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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三君过后尽开颜 > 第十一节千里姻缘

第十一节千里姻缘

“回去容易。”阿塔莎道。我想想也不太容易了。我们上雪山,速度再怎么加紧,连头带尾也要三天了,土司跟朝廷官员交恶,白云中州的局势一定更紧张,我们要回去,想必更难走。

“容易容易。”阿塔莎只是笑,领我们往雪神庙下面走,一边叫人准备什么仪式用品,一边把林紫砚拉到旁边,低声讲了句什么话。林紫砚面孔“腾”的红起来,掩在猴子毛下面,仍然是血血红。我看着新新,回头拉着他悄悄问:“人家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林紫砚再一次面红过耳。

我知道没说什么。她总共嘴­唇­没动几下。就这几个字能叫他臊成这样,才叫有什么呢。

“她说……”林紫砚舔了舔嘴­唇­,“她叫阿塔莎。”

三个普通的字,他说的轻轻的,像怕惊吓到它们。

啊呀。我想。千里姻缘一线牵。他已经爱上她。

我们跟着阿塔莎下到半山腰,景­色­为之一变。

白云上州的植物其实非常丰富,登乐尔说什么“我们那里都是树,别吓死你”。实在是急了眼口不择言,我们刚进上州时,虽然山脊上多半光秃秃的,但放眼往远处连绵山坳里望,郁郁葱葱都是树林,而且来得个挺拔,都是云杉、冷杉那一类健秀树种,密密匝匝长得当中连小径都没有,里面什么熊瞎子、大老虎,多得打也打不完,人怕了它们,住所、道路都是避着它们建的。再往北、地势再高,森林消失了,大片的灌木与草甸唱了主角,那些灌木草甸是真美,同登乐尔的草原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草原上的草是纯粹着来的,一片草浪,而高原越冷、高原上的花还开得越鲜艳热闹,蓝莹莹的紫草倒提壶、黄灿灿的五瓣千里光、光怪陆离的各­色­高原杜鹃,一样比一样开得浓烈、一朵比一朵开得不管不顾,我们踩着夏天和秋天的交际来,赶着花事的尾声,来时急着找阿斌,无心赏景,雪神宫又已在雪线已上,植物少下去。放眼寻找只有找见平原上罕见的岩须,绿绿的、贼扎实,这种鬼地方都能落地生根。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后,也就它们同我们庆贺。而今阿塔莎带我们向下走,转过一处高岩,下头绵延的花海又呈现眼前,我不由得张开双臂:“真美。”

“雪山神的所在,当然最美。”阿塔莎理所当然的骄傲道。林紫砚这次没有一股子戾气冲霄的同她理论,只是轻微抗议道:“我们山林也有山林的美。”

阿塔莎歪头想了想:“吾没见过,不同汝争执。”一路领我们沿山隙斜Сhā,并没有下到花海,就在一处岩脚停下来。那儿有个勉强可以称为“寺”的很小建筑,一个山门、进去一个院子、些须两间屋,就没什么了。屋里神像前的香火倒是燃得很好,有专门的和尚照管着,见了阿塔莎就行礼,阿塔莎也还礼,说了句什么,和尚便到屋后,用沉重的白玉钥匙,打开了一扇石门。

石门后头是长长一条秘道。斜向下,弯弯通进幽冥中,看不见尽头,有微风吹来,仿佛是地底的风。

“这是­干­嘛?”我问。

“通道啊。”阿塔莎笑,“土司作为神使需要这条道,像滑滑梯一样,哧溜滑下去,好几个出口,想在哪儿出就在哪儿出。最远,能到松鼠镇。”

那是阿斌多嘴被掳的地方。

我搞清楚了,原来她是用这个超巨型滑梯滑到那儿视察民情,顺手掳了阿斌。阿斌何其不幸。我正看着阿斌叹息,林紫砚忽然问我:“我们放下猴子的地方叫什么?”

“多马店。”我答道。又没马,居然叫多马店,真正好笑。

“多马店有没有出口?我要去那里接猴子。”林紫砚又转向阿塔莎。

呵对,阿勇还在那里,我们也要接他。

“那里没有哎。”阿塔莎迟疑摇头,“要末先走到那里,然后吾再带你们到下一个通道口?”

雪神宫与多马店隔着雪线,就隔了生死线,许多人是上不得这条线的,像阿勇、还有那笼猴子,我们不便接他们上来。要下去呢?也耽搁时间。我­性­子实在急,动不动归心似箭。

林紫砚看穿了我的神­色­:“我去好了,然后到北防线同你会合。”

真体贴。但是这样轻易肯同我分开,可见真的不想跟我共偕白首了,我又觉得失落。用力抱抱他,我道:“你多加小心。”

“我会关照他。”阿塔莎同我保证。

真好。每个人都会有人关照。我再次笑起来。然而那个答应会一辈子关照我的人在哪里呢?他为我设计一个鸟笼、又设计一个鸟笼,最终令我们之间隔着血河、兵戈相见。

我只愿下次见到他时,他是我阶下囚。

阿塔莎教给我和阿勇怎么使用秘道,然后同林紫砚离去,“讨论点重要问题”。林紫砚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又缩回来,阿塔莎感觉到了,回头问:“什么事?”帽子上的丝带拂过林紫砚的手,林紫砚倾刻间又双耳绯红。

我叹气。这才叫**女爱,像前些时候林紫砚随时能蹦到我怀里、我随时能一手捏着他晃来晃去,那叫兄弟情——或者更糟糕一点,呣子情。

爱一个人是珍惜在他身边的每一口呼吸,直到无法呼吸……不,我并不是指我自己,我并没有特别提到哪个人。

雪山的地势比中州高很多,道路不必掘地百丈,就自然向下。我跟阿斌在秘道里滑下去。

再光滑的秘道,也不能真的一ρi股坐下去滑。我们蹲在一架小小的木车上,方向与速度全靠人力掌握。其实既然有能力开出秘道,不妨在旁边多牵出条铁线、将木车挂在线上,加以若­干­刹车装备,用起来更方便,免得如这架孤苦伶仃的木车般。随时可能撞到墙、四仰朝天翻车。但阿塔莎也是功夫高手,大概不屑弄那些道具,而这秘道,又大约没别人使用。

我只好一个人掌控木车、并照顾阿斌,仿佛船老大一般,想呼喝就呼喝一声,非常权威。

木车行得很快,如顺水撑舟一般,千里江陵一日还,只不过随时要克制点速度,否则容易乐极生悲翻车。像做人一样。怎么有这么多事都像做人一样。我愤愤想。

秘道有灯照明,不亮,像萤火,只够看路的,里面不知烧的蜡烛、油脂,亦或用夜明珠。每滑半个至一个时辰就能见到一个出口,都封着石门。道路有时候会有些弯曲、到石门处则会有个平台,大约为了方便木车停下来。阿塔莎说过松鼠镇的出口在尽头,我们将旁边的门都不必去看它,顺风顺水向下驶去,只须半日,就到达尽头。

我照阿搭莎教的暗号,在门板上打了几下,外头好一会儿没人回应,我几乎怕起来:如果门外没有人怎么办呢?我们可还爬得回去?回去又是不是有人给我们留着门?秘道建得再好,顶也没有多高,根本是狭小的,土腥味逼人,像陵墓前的通道。我很怕再也不能出去。

门开了。

外面那个和尚,手里也拿着一把玉钥匙,看了看我们,不太惊讶、也不说话,行了个礼,比个手势请我们出来。我们走出去,终于又见到蓝天,什么袍子袄子也又可以脱去了,只剩下里面两件单衣,身体轻捷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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