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洁一走,郑啸风的生活起居都成了问题。他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早晨总是睡过头,只好让秘书每天早晨专门负责叫醒服务。虽说常务副市长经常有公务宴请,平时在机关食堂吃饭也不错,但家里没有女人照料,就像空气缺氧一样,没有了活力。衣服穿脏一件放一件,直到没有换洗的衣服了,才急着到商店去买。祁洁调走的第三周回家看了一下,郑啸风堆积的脏衣服都变味了,像从美国运回的垃圾服,使整个家里笼罩着被污染、被损坏的气氛。祁洁看着看着就唉声叹气,觉得这样下去必然导致市长不长,家将不家,堂堂常务副市长,过这种日子太窝囊了。她决定拯救丈夫于水火之中,打定主意要找一个聪明贤良的小保姆。先后从职业介绍所挑了一个排的兵力,一个都没看上。后来听说北安市有个烹饪学校,祁洁就跟学校领导联系,从实习生里找了一个各方面影响都比较优秀的学员帘子。帘子是个农村女孩,朴素,勤快,聪明,又烧得一手好菜。有这么一个保姆在家,祁洁就放心了。
程万里听说郑啸风家的帘子不错,又能做一手好饭菜,就让帘子给他家也推荐了一个保姆桃子。桃子是帘子的同学,又先后做了北安市最高行政长官家的保姆,成了烹饪学校的荣耀,甚至于学校有什么事也直接来找市长书记了。这且不说。帘子和桃子经常频繁的打电话,有事没事地聊天,有时在买菜时便聚在一起侃大山,说主人家的私事。保姆与保姆之间最容易抖落出主人家的秘密的,郑啸风和程万里两家便同时颁布了禁令,不许她们私下来往。帘子也很自觉,不让来往就不来往了。
祁洁对家里是放心了。可祁洁对自己却不放心起来。她从市国税局副局长到省局当人事处长,两地分居,在省城里算是单身了,又生了一张漂亮可人的面孔,周围便有许多献殷勤的男人们。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是一个可以把天下男人一网打尽的年龄段,上至五十多岁的男人,下至二十多岁的男人,都成为他们倾慕的对象。祁洁最受不了的,是处里的一个三十岁的小男人,模样很帅气,才结婚不久,祁洁的到来给他提供了新的追逐目标,有事没事地跟祁洁套近乎,成天“姐姐”“姐姐”的叫得亲热。祁洁在省城分了一套单位的福利房,要装修,说不尽的繁琐,所有装修跑腿的事都让他给包了。祁洁很感动。可她也明白,这类姐弟恋的事无非是一种现代城市游戏,这种游戏不合适她。她是什么人?一个大学生的母亲,一个人事处长,一个北安市市长的夫人,她是玩不起这种游戏的。再说,小弟弟这种男人太嫩,属于那种热情有余而理智不足的男人。祁洁每次回到北安市,那帅哥就不停地发短信给她,问寒问暖的。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有次祁洁在卫生间洗澡,手机就一个接一个的短信发来,郑啸风无心侦察自己的老婆,只是听着烦躁,就打开看了看。虽说短信毫不暧昧,那些关心的话语却更容易让人生疑,郑啸风心里当然很不舒服。祁洁洗澡出来,首先看手机。见短信已被打开看过,便问郑啸风,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了?郑啸风说不停地响,我就看了一下,有人问候你。祁洁说吃醋了吧?是本单位的一个帅哥。郑啸风就若无其事地笑笑,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只是装出一点绅士风度。郑啸风说,你们有故事?祁洁说,没有。我会跟他有故事吗?郑啸风说,我们又不是天天在一起,有故事我也不知道。只是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要是给我这个市长戴了绿帽子,我就要剥了你的皮!祁洁从没见到郑啸风这么严厉过,也知道他的担心所在。只是,用这种口气给她说话她也受不了,便说,我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把我的皮剥了试试,算你有种!郑啸风第一次感觉权力与地位的尊严在老婆面前受到了威胁,他有能力管好一个城市,却没能力管好自己的女人!岂有此理。于是就顺口骂了一句脏话,说:“真是浪费人才,原来你是可以当地下性工作者的,却偏偏当了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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