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转而跟沈虞孙细商量:“打下一块地方,总要先巩固的,你看向予这阵子多忙,又要叫百姓选出新长官、又要收拾那么多粮草武器的事。你能打不假,打下来总要治理吧?我是真希望周阿荧在这边……天啊,那边!”我眼睛发直。
“怎么?”整帐人看我。
“绿眉、元军在南、草原在北,南北如果截断,首尾失应。我说皇帝这次怎么任我们打北边,几乎没抵抗,他不像这样没主意的人。一定是集结兵力往西边去了。他的重要军备不都是穿过大漠与西夷人交易的吗?决不可能放弃西边走道。等把我们南北截断,他再联合白云上州攻打我们。我们统共只占了这么几个城、连成这么单薄的一线,如何招架,怎么吃下去的还要怎么给他吐出来。”我捶桌子,“西边!”
“我即刻回防。”沈虞孙干脆利落,“顺便叫声龙婴。他对中原比较熟,回元城抑或还是来这边打都可以。登乐尔你坐镇这里。”
“西南双瞳山可以直接Сhā进枯摩山,你从那里走比较快。”陈大勇也很干脆的提供建议。他固是本地驻守的将领,登乐尔看来对地理也很熟,帮忙对我解释,“不是你去年来跟我打的那条小道。翻过外瞳另有一条路,是大道。从枯摩山里走的,不通中原。”
方铮大约就是从那条道出来打裕原的。如今陈大勇率众归降,这条道便归我们了。它既不通中原,沈虞孙从那里走,应该不会遭伏击。好事。
我一与登乐尔他们见面,已经把信往元地传,想来他们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也许我多虑了。但隔那么远,难免揪心啊!如果林紫砚也能帮我忙好了。有他的猴子兵,我们南北传起消息来不是更方便?唉,上次真不该惹他生气。现在他还不知肯不肯见我呢……
有人在我们帐壁上捶了几拳。
军营中法度森严,我们几大巨头在中军大帐议事,谁敢捶拳?我们面面相觑,外面喧哗起来,沈虞孙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外面竟有十余个身材极小、穿着白袍、戴着白面具的“人”,移动之迅速,就像是小妖精,边跳来跳去,边把石头、果核什么的到处乱扔。顿时全营都出动捉妖精了,连沈虞孙等人都不例外,而妖精四散而逃……哎,等一下,这不会是想把我们引开吧?那几个“小妖精”该不会是……我脑海里影影绰绰有不好的预感。
一个毛茸茸的身影从帐顶跳下来,抡着一根东西就朝我脑后打。
我功夫早已不同往日,营中那么多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他哪挨得着我的身?大伙儿七手八脚早扑过来把他擒下,沈虞孙跟陈大勇抢头功,还把臂上的伤又磕着了,疼得直抽冷气。孙白脸二话不说把他拖去换药,沈虞孙口里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毕竟不敢违逆医生,活生生被瘦不拉叽的孙白脸横拉倒拽的去了,瞧这一对儿欢喜冤家。
“林紫砚!”我盯着地上被按严的人、那张再错不得的小猴脸,不知该笑还是该气,“阿斌是不是你叫猴子带走的?”
“没啊。”他道,“我下了山直接找你来的。”
他脸上的神态不像作假。那阿斌是被谁带走?而他脚边那根一头粗一头细的大木棍,又为什么刚刚冲着我后脑招呼?“我做了什么,你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怎么会打死啦。”他很有自信的踢踢那根枣木棍,“把你打晕我好拖走!我打死你干嘛?吃肉?你有几两肉?”——还这么的振振有词!
好,所以我知道他会这种 “一棍下去昏而不死” 的高难度动作了,下次我会记得叫他教我。虽然长公主香魂已渺……唉不想这些了。我一挥胳臂。现在的重点是他为什么要打晕我拖走,而且那些猴子们都在吱吱喳喳乱吵乱闹,营地里猴子抓人人抓猴子闹得个不亦乐乎。
“叫你的猴子们老实点!”我喝令林紫砚,“不然迟早打死几个猴子,心疼的是你!”
林紫砚愤愤不平的瞪了我一眼:“那叫你的人先放开我。”
我使个眼色,登乐尔他们把他放开了。他打出唿哨,猴子们立刻摘下面具,蹲到地上,虽然还免不了抓耳挠腮、ρi股也会挪来挪去,就猴子来说已经是相当的规矩了。“你做了我老婆,不准对我这么凶。”他冲我翻白眼。
“我做你老婆?!”我白眼比他翻得更大,“你脑袋烧坏?”
“他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当老婆的啦。”登乐尔以为林紫砚比他还不懂事,好心过来提醒。
“天师说,你是女人。”林紫砚指向我。
我脑袋嗡一下:“什么天师?”
“就是啊——”林紫砚在自己脸上比着,“皱纹这么多这么多,好老好老了,可是行动起来还像个年轻人一样轻松。他头发白得哗啦啦的,可是浓密得几乎比猴子都浓哦,一点都不带谢顶的!他给我们带来美丽的玉石,说神让他以后保护我们。还告诉我,你是女的,注定是我的老婆,叫我来找你。”
“你是女的?”立场不坚定的登乐尔,立刻歪着脖子冲我看。
“你看我像不像女的?”我反问。
“不像。”登乐尔老实回答,“你如果是女的,中原超过一半的男人都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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