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最後不知所云的结束……
小喃可能暂时不会再想去挑战这种类型的故事了(累……),还是轻轻松松的剧情比较适合我,人还是不要太勉强啊……总是有适合跟不适合的嘛!下一本一定又是霹雳无敌的轻松版本。
碎碎念到了这里,小喃还是赶快下台一鞠躬,让各位看倌大大开心看书去吧!
p。s。看完应该会开心吧?应该……
楔子
将厚重的课本抱在胸前,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多一些安全感,齐心萝站在商学院大楼门口,她当然知道她的出现很突兀,却对身旁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若无睹。
她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一个在她反覆思量後,决定孤注一掷的男人……就算直到现在,她的双脚已经站在这里,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有点突兀,却也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勇气,当然,或许把她形容为胆大妄为会更恰当一点。
前方十二点钟的方向,她久等的目标物终於出现,她轻轻吸口气,清秀的脸庞出现一抹豁出去的倔强。
朝她走过来的是名俊逸潇洒如阳光般的大男孩,他的眼眉间有股贵气,一看就知道并非生长在平凡家庭:他的举手投足充满了自信,一路上不少同学和他热烈的打招呼,感觉得出他的好人气。没错,他就像一个聚光体,轻而易举的掳获了众人的目光。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的喜欢他吧!
“夏学长,”终於鼓起勇气,她叫住和自己擦身而过的男人。“夏尔希!”
夏尔希走进商学院大楼的步伐停下了,回过头,“嗯?”
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他是知道她的,那个外文系赫赫有名的齐大才女,她那全校榜首的成绩教人印象深刻,只不过……他俩从无交集啊!
他很惊讶於她竟能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们两人应该像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交集才对。
“夏尔……夏学长,我一直很喜欢你!”再直接不过,齐心萝如是说。
刹那间,他俊美的脸庞上有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浮现……该说是勉强称得上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吧!
夏尔希漂亮的眼瞳微微的眯起。“谢谢,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清秀的小脸扬起,心萝的下巴拾得高高的。
“你知道?”那她还来毛遂自荐!
“我还知道你同时脚踏很多条船。”他“目前”的正牌女友是读国贸系的林大校花,其他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姑且不论。
“是吗……”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夏尔希的意料之外,他清了清喉咙,“所以……”
“所以请你考虑和我交往。”还是这样的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模样,心萝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仿佛一旦错过她齐心萝,将会是他夏尔希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和你交往?”二十二年来,他第一次变成一只只会重复他人话语的九宫鸟。
好想掏掏耳朵,看看自己是否有幻听的征状出现?所以才会听见这么……呃……该怎么形容呢?这么“诡异”的建议。
那个最认真严谨的齐大才女竟然要和他这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交往?
居然还是在知道他用情不专的前提之下,她难道不怕她这个小红帽一旦落入他这只大野狼的嘴里,会只剩下骨头渣滓吗?
“我想是否再多交一个女友,对你而言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她很平静地补充。
反正他身边的女人已经这么多了,不差她一个。
更何况她也不会比他身边任何女人差。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古怪,夏尔希瞬也不瞬地望住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话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虽然眼前的女人骄傲到有些刺眼,却也同时引起夏尔希的高度兴趣。
她居然会用这种态度来跟他告白,害他一时之间竟有种他该跪下接旨的错觉。
他该下该像清朝的臣子一样回声——“喳”?
“我知道你不会只爱一个女人而满足,所以,我也不会傻到要求当你的唯一,我们在一起,别公开这段感情,直到彼此腻了为止。”她用非常就事论事的态度回答。
她很喜欢他,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常常从他身边经过,看到他下经意的笑容,然後一个人忍不住偷偷的躲起来脸红心跳。
她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更不能接受自己竞暗恋这棵花心大萝卜,於足她打算直接和他交往试试看,她相信自己应该很快就会因为受不了他的滥个性而分开,然後再也不会为了他这个人而让自己的一颗心忽起忽落的,更可以用很平常的心态去认真的找个能托付自己感情的好男人。
这是她精打细算出来的如意算盘。
“……”挑起一道浓眉,夏尔希仔细打量起提出这么荒谬建议的齐心萝。
她长得不算漂亮,最多算是个清秀可人,乌亮的黑发简单的东成马尾,白皙的脸庞上戴了副秀气的银框眼镜,整个人瞧上去有种很乾净的气质。
这样类型的女人,和他的历届女友根本是南辕北辙。
“要不要?”心萝再问一次,还是以著同样的语气。
“直到彼此腻了为止?”充满兴味地夏尔希薄唇勾起了笑痕。
“直到彼此腻了为止。”心萝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就像是l+1等於2一样的不容怀疑。
“成交。”想了想,夏尔希颔首应允。
乖乖女想要玩危险的爱情游戏,他当然乐意奉陪。
第一章
“……被誉为最年轻的天才型服装设计师蓝真芸今日下午两点返抵国门,才在日本获得服装设计大赏的她,据说已有知名企业密切和她接洽,希望能与她的创新品牌合作……”
昏暗不明的偌大卧房里,电视机传来低切不明的嘈杂声响,房内的空气中飘散著一股甜腻的气息,大床上彼此热烈交缠的赤祼躯体,混合著不时传来的低低呻吟,旖旎的气氛浓烈得教人脸红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重归於平静……
“尔希,”真芸懒洋洋地趴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一脸满足的模样,她粉颊酡红,气息还有些喘,“星期五的服装发表会,你会过来吗?”
“星期五?”挑起一道浓眉,夏尔希漂亮的眼瞳微微眯起。
“是啊!就是这个星期五,你该不会忘了吧?”真芸不依的撒娇。
能当个名牌首席服装设计师当然很好,不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会更喜欢。
“……星期五我有别的行程。”顿了一下,夏尔希回答。
无论有什么要事,空出那天的时间向来是他多年来不变的习惯。
“一点时间都拨不出来吗?”真芸本来就是甜美可爱的类型,装起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我尽量。”薄唇微勾,他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眼眸里映著得都是他教人怦然心动的俊颜,尤其是他刚才似笑非笑的表情,无论她看过多少次都会觉得脸红心跳、呼吸困难。真芸噘起粉唇,嗓音比之前更娇嗲了。“如果你下能来,人家要向你讨一份礼物当补偿喔!”
“礼物?”
“嗯,你要送我一份礼物来补偿我啊!那天可是人家的大日子耶!”
“当然没有问题。”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夏尔希的心底忽地浮现一张清丽的容颜。
补偿一份礼物啊~~这句话他不曾从“她”的嘴里听过,他们在一起八年了,“她”无欲无求的淡然个性让他不只一次怀疑“她”在他身边要的究竟是什么?
无论他的绋闻闹得多大,也不管他身边又多了哪位知名的模特儿,“她”的要求总是很简单——
踏进“她”家门前,请将一身刺鼻的香水味给清理乾净,否则就别怪“她”翻脸无情的将他扫地出门。
“她”愈是这样,就愈教他摸不透,也愈舍不得对她放手。
“尔希,你在想什么呢?”真芸见他出神,忍不住开口低唤,玉手在他的胸膛上来回轻抚。
“没什么,公事而已。”他掀被起身,线条优美的背肌展露无遗。“我还有事要先走,你再睡一会儿吧!”
每每一想起她,他就会突然对身旁的女伴丧失兴致,甚至会觉得索然无味。
“你不留下来过夜吗?”见他要走,真芸感到无限的懊恼。
“不了,你睡吧!”他温柔地在她的粉颊上轻吻了一下,浓密的长睫巧妙的遮掩住他下带感情的冷淡黑眸。
“可是天就快亮了……”
真芸的话还在舌尖跳动,夏尔希已经著装完毕,他背著她挥了挥手,关上房门。
他一向不在任何女人的家中过夜,除了“她”之外——
可惜“她”偏偏很喜欢赶他走!
“心萝,今天谢谢你。”俊颜微赧,高易哲看著正俯身收拾桌面准备下班的齐心萝,隐藏在镜片背後的是呼之欲出的深情款款。
“谢我什么呢?”心萝拿起皮包,含笑回视脾气好到没话说的顶头上司。
“谢谢你又陪我开会到这么晚。”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你请我来的目的。”笑了笑,心萝不以为意的说。
简单俐落的驼色裤装优雅地勾勒出浓纤合度的好身材,乌亮的长发在脑後盘成发髻,白皙秀气的瓜子脸上是典雅却不显老气的细框眼镜,齐心萝的美不单单只是外表,她另有一种从内散发於外的独特光芒。
她的美很知性,聪慧而不强势。
“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很难跟那些外国厂商周旋。”真的很难相信心萝的外语能力这么高竿,虽然从未喝过洋墨水,却能在和外国人交谈时,就像闲话家常般的轻松自如。
“总经理别再夸我了,时间不早,你还不下班吗?”对他的客气习以为常,来汉唐工作也五年了,他哪回不是先道谢再称赞。
不过,这样善体人意的主管也不多了。
“要,我也要下班了。”高易哲点点头。
“那我先走,拜拜。”在他开口前,心萝先一步阻断他的话,转身离开他的视线。
她不傻,当然看得出高易哲对她怀有好感,不过,她更明白自己万万不可能接受他,所以才会故意不让他把话说完。
当然,并不是高易哲有哪里不好,他绝对称得上是少有的青年才俊,除了本身样貌条件不错外,还是国内知名连锁汉唐百货公司的第二代小开,只不过……
她的爱情从二十岁爱上一个浪荡子开始,就是一片迷雾,不知道何时才会清醒!
原以为聪明理智如她,对那种如花蝴蝶的男人应该很快就会厌了、腻了,却发现时间匆匆一晃就是八年过去,她却愈陷愈深。
这是她唯一的失算,感情是不能用理智来衡量的,当初她真不该自作聪明,她忘记愈美丽的罂粟花愈会教人上瘾,因为——
那是含有剧毒的!
“这么晚才回来?”回到家门口,赫然发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俊美如希腊神只般的男人正轻靠在车门边朝她微笑。
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心萝却还是一如往常的高傲神情。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她挑眉,将惊喜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这些年来,她不只一次将自己和等候临幸的妃子画上等号,不管她的态度再如何的桀骛不驯,她们的本质却是一样——
一个等待她的男人归来的女人。
“想你,所以过来。”对她不可爱的话语自动当作没听见,夏尔希缓步朝她走近。“突然好想见你。”
“……”这种甜言蜜语也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吗?随随便便就将话说得这么好听。
最可恶的是,她偏偏还觉得很中听。
“你想我吗?”还是千篇一律的问话,夏尔希将她牢牢的拥进怀里,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心、她的粉颊,最後是她的唇……
在四唇相触的刹那,心萝的眉狠狠的揽了起来,她一把挣脱他的怀抱,用力擦拭自己的嘴。
“心萝?”将她过度抗拒的动作看在眼里,夏尔希皱眉了。
“……你今天抱过别的女人了?”心萝扬眸瞪他,受伤的情绪比愤怒还多。
“是不是?”心是隐隐作疼的:心萝咬牙问。
“……嗯。”真不知道她的敏锐嗅觉是从哪来的?她总是能准确无误地从他身上嗅出别的女人的味道——
就算他已经沐浴更衣了也一样。
静静的看著他:心萝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怎能在抱过别的女人後,还大言不惭的说想她?
他怎么能?
“……我累了,我想上楼休息。”深深吸口气,心萝轻声说道。
她不会过问对方是谁,因为她从来都不想知道。
“心萝……”他是特意来找她的,她该不会又再一次把他拒於千里之外吧?
“你是知道我的,”齐心萝咬住下唇,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这一点我绝对无法退让。”
她对他的要求很微小,小到自己都觉得可笑,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能遵守呢?要他身上别有其他女人的脂粉香,真有那么难吗?
闻言,夏尔希漂亮的黑眸倏然眯细,对她的毫不妥协心底隐隐有了火气。
就算他真的有抱过其他女人,也是昨天的事了……好吧!严格说起来是今天凌晨,但是无关他现在来找她啊!
来找她,纯粹是因为他想她!
他好想见她!
她为何就不能身段放软一点?稍微可爱一点?这样他肯定可以疼她多一些!
各自僵持原地的两人,凝滞不前的沉重气氛,夏尔希薄唇紧抿,大步越过她身旁。
“我走了。”满腔温柔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他冷冷的丢下话。
甩上车门的巨大声响让心萝不自觉的震了一下,连带泪珠也跟著滚了下来。
或许她真的很不可爱,不懂得体贴……但是她也想维护残存的自尊啊~~他永远无法体会每每当他出现在她眼前时的那份甜甜的欣喜,更不能体会他身上有著其他女人脂粉香时,她心底那种酸出来的苦涩感……他真的不会懂!
所以,只要他的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香气,他就休想踏进她的家门一步!
绝对!
“……夏总裁,看来你今天心情挺糟的喔!”又是一杆进洞,柏承海半撑著撞球杆站在一旁发呆。
看夏尔希一副气势如虹的模样,杆杆进洞,他还是乖乖当个陪客就好,反正这里是夏家大宅的休息室,又不用付枱钱,他乐得轻松。
“你刚刚叫我什么?”黑眸危险地眯细,夏尔希扬眸斜睨著他。
“总裁大人啊!”不明就里地咕哝了一声,柏承海走到吧台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加冰。“有什么不对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你还在我家,叫我什么总裁大人?”冷冷的音调隐含著不悦,夏尔希冷哼道。
“就算下了班,你还是我的老板啊!”非常实事求是的口吻,柏承海耸耸肩。
“我记得我们是大学同学吧?”
“是啊!”
“所以,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尔希吗?”
“不行!”
有股想扁他的冲动,夏尔希用力将撞球杆往身旁一剁。“你存心想惹火我吗?柏承海!”他咬牙警告。
“可我还是你的特助啊!这个身分没变吧……”见他的脸色差到不能再差,柏承海终於识相地改口。“说吧!又是什么事惹你不高兴?”
夏尔希这绝对是在迁怒,跟叫不叫他总裁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自己今天唤他一声尔希,说不定夏尔希还是会回过头来瞪他,要他注意称呼呢!
“你猜猜。”
“要我猜?”要发脾气又要人家猜,啧!
“嗯。”“叩”的一声,母球又直又准地飞出去,子球漂亮落袋。
“夏太少爷会在这种时间找我,应该又是被某位红粉知己拒於门外;而当今胆敢将夏少爷赶出去的女人又只有一个,想必你是吃了齐大才女的闭门羹。”柏承海摸摸光洁的下巴,颇有奸臣的味道。
“……你说对了。”黑眸横了他一眼,夏尔希不甘愿地承认。
“我一定会猜对的。”能将一向哄女人当家常便饭的夏尔希气成青筋毕露的人,在这世上唯有齐心萝一人而已;至於其他的女人们巴结夏尔希都来不及,遑论惹恼他!
“她这回真的快把我活活气死了!”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尽快把手边的事情结束,一路飞车奔驰就是为了想见她,结果换来的却是……
啧!想到就一肚子火!
走过去在他身上嗅了嗅,柏承海皱起眉。“我没闻到啊!”
“闻到什么?”夏尔希後退一步,没事把脸凑他这么近干嘛?思心!
“闻到女人味啊!”
“我自己也没闻到。”
“八成是你自己心虚,被她看出了什么。”
“听你在信口胡认!我怎么可能心虚!”他瞪著柏承海。
游戏规则是在他们一开始时就说好的,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齐大才女都在一起八年了,这真是个奇迹。”柏|奇*_*书^_^网|承海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迳自转开话题。
“……”
“你们在一起,简直不相配到了极点,我还真不明白齐大才女当初是看上你哪一点?”柏承海还在那里继续嘀咕。
他是夏尔希的大学同学,当然对当年的齐心萝印象深刻。
她高傲、自负,头顶著聪慧过人榜首光环,会看上夏尔希这个浪荡子,肯定是她当时眼镜没擦乾净!
照理说,她应该和资讯系的才子在一起才对,想当年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错,才子配才女多么的登对啊!可她却偏偏爱上夏尔希这棵花心大萝卜。
不是他不挺自己的兄弟,但在他心底真的认定,齐大才女配他的哥儿们还真是糟蹋了——她不是那种能玩玩就算的女人,她的个性非常执著,就算碰到满身伤痕,也会咬牙忍下。
他不是当事人,都能理解当事人的内心会有多痛苦。
“……跟我在一起很糟糕吗?”听见柏承海的自言自语,夏尔希不悦地挑起浓眉。
“不是糟糕,只是不适合,”柏承海乾笑两声,“你自己想想看,齐大才女认真不服输的个性,和你这不知认真为何物的浪荡子凑在一起,不是存心自讨苦吃是什么?”
愈听柏承海的说法愈剠耳,夏尔希重重的将撞球杆一搁,不玩了。
他和心萝的这段感情不像是游戏,倒像是在拔河,看似好像他占了上风,其实却不尽然。
八年来,她主动和他联络的次数屈指可数,且哪一次不欢而散後不是他去找她?她倔强、刚烈的性子简直深埋到骨子,宁死不屈!
走到吧台边为自己斟酒,夏尔希心底闷得很。
说穿了,他竟摸不清她究竟爱不爱他?说不定她只是把他当成好用的免费种马而已!
可恶!
结束一天忙碌的行程:心萝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她一抬头,赫然发现屋内的灯是亮著。
八年了,“他”对这天倒是始终如一呵!
“你回来了!”见她开门进屋,夏尔希一派悠闲地坐在她家的大沙发里,一道浓眉挑得老高。
“我不知道你在。”眼里映满他充满自信的俊颜:心萝的心一揪,努力保持平静。
每每看到他,那种很深很深的悸动感还是存在,她自知大概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心萝俯身脱鞋。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明明知道今天我一定会在!”她的语气有些惹恼他,夏尔希不悦的皱起眉。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她的,这点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就算几天前他俩才不欢而散……
“别生气了,算我说错话,”虽然他的红粉知己多到不可计数,他总算还有良心记得这一天,她也该心满意足了。心萝朝他绽出微笑,“肚子饿吗?我煮点东西来吃。”
“嗯。”老大不爽地点点头,夏尔希应声。
换下拘束的套装,心萝从冰箱里取出食材准备晚餐,明眸不自觉又溜回夏尔希身上。
说实话,他真的是个让女人很心动的男人,骗死人不偿命的俊颜好看到有些没天理,偏偏俊美得很贵气,有种古时候王宫贵族与生俱来的气势,後天是培养不来的……
将近18O的颀长身材是个标准的衣架子,从他身上,总能深切体会到何谓“得天独厚”四个字。
上天多么的不公平啊!把好东西全留到他身上,所以才会让她如此放不开吧?
“哎呀!痛……”偷窥得太专心:心萝不慎切到自己的手。
“我看你别煮了,随便叫点东西来吃就好,”听见她的低呼,夏尔希起身察看她食指上的伤口。“不然叫小李去买也行。”
小李是他的司机,通常都会在楼下等著。
“其实很快的,是我不小心。”
“……这样就消毒了。”反覆看了她的伤口几眼,夏尔希缓缓将她的手指含入嘴里。
“你!”心萝心头一悸,又痛又麻的灼热感立刻在伤口漫开。
“我好想你:心萝,你想我吗?”放开她的手,夏尔希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搂入自己的怀中,如丝的嗓音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以後别再随随便便的赶我走了!”
“我——”鼻间一阵泛酸,喉间像是梗了硬块,立刻乾哑起来。
是谁随随便便的赶他走?谁又舍得随随便便的赶他走?难道他看不出来要他离开,她比他这名受害人还要心痛吗?
“我可是很想你的,”薄唇轻轻刷过她的,漂亮的瞳眸深深的锁住她。“你想我吗?”
“……我想你。”完全不想知道这半个月来他又上了谁的床,又和谁玩起暧昧的爱情游戏,齐心萝将内心深处的叹息隐藏得很好,主动轻吻著他的唇。
灵巧地松开她的发髻,任由未经烫染的乌亮长发散落,他还是最爱看她这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平常的她太过拘谨,令人难以靠近——
彷佛是他碰触不到的月亮似的。
“我也想你。”这句话是真的,出自他的真心,半个月不见,他是真的很想念清丽聪慧的她。
夏尔希重重的封住心萝的菱唇,唇舌一如往常霸道的攻城掠地,他一把打横将她抱入房里,邀她陷入激|情缠绵的风暴中……
“……你要去哪里?”感觉身旁的女人要离开,夏尔希双眸末睁,仍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腕。
“我还以为你睡著了,”心萝凝望眼前毫无防备的男人,“我饿了,想找东西吃。”
“你想吃什么,我叫小李去买好了。”
“不用麻烦小李,煮面很快的。”
“不要!我不想放开你。”就像个任性的大孩子,他没好气地咕哝。
垂眸望著他牢牢握住不放的大手:心萝的心又酸、又甜,好似五味杂陈。
他不想放开她!
如果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就好了,她应该会躲在棉被里偷笑好几不—
只要他真的不想放开她……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煮东西吃。”她柔声回答。
懒洋洋地睁开星眸,夏尔希眸光灼灼,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我留下来多陪她一会儿我都不愿意,却只有你不在乎。”
闻言,心萝的脸色微变。
他丢出来的话就像踩到了地雷,是个禁忌。
她能装聋作傻,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但不代表她能忍受从他嘴里听见别的女人——
这样而言,对她太残酷。
秀眉微蹙,她挣脱他的手。“因为我不是她们,我不会求你留下来,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离开。”
看著她不可爱的倔强表情,夏尔希翻身半撑著下颚偏头瞧她。“心萝,我真的很好奇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他是真的很喜欢试探她的底限在哪里。
他们在一起八年,这期间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相信她不会不知情,却还是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要不是知她太深,他都下禁怀疑起她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并没有图你什么。”冷淡的丢下话:心萝转身离开。
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她也不会傻得去奢求。
“你生气了?”自嘲地一笑,他追出去,从身後抱住她。
“……没有。”
“你说谎,你明明气得脸都红了。”
“你知道我的规定,在这间屋子里,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任何其他女人的事情。”她的要求已经够微小了,在这里,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抱歉,是我的错,别气了。”他轻吻她的颊。
“……”
“别生气,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会想过一个不愉快的生日吧?”他轻声诱哄。“我还没对你说生日快乐耶!”
“……”扬眸瞥了他一眼:心萝咬住唇没吭声。
这男人因为得天独厚,得到女人的感情太过轻易,根本不懂得珍惜……纵然如此,还不是有无数的女人像飞蛾扑火般的飞近他身边——
包括她自己。
“你饿下饿?我煮义大利面给你吃?”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路是她选的,她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是她自己甘愿做个不见天日的小情妇,因为,这是唯一最不会受到伤害的方式。
一开始就别有奢望,自然不会感到失望。
“先说你要什么礼物,我送一个礼物给你。”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一定有,每个女人都会有想要的小礼物,你仔细想看看。”
“……”望著他自信的俊颜,心萝沉默了。
“嗯?”他扬眉。
“……”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就只想要他多留恋一些在她身上……
只要多一点点……
“心萝?”
“神灯先生……不如你送我满满一桌食物吧!我已经饿坏了。”顿了下,她给他一个很不浪漫的回答。
心底的话说不出口,心萝最後还是选择自我保护。
相信自己的表情肯定有些难看,夏尔希倏然松开怀抱。“去煮面吧!齐大才女。”
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他嘀咕著,认识这么多女人,就属她最难讨好,偏偏自己就吃她这一套!
可恶!
一点都不介意他铁青僵冷的脸色:心萝走进厨房准备食材,态度很平静。
最近她一直有种很不祥的预感,那感觉强烈到自己都感到害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就快要走到尽头,她和他之间——
就快要结束了!
第二章
“……尔希,你觉得我戴哪一条好看呢?”来回专注的瞧著专柜小姐取出让她试戴的钻链,真芸双眼亮了起来。
生长在小康家庭的她,不曾有机会可以拥有这些动辄六位数以上的名贵饰品,果然认识有钱的少东就是不一样,出手大方又阔绰。
“都不错。”不是很认真的回答,夏尔希的注意力被另一条样式简单的项链吸引住。
他赫然想起还欠心萝一份生日礼物,单钻的简单样式绝对适合心萝素雅的气质,戴在她细白的颈项上肯定光灿耀眼……可惜只要一想起她那天不可爱的回答,他送礼的欲望就大打折扣。
那个女人一点都不肯满足他大男人的心态,如果她肯撒娇一点,多说些温言软语给他听听,要他送间房子都不是问题。
先主动要求在一起的人是她,偏偏她又趾高气扬地让他咬牙切齿!
“咦?高总经理来巡视啊!”眼尖的专柜小姐一看见顶头主管,立刻亲切地笑问。
“是啊!甭理我,你们忙。”高易哲摆摆手,完全没有百货小开用鼻孔看人的气势。
“齐秘书陪总经理一块来?”
“嗯,等等还有事,所以先陪总经理过来看看。”
再熟悉不过的轻柔嗓音在不远处扬起,夏尔希不自觉的抬眸望了一眼,只见齐心萝正含笑站在一名斯文俊逸的年轻男子旁边,两人低声交谈,气氛熟络,忽然之间,让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快,不自觉地皱趄眉心。
除了他之外,心萝竞对别的男人也笑得如此温柔?
怎么可以!
“尔希,就决定这一条了,你说好不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真芸嗲声问道。
此话一出,刹那间,众人的目光全都往他们身上招呼过来。
“已经挑选好了吗?”专柜小姐笑问。
“就是这一条,帮我包起来。”挽著夏尔希的手,真芸笑得好灿烂。
“你男友真好!送这么名贵的饰品给你。”专柜小姐嘴甜,结帐时还不忘褒两句。
“我也觉得他很好。”真芸深表同感。
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金鱼”,怎么会不好?
两个女人没内容的谈话,夏尔希完全没听进耳里,他漂亮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望住心萝,他很好奇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心萝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两个很少有机会在公开场合碰面,就算真的遇到,也会装作互不相识,只不过当她看见他送别的女人礼物,她心里多少有些感觉吧?
总不会又是冷冷淡淡,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模样吧!
很不幸地,夏大少爷的如意算盘再次打错了。
齐心萝仅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立刻尾随在年轻男子的身後离开,依他们低声谈笑的模样来看,方才发生的一切对她似乎丝毫没有影响。
突然有股怒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差点把他闷得内伤,夏尔希的俊颜瞬间紧绷得难看。
他发现——这女人还真的给他很无所谓呢!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
短短一小时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手机铃声响起:心萝有些恼怒地瞪著吵闹不休的手机,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是个没有显示来电的电话,不知道是谁这么急著找她,逼得她非接电话不可?
“心萝,没关系,你先接好了。”正在和客户谈话的高易哲回头,送给她一朵没关系的笑容。
“抱歉。”拿起手机退了出去:心萝终於接起。“喂?”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低沉嗓音。
“……是你?”难掩惊讶:心萝顿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很少打电话给她,如果他想见她,他自己会出现在她租赁的屋子里……
真是种很病态的相处方式,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是我?”她的反应令他更加的不悦,气她不但一点受宠若惊的情绪都没有,仿佛还有点责怪他的打扰。“你在哪里?”
“我在开会。”
“……今天下午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一想起他们郎才女貌的模样就让夏尔希不太舒服。
皱了皱眉头:心萝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客户商讨事宜的高易哲。“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汉唐百货的高总经理。”
她都还没有问他何时又交了新女友,他倒是先质问起她来了。
“原来是汉唐百货的小开啊!我知道他,和夏氏集团有来往。”夏尔希的语气很冷淡。
“找我有事?”夏尔希送礼给别的女人的画面还存留在她的脑海里,她暂时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更不想看见他的人!
“没事难道不能找你?我们是情人的关系不是吗?”很不喜欢她这种淡然的反应,他多希望能在她身上多看到一些情绪……
生气也好、愤怒也好,就算是难过也可以,她对他的态度太过平静,平静地让他很——
讨厌。
所以,他有时会故意激怒她,感觉一下她是不是真像个没生气的娃娃。
“情人?”这两个字听在她耳里不禁有些可笑……
他们的关系是情人吗?不如说是“床伴”比较恰当。情人是要用心对待的,他有用心在她身上吗?
“下午……你应该都看见了。”不想再绕圈子,夏尔希问道。
“看见什么?”
“……你明明知道。”她不愠不火的反应真的让他很生气,他咬牙低语。
难道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真的觉得不痛不痒吗?既然如此,她当初又何必提议要和他在一起!
他真的被她搞糊涂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冷冷的回答,心萝突然有种想挂他电话的冲动。
他是故意打这通电话来刺激她的吗?他非要看她难过他才开心?他可知道她花了多久的时间催眠自己听不见、看不见?
让自己别为他的滥情而感到心痛!
“你——”
“我一向信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会因为你有了新欢就和你哭闹,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忍著气,心萝一字字跟他说得清清楚楚。
“……”咬紧牙根,夏尔希气得额角青筋毕露。
她这番话彻底激怒他了,比起他来,她似乎更不在乎,他们之间就真的是场不玩感情的游戏是吗?
很好!他自信这种游戏他可以玩得比任何人都好。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顿了一下:心萝反问。
“没有。”既然她无所谓,他还想那么多干嘛?夏尔希的声音比她更冷。
“那好,我要去忙了。”二话不说的切断电话:心萝握住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泪水也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她吸口气安慰自己,“没什么好伤心的……不就是爱错人而已……”
安慰的话还在舌尖打转,她却脆弱地蹲了下来。
但是明明知道爱错了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别再陷得深。
“少爷,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呢!”打开夏家大宅的大门,管家张妈关心地问。
“嗯。”冷冷的应声,夏尔希迳自转身上楼。
方才他和心萝的那通电话只差没把他气到心血管爆裂,更别提脸色会好看到哪里去。
“对了,老爷在书房等你。”张妈就像慈祥和蔼的老妈子一样跟在他身後续道。
“等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脚跟一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父亲大人会找他准没好事,不外于──
催婚。
“爸,你找我?”敲了敲书房的门,夏尔希问道。
“你回来啦?”摘下老花眼镜,夏父按按眉心,“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回家呢!”
听似平静无波的语气,实则隐藏著极度的不悦。
异常乖顺地笑了笑,夏尔希四两拨千斤的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装傻——是他最强而有力的武器,和脾气刚烈的父亲硬碰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你今年多大年纪啦?”转转颈子、松松筋骨,夏父挑眉望著宝贝独子。
明明没有健忘症,记忆力好得令人咋舌,偏偏每次开场白都来这一句,从二十七岁问到现在,完全没有换词儿的打算。
“今年九月满三十。”
“哦~~不小了嘛!”
“是不小了。”
“你还记得章董吗?”见他点点头,夏父继续往下说:“上星期我接受他的邀请,他的孙子满周岁了。”
“是吗?下次见到章伯伯,爸记得帮我说声恭喜。”
老脸倏地一沉,夏父冷冷的瞪著儿子。“这不是重点,你何时也生个孙子给我抱抱?”
他年纪大了,没什么心思在夏氏集团上头,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享受天伦之乐,感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事业这种要人命的东西留给年轻人去闯就好。
“爸,这种事急不来,总要有个对象。”夏尔希微笑,还是一派的轻松。
“对象?你的对象还不够多吗?从国际名模到服装设计师,你能不能认真的找个女人定下来?”还有脸和他提到“对象”两个字,夏父重重一哼。
“……”
“整天都是你的花边绋闻,你上报的机率比知名男星还高!”
“别说我没警告你,你要是整天再和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混在一起,你就准备去相亲吧!”
“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相什么亲啊?他现在还不想定下来,他爸何必强人所难?
“对方是赵董的千金,人长得漂亮、个性又好,配你这个浪荡子是糟蹋了。”
“……”既然觉得糟蹋,干嘛还往他身上推?
眉头锁得死紧,夏尔希抿紧唇没吭声。
“你自己好好想想,好自为之!”冷冷的夏父下了最後通牒。
“……所以你们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心美不赞同地看了姊姊一眼。
“我们不只没有见面,连通电话都没有。”心萝笑了笑,仿佛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那很好,分手吧!”闻言:心美显得很开心。
“心美?”
“姊,不是我爱说你,夏尔希到底有什么好?人是长得还可以啦!钱也多了点,除此之外,他一无是处嘛!”说到姊姊那个可恶透顶的男朋友,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姊,你真的不离开他吗?你今年二十八岁了,女人最黄金的八年全浪费在他身上,你以为你还有几个八年?”
“其实他并不是像外界所想的浪荡子那样,他还是有他的才华和手腕。”单单一个只会拈花惹草的男人并不能经营一间公司,更何况是像夏氏集团那样庞大的企业。
她可以批评夏尔希滥情,但不能说他是肚子空空的草包。
“我真的不懂你!”泄愤似的戳著玻璃杯内的冰块:心美的小脸都气红了。
“想当年T大全国榜首的齐大才女耶!你没事干嘛要和他穷搅和?还记不记得当初有多少男生想追求你?全都被你打了回票!要是随便抓一只来也比夏尔希好上一万倍!”
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滥情不专的男人,如果被她遇见的话,肯定先来个过肩摔,再送他一个飞天回旋踢。
“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相较心美的反应,心萝显得很平静。
“姊!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和那种男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如果你是贪图他的钱也就算了,但你不是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她要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当初,她很单纯的被夏尔希吸引;现在,她很单纯的离下开他。
“姊~~”见她沉默,心美放软语气。“爸和妈在问了,他们说你怎么下交一个男朋友回去看看,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现在的身分像……”心美顿住,“情妇”两个字始终吐不出口。
“……”
“哎呀!总之你又不是不明白爸的个性,他如果知道的话,不被气得脑中风才奇怪。”心美咕哝。
齐父是名个性保守严谨的教授级人物,心萝现在的所作所为若是传进父亲的耳里,只有“败坏门风、逐出家门”八个字。
“我明白你的意思!”皱起眉心,心萝的心情一阵浮躁。
其实她也很希望自己能狠下心离开夏尔希,但每每她心灰意冷想放手的时候,他又会出现,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外人实在很难明白。
只能说——夏尔希太了解女人,他知道如何让她开心、让她对他死心蹋地。
“姊,我说破了嘴,你是听进去了吗?”
“嗯。”
“你别只是思……要给我个回应啊!”
“心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轻声安抚妹妹激动的情绪:心萝微笑的说。
“心萝,你最近没什么精神,是人不舒服吗?”见她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失神发怔,高易哲关心地上前问道。
“没什么,谢谢总经理的关心。”猛然回过神,心萝摇摇头。
一声“总经理”三个宇,仿佛又将他们之问的关系拉得很远,高易哲皱眉,数次欲言又止。
他很希望能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些,但总跨不过她刻意疏远的距离。
“……如果不舒服,跟我说一声,你可以回家休息。”推推眼镜,他显得有些无奈。
“我真的没事。”她的话完全没有信服力,双眼下憔悴的痕迹清晰可见。
自从那天两人不愉快的通话後,夏尔希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一个月,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
倘若能真的就此断了也好,或许她就能得到解脱,只不过她的心——
还是会痛!
“心萝,其实我……”高易哲的声音突然停止,两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被休息室里的电视萤幕吸引过去。
“蓝小姐,我们都注意到你最近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戒,请问你的婚期近了吗?”
“这是秘密,谢谢大家的关心。”萤幕里,蓝真芸笑容灿烂,一副幸福满溢的小女人模样。
“蓝小姐,可以请你透露这枚戒指走谁送的吗?”
“不行,还是要保密。”
“蓝小姐,你才刚踏入服装设计这一行,马上就能自创品牌,而且听说近日就会在各大百货公司上柜,是不是跟送这枚钻戒的神秘男子有关?”
“嗯,我只能说……”真芸娇颜笑得红扑扑的,“我很谢谢他,他是我认识过最好的人……”
瞪著电视萤幕,血色从心萝的脸上褪尽,她见过这名女子,而且记忆犹新。她手上的大钻戒让心萝不用猜也知道那个神秘大方的赞助者是谁!
超级无敌花心的大萝卜——夏尔希。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室内温度也很舒适宜人,可心萝却霎时有种从头冷到脚底的错觉。
这是第几个在她眼前炫耀的女人,她已经记不起来,也不想去算了。
“她叫蓝真芸,是这阵子很出名的新一代服装设计师,她的自创品牌最近也会在百货公司上柜……”高易哲在一旁补充说明,没想到他回过头,却看见心萝苍白难看的脸色。“心……心萝,你没事吧?”结巴的问。
怎么突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没事。”深深吸口气,把翻涌而上的酸涩咽回肚里,心萝的下巴扬得高高的。
“可是……可是你……”
“我没事。”心萝重复,这句话不单是告诉他,也是告诫自己。
这八年来,蓝真芸并不是第一个这样炫耀的女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後一个,她早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的好功夫。
她在等自己心灰意冷的那一天,到那时,她就能真的狠下心离开夏尔希。
就快了……快了……
“心萝!”皱眉望著她故作坚强的小脸,高易哲满腹安慰的话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隐约中他感觉得到心萝有个不曾露面的男友,而那人就是让她不快乐的主因。
“总经理,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巡视,”心萝回过头,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她微笑的提醒,“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心萝!”高易哲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她倔强的表情後,就什么话也说不口。
“时间快来不及了。”心萝朝他指指腕表。
“嗯嗯。”明白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跨越长宫与下属的高墙,高易哲点了点头,先走出休息室。
“……从没想到能和夏氏集团合作,这对我来说实在太荣幸了。”餐厅包厢里酒酣耳热,十足十的应酬场合,每个人说的都是言不及义的场面话。
“……”夏尔希手执酒杯,漂亮的黑眸若有所思地望著某处,|奇*_*书^_^网|对身旁男人的逢迎巴结恍若未闻。
“夏总?夏总?”身材矮胖的男人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出声低唤。
巴结这种东西是要对方听见才有用,不然只有自己听到,岂不白费口水?
“嗯?”回过神,夏尔希瞥向他。
“夏总,我敬你,谢谢你给敝公司这次机会为你服务。”
“嗯。”澄黄清澈的酒液入喉,其中的辛辣不禁让夏尔希皱眉。
“总裁,”柏承海眼明心细,朝他挪近,“你心情不好?”
冷冷睨了他一眼,夏尔希的俊颜更是僵冷难看。“你说呢?”
“……应该很糟糕。”柏承海耸耸肩。
下午蓝真芸不明不白的一场记者会,严重的触犯到夏尔希的禁忌,再加上一个月没见面,那个齐心萝竟然可以不闻不问,让他的心头更火。
他有种突兀的错觉:该说话的不吭声,该闭嘴的嘴巴却是特别大。
“你要先离席吗?这里我处理就好了。”柏承海提议。
“嗯。”冷冷喝完杯内残存的酒液,夏尔希起身闪人。
第三章
“……好酸。”才关上家门:心萝几乎是立刻脱下三寸高跟鞋,她轻轻揉揑酸疼的小腿,她的工作说轻松也不轻松,常常得陪著高易哲走遍整个百货商场的各个专柜,巡视营运状况。
倏地,她回头,却赫然发现黑暗中有双灼灼发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尔希,是你吗?”明眸微眯:心萝吃了一惊。
在一个月的无影无踪後,他又出现了!
“当然是我,”夏尔希的嗓音比平常更加的丝滑诱人,他走过来,从身後环住她。“我好想你。”
“……”胸口一紧:心萝静静的任由他抱著,敛下的眸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绪。
又是这一句,每次他离开再回来时,都会这么告诉她:说他很想她,而且说得真心诚意……
他对别的女人也都是这么说的吗?
“……你喝酒了?”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气:心萝问。
他的酒量很差,通常两、三杯烈酒就醉了,偏偏他的工作和酒脱离不了关系,定到哪儿谈生意都离不开酒。
不过,酒醉的夏尔希很可爱,和其他男人大声嚷嚷或是爱暴力动粗不同,他喝醉的时候会像个爱撒娇的大孩子,将人抱得紧紧的,一点也不愿意放开。
在这个时候,心萝才会感受到他是需要自己的,她对他而言是重要的。
“喝了一点点。”炙烫的薄唇轻轻落在她的颊边。
“你先休息,我倒杯热茶给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像个任性的孩子,夏尔希抱得好紧。
“……我想你。”她照实回答,虽然这个回答很ㄋㄠ、很不争气,却是不争的事实。
爱上他,绝对是她齐心萝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既然你想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说过,我不会做出任何约束到你的行为。”敛下眸,心萝说得云淡风轻。
“你别这么言出必行,行下行?”他不满的嘀咕。
如果他接到她的电话,他一定会大人有大量,绝不计较她惹恼他的事。
粉唇勾起一抹笑,心萝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他平常是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
他的态度只会比她更强硬、更不在乎。
“我不想绑住你。”若是她拨电话给他,却赫然发现接电话的人是名陌生女子,那样的情景对她太残酷,她无法接受。
所以她选择不看、不听,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受到伤害,这样委曲求全的心情——
他能明白吗?
“我好想你。”紧紧抱住她,夏尔希贪恋地吸取她身上甜甜的香气。“想念你的声音、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一切。”
一个月不见,他突然看腻了身旁的庸脂俗粉,熬不到恼人的应酬结束,他立刻飞车过来这里。
他的话让心萝的心头一阵泛酸,眼眶热热的,脑中闪过的却是蓝真芸炫耀戒指的模样。
他一边说想她,却一边送定情戒给别的女人,只能说——
算他狠!
“……那女人的戒指不是我送的。”忽地,他突然开口。
“什么?”心萝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有读心术。
“我说——那女人的戒指不是我送的。”轻轻哼了声,夏尔希不厌其烦的重复。
“我没这么说。”没来由的,她心虚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解释清楚。”他当然知道她没说,但他必须先自清。否则依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来看,就算他明天要结婚了,她可能也没太大的反应。
“她今天召开记者会,那种故意不清不楚的回答方式真的惹恼我了,她是存心误导。”他和蓝真芸本来就是合作认识,夏氏集团也是先和她签了约,才不是为了他们之间有著不可告人的关系才去赞助她。
更别说的好像她即将成为夏夫人一样。
“你的确有送她东西不是吗?”
“我送的是钻链,又不是钻戒,这两者的意义天差地远!”夏尔希皱眉咕哝。
天知道她手上的那枚钻戒是打哪儿跑出来的?但她别想随便栽赃给他,更何况要送戒指这种东西,当然是先送心萝啦!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帮你泡杯热茶。”虽然抱定不想也不听的心情,但是听完他的解释,她还是不由得感到高兴。
可恶!她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爱情卒仔!
“不用,我没那么醉,让我抱著你就好。”夏尔希拒绝,牢牢的将她拥在怀里,享受难得的甜腻气氛。
他一直认为女人的爱情唾手可得,只有她让他捉摸不定,好几次他被气得想分开,偏偏又不由自主的回到她身边。
她的容貌不是他众女友中最美丽的,更别提什么温柔体贴:心萝趾高气扬的模样只会把他气到吐血。
只能说——她对他有种说不出特殊的吸引力。
“……”心萝任他抱著,小脸贴上他坚硬的胸膛,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无声的叹息从唇边逸出。
每次当她想离开他,他都会刚好像这样紧紧的抱住自己,让她又心酸又挣扎,偏偏下不了决心。
看来爱情,非但不能用理智来衡量,还无法控制。
“早安。”一脸惺忪地斜靠墙边,状似佣懒的夏尔希比平常多了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早安,睡王子。”笑著和他打招呼:心萝为两人斟满咖啡。
这样的感觉……像不像刚新婚的甜蜜小夫妻?
念头闪过心萝的脑海,让她的笑容更加甜腻了。
“我昨天没有太难伺候吧?”只依稀记得自己飞也似的飞车赶来,其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没有丝毫印象。
“没有,你很好。”心萝笑著摇头。
他本来就不是会借酒装疯的那一型,酒醉的他反而更可爱,但她不会说,这是她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放了烤吐司和果酱在他面前:心萝打开电视坐了下来,谁知道才打开的第一个画面,竟是蓝真芸的记者会,刹那间,两个人的脸色都很诡异。
原本的好气氛,顿时不翼而飞。
“你觉得她这样的说法,会不会让人感到误会?”浓眉微挑,夏尔希的口气一改昨夜的和缓,显得有些讥诮。
“……”
“我很不喜欢她说话的方式,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几乎会以为她是未来的夏夫人。”
“尔希……”心萝蹙眉,不太喜欢他的口气。
“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一旦在一起後,就千方百计想绑住我。”愈说脸色愈难看,夏尔希漂亮的薄唇冷冷的吐出残忍的话语。
姑且不管他说的对象是谁:心萝听在耳里都觉得异常刺耳。
“你不想定下来吗?”八年来这是第一次,她问他这个问题。
“不想。”墨黑色的眼瞳瞬也不瞬地回望她,夏尔希回得乾脆。
喉头好紧,仿佛梗了硬块似的,心萝咬了一口吐司。
这才是真正的夏尔希,冷硬不带感情,昨天的他只是昙花一现,当不得真。
“我想不出要定下来的理由。”低头啜了口咖啡,夏尔希黑眸眯细。
他应该找个时间和蓝真芸把话说清楚,他很不喜欢这种假夏夫人的游戏,更讨厌她随便对媒体放话。
“……”不再说话,夏尔希一句“不想定下来”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方才的甜蜜念头全被震得四分五裂。
不是早就知道他没有心吗?为什么在听见他这个回答後,她的胸口还是紧到无法呼吸?难不成是自己其实还在他的身上冀望什么吗?
她真的是太傻了!
“或许该是和她分手的时候了。”
“……够了,你别再说了,”有些粗鲁地打断他的话:心萝淡淡的道:“我不想听见你和她的关系。”
更不想听见他冷漠的言词!她在心底暗暗补充。
如果今天对象换作是她,他的态度应该也是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倏地冷淡的声音招来夏尔希讶异的一瞥,彷佛无意中他似乎又碰触到她某个禁忌的底限。
“快吃吧!你还要去公司吧?”面无表情地将咖啡杯端进厨房:心萝下了逐客令。
“真芸,那天的记者会我看到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低头啜饮杯内
的红酒,夏尔希似笑非笑的问。
“你说那天的记者会啊!”真芸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眼瞳里映的都是飞上枝头的美梦。“只是纯粹为了服装品牌打响知名度而已。”
“打响知名度?”夏尔希讥诮地挑高一道浓眉。
把他当成摇钱树吗?“你手上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顿了下,他又问。
“你说这个吗?”真芸开心地向他展示出无名指上晶莹灿烂的钻戒。
“嗯。”
“这个是我自己买的,才不是真的钻戒,怎么?你生气了?”真芸眨了眨美眸。
扬眸瞥了她一眼,夏尔希沉默下来。
“这不是什么某某小开送的,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她甜甜一笑。
“……”爱?短短相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对他说爱?
她究竟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人?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这回真芸终於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玩的小把戏,”修长的双手交叠成塔,夏尔希倾身向她,漂亮的黑瞳里不带一丝感情。“更不喜欢你故意误导舆论。”
这是真芸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的夏尔希,她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
“我也不想听见你的狡辩。”他冷冷的截断她的话。
“……尔希?”没想到他前後的态度会判若两人,真芸脸色瞬间刷白。
“我以为一开始,游戏规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
“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是场你情我愿的游戏不是吗?你现在是不是太认真了一点?”
“我不懂你的意思……”很难相信如此冷漠的话语会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真芸震惊地睁圆美眸。
这真的是夏尔希吗?前两天的温柔体贴到哪里去了?还是——
这才是真正的夏尔希,只是她一直都没看清?
皱了皱眉头,彷佛她是个淘气不受教的孩于,夏尔希挑眉睨她。“若要我把话说明白,就不太聪明了,蓝小姐。”
蓝小姐?他刚刚是称呼她为蓝小姐吗?还真是客气疏远啊!
“从头到尾,你就是存心玩玩我是吗?”真芸气恼地握紧拳头,明眸渐渐泛起泪光。
她居然这么傻,傻到当他的玩具,还以为他是认真的。
眉头揽得更紧,夏尔希很不喜欢这个指控。“你说这种话有欠公平,”轻轻摇晃杯中酒红色的液体,他薄唇紧抿。“一开始我们就说得很清楚,这只是场你情我愿的爱情游戏,不能说是谁玩了谁。”
她也从他这里拿了不少好处不是吗?要不是她的野心太大,小动作频频,他应该会喜欢她更久一点。
毕竟,她是他欣赏的类型。
“你不能甩了我……”泪眼盈眶地扬眸瞪他,真芸一宇一宇的说:“向来只有我甩人的份,没有人能用掉我!”
相对於她的激动,夏尔希倒是显得很平静。“我没有甩了你,我们是因为个性不合所以协议分手,而且你和夏氏的合作照旧,不受任何影响。”
“你……你怎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当作就像是在谈生意般的冷静,他从来就不曾真心喜欢过她是吗?
她绝对无法忍受,她是天之骄女耶!她是被誉为天才型的新一代服装设计师,怎能接受这种结局?
公主本来就该配王子啊!
“公归公、私归私,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薄唇勾笑,他回答。
“……齐……心萝吗?”柏承海脚步一顿,有些不确定地叫住和自己擦身而过的年轻女子。
“你是?”心萝回过头,眼前的男人似曾相识。
“我是柏承海,尔希的大学同学,”他笑嘻嘻地走近她,“你还记得我吗?小海啊!”
“原来是你。”记忆中有了依稀的印象,她微笑。“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将近十年吧?”
“差不多。”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求学时代的同学:心萝笑得开心。
“你变漂亮了,和记忆中差好多,我刚才还不敢确定是你。”
称赞她聪明她或许没意见,称赞她漂亮:心萝直觉就是客套话。“谢谢,你的公司在附近吗?”
“不是,我的公司不是在这里,我是来……”原本要指往隔壁五星级饭店的手一顿,柏承海尴尬地笑笑。“我是刚好经过。”
实话不能说,千万不能说啊!说了会出事的。
“是吗?”再笨的人也瞧得出他不自然的脸色:心萝不以为意,直觉他有难言之隐。
“齐大才女……不好意思,这样叫你叫习惯了,你的公司在附近吗?”柏承海连忙转移话题。
是她多心吗?总觉得他话里好像有语病,说起来他们并不熟,他怎会叫她齐大才女习惯了。
“叫我心萝吧!”她笑了笑,有种都会女性独特的知性光芒。“我的公司也不在附近,我今天是和总经理过来开会的。”
“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柏承海连忙点头附和。
“你的反应真奇怪,公司在这里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啦……”皱著眉,柏承海正想要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眼角余光却发现熟悉的人影正挽著年轻貌美的女子走过。
“齐……心萝……”原本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叫她的声音却逐渐微弱,柏承海相信她也看见了。
果然是很巧啊!
他,“碰巧”在这里遇见她;她,“碰巧”看见夏尔希和那女人走进饭店……
还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呢!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心萝狠狠咬住唇,硬生生的收回目光。
“呃……你还好吗?其实他们……呃……”她的反应柏承海全都看在眼底,如果能当作不知情就好了,偏偏他比谁都清楚。
“他们?”这一回:心萝准确无误地抓住他的语病。
“就是尔希和……”
“你知道?”讶异地扬眸,她的声音低低的,没有之前轻快。
他知道她和夏尔希之间的关系?
“我?”本来不想介入这淌浑水,偏偏又下小心卷入,“我当然都知道,因为我是尔希的特肋。”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
说实话、,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所以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皱趄眉心,她问。
“是的。”
“那个女人是他的新欢吗?”心萝的语气很平静,外人很难察觉出她强忍住的伤痛。
那个女人她曾见过,是目前知名的玉女红星,瓜子脸、大眼睛,标准夏尔希最欣赏的类型。
真快,前面还有个蓝真芸没有解决掉,後面马上又出现个当红的玉女红星,他的感情生活永远多采多姿,没有她介入的空间。
一直都没有……
“……她、其实不……”秋高气爽的舒服天气,柏承海却没来由的额头冒汗。
夏尔希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来来去去的,真的要解释起来,她可能也不相信吧!
“算了,我不想问了,你不必在意,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我很清楚,”心萝将他僵硬的脸色全纳入眼底,她神情倔强的说:“我不会太惊讶。”
“心萝——”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不过说来话长啊!
“……”忍不住又瞥了饭店豪华的大楼一眼:心萝沉默,毕竟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已经耗费她太多力气。“小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轻轻吸口气,心萝和他擦身而过。
“总裁……尔希,”在遭到凌厉的目光扫视後识相的改口,柏承海在吧台旁坐了下来,他先替自己点了杯马丁尼。“你一定不相信我刚刚遇见了谁?”
“遇见谁?”
“猜一下嘛!很有挑战性喔!”
“……王董?陈监事?”见柏承海一直摇头,夏尔希充满兴味地挑眉,“你说吧!我猜不著,还是这回你又碰见谁的情妇了?”
“答对了一半,严格算起来是情妇没错。”
“你还真行,走到哪儿都能被你碰见人家的情妇。”
“嗯,而且那名情妇还是你的。”柏承海凉凉的接口,还用力地点点头。
“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情妇!”皱了皱眉,夏尔希低斥。
“唯独只有她,你一直不肯公开啊!”
“你到底是遇见了谁?”他没有公开的女友一直只有一个——
还是那枚当事人自己要求不准公开的!
“我遇见了齐大才女。”缓缓的,柏承海带著看戏的眼光回头瞥他。
“……”霎时间,夏尔希的表情狠狠僵硬起来。“在这里?”
“这里不行吗?”
“这里是饭店。”他冷冷的申明。
一名单身女子莫名其妙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你也在这里啊!”柏承海扬眉。
“我是有事情才过来,你别混为一谈。”
“说不定人家也是有事情才过来的,和她的总经理一起……”
“总经理?高易哲?”听见这三个字,夏尔希的脸色更加铁青难看。
那个高易哲和心萝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样,至今仍不舒服地深刻在夏尔希的心底,现在居然还一起进饭店?
“闹你的,”见他真的变脸了,柏承海终於肯从实招来,以免等会儿成为社会版头条的受害人。“我刚刚在对街遇到她,她看见你和小晚一起进来。”
“我和小晚?”还真是巧啊!
“嗯,她还一副很看得开的样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柏承海显得很无奈。
他是有想帮夏尔希说话,但是人家不想听啊!
“我知道,她一向都很看得开。”黑眸微微眯细,夏尔希语气里忍不住嘲讽。
她哪一次不是很看得开?
“这样并不好。”
冷冷看他一眼,夏尔希轻哼,他当然知道不好,但也不看看罪魁祸首是谁!
“对了,小晚呢?”柏承海问道,顺手接过酒保递至面前的马了尼。
“上楼了。”薄唇紧抿,他的口气不是挺好。
“啧!啧!口气真差,你有迁怒的嫌疑。”柏承海摇头叹气。
“什么你呀你的!叫我总裁,不然叫我夏少爷也可以,”他斜眼瞪柏承海,“小晚是你妹妹,你没事扔个烫手山芋给我做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被误会而生气,还是因为心萝的不痛不痒而不高兴,反正夏尔希现在一口气闷在胸口很不舒服。
“我怎么知道会刚好被心萝看见?这怪不得我,不过话说回来……”柏承海忽地回头看他,给他重重的一击。“是你自己让心萝感到不信任吧!”
第四章
不知道电话铃声是第几次响起,心萝决定彻底的不接也不听,她抱著抱枕蜷曲在沙发上,让整个人的心思放空。
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所以目前不想听见夏尔希的声音,她深怕第一句话就会问出那个女人是否又是他的新欢?
因为不想做个爱嫉妒的女人,於是她选择逃避。
折磨人的电话铃声终於停止:心萝松了一口气,不料才想起身倒水,门铃却又急促的响起。
“哪位?”心萝从门孔看出去,却意外看见面色铁青的夏尔希。“尔、尔希?”她吃了一惊。
“开门。”他用唇语告知。
当然他有钥匙,但他不想闹得和小偷闯空门一样,还算有礼貌地知会女主人一声——
若是她不愿开门,他也可以自己代劳。
手足无措地愣在当场:心萝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隔著一扇薄薄的门和他大眼瞪小眼。
不开……他自己有钥匙,到时候场面更难看;开了,自己却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他……
“心萝?”这回,她听见他警告性地低唤。
“你怎么来了?”开了门:心萝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这是她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心虚,她一直都是坦荡荡的,几乎可昭日月。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负著手挡在门口,他像尊俊美无俦的天神。
“我、我……”为什么不想接?因为她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也不想看见他的人。
“……别又不说话。”每每她面露倔强陷入沉默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很无力。
这女人空有“齐大才女”的封号,却从不懂“沟通”为何物!
“……我刚刚在洗澡。”很努力地,她挤出谎言搪塞。
忽地伸手轻拉她耳旁的发丝,夏尔希面无表情,让人很难猜透他心中的想法。
“你的头发是乾的,没有任何水气,你在说谎。”他平静地道。
睁圆美眸瞪他,美眸里隐藏著满满复杂的情绪:心萝用力地将发丝从他手中夺回,一时间不知该反驳什么。
她当然是在说谎,而且她说谎还不是为了让彼此能好过一些?
“听承海说,你今天碰到我?”早明白她不可爱的刚烈性子,夏尔希先开口问。
不然,就算他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结果的。
“……是“看见”,不是“碰见”。”她纠正。
“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会自揽麻烦承认,这是他的个人原则。
“我没有误会,你也不用特地来向我解释些什么,”心萝的表情和他一样平静。“我们早就说好了。”
“能不能别管我们曾经说过了些什么?”眉头紧蹙,夏尔希强压下心头燃起的怒焰。“我是真的想和你……”
“我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必解释吗?”有些粗鲁地截断他的话:心萝轻吸一口气。“我们的关系你最清楚,是不受约束的。”
他现在不经意的温柔只会更伤害她,难道他不明白吗?反正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学会该如何自我调适。
额角某根青筋当场爆裂,夏尔希怀疑是不是要刦开她的脑袋,他才会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从来没搞懂过!
“你又是不肯公开关系,又是不受约束,你和我的关系到底算什么?”这句话通常是女方在问的,被她这么一激,他反而问了。
到底是谁见不得光啊?
“……我、我们的关系……”吞吞吐吐了好久:心萝好不容易才将话从齿缝中挤出。“我是你的地下情人不是吗?就是人家口中的情妇。”
公开他们的关系做什么,招来别人的关心只会令她更痛苦,他分手的历届女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把女人的爱情当作卫生纸,想到的时候非要下可,但是用完就丢,绝不留恋!
“情妇?”又是一根青筋不幸当场爆裂身亡,夏尔希黑眸危险地眯细,恶狠狠地瞪著思考逻辑异如常人的齐心萝。
他单身,又还没有老婆,好端端的干嘛自愿委屈自己成为他的情妇?她争气一点好不好?
“……我从没把你当成情妇看待。”脑中闹烘烘的一片,又要强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夏尔希粗声道。
但是也没把她当作是他的女友啊!心萝在心底反驳,不然他身旁那群莺莺燕燕怎么解释?
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心萝也没有力气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累了,我想休息。”
在精疲力竭地,她低声下逐客令。
“心萝?”当情妇的可以把人往外赶吗?
“我们的对话没有意义。”心萝下了结语。
差点被气到心血管爆裂,他身上明明没有女人香,却还是惨遭扫地出门,夏尔希瞪著紧闭的房门,忍不住低咒出声。“shit!”
“心萝,怎么了?在发什么呆?”高易哲将手中的文件交给眼前心不在焉的女人,关心地俯身询问。
“嗯?”被突然放大的俊颜有些吓到:心萝连忙摇头。“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别这么拘束,”她的态度又一次让他感到无奈,仿佛他们永远都无法跨越主管与下属这个鸿沟,就连当个朋友也不行。“我只是问问。”
“对不起。”
“……”他们的对话总是如此的客气疏远,高易哲真的有很深的挫折感。
“心萝,星期六的晚宴,我几点方便去接你?”既然谈私事不行,(奇*书*网.整*理*提*供)谈公事总可以吧?
假公济私。
“星期六?”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蓝真芸自创品牌的开幕晚宴,你该不会忘记了?”他好声好气地提醒她。
“……对,星期六……”心萝赫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都怪夏尔希没事上门前来吵架,害她最近一直心浮气躁,连工作也没做好。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自己应该最清楚了,还需要问她吗?
“什么时候方便去接你?”对她的态度永远是如此温柔而有耐心,高易哲不介意她的健忘,反倒觉得偶发迷糊的她更可爱了。
“不如晚上七点,麻烦高总经理了。”轻轻吸口气,心萝暗暗警告自己该集中精神,别再胡思乱想。
“……能不能别再叫我高总经理,或高总之类的?”叹口气,高易哲忽然道。
“高、高……”心萝吓了一跳,一时间舌头被猫叼走了,找不到话回。
“只是朋友,我想当你的朋友,这样而已。”
“高总——”
“别太有压力,只是和你交个朋友。”轻拍她的肩,高易哲转身步入私人办公室。
这样直接又带有点强迫的方式,的确不太像他的作风,可是不踏出当朋友的第一步,他永远无法追求心萝吧!
“……没想到你还会来参加我的开幕酒宴,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集。”身著金色紧身鱼尾的晚礼服,真芸火辣傲人的身材曲线毕露,她手持香槟缓缓的朝夏尔希走来,举手投足问充满了风情万种。
“我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夏尔希笑得和善,和那天的冷漠判若两人。“我早说过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一切照旧。”
他是因为公事需要而出现,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眼眉问有抹不甘,真芸尽量挤出笑容,握住杯子的手却用力到指节泛白。
“就这样。”薄唇勾笑,他颔首。
“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分手至今从不曾联络,他是古今第一个让她又爱又恨!
“你是个很漂亮又才华洋溢的女孩子,只是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真芸喃喃重复。
这句话她不知道对多少男人用过,她当然明白这只是个藉口,那时只觉得再冠冕堂皇不过,没想到听在自己耳里却是如此刺耳。
“你……我……”皱著眉,真芸一句话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她是真的喜欢他啊!喜欢到不想放手,这男人不论外表还是家世都好的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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