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还是?”我鼓眼。我跟他很有旧咩?
“刚见面时,我抓你当人质啊。”他提示,“抓着你跑了一路,跟抓一团灯草似的。我那时还想中原男人真是又矮又轻,不过龙妹夫虽然个子比你矮,份量好像还是比你足一点。你一日三餐加夜宵都吃到哪里去的?”
“原来在这里!”惊喜的呼唤声。谁、谁来找我们了?
我从登乐尔身上跳起来,觉得自己双颊发烫。“傻蛋,有什么问题?是我按了他的胸、又不是他按我的胸。”我骂着自己,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来人,认出了黄光:“黄光——”
“哎?!大人!”他到现在才看到我,吓一跳,语气不晓得多惊讶。
他没看见我,那刚刚说什么“原来在这里”?他来找什么的?
他后面有两个随从士兵,居然还有孙白脸!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我怎么又嗅出了坏事的气息……
“大人,下官惭愧得很,没算准它流出的渠道。”
“它!”我加重语气,“石脂?”
“是的。本地土人取石脂。多半先找到石脂泉,然后在水面上以罐子或大羽毛刮取,效率不高,刮得的石脂又容易掺杂质。下官考虑再三,想把地壳炸开,直接让石脂涌出来。下官相信地壳下一定有足够的石脂,它才会混着泉水涌到地面的。但是炸了之后,泉水上的石脂反而不再涌出。下官在附近找了很久,没想到流到这边来!”他费神跟我解释完,跑到湖边量来量去,又陷入自己对自己嘟哝的状态:“是低一点……也许地壳中间炸开了一条裂缝……下面一定不是泥土而是石头,才可以渗过来……”他那两个随从士兵跟着他忙乎,像两只活泼而忠心的小狗。
“我听到的怪响原来是他在炸地啊!”登乐尔托头,“他是妖怪吗,连地都敢炸?”
他是不是妖怪我不知道,不过显然不会害怕炸出个地精还是土地爷啥的就是了。他的眼睛像长在管子里,只能看见管口外、他想凝视的那一块。管壁之外群魔乱舞,都同他无关。
我转向意态悠然像在吹夜风看好戏的孙白脸:“你来干什么?”我不认为他对任何杀人放火的研究感兴趣。
“来抢货的。黄工部如果炸出石脂,要先分我一杯羹。”他露齿笑,月光下牙齿整齐细白,闪着银光。
“石脂又关你什么事!”我头晕。
“石脂太关我的事了!”他朗诵,“石脂,亦名石油、石漆、猛火油、雄黄油、硫磺油。 气味辛、苦、有毒。主治小儿惊风, 可与他药混合作丸散,涂疮癣虫癞, 有益肌肤……”
“嗯?!”我用眼神命名他说重点。他不会为了小儿惊风有益肌肤巴巴的大半夜跟在黄光ρi股后头转。
孙白脸搓了搓手,不再吊人胃口,兴奋道:“石脂能愈合伤口防止感染。战场上感染而死的战士,比真正受致命伤而死的战士至少多出十数倍,大人你知不知道?”
“对大人要称呼‘您’。”家教良好的黄光从湖边闷声纠正。
“这个‘心’字,是用来放在心底,不是挂在嘴边的。”孙白脸反唇相讥。
“在侯英身边时不见你这么能说。”我打量他。替我包扎腿伤时,他脸部几个小动作会显示出一点小脾气,但总的来说都算稳重沉默。
“侯大人随时威胁扣我薪水。”孙白脸泄气。
我和登乐尔同时笑起来。拍了拍孙白脸的肩,我扬声对他和黄光他们道:“以后再有这种危险行为,必须先跟长官报备过,知道吗?”我猜也猜到他们这次谁也没想到报备给谁,脑袋一热就奔出来了。
“危险……行动?”黄光抬起脑袋,脖子好像比从前更纤弱了,纯洁无辜茫然空白的眨眨眼,好像我说的话他听不懂。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危险行动对不对?!
我气冲宵汉,伸手抓起他旁边的两个士兵,喝问:“把地炸开有没有危险!”
“有……”他们也无辜的眨眼,但是答案令我满意。
“用炸药用火有没有危险?!”
“有。”
“做别人都不知道的从来也没人做过的事,有没有危险!”
“有!”
回答算干脆,不错,他们的判断力还属于正常人的范围。“好,你们监督黄东海,任何危险,你们帮他判断和报务,必要时加以防护甚至阻止。”我下令。
“是!”一个人很光荣的接受了命令。另一个犹豫一下:“侍郎,您并不是我们的顶头长官……”
说得还真他喵的对。我严令军中不许有人违纪乱来,结果我自己违反自己的职权范围,去指派别人的任务!真是该有人当头棒喝一下。
“你们顶头上司是谁。侯英?陈大勇?我会找他们通过正规渠道给你们下令……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嗳嗳,越说我底气越不足。
“侍郎,铁血北防线一等兵汪净会很高兴效力!”刚刚提反对意见的士兵双脚一并,站直,暗示我他不是对我个人有意见,他只是想坚守原则。
“在下是黄大人带出来的家生 王高,也很愿意为侍郎效力。”刚刚不假思索答应的那位也跟着表忠心。
我点了点头,跟登乐尔走开,走出几步,登乐尔回头大声问:“石脂这种东西,在湖上会自己烧起来的吗?”
“不会啊……不是你们点燃的?”黄光也很诧异。
“神迹。”登乐尔一本正经对我点头。
我无言以对。
……呃,不过这么一搅,刚刚那两位是叫王进王退?旺高旺低?他们的名字刹那间在我脑海里绞成一团浆糊,回去再问一遍会很失礼吧?我拉拉登乐尔:“刚刚两个人名字你记住了不?”
“汪净王高。”登乐尔应得那个脆!得意道,“你们中原人的名字都像舌头杂技,我特意练过很久,包什么字来我都能记住音。”
“那就拜托你了。你帮忙去求陈大勇吧。”我拍了下他的肩,够不着肩那么高,就拍一下肩窝子意思意思了,“北方面军长找东一方面军长说话,比我说得响亮啊。”
“那你去干嘛?”登乐尔瞪着我离开的双脚。
“我?”我打了个呵欠,“睡觉。”
鸡丁手记 第八节 神秘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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