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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管家,小娘子 女王不在家 >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常老爹摇头,落寞地苦笑了声:“ 沉鱼才多大的年纪啊,我不过是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罢了,可是她人小,没见过世面,倒是听他爹的话非要跟着我。你舅舅听了这个自然不高兴。他觉得既然这姑娘对我有意,把人带回来总是不对的,说不得我早年也­干­过这样的事,说不得你娘就是因为这个气病的。”

常轩顿时无语,舅舅的歪理总是很奇怪,不过舅舅恨自己爹恨了这么多年,仇人见面脾气暴躁下也可以理解的。

常轩­干­脆又问起常老爹关于那个沉鱼的事儿,这才知道,其实常老爹原本的打算是先给沉鱼寻夫,若是寻不到便找个好人家嫁了,万一好人家也找不到,便让常轩照顾着。

常轩闻此大汗:“爹啊,你也没有说清楚,倒是让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寻一个后娘呢!”

常老爹扫了常轩一眼,顿时常轩赔笑了下,扯开话题问:“您刚才说这个姑娘认定了要跟着你的,那她不愿意嫁给别人怎么办呢?”

常老爹牵起缰绳打开大门,边走边道:“见的人多了,自然想法就变了。”

常轩进屋后,赶紧给阿福说了这件事,阿福但是正喂孩子吃­奶­,听到这个顿时放心了:“爹这个人办事一向有分寸。”

常轩故意瞪了阿福一眼:“今日儿个白天,是谁担心得跟什么似的呢?”

阿福咬­唇­笑了下,歪头强词夺理:“还不是跟你学的,看你担心成那个样子呢!”

常轩看着灯下阿福俏皮的模样,胸腔里涌起几分柔意,凑上前坐在旁边,看着她抱着孩子的贤惠模样,放软了声音说:“爹是个有分寸的,我也是个有分寸的,你放心就是。”

阿福自然不知道之前常轩和常老爹在门外的那番谈话以及常轩心中的误会,当下倒有几分不解,轻挑了挑温婉的秀美笑道:“我何曾不放心过呢?”

常轩听了嘿嘿笑了下,凑过去伸到阿福雪白的颈项处亲了一口,这才哑声地说:“你放心,我这辈子就你一个,绝对不会找其他人的。”

第二日,常轩再次陪着常老爹前去程舅舅那边,谁知道程舅舅根本是闭门不见了。等了一整天,最后傍晚时分无奈的常轩只好去找自己表弟帮忙,这个表弟摸摸鼻子很无奈:“我爹就那个脾气……他一听你爹要纳妾,气得昨晚喝了两壶竹叶青,人在炕上躺了一天,如今也就是刚起身……他倒不是故意不见你了。”

常轩叹了口气:“你想想办法吧,一定要让我进去见见舅舅,好歹解释下。”

表弟胆小地说:“这怕是不行,我害怕被骂。”

常轩对这个表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胆小?亏你还是什么武状元呢!”

表弟耸肩:“我是武状元,他却是武状元的爹,你说谁更厉害?”

常轩不管其他,只是揪着表弟不放:“这事你一定要想办法,这根本是个误会,我爹根本没打算续弦!”

表弟眼珠子转了转:“也行,我可以把你放进院子里,至于后面如何我可管不了,到时候万一我爹发火,你也不能说是我放你进来的。”

常轩点头拍肩:“放心放心,一定不会说是你­干­的。”

翻墙分割线

常轩原本想着这个武状元表弟总应该有些法子吧,可是当他看到面前这赌高墙的时候,傻了眼:“你这是要­干­什么?”

表弟回得­干­脆利索:“翻墙进院子啊!”

常轩皱眉:“这不太好吧……”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见舅舅还要翻墙进去?

表弟斜眼看了下常轩:“你又不是第一次翻了,怕什么?”

常轩想想自己在外面的爹,点头下决心:“好吧,我这就翻墙进去!你给我拿把梯子来!”

阿福自从听说公爹根本没打算纳这位沉鱼姑娘为续弦后,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想着这姑娘对自己公爹的救命之恩,她有意对人家好些,一大早便命下人找了裁缝给这位姑娘做新衣服,又怕她吃家里的饭菜不顺口,特意给她做一些鱼来吃。

这姑娘开始倒是很惊喜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一天下来她开始乏了:“阿福,你公爹怎么还不回来呢?”

在阿福的坚持下,她们以名字直接相称,这样倒是免了什么辈分之类的问题。沉鱼姑娘显然脑子单纯,竟然没醒悟过来以名字相称其实就已经是平辈了。

阿福听到沉鱼这么问,只好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也许在舅舅家聊到兴起,今晚便在这里住下也有可能。”

其实根本全无可能,常轩晚上都是一定要回家抱着自己睡的。阿福想彻底打碎沉鱼念叨了一天要见常老爹的念头。

沉鱼一听,颇有些委屈:“看来他还是不想娶我啊,扔下我一天不管呢。”

阿福的额头抽疼了下,是啊自己公爹肯定不想娶的啊,当初就连岳娘子那么好的人他都没娶呢。

沉鱼很难过地低下头,目中隐约含泪。

阿福见此,只好上前安慰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沉鱼小声委屈地道:“我明明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想娶我呢。”

阿福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

沉鱼低头难过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阿福:“阿福,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你家公爹啊?”

阿福摇头:“没有的,你年轻,总是有其他更好的等着呢。”阿福已经听说了自己公爹的计划,她觉得这样挺好,让这位沉鱼姑娘多见几个男人,她也许就喜欢上年轻后生了。

沉鱼却使劲地摇头:“我不要其他人!我爹说了,如果找不到我那个失踪的未婚夫婿,就一定要嫁给常先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出差,停更了好久了,不知道人是不是都跑光了……咳,如果已经没人看了,我倒是可以不用更了(开个玩笑,汗)

最近一周不再­操­心文的事,不用惦记着更新,我觉得日子过得很舒服很放松……我来jj写文17个月了,自从来到jj的那一天,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着我的文,从来没有像这一周这么放松过。

☆、你这只小野猫

常轩翻墙进了屋,陪着小心蹭到了程老舅面前,程老舅看到常轩的时候倒是没暴怒,只是撇过脸去冷哼了声,显然心里还是存着气。常轩一见这样知道有戏,赶紧凑过去:“舅舅,我爹昨日个回去后,反思了许久呢。”

程老舅一听常腾就皱眉头,摆手道:“得,你别给我提你那爹,我听着心里就膈应!”

常轩只好不提,程老舅睡了大半天还没吃饭,便命下人送上饭来,又见常轩在一旁站着,便让他陪着自己吃。常轩不敢不从,只好陪着老舅吃饭,席间边吃着,边有意无意提起自己爹的事儿。

程老舅原本有气,不过在听到常老爹关于那个什么姑娘的打算时,总算脸­色­好点了:“这个说得倒在理。其实咱们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既然欠了人家的情,那就好好照顾她便是了。你若不能照顾,我便收留了就是,又何必非要娶了她!”

常轩在旁连连称是,程老舅又问起沉鱼那个失踪的未婚夫,常轩自然是不知道,于是程老舅蚕眉一皱计上心来:“还是想办法把她那个未婚夫找到吧,咱们送他们一大笔银子,从此这个事就算了结了,你看如何?”

常轩赶紧点头,其实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我今日回去就向那位姑娘打听下她未婚夫的事情,然后送信给胡一江大哥让她帮忙找。”

程老舅绷着脸点头:“你说得是,回头我也派手下的铺子留意着些,好歹帮人家把未婚夫找回来。”

常轩见称老舅这话,便趁机说起自己老爹在外面等着的事,称老舅不情愿地哼了声:“让他进来吧。”

程老舅和常老爹第一次能够坐下来勉强算得上心平气和地谈谈当年的事儿。程老舅把常轩赶出去了,说是单独谈谈,常轩走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不过看舅舅脸­色­尚好,想来问题不大,就自己先出去了。

常轩走出来后,路上正好走过岳娘子的包子铺,便想进去看看岳娘子。之前爹没回来前,岳娘子还曾问过自己爹的消息呢,如今好歹指会声啊。

谁知道刚坐下,茶水上来,常轩正想着怎么说这个事,岳娘子就单刀直入了:“你爹回来了,我也放心了。”

常轩一愣,点了点头。

岳娘子感慨地笑了下:“过几天,我就要启程去找老胡了。”老胡是岳娘子对胡一江的称呼。

常轩又是一愣,找胡一江?

岳娘子知道常轩不明白,笑着解释说:“以前他总是在我门前站岗,我想着如今我好歹去找他,也算是给他一个惊喜。”

常轩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岳娘子是下定了决心要嫁给胡一江了

常轩自然是为胡一江高兴的,不过想到曾经以为岳娘子就是自己的后娘,没想到到底是没这缘分,他心里也有些遗憾。

岳娘子倒是想得很开:“你叫他一个胡大哥,我若是真跟了他,你倒是要叫嫂子,我可是亏了。”岳娘子嘴里虽然这么说,但面上倒是带着笑的,看来心情不错。

常轩自然是为她高兴,不过高兴之余,常轩想起一件事:“我记得胡大哥前几天来信,说是江上的几拨子人在争地盘,如今正闹腾着呢,你这时候去会不会不方便?”

岳娘子闻此叹了口气:“今日老胡派人给我信,说这事倒是已经消停了,和他们斗的那帮子人全都被他们给灭了。只不过……只不过老胡也受了伤,如今在床上躺着呢,我过去也照顾下他。”

常轩倒是不知道胡一江受伤的消息,听到这个一皱眉,赶紧问是否严重,岳娘子说没什么,不过是皮­肉­伤,养养就好。常轩见此,也就放下心来。

回到家里后,常轩和阿福说起岳娘子的事,又把沉鱼的事说了。阿福想了想,便抽空去向沉鱼打听下那个未婚夫婿的事,谁知道问来问去,沉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那个人以前就长得高高的,姓胡,大家平时都叫他“小虎子”。

小虎子,高个子,这个实在算不上什么线索,于是阿福继续问,可是沉鱼实在是不知道了,无奈摇着头说:“其实我根本也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都这么多年来,她实在是不记得了啊!

阿福无法,只好转而试探着问若是那个夫婿能找到,是不是愿意嫁给他。沉鱼低下头认真地想了一番后,终于说:“我爹说了,若是能找到,自然是要嫁他。”说完她抬起头,睁着明亮的眼睛补充道:“不过若是找不到,是一定要嫁给常先生的。”

阿福看着她那个执着的模样,心里默默地为自家公爹擦了一把汗,想着原本以为这个姑娘是看上公爹人,如今看来,倒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

阿福回到屋里的时候,常轩已经回来了,正皱着眉为自己爹担心。阿福见了倒是扑哧笑了:“舅舅人还是不错的,既然答应了要见爹,那自然是没什么可为难的了,顶多就是骂几句罢了,不过我看爹也是不怕舅舅骂的。”

阿福想象着平日严肃的公爹在舅舅面前低头听凭打骂的样子,忽然有点想笑。

常轩见了她这个模样,眉头倒是松开了,又见她眸子里荡漾着些许调皮的笑意,便­干­脆凑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故意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当儿媳的,怎么背后竟然笑话起了公爹,真是不孝啊!”

阿福才不怕他呢,轻笑了声,­干­脆靠在他怀里道:“看你凶巴巴的样子,我就是笑话了,你又要如何?”

常轩又凑近了几分,俯首用牙齿啃住她圆润晶莹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下,压低了声音沙哑地说:“这几日我忙着,都不曾管过你。”

常轩的牙齿咬住阿福时,阿福便整个人一激灵,她自然是明白常轩的意思,当下就势倚靠在常轩怀里,脸上也泛起一丝隐约的桃红­色­。

常轩看着喜欢,­干­脆抬头看看窗外哑声道:“趁着这会子清净,我们先睡一会儿吧。”

阿福一听这个,抬手抗拒地推了推常轩热力迸发的胸膛:“还是不要了,过一会儿孩子过来一起吃饭呢,再说爹也快回来了。”

可是常轩的手倒是挺快,此时他已经趁机褪去了阿福的外衫,露出那赛玉般光洁的肌肤。常轩真是好久不曾和自己的娘子亲近过了,于是大白天见了这番春/光,自然是喘息急了目光沉了,当下便埋首俯在阿福细­嫩­的肩膀上。

阿福开始还挣扎几下,最后只得依了他,顺着他的动作上了床,不过当衣衫尽褪的片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推着常轩说:“把窗户关好。”

常轩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了,双­唇­含住阿福那犹如雪中红梅般绽放的红点贪婪地啃吃着呢。阿福一片风光尽露,看着那没关好的窗户越发地急了,­干­脆一手握住常轩乌黑的头发轻扯:“关窗子啦……”声音含糊慵懒,没办法,在这个男人的进攻下,她已经意乱情迷得犹如一只小猫儿。

常轩扫兴地抬起头,叹了口气,点了点自己娘子的小鼻尖无奈地道:“竟然还扯我头发,你这个小野猫。”说着只得披衣起身,迅速地去关好了窗户,然后急切地回到床上,掀开被子整个人往上一覆,如同老鹰般把个阿福罩在下面。

阿福猝不及防,被他这么大一个人压住,急喘了几口气,委屈地推着他道:“放开,压死我了。”

常轩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好笑地说:“看你怎么连气都喘不过来,来来来,我度给你几口。”说着用­唇­覆盖上她的,然后强迫她的­唇­分开,轻磕齿关只探入内,用灵巧的舌头在她口内翻江倒海。不过常轩也确实怕压坏了阿福,颇有重量的两只大腿不着痕迹地挪开到了两侧,将放在阿福身上的力道减轻了许多。同时两腿中间的硬物却越发强势,硬硬地顶着阿福柔软的中间蓄势待发。阿福感觉到戳着自己的硬物,也感觉到那几乎将人融化掉的热度穿透薄薄的衣衫。

常轩自己亲了一番,却见她竟然走神,便­干­脆在她­唇­上轻咬一口,这一咬并不疼,但酥麻难耐,把阿福咬得低低叫出声,用着如水荡漾的眸子睨着常轩。常轩满意地嘿嘿笑了下,沙哑地命道:“我在­干­正事,你要认真点。”

说着,他动手除去阿福身上所剩的面料,打算继续­干­他未竞之大业。

正在这时,忽听到外面有小孩子的小声,然后是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爹,娘,我们已经读完了书!”

这个声音,是小团子的。

可怜的常轩苦着脸皱着眉从阿福这块温玉软香上爬下来,阿福也匆忙穿好衣服,两个人赶紧去开门。以前没孩子做这种事自在的很,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仆人妈子多,孩子也多,于是想着大白天­干­点不正经的事都不行啊。

==

两口子带着孩子吃完饭,旧话重提,常轩继续担心起自己爹来,阿福见此就说­干­脆派个人过去问问,实在不行常轩去舅舅府上看看。谁知正说着,常老爹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常轩夫­妇­叫过去。

常轩见自己爹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看样子心情应该不坏,当下便放心了。常老爹见他们二人进来,看了下后,示意他们坐下。两口子不愿意做,常老爹还是让他们坐了。

常老爹轻吐了口气说:“如今有你们舅舅帮衬着,家里也没什么心事了。”

常轩一听这话心想不妙,怎么爹一副要从此西归的样子呢,倒像是交待后事。

果然,常老爹说:“今日我和你们舅舅说了许多,最后你舅舅终于同意带着我回江南去见你们的娘了。”说到这话,常老爹语音略带了几分颤抖,眸子里隐约有泪花闪动。

常轩听了很高兴:“爹,这是好事啊!”

常老爹点头:“如果可以,我想着你们也跟着一起过去。”他看了看阿福:“你娘要是知道常轩有了妻儿,一定很高兴,我想你们都去祭拜下你娘。”

阿福连忙点头:“那是自然。”

常轩也很期待和感慨:“爹,到时候咱们一家都过去,一起去看娘。”

作者有话要说:一家人去祭拜常轩的娘,回来处理血书的问题,然后常轩这对夫妻亲昵­肉­麻一番,这个文就可以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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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当程舅舅知道常轩一家要跟着他一起去祭拜常轩娘的时候,自然很是高兴,原本对常老爹的不满也淡去了几分。常老爹等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能见到自己亡妻的坟墓,此时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颇有些急着明天就要出发的架势。程舅舅看了更加高兴了,开始催促家人打点行装回江南去。他手下一个资深的老掌柜看到这个情景,从旁提醒了句:“这边刚要开始的生意,咱不做了?”

程舅舅听了狠狠地瞪了头发胡子同样白的老掌柜一眼:“不就是银子嘛,这些都留给我外甥了,等他回来再交给他就是了!”可怜老掌柜噎得够呛,不过想来也是习惯了,愣是点头称是脸­色­都没变一下。

常轩这边倒是好收拾,无非就是家里的小孩子们难伺候。阿福早已经备了厚厚的嫁妆打发细云嫁出去了,如今身边没几个趁手的人帮忙。其实原本岳娘子这么能­干­的人物自然是个好帮手,只可惜公爹回来了,人家岳娘子不往自家这边凑了,于是诸事只能自己多用心啦。

小团子和小念儿听到出远门很开心,小丫头还不懂事,依依呀呀地看到大家开心她也自己在那里流着口水乐呵,于是引得两个男孩子都过来逗她玩。常轩这几日一切生意暂停,专门帮着阿福看着下人收拾家里。常老爹如今好不容易被程舅舅承认了,于是几乎每日都要跑去程舅舅那里陪着喝酒下棋。可怜常老爹原本并不是爱酒的人,如今也是每日回来一身酒气,他自己闻着都难受。至于下棋嘛,常老爹提起人就头疼,他原本以为程舅舅好歹出身书香门第应该下得一手好棋,谁知道这个人的水平竟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烂,棋艺烂,棋品更烂,弄得常老爹赢也不是输也不是。赢了怕被骂,输了怕被嘲。

当下家里最闲的竟然是常老爹带回来的沉鱼了。沉鱼看到大家都忙着收拾行囊出远门,她感到很无措,她不知道这家人会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于是更加迷茫的她紧抓着常老爹不放。只可惜常老爹哪里是她能抓得到的,于是满院子的下人们都经常可以看到沉鱼可怜巴巴地蹲在水池前看着水里游的鱼儿。

阿福终究是不忍心,于是和常轩商量起沉鱼到底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江南。常轩­干­脆地一口回绝:“这可不行,我舅舅知道了肯定不高兴。”常轩在心里琢磨,自己娘宽容大量纵然不在意,可是这种事上坚决不能给早已不在人世的娘亲添堵。

如果大家都去江南,而沉鱼不去,那该怎么安置她呢?

事实上常老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一番后,决定去找岳娘子了。

岳娘子见到常老爹来,先是一愣,后来赶紧笑出来了,端茶递水请他坐下。落座后,两个人简单地叙了旧,岳娘子说:“听说你被个姑娘救了,人家一心要嫁给你呢。”

常老爹看了岳娘子一眼:“我年纪这么大了,也没有其他念想了,如今活着唯一的指望便是再去看看她。”

岳娘子听到这句话不说话了,她知道常老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其实岳娘子和常老爹相交多年也算是熟识了,但是常老爹和岳娘子在一起相处时,从未提过常轩的娘。于是岳娘子慢慢懂了,常轩的娘,就是常老爹心中最深的结。

如今常老爹主动提出来了,岳娘子想起过期,笑着叹了口气:“这样就好,如今你找到孩子他舅了,终于可以去看她了,我也就放心了。”

常老爹放下茶杯望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慢而艰难地说:“这些年来,我和常轩都得了你的照顾,我……谢谢你了。”

岳娘子愣了下,不过后来她低下头,轻轻地苦笑了声,仿佛这一笑便让过去那些痴情牵挂全都随风而去了。她重新抬起头,转首凝视着常老爹,淡淡地开口说:“其实若说谢谢,我倒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一个单身女子的照顾,不过你我相识这么多年,这种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

她停顿了下,才继续说:“我要去找一江了,若是没什么意外,我也要嫁给他了。”

常老爹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过来,他看着岳娘子点了点头:“很好,一江是个好人,恭喜你!”

岳娘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好人。”

两个人又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常老爹开口说:“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

岳娘子人一向爽快:“什么事,你说。”

==

当常老爹走出岳娘子店面的时候,他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常轩那边已经和胡一江通过信,胡一江是答应帮沉鱼寻找失踪的夫婿的,只不过沉鱼一个姑娘家一个人贸然去找胡一江总是不好。如今既然岳娘子要过去,那么沉鱼随着她去是再好没有的了。

不过常老爹依然放心不下,他听常轩说胡一江那边正和其他什么水运的帮派斗着呢,万一这两个女人家出去出事了怎么办呢?是不是该找个人护送她们过去?

这一晚程舅舅约了常老爹一起喝酒下棋的,于是常老爹一看时候差不多了就赶紧过去了。这晚下棋的时候,程舅舅发现自己赢得很痛快,他开始很高兴后来便看出来了,不是自己水平提高了而是人家常老爹心不在焉了。

他就一扯棋盘,不下了,摆开架势翘起二郎腿:“说吧,你想什么呢?”

常老爹无奈,只得把心中所想告诉程舅舅。他原本以为程舅舅听到沉鱼会发火,谁知道程舅舅听了非但没发火,反而沉思了一番后认真地出起了主意:“其实可以去找一个镖师给这两个女人,把她们安全送到胡一江那边去就是了。”

常老爹一时没明白过来:“镖师?”

程舅舅一打响指:“是啊,镖师啊,你们侯府原本的那个什么侍卫不就是去给一家镖局当镖师了吗?把他找过来就是了!”

常老爹一听,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大好。其实他之所以没想出,还是因为以前在大户人家­干­事,习惯了凡事从自己家里找人。而程舅舅这个做生意的时常和镖局打交道,自然会很容易想到这一茬来。

当下主意敲定,常老爹如释重负,而程舅舅也很得意。其实他自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到要去帮助自己死去妹妹的情敌的份上,只不过嘛,花点银子帮那两个女人请个镖师过去,从此之后一了百了,自己的妹婿可以专心想着自己死去的妹妹了,这个才是正理。

常老爹回家后和常轩说了这件事,常轩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第二天就去镖局找曾经的莫侍卫。只可惜过去的时候扑了一个空,莫侍卫出镖去了。镖局的当家人一看这情况,自然不愿意让一个上门的生意跑了,便极力推荐其他镖师,说那个镖师是如何如何的武艺高强经验丰富。常轩听他吹得天花乱坠,便请他将那位镖师请来,谁知这镖师来了后,常轩一看竟然是个熟面孔,正是昔日的柯首领,今日应该称呼其为柯镖师了。

柯镖师一见是常轩,也是愣了下,不过还是礼貌地上前抱拳。

常轩心里对这个柯镖师有些成见,便抽空又问了问镖局的当家人,看看还有其他经验丰富的镖师嘛,谁知道其他根本都是一些毛都没成全的小伙子,都还没独立出过镖呢。

这当家人见常轩看不上柯镖师,便只好说:“要不然我亲自走一圈?”

常轩知道人家镖师当家人不轻易出去的,只好道:“罢了,就请那位柯镖师吧。”

当天晚上,阿福知道常轩找来找去竟然请了柯镖师,当下便站了起来:“不行的,那个人心狠手辣!”

常轩无奈,牵起阿福的手说:“没事的,人家现在是镖师。”现在是镖师,以前是衙门的首领,这是两个不同的工种。

阿福心里也明白这个的,不过她还是担心,她翻箱倒柜把二少­奶­­奶­留下的血肚兜拿出来,只见上面的血已经发暗了。回忆起二少­奶­­奶­临死前的惨状,她抱紧了那肚兜:“这个人是害死二少­奶­­奶­的凶手。”

常轩轻轻将阿福抱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人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

常轩有些说不下去,真正的凶手,注定逍遥法外,不是他们可以触及的。

这晚阿福很久都没有睡着,她翻来覆去好多次后,终于靠着常轩的耳朵小声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二少­奶­­奶­的遗愿啊?”

常轩一直闭着眼睛,但他其实没睡着,听到这话,他动都没动一下。

阿福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正打算窝在他肩窝里睡去,却忽然听到常轩在她头顶说:“等咱们从江南回来,就开始想办法吧,让表弟帮着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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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娘子带着沉鱼出发的那一日,众人前来送行。岳娘子向自己店里的小伙计们笑着摆手,叮嘱他们把店看好,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百倍地说放心吧。

而沉鱼则是泪水涟涟,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常先生去找自己未婚夫婿了,她也的确挺喜欢岳娘子的,可是她依然有些舍不得常先生。

常轩在后面瞧着沉鱼如同用那种离开巢的雏鸟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老爹,心里忽然想笑,不过还是忍下了,严肃地作出悲壮的神情来。阿福从旁自然看得清楚,抱着孩子的手肘轻轻碰了一下他,小声叮嘱说:“你去和那个柯镖师说几句话,可千万别出什么事。”阿福依然对柯镖师不太放心得下。

柯镖师远远站在岳娘子身后,此时正往这边看着。他的目力极好,自然是将阿福这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清楚地感觉到了阿福对自己的敌意。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像自始至终就是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站着。曾经他是守在梧桐庵外的一具瘟神,送走了多少人­性­命,引得人憎恶不已。如今呢,他则是守在两个弱女子身后的大山,要在这险恶多变的水路上护送着她们到达目的地。

常轩受了阿福的催促,果然走过来,和柯镖师说话,无非是一些一路请多费心之类的。柯镖师点头,但没说什么,他也知道常轩但凡有其他选择也不会选自己做镖师的,不过既然对方选择了,既然对方付了银子,他就有责任好好地去做,所以他并不需要别人去说太多。

他是不会因为常轩的话而改变自己该去做的事情的。

常轩重新回到了阿福和常老爹身边,正好阿福将怀中的闺女儿递给了身后的­奶­娘抱着。转手中,不知道那闺女儿怎么笑了下,于是阿福被逗乐了,招呼常轩一起看,于是夫妻二人一起对着孩子笑了。

柯镖师远看着眼前的情景,眸子动了动,后来终于转过头去,看碧波江水,看流水湍湍。

他当然明白,依自己满手曾经沾染的血腥,眼前这种情景是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

而沉鱼此时依然在擦眼泪,她眼巴巴地看着常老爹,仿佛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最后程舅舅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姑娘家,弄出这么一副样子,这一看就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儿!”程舅舅是真看不起啊!

沉鱼弃岳娘子送给她的帕子而不顾,习惯­性­地拿衣摆擦了擦泪,委屈地回了一句:“我本来就是江上的渔户出身嘛!”

程舅舅一听这个,顿时没音了。

江上的渔户,他们居无定所,连个家都没有,一辈子住在穿上,身上永远是难以洗去的鱼腥味。这样的出身,甚至连普通小户人家都不如的。

程舅舅黑着脸闭着嘴无话可说了,人家姑娘家都自己承认是最低贱的出身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几天跑断了腿……明天继续跑……

☆、第九十二章

五个月后。

阿福先喂自己闺女吃了­奶­,哄着她睡下了,又去小团子和小念儿的舱房,只见他们也已经睡下了。因为白日在船上玩闹得厉害,如今两个小家伙睡得极其香甜,小团子还把被子踢到了腰间,半个身子也歪着。阿福轻笑了下,抬手帮他们两个盖好被子,又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细细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来。

此时头顶月正当中,绸缎般的月光洒在船舷上,凉风习习吹过,阿福感到一丝冷意。她手里拿了一件披风,走到船舷旁,递给倚靠在船舷上望着远处的常轩。

常轩回过头,见是阿福,笑了下,接过来给阿福披上。

阿福摇了摇头:“我不冷,你披上吧。”

可是常轩的动作时不容置疑的,将她整个人裹住,然后单手从后面环住,两个人一起靠在船舷看江上夜­色­。

江下也有一轮明月,在微风吹动中起了轻轻的褶皱。

阿福轻靠在常轩肩膀上,小声安慰说:“你也不要担心爹了,他在那边有舅舅照顾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常轩此时心里确实在难过这个,听到阿福的安慰,叹了口气:“原本想着如今咱们也算是儿女齐全,爹如今也能在家享享福了,谁知道……”

谁知道爹带着一家子前去祭拜娘亲,祭拜完了后不想回上京城了。他要留在那里,永远陪着娘,一直到离开这个人世。

这件事不但常轩没想到,就连程舅舅也没想到,于是常轩劝说,程舅舅也反对。

常轩的意思是,自己作为儿子该尽孝心,以后在家里立牌位每日上香供奉就是了。而自己爹思念亡妻多年不娶,这些娘在天之灵看到应该会感觉到的,即使不在跟前陪着也不会怨怪的。

程舅舅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是一个讲究实际的人,他觉得这个妹婿既然对自己妹妹一往情深,还不如过来给自己当掌柜赚银子,何必非要守在墓地结庐而居呢!

可是常老爹一旦下了这个决定基本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于是最后常老爹到底还是留下了。

常轩离开的时候,常老爹和常轩一番深谈,谈过之后,常轩第二天去找程舅舅,主动将小念儿的姓改了,改成了常轩娘过去的姓氏,为早已经绝后的家族延续香火。

程舅舅万没想到这个,当下很感动,说是自己要把一大半的家产都留给小念儿,还问自己状元郎儿子有意见不。可怜状元郎儿子自然是不敢有意见,再说他确实也不在意这个,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当时商定的是,小念儿先跟着常轩回上京城,常轩在那里打点程舅舅的产业。等小念儿长大一些,便回到江南来。

此时这夫妻二人想起短短几个月功夫,自己家里已经有了这样的变更,心里自然有些感叹。特别是常轩,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爹虽然还在,可到底是平日再也不能轻易见到了。

阿福知道他心里的难过,当下也不说话,就静静地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在皎洁宁静的月光下互相偎依着。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常轩动了动身子。阿福自然是感觉到他的动作,乖巧地抬起头凝视着他。

常轩低首看着阿福如水般的眸子,动了动­唇­,垂下头轻轻就着她的脸庞吻了下。

当他的发丝滑过阿福的脸庞时,他轻轻地呢喃了句:“我爹这辈子,一直都对得起我娘的……”

阿福点了点头,柔顺地伏在他胸膛上。

常轩抬手环住阿福的腰际,将脸埋在她发丝间,深吸了口气说:“阿福,咱们回屋去吧。”

他们的船路过胡一江所在的洪帮时,特意绕道过去一看。此时岳娘子和胡一江已经成亲了,胡一江满脸喜­色­,岳娘子神情中比起往日带了几分羞涩和幸福之感。胡一江和常轩再次相见自然是分外欢喜,于是两个人相约要一起在江头畅饮。

沉鱼听说阿福来了,一下子就朝阿福扑过来,她很高兴再次见到阿福,简直是如同见到亲人一般,这倒让阿福有些受之有愧。

沉鱼后面跟着如一座铁塔般的柯镖师,柯镖师看到阿福眼睛动了动,不过后来目光就一直跟随着沉鱼了。阿福很快看出其中的意味,心下一惊,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其实柯镖师对沉鱼姑娘很是照顾。当她有了这个发现后,再次打量了下两个人,发现一个认死理的姑娘,一根没表情的木头,其实还是挺般配的嘛。

胡一江见沉鱼出来,脸­色­马上难看了几分,对着沉鱼大声小气:“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沉鱼看看岳娘子,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我就要出来透气!没道理你家娘子可以出来见阿福,我就不能!”

岳娘子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还是保持着脸上温柔的笑容。

阿福心下不解,不明白为何这沉鱼和胡一江说话如此没大没小,为何沉鱼又和岳娘子一脸生分了呢?

不过她唯一感到放心的是,沉鱼似乎再也没提起自己公爹,她好像忘记了这个人一般……这样也好,省的麻烦!若是依照以前沉鱼的­性­子,怕是要追到自己婆婆的坟前啊,那才叫尴尬呢。

当天晚上常轩和柯镖师胡一江一起喝酒,喝得东倒西歪地回来。阿福见了心疼,赶紧端出早已备好的水给他擦脸,又喂他喝醒酒汤。

谁知正喂着,常轩忽然清醒地来了一句:“这味道还不错。”

这一句倒是把阿福吓到了:“你没醉?”看样子清醒得很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好11点更新的,但是我真没写完呢……于是只更新这2000字吧。

明天这一章会补半章的小­肉­汤。如果大家现在进来看了,那明天的半章倒是可以免费看了……啊,写了这么久的文,大家追了这么久,好歹剩下的那半章就当送给大家的吧。

☆、一夜惊魂

这一夜,常轩抱着阿福好一番摆弄后,终于两个人筋疲力尽相拥睡去。谁知睡到半夜时分,忽听到外面有打斗之声,两个人几乎同时被惊醒。阿福侧耳细听,确认是砍杀之声,顿时花容失­色­。

常轩好歹见过一些世面,抱着她安慰说:“别怕,胡大哥在,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起来,就着窗户往外看,只见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有一群穿着邋遢身材雄壮长相凶恶的人拿着刀冲入了他们所在的船群砍杀,胡大哥正指挥着手下迎战。双方此时各有负伤,江上水面有些地方已经晕染着猩红­色­,看着很是瘆人。

阿福一则是以前在梧桐庵也经历过些事,二来身边有常轩她很快冷静下来了,此时便想起自己的儿女:“他们怕是要被吵醒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免得吓到他们。”

常轩点头:“说的是,我去把小团子和念儿叫过来,你去抱咱们闺女去。”

当下夫妻两个各自嘱咐了小心不要弄出动静,这才分头行动。也幸好他们所在船只远离砍杀的船只,他们一家人又是在一艘大船上,因为出去找孩子倒也不担心被发现。

此时胡一江一边拿着大刀指挥手下人砍杀,一边心下气愤。原来之前他和漕帮的人争地盘,和那群人打了几个月后有赢有输,双方各有损伤,最后双方终于划分了各自的地盘,当时是说好从此互不­干­扰的。谁知最近那个漕帮最近因为分赃不匀起了内讧,其中就有一拨人被赶出漕帮去。这拨子人没处吃饭竟然落草做了水寇,而最可气的是,这群水寇不去抢自己的之前的老本家漕帮,反而犯到了自己头上。看这意思,他们竟然是要来夺自己的地盘了?

胡一江手挥大刀手起刀落利索地将眼前一个水寇砍入江上,同时恨恨地骂了一句脏话,想着今日这边人手少,明日一定要纠结人马灭了这群家伙,回头再去漕帮说理去!

常轩赶到自己儿子的房间时,两个小家伙并没有如他想象的被吓到,而是好奇地趴在窗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外面的打斗场面。常轩赶到的时候,小团子噌地一下跑到他面前,兴奋地说:“爹,外面打架呢!”

常轩顿时脸黑了下来:“嗯,打架呢。”

小团子不满意爹的反应,拉着爹的衣摆说:“爹,打架呢!”

常轩越发沉下脸来:“打架就打架,关你什么事!”

小团子兴奋地笑着说:“爹,我也要学打架!”说着,小拳头在空中像模像样地比划了下。

常轩只觉得自己眼抽筋,他一把将这个手舞足蹈的小家伙拎起来:“就你这小不点,还想着学人家打架?我看还是回去让你娘打打你的ρi股才是!”

小团子一听这个脸上顿时要哭的样子,嗷嗷嗷叫着抗议:“放开我,不要,不要让娘打我。”

常轩将他的抗议置之不理,回头牵起小念儿的手说:“走,跟着去我屋里。”小念儿懂事地点了点头。

常轩回到自己所住的船舱时,只见阿福已经将他们尚在襁褓的闺女儿抱到屋里了,­奶­娘也跟着过来了。阿福见两个儿子平安无恙,顿时也放下心来。

阿福不放心地让两个孩子坐在自己身边,焦急地望着窗外,盼着胡一江早些将那些坏人赶走。正在这时,忽感到船晃了一下,紧接着船头有水声。

常轩一皱眉,沉声道:“好像是有人上了咱们的船,我出去看看。”

阿福不放心:“别,你先别出去。”她怕常轩出去出了什么事。

小团子听了这个眼睛一亮:“爹,我跟着你出去。”

常轩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你不要瞎起哄,好好在这里陪你娘。”

说着常轩随手拿了旁边一个长木,这在船上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如今拿在手里万一遇到水贼也能抵抗一下啊。

常轩刚起身要往外走,就听到外面敲门声,同时一个声音沉声道:“常公子,是我们胡大哥派我过来的!”

听到这声音,阿福和常轩两个人心中都是一紧,对视一眼后,常轩压低声音示意大家别动,他过去开门。

打开门后,对方的衣着赫然正是胡大哥身边的帮众,身上的,门外木板上都是一滩水。他见了常轩一抱拳道:“常公子,是胡大哥让我过来保护你们,外面正乱着,他怕你们出什么意外。”

阿福听到这话放下心来,常轩请对方进来,对方不进,坚持站在门外。当下也隔着门,常轩问起外面的情景。要知道常轩只远远看着,只看到外面有打斗,哪里清楚情况啊。

这个人却只是含糊其辞,说不用担心,那群前来找茬的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胡大哥一定能将他们赶跑的。

后来大家就不说话了,都望着远处打斗处,常轩见这个人也是皱着眉一脸担忧,心想反正自己这边也没什么事,便让这个人回去吧。这个人开始还坚持说要保护着常轩一家,后来见常轩所在的这只船实在没有受到什么波及,便也告辞离去了。

这个人这次走的时候没有从水里游过去,而是沿着那相连的船只跑过去的。他三下两蹦,转了几个弯后很快被前面的船只挡住不见了。

常轩看他不见了踪迹后,重新关上门,又吹灭了油灯,一家人在黑暗中望着外面静静等着这一切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福怀里抱着的闺女儿好像尿了,阿福连忙叫常轩点着油灯,­奶­娘也赶紧过来帮着换尿布。

谁知正换着尿布,小念儿奇怪地问了一句:“哥哥呢?”

阿福抬头一看,船舱里哪里有小团子的踪迹啊!

阿福的心顿时凉透了,她猛地坐起来,口里叫道:“是刚才那个人,一定是他!”

常轩来不及说什么,赶紧打开舱门在船里找了一圈,根本不见小团子人影。此时展目四处望去,刚才那个人毫无踪迹,远处的打斗看起来应是告一段落了,水里隐约飘舞着尸体和血污,船板上有暗红之­色­。

阿福此时泪都流下来了,她把自己尚在吃­奶­的女儿往­奶­娘怀里塞,口里还喃喃地道:“我们赶紧出去找小团子吧。”

常轩冷着脸看向外面,摇了摇头说:“你们留在这里,千万别离开,我过去看看。”说着他关上了舱门,自己沿着刚才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阿福嘴巴张了张,她不想让常轩去冒险,她也想一起跟着去,不过到底没说出口。毕竟目前的情景看来,她留在这里陪着孩子才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奶­娘怀中的女儿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哇哇地哭起来。阿福赶紧自己抱过来哄着,­奶­娘从一旁看着,小心地问:“夫人,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奶­娘心里也怕,怕小少爷出事,当然更怕自己出事。

阿福只抱着女儿轻轻哄着,并不说话,她心乱如麻。

这时候,小念儿磨蹭到她身旁,软糯的小手牵着阿福的衣角,小声地说:“娘,我哥哥会没事的。”

阿福眼睛湿润了,她握着儿子的手,重重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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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等在船舱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透过船舱的窗子,可以看到东方渐渐有了鱼肚白,后来暗蓝­色­的天幕逐渐

渗透出灰白­色­。

阿福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在床上睡熟的女儿,站起来说:“念儿,你在这里陪着妹妹和­奶­娘,我出去看看。”

外面早已经安静下来了,想来胡大哥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可是为什么常轩还是不曾回来,是出事了吗?而胡大哥知道小团子丢失的消息吗?

阿福心乱如麻,天都要亮了,她想着自己出去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念儿仰起稚­嫩­的小脸,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小手紧紧抓着阿福的衣摆不放。阿福见了心里一疼,轻轻地抚摸着念儿柔软的发丝,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娘很快就回来,你留在这里要乖。”

念儿低头想了会,终于仰起脸来点了点头。

阿福走出船舱后,便闻到血腥的味道。她轻皱了下眉头,提着裙子小心地从一个船上迈到另一个船上。其实胡一江的这群船都是并靠在一起,晚上又是拿铁索缠住,权当做一个小岛使用的。阿福虽然不会水,但在船只间来回走动倒也不会害怕。

阿福小心地往前走,前面有几个帮众正在清理船上痕迹,还有人在水中打捞尸体。他们见了阿福,都认出这是胡一江的客人,便上前招呼了声。阿福忙问他们是否见过自己家常轩,他们都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其中一个机灵的,一个翻身从江中爬上来,用手擦了擦满脸的水说:“夫人,你要去见我们胡大哥吗?我带你过去吧。”

阿福看了看四周的几个人,想着这应该确实是胡一江的手下,便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个刽子手

当阿福见到胡一江的时候,胡一江正在指挥着手下处理善后,岳娘子也出来了,微蹙着眉头望着船上的血腥狼藉。当他们看到阿福过来的时候,连忙迎过来,询问她怎么过来这边了。

阿福心里一沉,想来他们是不知道常轩出来的事了,便赶紧把事情经过对他们说了。胡一江一听这个,顿时紧皱起了眉头。

“我是派过手下一个人过去问过你们,但他好像再没回来过。”说着他便叫过来身边的人:“你们可见过金三?”

旁边的人摇头:“好像从胡爷你把他派出去后,就再没见到他。”

一个负责收拾尸体的手下上来说:“没见过他,尸首里也没有他。”

岳娘子一听也担忧起来:“常轩怎么就不见了?你赶紧派人找找。”

其实不用岳娘子催,胡一江当下赶紧召集人手开始找起常轩来。这一片的船原本就是他的手下布下的,这些人自然对附近极为熟悉,当下大家停下手中收拾船只清理江面的活计,分为几路各自去找常轩的踪迹。

岳娘子陪着阿福进船舱里坐,给她带了茶水喝,可是阿福自然喝不下去,神情不安地看着窗外。

这时候,沉鱼和柯头领也过来了。柯镖师手中握着一把刀,黑­色­衣服下摆还有星星血迹,进船舱前先放下那把刀在别处。沉鱼见了阿福,如见了亲人们扑过来:“阿福,你没事吧?我听说常轩他不见了?”

阿福沉重地点了点头:“小团子也不见了。”

沉鱼拉起阿福的手安慰:“没关系的,小石头会帮着去找的,柯大哥也会帮着去找的,他们都很厉害,一定可以把小团子还有常轩找回来。”

阿福心不在焉点头,一时之间也没去想这个什么“小石头”是谁。

倒是一旁的岳娘子“哦”了声,对阿福解释说:“你家胡大哥,小时候名字叫小石头。”

柯镖师听到常轩不见了,皱了下眉头,看了眼阿福,就要转身往外走。不过在听到沉鱼那话的时候,停顿了下。

沉鱼此时则是跑过去拉住柯镖师:“你不是武功高强嘛,赶紧去把常轩找回来吧。”

柯镖师低头看了看沉鱼拉住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摆脱,径自出去了。

沉鱼在身后跺了跺脚,大声喊道:“一定要把常轩找回来啊!他可是我家常先生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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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候对于阿福来说几乎是这辈子最熬的时候之一。她坐立难安,岳娘子的柔声安慰和沉鱼喋喋不休的劝解根本听不到耳中去,她一心想着若是小团子和常轩找不到了,那该怎么办呢,越想越害怕。

每当船舱稍微动一动,或者外面有什么水声,她就以为有消息出来了,惊得赶紧站起来,结果出去后才发现也许不会是一只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

后来岳娘子看不下,便命人将小念儿和女娃­奶­娘一并叫过来,由另外两个孩子在,至少阿福不会一心想着这件事了。

最后在天已大亮的时候,总算传来消息,常轩找到了。

阿福“噌”地一声站起:“他们在哪里?”

这消息是柯镖师回来说的,他微蹙着眉头严肃地望着阿福。

阿福见着他这个表情,脑子“嗡”地一声似乎要炸开来。许多许多的情景在她脑中呈现,她忽然想起二少­奶­­奶­临死前的惨状,想起柳儿临死前的血腥。当那些人死去时,仿佛就有这么一张严肃到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她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情绪失控地对着柯镖师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喊着哭道:“你这个坏人!你害死人所有的人!你个侩子手!”

沉鱼在一旁惊呆了,她傻傻地看着阿福,喃喃地说:“阿福,他不是坏人的……”

岳娘子是明白这些事的人,上前抱住阿福,替她擦了擦泪,柔声哄劝道:“常轩和小团子都没事的,咱们去看他们,别哭了,不然吓到孩子了。”

阿福在哭泣中,听到自己的女儿也“哇”地一声哭起来,接着感觉到小念儿蹭到自己身边拉着自己的衣角轻声道:“娘,你别哭……妹妹哭了……”

阿福低□子将头埋在了小念儿怀中,闷声轻哭。­奶­娘则是赶紧哄着哇哇大哭的女娃,老脸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夫人。

柯镖师看着眼前的混乱,眉头更加皱紧了:“常轩受伤了,不过没什么大碍。小团子毫发无伤。”

岳娘子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用责备地眼光看着柯镖师:“你怎么不早说?”

沉鱼也很是愤愤:“你吓了我们一跳啊!阿福你别怕,常轩没事,咱们赶紧去看他。”

阿福在儿子稚­嫩­的肩膀上闷哭了几声,此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听到柯镖师的话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后来恍惚中也明白常轩和小团子都在的,便赶紧擦了擦眼泪,起身就要去看常轩。

小念儿见自己母亲并岳娘子等离开去看爹,出声求道:“娘,我也要去看爹。”

常轩确实受伤了,是腿上受伤了。小腿被人砍了一刀,鲜血流个不止。胡一江身边的大夫说,幸好救得及时,不然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其实胡一江找到常轩的时候,常轩是昏倒在那里的,怀里紧抱着同样昏过去的小团子。

大夫检查了下小团子,发现他只是被人打晕了而已,并无大碍。

阿福过去的时候,小团子已经醒了,睁着迷茫的大眼睛四处看呢,见到阿福过来,上前扑到阿福怀里哭了:“娘,那个坏人拿刀砍我爹,你赶紧去救他!”

阿福听着那个“拿刀砍”,真是听得心惊胆战,不过她还是一脸柔和地安慰着自己的儿子,说你爹已经被救了。小团子问起常轩的情景,其实阿福还没看过常轩呢,但当下也只好说没事的,小团子到底是小孩子,也就信了。

阿福在这边安抚了小团子一番,最后见他终于镇定下来,便让小念儿在这里陪着哥哥,她自己则赶紧出来去看常轩了。

当跑到另一个船舱,看到常轩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时,阿福眼泪再次落下来了。

常轩此时恰好醒着,见到阿福过来,无力地笑了下:“阿福,我没什么事。”

阿福红着眼睛坐在常轩床边,伸手就想检查常轩的腿,谁知常轩不让她看:“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大夫说了,养几天就好。”常轩将腿藏在被子里捂着。

阿福非要看,她觉得肯定不像常轩说得那样简单,常轩嘿嘿笑着不让看,正闹着呢,胡一江来了。

“你们别乱动,常轩腿上的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然怕是这辈子要落下毛病了。”胡一江人实在,上来就说了大实话。

阿福脸­色­不好看起来,控诉地看着常轩:“你还骗我!”

常轩无奈地看了胡一江一眼:“就是受了点伤流了点血,根本没有那么严重,等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床了。”

阿福哭了,流泪埋在常轩怀里,抽噎着小声说:“你就知道骗我,分明很严重……”

常轩顿时也没话了,抬胳膊抱住阿福,大手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别哭了,没骗你……”不过这声“没骗你”说得实在没什么底气就是了。

胡一江摸了摸鼻子,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碍眼。

岳娘子绷着脸走进来,拉起他就往外走,走出去后拿手指头狠狠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个人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说话就不知道看看场面?”

胡一江有些委屈:“我只是说实话呀!”

而在另一个舱房里,沉鱼正好奇地看着柯镖师:“我看阿福好像很不喜欢你呢,她说你害死了很多人呢,还说你是侩子手。”

柯镖师站在那里,低着头并不说话。

沉鱼眼睛溜溜地转:“阿福说得是真话吗?你害死了谁啊?你杀过人吗?”

其实沉鱼真得只是问着玩,她并不以为沉默寡言的柯镖师会回答自己。

但是柯镖师却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我杀过人,我也害死过人。”

沉鱼开始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望着柯镖师。柯镖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下:“我确实是个刽子手。”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出去。

沉鱼赶紧跑过去拉住他:“你别走。”

柯镖师看了她一眼:“我杀过人,你不害怕吗?”

沉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歪着头说:“我不害怕。”

她补充说:“我没杀过人,但我杀过鱼。”

“我杀过很多鱼。”

当常轩的腿伤开始痊愈的时候,胡一江送他们一家朝往上京城的方向去了。随行的有柯镖师,柯镖师打算回到镖局辞了镖师这份差事,他可能要来胡一江身边帮忙。

临走时,沉鱼拼命地挥着手,大声地喊着:“你们一定要回来啊!”她对着大家喊,但眼睛是看着柯镖师的。

阿福看在眼里,心里却是觉得想笑,看来沉鱼是真得放下自己公爹了,也放下了胡一江。

回观自己,此时常轩的腿伤虽然好了,但到底行动不便,阿福心里明白,若要彻底好,怕是要修养很久了。但饶是如此,阿福心里依然松了一口气,其实人只要活着就好,她并不在乎常轩的腿能不能恢复到以前。

倒是常轩,曾经在某次夜里问她:“阿福,若是我这腿好不了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阿福不说话。

常轩闷闷地睡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你该不会嫌我残疾,就跟着别人去了吧?”

阿福听到这个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恨不得抬手捶打他的胸膛。

一把年纪了,孩子都仨了,她一个半老徐娘能跟着谁跑了?

此时江水绿如蓝,两岸繁花红若火,身边娇子爱女陪同,远处友人已结成连理。

阿福­唇­边带着一抹笑,抬手向远处岳娘子胡一江等告别。

他们一家人要离开了,这里的事情继续留给胡大哥吧,至于那个砍了常轩的坏人,相信胡大哥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阿福站在船头,望着胡大哥和胡大嫂渐渐成为岸边一抹影子,最后消融在苍茫的江水中。

她牵起儿子的手,垂首进了船舱。

作者有话要说:暂定番外:

1.阿福见皇上

2.阿福和大少爷多年后再次见面的番外

3.阿福和腿脚不便的常轩的­肉­戏

4.常轩爹娘的番外

爱我就收藏我吧,收藏了我有­肉­­肉­吃啊:

番外之车震

半年后,状元郎府。

阿福走出书房,外面的阳光正是明媚,明媚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紧闭双眸,深吸了口气,让阳光照耀在自己脸上,让清风拂去眼角的泪水。

逝者已去,故人的托付她已经完成。至于书房中那个双手捧着血衣的男人心中作何感想,她已经不会去关心了。毕竟二少­奶­­奶­早已经去了,无论他是后悔也好,惋惜也好,震怒也罢,一切都挽回不了二少­奶­­奶­的命。

阿福沿着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径缓缓往外走去,一路上有下人知道她是当家主人的表嫂,不时有人弯腰见礼,她都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一路走出状元郎府,来到大门处,只见外面不但停着自己来时乘坐的马车,另外还有一个暗蓝­色­绣着金边的篷子马车。她抬步刚下台阶,就见那马车帘子被掀开,常轩带着清爽的笑容向自己打招呼。

阿福­唇­角原本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加重,­唇­角弯起来,斜看了常轩一眼,走上前道:“你不在家里好生歇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常轩一听这个,挑眉说:“我不过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残疾,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啊。”

阿福往往府内,放低了声音说:“你要去见表弟吗?如今他正见客人呢。”

这个客人是谁,阿福知道,常轩自然也知道。

常轩摇了摇头,拉过阿福的手说:“我才不是来找这小子,我是特意来接你的。”

阿福反手握住他的,感觉到他的手背带着凉意,不由得心疼地说:“我自己坐了马车过来的,哪里用你巴巴地出来接。”

自从常轩在江中受伤落水后,除了腿脚一直没完全好起来外,还落下一个手脚冰凉的毛病。阿福每每在晚上的时候用自己的温热的身体给他暖着。最近这些日子,常轩已经好了许多,但今日这大白天的常轩的手背冰凉,这让阿福担心起来,她想着最近常轩是不是没睡好?没吃好?还是没休息好?

常轩吩咐阿福之前带来的丫鬟将那辆空马车带回去,然后拉了阿福钻进马车,进去后他将阿福抱在怀里,用略带了凉意的手从阿福衣襟里伸进去,感受着里面的滑腻舒适。

他低下头凝视着阿福透着粉泽的脸颊,用­唇­轻吻了一口,这才说:“我想着今日你是要见皇上的,虽说有那小子在,但我总怕出事,便想过来看看。”

阿福被他吻了这么一口,想着外面有下人丫鬟们在呢,脸颊上便泛起红来:“你规矩点,这是在外面。”

常轩汲取着阿福身上的暖意,认真地点头说:“你说得对,这是在外面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马车缓缓向家行去,常轩将车帘拉紧,又拿了蚕丝被过来盖住阿福,这才动手轻解开衣襟,两只大手肆无忌惮地伸进去。阿福有意躲开,可是常轩力道大啊,最后只能任凭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肆虐。

略带着薄茧的大手滑过娇­嫩­的肌肤,阿福的身子起了轻轻的战栗。常轩平日最喜欢的就是逗弄此时的阿福,当下便­干­脆彻底拉开她的衣襟,让那两团弹跳着的物事暴露在马车中。{shUkeju 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阿福惊觉,挣扎了下,可是偏偏此时马车一个转弯,阿福身子一晃,两团白生生的兔子便荡漾出一个诱人的RU波。

常轩越发兴起,­干­脆将她放倒,阿福此时猛地清醒过来:“不行!”

常轩轻笑一声:“为何不行?”

阿福无奈:“你腿脚还没好利索,怎么就想着在这马车上做这等勾当!”

常轩委屈地拧了拧眉:“可是我真得很想要啊。”

阿福皱眉:“不行。”

常轩不管,大手继续在她身上摸索,甚至越来愈往下,很快伸到了神秘的敏感地带。

阿福开始僵持着不为所动,后来被他那轻车熟路的摸揉给弄得有了几分荡漾,便渐渐哼唧起来。开始这哼唧只是似有若无的声音,常轩听到这个知道大有可为,手上动作便加重了,于是不多时,压抑的呻吟声便开始在马车里荡漾起来。幸好外面车轱辘声和马蹄声响亮,要不然可真要被外面的车夫听到了。

常轩见此,呼吸渐浓,起身就要大动­干­戈。阿福惦记着他的腿,坚决不依,后来常轩见拗不过,便附耳轻言几句。阿福听了脸红,常轩又央求几句,阿福终于腼腆地点头答应了。

马车行至一半,阿福撩开帘子往外面看,赫然间此处正是那家平日时常去的药材店,便忙命车夫停下车。

“我正想着命人去买几两冰片呢,如今正好经过这里,我去卖些来。”说着就要下车。

常轩慵懒在半靠在车厢里,闻听这个动了动眉头问:“耀祖那里多得是这些,你去他那里取些来就是了。”

阿福笑道:“家里如今正缺着,我现成买些就是了,回头再去他那边多拿些来。”这状元郎表弟程耀祖对这些东西向来不在意的,他家里的东西还不是任凭下人们去拿,短缺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常轩听阿福说这个,也懒得再问,点头说:“那你快去快回。”

阿福点头,扭身就要下车,却忽听常轩叫住她。

阿福回头:“怎么了?”

常轩招手让她过来,端详了她一番,替她将因为刚才荒唐行径而落下的一缕鬓发拢上去,凑近了她耳畔低声道:“其他还好,就是脸太红了,别人见了难免乱想。”

阿福闻此,眉目间又羞又恼,咬­唇­瞪他一眼道:“还不是你惹得!”说着转身下车去了。

阿福下了车进了店,由于她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是以掌柜见她过来连忙亲自上前招呼,又命店中小二端茶递水上来。阿福连忙说不用了,不过是称些冰片罢了,马上就要走的。

掌柜的翘首看了看外面的马车,点头哈腰地笑:“夫人这是从程大人府中出来?”

上京城中人尽皆知,去年那些新登科的状元郎今日的程大人是当今皇上的新宠。而眼前这位常夫人又是程大人的表嫂,人家不但继承了程大人家中的偌大基业,而且人家长子还是已故的皇太后亲自赐名呢。

阿福见惯了旁人的奉承巴结的,当下只是轻笑一声:“正是。”

此时小二包好了冰片送过来,掌柜接过来后亲自双手奉上:“这些还是上次进的,这可是最上等的成­色­了,我知道夫人要用这个,特特地让他们给留下呢。”

阿福接过来,拿在手上,谢过掌柜,转身就要往外走。

这掌柜继续跟出来,点头哈腰继续巴结:“夫人身边怎么没带丫鬟伺候着?要不要我派人把这冰片给你送到府上?”

阿福面上笑着拒了,心里却是暗怪常轩,这个人啊,为了自己行乐,把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

这边正往外走,迎面走过来一个客人,旁边小二过去招待。

阿福开始并未在意,待听到那客人声音,这才猛地发现耳熟,抬头看去,果然是好久不见得故人了。

这客人正是昔日侯府的大少爷,此时大少爷也看到了阿福,看看左右诧异地道:“阿福,你怎么在这里?”

一旁掌柜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心里暗道这大少爷好生莽撞,人家常夫人的闺名岂能乱叫,真是不成体统。

阿福心中先是一怔,后来反应过来后,轻声一笑道:“我经过这里,顺路过来买些冰片,你怎么也过来这边?”

阿福抬眼望过去时,只见大少爷虽然眉目暗沉脸­色­颓然,但倒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况且如今侯府虽然倒了,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又取回了福运来的,这日子怎么也不至于潦倒到大少爷一个男人亲自来买药的地步啊。

大少爷尴尬地笑了下,点头对阿福说:“家里有人病了,我也是顺路过来抓些药。”

阿福默然点头:“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大少爷见阿福要走,犹豫了下,却把她叫住了:“常轩近日可好?”

阿福停下脚步回头,只见大少爷眉目间有几分担忧同情之­色­:“我……我听说他病了,一直不能起床。”

阿福在心里笑了下,其实常轩不过是腿脚有些不利索罢了,如今耀祖请了宫中的太医帮忙诊断过,说假以时日好生休养早晚能好的。他们心里早已经不着急了,只不过外人看着,总以为常轩这辈子站不起来了,以讹传讹,倒好似她的男人成了个废人一般。

大少爷观阿福脸­色­,见她低头不语,还以为她心中难过,当下语气放柔,轻声道:“我以前并不懂,如今才知道,过日子最要紧的还是身体健康,我就怕你享着偌大的富贵,平时日子过得不舒心……若是这样,我……”

大少爷语声吞吐,阿福眉间露出诧异,而一旁的掌柜冷汗直冒,尴尬地往回退,一退之间差点碰到门槛摔倒在地。

阿福见此,轻笑一声道:“阿福在这里替我家常轩谢过大少爷记挂,他如今马上要好了,正想着过段日子就亲自出来主持程记布庄呢。”

大少爷闻听这个,眸子里流露出不信,不过他还是笑着说:“若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回头见了常轩,替我向他问好。”

阿福点头:“那是自然。”

两个人就此别过,阿福径自往自己马车走去,并未回头。

待到上了马车,就见常轩正在里面咬牙切齿呢。

“哼,他自己都落到什么地步了,竟然还觊觎着我常轩的夫人,真真是太过可恨!”

常轩透过窗帘边上一条小缝对着依然站在药铺门前呆呆望着这边的大少爷磨牙。

阿福叹气:“你想太多了,人家有家有业的,记挂我做什么。”

常轩摇头反对:“不对,不对,我看他家里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他正倒霉着呢,看到你估计想起以前的光景了。”

阿福只当他在胡说八道,并不理会。

常轩却拉着阿福继续说:“我这些时候虽然不在外面走动,在外面的事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原本是要好生读书振兴家业的,可是谁知道三少爷不争气,那个得旺也是烂泥扶不上墙,把个好好的福运来弄得一团糟。他也是没法子,自己亲自出来掌管福运来,从此算是彻底舍弃了科举。”

阿福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如今得旺呢?三少爷呢?”

常轩冷哼一声:“得旺如今被他养着,不过混口饭吃罢了,至于三少爷,我听说他在家里和三少­奶­­奶­三天两头打架,闹得­鸡­飞狗跳。”

阿福长叹一声:“没想到不过是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常轩吩咐马车前行,心中犹自不平:“你看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分明是不安好心!”

阿福本来听到这些心中惆怅,可是如今见常轩这般模样,不由得扑哧笑出来:“你既然有这么多不满,当时怎么不跳出去说话呢,偏生要躲在马车里不见人。”

常轩得意挑眉:“你自然不懂,我这是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待到我养好了腿,一定要在这上京城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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