怀。
“脚伤……” 蓝色的长发垂下挠得我脸一阵痒,好听的中性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凤眼妩媚,天蓝色的眼瞳深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颚,脸贴近,呼吸轻轻扫过脸颊,饶有趣味的冲我笑,电得我一阵恍惚。
瞬间,我被一双臂膀扯出了卓的胸膛,打横抱起落入雪色的臂弯中,青色的身影挡住了灼热的凤眼,修温和疏离的声音在耀回身时响起:
“不劳阁下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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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耀怀里,气鼓鼓地看着修为我包扎脚伤。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谁去处理外面那个不男不女?!人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他内息被封,部下都在我们手里……”修不紧不慢地答,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但是我们是要跟人家合作的,不是……”目光撞上修冰冷的眼眸,生生截断后面的话。他……他在生气?
“唉!”温柔地手抚开我的刘海,在额头上烙下一吻,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我出去看看,想说什么就对耀说吧!”
呃?他怎么知道?回神时,修已旋身出去,帐篷里只剩下我跟耀了。
他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还是……
“耀,对不起,我……呜……”腾的,我的脑中如万马奔腾,眼睛睁得老大。
耀,他……他在吻我吗?
仿佛是惩罚我的呆愣又像是沉静已久的火山突然间爆发,排山倒海的向我袭来,霸道而狂野,燃尽我所有理智……
“唔……”不觉吟咛出声,像是得到鼓励,舌趁势钻入我的唇内,湿滑的舌灵蛇一般卷住我来不及退缩的舌,毫无顾忌的翻搅、吸吮了起来,如狂风般温热灼烫,恣意探索着……
这真的是耀吗?我认识的那个冰块?那么的热情如火,晃若要将我燃尽……
手攀上宽厚的肩,不自觉的闭上了眼,头扬出弯月形弧度,吻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像是在我身上点燃一把火,弓起身子贴近他的冰凉,却发现他也同样滚烫……
恍惚中发现衣衫不知何时已退到腰部,柔软湿润的唇包住我的坚挺,肆意吮吸……
凌乱的红发与银丝纠缠,我伸手想要去拨……
“啊——”
惩罚我的不专心,一排粉红牙印落在花蕊上,散发着妖冶的芬芳,舌尖轻舔,使其变得更加红艳……
身下的人儿突然停止了动作,头靠在我怀中大口得喘着气。
“耀……”我还未从激|情中恢复,声音沙哑如呻吟,想要拉开距离看清他,却被一双铁臂收紧: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直到两人的气息恢复平稳,我急急忙忙地解释:
“耀,那天在殿上对不起,说了伤害你的话……我只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保住你跟修……”
“嘘——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纤长的手指点住我的唇,眼神溢满了柔情与期待:
“那天你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是——”我沉醉在这汪情水里,难以自拔。
嘴角微翘,那是笑吗?我恍神,傻傻的愣住,今天有太多的冲击,让我一时真难以适应。
“唉!”耀抬手帮我整理好衣服,又重新环绕过来,头枕在我肩上,呢喃:
“纱,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真想划地围牢把你圈起来,让你免受危险与伤害,远离那些男人,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你的笑容只为我一个绽放……但是你又那么的自由,我又怎能折了你的双翼,把你囚禁……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耀的话像枚定时炸弹,在我心上炸开,这是……告白吗?
合作(全)
我眯缝着眼,非常不爽得瞪着对桌的不男不女,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凤眼擒着笑,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这……这……怎么能是个男人!
“小纱,你平常都是这么看男人的吗?难怪……”眼神从我身上转到修,流连过耀,再转回我身,别有深意地笑。
“呵呵!我的私事,不劳卓‘姑娘’费心!”我加重姑娘二字,满意看到对面精致的脸蛋黑了黑。
小样!跟我斗!
“喔!呵呵!那我就来谈谈公事吧!”天蓝色长发在手指间溜走,说得漫不经心,“阁下既不打算杀我,又没意图放了我,到底意欲何为?”
“合作!我们想跟你合作——”修缓缓道来,“如今天下由七国突变成三国,看似稳固,但其势力并不均衡。以轩辕和蚩尤旗鼓相当,而天辰却被夹在中央。战乱不平,百姓民不聊生。轩辕看似繁荣,却贪污严重,所谓盈满则亏,怕也既是大限将近的垂死挣扎;蚩尤日渐强盛,但其主残暴不仁,并非明君;……我赤月与你幽凌现都是降国之臣,既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理应同仇敌忾,共同御敌才是……”
“喔?在下明白了,你们想自成势力,人手不够,拉个垫背——”
“没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我笑得灿烂。
柳眉一挑,蔚蓝色的眼瞳散出冷佞的光:“在下凭什么跟你们合作?幽凌如今沦为降国都是拜你赤月所赐,怕是我们并非盟友该是敌人才是?”
“幽凌长年旱灾,幽凌候又花费无度,怕是早已国库空虚,拨不出军款,这才让我赤月有机可乘。”耀冷厉的眉上挑,一针见血。
幽凌卓漂亮的脸蛋抽动,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我赶紧打圆场:
“所谓国家间,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国库空虚虽只是幽凌的内部问题,但幽凌常年干旱却邻壤富饶的天辰,卓不觉得动心吗?以前就算国库再充裕却碍于货币、文字不通,很难换取相应的粮食吧?幽凌怕是为此多次侵犯天辰吧!”我停顿数秒,余光扫向沉思状的卓,妩媚一笑,继续道:
“我的家乡有这样一个故事,在一片富饶的土地上生活着不同种族的人,他们说着同样的语言,同样的文字,和平共处。有一天突然有个灵感,人们想要看看神长得什么样子,于是乎决定建造一座塔。人们同心协力,共同劳作,没想到塔真的建成了。塔高耸直冲天际,它被誉为通天塔……”
话锋一转,接着道:
“我要建立一个国家,没有诸侯制没有战争,同样的货币、同样的文字,城与城之间能够互相贸易,和平共处……”
卓的眼睛里放着光,那是种对和平的渴望,与对国家富强的企盼。看来我的故事效果不错。我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踱步像他走去,停在他身前,伸出左手,眼睛锁住那双天蓝色的眸子:
“欢迎加入,幽凌卓!”
蓝色的眸子有些茫然,不明白我悬空的左手什么意思。我望着他微笑,眼神带着鼓励。终于那只左手缓缓的抬起,与我相交握:
“合作愉快——”望着那双明媚的绛蓝,我笑靥如花。
接着是繁琐的军事会议,我的游说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各位同僚对此举已是见怪不怪,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倒是卓头回见,不停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样的我很难跟刚才慷慨激昂挂上边吧!没关系我大方让他看,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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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一路上伏击我们的并非直属于卓的人马,所以修要暂时跟随卓重组幽凌军。耀与我将带领其余三千人马继续上路,半个月聚合,攻打天辰城。
唉!又要与修分开了。我不舍得望了眼与我并肩坐在沙地上的人儿。皎洁的月光撒在青色长衫上,整个人显得忧郁而寂寞,看我的眼神却又温柔得让我想要溺死在那滩碧湖里。
其实我不太能确定自己对修的情感。是永远站在我身边给我力量的人,相对于恋人更像亲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像已融入骨血中。
上一世他用肩膀为姬瑶建造一个坚固的城堡,用尽所有的一切来爱她,被她用愈合花禁锢住生命也无怨无悔……虽然得知姬瑶是我的前世,但是我依然对此在意……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无耻,喜欢着耀,却又无比在乎修。我又凭什么要求修爱得一定是我,而不是透过我看到姬瑶……就像自己不也曾经透过耀看到另外一个人,虽然他们并没有如此得相象……
“修——”
充满柔情得眸子半眯,慵懒地望着我,等待下文。我心砰砰直跳。被他这样瞅着,让我如何往下说。
“我……喜欢耀……”
碧绿色眼睛瞬间盈满了悲伤、了然、心痛、哀怨、难过……如打翻的五味杂坛,仿佛是在指控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吗?只是不点破,而我这个笨蛋却狠狠得把问题摆在明面上,拿秤砣称。我后悔得真想赏自己一嘴巴。
“我知道”,勉强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毕竟对你来说姬瑶已是上一世的情感,我不可能强求你还记得……我从没想过要你回复同等的感情,不论是前世今生。我跟耀有过约定,我们都不会强迫你做决定……”手扶过我的刘海,停在脸颊处,“不管你选谁,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说你不再需要我,让我离开……”
心被扎了一下,呼吸困难。是泪吗?咸咸的,不断得落入嘴角。
“修,你这个笨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怎舍得让你离开呀……呜……”泪不停得涌出来。够了,真的够了,不要对我那么好,我还不起呀!
“嘘,不哭……”
吻落在睫毛上,吮干了泪。顺着粉颊疼惜般点点散开,最后流连于朱红,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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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没有了幽凌的伏击,我们非常顺利抵达天辰境内。三千赤月在交界处驻守,由我跟耀两人混入天辰城,做进一步调查。
天辰不愧是鱼米之乡,在货币不通状态下依然贸易发达。很多商人做着以物换物生意。城中也设有币值交换,相当于现在的银行。相较之下,幽凌常年不断的天灾,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人过得舒适了就一定不愿意打仗,反战情绪也就越激烈。相对城中的防御措施就会较弱。三万左右的军备,军心涣散,军纪不严。但三千对三万强攻也是困难的。这城一定要智取。但是如何做呢?
正当我们为此烦恼时,一个金光灿灿的匾额映入眼帘——醉情楼。
那不就是妓院?!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姑娘们穿得花枝招展,在两层高的门楼上招来生意,看着行情是这天辰城最好的妓院了,这排场是也是这里最大的。
呵呵!我嘴角一勾,计上心来。
攻陷天辰(改错字)
传说醉情楼来了一位绝代佳人胭脂姑娘,面如桃花,腰若垂柳,夜夜歌舞……
传说这位佳人曾让蚩尤的金甲骑士脱去面具,就为了一亲芳滋……
传说这位佳人曾是轩辕王的如幕嘉宾,轩辕王为了她终生不娶……
传说这位佳人曾是蚩尤五王子的未婚妻,却爱上云游诗人甘愿劳苦奔波……
传说……
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却没有人真正见过佳人的模样。
为何?
笨!五王子的未婚妻岂是我们这寻常百姓说见就见的?!说书的老头敲打着孩童的脑袋……
达官贵人愿抛千金只求能一睹芳容,佳人的粉颜却丝锦半遮……
每个从醉情楼出来的人都不曾惋惜。他们说那样空灵嗓音,那样的娇柔身姿……
值得!
呵呵!没错这个胭脂就是本姑娘我!
我在酒庄边吃美食,边听说书人吹嘘我十天来的丰功伟绩。耀安静的坐在身边,一脸不赞成却又无奈得往我碗里夹着菜。
置于这个说书先生嘛!正是本姑娘雇的。不然哪能传得那么快……
听着先生越说越神,我心里这个乐呀!本姑娘我现在也是花名在外了。
“还美!你不怕别人认出你?”耀声音冷冷的却有埋怨。
“不怕!有面纱呢!何况我在湖中跳,距离那么远,谁看得清我呀!”我拍了拍耀的手,算是安慰。继续埋头于美食。
在醉情楼的湖中设立舞台,耀抚琴,我歌舞齐上。别看耀平常冷冰冰的,琴瑟可是与他的冰刃刀同日而语哦!我自然也使出了看家本领,歌舞本就是女杀手的必修,怎敢怠慢了。又请来一位声望高的说书先生天天座台城里最大的酒庄。很快我胭脂的名号就传扬遍整个天辰城。宣传广告的功效,果真不一般呀!
第十二天夜晚,当我跳完最后一曲时,一道宏亮的嗓音穿透醉情楼:
“天辰候有请胭脂姑娘,天辰宫献舞——”
隔着面纱看向身边抚琴的耀,笑得妩媚动人。
大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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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砖碧瓦,纸醉金迷。
越过满地的杯盘狼藉,穿梭在阵阵酒香中,我心里一阵鄙夷,眼睛却迷离带笑。
抬头,向上座的天辰候行宫礼,中年发福的肥胖身躯抖擞着,左拥右抱。隔着面纱依然笑得众生倾倒。
旋身,踱步,立于耀面前。眼睛锁住他。我们彼此相望,仿佛这喧闹的大殿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对方……
叮——琴弦的破音穿透嘈杂的喧声,一切咋然而止,我的身体开始动了:
“月色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青纱水袖扫过,暗香袭人,惹得身边的臣子一阵恍惚,不知是眼儿醉了还是心醉了。柳腰扭动,拾起地上洒落的酒壶,还有半杯的样子。嘴角勾笑,侧头抚开面纱,清泉佳酿顺势落入樱唇……
众人迷醉,未及看清那面纱后面的脸儿,纱锦已再次覆盖住了绝世容颜,脸上的惋惜尽收眼底,
“和你醉后缠绵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
会让你轻声合
醉清风……”
藕臂轻扬,水袖顺势滑落肩头,雪白娇嫩的肌肤尽现,惹得满座的惊艳。手腕一抖,一朵粉色花儿落入纤纤玉指,再抬手花儿碎成千万片,随风散去,洒了一地的妖娆。挑拨了谁的心弦颤动……
“梦镜的虚有
琴声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情浓
风花雪月颜容……”
腰若灵蛇,一个旋转来到天辰候身前,琼汁落入酒杯,激起水花,嗓音如情人细语:
“和你醉后缠绵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蝴蝶去向无影踪
举杯消愁意正浓
无人宠……”
俯身扯下面纱,贝齿衔住酒杯,抬起头来,妖媚而蛊惑。左右手的舞姬已不知何时被拨拉到一边去了,天辰候早已抵挡不了诱惑,拿起酒杯就灌,另一只手却像我脸颊抚去。
微笑,撤步,手指从我腮处蹭过,他一脸的陶醉,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水袖一抖,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剑:
“是我想得太多
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最后
还有一盏烛火
燃尽我
曲终人散
谁无过错
我看破……”
破字一出,琴声刹止,剑已到咽喉。
“敌袭……”
众人神色大变,殿上开始骚乱,但为时已晚。手一软,未出鞘的剑应声坠落。
“你……你是……来人——”肥肉颤抖如落叶,还是大片的那种,看得我一阵恶心。
银色的戎装军人涌入殿上,团团围住。天辰候脸色剧变,面如猪肝。
“投降吧,天辰候!你的三万军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正常来说也没那么快啦!主要是我不小心的添了点料进去。看情形怕是得睡到明天中午了。等他们醒了我会通知他们,天辰移主了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天辰候一脸的恐惧、不甘。
“听好哦!”我笑得嫣然,“在下赤月军副帅——朱纱”
这片大陆不再有神女,也不再有黄埔姬瑶,有的只是朱纱,而我属于赤月军……
回眸对上那片银色眸子,满眼的笑意,惹得我心弦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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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耀忙着整顿俘虏的三万士兵编入我军。天辰候已在当天晚上处死。修跟卓的两万五千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为了防备蚩尤与轩辕的偷袭,自然要提早做准备。
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忙,除了我……
闲来无事,我独自在大街上晃荡。集市上的人虽然少了很多,但依然热闹。买了点可口的桂花糕跟鱼片,打算回去给月尝尝。刚付了钱打算走时,一辆黑色的马车朝我直冲过来,打翻了两旁的地摊,马儿像脱了缰绳般飞奔……
我皱眉,几个起落迎向马头,扬手就要勒缰绳。正想着什么人如此放肆,身后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黑色气息,闪躲不及,人已被拉入车内。
铁臂紧紧衔住我,一张震怒的容颜在我眼前放大,粗重的男性气息吹拂在我脸颊,眼神阴冷,怒火在眼底跳跃。
我被这怒气镇住了,完全忘记挣扎,马车还在上下颠簸,朝城外的方向驶去:
“赤月军朱纱,不费一兵一卒,三千人攻下天辰三万兵马。瑶儿,我是该夸你聪慧还是该拿这双手掐死你算了……赤月军副帅——”
我迎向他的怒气,闭口不答。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摆在眼前,多说无意。
轩辕帝轩被我沉默彻底激怒了,高大的身影袭来,吻如排山倒海般落下:
“唔……”
深邃的眸子幽深犀利,一只手抓起我的双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掰开我的下颚,舌头长驱直入导入口腔。
这只沙文猪,在干吗?!我猛地睁大眼,连踢带揣,奋力反抗着。精壮的身体顺势压倒,附在我身上,双腿牢牢困住我的。
像是反抗更加增长某人的征服欲望,动作变得猛烈起来,要夺去呼吸般狠狠吻上我,全然不顾我的剧烈反抗。双手也变得急切,撕扯着我外衣,向内里探去……
红色的火焰由右手散出,灼烧着的他钳制,发出咝咝烤焦的味道。黑色的眼瞳暗了几分。不理会受伤的左手,握住一只椒|乳肆意揉捏……
全身一震,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充斥着我,张开狠狠地咬了下去——
淡红色的血顺着纠缠的唇畔滑落,妖冶诱惑。我停止了挣扎,身体因怒火瑟瑟的颤抖。抬眼冷冷的看他,寒冰彻骨……
终于他放开了我,退到角落里,团身,乌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隐藏住内心。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喘息几声安静地吃着草。车里格外的安静。我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坐起身来。
“你走吧!三天后蚩尤会攻打天辰,自己小心——”
我不知自己如何下的马车,怎样穿过的城门回到天辰宫的。
他是专程来报信的吗?为什么呢?轩辕的王独自策马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个?蚩尤与我军打起来不正好合了他心意,不论那边输都对他有利呀?为何要亲自已身涉险呢?
我恍惚的步入大殿,人还在因刚才事扰乱心神。却突然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PS:文中歌曲弦子的『醉清风』
天辰血战
“小纱亲亲,可算回来啦!人家想死你了——”说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嘟起的红唇朝我的脸颊袭来。
伸手就挡,瞬间青白两色身影晃到身前,揽我入怀,揪起偷袭者甩了出去。
“幽凌卓,你好恶心——明明是个男人为何偏偏爱穿女装?还有,我跟你没那么熟吧?!别叫的那么亲热,让人误会我有特殊倾向……”
被抛出去的卓完全没有一点愧疚,优雅地掸了掸身上的土,笑得皮挫挫:
“回神了呵!进门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还真以为你不乐意见到我呢!”眨着漂亮的凤眼,别有深意地看我。
我一愣,我表现的有这般明显吗?
仰头望向修跟耀,修碧绿的眼瞳盈满了担忧;耀还是冷若冰霜,眼底一闪而过的忧愁却轻易泄漏的情绪。
我扬起灿烂的笑容,抚去心头那块阴暗。转开话题:
“事情怎么样了?”
修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如箭一般穿透我的内心,一览无遗。
唉!知我如修,给个台阶下吧?我目光乞求。
温柔的眼里笑意乍现,瞬间隐去。简要的汇报军情:
“散落的幽凌兵力大部分已经聚合。天辰跟幽凌总共五万五,加上现有的五千赤月,一共六万人。天辰城地势易守难攻,抵抗外来入侵,应该不成问题。”
“嗯!对抗蚩尤十万兵力的确不成问题,但要是蚩尤与轩辕联手……”卓不知何时已入座,凤眼微眯。
“轩辕一时不会打过来”,我悠悠地说。就今天他的态度,不论是想直接点了天辰,还是坐收渔翁之利,他都不会想说与蚩尤联手。
“帝轩心高气傲是出了名的,怕是想坐收渔利是真……”修悠悠的接口。
“刚接到快报,蚩尤已向天辰进发,大概三天左右到达——”驰风的声音有外面传来,说着人已到近前。
突来的杀气令人窒息,我不由望向源头。从头到尾一直保持安静的耀从椅子上站起,眼神凌厉,志在必得:
“等的就是你们!”
望着他,我心中有股莫明的不安,眉头微蹙,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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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傍晚,蚩尤十万大军,在天辰城外驻扎。战争一触即发。
残阳如血,把六月的天烤的火热。两军对峙,气氛僵持,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站在城墙上俯视,下面的蚩尤军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界。不愧是骁勇善战的蚩尤部落,军纪严明。数排的弓箭手已经待命一个时辰了,却未有一个脱弦。
“修,城里有多少稻草?”我冷不丁地突然道。
“应该不少,够维持一个月的……”
足够了!我微笑:“耀,发动全城百姓扎稻草人,越多越好。”
耀先是迷惑,突然领悟般眼睛一亮,深深看了我一眼,扬手传令下去。
两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下来,无月夜。城下的弓箭手依旧肃杀整齐,却已看不清准确的目标。蚩尤军这时号令撤军。三千弓箭手这才收弓。
就在这个时候,我军一声令下。一一个草人顺着绳索迅速放下城楼。
“赤月偷袭!放箭——”
万箭齐发,急如骤雨。
过了一会蚩尤军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中计之时,箭己经所剩无几。
我躲在墙角偷笑,这招草船借箭,就是吃定你会疲劳,从而目标不明。
军纪有时太严也是有副作用的!
第二天中午,蚩尤对我军发动小规模攻击,为报昨天诈袭之仇。
驰风连跑带跳风风火火的来报,正赶上我在跟月吃桂花糕,应了几声算是打发他。无奈下搭拉着脑袋回去交差。
‘纱,不去看看?’月抬起脸,嘴角粘着块桂花,模样甚是可爱。这样才像女孩子呀!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一辈子怕是也学不像……
“不用了,一会就撤了——”我塞满了零食的嘴,嘟囔着。
正如我料,不一会儿耀一伙人就从战场上下来了。大老远,卓侃调的声音从外传来:
“小纱亲亲,还真是料事如神,难怪不慌不忙在这偷吃——”
偷吃?!我这是光明正大好不好?刚想反驳,一张俊脸就已到眼前。纤指蹭过我的嘴角,一粒糕点渣,落入他指尖,暧昧的送入朱唇,一脸陶醉:“唔,味道不错!”
靠!盘子里那么多,干吗非吃我嘴上的!这家伙装女人就算了,居然还喜欢吃我豆腐。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小宇宙爆发边缘,碍眼的不男不女瞬间消失,跌了出去,一阵的尘土飞扬:
“赤月耀——”吼叫声从墙角传来,“我警告你哦,你再敢甩我一次,我立马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身后的剑眉一挑,一脸的无所谓,一副你翻一个看看的样子。
“你?!好!来,来单挑,上次你还欠我的,来呀?!怕你呀!”说着挽起绣工精细的袖口就要跟耀拼命。唉!我摇头,还真是可惜了他身上这副上好的女红绸缎。
“小纱亲亲,你摇头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打不过这个万年冰块?!我这就打给你看。要是我赢了,你也别在惦记他了,跟我好了……”
我哀怨的刚要开由,漂亮的丝锦绸缎又一次的飞了出去。这次不是耀哦!耀在帮我递茶水呢!
呲呲!我连连摇头,连修这么温和的人都不能忍了呢!
耳根清净多了。喝了口茶,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我执起空盘对着月:
“再来一盘——”
午夜子时。
月牙儿弯弯倒挂。
天辰城的城头上再次吊下稻草人。蚩尤军见状,嘲笑声、叫骂声一片……
耀冷然的站在城墙上,眸子依旧平静无波,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泄漏了情绪,似讥似讽。我一时间有些愣忪。昨日那隐隐爆发的恨意,让我现在还是心惊。
突然觉得迷惑,我站在耀这一方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愣神之际,对方声音见小,耀递了眼神给我,这才拉回心绪。多想无意,反正已经做了。
我与月带领一小队人从侧城墙滑下,向敌军后方绕去。
子时三刻。
天辰突然进攻号角声起,喊杀声一片。万丛厉箭如雨直下,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号角再次响起,我军第二拨进攻开始。城门大开,主帅耀带领一队人马从里杀了出来,直捣敌军中心。蚩尤这边已经乱了方寸,营中大乱。唯有稍显镇定的金甲骑兵迎上前去……
第三次号角,震彻天际。蚩尤军听到声音,已开始面露恐慌,向后方逃窜。正是时候,我与月交换了眼神,打前锋杀入四散流窜的敌军……
血在眼前飞舞,分不清敌人的或是自己人的。怕是这次敌人的要多很多吧!我残忍地想,手上却没有停……
如烙所说,也许我真的冷血、好杀戮。每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我都处在过分的冷静与清醒中。相对与身边的月,偶尔眼中闪过的厌恶,却从为在我眼底流露过分毫。
“没心”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生来就该活在厮杀里面的,不做杀手这行也难呀!
‘纱,小心——’月一记冰破扫过我后面的攻击,我暗骂自己大意,身临战场还有功夫想东扯西,赶紧收回心绪,集中精神。
半个时辰之后,蚩尤军已倒下半数,还有半数仍在做垂死抵抗,军心却已不稳,面露败迹。
突然,一阵扭曲难听的笛声轻柔的散开,遥远却又仿佛近在耳边。心脏像被无数的小虫在啃食一般难受……
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地上明明已经死去的士兵像是再生一般站立起来,扭曲的身体向附近的人砍去……
这些人的样子,好生眼熟……我惊愣地看向月,寻找答案。月也回给我同样的眼神:
“蚩尤冷宫的活死尸——”
天!这才是玄冥术吧!难怪六王子那天一口咬定我使用玄冥术,原来蚩尤真的有人在修行……
活人对死尸,这样打没胜算的。
耀那边撤退的讯息响起。我贴着月的背道:
“月,带领小队撤。蚩尤候气焰刚旺,我去引开他——”
说着就要往前奔,却被拽住了衣襟,不明所以地回头,月却一脸的担心:
‘一定要回来——’
她是在意上次让她独自撤回的事情呀!我笑:
“放心,这次我一定回来——”
蚩尤老儿见形势逆转,大乐,坐在战车上,高声喝道“
“想逃,没那么便宜——”
抬马就要追。不想我人已到跟前,
“蚩尤候,多日不见,身体可好呀?”
“黄埔姬瑶!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死?!”小眯眯眼瞪得老大,可惜还小如蚕豆。
“唔——托您老洪福,活得挺好的。不过今天就不一定了,没准您老挂在这里,我会替您料理好后事的。绝对帮您找齐器官,一个也不会少——”
“你、你——”,老头儿气地话也说不利落,最后一咬牙,杀气尽现,狠狠道:“行,今天就让你这丫头尝尝老夫厉害——”
手中的鞭子一扬,火势随之降下……
用火的呀!那就对我没用了,我轻松在他鞭子附近穿梭,既不走远也不靠近,蚩尤候看出端详,加紧手上力道,妄图用速度解决掉我,可惜毕竟老了,慢慢败下阵来……
这时,六王子的声音Сhā入进来:
“父王,敌军大部分已经撤退,我军死尸也抵抗不了多久,请下令撤回——”
我一听,迅速蹦出鞭子射程。笑得奸猾:
“那我也走了,蚩尤候改天再叙吧!”
蚩尤候哪里肯轻易放过我,恨得牙痒痒:
“哪里跑?!今天我就算豁出去了,也要抓个活的回去——”转头对六王子下令:“让烙给我抓住那女的,其他人撤——”
我心下暗叫不好,我可不想跟烙发生正面冲突。打蚩尤是一回事,打他可是另一回事了。想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火焰烧尽附近的活死尸,几个起落向城门奔去。
掩护最后的撤兵,渐渐退入城门中,烙的金甲这时却从右路狂奔过来,眼看就要靠近城门。
“关城门——”
耀的关城令及时下达。
墙上放下缆绳,拉起剩余的士兵。
我手中的火焰朝弓箭手飞去,顺利抑止了准备拉弓的敌军。赶在下一波之前,我军将会全部撤离。
青藤从城墙上落下,缠绕上我的腰,轻轻把我提起。终于结束了。我彻底筋疲力尽了……
我大大松了口气,任由青藤吊起。回头之际,与赶来的烙相对。
可惜!又带着面具,好想念他那张娃娃脸呀!尤其是被我虐待后,气鼓鼓的样子。
想着不由嘴角溢开了笑容……
突地,烙的手一抖,金色的锁链朝我飞来,瞬间扣住我左脚腕,生生把我扯了下来,我的人悬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腰上青藤,脚上是锁链。
烙他、他在干吗?
天!下一波的弓箭手就要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成了最佳靶子。明天头条,一女被吊于城墙上乱箭射死……
乱箭射死噎!好多洞洞呀!我不要……
呜—— 我不玩了!死蚩尤烙,你想怎样啊!
眼看下一轮的箭已上弦,眼看我就要挂在这里了。终于一个声音大发慈悲:
“全部不许射!”熟悉的声音由金色面具后面传出。我松了口气。
“喂!你到底想干吗?”我大吼。
马儿靠近城墙,无视上面数百发弓箭手,摘下了金色面具,纯净的琥珀色眼睛惺忪地看我:
“纱,我想你了!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我狂翻白眼。大哥!这是两军阵前啊!我哪有功夫跟你儿女情长!
正想怎么脱身时,一道冰破打下,包住金色锁链。
“放开她!”
耀站在修身边,杀气肆意,眼神阴冷。冻得我的心一阵战栗。
他那是什么眼神?耀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烙没有动,琥珀色的眼瞳暗了几分,挑衅地瞪回去。
唉!我无奈了。这个乱呀!
眼神递向修,碧绿色的瞳孔闪着光,恍如夜空中的星星。
修,你知道的吧!我下一个动作——
嗯,想做就做吧!
谢谢!
我微笑,手起刀落。
青藤断开了,我顺势跌落。闭上了眼,不愿去看那双悲伤、愤怒的银色眸子,就当逃避好了!
锁链上的冰被轻松震开,我稳稳地坠入马上,被抱了个满怀。
城墙上传来耀的怒吼声,我鸵鸟般缩在金色盔甲里。
我知道修会帮我劝服他的……
马蹄哒哒,蚩尤撤退的号角不断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耀!这场仗是为了赤月,不是为我个人。我不想看见到手的胜利毁在我一个身上;我也不想看到你跟烙的对决。
虽然难免,却不要是现在,不要在我面前……
王子妃
“啊——张嘴!”一身镶黄长衫的男人坐在我对面,手里端了盘切的很小块的水果丁,一点一点往我嘴里送。
“烙——”我声音从刚才的凶巴巴,转变成现在的嗲嗲的。
“唔?”剑眉微挑。
“帮我摘了链子吧——”我像个讨主人开心的哈巴狗,就差摇尾巴了,前提是我也得有。
“……”
继续:
“……”
我疯掉!谁能告诉我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婆妈?我原来怎么没发现呢?!不就摘个链子嘛,我都苦口婆心、威胁利诱快一下午了,他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一提链子就不吭声。
“唉!这样我很不方便呀!晚上睡觉怎么办?”
“纱跟我睡——”娃娃脸微红,眼睛闪着光。
我心里翻白眼,你兴奋个屁呀!我有答应吗?
“那我如厕怎么办?你要跟着我进去?”
靠!比不要脸,我也会!
这会儿脸更红了,低下头去。等了一会,才抬起来,
“你保证你不会向上次那样不告而别?”
像是个得到宝贝怕被人抢走的孩子,警惕、不信任充斥着琥珀色眸子,我心被愧疚狠狠的掐了一下。
“烙……上次是我不对,因为时间紧迫,我又收到晚上的进攻信号,所以没跟你打招呼就走了。下次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当然要在不暴露军情的情况下,我暗暗加上一句。
猛地眼前一花,被他搂入怀里,紧紧的。烙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在头顶上方响起:
“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我不会让你逃走了……”
我听着,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烙该不会……
“蚩尤候有请未来五王子妃,大殿一聚——”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一愣?五王子不就是烙,至于王子妃……
“烙,你娶妻了吗?”
琥珀色的双瞳满是笑意:
“纱,你不就是五王子妃?!”
什么?!我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大的事情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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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我狂晕!原来是上次献舞的时候,蚩尤候把我许给了烙。这事儿全蚩尤族都当真,就我没当真!
唉!我不情愿地往宫殿方向挪去。
“纱,别这样,父王只是想见见你。”
只是?!怕是只有你这个傻瓜单纯的以为吧?你是没看到天辰之战的时候,我是如何挑衅你父王的,这会儿要是过去了,还不被他生吞了,半个骨头都不吐。
“烙,我们改天好不好?”我垂死挣扎。
“不行,父王的话不能违背——”娃娃脸上透着坚定。
我愣住。心中有个地方像是被化开,释然了。原来……
原来你不过是一个乞求父爱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体谅了……
“好吧——”我微笑,跟随上前。
烙呀!只是你向父王讨的爱,他给的是否真心呢?
“朱纱,见过蚩尤候——”
我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全套的宫礼,一点都不含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抬眼之际,殿上蚩尤候、大王子及亲信、六王子、还有一干人等一个不拉居于殿上。
呵呵!鸿门宴呀!
“朱纱姑娘果真是身手矫健呀!”蚩尤候这话说的凉凉的,还有点带酸。
“蒙您抬爱,小女子不敢当——”我赶紧谦虚。
“呃——倒是老夫怠慢了姑娘。听说姑娘是神女转世?”老狐狸话里带着试探。
“是——”
那双小眯眯眼,笑得那个贼呀!
“好!我儿挑了好王妃”,转头下令,“去颁告天下,神女要同我五王子一个月后完婚!烙儿,父王给你个最盛大的婚礼!哈哈!”
“多谢父王——”烙心花怒放,看我的眼神我实在让是吃不消。
心中暗沉,这老狐狸,玩什么花样?不怕轩辕帝轩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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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青石板上,无聊的划着池塘里水,鱼儿受到惊动,一片逃散。烙带领金甲骑兵去做每天的晨练去了,留下我一个。这里的宫人似乎有点惧怕我,总是躲我远远的,找个解闷的都没有。我只能无聊的折磨小鱼儿了……
一个矮胖的身影在回廊口,探出头,又缩了回去。踌躇不前。
呵呵!以为我没看到吗?当他靠近宅院我就知道那里有人了。
“焸,找我有事?”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娘、姨母还有嫂子们从来没猜中过……”胖胖的脸蛋一副惊讶的表情。
唉!败给他了:“你娘跟你那个什么一堆的女人们,是不是没有内息呀?”
“嗯!蚩尤的女人是不让修行的。”一脸的认真。
“那你五哥有没有猜中过?”
“有——喔!明白了!”小脸恍然大悟。
天!我居然能闲的跟个十四岁的娃讨论这么没营养的问题,看来真是太无聊了!(音:自己不也就才十六?!纱:我灵魂已经二十多好不?!音:……)
“焸,来坐。”我移了移ρi股,腾了地方给他。
焸犹豫了一下,最后慢慢靠近我,贴着我坐下,又别扭地移开了点。
“纱,真的要嫁给五哥吗?”肥嘟嘟的肉聚在脸上,一脸的认真。
“嗯?!”我被问的一愣,随即答到:“算是吧!焸不希望我嫁给你五哥?”
“唔——焸也想娶纱,不过要是五哥的话,焸愿意让——”
我倒!差点跌到湖里去,这个小毛孩知道啥叫娶妻吗?对了,之前这个孩子还在两军阵前叫嚣要我给他暖脚呢!咳!现在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我赶紧扯开话题:
“焸,很喜欢五哥吧?”
“五哥待我如亲兄长,比我大哥好——”
“你大哥是你亲兄长?你是嫡出?”
“唔——”
难怪他是太子党的。
“那,焸知道你五哥的娘呢?”我试探的问。
烙自小被送到雾缭山修行,还是从严格的尸洞了爬出来。他的娘怕是个不受宠的妾吧!
“五哥没有娘,五哥是父王从民间抱回来的……”
呃?!
“他……”我刚想继续,却被打断。
“焸——你在这里干吗?”尖细的嗓音由身后传来。
可恶,我才想问你在这里好不好?!蚩尤宫那么大,那里不好去,偏偏到我的地盘!虽然说是我的地盘牵强吧!但好歹我也是住这,他不会避开走吗?
“大哥——”焸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还不给我回去,还想再被我打吗?”大王子小眼瞪圆,厉声吼。
焸逃走,越过院门时回头望了我一眼,却对上大王子的,一个铿锵差点绊倒,爬起来一溜烟的没了影。
看来他大哥还真是对他不是一般的不好呀!居然吓成这样。
“女人,我警告你,”他的声音阴狠,眼神凶恶,“离我弟弟远点。老五这个贱种就算了,别靠近焸,知道吗?否则……”
“否则怎样?杀我?就凭你吗?”我肚子里的火嗖嗖往上冒,这家伙居然敢骂烙是贱种。我一步步的逼近他,后者明显的慌乱,恐惧爬上了双眼:
“你、你要干什么?”
“殿下以为我要干什么?干吗一脸我要强Jian你的样子?你这点骨头还真不入本姑娘的眼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鄙夷地瞅着他,
“我告诉你,蚩尤……蚩尤什么来着?”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翔……蚩尤翔——”大王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知何时掏出的银针,在他面前甩来甩去,深怕我一个不小心戳到他的样子,乖乖报出大名。
“对,蚩尤翔,我对你家的那些什么兄弟之争没兴趣,我犯不着帮谁,或是与之为敌。但是要是扯上烙,哪怕是一丁点,你也甭想有好日子过!”话锋一转,“当然啦!要是一定非得硬碰硬的,我会考虑让你挑,你要留下哪块肉的……”
嗯!我对于恐吓的艺术,是越来越有进步了。看着对面那张脸紫的如猪肝,眼神却又恨不得把我剁千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就一阵暗爽!
突然,另外一股陌生气息闯入院子,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呢!亏我早前还觉得无聊,没想到都来给我解闷。收起了针,装无辜地问:“殿下还有事情吗?”
蚩尤翔也察觉到来人,冷哼一声,飞快地闪人了。
“出来吧!”我对着池塘对面的假山冷冷道。想装神秘就不要散出气息,以为我迟钝吗?
一个身影这才缓缓踱来。
看清来人,我一愣。
六王子——蚩尤阙,他来干吗?
“六王子殿下,有事儿吗?”
瞟了一眼那张一尘不变的冰霜脸,怎么会有人比耀还要像冰块,简直没有人气。倒是有点像雾缭山的墨择师父。只不过差别在于一个似仙,一个却像鬼。
鬼?!难道……
==========各位大大看这里===========》
烙的往事
蚩尤这一家,似乎只有两种人,一种单纯到透明,一种阴险到恶心。就比如我眼前这个。
六王子站在对岸,冷冷地瞪着我,也不说话。我眉头微蹙,这人过来就是为了盯我的?我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突然对岸的人杀气肆意,河塘里的水开始结冰,黑色的死亡气息包围住阙的身体……
斗法?我心里冷笑,这招轩辕帝轩已经用过了,你还来?!那会儿是姑娘我没有气息,着了他的道,一直到现在气还不顺呢!你现在却楞往枪口上撞,那我就成全你。
杏眼半阖,看着渐渐结冰的河塘,一点点像我的小腿腿汇集。眼看黑色气息就要侵入我肌肤时,眼睛瞬间张开,红色火焰从我身体里爆裂,点燃河塘,吞噬掉黑色气焰,滚烫得如开了般,侵蚀回去……
阙脸色微变,想躲避,却慢了半拍。衣角被烧掉一边,模样甚是狼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殿下,慢走,孰不远送——”
由门口回来的烙,真巧撞见我对着假山喊。
“跟谁说话呢?”再看了眼惨不忍睹的池塘,无奈地笑:“纱,你煮鱼吗?怎么把整个池塘都点了?”
“哦!你不回来,我闲的无聊就想抓来烤,不想力气大了点——”我毫不内疚地说。站起来跨过黑色的鲤鱼尸体,挽上烙的胳膊:“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这里快闷死了——”
“纱想去哪?”娃娃脸笑得如沐春风。
嗯!还是大眼睛看起来顺眼。
“去集市吧!听说今天有……”人渐渐走远。至于谁才是那个玄冥术的修行者,死在地上的鱼就是最好的答案。
坐在二层楼高的酒庄里,观察来往市集的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角度。最起码你知道哪个是伪装的跟踪者。
十个。至少是这个数。散落在楼下。这些是让我能看见的,那些隐藏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这里风景不错!”我随口道。
“他们是来保护你安全的——”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笑笑,没有点破。是不是真的大家心知肚明。
小二适时的送上本地的名菜。打破了稍显尴尬的气氛。我斯条慢理地吃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落着家常。烙今天似乎很开心,总在不停地帮我介绍蚩尤的风土人情以及美味。说得口渴了也不记得喝茶,总要等我递给他,才灌下一口。
我面带微笑,静静地听。
说话眉飞色舞的烙;会心疼弟弟的烙;害羞时脸红的烙……这些的这些让我很难与战场上身穿金甲的骑士放在一起,那个英姿飒爽,威武勇猛的英雄,要不是真的见过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我一定以为是错觉。
“纱、纱有没有在听?”
娃娃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眼神透着不满,控诉我一时的失神。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漂亮的让人嫉妒。想也没想,我的手就伸出,抚上去,茸茸的触感扰得我手心一阵麻痒。
“烙,我以前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先是一愣,脸蛋微红。深深地瞅我,随即又扭过脸去,像是内心某个禁区被开启,苦笑地说:
“这眼睛在蚩尤家是个禁忌,也只有你夸它漂亮……”
琥珀色的眸子陷入回忆里,哀伤而凄凉。
等了很久,才悠悠道:
“十三岁那年,也就是遇见你的前一年。那时候我还在跟娘住在锐烽城外的村子里。我与娘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快乐。每天都会随娘到城里卖刺绣。娘的手艺很好,总是在日落前卖光手里的绣绢。然后我们会到正北边的面摊吃一碗面在回去。路上娘总爱讲父亲的英雄事迹。对了,那会儿我还不知道父亲是顶顶有名的一国之主,还以为是个将军……”眼中满满的幸福。
“那一天如往常一样,我跟娘吃完面从城里回来。村里却突然多了很多的士兵。村长站在村头上,一副惶恐的样子,见了我娘那个开心,怕是从未有过的。讨好得对娘说这些兵是来找她的。娘笑了,笑得那么好看,像是要滴出蜜来一般,飞奔进屋。然后我见到了爹,也就是我父王……”
声音停顿一下,眼睛开始有些泛红:
“我以为一家人终于团聚了,第二天却只有我一人被带走。我问爹为何,他说女人随军不方便。他会另派人去接……没想到那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娘……”
烙的眸子被恨意填满,抓着桌脚的手骨节泛白:
“还没等父王接娘的队伍到,锐烽候却收到了密报,连夜屠杀了整个村子,一个也没放过……”
这就是你下山后,平了锐烽的原因,是要报仇……
“我在蚩尤宫里呆到十四岁”,烙眼角的冷意一闪即逝,“随后被送到了雾缭山,遇到了你们……”
一个没有名分的十三岁孩童,被丢在这深宫中,为何还能够纯白得如一张纸?
烙,你真的是奇迹……
突然间我的手被握住,孩子气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憧憬,“等一切都结束了,纱跟我走好不好?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盖一座草屋,种几亩田。每天早晨我们挑着菜去集市卖,晚上我做面给纱吃……”
似乎是被他的笑容感染,我狠狠得捏了捏有点婴儿肥的脸颊,笑着答应。
却没想到,当时的那句玩笑不久以后竟然成真,只可惜我们再回不去那时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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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宫门,一个侍女就匆匆来报说,蚩尤候的正室梁夫人要见我。烙一听是梁氏,脸色就有些不好。我叫他先行回去,独自随侍女而往。
迈入宫门时,却见蚩尤候也端坐正前。心里不由冷笑,梁氏见我是假,他想见我是真。怕是为了避开烙才到这里的吧!
“朱纱,见过蚩尤候与夫人——”我行礼,低头。
“唔——听为夫说姑娘是转世神女,本宫有些好奇,十分想见,这就把姑娘请了过来。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姑娘可别见怪!”
梁氏笑着看我,三十多岁的脸被保养的很好,依旧白皙无痕。
“夫人说笑。小女子打扰多日都未曾拜谢夫人,是朱纱的不是……”
“夫人别看此女子小小年纪,可是巾帼英雄哦……”蚩尤候笑得那个奸猾,眯缝着小眼,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据说姑娘有把赤月剑,可是真的?”梁氏一脸的好奇。
“是!”我笑着承认。眼角撇向一边正襟危坐的蚩尤候,虽然装得面无波澜,怕内心已是惊涛拍岸了吧!
“这赤月剑乃上古利器,一直向往。可是我又是个大门不出的女子,今天可算遇到正主儿了。不知姑娘可否让本宫一饱眼福呢?”梁氏笑得妩媚动人,定定地看我。
“小女子正愁如何开口呢!”我笑得谄媚,说得梁氏一愣。我话锋一转接着道,“赤月剑在蚩尤候那里已经保管多日。既然夫人今日要看,朱纱岂有推脱之词?!还要劳烦蚩尤候跑一趟,取回朱纱的剑,好向夫人展示呀?”
我将问题抛给旁边喝茶的蚩尤候,呛得对方一阵咳嗽。
“朱纱,你——你还敢欺瞒本侯。你不怕我把你拖出去斩了吗?”蚩尤侯拍桌怒道。
我还真的不怕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未表露。装作无辜:
“蚩尤侯说哪里话,朱纱已经跟您说了,那把剑就是真的。您可以去问问轩辕王呀!他认得剑长啥样子!至于为何它不在我体内嘛!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前世自杀的副作用……”我脸不红气不喘的瞎掰。
蚩尤侯的脸阴沉不定,阴狠地注视我:
“最好是这样!你要是敢骗本侯,有你好看——哼!”说着甩袖走人。
骗的就是你!嘿嘿!谅你也没胆儿去问轩辕帝轩,剑到底是真是假。
之后的半个月,烙变得很忙,几乎天天不见踪影。距离蚩尤指定的婚期没几天了,怕是耀与帝轩那边也都开始有所行动了吧!
这个蚩尤侯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怕两方联手攻打他吗?还是他有充足的把握,准备一网打尽?
婚礼
六月二十五日,吉。宜婚嫁,忌出行。
嫣红金丝镶边的嫁衣,上好的绣锦缎面,四色流苏吊坠服帖在喜服下摆。粉妆玉琢,面如桃花,唇若朱、眉如黛。一双眼睛却沉静如水,全无新婚的喜悦。
我装扮整齐的坐在镜子前面。望着镜中的人儿发楞。
门外传来喧哗。侍女的声音打断了飘忽的思绪: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可哪里拦得住。门帘一掀,一个俊俏柔美的人儿映入眼帘。同样的一身艳红,却衬得秀气的脸蛋精致帅气。明亮的大眼睛洋溢着幸福,温柔地看我。
心中叹气,怕是天下只有这个呆子是真心面对这场婚礼的吧!
“拜堂前,新郎是不能见到新娘的,这不合规矩……”我悠悠地转身。
烙的手执起我的,相握住。笑得动人:
“纱真美!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眼里的浓情蜜意,像一张网围住我。我又怎会看不出?我心为之震颤。
众人皆知这将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婚礼,不会有祝福,也许完成它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他却为何……
“烙,你明知道这婚礼是个阴谋……”
“嘘!”纤长的手指阻止了后面的话,指尖的硬茧蹭过我柔软的唇,一阵酥麻。
“别说,至少别从你嘴里说出……”琥珀色的眸子暗了几分,眼神却依旧柔情似水,“就当作是真的,哪怕是骗我也好。这一刻这身嫁衣你是为我披上的,就算下一刻让我死去,也值得……”
“你这个……呆子……”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抬眼不自主得染上一抹雾气,朦胧间有风拂过,眯眼么……怎么会有泪光陨落……
唇轻柔地覆上我的,疼惜、爱恋、悲伤、乞求、绝望……每一种情感都让我彻底的于心不忍……
他傻得连回报都不求吗?这样的爱太重了,我还不起呀!
为什么呢?明知道一切虚幻,却无怨无悔陷入其中……
我的心好疼,好疼。因为你啊!
“怎么哭了?”娃娃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我的泪。看着他的呆样我又破涕而笑。
“你——”大眼睛怔忪,反应迟钝地盯着我,被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弄得傻了眼。
“笨蛋!”我嗲斥,“还不找侍女来,你真要我花着脸去拜堂呀——”
他这才醒悟,不好意思得看了看因他乱抹,已经没了原型的妆。笑着招来守在门外的侍女。
抬眼,从镜中凝视立于身边看我补妆的男人,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既然是没人祝福的虚幻婚礼,至少是他企望的。爱既然还不起,那么就弥补这一刻的真心诚意好了。这一刻我的心被你的爱感动了,它是真的愿意嫁给你的……
火红的头纱遮住了视线,我被烙牵引着步上大殿。
忽视全体戎装的蚩尤部族;忽视高座堂上手持“赤月剑”的蚩尤侯;忽视冷眼看好戏的人群;忽视如狼似虎准备扑上我的军人……
我就这样被他牵着,红绳的这头是他,那头是我……
他的笑如阳光,照亮阴霾的大殿,连这满室的红都黯然失色……
“一拜天地——”
宫外,赤月军的进攻号角响起……
“二拜高堂——”
轩辕军的号角齐鸣……
“夫妻交拜——”
呐喊震彻天际,压过了司仪的声音。我却从波涛汹涌中清晰的聆听到一丝微弱的清流,在我耳边萦绕着久久不曾散去:
“从这一刻起,你是我的妻——”
嫣红的锦缎喜服撕裂开来,飞舞着,碎裂成一片一片,如断翅的蝴蝶飘落。金色的盔甲立现。
军人手上的长矛困住了我们,蚩尤侯的剑出鞘,金色的身影也动了……
烙一个旋身护在我身前,殿门瞬间被踹开,二十几个身着金甲的军人涌入,护住住我们,持剑对峙。
“五儿,你想造反吗?”蚩尤侯对于这样的状况也是一惊,这老狐狸怕是也未料到烙有如此举动。瞳仁暴突,愤怒地扫视下面的金甲。
“父王,对不起,儿臣也不想”,烙的眼里满是矛盾,看了我一眼,“但是纱是我妻,我不能把她交给您做人质……”
挟天子令诸侯吗?原来这老狐狸打得这主意。
“你、你忘了为父的教诲了吗?”蚩尤侯狠狠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下肚。
“儿臣没忘。父王教导儿臣女人是江山的附属,得天下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原本坚定的眸子看向我时变得温柔,“但是纱不一样!纱与那些女人不同,她不是附属。失去她我要江山何用……”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真是……
够了,真的够了,你真的有惹哭我的本事。
“你——”蚩尤侯彻底失去耐性,“翔,将这个不孝子给我拿下!” 锦袍一甩,夺门而去,留下制裁者大王子蚩尤翔。
死士乍现,大殿上的蚩尤军又多出一倍,形势对烙相当不利。
“知道吗?我等这时候等了很久了呢!” 尖细的嗓音兴奋且得意,听起来很不舒服,“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从你被父王带回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的在想,你这个杂种何时会落入我手?看那脸蛋,多美呀!不愧是锐烽第一名妓的孽种。哈哈!”
“你住口!我娘不是——”烙怒喝,额上青筋暴露。
“呵呵!反正你也要挂了,不如讲给秘密给你听,保证你喜欢得痛哭流涕哦!”眯起的小眼一脸的畏亵,故作神秘的压低声响,如金属嘶咬般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上:
“你娘她……并非死于锐烽侯之手喔!”扭曲的脸笑得神经质,“锐烽那老家伙哪有机会享受第一名妓的软玉温香!哈哈!没想到呀!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皮肤还是如此的娇滑,我们三十多人……”
身影晃过,蚩尤翔眼球暴突,难以相信得向后倒去。
嫣红滚烫的鲜血喷洒在金甲之上,妖冶得摄人心魄。高大的身影背对我,几步之遥,透出的强烈的悲伤与绝望,在四周形成磁场隔开了世界……
“杀,一个不留!”声音冰冷、沙哑、没有人气。孤傲冷寂地站在那里,如死神般宣布着他人的命运。
屋里的几十金甲动了,杀意四起。甜腻的血腥喷洒在红色地毯上,尸体不停得倒下。我视若无睹,踏了过去,径直朝那具僵硬的背影走去。
刘海挡住了视线,唇角倔强地抿紧,压抑着情绪。大殿上闪亮的灯光却让此时的人儿那么的脆弱无助。
“烙——”我担心地蹙眉,此时此刻却又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找不到任何一句词句能够抚慰那颗悲伤的心灵。手轻触棱角分明的脸颊,一阵冰凉湿意惹得我手心滚烫……
他在哭吗?
刚想确认,却被一把搂入怀中。那么紧,仿佛骨头都要断裂一般,让我难以呼吸,高大的身躯透过肌肤传来的哀伤,惹得我心悸。
我们相对无言地拥在一起。在这杀气漫天的大殿上,前一刻的婚礼,这一刻却已是死亡的阿鼻地狱。
很久以后,直到殿上再也没有声音,直到血腥味与尸骸成为唯一的风景,那只未握刀的手执起我的,轻声细语:
“我们冲出去——”
失去
六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怕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很多事情发生的让我措手不及。
金色的战骑,奔驰如飞,加入了混战的大军。战力相当的双方,嘶咬砍杀,毫无军事技巧可言。尸体累积恍如人间炼狱。
烙护着我,冲出宫门。单手的战力明显削弱,链刀挥洒也因此受到约束。
“烙,放我下来,我能够自保……”我挣扎,有我在会拖累他。
“不行!”腰上的手臂收紧,眼神凌厉而执着,
“纱,别加入这场战争,哪边都不要。答应我保持中立,就一次也好,不要出手——”
我被那双乞求的眼蛊惑,不自觉地应声。
后来回想,要是人生可以重来,我绝不会应那让我悔恨半生的决定。可惜人生不能预知,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烙的眼中带笑,不舍得捧起我的脸:
“谢谢,我找到修后,就把你放下——”腿一夹马肚,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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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轩辕前阵,刚想向赤月军迈进,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心神。
马上的轩辕帝轩玄衣飞舞,眼神冷煞弑血,仿佛降临于世的修罗,凌厉、嘲笑地俯视众生。一条通体漆黑的龙从他身体里冒出,穿透了前方的举刀正欲上前的肥硕身体。
蚩尤焸眯缝的眼满是不可置信,望着瞬间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
绝望、震惊、以及对对方强大力量的恐惧爬满了那双不甘的眼,可惜再也没有复仇的机会……
“九弟——”烙的声音震耳欲聋,撕吼着冲向帝轩。
伸手接住如枯枝一般的身体,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了衣襟。
“纱,呵!不对,该叫你五嫂。真好……纱终于……” 血涌得更加猛烈了,焸的嘴角却扬起笑,纯真而美好。
“嘘,焸乖,别说话,纱会找人治好你的——”我呜咽,不知是欺瞒他还是哄骗自己。
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呀!我的心像是被捏住,前一秒还是活蹦乱跳的孩子,这一刻的生命却如流水在我指尖滑落……
“不、不用了,焸学艺不精,焸自己知道……”焸肉呼呼的手带着血轻碰我的脸,“纱好漂亮……就是凶了些……不过焸还是喜欢……喜欢……纱……”
这个小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再说这些:
“纱一定、一定要幸福……五哥要……幸福……”
“听着,我原谅你不叫我姐姐,原谅你吃我豆腐,但是你要是敢死在这里,以上的统统不算数,就算你作鬼我也要讨回来。你五哥……”
声音戛然而止,焸的手顺着我肩膀滑落,眼如熟睡般闭合,一脸的满足。
记忆中,单纯的坐在石阶板上,会脸红的少年,如流星陨落……
我轻轻地拥着他,哀伤充斥着心脏,直到怀里的身体变得冰冷……
疼!
失神之际,一道锋利的巨斧捻过我的后背,瞬间死气四溢,没想到焸的眼睛再次睁开,空洞无光,巨斧举高向我砸来。
玄冥术?!我低咒,怎么把这家伙忘了。
“蚩尤阙,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他是你弟弟呀!”我愤怒,连自己弟弟也不放过吗?
咬牙,撤步,巨斧贴着我的面划过。后背的疼痛减缓了动作。我边闪躲边搜寻咒术的源头。
“哈哈!正因如此才会如此好用……”狂妄的笑声从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阴冷的声调让人毛骨悚然。死气扩散,我不禁怀疑站在上面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焸的巨斧再次袭来,速度奇快,背后的伤牵制着我,行动不若以往。右手握紧却又松开,我下不了手。哪怕只是具尸体,我却怎么也不愿放出火焰。
“蚩尤阙,我怜悯你,修行自己都厌恶的法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你住口——”像是被踩到软韧,阙暴走,
“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女懂什么?你可知弱小的痛苦?可曾忍受被人践踏的滋味?有这样的气息我为何不用?我为何不能成为第二个轩辕帝轩——”
说话的人已接近疯狂,死气加剧得从身体里涌出,被操控的焸攻击更加疯狂起来,速度压制住我的,让我很难抽身去止住蚩尤阙。
阙的气息越演越烈,范围逐步扩大,四周倒下的死尸一个个爬了起来,向附近的人群攻击。不分敌我,乱砍一气。
我暗自叫苦,没料到这家伙的气息居然这么强,他恐怕就是蚩尤侯的致胜法宝吧!这样演变下去,很快战争就将会一面倒。蚩尤侯这老狐狸居然宁愿牺牲自己的族人,也要毁灭轩辕与赤月。
脚下的身形越发吃力,焸的速度快得我没有空隙发动气息。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蚩尤阙未完全释放出气息前,吞噬他。但我偏偏答应烙不Сhā手这场战争、焸的牵制让我无从脱身;这样演变下去轩辕与赤月将会同时被灭,结果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天呀!该怎么选?!头痛!
“小纱亲亲,原来你在这儿呀!让我好找——”幽凌卓这只大活宝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呃?受伤了?!小纱你变迟钝了……”透出丝丝杀意,这家伙生气了。
形势霎时逆转。四周的气流被一股力量带动,我只觉背后狂风肆虐,沙尘四起,越过我,轮起焸的尸体砸向阙,速度快得连逃跑的机会都未给。
砰!焸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消瘦如柴的阙可真是被砸的不轻。我光看都觉得疼。
“他把你伤成这样的?”卓如一头愤怒的雄狮,眼神弑血,掐着我的手腕传来阵阵杀气,我被他吼地一愣。还未反应,蓝色的身影已瞬间移动来到阙身前。后者还正挣扎着从焸的尸体下爬起,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卓不愧是近身格斗的高手,瞬间秒杀,蚩尤阙脖颈处细小的伤痕连滴血都未有就断气了。
我愣忪,大反转呀!没想到居然让这位缺根弦的家伙,误打误撞碰上了。
“下手那么重,不知道小纱是女孩子——”卓对着阙的尸体做了个鬼脸,凤眼一飘,鼻梁微皱。
我狂汗!他下手更重好不好,人都死了……
“呜——”
轩辕的号角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胜了?!
烙刚刚去追轩辕帝轩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恐惧、不安笼罩住我的心,顾不得背后溢血的伤口,提起污渍斑斑的喜服,狂奔。
“啊!小纱,慢点,你的伤——”
忽略身后的吼叫,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某人,抚平我内心的恐惧。
烙呀!你一定不要出事——
后山,悬崖。
一金一黑两个身影。金发被银色丝带束起,灼热耀眼。银发披肩,狂舞飞扬。
烙跟耀?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叙旧?悬崖边?
白色透明的冰刃晃得我刺眼,肆意得横在彼此之间,握在耀的掌心,却穿透烙的身体……
来晚了吗?
“不——” 死心裂肺的吼声震彻山谷,却没有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以及唇角不断涌出的血,使我更加的无力……
呼吸像是停滞,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要脱离我的胸腔,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是恶梦吗?是的话请让我赶快醒来吧?!
为何……为何还是走到这一步呢?
一起走过的少年时代,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欢笑哭泣,这些都不能抵过仇恨吗?
冰刃慢镜头般从烙的身体中脱离,血喷洒在刀刃上,开出艳丽的花,璀璨夺目。脆弱的躯壳难以承受巨大的痛楚,笔直的坠下……
我伸手去抓,金甲却指尖滑过,触到烙冰凉染血的面颊,发散开。
琥珀色带着满足与幸福的眸子在我眼前坠入万丈深渊。只留下余温,染血的银色丝带纠缠着我的护手,蹭过暗淡的黄|色宝石,瞬间擦亮……
那个坐在橡树上一脸傲慢的男孩……
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男孩……
那个整天跟我斗嘴、被我欺负时就只会气鼓鼓的男孩……
那个马背上英姿飒爽的骑士……
那个说想我的时候会脸红的男人……
那个说要与我建一座草屋,天天给我做面的男人……
那个一脸幸福得说我是他妻的男人……
那个护在我身前,为了我宁愿舍弃天下的男人……
就这样从我指尖错过,消失在悬崖边不见踪影……
=========大大们看过来======》
烙印
矗立在悬崖边,风很大,吹得我摇摇欲坠。却吹不出我的泪水。心像被人生生地撕裂。金色身影消失的瞬间它也随之遗落么……
还是欲哭无泪,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扯动嘴角。
耀愣愣地看我,迷茫、不知所措。
我笑,这副模样给谁看呢?难道这样我就会相信这一切都只是误会么?
你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恨,恨不得杀了烙,你才甘心呢?
耀,最初喜欢上你,是因为那张相似的容颜。但是你们不一样。
虽然同样的冷酷,同样不是对我的温柔眼瞳,我却能轻易的分辨出你们的不同。
第一眼,你站在树下面拉着月的手,我了解了一种情感叫做嫉妒……
并肩作战的时候,你身躯护在月身前,我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我能自保……
新年的烟火中,你的笑温柔似水,眼里却不是我,悲伤却庆幸自己掩饰得够好……
当我决定放手时,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却令我惊喜,原来我也有驻扎在你难以捉摸的内心……
一直已来我都在不停的找借口说服自己。你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我帮你;你想要天下,我给。
知道吗?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呀!我就爱上你了呢!
可惜,你不会想要知道了……
胜利的号角声从脚下的宫殿传来,环绕山谷。
就这样吧!我已耗尽力气。
无视那张悲伤绝望的银色眸子,擦身而过,放过自己,也放开了你……
拔腿狂奔,就算死了,我也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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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悬崖下,急流。
一个身着喜服的女子慌乱的搜寻着。
背后的伤口由肩胛一直延伸到腰,她却全不理会。上好缎面的喜服早已残破不堪,下摆被水打湿,拖累着女子的脚步,时不时被绊倒,跌入流水中,手与膝怕是早已磨破了,却浑然不觉。
女子的身后几米处,四个高大的男人一字排开,默默地跟随着。想要上前,却又踌躇。每一次的跌倒,都像是摧残着他们的心灵,眉头深锁,越拧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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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了,我顺着水流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背后的疼痛时刻提醒我它有多么的深可见骨。裙子一直在跟我作对,不停得绊倒我,我却不忍心脱掉它。手被石头磨得伤痕累累,膝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却不愿放弃。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我的心慢慢向下沉,希望显得分外渺茫。
后面四个跟屁虫,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不是打赢了吗?主帅都这么闲吗?
“纱……”低沉的声音里隐隐的哭腔。
我一震,停住了脚步,想要解释吗?可惜我现在已不想听了。
“赤月将军,恭喜你,灭了蚩尤,这一仗够你扬名立万了吧?”
我转身,眼神寒澈,声音冰冷没有情感,冻伤了他也刺痛了自己。我却像个刺猬阻止不了自己的针刺:
“幽凌殿下,很闲吗?有空陪小女子闲逛,没空整顿军队吗?”
“小纱,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凤眼满是心疼与哀伤,我却吝啬的不愿给予同情,转到下一位:
“轩辕帝轩,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恨你了。我没有爱你的记忆,自然也就不会有恨的,不管陛下是满意还是失望,从这一刻起,你的情感都与小女子我无关——”
墨黑的瞳孔收缩,眼里的伤痛瞬间划过。
我笑,痛吗?那就大家一起痛吧!
“纱,你伤的很重,先让我看看好吗?”修的声音带着乞求,欲上前,却被我的眼神止住,悲伤地与我对视。
别过来修,我不想刺伤你,我不知道我会说出什么伤害你的话,我不想呀!你是我最不愿伤害的人,所以请不要逼我……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不知道沿着河水我到底走了多远,当最后的希望也被绝望取代时,我全身的力量都已用尽,眼前一黑,栽入水中。最后瞬间泪水决堤:
烙,千万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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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将军抱着浑身浴血的神女回来的时候,紫荆被吓得不轻。虽然这已不是头次见神女受伤,但也没有这一次来得震撼。
白的几近透明的小脸泪痕斑斑,高烧不断昏迷不醒却又不停地留着泪。怎么会有人连做梦都会泪流满面呢?紫荆真的想不通。
跟在将军身后的还有修先生、轩辕王和幽凌王子,个个脸色阴郁。让她原来还平静的心,一下子七上八下的。
污垢残破的喜服撕开的瞬间,雪色肌肤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触目惊心。抽吸声震动了安静的室内,低气压瞬间弥漫在空气当中,让紫荆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再出。
还好,修先生够镇定,虽然脸色也不是那么好,但是指挥她去找处理伤口的工具时,声音还算温柔的。她勉强能够正常工作。
终于,胆战心惊得在四双杀人眼光注视下包扎好伤口,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有失误,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之后,幽凌王子一脸冰封地抓着将军出去了。据说他们打了一架。
听距离战况最近的驰风副将讲,当时的场面那个宏大呀!只见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周围的树木无一幸免。最终已堪称赤月战神的将军惨败收场。
呃?为何?当然是将军没有还手咯!不然就凭“花拳绣腿”的幽凌王子怎能伤到将军?!
可是为什么将军不还手呢?这个她也不是很清楚啦!看情形似乎是跟神女有关。八成是将军伤了神女的心。
唉!可怜的将军,一身伤,修先生却不管不问,任他站在树下淋雨。轩辕王把在门口,连一眼都不让他瞧神女。每一次她都很想放将军进去的啦!可是又在轩辕王的淫威下退缩,只敢在心里骂骂。月小姐天天都来,却也只是叹息、悲伤地冲树下的人摇头。树下的将军那么的孤寂、落魄,连她看了都心疼呀!
几天后的早晨,紫荆向往常一样推开门,却吓了一跳。
一直处于昏迷中的神女醒了。清瘦的身影背光站在床边。阳光落在白色的褒衣上,空灵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看得她傻了眼,手里端着的盆都忘记放下。
洒落的水滴在脚面上,拉她恢复意识,刚要喊人。眼前玄衣晃过,仙子终究被纤绊住,落入凡尘。
紫荆知趣地退出门外,随手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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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钢铁般的手臂缠绕着我,黑发散落在白色衣襟上,声音沉闷悲伤却又坚定异常:
“你又想消失不见对不?我不允许!不恨也好不爱也罢,我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这个世界,哪儿都行。你要自由我给,只要你还在这里……这次我不会让你再消失掉。倘若你敢再死一次,我就屠了赤月给你看。你在意修对不对?我会把他吊在食人藤上面,让他痛不欲生。不死又怎样?有时活着比死痛苦,你懂不懂——”
如兽般在我耳边低吟,像是悲鸣,又似乞求,震撼着我的心。
叹息轻的似有似无。活着的确比死痛苦,我又怎会不懂?!我刚刚经历呀!银色丝带裹在左手臂上,让心觉得安定。抬手拍了怕身后勒得我生疼的人儿,轻声安慰:
“我哪儿也不去,就是有些饿了。”
轩辕帝轩一震,将信将疑,松开钳制流出空间给我,却未放开。
唇角上扬,我笑得温柔:
“帮我叫月姐姐来一下好吗?我想吃炸酱面——”
一驻香过后,一大碗炸酱面出现在我眼前的桌子上面。室内让人憋得喘不过气,强烈抗议下,我的饭桌终于由屋里移到外面的花园。三个男人排开站立,遮住了远处树下的那个悲凉的身影。
我笑笑,装作未曾瞧见。挑起面送入嘴里,滷汁香润、肉滑细腻,进入口中滑入嗓子。慢慢的,一点点品着。仿佛头次尝到美味般珍惜……
“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接过紫荆递来的手巾擦了擦嘴,满足地笑。
‘纱爱吃就好——’
月温和地看着我:
‘要走了吗?’
我笑得明媚,算是回答。
‘保重——’
宁静的夜里,桌上的灯火闪烁一下,多了一片金色的叶子,薄细晶莹钉在一张白纸上:
“走了,珍重。”
青衫持书的手落下,又再次举起。眼神平静,一切已了然于心。
叶子燃起红色的火焰,纸片殆尽,吞噬了干净。
红色的身影闪过屋檐,消失在夜空里。手腕上的一红一金两颗宝石,在月下耀眼夺目……
烙,不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在我心上留下烙印,就要负责到底……
耀(补全)
战争最猛烈的那一年,也大陆上最为混乱的一段时期。
距离轩辕王朝的破灭已经有十年之久。各国征战不断,幽凌又开始泛天灾,庄稼久旱。不时的在我国边界挑起战端。
我赤月族虽然团结却缺少领导者,战事因此非常吃紧。不过还好有博学的幽长老支撑族人,我所在的村落才不至于四分五裂。
很奇怪为何赤月与其它六国并称,却没有一位王侯。我也为此讨教过幽长老。
那一夜,火烧得异常的旺,长老的脸红润带着崇敬,讲述着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
主人翁是个女人。据说她很美,火红的头发耀眼夺目,眼若天上的碎星辰,散发着艳丽的光辉。乃我赤月族愿意为之永世俯首的女神。当她从寒潭里取出赤月剑的时候,赤月将不再有王,只有神女黄埔姬瑶。大家都相信她将带给黄埔与赤月和平,以及天下的宁静。
传说中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却真的有如神般的力量。
三年,那样混乱的大陆,她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稳定了战事。当人人都以为她的铁骑将踏平纷乱的大陆,铲除暴虐的诸侯时,她却爱上了当时最有权势的贵族轩辕帝轩,退居下线。从此轩辕王朝建立。
没想到一年之后,爱情的童话破灭。神女姬瑶被轩辕王背叛,与黄埔族一起掩埋在硝烟战火中……
故事没能引起我的兴趣,反倒让我鄙夷。这样无知的女人怎能被我赤月永世崇拜?!就算她有颠覆的力量也终究难逃爱情的魔障。而我却从未想到,这个被我唾弃的女子,却在我今后的生命中占到了举足轻重的角色。那个美丽的祸水已深深的在我心中扎下了根,当我意识到时,却早就发芽成熟……
十五岁生日那天,赤月山峰附近的天空出现异变。有白光乍现,玩心大起,待我探到寒川附近时,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般景象。
常年水流飘荡的潭面,如今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一个洁白无暇的婴儿躺在冰面上,睁着副大眼睛好奇地注视我,不哭不闹。
弃婴吗?这年头,人都吃不饱饭,扔一两个孩子是很正常的。可是被抛在寒川冰面上倒是难得,毕竟这里的极地的温度,是很少有人烟的。
好吧,看你跟我有缘,拣了你算是积德。想着就要俯身去抱,刚触到羽毛般娇嫩的小手,却突然被一股白色寒气团团围住,力量强大到我根本无从抵抗,缓缓的由婴儿手中传到我身上。我大惊,想要缩回手,却已来不及……
没想到更加惊奇的事情却在后面。婴儿开始成长。一驻香时间,立在我身前的已是一位婷婷玉立的银发豆蔻少女。眼若明镜、欲语还休地看我。
“你——”
我真的很难用言语去描绘眼前的景象,尤其是前一刻还是婴儿的她瞬间长成,诡异的让人不可思议。
‘名字——’
呃?谁在出声,她的嘴明明没有动。
‘你的名字――’少女微笑。真的是她在说话?
“耀――”我呆傻。
‘我叫做月――’
从那以后我的不再是个孤儿,如家人一般,身边开始多了一个依赖。而她的声音就只有我能听见。
没过多久,寒川异变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却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是神女转世预兆;有人说是赤月剑再次出现人间;又有人说是天罚的警告……
我却讥笑。天罚不知道,赤月剑是没有,我只是拣了个女子,虽然奇特却又不似神女的红发赤目。
没想到寒川的谣言却成为赤月族的噩耗。蚩尤来攻,打着争夺赤月剑号令天下的旗号……
那一天怕是我生命历程中最漫长的一天。
战火点燃了村子,族人的鲜血染红了绛蓝的天空,屠杀、掠夺弥漫在空气当中。精壮的蚩尤族战士撕裂我军的战甲时,我才知道我们的军队是多么的弱小,根本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跟月被长老藏在了柜子中,透过缝隙却清楚地看到如豺狼般的敌人肆虐的屠杀。明晃晃的长刀穿过了长老消瘦单薄的身体,生生从中央劈成两半血肉模糊,那景象让我恶心的想要呕吐,提刀的人儿却笑得猖狂放肆,仿佛对此类事情司空见惯,在他不过是场平凡无奇的游戏。
畜生!手心被攥得生疼,提醒我得清醒。
长老的女儿,族里最美的芙蓉,多少少年的梦中情人,那个温暖体贴的姐姐,才刚及笄呀!却被人这样糟蹋,几十个男人轮着上,美丽雪白的身体残破不堪,颤抖脆弱的如风中的枯叶,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
指甲陷入肉里不觉已溢出鲜血。恨布满全身。多么想要冲出去,哪怕同归于尽也好。
可是我却不能。为了月我却只能懦弱缩在柜子中,睁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还好,还好月的眼睛被我蒙住,她看不到啊……
火光燃烧,吞噬了人间炼狱。拉着月的手转身之际,我下了决定:让那个不负责任的神女见鬼去吧!赤月族将不会再遵从约定,这个大陆上不久以后会有一个王者,他叫赤月耀……
我用尽一切方法让我俩活下去,但却发现在这乱世简直是难上加难。
从斗兽场下来,拿着仅够一顿的钱币准备去添饱肚子时,一个如神仙一般纯净的男子挡住了视线。冰冷的目光在我跟月身上打转,最后他说他可以给我想要的,只要我们跟他走……
这话但凡换任何一个人说,我都会觉得他有拐骗的嫌疑,而眼前这位却让我深信不疑。那眼神没有温度却能穿透人的内心,让我不自主地点头答应。
原以为我们是被选中,不想那只不过是个开始,挑选初期而已。
我跟月被扔到了尸洞里,那个自称叫墨择的半仙说,只有爬出来的才算合格。
望着不足一百平米的洞|茓冷笑,兽与人的蛊洞么?似乎被人小瞧了呢!亮出冰刃冲了过去……
六天后的下午,墨择满意地点头,我们被带到了一片枫树丛林。我看到了她。
朱纱,那个站在树下,笑得如沐春风的女孩子。阳光在她娇小的身上淡出光辉,仿佛是为她而生为她而灭,一切都因那笑容失去了颜色。墨黑色眼瞳清凉如泉水摄人心魄,砸在我内心,激起水花,让我不自主地跟随,连逃避都忘记,深深地陷入……
这样的情感波动着实吓了我一跳。尽力掩饰,还好习惯了冰冷,没人会觉得不妥。可是我却不知道有些情感越怕承认,它越根深蒂固。比如爱……
看着她杀死宠物的瞬间,眼中的落寞孤寂,让我心悸,这样的表情不适合她呀!就算是回报她帮了月也好,找一个借口,让它听起来合乎情理。没人会怀疑我其实是不愿看到她那么没有感情的脸,她该是属于阳光而不是地狱。倘若几鞭子能换来她的笑容,至于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时发现的记不得了,她的眸子总会追随着我,回望时又假装看向别处。
开始的时候,我为此暗自高兴了好久。可是时间一长,我却发现那眼光空旷迷离,映出的却不是我。
她在透过我看谁?那黑眸落下的光为何会如此的悲伤,照得我的心都跟着疼了。
每当这时,烙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挑战她的伶牙俐齿,屡战屡败却又奋力抗争。
他嫉妒。妒忌我吗?呵呵!我连个笑容都扯得那么困难,我也多么希望我可以被他嫉妒。我也想那漆黑的星辰映出的是我,哪怕一次也好呀!
第一次,她的力量觉醒。红色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眼神迷茫,妖冶璀璨,美得不似凡人。那个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神女,就算是有着倾国之颜的黄埔姬瑶怕也不过如此吧!
谁想,当初我的一念却成真……
当军队赶到千水镇的时候,她再一次展示给世人那只有神才配拥有的毁天灭地的力量。我突然觉得恐惧。不是惧怕那力量,是怕她会离我而去……
颠覆整个城镇,站立在熊熊烈火当中的女子,让我感到陌生。黑色的眼瞳被亮红取代,疏离陌生,仿佛看透一切尘世的纷争,冰冷得没有感情,冻伤人的内心……
那不是纱,不是我认识的鬼精灵。
我连思考的缝隙都未有,就冲了进去。我才不管那火焰有多么可怕,我不在乎。若能拉回那个悲伤过渡失去理智的小女人,燃烧殆尽又如何?
怀里的身躯娇小轻盈。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多想时间就此停止,我可以拥着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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