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幕后首恶,是那支“瘤子”起义军。
向予狠狠一拍桌子:“好,好,这就是我招回来的人!”我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怒火。他亲自把那支队伍几十个人都捉拿了,在菜市口杀头,血流满地,有民众拿着瓢去舀血喝。
我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形。我希望的,是每一次犯罪,都会受到刑罚;每一个罪犯,都被采取严格的措施不让他伤害别人,但他本身仍被当作人一样对待。即使是罪犯,身上也许也会有一点点亮光吧、也许会发展成对别人有益的光明吧?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亿分之一的希望,难道不该保住他的性命么?如果只是觉得他妨碍到了别人,就简单的把他杀掉,那跟他又有什么分别?
但我也知道,我们现在,没有机会保留他们,去看那亿分之一的希望。
“瘤子”为首的伏诛前,说:“咱们兄弟只知道吃好的喝好的,没得吃喝了撒手他娘。要砍头,咱认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人混,话不混。没有吃喝,就没有性命,那就万事皆休。
“城里有不少人,因为缺乏食物,影响到健康了吧?”我轻轻道。
“嗯。”
“有饿死的没有?”
“那还没有。但说良心话,因了吃食问题,发作其他病,治不好,就去了的,那跟饿死也没什么两样。”周阿荧道。
“嗯,”我说,“熬些肉汤,挨着街道发过去,你盯着,不要漏了一户穷人。”
“哪有那么多肉汤?”周阿荧大诧。
“今天杀的那些人,加起来几千斤了。此外,牢里好像还有死囚。”我道。
“你、你是说——”周阿荧差点背过气去,好容易顺匀了,“主公,这不像你说出来的话。”
“这些残忍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赞成是吗?我不赞成,是因为我认为它们不该做,并不是我想不到。”
“那——”
“现在,我仍然认为它们不该做。但城里的人需要吃东西。所以,这种需要做、但不该做的事情,由我一个人来做。你跟外头讲,这汤是用瘤子藏的肉熬的,不要告诉任何人真相。所有的罪由我一个人承担。”我道。
“主公……”
“嗯?”
“你现在真有主公的样子。”他道。
所谓主公的样子,就是用这双手承担罪孽吗?我嘴角牵了牵:“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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