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刚刚忽然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孙白脸的语调里都带了哭音,“我说错什么了?”
我愣了愣。她说错了什么?她说“他很可怜”,我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以为她在说厉祥。
厉祥确有可怜之处,我自己也这样说过。那,当另一个女人这样说时,我又为何想杀了她?
我不能理解。
“你整个人,别看平常多好说话,一下子会变成一把剑。”孙白脸躲开,“我不再惹你了,你是战士,跟我这种小医生不是同类人。”
真的吓到她了,我很抱歉,叫住她,解释:“我完全没想到林紫砚哪里可怜。他是大丈夫,今后前途无量。年轻时有点点挫折,分分合合,都属正常,他仍然是个聪明善良有担当的人。”
“嗯。”
“至于刚刚,我理解错了,以为你在说别的人。”我叹口气,“我不争气,心底也会藏着恐惧,一被触发,有所流露,请你多担待。那不是针对你的。”
“能让你畏惧的……是什么人?”孙白脸仰首望天,想了想,“我但愿我永远不要遇到。”
她说得对,我但愿天下所有女孩子都不要遇到。我不是正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吗?厉祥、还有他的朝廷,我要连根毁去。
我又活过来了,南北已经会师,周阿荧身为宰相,依法代理向予的元首之职,我卸了任,周阿荧封我一个助理,我便名正言顺的南北跑。
大非的娘,一直被绿眉的兄弟们尽力照顾着,如今我们的形势转好,专门在官款中拨出一部分供养她。所有牺牲的兄弟,留下的血亲都会有这样的款子以供生活,这叫抚恤金,终生的,如果是有工作能力的人,还能得到抚恤职位,让他们能更容易的自食其力。
草原,我也终于去了,即使在冬天,景色也很美,是真的。难怪登乐尔和米娜说起故乡,眼睛都会亮。登乐尔在前线继续厮杀,米娜则留在后方处理各种事务,已经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有权威。登乐尔笑说总有一天,米娜会被选为草原的头儿,而他和龙婴则沦为头儿手下的将军而已。
“男主外,女主内。打战属外条,归你们;政务属内务,本来就该由女人来。”米娜老实不客气的笑。
她如今已不再是当年骄纵的小女孩,爽朗坚强,仍然没变,但更成熟、也更周到。她能很方便的照顾水玉,水玉也可以用她的忠诚与细心帮忙米娜,米娜受惠良多,简直的离不开她,水玉留在她身边,比留在我身边都合适。
主仆——不说主仆吧,朋友中强势的一方、弱势的一方,也像夫妻之间的关系一样,彼此帮助、彼此提携。还有,最开始碰到的组合,不一定是最合适的组合;年少时的热情未必持续一生。水玉仍然保留着对我的良好感情,但我已经像大方的前夫一样,放她飞到更合适的朋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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