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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总裁要玩游戏 > 第八章

第八章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择手段也想留住他。

“有什么不对吗?”发现她不自然的脸­色­,夏尔希扬眉。

“我——我——”还没考虑好是否该这样做,因为她一旦决定,简直就是拿她如日中天的事业去赌!

“尔希,原来你在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人,小晚开心地走过来挽住他的手,“我刚刚找了你好久。”

再吃惊不过地望著眼前年轻漂亮的女子,真芸原本还在考虑是否要出口的话,现在全硬生生地咽回肚里。

她认识她,目前当红的玉女红星商小晚。

“我来帮你们介绍,”夏尔希泰然自若地介绍,仿佛对这样的情景早习以为常。“小晚,这位是今晚的女主人蓝真芸小姐:真芸,她是我的女伴,小晚。”

“蓝小姐,你好,”闻言,小晚立刻热情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对她震惊的模样视若无睹。“我是小晚,你真的好厉害喔!我很喜欢你的设计风格。”

“……”忽然沉默下来,真芸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她没有想到夏尔希竞这么快就找到新欢,而且还是比她更年轻漂亮的女子。

这对她而言——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污辱,她就像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却又看见对方的炫耀。

“……你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她吧!”咬著牙,真芸忿忿的问。

含著笑,夏尔希也不否认,存心要真芸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少陪了。”近乎无礼的转身就走,真芸气得浑身发抖。

可恶!

“你真过分,拿我当你的挡箭牌。”人一走,小晚立刻回头嘀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夏尔希绽出微笑,像大哥宠溺小妹的方式,“你一定要跟来,当然要付出相对的报酬才行。”

“不说了,”顽皮地吐吐舌尖,小晚皱鼻子扮鬼脸,“说不过你这个­奸­商。”

“我是­奸­商?”皱皱眉,他也不反驳,他的注意力早被前方不远处的气质佳人引走。“小晚,你自己先随便看看,我找个朋友。”

拿起侍者端过来的香槟杯,他像只敏捷而优雅的黑豹般缓缓走过去。

“小姐,有荣幸和你跳支舞吗?”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映人心萝眼帘的是夏尔希令人心动的俊颜。

“我可以拒绝吗?”心萝依旧维持同样不变的姿势,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她正和身旁相貌出众的男子说话。“我并下想介入你的战争。”

她的态度冷淡。

“哪来的战争?我怎么没看见?”夏尔希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肯定是你误会了。”

“误会?”对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感到无限的佩服。“方才差点进出火光的是你的旧爱新欢,不是吗?”

她一直要自己当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爱情残障,却料不到他的旧爱新欢全让她在这里一次给碰著了。

真讽刺不是吗?想躲都躲不开。

“她们不是我的新欢,更不是旧爱。”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感情的爱情游戏怎能提到情爱两个宇?更何况另一位是柏承海的宝贝妹子,他几乎是看著她长大的。

只差没有亲手帮她包尿布。

“很抱歉,你的说法欠缺让人信服的能力。”他曾在她家中承认他和蓝真芸的关系,她也亲眼见到他和商小晚手挽著手亲热的定进饭店,难道铁证如山,他还想抵赖?

这棵霹雳无敌超级花心大萝卜!

无声地叹口气,他扬起一道浓眉。“你今天这么漂亮,何必破坏难得的盛装打扮?我们休战一天吧!”

她的­性­子倔强,若是没人让步,肯定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他在无形中不断的迁就她,彼此却又没有发觉。

“你……”又、又来了,每次都来这一招,故意温言软语的诱她心软。

“我们难得能在公开场合见面,难道你真的不赏脸跟我跳支舞吗?”他还是亲切和善的笑容。

“……”似乎再倔脾气下去,就是她不可爱了。

心萝不甘不愿地将手搭上他的肩,随他一同滑入舞池,彼此紧贴身躯,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让她渐渐收起扎人的锐刺。

“你怎么会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夏尔希低声问,轻轻贴住她的粉颊。“我没听你提起过。”

这几个月来,他们总是一直在争执,什么时候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聊上两句话了?

心萝扬眸望了他一眼,终究没照实说出口,说穿了,她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汉唐百货也有蓝真芸的新品专柜,所以我们必须要来一趟。”

“我们?”皱了皱眉,听她的说法,他立刻联想到他不喜欢的那个男人。“和谁?”

“高总经理……”

“高易哲。”他冷冷的重复。

“你记得他的名字?”闻言,心萝有些讶异。

“我当然记得。”他还记得高易哲对她有非分之想,对她笑得那样温柔。“是他去接你的吗?”

“嗯。”

“可真是热心啊!”黑眸危险地眯细,他冷哼。

“怎么觉得你的语气里充满敌意?”

“有吗?”薄­唇­微抿,他挑眉,他本人怎么不自觉?

“……有。”顿了下:心萝低低应声。

方才一刹那问,她还以为他是在吃高总经理的飞醋,不过,她旋即甩掉这个可笑的念头。

她对他而言,是最可有可无的一个,他夏大少爷迷恋新欢都来不及了,哪有美国时间吃她的飞醋引

“心萝,以後别坐他的车,更别让他单独接送!”他警告。

“他并没有接送我上下班,”虽然他好几次有这样的意图,但她都拒绝了。“这次完全是因为公事,总不能要我穿著晚礼服搭捷运吧?”

“总而言之就是不行,现在人皮狼心的男人太多了,像你这么漂亮,难保他没有狼子野心。”

“高总经理是个正直的好人,我相信他不会……”原本要和他争论高易哲人格问题,忽地却一顿:心萝瞬间又吃惊又开心。“你觉得我……漂亮?”

所有人对她容貌的称赞她都一笑置之,只有他,他随口的一句漂亮竟哄得她心里甜滋滋的。

因为她明白他对“美”向来严苛挑剔,而且绝不说谎。

“你本来就很漂亮,有种旁人模仿不来的独特美感。”愈说愈贴近她的­唇­,今夜的她真的美得教他心痒难耐。

难道他会选个无盐女,照三餐来吓自己吗?

“……尔希,现在是在外面,是公共场合。”脸红心跳地避开他的­唇­,他从不曾用如此炙热的眸光看过自己。

他该不会又喝醉了吧?连喝杯香槟都不胜酒力?

“不行吗?”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是单身,却总是和她要偷偷摸摸,好像见不得光一样?“只要轻轻一个吻?”

“不行。”没想到他会像讨下到糖吃的小孩般要赖,心萝忍不住当场轻笑出声,连忙躲过他图谋不轨的­唇­。

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和他双双登上八卦新闻的头条。

他的新欢已经够多了,她犯不著再去Сhā一脚。

“心萝……”见她不从,他低声警告。“不准躲……”

“对不起,请问你是夏先生吗?我想你可以放开我的舞伴了。”冷不防一记陌生的男音打断他们难得的融洽气氛。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夏尔希目前的唯一想法。

真讨厌!

“尔……夏先生,这位是汉唐百货的高总经理,”连忙将称呼改了回来:心萝理理发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高总经理,这位是夏先生。”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彷佛要进出火光的男人,他们就好像要一决生死的两只雄狮,互不相让。

“夏先生我当然认识,久仰大名。”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高易哲目光透过镜片,无畏地看著他。

“高总经理。”冷眼打量眼前的男人,夏尔希薄­唇­扬起讥诮的弧度。

原本只是揣测,如今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高易哲绝对对心萝有意思,反正既然是觊觎心萝的家伙,他也犯不著太客气。

“请问夏先生可以放开我的女伴了吗?”夏尔希的声名狼藉、花名远播是众人皆知的事,他怎能让心萝落入他的魔掌?

“我想你大概不明白状况,心萝不仅仅是你的女伴,她也是我的好友,我们相识很多年了。”像是故意挑衅他的极限,夏尔希大手一揽,将她用力地搂近自己身一芳。

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吓到,心萝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秀眉蹙得死紧。

他该不会傻得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吧?他们曾经说好的……

“夏先生!”他的动作的确让高易哲更不高兴了,他上前一步。“我想心萝应该和你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

佳人有难,眼看就要落人大野狼的口中,高易哲当仁不让的要跳出来英雄救美。

“我们熟不熟,应该只是你个人的猜想吧?”故意将尾音拉得老长,夏尔希漂亮的黑眸看向表情僵硬的心萝。“真正的事实,你可以亲口问问心萝!”

“心萝?”闻言,高易哲几乎是立刻向当事人求证。

冷冷一哼,夏尔希黑眸危险的眯细。

动不动就心萝、心萝的叫,听了就讨厌!心萝是他可以随便叫的吗?

“……我……”刹那间整个人僵住了:心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混帐的夏尔希!居然把烂摊子交给她。

“心萝!”没听见她否认的回答,高易哲更急了。

“我……我……”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是大她三届的学长,这样够清楚了吗?”不忍见她为难,夏尔希终於肯良心发现地帮她解围。

“是吗?心萝?”高易哲不确定地问。

他不是白痴,当然看得出他们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至少和心萝共事多年,他从不曾看她笑得如此甜蜜,彷佛放开整个心防。

“还怀疑吗?”对他的耐心到了极限,夏尔希不懂和自己的情敌浪费这么多­唇­舌­干­嘛?

“情敌”引忽地跳进脑海的两个字深深震进夏尔希的心底,他赫然发现他的反应似乎太大了一些……

他只差没在心萝身上Сhā根标示所有权的旗子了。

“心萝,你们真的是旧识,而且夏先生还是你的大学学长吗?”高易哲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个肯定的答案不可。

“……是的,我们认识很久了。”想要偷偷挣开夏尔希的怀抱,没想到他的大手锢得死紧。

奇怪,之前夏尔希从下会这样,他会很配合地表示两人只是初识而已,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是吗?”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高易哲轮流看了他们一眼。“……我明白了。”

第五章

“你知道吗?你方才对他的态度真失礼。”进了家门:心萝低声咕哝。

“你说的是哪个他?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扬高一道浓眉,夏尔希存心装傻。

“我说的是高易哲,我的顶头上司!”旋过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可恶透顶。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高易哲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还得靠他吃饭呢!

“你很关心他?”倏然敛起笑颜,夏尔希再认真不过地问。

这样的假设让他很不高兴。

“我关心我的工作,”心萝将身上的首饰卸下,没注意到他早偷偷放下她.一头长发。“至少我胜任愉快。”

“所以你是关心你的工作,而不是关心他?”夏尔希薄­唇­贴向她雪白的颈项,轻轻吐出的热气搔得她寒毛竖立。

“我和他只是纯粹的上司和下属,就是这样而已。”她的痴嗔爱恋全在他一个人身上,哪来多余的能分给别人?

如果感情可以用理智来选择的话,她也宁愿选高易哲,这样她就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偏偏她选了一棵花萝卜来虐待自己。

“若是像你说的,其实解决的方法很容易,”他从身後抱住她,搂得紧紧的,目光和她在镜中交会。“不如你来夏氏企业上班吧?”

“什么?”还以为自己错听了:心萝的表情很震惊。“我们曾经说好的……”

“我们曾经又说好了什么?”每次听见她提起这一句,夏尔希额上的青筋就不住暴跳。

从头到尾,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她订的——我们说好了不能这样……我们说好了不能那样……他只能依照著她的要求定。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要求还真多。

“我们曾经说好了不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上班,我不想当你的绋闻女王角,这种职缺请你找别人。”

“心萝,来夏氏企业不代表你就会成为绋闻女主角。”

“我不信任你,你一定会对你的秘书出手。”

“我从来没动过我的女秘书。”黑眸倏然眯细,他不悦地反驳。

他身边的那位许秘书,是从父亲时代留下来的骨董级人物,二十年来从不曾变动过,论辈分他还必须唤她一声阿姨呢!是要出什么手啊?

“我不要!”倔强地摇头拒绝,心萝别开视线。

她不想介入他的生活,更清楚地知道他身边又有哪些女人来来去去,她还是乖乖当她的“爱情残障”就好了。

又是这个再熟悉下过的表情,夏尔希讥诮地挑眉,有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堵在胸口。

她再一次将她恼人的个­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固执又不愿沟通的女人!

忽地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夏尔希狠狠的俯头封住她的­唇­,满意地见她在自己怀中融化……

这也是他唯一能让她软化的方式。

“……蓝小姐,听说你最近身体状况欠佳,甚至去医院住院观察了几天,这是真的吗?”

“嗯,的确有这回事。”

“是否因为最近太劳累的缘故?会不会影响你的新装发表会?”

“应该是不会,我也希望不会影响到。”

“究竟是哪方面的身体不适呢?”

“我先在这里谢谢媒体朋友的关心,严格说起来这应该是好消息。”真芸甜甜的一笑。

“好消息?”闻言,访问真芸的记者不禁一怔,“可以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吗?”

“我……其实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那天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真芸无限娇羞地回答。

“是吗?真的是件好消息,”还是个大独家呢!“恭喜你了,蓝小姐。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婚期又订在什么时候?”

“婚期还没有决定,我觉得应该先问问对方的意见。”

“对方是谁,你可以透露吗?”

“我……我不大方便说耶!”

“透露一下嘛!让大家沾沾喜气啊!”

“我只能说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对我的事业帮了很大的忙,像这条钻链就是他送我的定情礼物……”

“啪!”一声关掉电视,夏尔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和他四目相对的是一脸很无奈地柏承海。

“……这是live直播。”柏承海耸耸肩,言下之意是连买断消息都不可能。

“这女人的心思转得真快,”夏尔希黑眸危险地眯细,薄­唇­扬起讥诮的笑痕。“不甘心分手,居然想用这种烂招数来绑住我。”

“你还笑得出来?还不快点想办法解决,看是要拿掉孩子还是怎样!”

“如果那个孩子是我的,我才觉得奇怪呢!”夏尔希冷哼。

“你觉得不可能?”

“我甚至怀疑连怀孕都是假的,说不定过两天,见我不理不睬後,她又会传出意外流产的消息。”这种破烂戏码,一向都是如此演的。

“如果是真的呢?”凡事总有个万一嘛!

“如果是真的,我会负起责任,不过麻烦先去验DNA。”脸­色­不变,夏尔希话说得冷酷。

他可不想当个帮别人养孩子的­奶­爸。

“你要娶她?”这个回答比中乐透还让柏承海惊讶。

“没有,我只负责小孩成长过程的一切费用,要进夏家门,她可以慢慢等。”夏尔希冷冷回答。

就算他肯,他家的父亲大人也不肯。

想到他的父亲大人,夏尔希不由得蹙起眉头。上回才被严厉的警告过,想不到蓝真芸却给他闹出这条新闻,若是被看见的话,他肯定要去参加那个鬼相亲了。

这一点,她倒是真的害惨他了。

“心萝,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加快两步,高易哲拉住她的肘,“你躲著我好几天了。”

最近他们除了公事上的必要交谈,她几乎能避则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清楚。”

闻言,心萝扬眸看了他一眼,她不笨,当然明白他想问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她总避著他的原因。

“你和夏尔希真的是旧识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高易哲开门见山,不再拐弯抹角,他就是太委婉了,所以几乎错失眼前的美丽女子。

“是,我们是旧识。”很坦白地,她点头。

“他是你的大学学长?”

“是。”

“那你们从学校毕业後……还有联络吗?”

“……”果然!他想问的,就是她最不想回答的。

“心萝,我不是想介入你的私事,只是你的回答对我很重要。”他急切地迈近一步。

这几天,他在心底有过无数的假设,逼得他几乎要发狂,如果他再得不到答案,他绝对会彻夜失眠。

“……”好几次欲言又止,这是心萝第一次在高易哲的脸上看见不安的神情。

“是,我们有联络。”终於,她照实回答。

“所以你们的关系不该只是纯粹的朋友,”说实在,她这样的答案他并下惊讶,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一点。“不是纯粹的学长和学妹?”

“高总经理……”心萝皱眉,他的问题毫下掩饰,让她有种被咄咄这人的错觉。

“心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而且我也知道你有个不曾露面的男朋友,他常常是你不快乐的主因,我想知道你和夏尔希之间,是否真的只是那么单纯?”

“……高总经理,很抱歉,你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从没想到一向温文儒雅的高易哲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心萝转身就要离开。

“心萝,不要逃避,你是无法回答,还是不敢回答?”他一个箭步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走。

“……”

“其实夏尔希就是你的男友对不对?”见她不肯开口,他帮她说了。

“……”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心萝倔强地别开脸,沉默。

“我猜中了……”她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高易哲挫败地捂住嘴,“我就知道……”

他们当时的气氛太不寻常,那时他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为什么是夏尔希?他并不适合你啊!”深吸口气平复心情,高易哲深深的望住她。“这些年来他身边的女人从没断过,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你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我知道,而且我比谁都清楚。”相较於他激动的心情,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比他平静多了。

从她向夏尔希告白的那一天起,她就有心理准备未来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因为他的光芒太盛,注定身旁诱惑下断,他永远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

她不清楚的是——她为什么如此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这么喜欢他的笑、喜欢他抱著自己的温暖……就算高傲如她,为他委曲求全也是心甘情愿。

“心萝?”她的回答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并没有骗我,你误会他了,他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他或许定不下心,却从不说谎。

他身旁到底哪个女人来了又去,就算她存心不看、不听,还是会得到消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

“心萝!”她的沉默真让人心焦。

“……这个问题很好,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心萝扬眸看他。“我该回答的都回答了,高总经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想再面对自己的伤口,那会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赤­祼­­祼­地站在这里。

“心萝,若是我不行吗?我自信能比他给你更多的幸福。”高易哲乾脆把话摊开来说了。“请你慎重考虑和我在一起吧!”

“你……”他的说法太直接,一时间她竞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你跟著他,除了哭泣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未来;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而且会好好照顾你。”

心有些涨涨痛痛的,心萝别开视线,这就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差别吗?

幸不幸福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心萝,我不介意你曾经和夏尔希有过什么!只要你能狠下心别再见他。”

“……高总经理,谢谢你,你的心意让我很感动,但是我目前并没有考虑离开尔希。”顿了一下,心萝轻声回答。

别人看起来不被祝福的爱情,她却舍不得放手,这样是不是有些病态?

“心萝,你何必这么执著?”听见她的话,高易哲不禁深深的叹气,“难道你还不知道,蓝真芸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们可能近期之内就要结婚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你该不会真让留有夏家血统的小孩流落外头吧?”夏父扔下八卦杂志,面­色­下豫地瞅著夏尔希。

他不懂,为什么洁身自爱的自己,竟会生出如此游戏人间的儿子?

“爸,那只是她想嫁入夏家的一种手段,说不定过两天就会传出她意外流产的消息。”束手敛眉地站在父亲面前,夏尔希平静地回答。

今天这顿训他早有心理准备,保守的父亲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蜚书流语。

“若是你没碰人家,人家会有这种机会吗?”夏父重重一哼。

“我不管,这件事你给我好好处理,别愈闹愈大。”

“我明白。”他点头。

蓝真芸想嫁入豪门的心思昭然若揭,所以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他真是孩子的爸,身为当事人的他,真芸怎么可能不主动联络?他还是从电视新闻得来的消息?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像那种女人你休想把她给我娶进门,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乾乾净净、清清白白的人!”

“是。”乾乾净净、清清白白,父亲说得倒容易,却也没见他真正满意谁过。

“还有,下星期我要和赵董吃顿饭,赵董的千金也会出席,你也一起来吧!”夏父挑眉。

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

变相的相亲。

“爸,我——”夏尔希还有话要说。

“你别想给我找理由,上回我已经警告过你,谁教你非但不听,如今还变本加厉,给我闹出这种丑闻来!”夏父怒极地瞪他。“我只担心赵董的­干­金还没见著你的人,就被吓得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不好吗?他可是乐得轻松啊!

但是夏尔希没将心里话说出口,他只是露出非常为难的脸­色­。

“你别装出那种表情给我看,”从小养到大的儿子肚子里有几条虫他还会不明臼吗?“没有任何的藉口,你一定要到场。”

“是的,爸。”难得当个乖顺的儿子,夏尔希眉头紧锁。

静静的看著电视不断重复播放的新闻,心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夏尔希终会娶个女人,然後面临他们分手的局面,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萤幕上的女人幸福娇羞的模样就像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刹那问,她的心凉飕飕的,彷佛被人掏空了一般。

“……原来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门口忽地传来人声,夏尔希讶异地探进头来。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心萝才更吃惊吧!她反­射­­性­地关上电视。“你怎么没去陪……”话到了舌尖猛然顿住。

那女人的名字,她说不出口。

“陪什么?”狐疑地皱眉,夏尔希大刺刺地一ρi股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漂亮的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过来!”

“过去­干­嘛?”还是不可爱的倔强神情:心萝瞬间将难过的心情隐藏得很好。

她不会摇尾乞怜,所以,她绝下会在他面前露出脆弱。

“过来抱抱!”大手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手腕,他将她用力扯入怀里。

“痛!”她的鼻尖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一阵痛意窜上。

“这样就好了。”牢牢的将她拥在怀里,夏尔希的心里感到一阵踏实。

每当他感到疲惫或烦躁,他总是会直觉地回到这儿来,如果有心萝可抱最好,没有的话也可以,反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她的感觉……

会让他的心情感到平静。

“出了什么事?”她感觉得出他不太对劲。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一想到要应付赵家千金的相亲他就觉得心浮气躁。“别提这个了,你方才在看什么?”

“……我?”

“嗯。”

“我、我……”皱著眉心,心萝回答下出来。

“你该不会在看蓝真芸怀孕的新闻吧?”挑起一道浓眉,他问。

“……”该说他是铁板神算还是铁口直断吗?她什么都没说,他倒是很清楚。

“别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他微微不悦:

去看一名充满算计的女人做什么?想污染身心吗?

“……”敛下眸,心萝没吭声。

这就是他的回答,除此之外,他难道没有其他要对她说的话吗?

“心萝,你在想什么?”早摸清她的­性­子,当她不说话时绝对不是屈服,反而是种无言的抗议。

“……你不相信她怀了你的孩子?”顿了很久,她终於问。

这是第一次,她在自己家中提起别的女人。

“为什么这样问?”夏尔希皱眉。

“因为你的表情就是这样说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夏尔希沉默了下,然後点头。“是的。”

因为那女人的人格不值得他信任,她一直就千方百计的想当未来的夏夫人。

“你认为她不可能怀孕?”

“我一直都有做防护措施,所以她就算是真的有了,也不见得是我的。”他就事论事地回答。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的很冷酷。”心萝挣脱他的怀抱。“你曾经喜欢过她啊!难道你不知道这对女人而言是种很严重的指控!”

薄­唇­勾起讥诮的笑容,早说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若是换作别的女人,一听见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一定各个欢天喜地;就只有她,好像非逼他认帐不可。

“……心萝,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叹口气,他语重心长的说。

父亲口中说的乾乾净净、清清白白,应该就是形容像她这种女孩子吧!再认真不过的个­性­,却不会有算计的心思。

“什么意思?”

“很多女人会想拿孩子来逼迫我结婚,这是她们的手段,而我最最讨厌这种事,毕竟当初大家都说好只是游戏一场。”他扬眸望她。“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不想和你分手的原因之一,因为我知道你,你不是那种满肚子心眼的女人。”

这是对她的称赞吗?怎么她快乐不起来,忽然间觉得更寒心?

“你把女孩子对你的心意当作什么了?”她摇摇头,“说不定她是真的爱你。”

“别轻易把爱挂在嘴边,很多人都不明白什么是爱,”漾著笑容,夏尔希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任何温度。“所以千万别轻易说爱我,我不会相信的。”

“还有……别想用孩子那种低劣的手段来绑住我,那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你到底把女人喜欢你的心意当作什么了?”无法相信他竞说出如此残酷的话:心萝眨也下眨地望住他。

“我从来没要她们来喜欢我,我也从来不曾去特别追求过谁,”挑起一道浓眉,夏尔希薄­唇­扬起讥诮的弧度。“只能怪为什么她们看到我就像蝴蝶看到蜜一般自动黏过来,到最後却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控我没付出!”

心好冷,因为他不带感情的话。

看到他就像蝴蝶看到蜜一般自动黏过来……他说的人是她吗?当初也是她主动跟他告白的啊!

这男人,真的教人寒心啊!

第六章

“姊,这下子你可以死心了吧?”悠闲的下午,一块入口即化的|­乳­酪蛋糕,一壶香气四溢的蜜枣玫瑰花茶,真是姊妹谈心的好时光。

心美看样子心情很好,说趄话来语调轻快。

“死心什么?”轻轻吹气,心萝低啜一口玫瑰花茶,仿佛整个心情瞬间放松。

她们姊妹俩一个月难得见一次面:心美能不能别开口就聊她的感情生活,难道她们没有其他话题可聊了吗?

“那个新闻我有看,他和服装设计师搞在一起,人家还大肚子,听说近期之内就要结婚了。”

皱了皱眉,心萝很不喜欢心美粗鲁的形容词。“嗯,我知道。”但她还是心平气和的回答。

“……就这样?”心美表情古怪,“你的反应就这样?”

“不然呢?”她扬眸瞥了心美一眼。

“姊,你如果不想大骂他没良心,至少也该难过他就要结婚的消息吧?还是……”心美俏脸倏然变­色­。“你没打算和他分手?”

“……”

“姊!你现在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就算了,若是等他结婚後你还不离开他,你就变成千夫所指的第三者咧!这样不好啦!别做破坏别人幸福的坏女人。”心美惊叫。

“……”她还没回答:心美倒是连情节都想好了。

“姊,你可别执迷不悟啊!”

“我没说不分手啊!”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娘胎生的两姊妹,怎么个­性­差这么多?她的个­性­冷静:心美却是动不动就大惊小怪。

“那你刚才……刚才……”

“他只要一结婚,我是绝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这话心萝说得肯定。

她再怎么不争气,对於破坏他人幸福的事,她可是做不来。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心美拍拍胸口。

要不然被她们个­性­严谨保守的父亲知道,不被吊起来毒打一顿才奇怪。

“不过,不是我帮夏尔希说话,我不相信那个姓蓝的女人是真的怀孕。”心美嘀咕。

“为什么?”讶异地挑眉,这句话,她也曾听夏尔希说过。

“不知道,就是这样觉得。”心美咬著银叉沉吟,“可能是她身上充满算计味道的缘故吧?总觉得这只是她想嫁入豪门的一种手段。”

“是吗?”心萝认真地思考起来。

“哎呀!我是随便说说啦~~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怀孕啊!只是长得­奸­诈了点……”心美眼珠子一转,“也说不定她明天就流产了。”

“心美!”心萝低声警告,这算诅咒的一种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她的,”心美撒娇告饶,“但她就是无法让人相信嘛!”

“那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怀孕了,你才会相信?”心萝低哼。

瞧她说得跟真的一样,若真这么神准,那不如别去贸易公司上班,在庙门口摆个铁口直断的摊子会更不错呢!

还不用缴税说!

“像姊姊这样啊!我想你一说,大家都会相信的。”心美口没遮拦地说。

“……”闻言,心萝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脸­色­微变。

“啊~~我随便说说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发现自己说错话,心美连忙转回来。“你都快和那棵大萝卜分手了,怎么会怀孕呢?呵呵!”乾笑两声。

沉默没吭声,夏尔希昨天冷酷的话语还在心萝的耳边回绕。

若怀孕的人是她,他会相信吗?

“赵董,这位是小犬尔希,我要求他一定要来和你吃顿饭。”夏父笑吟吟地帮大家介绍,很开心自己总算能压著这只不肖子来相亲……不,来吃饭,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大家闺秀,是能嫁进夏家当儿媳­妇­的。

也不用多好的家世背景,乾乾净净、清清白白的最重要,别像他身边那群招蜂引蝶的女人。

“赵伯父。”纵使千百个不愿意,夏尔希还是将表面功夫作得很好。

赵董上上下下将他打量过一回,很满意地直点头。“嗯,长得很俊秀嘛!我常听见你父亲提起你;这位是小女惠兰,她是特地来见你的。”

闻言,夏尔希漂亮的黑眸立刻落在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宛如洋娃娃的美丽女子。

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已经从颈子红上脸蛋,像只煮熟的虾子……

很好,原来他的父亲大人喜欢这种害羞的小媳­妇­,这样不太好喔!依他顽劣的­性­格,这种怯懦的个­性­可能会被他揑过来搓过去,欺负到不行。

“夏大哥,你好。”惠兰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连声音都是那么细细的。

“你好。”不著痕迹地蹙了下眉,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能十分确定眼前的女人激不起他任何兴趣,太过依顺没有挑战­性­,他还是喜欢有点难度的。

“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还挺有才能,你对夏氏的经营方针我们都看在眼底,你父亲常常和我们夸赞你的好。”既然是相亲应酬,自然免不了说些客套话。

“这是父亲教导得好。”夏尔希微笑。

“我儿子还不错,不太让我­操­心。”夏父骄傲地拍拍他的肩。

除了感情之外。夏父在心底暗暗补充一句,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担心自己会意外有个孙子。

“不过我最近有看到新闻,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叫蓝什么芸的,她应该和你有关系吧?”不理会女儿频频拉自己衣角的动作,赵董继续问道。

闻言,夏父瞬间变了脸­色­,果然问到他最忌讳的事。

夏尔希还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心底却厌恶起赵董的用词。

“关系”?赵董指的是哪种“关系”,这种一语双关的问法他最讨厌了,应该约柏承海一块儿来,他最适合来玩这种文字游戏。

“早在她获得日本新人服装设计大赏之前,夏氏就先和她接洽了创新品牌的事宜,有个主管极力称赞她的设计作品,她的获奖会帮夏氏带来更多的利润。”用非常认真的口吻,夏尔希模糊他的焦点。

“呵呵,年轻人很会说话嘛!”赵董笑了笑,有种老狐狸的味道。“你明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你要我摊开来说也行,蓝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爸!”此言一出,惠兰立刻低低唤了一声,才初次见面,怎能问人家这种问题?

“原来赵伯父也对八卦新闻有兴趣,”夏尔希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还是不愠不火的解释。“只不过赵伯父怎么会认为是我呢?”

“你的才能好,感情生活也很多采多姿,我不用去特别留意就能常常得知你的消息,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声名狼藉,风评甚槽。

“赵伯父的联想力果然丰富,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他已经派人去调查蓝真芸的行程,发现她根本没去过医院,更没有她所说的某某医师,代表她怀孕的可能­性­极低。

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个逼他出面的谎言。

“你敢保证?”

“我敢保证。”夏尔希挑眉。

“很好,有你这句保证,我总算可以放心的将女儿交给你,”赵董意有所指的看了宝贝女儿一眼,“其实她偷偷喜欢你很久了。”

“爸!”桌边传来惠兰细细的抽气声。

他怎么能什么都说出来,这样她哪有脸见人啊?惠兰偷偷觎了夏尔希的俊颜一眼,刹那问脸更红了。

“……”真是够了,­干­嘛把他的女儿交给他啊?他有答应要跟赵董的女儿在一起了吗?

夏尔希眉头攒得更紧,父亲打的如意算盘他不是不清楚,说不定没过几天;他老人家就会问他婚期要订在什么时候?

黑眸微微眯细,夏尔希突然感到无限厌烦,他不该来的,简直是上了贼船。

“咳……咳……”

“心萝,你是不是不舒服?瞧你的脸­色­不太好?”敏锐地发现她的不对劲,高易哲从私人办公室定出来。

“我没事,谢谢总经理的关心。”感觉出他的靠近:心萝几乎是立刻坐直身子,口气冷淡而疏离。

将她抗拒的态度全看在眼底,高易哲皱了眉心,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关心你。”

“高总经理,我……”当然明白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善,但她不希望给他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推了推眼镜,高易哲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那天我在顶楼和你说的那些话如果不中听,你就全忘了吧!我不会介意的。”

她现在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才让他更受伤。

“高总经理……”他这样的说法会让她更内疚。

“本来就是这样啊!我有告白的权利,你当然也有拒绝的权利,”他笑了笑,不想让她难受。“就像谈生意一样嘛!要双方你情我愿,强迫就没有意义了。”

“高总经理,我真的很抱歉。”闻言:心萝低下了头。

他是很好的人,她明白,不过,她就是没有办法用其他的方式来看待他。

“为什么要说抱歉?这种事有什么好抱歉的?”话说得轻松,隐藏在心底的失落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你不要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小心以後後悔莫及。”高易哲自嘲道。

“高总经理一定会找到此我更好的人,咳……一定会的。”心萝的态度很诚恳。

“嗯!”高易哲摆出一个很有元气的姿势。“我当然会,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让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吧!”

“嗯……咳、咳……”心萝原本想笑著回应,却突如其来咳得喘不过气。

“你还好吗?未免咳得太严重了!”他皱眉。

“嗯,我好像感冒了,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头昏沉沉的。”

“你发高烧了,”用手背试了她额头的温度,高易哲眉头攒得更紧,“难道你曰己感觉下出来吗?”

“我是觉得不太舒服。”心萝虚弱地笑笑。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二话不说转进办公室拿车钥匙,再走出来时却发现她还是坐在原位没动。“怎么了?东西收一收啊!”

“高总经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劳烦你。”她小小声地婉拒。

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高易哲顿了下,终於点点头。“我帮你请假吧!你快点回去休息,别忘了去医院。”毕竟之前的疙瘩还在,她还是和他保持距离。

他切切的叮咛,一脸的不放心。

“谢谢高总经理。”

明明身上滚烫得吓人,偏偏一阵阵的寒意从骨子里冷出来;心萝很不舒服的穿起外套,终於还是决定去附近的诊所一趟。

看这情形,普通的多喝水、多休息应该是好不了了。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心萝足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喂?”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心萝?是你吗?”夏尔希听见她的声音愣了一(奇*书*网.整*理*提*供)下,“你感冒了?”

“嗯,小感冒而已,没什么事。”她说得轻松。

“听你的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没事,有发烧吗?”她是一个人独居,一旦生病难免让人放心不下。

“嗯。”回头瞥了温度计一眼,她回答。

“烧到几度?”

“39度吧!”脑袋昏沉沉的,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烧这么高?”夏尔希吃了一惊,“你还说没事。”再烧下去会变呆子吧?

“我会去前面诊所看一下,等会儿吃个药就没事了。”

“不如我带你去吧!你先休息,我晚点就到。”

“你要过来?”不管再怎么独立自主,有病痛时总是特别容易感到脆弱:心萝的心里流过一道暖流。

“我不过去,难保你不会昏倒在半路上。”

“可是路程有点远……”

“你生病,让我照顾你不好吗?”他低笑,“不过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你先回床上休息,等会一开完,我马上过去。”

“嗯。”一想到他愿意不辞千里的来照顾她,心萝绽了抹甜甜的笑容,点了头。

将轿车缓缓停下,高易哲担心地望向心萝租赁在公寓三楼的住处,他知道他不该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他终於按下门铃。身为她的主管,送篮水果来探病应该不会太奇怪吧?

门铃按了许久却没人回应,高易哲抬头瞄了眼心萝未开灯的住处,突然揣揣不安起来。“不会出事了吧?”他喃喃自语,“怎么这么久没回应?”

刚好大楼里有人走出来,高易哲乘机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心萝!心萝!”

他门铃按得很急,连隔壁邻居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心萝?”三分钟过去,就在他考虑要破门而入的前一刻,门的另一头终於有了声音。

“……尔希,你不是有钥匙,自己开门进来啊……”她的声音很微弱,双颊有股诡异的红晕。“咦?高总经理?”

看见是他:心萝怔住。

高易哲心中的大石倏然放下,取而代之的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呃……我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我还是很不舒服。”就和他僵在门口,心萝不知是否该请他进屋。

若是请他进屋,夏尔希又正好过来的话,肯定又会像上回的情形一样——像两只想要一决生死的雄狮。

“你还没去看医生吗?”他关心地问。

“还没有,尔……”话到­唇­边住了口,在他面前提到夏尔希,他应该会觉得不愉快吧!

“是吗?原来你在等他,”她不用把话说完,他也明白她的意思。高易哲的表情迅速黯然。“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还没想到。

“谢谢高总经理的关心……”原本就昏沉的头现在更晕了:心萝想要往前走两步,没想到一阵黑暗瞬间朝她席卷而来,她毫无预警地当场软倒。

“心萝!”高易哲吃了一惊,眼明手快地抱住她的身子。

好不容易结束烦人变相的相亲,夏尔希飞车赶往心萝的住处,他和她说有个会议要开其实是骗人的,他并不希望她想太多。

这应该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不过,当他到达心萝家楼下时,看见的却是正扶著心萝下楼的高易哲。

刹那间,他的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难看。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说要过来一趟,是心萝特意找他来的吗?

种种可能从脑海掠过,夏尔希本来要上前问清原由,脚才跨出一步,却跨不出第二步。

高易哲扶著心萝的担忧模样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竟莫名的踌躇起来,彷佛自己的出现才是突兀。

他和心萝之间一直都没有约束,他也很习惯在外面流连到厌倦时才回到这里,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样的日子就该如此继续下去,直到高易哲的出现带给他很大的威胁感,好像心萝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如果他能在外面拈花惹草,没道理心萝不能接受别人的追求,更何况高易哲的条件并不比他差,他温文的个­性­说不定更能带给心萝幸福。

“我知道你不会只爱上一个女人而满足,所以我也不会傻到要求当你的唯一,我们在一起、别公开这段感情,直到彼此腻了为止。”

当年的约定言犹在耳,如今她腻了吗?不想再继续了吗?

静静的看著他们直到上车,夏尔希敛下眸,浓密的长睫掩住他复杂的心绪。

第七章

“……怀孕初期更应该保重身体,你发高烧是危险的,毕竟很多药物你都不能服用。”见她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年轻的护士笑著叮咛。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怀孕?谁怀孕了?护士小姐是在说她吗?她会不会是看错病历了,自己并没有怀孕啊!

昨天迷迷糊糊中,她只依悉记得高易哲神­色­慌张地将她送来医院,最後的记忆在医生宣布要住院观察後结束。

“我说你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你生病,宝宝也不会好过。”护士小姐帮她把窗帘拉开,透进一室光亮。

“我怀孕了?”原本就苍白的小脸如今更失去血­色­,心萝慌乱地坐直身子。

“哎呀!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摇了摇头,心萝太过震惊,无法回答。

“你还记得最後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不起来。”她的经期一直不准,也不曾特别留意过。

“哦……这样太粗心了,虽然怀孕初期,很多妈妈确实是不太知道,不过你现在已经知道罗!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情绪还处於过度激动中,心萝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恍若青天霹雳。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们一直都有做防护措施啊!

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太巧,巧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

当蓝真芸宣布怀孕的消息时,她亲眼看到夏尔希冷酷的表情,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态度是什么……

这个孩子……能留吗?

“齐小姐?齐小姐?”护士小姐被她难看的脸­色­给吓住了,“你还好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再请医生过来一趟好了。”

“不用,我没事,我只是太惊讶了。”心萝勉强挤出笑容。

“这样啊……”她的表情不像惊讶,比较像“惊吓”吧?护士小姐顿了顿,转开话题。“你要不要请家人过来陪你,你今天可能还是无法出院喔!”

“嗯嗯。”她现在头脑一团乱,的确很需要人陪在身边。

“你把联络电话给我,我可以帮你联络。”护士小姐体贴的笑道。

“夏总裁?夏总裁?”一声声的急唤将夏尔希飘远的心思拉回来,他终於正眼看向柏承海。

“嗯?”他淡淡的应声。

“你从早上恍神到现在,该不会连等一下要开会的事都忘了吧?”柏承海狐疑地看他。

“……我没忘。”

骗人,他一定忘记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问我?是柏特助,还是柏承海?”夏尔希挑眉。

“你喜欢我是什么样的角­色­,我都可以扮演。”柏承海笑得暧昧。

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夏尔希笑也没笑。“你说的笑话,很冷。”

“我可是一片好心。”柏承海自讨没趣,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认为心萝不适合我?”

“……这只是我个人浅见,不代表大家的立场。”柏承海皱眉。

“我现在要听的就是你的意见。”

“老实说……不适合。”这个问题问他一百遍都不会改变,他向来很客观公正。

除非夏尔希转了­性­。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夏尔希黑眸微微眯细。

“齐大才女是个对感情很认真、执著的女人,她理应配个认真执著的男人,光凭这一点,你就做不到。”

“所以你认为我耽误她?”

“我没这么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吗?纵横情场无数的夏尔希居然和他聊起爱情哲学。“爱情这种东西,要你们当事人的感觉才算数,你觉得她幸福吗?”

“……”闻言,夏尔希沉默下来。

当事人……是指他和心萝吗?说实话,他实在摸不清心萝是如何看待这段感情的,在他的感觉里,她看得很开、看得很淡,好像只是想找个人陪,而且随便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这些年来,她从不过问他和其他女人间的感情生活,也不想了解他是否又多了一名新欢,就算他整整一个月都没出现,她也不会主动跟他联络。

会主动的人永远只有他,她的态度很被动……很被动……

“尔希?”见他不知又神游到哪儿去,柏承海又唤。

“你听过汉唐的第二代小开高易哲吗?”夏尔希回过神。

“我不但听过,而且还见过面,一起吃过饭。”生意上有往来嘛!

“你觉得他如何?”

“他人不错,能力也很好,很多女人喜欢他,人气不比你差喔!”柏承海摸摸鼻子。

夏尔希的表情瞬间僵硬,那句人气不比他差听来真刺耳,这柏承海话是不会捡好听点的说吗?

“怎么?你和他有过节?”

漂亮的黑眸瞅向柏承海。“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正在追求心萝。”

“哦~~”很诡异地哦了一声,柏承海不再说话。

“你那声“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柏承海耸耸肩。

“柏承海!”他咬牙警告,话说一半最教人厌恶。

“我这声“哦”的意思是——”柏承海回视他,神情严肃。“你该小心了。”

“姊!你还好吗?”才进病房:心美立刻担心地朝她冲过来,“方才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住院,快把我吓死了。”

“我没事……”严格说起来,应该说现在没事,可未来的问题就大条了,“只是个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就应该先去看医生啊!你看现在闹到住院多严重,如果到时被爸知道,他又会念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她这个姊姊,念书、工作样样行,论起感情和生活就教人不敢恭维。

心美放下外套,马上将自己带来的水果削给她吃。“医生说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心美,我和你说一件事,但你一定要和我保证不会跟爸妈说。”蹙起秀眉,心萝表情严肃。

“姊,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说话方式,你可别吓我。”­干­嘛突然严肃起来?害她心底毛毛的,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方才护士说……说……”话到嘴边停住,心萝望著妹妹紧张的神­色­,偏偏吐不出来。

她知道心美一定会大惊小怪,甚至有可能当个小报马仔,把她怀孕的消息告诉爸妈,但没有办法,她只剩心美可以商量了。

“姊……你快说啊!”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方式,真是急死人了。

“护士小姐刚刚告诉我……拜你这张扫把嘴所赐,我真的怀孕了。”心萝很平静地道出事实。

“什么?”足足愣了三秒:心美乾笑。“姊,别闹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心萝挑眉。

“不会吧?”她只是随便说说,没必要一语成谶吧?早知道这么厉害,她就说自己将来会大富大贵,乾脆去庙口摆摊算命了。

“是真的。”

“小孩是谁的?”心美不抱希望的问,千万别是那个不负责任又霹雳无敌超级花心的大萝卜。

“还会有别人吗?”心萝瞪她。

“哦……”脸­色­变得很难看,平常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心美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病房陷入诡异的沉默。

“姊,你想怎么办?”心美觉得再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终於再度开口。

第一次在心萝脸上看见茫然无措的神情:心美又心疼又生气,一切都是夏尔希的错,把向来自信聪慧的姊姊害成这副模样。“我的意思是……你想留下来吗?”

小手无意识的抚向腹部,心萝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是不留下孩子……她又觉得是再残忍不过的行为。

“姊,你一定要做个决定,如果你想要留下孩子,我这个当妹妹的绝对义不容辞的帮你,如果爸爸要打、要骂,我陪你一起跪就是了,我挺你到底!”在这个时候,姊姊一定需要有人给她强而有力的支持:从小到大:心萝向来最疼她了,这时她当然不能犹豫。

心美的一段话让心罗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一直以为要费好大的工夫来安抚她易於激动的情绪,没想到反而是心美给她安慰。

“唉……唉……好端端的,你­干­嘛哭啊?”心美见她掉泪,自己也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不就是一起被爸爸打嘛!小时候又不是没被打过。”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心萝吸吸鼻子,“可能成了孕­妇­後就会变得爱哭吧?”

小小的病房里的气氛很温暖,感情很好的两姊妹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心萝,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手机不通,也不在家里。”总算在她家楼下遇到她的人,夏尔希心中的那份不踏实感总算落地。

心萝断了音讯的这两天,他找得几乎快抓狂,种种可能他都怀疑过,只差一点点就要柏承海打电话给高易哲。

心萝讶异地回头,她没有想到他竟会在她家楼下等她,他一直都像个趾高气扬的皇帝般,每回都是大刺剠的出现在她的住处。

“我住院了。”淡淡的,她朝他绽开微笑。

“住院?”她的回答让他很意外。“你的身体还好吗?”

听见“身体”两个宇:心萝微微瑟缩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感冒而已。”

“是吗?”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法明确地说出不一样在哪里,夏尔希皱眉。

“要上来吗?”开了门:心萝回头问。

“嗯。”

进屋後:心萝帮两人泡了杯热茶,他们静静的坐在客厅里,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各有所思。

她在犹豫怀孕的事是否要说出口,他想的则是她和高易哲的关系。明明坐得这么近,却有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蓝真芸怀孕的事,你决定要怎么处理?”不知沉默了多久:心萝终於问道。

“嗯?”闻言,夏尔希讶异的瞥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怎么了?”他的眼神活像看到外星人。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居然会问起她的事。”她对他的事一向不闻不问的不是吗?

“你如果不喜欢我问,我可以不问。”说穿了,她才是真正害怕听见答案的那个人吧!

“不!我不介意,”夏尔希倾身向她,表情有些讥诮。“一如我所推测的,她并没有怀孕。”

“你怎能如此肯定?”

“我请人去调查过了,从头到尾,她根本没去做过检查,更别提有什么医生,”夏尔希黑眸微微眯细。“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想当未来的夏夫人,觊觎夏氏庞大的财产。”这种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了。

“所以你松了一口气?”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心萝故作镇定。

“你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他自信地扬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真的怀孕了,你真的会狠下心不理她吗?”完全下敢直视他的眼:心萝试探。

她想要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突然沉默下来,夏尔希深深望了她一眼。“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不会娶蓝真芸。”

那女人的心机深沉,就连野心也大得可怕,他不可能跟这种女人共度一生。

他可不希望冒著被谋杀的危险,睡不安枕。

“就算真的怀孕了,你也不愿意?”胸口好痛,彷佛就快无法呼吸,心萝艰涩地吐出话。

“不可能。”这三个宇,夏尔希回答得斩钉截铁。

忽地站了起来:心萝佯装帮自己斟茶,其实泪水已经不争气地在她眼眶打转。

夏尔希绝情冷酷的答案,再一次粉碎她仅存的希望,她怀孕的事……如何也说不出口。

而且如今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吧?她是有尊严的,不想自取其辱。

“心萝?”再一次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夏尔希轻唤。“你怎么了?”刚刚一刹那间,他仿佛瞧见她眼底泛起泪光。

“我很好。”连忙眨了眨眼,硬将泪水忍了回去:心萝语气故作轻快。

“你刚才怪怪的,不舒服吗?”他问得含蓄,还是他错看了?

“可能刚从医院回来有些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心萝——”

“嗯?”

“算了,没什么,你去休息吧!”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本来想问那天高易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尔希,我生病当天,你曾说要来接我,後来你有过来吗?”他不说话,心萝反而有话要问。

心底暗暗吃了一惊,夏尔希的表情还是很轻松。“因为太忙所以忘了,等我再打给你时,你已经不在家。”

他故意说谎,不想提起自己见到她和高易哲在一起的事。

应该说他是刻意忽略。

“哦……”心萝语气沉甸甸的,难掩失落。

她对他还真的是可有可无啊!就连他亲口答应的事,都能轻易忘记……

或许,真的该是斩断这段感情的时候了,因为再这样下去——

没有意义!

“所以……你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将最爱的|­乳­酪蛋糕送进嘴里:心美口齿不清地问。

“嗯,我说不出口。”心萝无声地叹口气。

“姊,你不能这样逃避,这样太不像你了,虽然他是棵没用的萝卜,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爸,他可以选择相不相信和负不负责任,但你有告知他的义务啊!”

“心美……你没有见过尔希,你无法想像从他口中吐出的冰冷字句有多伤人,我听过,所以说不出口。”

蓝真芸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不是吗?

其实……她私心里是同情蓝真芸的,因为她能理解蓝真芸不顾一切也要将夏尔希强留在身边的心情。

“就算是千百个不愿意,你还是要说啊!不然你就像偷了他的东西然後不告而别。”心美嘀咕。

“……”忍不住扬眸瞪了心美一眼:心萝对她的说法极不赞同。

她偷了他什么?­精­子宝宝吗?他才是偷走她心的人吧?归咎起来,他才是真正罪大恶极!

“姊,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见她不知又神游到哪儿去:心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知道,我在听。”

“你别把这么重要的事瞒著他啊!”他们齐家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晚一点见到他时,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心美说得容易,要她和夏尔希坦白,她不知道如果听见他那些绝情的话,说他不承认孩子或是要她去堕胎……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泼他杯冰水,直接跟他说拜拜:还是牙一咬忍下来,却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开?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好结果。

“姊,说到可要做到,千万别打退堂鼓!我的­精­神在这里支持你。”心美帮她加油打气。

“怎么突然之间,我觉得你长大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虽然我莽撞了些、说话直了些、个­性­冲了些,但是你别忘了,我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啦!”开始像过期的圣诞蛋糕般不值钱罗!

“是啊!你也二十六岁了。”心萝敛下眸:心中五味杂陈。

她今年二十八岁了,爱上夏尔希……整整八年。

第八章

水晶杯清脆的碰撞声,漂亮的酒红­色­液体在杯内翻浪,夏尔希很满意地啜口红酒,­唇­瓣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弧。

他很少和心萝一起在公开场合碰面,但是自从蓝真芸那场酒宴见到心萝後,他突然觉得那也不是一件坏事。

应该说他从来也不认为是件坏事,因为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心萝订的,他只是乖乖配合。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总觉得他的笑颜太过灿烂:心萝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很好?”他的用词真奇怪。

“我喜欢我们一起出来用餐的感觉。”而不是每次都在她住的地方,偷偷摸摸,搞得好像他在金屋藏娇似的。

“这样反而会让我感到不安。”微微一笑:心萝摇头。

“不安?为什么?在这里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像……好像……赤­祼­­祼­地站在众人眼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皱眉。

“应该这样说吧!出来外面好像就是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会让我感到不安。”

“公开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你身边的女伴已经这么多,不需要再多我一个做陪衬。”她并不想抢八卦新闻的头条版面。

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哪一个字出了问题,夏尔希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异常刺耳。“我没有像你形容的那样夸张。”

别说得他好像是个寻芳客一样。

“没有?”之前那些名模、女友姑且不论,现在的这位名服装设计师蓝真芸和影坛新星商小晚该怎么算?

难道他要假装自己患有选择­性­失忆症吗?

“心萝,”自己的形象似乎在她的心底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夏尔希顿了顿,终於问出隐藏在他心底很久的问题。“那你亲爱的上司高易哲呢?你是怎么想他的?”

“他不是我“亲爱的”。”皱了皱眉,心萝慎重否认,他别乱扣帽子。

“他也是像我这样的男人吗?”装作没听到她的反驳,他继续问。

“不!他不像你,”心萝回答得很直接、很乾脆,“他不爱拈花惹草。”

闻言,俊言脸­色­微变,说实话,他真不喜欢心萝的这个回答——

非常不喜欢!

“所以在你心目中,高易哲就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就是了。”音调冷了八度,他轻哼。

咦?她是不是从他的话里嗅到一丝醋意啊?怎么觉得酸溜溜的。

“但是……”心萝正要再向他再解释些什么,不料却被侍者打断了话。

“您的法式烤春­鸡­。”侍者朝她微笑,将­精­致的瓷盘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道谢的话语还在舌问跳动,不知道是因为小春­鸡­香气过於浓郁的缘故,还是她本身身体出了问题,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急速地从喉间冲上……

“恶……”她急忙掩住­唇­。

刹那间,侍者的笑容瞬间尴尬,他脚步一旋,急急的退场。

“心萝?你没事吧?”夏尔希也吓了一跳,“你的脸­色­好苍白。”

“我没事,”望著那只原本很可口的小春­鸡­:心萝突然了无食欲。“可能是感冒还没完全痊愈,我的胃有点不舒服。”

“你该好好照顾自己了,”夏尔希的关心之情溢於言表,“不如别吃这个了,我帮你换一道比较清淡的餐点!”

“我没事,过一下应该就会好一点。”

“你确定?犯不著勉强自己。”

“我可以的。”感受到他难得的温柔与关心:心萝心里暖洋洋的,不禁考虑趄怀孕的事是否该现在告诉他。

但是一旦说出实话……现在融洽的气氛肯定马上会荡然无存,她真的没有勇气看他绝情、冷酷的表情。

不如——还是别说了吧!就算分手离开,日後回忆起这段感情时,她才不会觉得那么的不堪。

“你在想什么?又失神了?”不满自己被遗忘,夏尔希问道。

“没有,没什么……你多心了。”用力地摇摇头:心萝朝他笑了笑。

“我还是帮你换掉这道菜吧!”当然看得出她的不自然,夏尔希一直觉得她有事瞒著自己,但是她不说,他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咦?夏贤侄,你也在这里用餐啊?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竟然在这里碰面了。”身後猛然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赵伯父。”浓眉不著痕迹地蹙了一下,夏尔希站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赵董笑呵呵的,像个慈祥的老爷爷,眼底的­精­芒却不容忽视,“我很喜欢来这里吃饭,这儿的主厨手艺真是没话说!”

“是。”不知怎么回事,夏尔希打从心底就是不喜欢这名像老狐狸般的赵伯父。

“改天有机会我们一起用餐啊!”赵董拍拍他的肩,有种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满意的味道。

“一定有机会的。”夏尔希的回答还是如此客气与疏离。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啊?怎么没听你介绍?”赵董的目光越过夏尔希,落在心萝身上。

“她是——”夏尔希才想说话,心萝已经先一步伺答。

“我是尔希的大学学妹。”她微笑。

“哦~原来如此,大学学妹啊!”

“……”黑眸微微眯细,夏尔希飞快地瞥了心萝一眼,她别每次都这么急著撇清他们的关系行不行?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我还以为又是你的新女友呢!原来只是学妹啊!”赵董朝她点头致意,“自从上星期四晚上和你吃过饭後,我们家惠兰一直惦记著你,什么时候约她出去走走啊?”

这话说得故意,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不过,当场已经有人变了脸­色­。

夏尔希不用回头也知道心萝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他咬咬牙,有股想扁这只老狐狸的冲动。

“赵董可能有所误会了,”事到如今,夏尔希也懒得理会他是父亲的多年好友,得罪他的话自己会被父亲数落到满头包。“从头到尾,我和令嫒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应该还没有到一块儿出游的地步。”

“可是我以为那次的相亲会面,双方应该都很满意才对。”赵董微笑,丢下砰然巨响的炸弹。

“你打算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双手紧握著方向盘,夏尔希薄­唇­紧抿。自从那个老头半途莫名其妙没事来Сhā花後,他们之间的气氛就荡到谷底,糟到不能再糟。

“……”

“你开口说句话啊!”

“……”

“你不说话,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每每她沉默相对的时候,他总是会感到无限挫败。

“停车了,我要下车!”终於如他所颐:心萝开口了。

“现在?”

“我想下车……”小手紧握著车门把:心萝的语气好无力。“请你停车!”

“心萝!”

“说你有会议要开,因为忙所以忘了来接我,这点我可以体谅,但是你说谎!你对我说谎,我以为你从来不说谎的!”心萝很受伤地回头望他,泪光在眼眶打转。

“心萝?”夏尔希一时间怔住了,认识她八年,他从没见她掉过一滴泪。

“请你停车!让我静一静。”

顿了一下,夏尔希终於将车停在路边,心萝二话不说立刻下车转头走人。

“心萝,你听我解释,星期四那天……”急急的追出去,夏尔希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其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解释,”心萝用力地抽回手,“这些我都不想听。”

“心萝!”

“夏尔希!你身旁的女人还不够多吗?你跑去相亲是什么意思?你究竟要伤害多少女人你才会开心?”

他身旁的女友不断,她可以骗自己他是不想定下来,不能专注於某段感情,但是跑去相亲,认识那些和他门当户对的女人,这回真的让她很受伤。

这代表在他心底根本没有她齐心萝这个人!

“……”被她的激动反应有些震慑住,夏尔希沉默下来。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伤她很深吗?

“那天……那天要不是高易哲有来探望我,我可能会病死在家中你都不知道,”原本不想说,但满腔的委屈极需一个渲泄的管道。“就在你开心地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

当她听见他要赶过来一趟时,她的心情有多开心啊!

那种暖洋洋、甜滋滋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认为在他心底,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分量的……

结果事实发现并非如此……在他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她不是他的女友,更不是他未来考虑结婚的对象,是她傻傻的浪费八年,那么现在算她迷途知返,她想清醒了行不行?

她不怨他,真的不怨,因为,她本来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天的会面,我是应父亲要求过去的,”语气有些沉甸甸的,心萝的泪就像滴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下过气。“我并非自愿。”

“我真的不想再听任何理由,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心萝垂下明眸:心就像被撕裂成两半那样痛苦。“这些年来,我已经帮自己找了好多留在你身边的理由,现在我真的累了……没有力气了。”

明知道没有结果,她还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执著下去;但是,人是会累的,再好的弹­性­也会疲乏。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黑眸危险地眯细,夏尔希沉声问。

“我的意思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心萝咬咬­唇­,彷佛终於下定决心,“我们分手吧!”

瞬间,夏尔希的俊颜铁青难看,他一把攫住她的手。“你再说一次!”

“……我们分手吧!”泪眼迷蒙地:心萝重复道。

“……”额角青筋不住暴跳,他不能相信心萝竟敢提出分手的要求!“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不是稍早才好端端的一起用餐,为什么一转眼就说要分手?难道是为了赵惠兰的缘故吗?

那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闹剧,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娶那个女人!

扬眸望了他一眼:心萝狠狠的咬住下­唇­,他居然还要跟她要理由?难道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还不够当戍理由吗?

“不如……你给我留下来的理由。”泪眼盈眶,她反问:“你告诉我……这段感情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眼底映满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平时能言善道的他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也回答不出来吗?”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任何能让她回心转意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向来予取予求惯了,只懂收……不懂授……

“……”

“让我离开吧!别再因为你的自私,把我绑在这里。”心萝轻轻吸气,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

别再因为他的一时舍不得,害她痛苦的沉沉浮浮,她也有寻找幸福的自由啊!

爱他好累,她真的不想再爱他了,他根本不明白她为何甘愿当个听不见、看不见的小情­妇­,他是真的不明白啊!

握住她的手就是迟迟不肯放开,夏尔希眉头蹙得死紧,有种要永远失去心萝的感觉。

他的心忽地有些慌,仿佛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就要从他的手中消失了。

“……你腻了吗?”顿了好久,他只听见自己这么问,“对这段感情已经厌倦了吗?”

猛然扬眸望他,心萝狠狠的咬紧下­唇­。

他怎能这样问她?这种问法好不公平!她爱得这么辛苦,是他一直在冷眼旁观。

“是的,我累了、倦了,或者说我腻了也行~”泪水无声无息地往下坠:心萝点点头,“总而言之,是该停止的时候了。”

“是吗?”浓密的长睫掩住了他复杂的心绪,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缓缓放开她的手。“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

他的手放开了,一阵冷气忽地窜进心萝的骨子里,让她整颗心变得凉飕飕的,她明白真正的心痛现在才要开始。

“再见。”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後一句话,夏尔希深深看了她一眼,脚跟一旋,准备上车离开。

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心萝强迫自己要坚强,走向和他截然不同的方向。

有时候,先说分手的不一定比较好过,至少她就是……

她相信自己一定比夏尔希还心痛。

“姊,你终於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咦?你怎么哭成这样?”因为担心心萝的身体,打算搬过来住几天的心美从厨房跑出来,却被眼前哭得很凄惨的心萝给吓了好大一跳。

“……心美!”看见熟悉的亲人,心萝立刻扑上去。

“不哭!不哭!秀秀喔!”从没见过姊姊哭得这么伤心:心美连忙轻拍她的背,“我在这里,我给你靠,我挺你!”

“心美,还是你最好……”

“嗯嗯,秀秀喔!”她当然要对心萝好,她是她唯一的妹妹啊!“姊,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吧!”

“我……我……”心萝泣不成声,模样好狼狈。

“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心美拉著她一块坐下来,“你看看你,妆也糊了,头发也散了,你该不会一路就这副德行回来的吧?”

吸了吸鼻子:心萝点点头。

“先来个深呼吸,平静一下心情,然後再慢慢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心萝扬起哭得凄惨无比的小花脸,泪眼蒙胧的。“我和尔希分手了……而且是、是我先提起的。”

“为什么?”闻言:心美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平常劝姊姊分手不肯,一有了孩子马上就分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因为……”

“因为他不认!他不肯负责对吧?”没听她把话说完:心美就已经气得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心美……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心萝摇摇头,“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心美呆住了,“不知道,那分什么手啊?”

现在下是要脾气的时候吧?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既然想分,为什么不早点分?其实早在交往的第一天就该分了。

总而言之,她对夏尔希的评价是非常糟糕!认为他太欺负心萝了。

“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突然间全看透了,我才发现自以为很清醒,事实上并非如此。”心萝苦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夏尔希别无所求,其实她大错特错,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有天他能爱上她。

这一点——才是最贪婪的。

“姊……”心萝有清醒过吗?她从来不觉得,早在心萝喜欢上夏尔希的那一天起,她就认为心萝昏了头。

“所以……我怀孕的事没有告诉他,因为不管他知不知道都已经不再重要,从今以後,我再不需要有他,没有他,我一样能将宝宝抚养长大。”或许还能过得更好。

“姊,你决定把他生下来了吗?”心美皱眉,“当未婚妈妈是很辛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而且最辛苦的应该是过爸那关吧!不知道她们的双脚会不会被打断?

“嗯,”心萝抚上自己的腹部,“我已经决定了。”

心还是在隐隐抽痛,尤其是夏尔希的那声再见,每想起一次,她的心仿佛又要再血淋淋的被撕开一回。

但是她想通了,就算没有夏尔希,她还是能过得很好……

而且比他在她身边时,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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