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洞昏黑,只有我们头部侧前方的地方稍微光亮一点儿,阳光从那里穿透了较薄的雪层。
哎呀阳光!
我高兴的仰了仰脖颈,全身酸疼,胳膊麻木得像长了锈的铁棍。不过活下来就好。我努力抬起手,把那里打通。呵灿烂干净的早晨,空气冷得像生命一样鲜旺。我钻出去,拿起我的剑,拍打剑上结的冰雪,顺便叫阿斌也钻出来。
阿斌示意我把剑交给他,我想他是要帮我拍雪,就给了他,自己则转几个方向查找多马店到底在该死的哪儿——嘿。我看到它了!这小东西,半夜里一点都看不见,太可恶。以后我如果掌管它啊,非命令它在晚上点灯不可,哪怕只点一盏呢,旅行者是会多感激啊……
“阿斌,我们可以回去了!”我回头向阿斌报告这个好消息,正好看见他打掉了剑鞘上的冰层、拔出剑,把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只好辛辛苦苦再运功、远远把他轰一个大筋斗,再跳过去质问:“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回答我,光致力于把剑拾起来,继续未竟的自杀事业!我只好跟他抢。抢来抢去,两人跟剑都摔进冰洞里,我一ρi股挡在剑前面,他眼看抢劫无望了,抽嗒嗒哭起来:“大人,为何不让我死?”
“为什么要让你死?”我无力问。可不可以先给我个像样的理由啊?也不枉我白救他一晚。还有,能不能别再哭了?他哭起来很丑好不好。
“大人,您……是女的。”他低着头,这么寒冷的天气,脸却红得像火烧。
我愣了愣:“啊,你知道了?”抱了一个晚上,虽然衣未解带——好吧好吧我的衣带是解了——唔,这么说,他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我会以死来保守这个秘密,并保护您的名节。”他认真的说。
啊,这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今天早上起来寻死。昨晚他当我是侍郎大人、代元首,我要救他,他就乖乖让我搭救。不过睡着睡着他发现我是女人了,于是他就非死不可了。是这么个逻辑吗,像谢娘救了河白后非得投水一样?我呸!我是男是女,都与别人无关,尤其与性命无关。
“哼,原来我有名节。”我慢腾腾道。绮君为我而死、长公主为我而死,我却跟厉祥有夫妻之实,并且在明知他是厉祥后仍然委身于他。这样的我,还有名节?
“啊?”他听不懂,抬起眼睛看我,眼神像黄光一样无辜。
“名节这个东西,我不懂。但我活在这个世上,是要你们都活着才有意义。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我叫你活你就活……”猛然想起悄没声息、在我最需要他时离去的约伯,我腔调里平添三分煞气,“我没叫你死,你倒敢死给我看看!”
他叩头:“是,大人。”
确定听话了?不是阳奉阴违?我瞪了他片刻,这才敢转身去拔剑——哎哎,怎么拔不起来。难道我体力消耗过度,手脚软了?我叫阿斌:“来帮忙!”
两人同心协力,还是拔不起来。再使劲,剑都要断了。我看这不是事儿,只能换个法子,沿着剑身挖开冰雪来。我剑长三尺,冰雪也足足挖下去二尺五,才看清端倪:
这下面是石板,剑身竟咬在石板的缝隙里。我握着剑左摇摇、右摇摇。Сhā都Сhā得进去、拔总拔得出来的吧……
鸡丁手记 第二十五节 冻伤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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