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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管家,小娘子 女王不在家 > 第三十四章 阿福太坏了

第三十四章 阿福太坏了

常轩摇头叹息,凑到阿福耳边说:“我小时候确实有娶了静丫头的想法呢——”

阿福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常轩在她耳边轻轻吃了一口气,这次继续说:“不过呢,自从她长大了后,脸就不圆了,我心里就拿她当妹妹看了呢!”

阿福原本低着头的,如今听到这话差点笑出来,不过还是勉强忍住,故作不高兴地白了他一下,嘱咐说:“不管什么妹妹不妹妹,反正以后不许你想着她!”

常轩却故作一本正经:“她的脸儿又不够圆,我­干­嘛想着她!”

阿福再次撑不住“噗”地笑出来,边笑边道:“难不成你娶我,就是因为我脸儿圆?”

常轩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咬了口她滑­嫩­粉红的脸颊,小声嘟囔说:“我就喜欢脸儿圆的,我娘说了,脸儿圆圆,心眼不坏;ρi股圆圆,子孙满满!”

阿福被他咬得痒了,便在他怀里躲闪,可是哪里躲得过,最终还是被常轩捉住好生亲了一番。反正如今到了府外,自己的小院子里,也不怕别人说道,小夫妻两个倒是可以尽兴。

弄到衣衫散乱,阿福一下子反应过来,推开常轩,指了指这一地凌乱:“还是赶紧收拾吧,回头收拾不好,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常轩亲得有一些意犹未尽,当下抹了抹嘴巴:“好吧,先收拾,收拾完了再亲。”

==

话说常轩和阿福收拾妥当了这个小院,便开始谋划着以后的日子了。第二日常管事就过来了,带着一辆马车,车上有阿福在二少­奶­­奶­那边刺绣用的各种工具以及针线。

常管事问了这对小夫妻以后的打算,阿福和常轩对视一眼后,便和常管事说起昨天商量的结果。意思无非是阿福继续在家里刺绣,一定要把这个绣品做好,到时候就是太后那边不用,这么大一幅刺绣也可以派做其他用场的,而常轩呢,则是继续跟着常管事做事。

常管事听了连连点头,最后说:“常轩,其实我把你弄出来,是另有打算的,就看你是否愿意去­干­了。”

常轩倒是不曾听他爹提起这个,顿时眼里打了一个问号。

常管事这才说道:“府里如今为了生计,在外面也有许多桩生意,但是咱们好歹是堂堂的侯府,这些生意不能挂在侯府的名下,于是府里一直会派出来一个可靠的人,专门料理一个摊子。”

常轩倒是知道这个的,今日听自己爹爹提起这个,他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不敢置信地说:“难不成要让我来做这个?”

他的确是有些不相信,因为外面的生意都是由府里派出来那些经验丰富且极其可靠的掌柜来做,自己虽说是从小家用的,可信是可信,但到底年轻啊。

常管事一抬手,示意他不用诧异,然后慢条斯理地解释说:“我给你找的这一摊子,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先听我讲,听完之后你是否愿意接,就看你自己的了。”

原来如今侯府涉足的买卖大的是吃食上的,有酿醋有酿酒更有米粮,当然也有酒楼生意了。就在前几年,大管家和老夫人提起来,说是看着布匹生意也是不错的,建议试试。老夫人听了大管家的建议,便批了这件事,在派人在外面大街上开了一个布庄。

但问题是当时派出来负责布庄生意的人,虽做过这生意,却做事有些不着调,于是这本来看好的生意竟然一直亏损。老夫人有意换个当家掌柜,可是因为这个布庄积年亏损,竟无人愿意接手。

常管事说完这些,看了眼常轩:“这个事其实是个麻烦事。”

常轩其实也听过那个布庄生意的事儿,当下低头思量了许久,并不作声。

阿福见常轩先是兴奋,后来低头不语,便知道里面有犯难之处,不由得Сhā嘴问道:“那个原来的掌柜如今做什么呢?”

常管事看了眼儿媳说:“如今还在那布庄呢。”

阿福疑惑不解:“他既然一直亏损,却怎么如今还留在布庄?”

常轩抬起头,无奈地说:“这个人啊,是孙大管家的小舅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还没出来小娃娃,下一章就可以有好事儿。

谢谢kgaibang和桃小妖儿的小蕾蕾,亲一口。

YY抽风小剧场

编剧:女王不在家、qtjy77

演员:蛋黄酱,qtjy77 ,pinkybeanie77,女王不在家

剧场外

qtjy77:不知道常轩他老子的身子骨还行不?能不能像常轩这么猛,也来个半个时辰,嘿嘿!那啥,虎父无犬子,应该不能差到哪去吧。

女王不在家:人家常管事才四十左右,正当壮年,肿么会身子骨不行???哼~~╭(╯^╰)╮

蛋黄酱:是啊~!!!正当盛年啊~!而且人家都存了十多年的‘存货’了,肿么会不行~!

qtjy77:啊啊啊!介个“十年存货”让人流口水的说。。。。。那不得有一脸盆啦。。。。捂脸ING

-剧场内

阿福:你爹有压箱底的私房钱,好大一笔呢,听说得有“十年存货”那么多 。

常轩:是吗?没听爹说过呢,回头我问问去。

岳娘子:谁都别跟老娘抢,这“十年的存货”都是俺滴。

常管事一头黑线外加乌鸦呱呱:55555.俺不活了,没脸见人了,你们这帮流氓。。。哪有什么“十年存货”啊,早让俺的左右手兄弟给消灭掉了。。。。。。都别惦记了啊

阿福有喜

常轩抬起头,皱着眉头,话语里有丝无奈:“这个人,是孙大管家的小舅子!”

阿福一听,顿时明白过来:“难不成这孙大管家当初提议开什么布庄,最终找了自己的小舅子去管这个?”结果这小舅子是个不成事的,弄得个布庄最后连年亏损。

常管事面上没什么表情,点头说:“孙大管家向来惧内,他心里虽有不满,但也不好说那个任荣什么,只能去向老夫人请罪。老夫人那边呢,一个是看孙大管家面子,另一个,区区布庄那点钱,侯府也不太看在眼里,是以这个事就这么拖沓下来。”

常轩抬头问他爹:“如今找人去做这个布庄的管事,那个任荣还是要留在那里的话,是打算怎么安置他?”

常管事眉头微微皱起:“总是要给孙大管家一些面子,让他继续留在布庄里做事的。”

常轩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布庄掌柜的事儿,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要把这事做好不容易,怕是难免要得罪人的。

常管事看了眼自己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和孙大管家相处多年,对他也是了解的。他这个人做事不错,只是有些惧内,听不得枕边风。我们私下商量这个事的时候,他意思就是找个人帮着处理下。若是你愿意过去,那就去放手去做,倒也不用顾虑许多。”

阿福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明显这是一个得罪孙管家娘子的事儿,­干­嘛公公要揽上这一茬,不过公爹和常轩说话,她当下也不好去质疑这个。

而常轩却是明白爹的心事,知道自己爹当初受过孙大管家的恩情,凡事总是为孙大管家考虑,哪怕自己吃点亏也认了。况且,所谓兵行险招,以自己如今的情况,若想出人头地从这里入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常管事顿了顿,目光中别有深意地:“孙大管家还是颇有眼光的,当初他说做这门生意,也是看好的。如今虽然连年亏损,可若是真做好了,以后那就是大有发展。”

这番话一说,阿福眼前一亮,外面的事儿她不明白,不过公爹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的。

阿福转头看向常轩,只见常轩低头不说话,棱角分明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沉思。阿福捏住筷子的手禁不住动了动,她心里明白,这又是一个关系两个人将来生活的抉择。

若是真得搞砸了,不光得罪了孙大管家不说,怕是以后在府里也难以揽到其他好差事了。

常轩皱着好看的浓眉,低头想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此时他黑亮的眸子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决心:“爹,这个事我愿意去做。”

他的话,不同于以往说笑的语调,说得缓慢而有力。

阿福诧异地看过去,却见外面温煦的阳光在白雪的反­射­下洒在常轩的脸上,给他的侧影笼罩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那个抱着他撒娇要亲亲的常轩,那个哄着她说话的常轩,以及那个对她大声嚷嚷埋怨的常轩,仿佛一下子都不见了。眼前这个男人,宽厚的肩膀,坚毅的侧影,仿佛有足够的力量去承担将来的风风雨雨。

阿福低下了头,她忽然觉得眸子里有些湿润。

常管事看了看外面,外面雪自然是早已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他站起身来说:“天也放晴了,你既然愿意,明日我就去找孙大管家来说这个事儿。”

==

当天晚上,常轩如以往般抱着阿福做那小册子上画的事儿。不过这一晚,阿福伸手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心里觉得被填得满满的。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如今有了心事,有了期望,仿佛一下子踏实下来,又仿佛开始要扑扇着翅膀往高处飞了。

这一晚常轩的动作不同于以往的猛冲直撞,他进入得缓慢而有力,每一下仿佛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次仿佛都要顶入阿福的心里。

阿福早已熟悉了他轻快猛烈的动作,总是被他搞得早早地冲入到九霄云外,如今常轩动作慢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在那稳定而有规律的冲撞中,一点点积攒着难以名状的舒服感。到了最后,常轩喘息虽然重了,可是依然控制着速度,缓慢规律而强有力道,次次抵入她的内心深处般。

阿福绵软的手紧握着他有力的胳膊,感受着那胳膊因为身体有力的动作而来回的摆动,于是就在这看似规律到近乎枯燥的摆动中,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如同浮萍般搭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其实这个男人开始只是一叶扁舟,她这只流水中无根的浮萍仓促之下攀附上去。谁曾想如今这小舟却随着风浪要逐渐成长,眼看着脱胎换骨就要成为一艘大船。大船不怕风浪,大船也会前后摇荡,但无论经历怎么样的沧桑,你都知道它会平安地带着你去经历风雨。

阿福紧紧地攀附着常轩的臂膀,让这有力而稳定的臂膀带着自己在风浪黄总冲撞。就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冲撞中,她这绵软的身子达到了一处不曾到过的地方,于是她终于战栗着颤抖着,如同雨后的萍叶倾斜般,溢出许多的晶露。

常轩却不为所动,只是略停了下等着她这阵子颤抖过去,便重新开始了他规律枯燥的征途,依然是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缓也不躁,用强硬而稳定的冲击讨伐着那处因为颤抖和露水而变得越发柔软的芳香之地。

最后阿福终于受不住了,抱着常轩坚实有力的腰肢,摇摆着饱满软绵的身子娇声求道:“不要了……停吧……”

常轩微低下头,用­唇­在她因为喘息而微张开的莹润­唇­瓣上咬了一口,粗喘着道:“受不住了?”说着这话,身下的动作可是没停,依然规律而有力。

阿福摇摆着,试图躲避那强硬有力的攻击,口中软声求着:“好啦,这个抵你一个时辰还不行嘛……”

常轩此时正是兴起,­干­脆用两只胳膊撑在被褥上,越发规律地来回运动,口中粗喘着咬牙道:“不行。”

阿福更加受不住,眸子里泪光点点,泣声求饶:“三个时辰都免了……”

常轩见她粉脸上如涂抹着上好的胭脂,实在让人忍不住吞下去,便­干­脆再次俯首,先轻轻啃了下她的脸颊,继而凑到她耳边低沉粗噶地道:“没事儿,那些时辰你都留着吧,反正我有一辈子可以慢慢还呢。”

那一晚,当一切惊涛骇浪都过去时,阿福在汗水和酸软中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一个男人要展翅高飞,他必然要先在自家娘子身上演习一番。

常轩要去布庄的事在腊月二十九那天敲定了,说是过年后元月初六就要走马上任。这件事暂时没外传,知道的也就是侯府里的几个夫人­奶­­奶­以及几个当家管事的而已。

这时候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侯府里无论上下脸上都洋溢着过节的喜庆。年终了,老爷们对屋里的夫人以及大小姨娘和言温语了,­奶­­奶­们穿着新衣裳赏雪煮茶,下人们得了赏钱越发殷勤伺候,总之到处都是欢笑之声。

这几天因为府里忙,常轩也进府给他爹帮把手。有一次偶尔去孙大管家院里说事,还曾遇到了那任荣呢。任荣显然对于过年后将要发生的变故并不知情,带着自家的外甥得旺和常管事父子打招呼。

常轩和得旺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哥俩个看着长辈在说话,也­干­脆到一旁说起了话。常轩先恭喜了得旺就要当爹,得旺也恭喜常轩出去自己过,说是这样方便。常轩知道得旺从小被他娘管得厉害,心里羡慕自己呢,也就笑了下不说啥了。

这两个人正说着,得旺娘子静丫头在丫鬟的扶持下摇摆着过来了。她如今肚子已经凸显出来,整个人看着比原来大了一圈。那种大了一圈,不是阿福的圆润,而是有些臃肿的感觉。

常轩想着自己和阿福关于圆脸的戏言,在心里笑叹了下,便和得旺娘子打了招呼。

得旺娘子看了看常轩,也坐下来和两个男人说话儿,又命人端过来瓜果等物。这一旦有了女人在场,两个男人的谈话难免就只能扯到了家长里短过日子上了。

得旺娘子先是挑眉问了问常轩:“阿福有信儿了没有?”

常轩摇头:“还没有呢。”

得旺娘子没说啥,轻轻地“哦”了声,低头拿了一个栗子剥开。

得旺从一旁挤眉弄眼打趣常轩:“哥们儿,这事儿你可得卖力气啊!咱们哥俩儿的儿女若是能同一年出生,也好结成亲家呢!”

常轩心里也觉得这事得努力,不过面上倒是不露声­色­,笑着说:“不着急。”

话题一扯到孩子身上,得旺开始来劲儿了,他唾沫横飞地说起这孩子的男女问题,他说自己喜欢男孩儿,说自己娘也盼着抱孙子,这一次最好一胎得男,还说他们已经请人看了,看着肚子,应该是个男娃没错。

他说着这话时,得旺娘子从一旁拿着手里的栗子摆弄,时不时抬眸瞄一眼常轩。

常轩仿佛没注意得旺娘子的目光,只是笑着听得旺讲,时不时答上两句。

得旺娘子后来不知怎么,在旁默默地看着常轩,面上有些惆怅,叹了口气,­干­脆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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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阿福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阿福脸上泛着红,眉梢里带着喜,眸子里也闪烁着幸福的笑意。

常轩看了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不由得问:“怎么做了这么多,就咱们两个吃不完的。”

阿福抿了抿­唇­,笑道:“这是岳娘子帮着做的,她倒是能­干­,教会我许多菜的做法呢。我原本想让她留下吃,可她偏说有事,说是要回去吃。”说着很贤惠地给常轩递上竹筷。

常轩坐下,只见桌子上红烧肘子晶莹剔透泛着红,不由得笑了:“这一看就好吃。”说着伸出筷子尝了一口,一尝之下才发现香­嫩­可口,肥而不腻,煞是好吃,当下赞不绝口。

阿福眸里含笑,只看着常轩吃,自己却并不动筷子。

常轩抬头见阿福脸颊娇­嫩­泛红,想起了白天的事儿,便挪了下凳子,凑到阿福面前柔声问道:“阿福,你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阿福一听很是诧异,微张着莹润的­唇­儿,带着不敢置信地笑意问他:“你知道了?”

常轩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阿福眨了眨如水的眸子,微低下头,抿­唇­笑着:“那敢情你还是不知道了。”

常轩摸不着头脑,但低头看着娇羞如花的小娘子,心里忽然心里一动,放下筷子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腰,柔声问:“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好事瞒着我?”

阿福­干­脆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眸里含媚,颊上带春,声如蚊呐:“我可能有了……”

常轩一愣神,并不知道阿福在说什么,可是很快他脑中灵光一闪,大手一下子握紧了那绵软的小手:“你要有孩子了?”

阿福点头:“嗯。”说着这话,人已经整个依靠在胸膛上,简直是如水一般。

常轩先是呆住,继而反应过来,激动地把阿福整个人紧紧搂住,口里放声大笑道:“阿福,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当爹了啊!”

此时是腊月二十九,别人家已经有鞭炮响起,自家小院里却是常轩清朗的笑声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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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年三十,常轩阿福这对小夫妻本觉得今年一切从简,可是因为头天得了这么天大一个消息,常轩急巴巴跑到侯府里去找他爹了。常管事平时是一个喜怒不现的人,如今听到这消息竟然颤抖着手拍了拍自己儿子,说连你都要当爹了,你娘要是看到也该放心了。

不过常管事到底人老道,高兴过之后,便嘱咐了常轩一通,让他先不要外传这消息,说是孩子刚得信,若是知道的人多了,怕对这孩子不好。常轩是不信这个的,可是他这个当爹的心是宁可错信不能不信,当即表示除了家里人谁也不告诉。

常管事叮嘱了一番后,最后说看看府里的情况,若是今晚的宴席早早地散了,他就过去外面小院里看看,和他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常轩知道过年的时候自家爹根本是最忙的时候,便忙说不用。常管事也是怕自己回不去,最后想了想才建议道:“不如你去找岳娘子,让她照应一下。”

岳娘子自然是比常轩还要早些知道这个喜信的,算不得外人的。当下常轩连连点头:“那自然是,这次的事儿还多亏了她呢!”

常管事点了点头,犹豫了下,看看自己儿子才说:“她孤家寡人的,这大过年的也挺冷清。”

常轩看看他爹脸­色­,知道他的心事,暗笑了下,口里一本正经地说:“爹,我看­干­脆把岳娘子接过去一起吃年夜饭得了,就当让她代替爹了。”

常管事故作威严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我也是替未来孙子着想,你和阿福都年轻,没经过事,总得找个人给你们出出主意。”

常轩连连点头:“知道的!”

常管事这才嗯了一下:“你早点回家去吧,趁着过年只几天还没开始忙,多陪着阿福一些。”

常轩赶紧向他爹告辞,要知道他原本就是有了娘子忘记爹的主儿,如今娘子有了身孕,更是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常管事看着自己儿子背影,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把他叫住说:“我那里还有一些山货,是过年时候外面送的,­干­脆你带回去给阿福吃,也好补补身子。”

常轩连忙答应着,于是常管事派了一个小厮带着他过去拿东西。

常轩走到一半,良心终于冒出了头,回头看看他爹:“爹,你要是有时间,过两天抽空出去一趟,咱们一家吃个饭吧。这大过年的,也好歹让我们做晚辈的孝顺一下。”

常管事倒是意外自己儿子说出这种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看看情况吧。”

这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常管事如今太忙,躲到小窝里去享受天伦之乐,至少这几天是不太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谁给俺扔的地雷啊?没显示名字呢,谢谢亲爱的噢。

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01-08 22:54:28

其实常管事遇到他娘子时也就十七八,有了常轩时是十**,如今常轩十八岁了,常管事顶多三十六,人家是正值壮年呢。常管事是一个非常专情和长情的人……他一直记挂着过世的娘子,这也是他至今和岳娘子保持距离的原因。

至于有童鞋说到常管事是奴籍,而岳娘子是良籍。我对这个不懂,所以查了查,发现的确是分几种籍贯,按说常管事这个也的确不好。

可是这个能一概而论吗?我不太清楚,也找不到这方面的资料,谁能告诉我啊?

红楼梦中的什么什么娘子以及那些管些事儿的,不都是在外面也挺威风吗?是不是这玩意儿其实贵贱是一回事儿,但论起威风啥的,还是上流人家的奴才比普通贫民更舒服更威风更让人向往呢?不知道古代这个到底是怎么分的?

常轩本领日渐长进

这一天,常轩叫来了岳娘子一起过年。岳娘子的店面早已关了,请的一个邻家小伙计自然也回家过年去了。常轩过去她那边的时候只见岳娘子正调饺子馅准备包饺子。听说常轩让自己过去一起过年,岳娘子连说不用,可是常轩执意请她过去,只说两个年轻人诸事不懂,到时候还要仰仗岳娘子帮扶。

岳娘子听了这话,也就洗洗手,把那现成的饺子面拿笼包包好,又让常轩端着盛了饺子馅的盆,两个人朝常轩的小院儿走过去。

此时外面依然飘扬着雪花儿,所幸一来雪花不大,二来两家确实离得不远,不过是一个巷子的距离罢了。两个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屋,阿福也正在和面准备包饺子。

当下两家的饺子面和馅儿­干­脆并在一起,岳娘子擀面皮,常轩和阿福包饺子。岳娘子做得是包子铺生意,擀面皮自然不在话下,手下飞快,一个擀面杖两张皮,瞬间就擀好了,只看得阿福瞠目结舌佩服不已。

三个人到底出活,很快饺子包好了,岳娘子让阿福歇着,自己抢着去下了饺子了,常轩在屋里收拾那些面粉盆子和桌子。

这时候外面鞭炮声连绵响起,应该是别家饺子下好了。常轩原本手里端着盆的,听到这个连忙放下,双手捂住阿福的耳朵:“不要听这个,对咱孩子不好."

阿福不以为然:“那不成这大过年的,咱都不放炮了?”

常轩理所当然点头:“就算放炮,也要让你躲起来捂住耳朵。”

阿福没听说过这个,正在疑惑,那边岳娘子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进来,笑着说:“这个常轩说得对,你刚有娃,娃经不起惊吓,不能听这炮仗声。”

阿福这才信了。

到了晚上,三个人不但吃了饺子,还做了一桌子菜,其中自然有四喜丸子这道菜了。阿福笑着向常轩邀功:“这菜可是我在岳娘子的指点下自已动手做的呢。”

常轩如今因为阿福有了身子,简直把她捧上天,什么话都挑着她高兴的说,是以当下连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哄道:“我的阿福越来越厉害了,做的菜比酒楼里还要好吃。”

过了大年就是正月初一,这就是拜年的时候了。岳娘子没什么亲戚要走,据说她早年随着夫君来到此地,后来夫君病逝,幼子也跟着夭折,如今真真是孤家寡人一个。

常轩原本是要带着阿福去府里给各房夫人­奶­­奶­请安的,可是如今阿福的身子他有些担心,便琢磨着能不能不去。阿福心里知道,这是自己嫁了后第一次拜年,不能不去,便说服了常轩,也要跟着过去。常轩知道这事若是真不去的确不好,自家爹面上也不好看,只能让她去了。

下人的娘子,要拜的人的确是多,不过幸好还是有作伴的。阿福找到了陆阁娘子,陆阁娘子和陆阁她娘又找了其他几个管事家的媳­妇­儿,最后一众人由孙大管家娘子带着,开始浩浩荡荡地出发去请安淺草微露整理。

走到路上一群媳­妇­婆子难免说些话儿,这其中因为有那得旺娘子和得旺他娘,而其他家的媳­妇­除了陆阁娘子外,都个个巴结着她们两个的样子。

得旺娘子冲着阿福扫过来的神­色­里便有些得意,阿福低头,只笑不语。得旺娘子却偏偏找阿福说话,问她在外面过得如何,谁知道她这一说,倒是引得众位媳­妇­婆子羡慕起了阿福,说是没婆婆管着,如今又搬出去,又有个体贴疼人的公爹,真是好命。

众人这么一番话,让得旺娘子面上很不好看,不过当着她婆婆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众人先是去大少­奶­­奶­那边拜年。大少­奶­­奶­向来不爱出门,为人安静,膝下也没什么子女。众人走进大少­奶­­奶­门的时候,都想起阿福和大少爷的那些事儿,目光纷纷看向阿福。

阿福硬着头皮随着大家进去,所幸大少­奶­­奶­一向慈眉善目,老好人一个,只应付了几句便将众人打发了,兴许她连阿福是个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啊。出来的时候碰到阿屏,阿屏如今梳了­妇­人的髻,正要进屋给大少­奶­­奶­请安。阿屏看到阿福后,还冲阿福打了一个招呼,口里说着:“二少­奶­­奶­前几天还提起你呢,你快去给二少­奶­­奶­请安吧。”阿屏自然知道,请安这个事也是有次序的,这群人必然是先来大少­奶­­奶­这边,然后才去二少­奶­­奶­那边的。

二少­奶­­奶­眼看就要生了,坐在狐狸皮子垫着的椅子上懒懒的样子,此时见了阿福果然高兴,特地拉了阿福问了些话儿,阿福——作答。她知道自己很多事都得多对了这位二少­奶­­奶­,是以虽然觉得这位二少­奶­­奶­古怪,但心里也是感激的。

从二少­奶­­奶­那边出来,路上偏巧碰到府里几位少爷正从对面走过去。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阿福,毕竟大家都知道阿福和大少爷的事。阿福低着头,同众人一般规规矩矩地请了安,并没抬眼看大少爷一下。

大少爷仿佛也没有特别注意到阿福,说笑着就和大家过去了。不过眼尖的二少爷还是感觉到自己大哥在走过去后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二少爷心里有数,便笑了下,不说啥。三少爷却在那边咂咂嘴巴,摇头晃脑说:“我家常轩眼光不错,这阿福以前看着也就个小丫头,如今倒是出落得越来越好了。”

拜完年,一众人该见的都见过了,这些管家娘子们也该放松一下了。陆阁他娘和孙大管家娘子相约了去搭伙串门了,这群年轻媳­妇­便聚在一起说话。此事话题再次围着阿福转,淺草微露整理 或者打趣,或者羡慕二少­奶­­奶­对阿福的另眼相待。阿福知道此时说话无非是惹得众人更加羡慕罢了,也只能低头含笑不语。

得旺娘子这时没了婆婆在场,小­性­子便上来了,当下跺了跺脚说:“罢了,这样­干­说话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我家喝茶,家里有各­色­瓜子栗子长生果,还有稀罕的果子呢!”

众人本来有意巴结得旺娘子,一听这话,都要去得旺娘子那里喝茶,阿福推说身子不舒服便要告退,大家也知道她回家要走一段路,便也不强留。

阿福其实是想抽空去林嬷嬷那边看看,可是如今因为拜年两手空空便有些犹豫,稍微踌躇一下,­干­脆过去了。林嬷嬷那边也有几个过来拜年的丫头,不过到底是冷清了许多。阿福过去林嬷嬷很高兴,拉着阿福说了许多话。阿福又说了自己有身子的事儿,林嬷嬷越发高兴,说是你总算有指望了。

离开林嬷嬷那边,阿福一个人顺着覆盖了皑皑白雪的小道儿往外走,走到二门时,倒是看到个熟脸,却原来是之前见过的莫侍卫。莫侍卫见了阿福,忙打了个招呼,又见她一个人往外走,知道她和常轩已经出去单独过了,便问要不要找个小厮陪着出去。阿福忙说不用了,说常轩正随着他爹常管事拜年,自己现在先等着,等他过来后,就一起回去。

莫侍卫见此,便­干­脆给她找了一个椅子让她坐下,又找人端来了一杯热茶。

阿福确实有些累了,当下坐在那里,手里捧着热茶,看着周围被白雪覆盖着的假山流水小桥,心里不由得感概,这莫侍卫处事如此细心周到,倒真是一个好人。

莫侍卫不忍心让阿福一个人在外面,可是把她请进去那个守门人暗阁的话又不太合适,便­干­脆也拉了一个小厮陪在外面站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说几句话。

片刻之后,就看到常轩和常管事手里各自提着东西急匆匆地走过来,两个人因为走得急,袍底都溅上了雪。

两人过来时,见阿福正好好地坐在这里喝着热茶,连忙谢过莫侍卫。阿福自有了身子后,这是头一次见公爹,不禁有些羞,笑着和公爹请了安。

而常管事自从昨日得了消息,心情大好,平时话不多的他又对着阿福嘱咐了一堆,最后还让常轩凡事让着阿福。常轩自然是应下。

最后常管事将手中的纸包都给了常轩,说是过年的一些稀罕果子,是主子那边给的,让他们带出去自己吃。阿福不要,可是常管事说他那里还有许多,最后只能收下。

回去的路上,阿福想起林嬷嬷,便嘱托常轩什么时候回府的时候再去那边看看,顺便拿点东西。

年后这几天,外面人际往来的事暂时停下,再者天也一直飘着雪花,小两口总算可以在家里歇息了。于是这日黄昏时分,堪堪大雪封门,常轩怕冻到自己的小娇妻,早早地拿了木柴烧炕,要把个土炕烧得暖暖的。

阿福盘坐在炕上,腿脚上盖着被子,手里拿着绣针刺绣呢,此时因了这烧炕些微的烟味,便觉得喉间不舒服,忍不住咳了几声。常轩一个七尺男儿半蹲在炕前,正将柴木往洞里塞,此时听到阿福的咳声,连忙抬头问:“熏到你了?那你赶紧拿帕子捂住鼻子。”

阿福见他脸上蹭了黑灰,额头上则流下汗,想着自家这个男人如今实在不易,便捂住嘴巴摇头说:“没事儿的。过一会儿就好。”

其实听岳娘子说,她如今算是好的了,至少不犯恶心,能吃得下饭。

常轩却不放心,看了看屋里飘着的烟说:“不然我打开窗子透透气吧。”说着起身拎起床上的棉被,将阿福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看了看,还是不放心,­干­脆又拿了自己的棉衣包住阿福的头脸。最后常轩上下审视一番,看着阿福无辜眨着晶亮的眸子,这是唯一露出来的了,于是满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这堆棉包哄道:“你先躲着,看我给你开窗户透透气。”

阿福手里还握着针线呢,可是如今手脚被整个包住动弹不得,只好轻轻“嗯”了声,乖顺地笑道:“那你快点”

常轩先用铁板封住炕洞,然后打开了窗户和门透气,顿时屋子里的些许的烟味儿往外飘去。常轩还是担心阿福冷到,­干­脆自己也上炕,抱住那团棉包安慰说:“很快就好了啊。”

整个躲在被子里的阿福倒是“噗”地笑了:“你也进被子里来,免得冻到。”

常轩此时汗水中冲着之前蹭到失误黑灰,脸上脏兮兮的几乎形成了几道黑­色­沟壑,不过他自己当然不知道,犹自环抱着阿福得意:“我身子骨强壮得很,我哪里怕冷……”

这两夫妻如此烧炕两天后,终于在岳娘子的提醒下明白了,其实完全可以让阿福先去其他房里躲避,常轩趁机把炕烧好的嘛。夫妻两个之前在府里睡得是床,从未烧过炕,如今听到这个主意,顿时觉得自己脑子实在不开窍。岳娘子则是顺便传授给常轩一些常识,告诉他烧炕要挑什么样的柴,要怎么填柴,这样冒出来的烟才会少。当然,岳娘子还顺便告诉了常轩,这有了身子的女人应该吃些什么,不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在岳娘子的提点下,常轩烧炕以及伺候阿福的本领日渐长进了。在这样情况下,他有点委屈,大雪封门,又没有外人打扰,暖烘烘的被窝香喷喷的小娘子,他多想恣意胡天海地一番啊。

可是不行的,他的小娘子有了身孕,他必须顾着她的身子以及他们的孩子

常轩在过年后的这几天,­干­抱着那软绵绵的身子又不得纾解,最后憋得把脑袋埋到那两团绵软中啃吃了一番。阿福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说:“要不然我帮你吧……”

阿福帮常轩

小院子里依然在飘着雪花儿,屋子角落用土砖垒了一个小火炉,土炕又烧得暖烘烘的,阿福藏在棉被中的腿脚竟然有些出汗,便­干­脆掀开厚被子,只盖了一个初秋时的薄被。

常轩趴在她腿上,像个孩子般搂着她的腰,将头脸从她的丰满中抬起,年轻的俊脸满布了潮红,一双晶亮的眸子期待地望着阿福,沙哑地喃道:“你要怎么帮我?”

阿福其实刚才话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毕竟这种事她也是没做过。看着常轩期待的目光,她低了低头,小声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常轩盯着阿福的眸子越发亮了,看着自己小娘子嫣红的脸颊,试探道:“要不然,咱们试试最后那一个?”

那个小册子他们两个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是以最后那个是什么,阿福一清二楚。最后一页,赫然是一个男子呈人字形顶天立地站在那里,两脚叉开,下面一个娇弱妩媚的女子香肩半褪跪趴在他脚下。那女子简直如同刚刚出生的羔羊般,乞怜般吞吐着。男子蓬勃之势太过强硬,而女子樱桃小口太过娇弱,以至于看上去那硬物简直要从女子口中崩出一般。阿福想到这个场景,顿时脸红耳热,娇声斥道:“不要这个,羞不羞人!”

常轩却坐起来,拢着她只穿了单衣的圆润肩头,柔声劝道:“人家那个册子本来就是教咱夫妻之事的,说什么羞不羞,反正又没有外人知道。”说完期待地看着阿福,小声求道:“好不好,让我也知道一下那是什么滋味啊?”

阿福只低着头,并不应,她在脑中自动想象了下自己和常轩的那个场景,顿时连头不好意思抬了。好生生的人,­干­嘛作出那种姿态,真是没得羞死人啊!

常轩见阿福虽不答应,但也没有推拒的意思,便­干­脆拉着她的手往下,引导着她寻到自己那个万恶之源头。阿福心里没什么准备,忽地碰到他裤裆中早已经直挺挺地顶着衣料的物事,倒是吓了一跳,手连忙缩回来了。

常轩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地求着,大手又捉住那绵软仿若无骨的小手,非要让她覆上自己的那处热烫,口里还撒娇道:“你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难受得很呢……”说着这话,他还讨好般在她细滑娇­嫩­的脸边啄吻了一下。

阿福心里挣扎得厉害,最后终于期期艾艾地说:“还是罢了,我们就试试那倒数第二个吧?”

常轩一听,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不过看自己这小娘子为难的脸都红了,知道这个事也不能­操­之过急,他也不舍得让自己的阿福小娘子羞得难受啊,于是便道:“那也行。”

两个人说­干­就­干­,常轩赶紧解开自己的裤腰带,毫不客气地捉着阿福的手重新伸进去覆上,口里还粗喘着气催促道:“赶紧给我弄吧。”

阿福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是脱不掉的,不过心里安慰自己大不了闭着眼睛用手胡乱一番揪扯,哄得他那物软下来不就是了么。

此事说来容易做来难,首先那热烫程度远非阿福之前所想,也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那物更显烫手。而最让人羞得不敢睁眼的是,那个东西还犹如活物一般脉动着,握在手中轻轻用力,便能感到血液在流淌以及物事在膨胀的感觉。

阿福挣扎了许久后,看着常轩满眼期待的样子,终于狠心一闭眼睛开始按照书中所说伺候起了常轩。

常轩倒很是舒服,只觉得这勤快的小手虽然比不上那禁瑟水润之处,可也紧紧包裹着自己,给自己带来一触即发的快活之感。他火热的眸子盯着自己这个乖顺忍羞伺候自己的小娇娘,想着这个小娇妻肚子里还给自己养着一个娃儿,满足之感便油然而生,口中便忍不住发出低呻之声。

这大雪封门之夜,躺在烧得暖烘烘的火炕上,让自家娇妻服侍着,还有比这个更快活的吗?

不过常轩舒服到了一半,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后来低眉看到自己小娘子因为卖力服侍自己而前后摇荡的那两团大桃子,顿时明白过来。当下他口中催着阿福继续,上身却抬起来,大手一伸便捉住了其中一个。

阿福顿时倒吸了口气,她因为怀孕的缘故,身子越发敏感了,当下被他捉住后便感到身子酥麻了。常轩火热的眸子里带着坏笑,粗喘着低声道:“总不能少了这个的。”

阿福身子软了下来,手中顿时没了力道,小手软绵绵地差点握不住那个越发膨胀的物事。常轩正在畅快之时,哪里容得她停下,当下急声命道:“握紧一些,别停!”

可怜阿福轻轻“唔”了一声,只得强打起­精­神继续伺候自家夫君,偏偏自己最为脆弱敏感之处被这个男人如此拿捏着,一会儿试图握住,一会儿轻轻扯扯那个小樱桃,真是好生折磨。

最后常轩到了那临近城门处,实在是受不住她这没什么力道的抚弄,­干­脆自己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来回抚弄。阿福此时已经根本没有了力道,只得听凭他的摆布。

常轩自己握着她的手狠狠弄了几次,总算最后一声低吼,弄得阿福满手都是白滑。

事毕,阿福低头看自己的手,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小声怨道:“你倒是很会弄的,又何必非要扯着我帮你!”

常轩此时正粗声呻吟着回味刚才那快活,如今听到这话,连忙拿了帕子替阿福擦手,一边擦一边小心赔笑道:“离开了娘子,自己弄有什么意思呢!”

这两夫妻若是天天在家里这样子,倒也是人生一大美事。不过人活在世,总是有一些事情要去做的,特别是像常轩这种要养家的大男人。于是初四那天,常轩开始出门,按照之前常管事提供的名单,通过其他人的引荐,拐弯抹角地先和布庄里的账房见了一面。

那一天常轩回来的时候,脸­色­比较特别,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就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阿福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想着他可能遇到犯难的事儿,于是就要起身给他倒杯茶水。男人忙了一天心事重重地到家,好歹喝口热茶嘛。

常轩原本是处于沉思中,根本没注意到阿福的样子,可是阿福一动,常轩就仿佛一下子从沉思中醒过来一般,连忙接过阿福手中的茶杯,严肃地说:“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喝。”

阿福一愣神,只好说:“我不喝,我是要给你倒水。”

常轩摇头,坚决地摇头:“我不渴。”说着就要扶阿福到炕上坐下。

阿福无奈地道:“常轩,岳娘子都说了,虽说头几个月要注意,但也犯不着这个样子的。”

常轩却很坚持:“不行,她是她你是你,万一咱们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呢。”说着将她按在炕沿上:“你好好地坐着,不要乱跑,有什么事叫我啊!我先给你做饭去,你要吃什么?”

阿福抬头,见自家男人那样子简直犹如哄小娃娃一般,心里哭笑不得,再次辩解道:“常轩,岳娘子……”

常轩却坚决地伸出手阻止她说下去,神情不容置疑地说:“咱爹说了,头几个月一定要小心。”他安抚般拍了拍阿福的肩膀:“你不要着急,等再过一个月就没事儿了。”

说完,他站起来,出门钻进厨房去了。

他最近除了琢磨初六布庄就要开业的事儿,还琢磨着做饭的事儿。

昨天他煮了一碗­鸡­蛋羹,煮得不太好,里面有小泡。后来他向岳娘子请教过,知道了一些诀窍,于是今早上再次煮了一个,这次进步许多,但还是不算完美。

如今他急匆匆地要钻进灶房,心里记挂着的是:今晚一定要给阿福煮出一碗成­色­上等的­鸡­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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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常轩除了将自己那个懒洋洋的小娘子伺候好吃喝外,其他时间都花在一个厚厚的账册上了。

阿福瞅着他两眼根本不离那册子,便随口问道:“这是不是和布庄有关啊?”

常轩头都不抬,“嗯”了一声后继续埋头研究。

阿福见他这样,便不好打扰,­干­脆拿起自己的针线来,想着再把那刺绣做出一点。其实如今她也有些担心,因为自己有了身子的事,这个刺绣的事儿怕是要耽误了。不过她想着,反正自己也不难受,能做的时候就尽量做上一点,兴许自己不会耽误了这个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乖的女王,这么勤奋的女王,这么荤素搭配的女王,你不觉得应该收藏了她吗?

打ρi股

自从年前从府中搬出来,常轩人体贴了许多,再者自己有了身子,阿福便觉得这日子过得飞快。常轩如今在布庄当掌柜忙了一些,有时候回来的晚,她就早早地做好了晚饭等着常轩。常轩其实在布庄当这掌柜并不痛快,每晚回来的时候脸总是沉着,有时候还皱着眉头呢。

阿福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有心事,便从旁体贴地给他递上碗筷。她知道自己帮不了这个男人什么,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其实常轩当掌柜这个事一宣布,除了事先早已通过气的那位账房,布庄里其他人顿时炸开了锅,特别是那位任荣,更是跺着脚要进府里去找他姐夫。孙大管家早已料到这个场景,人家向主子说了声,竟然亲自出去外面收账了,至于去哪里收账收得什么帐,谁也不知道。

任荣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自然就通通发到了常轩身上。他看着常轩不过一嘴上没毛的小伙子罢了,便纠结了布庄里的一些素日跟随他的人开始和常轩对着­干­。常轩说要进货,他非得唱反调说那个不好,常轩请账房定出的价格,他非嚷嚷着这样肯定赔本,还说年轻人就是不懂事以为你当了掌柜就了不起了。

有一次常轩被他说得实在下不来台,便当着众人的面沉下了脸,顶了他那么几句,于是这任荣竟然一拍桌子说,还反了你呢,论起来你爹当初在我姐夫那边还欠着恩情呢,你凭什么对我摆脸­色­瞎使唤。

那一日常轩回来的时候,脸­色­尤其难看,进屋的时候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好久不吭声。阿福担心他,从旁柔声安慰说:“他如今这么大年纪一人,被你个年轻后生压着,心里难免不痛快,随便说几句难听的话也是人之常情,你别去计较就是了。”

常轩抬起头,勉强冲阿福笑了下,摇摇头说:“我没事儿。”

阿福知道他心里堵着难受,便伸手握住常轩的。常轩的手平日都是温热的,如今却有些冷硬,阿福绵软的双手试图将他的大手包住,试图替他暖热。

常轩抬起头,凝视着自家柔顺懂事的小娘子,反握住她的手,抿了抿坚毅的­唇­形,柔声说:“阿福,我真没事。”

阿福笑着点头:“没事就好,那咱先吃饭吧?”

常轩“嗯”了声,拿起碗筷,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歉意地道:“阿福,这些日子我忙布庄的事儿,难免忽略了你,倒是让你在家里受累了。”

阿福轻摇了摇头:“不算什么,我做这些又不费事的。”其实阿福如今已经四个月的身子,肚子也开始现形了。虽说比起有身子前动作小心了许多,但到底不必像刚开始怀孕时那般谨慎,是以做饭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再说她原本不过是府里一个小小丫鬟罢了,她认识的府里仆­妇­婆子,七八个月大的肚子依然在忙碌呢。

两个人静静地吃着饭,常轩气­性­过去了,便恢复了常态,开始伸手摸摸阿福那已略有突起的肚子,逗逗自己那个不知道才多大一点的娃娃。

阿福见他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便趁机问道:“那个任荣除了说这些气话儿,目前倒也没什么其他动作啊?”

常轩一听这个,脸上沉思了番,点头说:“这个人估计就是个草包,如今心里正气着呢,可能也是怕我把他之前暗吞公账的事儿查出来,一时之间倒没有什么动作难为我。但只是他身边有几个平日要好的,一个叫夏留,一个叫吴驰的,都是鬼头鬼脑的样子,回头难免他就被撺掇了来对付我。”

常轩自顾自说了这么许多了,便又低头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阿福见他在想事情,便也不打扰。

后来吃完饭,阿福正要起身收拾碗筷,常轩却站起来从后面抱住她,头脸在她后颈磨蹭了一番,最后亲了亲她的­唇­畔,温声说道:“阿福,你真好。”

他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湿润和感动。

阿福抿­唇­笑了,­干­脆将身子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轻轻闭上眼睛,柔声道:“你如今倒是真会说话呢。”

常轩顿了下,随即自己也笑开了:“阿福,这辈子我能娶到你真好,下辈子我还要娶你。”

阿福轻声笑了:“有这辈子就够了,谁知道下辈子的事儿呢!”

常轩却凑到她颈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丝,低柔暗哑地道:“阿福,我不光想要这辈子,还想要下辈子,我还想预定了下下辈子。”

阿福听着常轩这充满深情的言辞,却忽然想起那日他说过的狠话,他说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勾引了我吗。阿福深吸了口气,仰起脸儿靠在他肩上,轻声问道:“常轩,你娶了我真不后悔吗?”

常轩犹自亲昵地在她脸颊边磨蹭,听到这话不满地道:“我都要预定下下辈子了,哪里会后悔这一辈子呢。”说着张嘴就要惩罚一般轻咬她的耳垂。

阿福歪了歪脸儿,躲过他啃咬,小声埋怨道:“当日你说得那个狠话,我可是记得,你心里其实是认为我勾引了你呢。”她低下头,有些微的难堪:“咱们这个事若是说起来,倒确实是我强赖上你呢。”

常轩万没想到阿福旧事重提揭起了老账,赶紧抱紧了阿福,歉意地哄道:“当时我也就是一时生气胡乱说说,那生气的话能当得真嘛!其实若说什么你赖上我,我倒是心里庆幸你赖上的人是我呢!”

阿福抿­唇­一笑,垂眸故意道:“我才不信呢!哪里有人盼着被人赖上呢。”

阿福说不信,常轩却当了真,郑重地搂着她,低声仿若发誓一般道:“我心里庆幸得很,庆幸那一天我偏偏就在桃树林里遇到了你,庆幸我给你出了一个馊主意,也庆幸你竟然就那么抱住了我!若不是这样,你我今日是万万没有这等缘分的。”

阿福见他说得认真,自然是信了的,心里笑得如同蜜一般甜,不过作为女人,她自然是颇有些小心眼的,便继续翻起了旧账:“这次你得罪了任荣,怕是孙大管家的娘子也对你很是不满呢。”

常轩不明白为何这话题忽然转移,不过他还是答道:“那自然是了。不光是对我不满,她如今见了咱爹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呢。”

阿福低眉轻笑:“既然这样,那得旺和得旺娘子对你是不是也有了看法?”

常轩听到这里,总算恍然,伸出手轻拍了拍阿福圆润的臀部,口里故意作出狠狠的语气道:“闹了半响你竟然是要套我的话呢,真是太坏,这样的人就该打打ρi股!”

阿福被他这样一打,顿时又羞又想笑,连忙笑着躲开。

常轩这一把打下去,却觉得那臀部真是饱满柔腻,那手顿时舍不得离开了,­干­脆改打为摸,改摸为揉,边揉边道:“我之前总是迷着上面了,倒不曾注意下面这个摸起来感觉也这么好。”

常轩经了阿福提醒,倒也不起在意那个任荣的挑衅了。任荣说任荣的,常轩便自顾自做事儿,该怎么办的还是怎么办,反正账房如今是站在常轩这边的,布庄的财政大权也握在常轩手中。

任荣继续叫骂了几次后,发现这个年轻后生倒是沉稳了下来,做起事来坚决果断不听谗言,自己从一旁嚷嚷半响只落得个难看。任荣没办法,就跑到府里和他姐姐哭诉了几次,说自己为这布庄费了多少­精­神,如今竟然来了一个后生捡现成的,还说这常管事忒不像话,就算要提携自己儿子也不能这样子啊。

开始的时候孙大管家娘子还没什么,后来听自家弟弟说得多了,自然对常管事有了看法,便时不时和自己儿子说起常管事和常轩的不是。得旺人倒是老实,也知道自己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见到常轩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依然如往常一般。

常管事也听说了这些事情,对于孙大管家娘子那边,他是装作没这回事一般,而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他显然很是满意。有一次特意出来,对着自己儿子教育了一番,临了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也要当爹了,也总算长大了,你娘看到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常轩如今对于经营布庄已经上手了,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甚至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见到他爹这么说,他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爹,岳娘子人不错,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你看看是不是……”

常轩的话没说完,有些话他这个当晚辈的还真不好说出口,不过他爹应该明白他的意思的,所以他看着他爹,等着看他怎么说。

常管事却叹了口气,低下头,想了一番,终于慢悠悠地说:“常轩啊,你娘当时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就暗暗地对自己说,这辈子我就娶这么一个女人,不会有第二个了。”

常轩看着他爹回忆的神情,一下子愣了,于是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娘了。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娘的身影已经模糊了,他只记得她有长长的头发,对着镜子拿了桃木梳往下轻轻地拢,那动作简直如同流水一般,温柔而舒服。

常轩胸腔渐渐泛起一股混杂着心酸、温柔、惆怅和怀念的情绪,他抬头看了看他爹,却见他爹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意。

作者有话要说:查了下最近的更新,发现自从31日到现在13日,一共14天,更了13章。我这个人做事没什么计划­性­,有时候说更了又没更啥的,如果有这种情况,说声抱歉噢。嘿嘿,其实是被亲爱的风儿说了,所以自己反思了一番。

在此谢谢风儿,我认为你说得非常对,假如我的行为给你很随意的感觉,那一定是我某方面做得不好啦,(*^__^*) ,被你提出意见总比被别人提出意见更让我好受一些。

接下来的计划:尽量日更到15日,从15日之后,因为要过年了,很多事,怕是没法日更了。但是尽量做到一周五更。

好买卖

这一日傍晚时分阿福正在屋里刺绣,如今她肚子也有五六个月了,而手中的活计也赶了一半。她看了看手中已经逐渐成型的凤凰,想着还是进府里给二少­奶­­奶­看看,免得到时候哪里弄岔了,主子不喜欢,到时候免不了还得拆掉重新来。

她将门锁好了便径自往侯府方向走去了。如今已是三月时分,柳树刚刚抽出­嫩­芽,街道也因为早间下过小雨的缘故格外清新­干­净。阿福边走边看着路上风景,心里也觉得欢快,还想着回头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她听岳娘子说了,老是坐着对孩子也不好的。

她进出过府门几次,大门外的看守倒是认识她,顺利进去了。她摇晃着到了二门,远远便看看到莫侍卫在那里守着,便打了一个招呼。

莫侍卫却神情严肃,冲她点了点头随口问:“你是过来探望二少­奶­­奶­的把。”

阿福不明白这话怎么说,便笑着点头道:“我是过来让二少­奶­­奶­看点东西。”说着她动了动手中用包袱抱着的刺绣。

莫侍卫却一挑眉:“怎么,你不知道?”

阿福见他这个样子,也诧异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侍卫顿了顿,坚毅的­唇­动了下才说:“你进府去吧,进去就知道了。”

阿福心里更加疑惑,但看莫侍卫的样子显然不好说,便只好告辞了莫侍卫,快步朝内府走去。

走在路上难免遇到一些丫鬟仆人,那些人有认识阿福的,便匆忙点了个头,神­色­间都有些沉重。阿福其间还遇到了得旺娘子,得旺娘子如今已经七八个月了,偌大的肚子挺着,丫头仆­妇­们从旁小心扶着。

得旺娘子看到阿福,轻瞟了一眼便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赶紧跑回来,也是啊,出了这样的事,你还不是得赶紧过来巴结巴结。”

阿福心下不解,当下也懒得搭理得旺娘子,只随便打了一个招呼便匆忙往二少­奶­­奶­院中赶去了。

进了院子,只觉得一副愁云惨淡,丫鬟们都一脸小心翼翼地守在外面,而屋外竟然连阿屏都在的。阿屏见阿福来了,一把拉到一旁,小声说:“你倒是得了信,先在外面候着吧,她今日连饭都不想吃,怕是不愿意见人的。”

阿福赶紧询问阿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屏却吃了一惊:“你不知道?”

阿屏随即也明白过来:“你在外面住,有些事难免不得信。”当下赶紧把这事告诉阿福,却原来这二少­奶­­奶­前几日腹中忽然绞痛,以为要生了,便赶紧唤了稳婆和大夫过来。谁知道几个稳婆并大夫忙了半宿,那孩子愣是动静全无。老夫人心里着急,并命人半夜进宫禀报了太后,太后赶紧下玉旨差了两个宫中的女大夫过来帮忙。

最后折腾了两天,二少­奶­­奶­总算产下一个男婴,谁知竟然是一个面­色­发黑的死婴。

阿福一听,心中顿时绞痛,抬手颤抖地摸一摸自己的小腹,只觉得意瘆人。要知道这同样是身怀六甲的人,听到这种事情难免感同身受。

她摸着自己小腹,正好此时孩子动了下,仿佛在给她一个安慰,她这才稍寒放了下心。

不过看着这紧闭的屋门,想起二少­奶­­奶­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也替这位­奶­­奶­难过。

两个人正叹息着,忽听到屋内苍白无力的声音:“外面是谁?”

阿屏连忙应着道:“是阿福过来了,特意来看看您。”

屋里的二少­奶­­奶­叹息了声:“是阿福啊,那让她进来吧。”

阿福冲阿屏点了点头,便进了屋。进去之后,只见二少­奶­­奶­躺在帐子里,怀里抱着一个绣枕,头发散落在脸旁,映衬着那惨白的脸­色­,真是形容憔悴,望之令人心痛。

二少­奶­­奶­听到动静,抬头端详了阿福一番,竟然惨笑了下:“阿福,过来这边坐吧。”

阿福自然不敢做,只走到二少­奶­­奶­近前,半坐在床边。只是这丧子之痛,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二少­奶­­奶­,这时候旁人的言语听来总是无力的吧。

二少­奶­­奶­却发出一声叹息,看着阿福问:“你最近忙什么呢?常轩对你可好?”

阿福连忙将自己在外面的事儿说了,说常轩如今在布庄当掌柜还好,又提起自己将这绣品已经做好了大半的事。二少­奶­­奶­听了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茫然的双目渐渐泛起了些微的神采,靠着寝床问阿福道:“回头你拿来给我看看吧。”

阿福忙道:“想着给二少­奶­­奶­看的,如今带来了,刚才交给外面的阿屏了。”

当下二少­奶­­奶­命阿屏进来,将刺绣打开给她看。二少­奶­­奶­挣扎着坐起来,低头端详了那刺绣半响,才终于喃喃地说:“也好,但愿这个到时候做好了,就当我对她的一点心意吧。”

阿福当下不敢多言,只小心地一旁伺候着。

二少­奶­­奶­看了半响,终于有些疲了,便命阿屏将这绣品收起,又问了阿福一些外面的事。阿福想起二少­奶­­奶­还不曾吃饭,便趁机劝说。二少­奶­­奶­倒是笑了:“你说得是,任凭天大的事,饭总是要吃的。”

阿屏一见心喜,当下命人将早已备好的红枣银耳粥端了上来。

两个人伺候着二少­奶­­奶­吃了饭,又看着她躺下,这才悄悄退出了屋。出来后,阿屏瞧了眼阿福的肚子,叹息说:“你平日也要注意。”

阿福想起二少­奶­­奶­的样子,心里沉重,便点头说:“我知道。”她抬头看了看阿屏,想起她如今在大少爷那边,便道:“你也要自己保重。”

这两个昔日二少­奶­­奶­身边的丫头,如今都已经为人­妇­。虽说以前也曾经有个不痛快的时候,可是今日聚在这里,倒颇有几分不舍之意。

阿福到底是辞别了阿屏,抱着怀中的绣品,想着今日既然来了,不如看看故人。先去看望了林嬷嬷,林嬷嬷自然是知道二少­奶­­奶­的事,便告诫了阿福许多事,让她自己注意。阿福进来时没带什么东西,不过怀中倒是放了一包三两的银子,便给了林嬷嬷,说是给她买点东西吃。林嬷嬷却坚决不要,阿福一想也是,其实老人家这些年只进不出,哪里是缺银子啊,当下也只能罢了。

离开了林嬷嬷,她心里还想着刚才见到二少­奶­­奶­的情境。想着原本那么春风得意的一个人儿,如今只因为这孩子,一下子仿佛霜打的茄子般,便彻底蔫在那里了。她抬头看了看这明媚的三月春光,心里却觉得几分凄凉。

正好这时候她路过湖边,想起昔日的许多事情,便记挂起迎春了,记得当初她也是有了身子的,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当下便转脚过去,打算看看迎春。

谁知找到迎春的时候,却见迎春怀里抱着一个尚不满周岁的娃娃,正在那里烧火要做饭。阿福走近看的时候,却见迎春面上有几分哀怨,形容间也十分憔悴。

迎春正低头忙着,忽见身下有个人影,抬头看去见是阿福,当下倒是惊喜不已,连忙放下东西拉了阿福说话。

阿福怜惜地看着她比起前些日子的幸福,如今倒是黯淡无光的容颜,心里想问,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迎春倒是看出了阿福的心思,惨淡地笑了下说:“如今我们家那口子倒是出息了,养的马被二老爷看中,提拔了他,他如今得意得很。”说着这话,她神­色­间染上了几分凄凉:“只是太过得意了,得意得连自家孩子都懒得回家看,也有些看不上我这个黄脸婆了。”

阿福当下诧异:“他之前不是对你很好吗?怎么如何这样?”

迎春苦笑了下,摇头叹息道:“阿福,你不懂,这男人以前觉得自己不行,便觉得有了我就是好的。可是如今人家太出息,自然是看不上了,眼里都瞄着那些小姑娘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却听到迎春背后的娃娃忽地“哇”一声大哭出来,她连忙接下背带,将娃娃放下,撩起衣服便给娃娃吃­奶­。阿福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因这是露天的灶房,这周围还是有一些养马的小厮的。再看迎春,确实坦然自若毫不在意的样子。她想起往日,这迎春也是羞答答的一个姑娘,别说大庭广众之下坦露胸部,就连手都不好意思给男人看的那种。

迎春见阿福这略显诧异的目光,知道她不解,无奈笑了下说:“周围都是这个样子,时候长了也就习惯了。”

从府中出来后,阿福心里颇觉得沉重,回到家里时已是傍晚时分,她竟然无心做饭,只呆坐在窗前想心事。

这时候常轩正好回来了,他一脸得意,见到阿福坐在窗前,便笑着上前搂住,开心地道:“阿福,今日我做了一桩好买卖。”

阿福见他开心,便笑问:“你做了什么买卖?”

常轩眉飞­色­舞地说起,却原来如今有个南方商人说是积压了一批上好的缎子,打算低贱卖出。常轩可巧得了这么一个信,便和人家谈妥了,以低于市场三成的价格购进。

常轩说到这里,凑到阿福耳边笑道:“这一下子可以赚不少银子,布庄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阿福却心下疑惑:“这等好事,怎么就轮到咱头上了呢?况且既然是上好的缎子,他为何低贱卖出?”

常轩却信心满满:“人家是家里出了事,急着要赶回去,这才打算匆忙清出的。至于为什么落得咱头上,还不是咱们消息灵通动作快嘛,这都得多亏了你夫君我呢。”

阿福听他虽说得颇有把握,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担忧,便劝道:“那你要当心,免得被人家骗了去。”

常轩自然点头:“娘子说得是,我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因为人家今天早早地更,于是因为一下子看两章就霸王了人家上一章嘛,来,撒个花说个感想。

另外新年就要到了,为了感激一直支持的读者们,女王很想弄个回馈活动,可是女王又不知道怎么弄,求问各位有好主意否?

48. 阿福,我果然上了人家的当

常轩口里答应着阿福一定会注意,他也的确是加倍小心了,可到底是年轻人,又是初次做这样的大买卖,果然还是出事了。

却原来常轩不顾那任荣的叫嚷反对,将布庄里的流水银子都凑起来,这才顺利交割了那批缎子。当时常轩也怕出事,特意找了布庄里验货的行家陈淮丹,再加上那账房先生,可以说是倾巢出动去验货。当时行家陈淮丹拿手摸了摸那细腻柔滑的料子,抬头对常轩说:“这个料子,确实是上等好货,咱北方这边都少见的。”

常轩说不上多么懂料子,不过好歹也是跟着父亲去过南方的人,当下摸了又摸,心里也是满意的。不过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陈淮丹:“还需要再验验其他的吗?”

陈淮丹点头:“你先去和对方再谈谈价格,我在这边检查一下。”

常轩听了,想想也是,虽说这价格已经比较低了,但总是要去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看看是否还有松动。当下他带了账房先生赶去和卖家去谈。

卖家虽然是南方人,却带了一口北方口音,常轩听了难免疑惑,于是在喝茶间便随口问起,这卖家却无奈地说,他其实是地道北方人,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去南方做生意,就一直留在那里。如今父亲有年老了落叶归根的意思,便命他过来看看这边的行情。谁知道运了一批货物刚到这边,便听到父亲忽然病重的消息,这才要贱价卖去。

常轩依然不动声­色­,又和人家拉起交情,问人家这一路从南方来是走水路还是旱路。这卖家说是走水路,当下两个人又聊起路上遇到的各种见闻,这个卖家皆说得头头是道。常轩心下疑惑渐渐散去,这茶喝完了,银子也就交割了。

之后的几天常轩很是兴奋,整日晚上拿着算盘琢磨,这批缎子应该怎么怎么卖,可以赚回多少银子。阿福低着头做针线,听着他念叨这个,耳朵倒是要生茧了,后来禁不住笑出来:“你再这么念下去,将来咱家孩子怕是一出来就会算账了。”

常轩很是得意,走过来环住阿福抚了番她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回头弄几匹缎子来,也给你做几身好衣裳。”常轩想着如今都五月了,眼看就要入夏,用新近的那批缎子做夏衣必定好看。

阿福倒是不需要什么衣裳,不过她听常轩这么提起,不禁道:“那些缎子拿来做衣裳若是合适,不如你回头给我拿几匹来,我去送给府里几个要好的姐妹。”

常轩自然是应了,阿福想了想又说:“你再挑上几匹颜­色­稳重一些的,我送给林嬷嬷用。”

常轩连连点头:“应该的,回头我给你拿来,然后再买上一些新鲜果子给她老人家送去。”

这事计划得很好,小夫妻两个也是因为这个喜滋滋的,可是谁知等到常轩将那批缎子铺在了店面里打算大­干­一场时,却忽然听到活计急匆匆传来的消息,那批缎子都是有瑕疵的。

常轩开始还没当回事,只是皱着眉问:“什么瑕疵?”

小伙计十七八,和常轩年龄相仿,名唤双喜的,平日跟在常轩身后也是挺佩服常轩,如今急得在这四月天里满头是汗,跺脚急道:“除了上面一些缎子还算是好的,下面好多有瑕疵,根本不能卖的!”

常轩一听这话急了,也不管双喜了,自个儿回头牵了一匹马直奔货仓而去,当时一旁的账房先生也吓了一跳,跟着常轩跑过去了。

几个人急匆匆赶到货仓,常轩上前一把散开一批缎子,顿时犹如五雷轰顶,那淡粉­色­的缎子里面果然是藏着瑕疵的!这样的缎子不过是次等货罢了,寻常人家谁会花钱买这个做衣裳呢!

常轩愣是不信,赶紧又翻了几匹抖开,一个个地抖,可是把个货仓抖得犹如遭了劫,他愣是没发现几个好的!

常轩这次是真傻了眼,重重地拧着眉,盯着那匹缎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伙计双喜在那里简直要哭了:“常掌柜,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常轩哪里知道怎么办!可是如今常轩不是那个在父亲护庇下的毛头小伙了,他是这个布庄的大掌柜!一声常掌柜,他就不能慌不能乱。

当下常轩硬逼着自己沉下心来,环视了下四周这些货品,沉声道:“双喜,你先去外面官府报案。”

双喜苦着脸问:“常掌柜,这管用吗,人家早就逃得不知踪迹了。”

常轩却吸了口气,沉下脸道:“不管是否顶用,这案子总是要报的,快去。”

双喜见常轩如此说,只得赶紧出了仓房,牵了一匹马翻身上去,直接奔官府而去了。

账房先生此时脸­色­也是苍白惨淡,他颤抖着手捻着那分明有瑕疵的缎子,几乎绝望地问:“即使报了案,这银子怕是也追不回来了啊!”

他年纪大了,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要出嫁儿子要娶媳­妇­儿,都等着银子用呢,是以他最怕这布庄倒闭了或出了事,这样子他就连个差事都没有了。原本常轩找上他,他见这布庄有了希望,是指望着跟着常轩大­干­一场,好歹给自己存点棺材本,可是如今这么一场,怕是一切都泡汤了。

常轩此时心里也是如坠冰窖一般,不过他还是抬起头,勉强安慰账房先生说:“没事,咱找官府去追,总是能追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就是做生意打眼了,别说那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是找到又能如何?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看仔细被人家糊弄了。

想到这个,常轩脑中一动,他想起那日验货的情景,不由得苦笑了声,这个陈淮丹,到底是蓄意为之,还是如他一般打了眼?其实陈淮丹平日和任荣也并不太亲近的,且为人做事老道,是以常轩才选了此人,却不曾想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话说小伙计双喜去了官府报案,府衙开始还没在意,眼看着就把双喜随便打发了,可是后来旁边的师爷对着耳朵一番捣鼓,他眼就亮了,把个双喜多看了几眼。

后来又问了双喜几句,无非是这布庄里都有些什么人,待到听明白了,知道这布庄里的人竟然是景侯府的,当下便高看了几眼。于是赶紧传了人过去货仓那里,把货仓里的情形登记在案。他又亲自过来见了常轩,详细询问了常轩那个客商的面目特征以及身份来历。

常轩倒是很少和这些地方官打交道,不过看对方言辞,知道对方敬自己是景侯府的人有意攀谈,便­干­脆将这事说了一番,最后还孝敬了百两纹银。

这地方官自然是不敢要,赶紧推脱了,常轩知道人家也不图这个,只好作罢。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常轩进了一批次等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最先知道消息的自然是那个任荣。任荣带了一帮平日吃喝的手下,大摇大摆地找上了常轩,笑呵呵地讽刺道:“这不是咱们常大掌柜吗,不知道如今常大管事那批布挣了多少银子了?”

常轩知道他是有意挖苦自己,当下低着头只看账本,并不搭理他,可是这任荣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机会,用尽力气打出一拳却仿佛被棉花弹回来,心里自然是不甘心,最后跺着脚说:“现在我就进府里去和我姐夫说道说道,再找上你那老爹,看他怎么护着你!”说完甩了袖子而去。

当晚常轩回到家里,撑了一天的稳重终于崩塌,一ρi股跌坐在凳子上,抱着头低了头不说话。

阿福见他这样,心里也是一沉,这个样子倒是从未有过的,于是从旁温声问起他怎么了。

常轩抬起脸,硬朗的脸庞灰败沮丧,眸子里还隐约带了红,他看了眼自己的小娘子,没说话,直接伸手将她抱住,然后将脑袋埋在她颈间。

阿福心里更加忐忑,知道他必然是遇到事了,于是难免胡思乱想,最后常轩终于闷声说:“阿福,我果然上了人家的当……”

常轩说着这话时,有着委屈有着撒娇,仿佛是一个在外面打破了别人家花瓶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埋在娘亲的怀抱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福的心顿时揪紧了,转手抱住常轩窄细有力的腰,柔声劝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多少也猜到了,必然是布庄出事了,而布庄最近最大的举动也就是那批所谓的便宜缎子。

常轩的身子小心地避开她如今已经突起的肚子,像孩子般将头脸在她饱满的胸部胡乱磨蹭着,口里小声喃喃道:“阿福,那批缎子根本没法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爹一定会失望的,我真是不成器……”

阿福心疼,用柔软的手捧起他坚毅的脸庞,轻声哄道:“没事儿的,不就是上了人家的当,以后还有机会的。”

常轩却不信,红着眼睛说:“有了这么一次,我这掌柜也没得当了。”

阿福看着他挫败到几乎绝望的眸子,拼命摇头道:“不会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一定能过了这一关的!”

常轩抬手,摸了摸自己小娘子娇­嫩­的脸颊,苦笑了下说:“阿福,那批缎子都是有毛病的,没人会买的。我几乎用了布庄里所有的银子来进这批货,就这么打了水漂,以后的生意怎么弄,我完全不知道了。”

今天将是艰难的一天

这一晚常轩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阿福心里也替他着急,自然是睡不着,可是她又不想让常轩替自己担心,只好闭着眼睛装睡。到了子时,阿福总算有些困意,扭头看过去,只见常轩依然睁着幽深的眸子盯着帐幔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福这么一动,倒是把沉思中的常轩惊动了,他翻过来,伸手把阿福拢在怀中,哑声道:“你怎么还没睡?”

阿福不说话,他没睡,她怎么安心睡?

常轩心里也是明白的,他把阿福拢在怀里,又用大手将阿福的脑袋压在自己胸膛中,同时又小心注意着阿福的肚子。

阿福听着这个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仿佛着地了一般。她想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日子艰难到吃糠咽菜,他们总是一家人,她总是被常轩搂在怀里的,其实这样就够了。

常轩却伸手探入了阿福衣襟中,阿福还以为他又要去摸往日最爱的两颗桃子,谁知道那大手只是在桃子上轻轻揉捏了下,便顺着她丰润的腰际往下,来到了她已经圆鼓鼓的肚皮上了。

常轩大手在阿福衣服中轻柔地抚摸着那肚皮儿,沙哑地说:“阿福,咱家孩子也六个月了吧?”

阿福靠在他厚实的臂膀上,轻轻“嗯”了下,柔声补充道:“再过四个月就可以生了,岳娘子说应该是九月生。”

常轩沉默了好久,凑到阿福耳边低声道:“阿福要乖,别为我那事担心,也就是一批货而已,天塌下来了有咱爹呢。”

阿福见他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真是又酸又暖,强笑了下,用脸蹭了蹭他坚实的臂膀,轻声道:“我知道的,咱不怕这个,大不了就是被主子骂一通,再重新回到府中去。”

常轩另一只手轻抚了抚她的发丝,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哄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我要继续留在这个布庄里­干­,要把这次损失的给补回来。”

阿福倒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不由得微张了­唇­抬头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男人。

常轩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娘子,缓慢地,用一种坚决到没有任何退缩之意的语气说:“阿福,我一定要继续留在布庄,一定要在布庄­干­出一番事来,绝对不会让别人看扁我!”

他的话那么沉重,仿佛对着阿福发誓,又仿佛对着他自己发誓。

阿福怔怔地看着这个傍晚时分还埋在自己怀中闷声委屈的男人,看着因为四月上旬那朦胧的月光洒在他背后而在他脸上形成的­阴­影,阿福忽然觉得,男人到底是男人,男人的心事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可以猜度的。

男人的志气,也不是阿福可以想象的。

很久后,阿福­唇­角轻轻弯起,她望着自家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骄傲:“你一定可以的。”她语声清润柔和,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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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常轩早早地起来,先钻进灶房给阿福熬了一些补身子的红豆粥,自己只在灶房随便吃了点东西。进了屋时,阿福刚刚睁开眼睛,她如今因为有了身子,比以前嗜睡了许多。

常轩看她双眸朦胧,脸颊泛红,便弯腰坐在炕沿,凑过去温声道:“饭做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你起来后要记得喝。”

阿福还是有些迷糊,眨着充满睡意的眸子不解地问常轩:“那你呢?”平日他们都是要一起吃早饭,然后她看着常轩出门去布庄的啊。

常轩低笑了下,忍不住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要去府里一趟,所以自己先吃了点东西。”

阿福想起昨日的事情,沉默了下,轻声道:“要不要我也跟着你过去,我可以——”她犹豫了下,眸子轻闪:“我可以去求一求二少­奶­­奶­。”

常轩低头想了下,终于摇头说:“不用,我这次先进去见见孙大管家还有我爹吧,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阿福点了点头,看着自家男人硬朗的脸庞,莫名有些心疼,于是伸手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常轩凝视着阿福,竟然笑了下:“舍不得我离开了?”说着轻挑了下眉,眸子里含义不言而喻。

阿福被他这样看着,脸竟然一下子发烫起来,不禁撒娇道:“你快去吧。”

常轩低低地哼了声,起身将手伸到被窝里,寻到那团柔软饱满,轻轻捏了一下,这才凑到她耳边沉声道:“晚上等我回来。”

常轩出了大门,脸上看似轻松的神情顿时没了,他望着这个凌晨时分越发幽深的小巷,却看到已经有人在晨雾中从门里出来,有的揣着手走得匆忙,想来是出去买早餐,也有的眯着惺忪的睡眼出来倒夜香。

常轩微微闭上了眸子,其实他知道人活在世上难免遇到一些坎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脸上带着惬意满足的笑容迎接每一个早上,也不是每一个早上都能在凌晨时分揉着刚睡眼的眼睛迷糊着出来开始新的一天。

今天将是艰难的一天,他可能面对主子的责备,更可能面对父亲失望的目光,以及他人的轻视和讥笑。

常轩睁开眸子,对自己笑了下,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再是那个跟在三少爷后边靠着父亲护庇的常轩小厮,他如今是执掌一个店面的掌柜。

总是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去面对,需要去担起责任。

于是常轩深吸了口气,迈开大步,坚定地向侯府的方向走去。

他相信,这一天总是要过去的。

其实很多年后常轩回忆起那一天,经历了许多沧桑的他也不禁笑了。就在那个走出家门的早上,刚满十八岁的常轩是抱着壮士赴死一般的决心前去侯府的。他觉得自己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他觉得那是这一辈子最艰难的路程。

可是在许多年后的某一个早上,闲来无事看着院子里落花的常轩,那个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够不慌不忙的常轩对着自己回忆里那个年轻稚­嫩­的常轩笑了,后面的路还有很长,他要经历的风雨是这时候的他所无法想到的。

那一天,也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常轩的步子不快不慢,如往常一般进了侯府。侯府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便小心地看他神­色­,不过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常轩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常轩穿过了曲径小路,很快到了后院孙大管家的院子。他先是遇到了得旺,得旺很是惋惜同情地看着他:“常轩,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呀,做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弄出这么一个纰漏呢!”

常轩没说话,得旺拉着他继续说:“我舅舅一直说你做事不牢靠,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昨日个他又来说了一番,说是他不让你买那批布,你却偏偏不听,我娘听了气得不行,一直骂我爹呢,说当初就不该把那事交给你。”

得旺正说着,得旺娘子也正好在下人的扶持下走出来,她如今肚子很大,身子也臃肿得厉害。事实上,在她身上已经几乎找不出去年三少爷屋子里那个娇俏刁蛮的静丫头的影子了。

得旺娘子瞪了眼自己夫君,埋怨道:“你跑到这里嚼什么舌根,人家常轩好歹也是外面经历过事儿的人,哪里像你,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不出屋。”

得旺娘子素来如他爹一样怕娘子的,听到得旺娘子说这话,便结巴着说:“我这是心里替常轩着急,他弄出这么一个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得旺娘子瞟了一眼常轩,却见常轩根本没看向这边,她垂眸轻叹了声:“人家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说着扭身就召唤丫头扶着她离开了。

常轩知道得旺说那些话也是为了自己,便上前拍了拍得旺的肩膀:“兄弟,谢了!”

说完这话,他也径自进屋去了,孙大管家在屋里等着他呢。

进了正屋,却见孙大管家坐在上座,他爹常管事正在下座陪着,两个人手里都捏着一杯热茶,似喝未喝。孙大管家见常轩进来,便招呼常轩坐下,又命人上茶。

常轩不坐,更没心思喝茶,可是常管事却说了声:“先喝口茶吧。”

常轩看看他爹,无奈,只得坐在那里老实喝茶。

一盏茶下去,孙大管家和常管事还是没提这布庄的事,只是随便叙旧,说起以前年轻的时候。常轩有些坐不住,想开口,可是最后还是闭嘴,无奈继续闷头喝茶。

这孙大管家屋里用的是那种极浅的淡蓝­色­的茶杯,他一口下去茶杯里的茶水见底了。

旁边的丫鬟见了,­唇­角轻抿了下,继续给他续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个事比较犹豫,其实常轩会经历一些风浪,比如大少爷和阿福事件,比如要当爹了,比如这件事,这些都会让他渐渐成熟起来。但是即使在这件事里,他依然有一个靠山,就是常管事。

所以原本的计划,常管事应该在以后遇到意外去世,于是常轩真正地彻底地被迫地独立起来成长起来。

但是写到现在,我忽然有些不忍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文的童鞋们,请告诉我……常管事到底要不要死啊?呜呜呜

叹息,好挣扎喔,给大家推荐一个抽风好玩的文文,看了真是让人一乐:

得旺娘子出事儿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孙大管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抬头看了看常轩,这才说“常轩啊——”

常轩连忙站起,毕恭毕敬地站起,他知道总算要说到正题了。

孙大管家也不绕圈子了,直接步入正题:“常轩,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就说。”

常轩一听这个倒是有些愣了,他就是因为没主意,所以才进府里来讨个主意的,如今这孙大管家却问他要怎么样。常轩只能求救的看向自己爹,不知道爹又是作何打算?

谁知道常管事没看自己儿子,只是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盏,语重心长地说:“这里又没什么外人,你想怎么做,就直接说,我和孙大管家总是尽力帮着你的。”

常轩一时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在那里看看孙大管家,再看看自己爹,半响终于憋出一句:“这掌柜我还想做。”

孙大管家点点头,常管事也点了点头,他们都没有异议。

常轩倒没想到这事如此顺利,犹豫了下,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这事,布庄里怕是一时周转不开,到时候还是要请孙大管家给想想办法。”

孙大管家温和地看着常轩:“这个也好办。”

常管事却凝视着自己儿子,意味深长地说:“常轩啊,如今我还在,你孙伯伯也在,出了什么事我们好歹能给扛着。不过若是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啊。”

常轩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向大人寻求帮助的小孩,他偌大一个人脸竟然红了,只能赶紧点头说:“爹,我知道的。这件事我尽量自己撑住,若是实在不行再来请孙伯伯帮忙想办法。”

孙大管家摸了摸胡子,笑了:“常轩,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早就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比我们家得旺有出息。”

从屋里出来,常轩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肚子里。若是之前他进屋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走在悬崖吊桥上,那如今他算是回到平地上了。

他想着之前壮士赴死一般的自己,想想也是笑了。这事再大,天也塌不下来。他或许会损失一大笔银子,但好歹上面还是有人替他撑着的,他们愿意给他犯错误的机会。如今他所要想的,应该是怎么尽量减少损失,怎么去挽留人心。

至于旁人的鄙视,旁人的嘲讽,就让他们去吧。

从屋里出来的常轩一抬眼,就看到了得旺娘子,得旺娘子被一个仆­妇­扶着,静静地立在旁边看着他。

常轩笑了下,和得旺娘子打了一个招呼。

得旺娘子低着头,轻声问:“你那个布庄的事,不要紧吧?”

常轩听到这话,抬目看过去却见得得旺娘子眸子里闪着关切之意。常轩当下倒是一愣,其实从得旺娘子嫁了人,他们两个再不像以前那样说笑了,曾经算是亲密的玩伴,如今因为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算是彻底疏远了。

得旺娘子见常轩不说话,自嘲似的笑了下:“其实你就算有什么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就是问问罢了。”

常轩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想在她如今因为怀孕而臃肿的脸上寻找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的静丫头的样子,最后也只能在眉眼中找到一丝曾经的相似罢了。

常轩想起那一日自己和阿福在被窝里琢磨的事,在心里苦笑了下。

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两小无猜,他们都成亲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将来,各自有了各自的思量。

如今,在这个遇到难事的关口上,她还能说句这话,已经让人感动了。

“没事儿,总能过去的。”过了好久后,常轩随口说了一句。

得旺娘子听到这话脸上有丝迷茫,有丝失落,不过她还是笑了下说:“没事就好。”

常轩点点头,客气地道:“你如今身子不方便,还是早点进屋歇着吧,这早间潮气重,对你身子不好。”

得旺娘子倒是没想到他说这个,怔了下,这才说:“我差点忘了,你家阿福也有身子了,怪不得你如今懂得这么多。”

常轩笑了下:“没办法,她有时候自己都不自觉,我只能多想着点。”

得旺娘子听了,便默不作声了。

常轩看看天­色­,告别道:“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得旺娘子点了点头,依然不吭声。

常轩知道她心里可能有心事,不过如今的他的确不是那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小厮了,而以前阿福和大少爷的事,他心里多少有些计较的,于是便不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这时候得旺娘子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子,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回屋却看到得旺一脸不高兴地年头她。

得旺娘子倒是没在意,她自然知道得旺不喜欢自己和常轩说话,当下她也不说什么,就躺床上打算歇一会儿。她心里不好受,身上也有些疲乏。

谁知道得旺今日个心里很是不痛快,他立在床前,黑着脸说:“你心里记挂着别人,看到人家犯了难,你心疼了,是不是?”

得旺娘子不想搭理得旺,便扭头面向床里面。

得旺却更加不高兴了,伸手便拉住得旺娘子:“你起来,你告诉我啊,是不是还心疼人家呢?”

得旺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他就算有什么不痛快也忍着,都是让着得旺娘子的。可是今天他显然要发火,他这一发火,得旺娘子原本惆怅的心泛起了不满,­干­脆坐起来拉着脸说:“你到底要闹什么?看别人出了岔子你高兴是不是啊?”

她瞪着自己的夫君,­干­脆承认说:“没错,我是心疼,那又怎么了!我也是打小儿和常轩一起长大的,以前关系好得很!如今他作难了,我就不兴替他担心吗?”

这一番话说得得旺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可是心里又觉得憋屈,于是一气之下拉扯着得旺娘子说:“你在这里和我叫嚣这个,可是你在咱娘面前敢这么说吗?你敢对着常轩这么说吗?有本事你起来和别人说去!”

得旺娘子不想起来,却强被他拉扯着,就在这么一拉一扯间,一个不留神,得旺娘子竟然从床上滑下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得旺娘子尖叫一卖,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道:“我的孩子……”

得旺见此情景,顿时傻了眼,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旺娘子泪水一下子流出来,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虚弱地叫道:“快,快叫人……”

得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奔出屋外,口里大喊着:“来人啊!阿静要生了!”

话说常轩从孙大管家屋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出府,直接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院。这个小院里空了许多,但因为常大管事依然会住在这里,所以还是有仆­妇­定时来打扫的,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搬离会荒芜了。

常轩进了屋坐了一会儿,又走到里屋,回忆了一番自己了阿福最初成亲那会子的事,竟然觉得是好久前了。可是掐指一算,不过是大半年光景而已。

他等了半响,便听到外面的门响,出来一看,果然是他爹常管事。

常管事脸上并不好看,进屋看到他也没什么特别惊讶,常轩要站起来,常管事却示意他坐着。

父子两个人对坐了片刻,常管事却忽然问:“今日出来的时候,你见到得旺娘子了?”

常轩不曾想自己爹问起这个,便道:“见到了,还说了几句话。”

常管事轻轻“哦”了声。

常轩不明白自己爹为什么问起这个,便再次补充说:“无非是说了几句家常,她问起布庄的事,我就随口应付了句,后来我就劝她进屋歇着,说外面潮气重。”

常管事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常轩越发疑惑:“爹,发生了什么事吗?”

常管事却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你那布庄的事,心里有什么打算吗?”

常轩想起布庄,微拧了眉,考虑了下说:“我如今有几个打算,只是怕要慢慢施展。”

常管事看了眼自己儿子:“说来听听。”

常轩这才说:“眼下有几件事,我必须得办,一个是将那些存了二心的,那些不­干­事白拿工钱的蛀虫通通清除,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安Сhā进去;第二个,将目前这批布处置妥当;第三个,便是财源广进,多想几个生财的好路子。”

常管事听了儿子的安排,倒很是满意:“第一个嘛,我身边倒有几个信得过的老人,都是跟了我许久的,到时候请他们过去帮忙。至于后面两个,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这得靠你自己了。”

常轩一听爹这么说,顿时心喜:“爹,其实第一个是根本,若是有爹身边的人相助,相信第二条第三条也不成问题。”

当下两父子这么说定了,常管事又问了阿福如今的情况,常轩自然是一一禀报。

末了常管事点了点头,再次叮嘱常轩好好照顾阿福,并且说他回头找个懂事的丫头过去帮忙照顾。

常轩原本不想麻烦爹,可是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因为忙于布庄的事,都没有­精­力好生照料阿福,而岳娘子虽好,但到底不是自家人,也不好太过叨扰人家,当下也就应了。

常轩从二门出来的时候,迎头看到一个仆­妇­带着范丈夫匆匆的往里面走,见了他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他当下赶紧让路,心里却疑惑了下,不知道府里哪位生病了。

不过府里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有人生病也是常有的,是以他也没多问,径自出府来了。

小心把孩子吓到

常轩连家都不曾回,直接去布庄了,出了这样的事,布庄里人心惶惶,他必须去坐镇。事实上他走进布庄的时候,便见里面的人都是无心­干­活的样子,见他来了,眼睛都瞄过来,那意思简直是在询问,咱这布庄是不是该倒闭了,怎么安置我们啊。

常轩沉下脸,郑重地“咳”了声,扫视了众人,众人被他一看,该­干­嘛­干­嘛去了。

常轩叫了账房先生来,问起现在账上有多少银子,这生意要做,还得拿银子进货啊。账房先生哀声叹息着,拨打着算盘,最后终于苦着脸说:“如今账上可以动用的银子实在不多,怕是进货都成问题。”

常轩皱眉想了下:“店里还有其他的存货,总是能支撑几天。”

账房先生点头,不过还是眉头不解:“可是几天后呢?几天后还是没什么东西卖,咱还是要关门。”

常轩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账房先生实在是个丧气货,便正容道:“顾先生,您若是觉得咱这店面马上要关门怕耽误了您,倒是可以现在就另寻出路。”

账房先生听常轩这么说倒是一愣,连忙解释说:“老可现在是万没有另投他家的念头啊!”其实这布庄给的工钱比起别家要高上一截,只要这里不倒,他还是不想生二心的。

常轩见他话说得诚恳,这才点头:“你且放心,只要我常轩在,就绝对不会让这布庄倒下去。只是最近怕是有些艰难,还是要顾先生多费心思。”

这账房先生拿眼睛打量了常轩一番,见这年轻掌柜尚嫌稚­嫩­的脸上是一派坚决,又听他说得颇有底气,心里也多少安生了,便连忙表忠心:“常掌柜你且放心,老可在这里好几年了,虽说没什么本事,可扪了良心的事却从不敢­干­。既然掌柜的要将这布庄生意做好,老可自然是尽力而为。”

常轩倒是相信账房先生这话的,要知道这任荣在布庄称霸几年了,一个账房先生能够不同流合污,想来做事还是讲究几分良心的。当下他又对这账房先生一番安抚,多少说了以后的打算,这才让账房先生退下。

看着账房先生离开,常轩重新陷入了沉思,他如今开始想着自己如今落入了的陷阱到底是因何而去。思来想去,他想起了消息的来源,再想起当日验货时陈淮丹的表现,还有任荣的那些说辞,他苦笑了下,说是防着点,但到底还是没防住。

常轩知道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光是猜测别人陷害自己是没办法的,凡事都需要证据,可是那个所谓的南方客商早已不见了踪迹,此时怕是一个悬案。

他想了许久,终于觉得这事应该从那批缎子上下手。那批缎子显然是南方货品,从南方运过来也不容易,来龙去脉应该好查。

常轩有了这个主意,便有些后悔了,其实早应该想起来,这样顺便可以找莫侍卫帮忙。这个莫侍卫据说以前曾经在江湖上混过的,估计认识的人多。

当下他想着,明日个还得去趟侯府,找莫侍卫说下这事。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布庄的银子问题,要知道再过几天布庄可能都要断货了啊。

常轩在自己屋中闷头想了一番,心里还是沉重,若是开口向孙大管家和自己爹借钱自然是没问题的,但眼下这一批缎子,总不能就这么扔掉,也太过可惜了吧。

他有心卖出去,但就怕放低了价来买也不见得有人要。其实缎子都是富贵人家用的,普通人家嫌它不耐磨,哪里愿意花银子买这个呢,可是若是富贵人家,就算再寒酸也不能用这种料子做衣服啊。

常轩心里发闷,­干­脆出了屋来,自院子里牵了马去货仓方向了。到了货仓,他又把那批缎子翻上来,一个个地瞧,想着将这批布裁成几尺大小,将那些瑕疵去掉。可是上看下看,若真是要去掉瑕疵,这布怕是也没人要了。

他低头盯着那布半响,总是不得眉目,最后拧着眉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他开始还以为是岳娘子过来帮忙,谁知听声音不像,那声音年轻,笑得脆生生。常轩进了屋,那笑声止住了,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看着他。

阿福扶着门槛走出来,笑着解释说:“这是今日个咱爹送过来的,叫细云,说是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便由她照顾下家里。”

常轩心下不解,想着自己爹以前也没急啊,怎么如今巴巴地送了一个丫头过来伺候呢,不过他当下也没多想,便进屋了。

原本家里三间屋,一间正屋两间卧室,如今来了个小丫鬟,这个小丫鬟便堂而皇之地占了一间屋子了。两个人回到屋里,阿福想起这事笑了:“就咱们如今这个样子,竟然还请了一个丫鬟来伺候。”

常轩倒是觉得这样子挺好,至少他不在的时候阿福有伴了。

阿福说完那丫鬟的事,便拿眼看常轩,早间常轩出去的时候,她心里自然是不安的,怕在他外面被人训斥了受气。可是如今看上去,虽然眉眼间依然不是那么开展,可面­色­倒是如常,这让她心里放下一些。

常轩想起自己早间出门的情景,也笑了,凑过去搂住阿福的腰:“早间睡得怎么样?心里是不是记挂着我呢?”

阿福扭了扭身子:“可不是,你进府里见到咱爹了,爹怎么说?”

常轩抱紧了她,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一切都挺好。”

阿福不满,挺好是什么意思啊,她也想知道具体怎么说的。

常轩见她如此,只好扶了她坐在炕沿,把进了府的情景说了一遍。临了叹息说:“我是一定要好好­干­的,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

阿福点了点头,常轩进入府里能有这么结果,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了,想着只要好好处理了这批缎子,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而常轩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会更加稳妥的。

不过她听着常轩说的这些话,也有些疑惑:“怎么公爹还特意问起你得旺娘子的事?”说着阿福拿眼瞟着常轩,她觉得公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既然公爹特意问了,肯定是有什么事。

常轩顿时感到冤枉,于是原本心里因为缎子的那丝沉重散去,他抱着阿福可怜兮兮地撒娇:“我可是就说了三句话啊,统共就三句话,而且旁边还有一个仆­妇­随着呢!”怎么可以就因为这个怀疑他呢?

阿福自然是信他,不过想起自己当初被人陷害的事,心里却很是不爽快,便拖着腔调说:“如今,咱们那账本上,可是一个时辰都没有了呢……”

常轩一听,脸上满是小心防备:“该不会就以为这个捕风捉雨的一句话,就要给我加一个时辰吧?”他真得是好努力好勤奋好卖力才使得那二十多个时辰一点点地被划掉的呢。

阿福笑着摇头,轻揉着他肩膀说:“罢了,先空着吧,以后再说,但只是可不要让我再因为这个不痛快。”

常轩自然是千恩万谢,谢着谢着便把阿福搂在怀里亲了一通。

两夫妻亲热了一番,常轩最后顾忌阿福身子硬生生打住,抱着阿福躺在被窝里粗喘着气说事了,他又把自己如今的计划给阿福说了一遍。

阿福枕着他有力的胳膊,细心听着,听到最后蹙了蹙眉:“那些缎子该如何处置,你有眉目了吗?”

一提这个,常轩就皱起了眉:“现在还没什么想法。”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地给阿福抚摸着肚皮儿。

阿福舒服地哼哼了下,脑中却想起这些日子偶尔随着岳娘子逛街时所看到的情景,便问道:“既然卖料子不好卖,何不做成衣裳或者被面去卖呢?”

常轩无奈叹气:“都是有瑕疵的,哪里——”他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因为他想起自己白日的主意,若是单纯卖料子肯定是会被嫌弃瑕疵的,可是若是把这批缎子做成衣服或者被面被里,将那些瑕疵稍微掩饰,哪里还怕什么卖不出呢?

阿福却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常轩抚弄得实在舒服,如今却忽然停下来让她不满,于是扭着身子催促常轩继续。

常轩想到了这个主意,顿时腾地做了起来,一拍被褥,开怀笑道:“阿福,你太能­干­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呢?”

阿福茫然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常轩乐坏了,低头狠狠地亲了阿福一口,口里絮叨道:“我的阿福真是又能­干­又聪明又好看,我最喜欢阿福了!”说着又是狠狠亲了一口。

阿福被他亲得脸上都沾了口水,可是又躲不过,只好笑骂道:“外面屋子还有人呢,你能不能注意着点,别大晚上的发疯,小心把孩子吓到!”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冀外,其他都希望常管事有人陪伴,俺记住了。

今天把该得积分的都给了积分,请查收 :)

另外,俺决定大年初一晚上给一直支持俺滴小盆友发个小小小滴红包作为感谢(汗,真滴很小啊)。对此有点作难,都发显然不可能,别说女王没那么多红包的问题,就是­精­力上­操­作上也有点困难啊……于是想了想,决定初一晚上随机抽取某一章,给评论里的所有读者发小小小小小小小红包。

礼轻情意重,抱抱各位,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其实俺是个很没定­性­的人,做事比较散漫,写文有时候也不太认真,总是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包容和支持。抱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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