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谁捅破了苍穹,大蓬大蓬的雨水从那湛蓝的天幕下瀑布般倾泻而下,像是洪荒,要席卷这静谧的青砖白瓦之地,和着滚滚的阵雷,惊天骇地。
顾洛颜放下手中握了一晚的笔,拨了拨灯芯,这天暗得压人。拧了拧酸涩的脖子,整个人松懈的嵌进身后的软椅,灯火明灭,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黑暗,像是被地狱的业火燃烧,狰狞得可怕。
书架整齐的排列,投射在地上的阴影,相互维系,像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那山脉旁,却旁伸出一支支脉,细细长长,笔直得像一把矗立于天际的剑,艳光四射的剑。
顾洛颜撇了撇那抹暗影,闭眼,双手伏于桌案,“怎么样?”
“午时,果然有人闯入朱予楼。”声音清澈透亮。
“谁?”
“沈户清,沈总管。”
紧闭的眼睛突然张开,目光如炬的盯着面前的白玉笔筒,立了立身形,右手把玩着笔筒边缘环绕的纹饰,“果然是他!”
“只是……”声音略为迟疑了一下,“他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喔?”尾音拖得很长,和着些许玩味的声调,眼神带着噬人的光芒,“跟丢了?”
角落的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颇有几分不甘。
以泉的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从朱予楼出来,只是,他回府时分明看见他在大堂……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原来找了这么多年的暗道在朱予楼,摩挲着笔筒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那里机关密布,他没有武功,怎么全身而退?
“继续跟踪他。”目光紧了紧。
“是。”
余光扫到暗影处的人仍未消失,平展的眉又凑到一起,“还有事?”
“未时,有个人在沈户清之后,跟进了朱予楼。至亥时,未出。”
大白天的穿黑衣,摆明了有鬼,“有什么发现?”
“武功出奇的高,尤其轻功,那步伐,颇像……”
黑影抬头看了看他,支支唔唔,在顾洛颜一记冷眼下才慢吞吞的蹦出一句,“秦……”
“是他?”顾洛颜似乎颇为惊讶,伸手揉了揉眉心,为什么是他?
“盯紧他。”
“是。”
他挥了挥衣袖,黑影陡然消失。
雨声仍旧滴滴答答,大蓬大蓬的冲刷着房顶,风越来越剧,誓要把房帘掀起来似的,一道雷电划下来,顾洛颜的脸在电光中分外清明,像是风沙过后的戈壁一样陡峭狰狞。
“你要在外面站多久?”一只拇指粗细的脆黄|色的笔穿过轻薄的窗户纸,射像外面早已候得不耐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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