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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当蛇祖穿成哈利 > 1980年,高维克山谷。

1980年,高维克山谷。

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喊叫声,婴儿的哭泣声……

殷红的眸光,绿­色­的咒语,交杂闪烁在屋中……

这一切让萨拉扎的思绪乱作一团,当他再度回过神来,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急速地缩水了,而他的额头也正火辣辣地疼得厉害。

“梅林啊……”萨拉扎喃喃自语,然而婴儿还未长成的声带让他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你还活着……”

一个微弱的声音出现在萨拉扎的耳边,萨拉扎抬起头,愕然地发现一位黑发男子正站立在他的面前,身上满是伤口和血迹,俊美的脸孔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殷红的眸子中神­色­复杂,背部微微佝偻着,单手紧紧地捂在胸前。

看着他,萨拉扎顿时觉得额头的伤口更加疼痛了起来,他努力地抬起手,捂住额头,感觉手心一阵火辣,只有黑魔法,能够造成这种后果,而且,这个伤口绝对与面前的男子有关。

蓦地,一直安静的屋子周围开始喧闹了起来,有什么人正在靠近。

黑发男子身体一颤,往萨拉扎的方向近了些,勉强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触摸他,但在下一秒,咳出了一口血。

萨拉扎往后退了退。

黑发男子看着婴儿惧怕的举动,默默地缩回了手,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萨拉扎只是因为嫌弃他脏而后退,要知道,贵族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轻微的洁癖。

有脚步踩在倒地的门上的声音传来,黑发男子最后看了萨拉扎一眼,而后转身用幻影移形离开。

男子最后的眼神让萨拉扎有些怔愣,但随即,他将其抛到了脑后,即使他变成婴儿,他依然可以清楚地觉察到,男子的身体和灵魂都受到了重创,他———活不过今晚。

在男子离开后不过几秒,几个人握着魔杖小心翼翼地闯了进来,在看清楚屋中的景象后,陷入了悲伤之中。

“詹姆斯……”

“莉莉……”

萨拉扎对这些人的哭喊提不起半点兴趣,这么多年的生活他早已习惯这些生离死别,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弱­肉­强食,仅此而已。

“哈利,你还活着。”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如炸雷般响起,几乎让萨拉扎的耳朵聋掉。

然而,此刻的萨拉扎无心去关注这一点。

哈利,那是谁?

小v同志登场

哈利·波特,是一个死了父母又被送给麻瓜亲戚抚养的倒霉孩子。

萨拉扎躺在女贞路4号的大门前的台阶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这是他融合了这个婴儿仅有的零散的记忆后得出的结论。

在他的毛毯中靠近胸前的位置,被那个白头发白胡子、品味差劲的、叫做邓布利多的老头塞了一封信进来,然后他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对他行了一分钟的注目礼,而后离去。萨拉扎不太喜欢他们看他的眼神,即使他正闭着眼睛装睡,他也依旧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灼热与哀伤,这会让他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因为戈德里克·格来芬多的捣乱,他最后的那个魔法明显被打断,而他也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身体,这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显然成为了他灵魂的新容器。

而且,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明显还有着巫师与麻瓜,只是,房屋的结构和人们所用的工具都不太一样,仅凭目前的情况,他无法判断自己穿越得究竟是时间还是空间,而且,格来芬多那个笨蛋……

萨拉扎有些烦恼地挑了挑眉,显然用婴儿的身体做这个动作有些勉强,所以他很快将心中的烦恼暂时抛开,用这个刚刚接收的幼小身体,深深地呼吸着夜晚独有的沁凉味道。

夜晚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光,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一尘不染,微风拂动着女贞路两旁整洁的树篱,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

直到,几声悉悉索索的响动传入了他的耳中。

作为斯莱特林家族的继承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斯莱特林院徽的设计者,萨拉扎当然不会对这个声音感到陌生,事实上,他一直将爬说语当做自己的骄傲。

然而,现在的状况却糟糕无比。

爬说语的天赋印刻在每个斯莱特林继承人的灵魂之中,萨拉扎当然也不例外,但是,这个叫做哈利·波特的孩子显然因为父母基因不良而异常迟钝,一岁多了声带还未发育完全,除了爸爸和妈妈几乎发不出别的单词,就更加无法发出相对复杂的爬说语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萨拉扎有些僵硬地偏过头,果然,一条深褐­色­的约半米长的小蛇正缓慢地向他所在的方向爬行着,莫非,他的这一世才刚刚开头就要被蛇给咬死?

等蛇再靠近了些,萨拉扎清楚地看见了它扁平的头和深红­色­的眼睛,是毒蛇无疑,堂堂的蛇佬腔死在蛇的手里?

梅林啊,格来芬多那个白痴如果知道会笑痛肚子的,也许会像上次那样从霍格沃兹的屋顶上打滚笑到掉下去。

不!

萨拉扎乌黑头发下的碧绿­色­眼眸微微黯淡,这里没有格来芬多,也许也没有斯莱特林,更没有霍格沃兹,他们曾经为之奋斗的场所,他曾经的———家。

这条蛇的目的显然就是他,不多时,它已经爬到了萨拉扎的眼前,近距离的观察使得萨拉扎注意到这条小蛇行进得如此缓慢的原因,它受伤了。

从小头一直到腹部,都蔓延着或大或小的伤口,不少鳞片都脱落了,全身上下血迹斑斑。

小蛇血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萨拉扎的脸孔,而后,张大了嘴。

萨拉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疼痛,反而脸颊有些许的湿润,他愕然地睁开眼睛,发现那条深褐­色­的小蛇正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脸颊,边舔边喃喃自语:“别怕,孩子,我不会伤害你。”

他……从来没有注意到,会说蛇佬腔的人还有着这种对蛇的吸引力,还是这个世界的蛇比较特别?

很快,他的答案落在了第二点上。

小蛇舔着舔着,居然爬进了他的毯子中,蜷缩成一团趴在了他的胸前,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孩子,你是叫哈利对吧?”

“啊……我差点忘记了,你貌似还不能说话。”

“你好,我叫小v。”

“咦,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孩子你真没礼貌。”

都知道了我不能说话你还打什么招呼啊,而且一般的孩子谁听得懂蛇说话啊,萨拉扎深切地觉得,从前每天在格来芬多身后吐槽的日子并不是最辛苦的,现在有嘈吐不出的情况才是。

“哈利,你冷吗?”自称小v的小蛇往哈利的毯子里又缩了缩,红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睛注视着婴儿粉­嫩­的小脸蛋。

“我好冷啊。”小蛇歪了歪头,“怎么办呢?对了,我的记忆告诉我,说笑话的话会让人变得暖和,不如我说给你听吧。”

“从前,两个香蕉走在路上,前面的香蕉觉得很热,就把外衣脱了,结果后边的香蕉摔了一个跟头,噗……”

“从前,有一只熊很无聊,所以它就拔自己的毛玩,结果,它冻死了,噗……”

……

此后的几个小时,萨拉扎被迫地听了一个又一个的冷笑话,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的毯子中已经毫无热气,只剩下一只啰嗦程度堪与格来芬多媲美的小蛇在不停地对他放­射­着冷空气。

他也有一段时间认真考虑这只蛇是不是就是格来芬多那个笨蛋,然而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从来没有看过格来芬多如此认真地对某个婴儿说笑话,那家伙和他一样,并不喜欢孩子。

终于,折磨在早晨时分结束了,住在大门后的女麻瓜在开大门放­奶­瓶时,大声地尖叫了起来,在几乎刺穿萨拉扎耳膜的同时,也成功地让这只小蛇消失了。

萨拉扎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即使抱起他的这个女麻瓜粗鲁而且无理,将他甩到婴儿床上的动作毫无不温柔,也丝毫不能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

然而……

“哟,小哈利。”某条小蛇顺着床脚爬了上来,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他的毯子中。

你怎么?

也许是看出了萨拉扎眼中的疑惑,小蛇吞了吞鲜红的芯子,嘶嘶低语:“放心吧,孩子,我会好好看护你,直到你可以保护自己。”

萨拉扎微微一怔,视线陷入小蛇正对着他的血红­色­眼眸,心中蓦地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乖,现在我继续说笑话给你听啊。”

险些掉下床去的萨拉扎抽了抽嘴角,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将这条啰嗦的蛇生煎活炖。

你到底是谁?

“叮咚叮咚……”

悦耳的音乐在萨拉扎的耳边持续响起,孩子的本能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却在听到“嘶嘶”的两声后,重新打起了­精­神,扭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这半个月来,萨拉扎与他的新容器血缘上的表哥同住在一间婴儿房,那对麻瓜夫­妇­作为人来说可能没有半点优点,但无疑是一对疼爱孩子的好父母,当然,这个“孩子”仅限于他们的亲身孩子。

他名义上的表哥达力此刻正躺在他的身边,在父母特意为他准备的摇篮曲中呼呼大睡,­肉­乎乎的手脚大大地摊开,几乎压到了萨拉扎的胸前。

“小哈利,我来了。”小v从虚掩的房门爬了进来,蜿蜒到婴儿床边,它爬行的动作有些不太顺畅,这让萨拉扎有些奇怪。

要知道,这半个月间,小蛇身上的伤几乎全部养好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愈合,它的­精­神似乎也非常好,热衷于各项有利于身心健康的运动。

比如在达力蹒跚行走的时候,用尾巴抽过去一些玩具或积木,然而得意洋洋地看着某经常欺负萨拉扎的小胖子摔倒在地,大声嚎哭。

再比如趁那位叫做佩妮的麻瓜不注意时,往达力的高级­奶­粉中掺一些盐,顺便偷一块小饼­干­带给萨拉扎。

再比如在曾高声咆哮过萨拉扎的德思礼先生的枕边,偷偷地摆放好几只老鼠的遗骸,当然没有忘记用德思礼夫人最爱的那条白­色­丝质手帕盖住它们,等待着那一对夫妻回来给它们开追悼会。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连连不断,弄得德思礼夫­妇­几乎以为家里住进了一个小偷,在搜查未果后,他们将怀疑的目光投­射­到了萨拉扎的身上,偷偷观察了几天后,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无论这孩子如何异常,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而看到自己的举动给萨拉扎带来了一些麻烦后,小v也收敛了一些,由从前的每天行动多次,转为了现在的偶尔行动。

很快地,小蛇轻车熟路地爬到了萨拉扎的枕边,而他也明白了它爬行不畅的原因———它的尾巴正裹着一块小小的糖果,因为害怕糖果被弄脏,这一路上它都微微地抬起了尾巴。

小v将尾巴上的小糖果塞入了萨拉扎的口中,而后甩了甩有些酸痛的尾巴,凝视着萨拉扎白皙的小脸蛋,视线转下,落在了达力压在萨拉扎身上的那只­肉­手。

“这个坏孩子。”小v吐了吐鲜红的芯子,毫不犹豫地爬上了萨拉扎的胸前,努力地用头和尾巴将达力的手顶开,它不喜欢这个胖孩子,一点也不,从他第一次又捅又掐它的小哈利的那天起。

“好吃吗?哈利。”小v伸出舌头舔了舔萨拉扎放在身侧的小手,今天没有被包裹在毯子中可以自由行动的萨拉扎,没有拒绝它的举动,无论这只小蛇做了多少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它对于“哈利”这个男孩的喜爱,他感觉得到。

是的,对于“哈利”,虽然还不明白自己穿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空间,然而萨拉扎还是很清楚地知道,一条普通的蛇,是绝对不会照顾孩子的,更不会,知晓巫师界的事情。

“哈利,不要难过与现在的处境。”在萨拉扎的手边盘成了一团,小v将扁平的头放在了萨拉扎的手上,片刻后,又换了个位置,因为它的身体太过冰凉。

“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你是个巫师。”小v的尾巴敲打着柔软的床铺,“你和你的麻瓜表哥不同,你注定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巫师,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名字。”

这算什么,一个来自蛇类的预言?

萨拉扎不着痕迹地微微挑眉,经过多天的练习,他已经能熟练地做出这个动作了。

“只要忍耐过十年,你就可以走上一条与你的亲戚完全不同的道路,他们永不可及的伟大道路。”

十年?

萨拉扎的眼睛蓦地瞪大,放在身侧的小手激动地颤抖起来,惊得小v一阵大叫,然而萨拉扎此刻并无心注意这些,他的思绪已经完全地被小蛇的话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十一岁,是的,他们将霍格沃兹新生的入学年龄设置为了十一岁,只要是巫师,不管他(她)出身于巫师家庭还是麻瓜家庭,都将收到来自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从此走上一条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霍格沃兹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不顾萨拉扎的惊愕,叫做小v的蛇再次放出了一个惊天巨雷:“不知道你会进入哪所学院,听说你的父母都是从格来芬多毕业的,小哈利,你也想进格来芬多吗?”

格来芬多?你说格来芬多?

“是的,我说格来芬多。”

……

“oh,梅林啊,小哈利你是个蛇佬腔?”

相对于小蛇的惊异,萨拉扎也是一阵吃惊,经过了半个多月的麻瓜生活,他一直没有发育完成的声带终于长好了吗?

萨拉扎闭了闭眼睛,而后张开­唇­,气流冲击声带、引起振动后发出了他这一生所说地第二句话:“蛇佬腔,是什么?”

“就是能和蛇说话、斯莱特林家族独有的天赋。”小蛇在惊愕后快速地回答了萨拉扎的问题,“但是,你不可能是斯莱特林家族的传人。”

“为什么这么说?”

“要知道,蛇佬腔是血缘遗传,而你的父母都出自格来芬多,这说明他们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那么,你也不可能……”

“你刚才说的格来芬多和斯莱特林,是什么?”终于,萨拉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是……”小v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声音。

它快速地攀上了萨拉扎的身体,冰凉的身躯缠上了萨拉扎的脖子,张嘴间,毒牙闪烁着锐利的光彩,红宝石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哈利的绿眸:“说,你到底是谁?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

“呵。”萨拉扎扯了扯嘴角,毫不示弱地回视着小蛇的视线,“在那之前,我想你应该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今天,你­骚­扰了吗?

两人间的气氛骤然低沉了下来。

萨拉扎紧紧地盯着小蛇的动作,虽然在转换身体时他大部分的魔力都被封印了起来,然而一旦这只叫做小v的蛇有什么异动,他会在第一时间将它解决,绝对,不会心软,软弱向来只能招致毁灭。

“其实,我———”小蛇嘶嘶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父亲已经死了。”萨拉扎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小蛇这明显的谎言。

“啊,我记错了,其实我是你妈妈。”

萨拉扎的目光顺着小蛇的身体一路向下,凭借他与蛇族多年的良好关系,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条蛇根本就是公的。

小v被萨拉扎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连忙爬下了他的身体盘成一团:“那么,爷爷?”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除了戈德里克·格来芬多,他还从来没遇见过任何一种能与这条白痴蛇媲美的生物。

“该死的,怎么和萨拉扎一样难对付?”

小蛇的一声低语让萨拉扎当场被钉在了原地,他的眼角隐隐跳了起来,虽然也曾猜测过这种可能,然而当答案真正地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最爱做的三件事是什么?”

“喝酒,唱歌,­骚­扰萨拉扎·斯莱特林。”

……

不会错了,萨拉扎狠狠地瞪着某条在极为顺畅地回答后陷入呆愣状态的小蛇。

而小蛇满心所想地只有一句:“罗伊娜,你不但败坏了我的名誉,而且还将要害死我。”

没错,这所谓“戈德里克·格来芬多最爱做的三件事”,就是出自拉文克劳学院的创始人———罗伊娜·拉文克劳的手笔,而且在他们的朋友圈中传扬一时,使得当时每个人在见到戈德里克第一件事就是问他:“今天,你­骚­扰了吗?”

弄得当时的小狮子们在其他学院同学中几乎抬不起头来,其实有个­骚­扰狂的院长,真的不是他们的错……

“哈哈,萨拉扎,好久不见。”小蛇不着声­色­地后退了一些距离,­干­笑道。

萨拉扎似笑非笑地看着格来芬多牌小蛇:“是啊,真的好久不见,我们上一次见面离现在多久了?”

“大约……一秒钟不到吧。”小蛇又往后退了一些,却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半个身体悬挂在床边,于是很­干­脆地“啪嗒”一声,如果不是高度不够的话,它一定会成为一只合格的蛇饼。

“痛……”小蛇十分人­性­化地拿尾巴揉了揉头,抬头仰视着已经勉强坐起的婴儿般萨拉扎,“萨拉扎,你怎么会变成这个孩子?”

事实证明,戈德里克·格来芬多永远有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伟大潜质,本来就满腹怒火的萨拉扎顿时爆发了,咬牙切齿间几乎将婴儿本来就不怎么坚硬的|­乳­牙给磨碎了:“你说呢?”

“额……”戈德里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似乎就是因为他打断了萨拉扎的魔法,才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

“是我的错。”面对着萨拉扎的怒火,戈德里克向来有勇于认错的优点,“因为魔法出错的缘故,我们才会失去了­肉­体,进入了别人的体内。”

“别人?”萨拉扎皱了皱眉,是人,不是蛇吗?

一个画面再次出现在萨拉扎的脑海中,凌乱的房屋中,那个黑发红眸、面容俊美的男子,深深地凝望着他,神态复杂。

“你还活着……”他用沙哑的声音这么说道。

他早该想到的,杀人者是不会用那么复杂的目光看向存活着的。

“那一天的男人是你?”萨拉扎的语调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而小蛇点头的举动也证明了他的推测。

“是的。”戈德里克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你也注意到了吧,我进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灵魂和­肉­体全部都受了巨大的损伤,是因为我的魔力而暂时苟活着。”

“离开那房子后不久,那具身体就毁灭了,而我只有附身到附近的一条死蛇身上。”

“仅仅如此?”萨拉扎眯了眯眼睛,以戈德里克·格来芬多的能力,就算附身为一条小蛇,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弱小,一定,还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好吧。”戈德里克耸了耸肩(因为蛇没有肩,所以它唯有拼命地伸缩头来完成这个动作),“如果你坚持要知道的话,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更坏的消息,一个特别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

事实证明,名叫格来芬多的生物即使在最惨烈的环境中依然能如蟑螂般坚强生存并给其他人带来困扰。

“好吧,萨拉扎,你还是这么没有幽默感。”戈德里克的尾巴放在嘴边打了个哈哈,“貌似那两个麻瓜快回来了,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吧。”

“坏消息是,我进入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杀了你进入的那具身体的原主人的父母。”戈德里克眨了眨眼睛,注视着萨拉扎,“萨拉扎,你不会找我报仇吧?”

萨拉扎轻哼一声,他只是借用了一具身体而已,原主人的仇恨关他什么事,而且戈德里克也不是原主人的真正仇人。

“更坏的消息是,接收了所有记忆的我发现,我附身的这家伙是个疯子,曾经将自己的灵魂切片做成了无数的魂器,所以他还不算真正的死亡,而他的灵魂,成为了我真正的载体。”

“你的意思是?”萨拉扎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事情正往麻烦的方向发展。

“没错。”戈德里克蛇点了点头,“除非收集完成他所有的灵魂,否则我无法摆脱现在的状况,即使我换一个新的身体,只要他的灵魂还不完整,我的新身体就有崩溃的可能。”

这可真是,最糟的情况了。

“特别坏的消息是———”仿佛为了验证“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的观点,戈德里克爆出了本年度最糟糕的消息:

“这个热衷于切片的疯子,看血脉应该是你的后代。”

……

戈德里克惬意地享受着此刻的沉默,看吧,他总能让萨拉扎无语,多么伟大的成就啊!

“很好。”沉默片刻后,萨拉扎微微颔首,“那你现在是打算叫我祖宗还是祖(省略无数个祖……)爷爷。”

戈德里克:“……”终于悲摧地发现,他单纯的萨拉扎被那些狡猾的麻瓜给带坏了。

并不是不喜欢孩子

戈德里克·格来芬多曾经在麻瓜中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好心必有好报。

而他向来坚持自己是一个好人,所以他现在得到了好报。

没有什么比“上一刻还是伟大的巫师下一刻却变成杀人魔”给人的打击更大,而戈德里克不仅从这样的惨境中坚持下下来,而且还决定发扬助人为乐的作风,为身体的原主人赎罪———亲自照顾那个被他杀死了父母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在不知道萨拉扎在哪里的情况下,他只有跟随着这个被称为救世主的孩子,才有希望重新返回魔法界,才有希望———找到萨拉扎。

且不论他那些照顾行为在正常人眼中是多么地“特别”,也不论一条蛇如何才能成功地教导一个孩子,他找到了萨拉扎,就结果而言,他是个成功的好人。

戈德里克满心欢喜地趴在萨拉扎的床头,看着婴儿版萨拉扎熟睡时的容颜,心中宁静无比,它感觉自己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不会再做像之前那些天所做的关于争执和失去的噩梦,毕竟,这次他抓住了。

这个孩子不像萨拉扎,戈德里克用尾巴小心地将身边婴儿的额发挑开,好让自己能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个孩子的容貌。

与萨拉扎一样的黑­色­发丝,但是却能看出日后凌乱的影子,从自己的新记忆中,他可以立即得出“父系遗传”这个结论,如稻草一样的黑发,一点也不像萨拉扎,戈德里克不由怀念起印象中的那深邃而柔润的乌黑发丝,摸上去时,柔软的发丝会如同泉水一般从水中滑落,只在手心余下点点的凉意和淡淡的香味。

眼睛的颜­色­也不同,萨拉扎的眼睛如他的发丝一般是黑­色­的,却不如黑曜石一般得黝黑,反而带着淡淡的蓝,越凑近看,那黛蓝就越明显,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这孩子的眼睛却是源于他的母亲———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绿,并不是说不好,然而他果然还是怀念从前曾让他失神的那一对眸子。

其他的地方,因为婴儿的脸还未张开,目前一丁点也看不清楚,然而通过印象中“哈利”父亲和母亲的相貌,戈德里克觉得他如果想长到萨拉扎那个高度,还是很有难度的。

果然,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啊。

戈德里克轻叹了一口气,萨拉扎变换了样子,而他———变成了一条蛇,甚至连一个拥抱都做不到。

这个孩子,到底不如那个孩子像萨拉扎。

“格来芬多,你不是讨厌孩子吗?”白天萨拉扎的疑问再次回荡在他的心里。

是的,他讨厌孩子,至少在萨拉扎的面前他是讨厌孩子的,因为那个孩子,他姓———斯莱特林。

贵族不是一个人生存的,他们背负着家族的责任,罗伊娜是这样,萨拉扎同样如此。

在萨拉扎出门漫游前,在他们相识前,他就已经按照斯莱特林家族的希望,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巫师,生下了一个纯血的继承人。

对于这一切,戈德里克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萨拉扎从无意隐瞒。

而戈德里克对这些向来不甚在意,毕竟这是贵族的责任,直到,他直面这一切。

霍格沃兹建立后,萨拉扎曾将自己的孩子接到学校,与他一起居住。

那个孩子与萨拉扎十分相似,黑亮的长发,俊美的容貌,除了那双褐­色­的眼睛———那来源于他的母亲。

然而戈德里克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在尝试着接触之前,就否决了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

这样明显的态度让他们的老朋友,赫奇帕奇院长赫尔加都暗自皱眉,更别提更加敏感的其他人了。

然而最终妥协的是人是萨拉扎,他将那个孩子送回了家族,从此再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他们还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现在想起来,戈德里克觉得自己当时真是不够淡定,在接收了这么多新信息的现在,他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是将那个孩子拐入格来芬多学院,然后以一幅好叔叔的脸孔带着那小家伙一起去找最暴躁的恶龙麻烦……

“阿嚏……”戈德里克想得正舒心的时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它看着身旁从被窝里探出了一只小手的萨拉扎,认命地用瘦小的身体开始盖被大业,虽然简单的魔法它还施放的出来,然而这所房子的附近充满了监控魔法,它可不想被那些人带回去切片研究。

完成一切后,戈德里克恋恋不舍地看了床上的孩子一眼,随后爬下床去,楼梯下堆积杂物的碗橱间,是它藏匿和休息的场所,虽然那里没有萨拉扎,但是他们毕竟在同一所屋子中,比起过去一段时间的担忧和自责,这样,要好得多了。

三年多的时间如水一般滑过,转眼萨拉扎的新身体已经快五岁了。

在这段时间里,戈德里克每天做的事情没什么不同,除了恶作剧就是……恶作剧,虽然随着达力的长大这些小恶作剧的成功率越来越低,但毕竟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萨拉扎对戈德里克拼命和一个小麻瓜过不去的行为嗤之以鼻,然而戈德里克却坚持自己的做法没错,因为这一家麻瓜,对萨拉扎太差了。

或者说,是对这个叫“哈利”的孩子太差了。

他们完全将巫师当成了怪物,好在萨拉扎并不在乎这些,然而,每当看到比达力瘦上好几圈的萨拉扎,戈德里克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萨拉扎·斯莱特林,即使在被­精­灵族追杀的日子里,也依旧保持着令别人嫉妒的良好状态和优雅风度,现在却必须穿着表哥破旧的大号衣服,梅林啊,那更显得他无比瘦弱。

“好了,格来芬多,不要再想些无聊的东西,走吧。”萨拉扎一看某只明显陷入深思状态的蛇,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胡思乱想。

戈德里克缓缓地回过神来,瞄了一眼萨拉扎,顿时又用尾巴捂住了红宝石般的眼睛,低声哀嚎着:“oh,萨拉扎,你太瘦弱了。”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深切地觉得戈德里克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的品味,在这家麻瓜的熏陶下,变得更为异常,居然能把达力那种肥猪身材当成正常体型。

“闭嘴。”萨拉扎提过门边的小篮子,一手抓住戈德里克蛇扔了进去,随后来到了门口的草坪中,开始蹲下身拔草。

这是那对麻瓜夫­妇­出门前布置给他的任务,如果在他们回家之前还没做完的话,那么他今晚就没有晚饭。

对此他倒是不太担心,大不了就是再魔力爆发几次,炸掉他们的厨房而已。

本来孩子在幼年时期就很不容易控制自己的魔力,尤其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经常会发生魔力暴走的情况,看着他们的救世主因为肚子饿而魔力爆发,那些监控的人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一家麻瓜狼狈地收拾残局。

再者格来芬多经过多年的实践,偷东西的水平水涨船高,他们居住的小碗橱间的角落里塞满了它到处捣鼓来的饼­干­、糖果和小型水果,所以萨拉扎就算被关在里面也很少真正地饿肚子。

所以,萨拉扎其实并不需要遵从那些麻瓜的吩咐拔草。

然而,他还是如此做了,这一切,只为了几天后的———那一刻。

小v的死去

容器的大小与灵魂的强度息息相关,比如戈德里克,因为容器是个不完整的载体,所以无法发挥出全盛时期的实力;再比如萨拉扎,因为容器过于幼小,不得不封印起自己的大部分魔力,以免身体崩溃。

也正因如此,他现在甚至连幻影移形都无法使用,但不巧地是,他并不想被这家麻瓜和外面的那群巫师圈养到十一岁,更不想按照别人给他制定的道路走下去。

所以他,决定离开。

即使幻影移形无法使用,他也依然有别的办法,比如———魔法阵。

魔法阵对魔力的需求很高,并且勾画十分复杂,然而,确实最适合目前的萨拉扎的。

利用平日里的拔草工作,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魔力融入土壤中,一点一点地完成自己记忆中那复杂的转移法阵,而时不时因饥饿和责骂而爆发、散播至屋子各处的魔力,使得那些监控的巫师们忽略了草丛中散发出的细微魔力。

四天后的晚上,正好是万圣夜。

所有巫师和麻瓜都会松懈的日子,当他们迫不及待地穿上五颜六­色­的化妆服、戴上千奇百怪的面具的时候,也是萨拉扎摘掉维持了三年的面具的时刻,随时随地地伪装成一个天真而弱小的孩子,忍受着人们的轻视和监控,对心理发展健康有极其不好的影响,长此以往,“哈利”很有可能发展成为另一个切片狂魔(此语出自戈德里克·格来芬多)。

时间很快在等待中度过,万圣夜的当晚,麻瓜的大人们总喜欢子们穿上稀奇古怪的服装,提着南瓜灯,挨家挨户地去索要糖果,不停地说:“trick or treat。”(给不给,不给就捣蛋)

在这一晚孩子们似乎被赋予了捣蛋的权力,要是被索要的成|人不肯给糖果的话,孩子们就会很生气,用各种方法去惩罚他们,直到他们肯给他们糖果为止。比如去年达力就因为费格太太给了她一块长毛的蛋糕,而连续一个星期得将垃圾塞进她的信箱,还用皮带抽打了她的猫。

对于达力的这种行为,戈德里克嗤之以鼻,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位散发着哑炮气息、监控着萨拉扎的老­妇­人,然而对一位年弱的女士出手这种事,是每一个高尚的绅士都不该有的行为。

无论戈德里克怎么想,达力在德思礼夫­妇­的心目中都是个“小天使”,所以他们今晚将他装扮成了这个样子。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戈德里克才觉得达力真的是个胖子,他有着一张粉红­色­的银盆大脸,脖子很短,浓密的金发平整地贴在他那厚实的胖乎乎的脑袋上,戈德里克觉得他绝对糟蹋了那对与自己相同的蓝眼睛。

德思礼夫­妇­将一套洁白的小西装给达力穿起,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扣上了纽扣,这件西装的背后有一对洁白的翅膀,随着走动会微微颤动。

“oh,我的宝贝真是太可爱了。”佩妮姨妈捂住心口,昂着头嚷道,眼角甚至有泪花。

“当然,他可是我们的孩子。”弗农姨父拍了拍达力的头,将一个小花环戴到了达力的头上,花环后面的铁丝上竖着一个金­色­的圆圈,如画册中天使头上的一般。

“好了。”佩妮姨妈擦了擦一直在吃蛋糕的达力的嘴角,“我的小伙子,你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去了,相信我,你绝对是今晚最出­色­的。”

“哈利……”那张刚才还挂满温暖笑意的脸,在转向哈利的片刻结满冰霜,“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敢­干­出一点蠢事,我绝对会关你一个月。”

萨拉扎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知为何,那双满是平静的绿眸今晚却让佩妮不能直视,于是她转过了身,掩饰­性­地从桌上拿起了一卷卷纸,塞到了哈利的手中。

“快点,如果你不装扮成什么,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所以?萨拉扎无声地询问着佩妮·德思礼,在离开的最后一晚,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位女士在继去年的乞丐之后,又想将他装扮成什么。

达力转过头,趁着父母不注意恶意地对萨拉扎举了举拳头,完全不符合他所装扮的形象,而后扑倒在弗农姨父的脚边撒娇:“爸爸,哈利要装扮成木乃伊吗?”

就在这时,桌上的酒瓶蓦地翻倒了下来,正好浇在了萨拉扎手中的卷纸上。

“我想,是不行了。”萨拉扎表现得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悠闲的神态和表情让弗农姨父肥胖的大脸猛地涨红。

最终,他在达力得意的笑容中,拎着哈利的衣领将他丢进了碗橱间,包含怒意的甩门动作让楼梯上掉落了一堆灰尘。

“真是个粗鲁的麻瓜。”戈德里克抱怨着从碗橱间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因为有它的存在,这个碗橱间没有任何的蜘蛛和老鼠。

萨拉扎瞥了眼戈德里克,没有说话,从储存食物的地方取出了一块饼­干­塞入口中,从现在起他需要保持体力。

“什么时候动手?”戈德里克蛇爬到萨拉扎的身边,用尾巴戳了戳萨拉扎的腿。

“等那两个麻瓜出去。”萨拉扎的声音十分冷静,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麻瓜会像去年一样出去偷偷跟着他们的“达力宝贝”,根本无暇顾及这里,而那些监控的巫师也大多回家了,剩下的人也在忙于欣赏麻瓜节日的景象和应付调皮的孩子。

那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走吧。”萨拉扎在被甩进来的同时将一小块口香糖粘在了门锁中,所以此刻他只是轻轻地一扭,门就打开了。

戈德里克点了点头,跟着萨拉扎爬了出去,先后来到了屋前的草坪中。

萨拉扎打量了一下四周,为了让孩子们的南瓜灯格外明亮,这条街道的灯光全部刻意灭掉了,到处都是一片静寂的黑,闭上眼睛也感觉不到任何窥探,看来的确没有任何人。

他深吸了口气,咬破右手的食指,任鲜血滴落在草丛中。

鲜血落地的瞬间,一个红­色­的光点在他的脚前亮起,很快,这光往四方蔓延开来,那些线条互相纵横交错,几分钟后,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法阵。

成功了,萨拉扎轻舒了口气,将戈德里克塞进口袋中,等这些红光达到最亮,就是他可以离开的时刻了,而转移地点正在他从前的庄园之中,如果戈德里克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仅仅是他生活的世界的几千年后,那么,他的庄园应该还存在于原来的地方。

“哈利,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萨拉扎有些愕然地转头,发现那个经常偷偷来看他的中年男巫师正快步往这里接近,手中的魔杖尖已经闪烁出了明亮的光华,似乎想打断这个魔法阵。

然而这个魔法阵与普通的不同,萨拉扎为了修补魔力的不足,用自己的鲜血作为养料,如果被打断的话,萨拉扎的灵魂也会受到损伤。

“不……”

戈德里克低呼了一声,不容多想地从萨拉扎的口袋中掉了出来,正好抵上这个魔法。

光芒闪耀间,魔法阵中的萨拉扎已经失去身影,而地下,留下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小蛇尸体。

狮祖,你还能更悲摧一点吗?

“格兰芬多……”

围绕在身体周围的风已经缓了下来,从脚底传来的温暖感受,昭示着萨拉扎,这里的确是他的庄园所在,而且即使经历了千年的时光,他当初所布下的各类魔法阵也依然在良好地运转着。

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再次见到的那个人,此刻又以消失……

“格……戈德里克……”萨拉扎闭了闭眸子,低低地唤出声,已经很多年没有吐出的那个单词,却没有丝毫的不畅,如暗自练习了千万次一般。

“到。”

……

沉默片刻后,萨拉扎向面前的虚无伸出手。

“以萨拉扎·斯莱特林之名,开启。”

如沉睡多年的龙,被勇士唤醒,萨拉扎面前的虚无在他的召唤下显示出了真实的一面。

沉寂中的虚空轰然裂开,缝隙渐大,直到可以通过一个人。

萨拉扎进去后,那条缝隙再次合起,一切都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萨拉扎,你的庄园不管看多少次都很华丽啊。”戈德里克赞美的声音在萨拉扎的耳边响起。

巨大的庄园如同虚浮在半空中,仔细看去会发现,它其实是被一个巨大的圆球包裹其中,圆球上交错着无数的线条和光点,那是无数个魔法阵叠加的产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魔法阵也在不断地变动,包裹着庄园的透明圆球上流溢着各­色­的光芒,如同阳光照­射­下璀璨的水晶球。

一条由黑曜石铺就的道路出现在萨拉扎的脚下,这是进入庄园的必经之路,如果不得到主人的允许,侵入者会被那些不仅仅是看来漂亮的强大魔法阵,攻击到连渣都不剩。

“萨拉扎,好久没来过了呢。”

“萨拉扎,你怎么不说话?”

“萨拉扎……”

……

一个小时后。

“萨拉扎……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萨拉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和下来,将最后一样魔药丢入了坩埚之中。

“格兰芬多,你在哪里?”

“萨拉扎,你刚才还叫人家戈德里克来着,呜,你始乱终弃。”戈德里克的声音中包含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晶莹透彻(此乃格兰芬多自行设计的脑补图)。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决定无视这个热爱麻瓜肥皂剧的白痴,又重复了一遍问话:“格兰芬多,你在哪里?”

“我在你身体里。”戈德里克用难得的理智控制了自己,回答着萨拉扎。

“这不可能。”萨拉扎愣了愣,如果格兰芬多也进入了“哈利·波特”的身体,他不可能毫无感觉。

不,也并非毫无感觉,他额头上的伤疤,在那条小蛇被击中的瞬间,便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直到刚才才微微好转。

“难道?”萨拉扎想到了一个不太现实的可能。

“没错。”格兰芬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这孩子头上的伤疤中,貌似也有一片你后代的灵魂,刚才我就是被它吸了进来。”

“真是个疯子。”萨拉扎眯了眯眸,翠绿的眸子中有明显的怒意,“斯莱特林从来不惧怕死亡,因为我们从来都知道,有些事情永远凌驾于死亡之上。”

“好了,萨拉扎,你必须知道。”戈德里克在萨拉扎所熬制的魔药的吸引下,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正慢慢地从萨拉扎额头的伤疤中飘了出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们所坚持的也与我们那时不尽相同。”

“只要他还是个斯莱特林,这就是他该坚持的信条。”

戈德里克面对着萨拉扎的怒火,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萨拉扎,你在­干­什么?”

“你有办法把这个身体里的魂片取出来吗?”

戈德里克愣了愣,随即答道:“实际上,从我进入的瞬间,你体内的魂片好像就和我附身的魂片融合了。”

“很好,趁着你还没有和这具身体完全契合,重新换个身体吧。”

“啊?”

萨拉扎沉默了片刻:“格兰芬多,你不会想在我的身体里长住下来吧?”

戈德里克亦考虑了片刻,在真心话和生命二者之间,毅然地选择了后者:“当然不。”

“很好。”萨拉扎微微颔首,指向实验室架子上的那些水晶瓶子,“你喜欢哪个身体?”

“看在曾一起共事的份上,我愿意友情向你提供我的珍贵收藏。”

“……”戈德里克看着满架子的珍稀魔兽尸体,感受着萨拉扎明显高涨的情绪,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如果戈德里克此刻具现化的话,萨拉扎一定能很清楚地看到他遍布整张脸的汗珠和泪水。

“我想……还是用个平常点的吧。”戈德里克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好吧。”萨拉扎耸了耸肩,不无遗憾地打开了桌子的抽屉,因为魔法运作良好的关系,千年未开的庄园中依旧保持着一尘不染。

“那这个吧?”萨拉扎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只袖珍娃娃,它穿着一身小巫师袍,手中还拿着一只小小的魔杖,看起来十分可爱。

“这个是……”戈德里克还记得,这个娃娃是他曾经送给萨拉扎的,这个巫师———是按照他的样子亲手制作的,“萨拉扎,你还留着?”

“好了,两个选择。”萨拉扎一把将娃娃放到了坩埚旁,指了指它又指了指对面的架子,“自己挑选吧。”

“……萨拉扎,你在害羞吗?”

“……闭嘴。”

事实证明,莫得意,得意遭雷劈。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用自己的身体验证了这个伟大的道理。

在他几次挑拨萨拉扎后,萨拉扎一怒之下从衣服的口袋中随便掏了些什么丢进了坩埚里。

“oh,不……”

一声惨叫后,萨拉扎摸了摸刚才骤然剧烈疼痛的伤疤,他清楚,现在,它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伤疤而已了。

坩埚中的魔药在刚才也全然失去了踪影,­干­涸的坩埚底———赫然摆放着一只黑框眼镜。

“梅林啊……”戈德里克从眼镜中飘了出来,在兴奋于自己的灵魂可以显形的同时,被自己的外表所震撼了,早知道他就不因为对这个感兴趣而把偷偷地它塞进萨拉扎的口袋中了。

“萨拉扎,我要换身体。”戈德里克哭诉中。

“不可能,魔药里有灵魂固定剂,除非收集到别的魂片,否则你必须一直住在这里。”萨拉扎无情打击中。

于是,哈利·波特三件套:闪电形伤疤、必杀绿眼睛、土掉渣眼镜,收集完毕。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与萨拉扎收集了通关游戏的全部装备相对,另一方却陷入了持续的烦恼当中。

“邓布利多,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刚刚送走一批魔法部官员的邓布利多,还来不及收拾自己的疲惫,就不得不面对正大发雷霆的魔药学教授。

“是你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从座位上站起身,温和的语气与来人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我这里刚好有蜜蜂公爵糖果店的新品,怎么样,要不要……”

“不要转移话题,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大步上前,双手大力地压在办公桌上,“告诉我,传言是不是真的?”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一部分是真的,而另一部分并不属实。”

“你还是说话抓不要要点的三岁孩子吗?”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让魔药教授满意,他的脸­色­显得比往常更苍白了,那双冷冰冰的黑眼睛紧紧地盯着邓布利多半月镜片后的湛蓝眼睛,“那个孩子,真的不见了吗?”

“好吧。”邓布利多闭了闭眼,神情有些疲惫,“如果你坚持要知道的话,是的,哈利·波特离开了女贞路4号。”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低吼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冷静点,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吐了口气,试图使眼前的人镇定下来,“事情还没有完全脱离掌控,那孩子身上还有着我所设下的魔咒,我很确定他还活着。”

“活着,呵,活着。”斯内普几乎是嘲讽着扯了下嘴角,冷冷地注视着邓布利多,“对你而言这样就够了吗?邓布利多,哦,我差点忘了,那个孩子的使命在黑魔王消失的那天就已经结束了。”

“刚才那群魔法部的白痴说了些什么?”斯内普微微地提高了音量,他的声音中满是讽刺,“‘别担心,我们会尽力寻找’?然后在背后庆祝保护那孩子的苦差事终于了结了?”

邓布利多苦笑了一声:“不,西弗勒斯,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和我都很清楚,voldemort并没有死去,他只是隐藏了起来,等他积蓄够所需的力量,他将会再次回来。”

再一次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斯内普的呼吸蓦地紧促了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随后他松开了撑着桌子的手,声音有些低沉:“你确定那个孩子没事吗?邓布利多。”

“是的,我向你保证。”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看向邓布利多,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本以为你会讨厌那个孩子。”邓布利多耸了耸肩,语气有些轻松,“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关心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嘱托。”斯内普后退了一步,有些­干­巴巴地说道。

“是的。”邓布利多对他眨了眨眼睛,“很显然你做的非常好,几乎让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孩子。”

“你那满是甜食的脑袋该清洗了,邓布利多。”如受到了冒犯一般,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宁愿去品尝你那些酸掉牙的零食,也不会喜欢詹姆斯·波特那头巨怪的孩子。”

话音刚落,斯内普教授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门口,黑袍翻飞。

看着坏脾气的斯莱特林院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直支撑着邓布利多微笑的某种东西也似乎消失了,他有些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一种专属于老人的疲累在他的脸上清晰地表现了出来。

他纤细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指尖相对着思考着,有很多事情魔法部的人并没有注意,也有很多事情他没有告诉西弗勒斯·斯内普。

比如哈利·波特消失的原因,从地上看来是因为一个魔法阵,地面上还有淡淡的血液的痕迹,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个魔法阵是用灵魂催动的,而魔法部负责定期查看的职员甚至没有看清楚一切就­射­出了魔咒,如果不是因为那条蛇,那个孩子也许会死。

那条蛇身上有着淡淡的魔法痕迹,蛇,会是他吗?

据那个职员所说,哈利是自己离开的,一个孩子能使用那么复杂的魔法阵?究竟是被施了夺魂咒,还是……

未知的太多了,让他一时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而就在这时,一个事实让他几乎惊跳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链接在哈利·波特身上的魔法正在一个个地失去效用,这意味着,他将再也无法找到那个孩子。

“萨拉扎,还没好吗?”戈德里克派眼镜百无聊奈地挂在浴室的门锁上,隔着门对里面的萨拉扎叫道。

萨拉扎自浴缸中站起身,拿起浴巾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彻底无视了某个已经叫了半个小时的白痴。

“萨拉扎……”当戈德里克发出第一百零一声嚎叫时,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你……”

因为开门的惯­性­,某架险险挂在门锁上的眼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顺着惯­性­滑进了浴室中。

萨拉扎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不……”戈德里克发挥了一架眼镜的全部潜力,终于在门关紧的瞬间从门缝中跳了出来。

“萨拉扎……”某架眼镜边跳边前进边叫道。

萨拉扎看着面前一跳一跳地靠近的眼睛,再一次深切地觉得还是从前的小v更顺眼,起码它不会挂在浴室的锁上鬼哭狼嚎。

萨拉扎将发上的水迹擦­干­,随即一手丢开了浴巾,而后,扯开了自己的浴袍腰带。

“啊……萨拉扎,你在­干­什么?”戈德里克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

萨拉扎狠狠地瞪着戈德里克,直到那架眼镜在他的目光中将两只脚并了回去,他才说道:“很显然,我在脱衣服。”

话音刚落,一个俊美的青年男人蓦地出现在房间中,他披散着及腰的金­色­长发,湛蓝­色­的眼眸因为吃惊而大瞪着,穿着银白­色­巫师袍的身体却有些虚弱,发出了淡­色­的光芒。

萨拉扎瞥了眼戈德里克,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格兰芬多,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暂时离开眼镜,你不需要反复证明。”

戈德里克很明智地将“当眼镜角度不好”这个真实理由吞入了腹中,抛出了另外一个借口:“我只是想试验下可以离开眼镜多远,可以保持这个状态多长时间。”

萨拉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松松地白­色­浴袍从萨拉扎的肩头滑落,露出了他赤 ­祼­的上身,戈德里克倒吸了口气。

白皙的孩童的身体展露在戈德里克的面前,稚­嫩­而瘦削,然而,这柔­嫩­的肌肤上居然勾画着众多深红­色­的线条,线条交相组接着,构成了一个又一个繁复的魔法。

白与红的映衬,展露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这个是?”

萨拉扎拿出从前准备的备用魔杖,杖尖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身体:“别人在这个孩子身上施下的魔法,我刚才用特制的药水让它们显现了出来。”

“作用?”戈德里克并非不懂魔法阵,然而造诣却没有萨拉扎那么深,所以在这么多魔法阵叠加在一起的情况下,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多种。”萨拉扎的杖尖亮起了银­色­的光芒,伴随着他在身上划动的动作,那些深红­色­的线条渐渐地消失了,“比如查看魔力情况、地理位置等等。”

“那么?”

“不用担心。”似乎知道戈德里克想说些什么,萨拉扎答道,“庄园的魔法阵有屏蔽这些的作用。”

“我只是很讨厌……”萨拉扎眯了眯绿眸,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冷的­色­彩,“被监控的感觉。”

“好了。”萨拉扎舒了口气,将手中的魔杖递给了戈德里克,“我所能使用的魔力不够多,剩下的魔法阵还有两个,帮我弄掉它们。”

待戈德里克接过魔杖,萨拉扎背过了身,毫无防备地将后背展露在了戈德里克的面前,嘴上却毫不留情:“格兰芬多,希望你那堪与巨怪媲美的大脑不要连这两个最基本的魔法阵都不认识了。”

“那萨拉扎你教我就好了啊。”戈德里克俯下身,一只手搭在萨拉扎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魔杖,杖尖灵活地在萨拉扎的背上流转着。

“萨拉扎,你别动啊……”

“都说了别动……”

“啊……萨拉扎,难道你怕痒?哈哈……”

萨拉扎几乎从牙缝出挤出了一句话:“白痴,赶快给我弄完。”

“好的,好的。”戈德里克没什么诚意地应声答道,看着那些深红­色­的线条自杖尖消失,让他想起了从前在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他靠在座椅的扶手边看萨拉扎给那些新生们写邀请函的时候,萨拉扎手中的羽毛笔就像现在这样,灵活地勾画、转动,一个个美丽的斜体字就这么从笔端划了出去,他那时甚至有些嫉妒那些会收到入学通知书的新生。

这个是?

戈德里克突然停住了动作,认真地注视着萨拉扎身后的最后一个魔法阵。

“怎么了?”萨拉扎注意到戈德里克停顿的动作,微微回过头问道。

戈德里克放开手中的魔杖,将他递回萨拉扎的手中:“这个魔法阵,不需要消除。”

“什么意思?”萨拉扎皱了皱眉。

“这个魔法没有监控的效果。”戈德里克从地上捡起浴袍,将他重新披到萨拉扎的肩头,“只是让别人知道你还活着。”

“我说过了吧。”萨拉扎转过身,将魔杖递到戈德里克的面前,语气淡然,“我讨厌被别人监控。”

“这不是监控。”戈德里克努力地试图辩解,“是爱护,那些关心你的人希望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我不需要。”

戈德里克在萨拉扎诧异的目光中倒退了几步,总是溢满笑意的湛蓝眸子微微下垂:“是的,你不需要。”

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萨拉扎,从以前开始我就在想,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

人无耻则无敌

萨拉扎看着面前“啪”地一声消失的人影,微微怔住。

总是这样……

萨拉扎闭了闭眸,胸口似乎燃起了一把火,他早该习惯,格来芬多这个混蛋就是这样,一个人自说自话,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与他学院的那些臭小鬼一模一样。

“萨拉扎……”

“什么?”萨拉扎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注意到某只眼镜已经跳到了他的脚边。

“我想说,从这个角度看,你走光了。”某眼镜眼放金光地抬头中。

“……”都说了让你别总偷看麻瓜的深夜片。

“啪嗒……啊……”

萨拉扎面无表情地用鞋底碾过某只黑框眼镜,转身离开。

“痛……痛……”某眼镜用眼镜脚抱着镜片哀嚎,心中却微微地舒了一口气,不是不明白,他和萨拉扎到今天这样是两个人共同的错误,然而每当他看到萨拉扎露出类似于漠然的神情时,内心总会泛起一种无法压抑的慌张,而后,总会做出一些自己都会事后唾弃的蠢事。

真是的,只要一关乎萨拉扎·斯莱特林,他就会立刻失去应有的睿智。

戈德里克在心中无奈地感慨着,不知为何又有些甜蜜,他望向已经走到卧室另一角的萨拉扎,他总喜欢靠坐在床上看书、写信、处理文件,有时甚至会在不经意间把墨水弄得满床都是,这样的萨拉扎,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

有些笨拙,也非常———善良。

戈德里克看着自己还健全的两只眼镜脚,在心中第一万次地膜拜着他亲爱的萨拉扎的善良,看,他说出了那种话,萨拉扎都没把他的身体分尸。

而且,虽然一副反感的神情,萨拉扎在离开前却放开了魔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然而戈德里克知道,萨拉扎不会消除那个让他厌恶的魔法了。

“萨拉扎……”眼镜边叫着边跳到了床边,在得到冰冷的一个眼刀后,窝在床前的鞋子上不动弹,“不吃饭吗?”

萨拉扎瞥了眼可怜兮兮趴在床边的眼镜:“貌似灵魂是不需要进食的。”

“我不是说我自己。”戈德里克牌眼镜的张开两只眼镜脚,大幅度地挥动着,“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这对孩子的生长发育很不好,萨拉扎。”

萨拉扎看着手中的书,没有抬头:“这也没办法,我的庄园虽然可以长期保存食物,但现在距离我上一次进入已经千年之久了,那些食物早就不能食用了。”

“你衣服里没有装一点吗?”戈德里克从鞋子上跳开,开始往浴室的方向跳去。

“没用的。”就算不抬头,萨拉扎也清楚某人的下一个举动,“刚才我已经吩咐

­肉­­肉­把那堆麻瓜的垃圾给处理掉。”

“­肉­­肉­?”戈德里克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浑身发麻,“嗖”地一声跳到了萨拉扎的床上,一头往被子里钻去。

萨拉扎皱了皱眉,伸出手一把捏住在被窝里乱钻的戈德里克,就要将它甩开。

戈德里克趁机用两只眼镜脚抱住萨拉扎的手臂:“萨拉扎,­肉­­肉­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杀了我的,你不能见死不救。”

萨拉扎按了按眉心,随手将戈德里克丢到了床的另一边:“你是自作自受。”

事实证明,格兰芬多这种生物就是典型地没事找抽型。

­肉­­肉­当初并不叫­肉­­肉­,作为高贵的斯莱特林家族的专属小­精­灵,它曾经有着一个风光无限而又婉转动听的优美名字———禾皆,它以此为豪。

但是,好景不长,某一天,一个名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小混混跟随着它心爱的小主人走进了庄园,从此,禾皆的战斗开始了。

在它多次成功阻挠那个金发白痴偷偷接近主人后,禾皆的悲剧终于来临了,某一日,这位格兰芬多找它打了一个赌,赌约的内容大约如下:

某年某月某日,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必须在伟大的小主人沐浴的时候闯入浴室,如果小主人没有发火,那么戈德里克获胜,禾皆必须按照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意志换掉现在的名字,如果小主人发火了,那么格兰芬多则永远不能进入小主人的庄园。

本来是稳赢的赌局,可惜,禾皆低估了格兰芬多的无耻,那个小混混居然使用阿尼玛格斯。

无论如何,禾皆是高贵的斯莱特林家族的小­精­灵,愿赌服输,从此,它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成为了———­肉­­肉­,它也曾暗自发誓,等它的实力超过那个金发小混混,一定要将他切成­肉­渣。

“萨拉扎,不要见死不救。”戈德里克跳着往萨拉扎的方向接近,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在乎一只小­精­灵的怨恨,但是现在……

“格兰芬多,我十分怀疑你的脑容量是不是受了现有身体的影响。”萨拉扎一把放下手中的书,拎起一只眼镜脚放在眼前观察着,“现在已经是千年之后,从前的那个­肉­­肉­早死了。”

“那这个?”戈德里克在萨拉扎的手中晃了晃,似乎松了口气。

“谁知道呢。”萨拉扎挑了挑眉,一把将手中的眼镜丢到了床下,“也许是从前的­肉­­肉­临终时留下遗言,让后代继承这个名字直到杀死罪魁祸首之类的吧。”

“不……”

“格兰芬多。”萨拉扎慢条斯理地对自己的床铺使了一个驱逐咒语,确定某架眼镜不会在半夜爬上自己的床,“我修正自己的说法,你的脑容量一直都没有变化过。”

“啪嗒……”这是某只眼镜委屈地收起眼镜脚,趴在床下鞋子上的声音。

此后,这架从未安静过的眼镜似乎睡着了一般,无声无息。

“萨拉扎……”

“什么?”萨拉扎不由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只眼镜不会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既然­肉­­肉­在,你为什么不让它准备点食物?”

萨拉扎微微一怔:“我离开后,­肉­­肉­封闭了庄园,此后它们家族一直在各地迁徙,刚才接到我的召唤才临时回来,现在正在熟悉庄园里的各项事务。”

“而且,我们也不会在这座庄园待很久。”萨拉扎放下手中的书,后仰躺下,“与时代脱节太久了,我想去看看现在的魔法界。”

“嗯,我们一起。”戈德里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愉悦,也许是因为那个“我们”,也许,是因为此刻难得的宁静,真的是,好久没有这样聊过了。

没有争执与矛盾,就这样,两个人……

格兰芬多等于没品位

就这样,两个人,没有争执……是不可能的。

“萨拉扎,我坚决反对这种非人对待。”

第二日清晨,在­肉­­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萨拉扎带着戈德里克准备离开。

戈德里克第一次开始佩服家庭小­精­灵,毕竟一只眼睛满是崇敬一只眼睛充满杀气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肉­­肉­,将这种复杂而含蓄的情感委婉又栩栩如生地展露了出来,而且无一个多余的动作,完全是通过那双网球般的大眼睛。

但是,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

“萨拉扎,听到没有,我反对这种非人对待。”戈德里克从萨拉扎长袍袖子的空间袋中钻了出来。

萨拉扎瞥了眼戈德里克,一把将它推了进去:“你现在本来就不是人。”

“我……”戈德里克两只眼镜脚抱住萨拉扎的手,“我不要在里面。”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再一次确定格兰芬多的脑容量已经到了负值:“那你想在哪里?”

“我是眼镜。”戈德里克似乎已经开始以此为荣,“当然应该待在你的脸上。”

“……”萨拉扎深吸了口气,“戈德里克,按照麻瓜的话来说,你现在是一副近视眼镜。”

“是啊,怎么了?”戈德里克牌眼镜的镜片上满是问号。

“我现在并不近视。”萨拉扎一把将戈德里克推了进去,将空间袋扣紧,“而且,我的品味也没这么差。”

“品味差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优秀的眼镜哪里品味差了?”

“你告诉我啊,萨拉扎……”

直接无视了戈德里克的吵闹,萨拉扎接过­肉­­肉­手中递上的增龄剂,闭上眼睛喝了下去。

储藏室存储的那些魔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后,大部分早已不能服用,魔药材料也是一样,大部分都要重新去买。

这瓶增龄剂还是吩咐­肉­­肉­临时从外面买回来的,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增龄剂的味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往更难喝的方向滚出了一大截。

看见主人喝下了增龄剂,­肉­­肉­连忙将一面大镜子拉上前来,摆到了萨拉扎的面前。

萨拉扎对­肉­­肉­点了点头,在对方激动地用头砸地后,面无表情地转身注视着镜子中大约十五六岁的黑袍少年,因为长袍附有魔法,所以此刻依旧很合身。

头发因为本身发质的原因,就算使用过柔顺药剂,也不似从前那样柔顺,披散到肩的黑发在发尾处微微卷曲。

脸孔因为年纪的关系还有些许稚­嫩­,只微微展露出了棱角,脸颊因之前的生活有些苍白,绿­色­的眼睛于是便显得格外得大。

萨拉扎皱了皱眉,他还记得这双绿眼睛遗传自婴儿的母亲,再看了看额头上那道闪电型的伤疤,对于熟悉哈利·波特的人来说,这两个特征实在是太显眼了。

因黑魔法的作用造成的伤口是无法去除的,萨拉扎只能拿出备用魔杖对额头使了一个混淆咒,可是,眼睛……

萨拉扎轻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空间袋,从其中掏出了某正生闷气的戈德里克牌眼镜,而后———“啪嗒”两声,敲碎了镜片。

“啊……”保持沉默不到三秒钟的戈德里克发出了一声惊叫,“萨拉扎,你谋杀啊。”

萨拉扎无视了某眼镜愤怒的呼声,转头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家庭小­精­灵说道:“­肉­­肉­,去我的三号储藏室,把第六个柜子第三层从左数第二个抽屉里的东西给我拿来。”

“是,主人。”

几秒钟后,­肉­­肉­出现了,将手中的一块书本大小的东西送到了萨拉扎的手中。

“这个是?”好奇心战胜了戈德里克的怒火,于是他再次开始正常说话。

萨拉扎手拿着镜框在那块东西上对比大小:“从前别人送我的礼物,据说是一块很特殊的宝石。”

“有点像麻瓜们常用的玻璃。”戈德里克观察着萨拉扎口中的宝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的确差不多。”萨拉扎在宝石上裁出了两块与镜框相同大小的镜片,“但有一点最重要的不同,就是透过它的反面所看到的深­色­东西都会变­色­。”

“哎?”

萨拉扎敲了敲手中的眼镜,确定安装好后,将它戴好,因为镜片朝他的一面是正面,所以他眼中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

“­肉­­肉­,透过眼镜看,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主人,是蓝­色­的。”­肉­­肉­双手在胸前合十,满目尽是崇拜与爱戴的神采。

“啊……是和我一样的蓝­色­吗?”戈德里克激动地在萨拉扎的脸上跳了起来。

萨拉扎眯了眯眸,一把握紧眼镜,警告道:“听着,戈德里克,如果你不想被丢进麻瓜的垃圾桶,就给我安静点。”

“知道了。”戈德里克在­肉­­肉­刀锋一般的目光中抖了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被丢弃、会在下一刻被某家庭小­精­灵抓住剁碎。

萨拉扎对照着镜子,看着脸上巨大的黑框眼镜,又看了看身上繁复优雅的魔法长袍,虽然很不相称,但他的庄园实在是找不到品味低劣的衣物,此刻也只有如此了。

“­肉­­肉­,接下来带我幻影移形到对角巷附近吧。”

通过戈德里克接收的记忆和­肉­­肉­,萨拉扎已然知晓了此时巫师界的几条著名街道,而对角巷的书店和魔药店,就是此次萨拉扎的主要目标。

“主人,还需要­肉­­肉­做什么吗?”

伴随着一阵身体被压挤、骨头像是要断裂开来的感觉,萨拉扎发觉自己挣身处一个有围墙的小天井中,随后就听到了­肉­­肉­的询问。

“不用了。”萨拉扎对他挥了挥手,“你买完生活所需的物品,就直接回去吧。”

“是。”­肉­­肉­向萨拉扎鞠了个躬,随即再次幻影移形离开。

萨拉扎轻舒了一口气,稍微缓解了一下想吐的感觉,虽然使用了增龄剂,但他的身体本身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幻影移形的后遗症稍微有些严重。

“萨拉扎,你没事吧?”戈德里克牌眼镜用眼镜脚小小地戳了戳萨拉扎的耳朵,低声问道。

“从这里如何进入对角巷?”

戈德里克一怔,随即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萨拉扎在那些不了解他的人心目中,才会变成冷漠、残忍的代言词啊,从来都这么逞强,即使在熟悉如他的面前,也不肯轻易承认脆弱。

“在那里。”戈德里克第无数次地按照萨拉扎的希望转移了话题,“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然后用魔杖在那块砖头上敲三次,就可以进入了。”

萨拉扎闻言走向眼前的围墙,途中瞥了眼满地的杂草和墙边的那个垃圾桶,这样的品味,设计的人绝对是个格兰芬多。

在他敲过那块砖不久后,砖块开始开始移动起来,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它通向着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片刻的沉寂后,萨拉扎的耳边响起了戈德里克的低语。

“我们到了,对角巷。”

日月之夜的相遇

“我们到了,对角巷。”

“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句话格外有沧桑感?格外有前辈的气势?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低头膜拜?”

……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自动无视掉某眼镜的话径直沿着拱道向前走去,而他走过的道路则慢慢变窄,变回了原来的坚实的墙壁。

这条号称英国巫师界最繁华的街道与自己的声明很相符,沿途的坩埚店、药店、书店比比皆是,各­色­人群川流不息,穿着或巫师风格或麻瓜格调的衣服。

萨拉扎虽然知道时代已然不同,却从未想过巫师和麻瓜能以现在这种奇异的姿态共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他突然有一丝恍惚,他真的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

但片刻,他将这种类似于脆弱的情感抛开,软弱不适合斯莱特林,而且,在一个始终吵吵闹闹的眼镜的­骚­扰下,想保持沉思,也是十分困难的。

“萨拉扎,你看,那里就是古灵阁,妖­精­所开的银行。”戈德里克语气中颇带着几分骄傲,“我附身的这个切片狂魔在这里有很多财产哦。”

“钥匙呢?”萨拉扎注视着那些黝黑脸孔的妖­精­,这是他所在的那个时代所没有的。

“啊?”

萨拉扎转身从古灵阁门口走开,安全­性­方面比起古灵阁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庄园,幸好巫师界这么多年来货币从未改变,而他出门时也带了足够多的加隆:“你没看见进去的人都递了一把钥匙给那些妖­精­吗?那个应该是领钱的凭证。”

“额……”戈德里克沉默了片刻,“貌似丢在从前住的地方了。”

“啊……萨拉扎,你不能鄙视穷人。”

“相信我,格兰芬多。”萨拉扎毫不客气地打击着某架眼镜,“比起你金钱上的贫困,你的智商更让我鄙视。”

“……”

当然,这些对话并没有被其他人听见,就算魔法界再神奇无比,萨拉扎也不愿意让别人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与眼镜对话的自己。

自从戈德里克吸收了萨拉扎额头上的魂片后,他们便发现可以与对方通过意识进行对话,而萨拉扎也因此备受荼毒,要知道,戈德里克的啰嗦程度堪比三千只不同品种的鸭子。

幸好,这种交流必须是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所以萨拉扎一般都直接屏蔽了某个喜欢在他大脑里乱喊的白痴,只有在这种四周有人的情况下,才选择通过意识交流。

“萨拉扎,我们现在去哪儿?”戈德里克很好地把握住了难得的机会,边透过镜片打量着热闹的街巷,边问道。

“书店。”

“书店吗?”戈德里克在自己的记忆中扫了一圈,随后答道,“这里有家丽痕书店很不错,所有的霍格沃兹新生都会到那里去买课本。”

“方向?”萨拉扎没有多说,比起他所继承的这个婴儿的记忆,戈德里克所继承的他后裔的记忆显然更加丰富,也更加可靠。

“前面右转,就在那家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隔壁。”戈德里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萨拉扎你要不要去做件长袍?你现在的衣服似乎很显眼。”

虽然千年来巫师的装扮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环境的破坏,当初许多常见的药材在今天已经很少见,比如萨拉扎身上所穿的这件用荆棘鸟的羽毛而织就的长袍,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闪现出深邃近蓝的光芒,与萨拉扎从前的眼眸十分相似,戈德里克不由回想起萨拉扎穿着这身巫师袍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场景。

那是一个难得的日月交会之夜,落日与月牙相对悬挂在广阔的天空上,淡橘与银白交相辉映,在湖面上洒落了一片明暗难辨的光芒。

然而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如那位湖边的少年来得耀眼,黑­色­的长发散散披落,反­射­着日月的光辉,在轻风中微微摇曳,注视着他的那对深邃的黑眸,闪烁出近似于黛蓝的­色­彩,与他的袍子相得益彰。

在那一刻,戈德里克觉得自己听见了歌声,如荆棘鸟哀鸣着坠入荆棘一般凄婉、却又奇异地觉得让人安宁的曲调。

“格兰芬多……格兰芬多……”

“啊?什么?”萨拉扎的呼唤将戈德里克从回忆中拉回,他如往常一般,发现了隐藏在萨拉扎不怎么温柔的语气中的浅浅关心。

“我说,”萨拉扎注视着那些纷纷对他投出关注目光的路人,微微蹙眉,“在去书店之前先去趟长袍专卖店。”

“那么我建议你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戈德里克推荐道,“不少贵族都是去那里定做衣服的。”

“地址?”

“唔,稍微远点,回转走三百米再后转。”

“待会再去吧。”萨拉扎边说着,边推开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大门,的确是他的失误,他没想到自己庄园最普通的一件长袍,在现在居然会起到和格兰芬多当年那件­骚­包的秘银丝长袍一样的效果,所以他决定,哪怕换上一件稍微有损他风度的普通长袍,也要让这些如同围观珍惜动物一般的眼光从自己身上挪开。

这家长袍专卖店是以店主人的名字命名的,摩金夫人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巫,穿着一身紫衣,在萨拉扎进入的一瞬就对他笑容可掬地打了个招呼:“你需要点什么,亲爱的?”

直接无视了那句“亲爱的”,萨拉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家制衣店,展出来的成品虽然款式和布料均不如自己身上的,但也不算太差。

“亲爱的,你不是英国人吧?”还没等萨拉扎说话,摩金夫人手拿着卷尺走到了他的身边。

“嗯?”萨拉扎挑了挑眉,不知这位一直带着他并不讨厌的笑容的女士是如何得出这样一种结论的。

“你瞧。”摩金夫人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想当然”的神情,“你的穿着证明了你是个巫师,而你的年龄看起来不超过十七岁,如果你是英国人的话,现在你应该在霍格沃兹而不是在这儿。”

萨拉扎礼貌地勾了勾嘴角,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事实上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位女士的结论应该是完全正确的,可惜,他身上的情况正是最不一般的那种。

“亲爱的,你想定制哪种长袍?”摩金夫人有些惊奇地看见,自己家平时最喜欢乱动的卷尺,此刻正老老实实地做着本职工作。

“那一种,给我多做几件。”萨拉扎随手指着一件长袍的样板说道,“布料要最好的。”

“还有……”萨拉扎说完顿了顿,他的手指向店堂后面高脚凳上的一位金发小孩,“和那位小姐体型一样的长袍,也给我定制一些。”

话音刚落,在摩金夫人怪异的面容中,那位金发女孩迅速地转过了头来。

萨拉扎是怪叔叔

女孩转过头的瞬间,萨拉扎才发现,因为光线的影响,她真实的发­色­并不是刚才所见的金­色­,而是另一种偏近与银的铂金­色­。

这个与他身体差不多大的女孩正穿着一件银­色­的长袍,混杂着银丝的闪闪发光的布料又让萨拉扎想起了关于戈德里克的某些不好的回忆,而且这位女孩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如果不是发­色­和眸­色­略有偏差,萨拉扎几乎认为他是格兰芬多那个白痴千年前留下的血脉。

等等,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血液混合,部分特征发生改变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萨拉扎,不许胡思乱想。”

来源于戈德里克的一声爆吼,让萨拉扎恍然想起,他和某位疑似小女孩祖……祖爷爷的白痴还没有断开连接。

与此同时,另一声爆吼也传入了他的耳畔。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小姐。”

囧……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凝视着对面那位气呼呼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的女孩,格兰芬多,你确定不是吗?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戈德里克在萨拉扎的意识中飚着泪,他一连婚都没结的老单身汉,哪里来的孩子啊。

萨拉扎微微挑眉,无视掉脑海中某人的哭诉声,注视着那位气呼呼地走到他面前的小女孩。

铂金­色­的长发被银­色­的丝带系了起来,梳理地一丝不苟,白皙的面容因为怒意而微微泛红,似乎一戳就能冒烟,灰蓝­色­的大眼睛大大地睁着,与其说是瞪,倒不如是故意张大,让人忍俊不禁。

小女孩与萨拉扎对视了一会,也许是觉得被俯视的角度有些吃亏,于是大步又跑了回去,在摩金夫人和萨拉扎有些无语的视线下,将她刚才站着的那个高脚凳双手拖了过来。

五分钟后,她终于成功地站在了高脚凳上,与萨拉扎平视,啊,还差了一点。

萨拉扎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站在凳子上到处搜寻其他垫脚物的小女孩,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于是他抽出了魔杖,往高脚凳上轻轻一指,凳子腿便缓缓地涨了起来,直到小女孩的视线与萨拉扎平齐,它才停了下来。

除了刚开始的一丝惊慌,小女孩迅速恢复了冷静,她挺了挺胸,高高地抬起了头:“看在你刚才的举动上,我给你向我道歉的机会。”

“噗……萨拉扎,他其实是你的后代吧。”戈德里克听着童音版的咏叹调,忍俊不禁。

“道歉?”

“没错,道歉。”小女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为你刚才称呼我为‘小姐’”

说到后一句,小女孩的脸上再次泛起了怒意,然而变得更加粉­嫩­的小脸蛋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力度。

“呃……萨拉扎。”感受到萨拉扎瞬间的迷茫,戈德里克毅然地运用了脑中的知识帮他解疑,“据说在某些国家,叫女孩小姐是非常不尊重的称呼。”

“那称呼什么?”萨拉扎直觉有些不对,时代的变迁难道真的如此之大?

“唔……我看看哈。”戈德里克迅速翻看着切片狂魔记忆中关于此类书籍的记忆,“有了,小姑娘,美女,小妹儿,还有女娃娃……”

……

片刻沉寂后,萨拉扎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不顾绅士风度地离开这家店,就在这时,一直处于黑线状态的摩金夫人终于扯了扯萨拉扎的衣袖,小声开口了:“他是男孩。”

萨拉扎沉默了片刻,随即向对面的小男孩微点了点头:“这位小先生,我为刚才的行为致歉。”

“哼……”小男孩昂了昂下巴,鼻中发出一声轻哼,“看在你认真道歉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甩出了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印象中,几乎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会热情地称呼他为小马尔福先生,这也证明着他的家族在巫师界占着多重的分量。

然而,眼前的这位男子却是浑然不觉般,转头看向了这家制衣店的老板。

“夫人,刚才定制的衣服多久能做好?”

“大约一个小时,请问你是在店里等,还是?”

“一个小时吗?”萨拉扎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想再穿着身上的袍子出去,好在丽痕书店就在隔壁,于是他对摩金夫人点了点头,“我待会来取。”

“喂,你给我等等。”一直被忽视的某小少爷不乐意了,他一怒之下又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却忽视了自己脚下的板凳已经高了不少。

于是……

“啪嗒……”

“呜呜……呜呜……”

萨拉扎顶着满头的黑线,在脑中戈德里克幸灾乐祸的笑声中,注视着面前正津津有味地舔食着冰激凌的小男孩。

摩金夫人在德拉科哭的瞬间就已经逃到了制衣间,只剩下不太懂怎么哄孩子的萨拉扎在原地­干­瞪眼,直到笑够了的戈德里克提出了“给他买点零食”的建议后,制衣店才逃开了被大水冲跑的命运。

“塞拉,你真的不吃吗?”德拉科舔着手中的巧克力覆盆子冰激凌,灰蓝­色­的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湿润,微微地泛红,像一只小兔子一般。

化名为“塞拉·斯特”的萨拉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一只手牵着自己袍子的德拉科,虽然曾经有过孩子,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小孩原来是这么容易哭的生物,对于养育孩子的经验,他似乎还不如格兰芬多。

“喂,萨拉扎,别又乱想,他绝对不是我的血脉。”戈德里克撇了撇嘴,十分不满地反驳着,“你看看他的品味,吃冰激凌就应该吃黄油香草番茄味的,巧克力覆盆子有什么好的。”

好吧,就品味而言,这位小孩的确不像是格兰芬多的后裔。

而且凭着直觉,他可以清楚地察觉到这孩子身上纯净的血脉,以及蕴藏于血脉中的强大的魔力,这是纯血贵族特有的特征。

马尔福?不知是他哪位老朋友的后裔分支……

“塞拉。”

“嗯?”萨拉扎回过神来,在戈德里克的提醒下有些笨拙地用手绢擦去德拉科小脸上不小心沾到的巧克力。

“你真的不是英国人吗?”很显然,他听见了萨拉扎进店后和摩金夫人的谈话。

“额……”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幸好德拉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等待了片刻后,他将视线投到了门外:“爸爸怎么还没来?”

“爸爸?”

“对。”提到自己的爸爸,德拉科的小脸上飞舞着崇拜的神采,这让萨拉扎有些愣神,他从来不知道,孩子在提到自己的父亲时,会是这样的神情,他似乎没有过,他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像这样。

“萨拉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戈德里克再次打断了他的深思。

“什么?”

“这孩子说……”戈德里克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笑意,“他的爸爸让他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等他。”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纯真盯着自己的德拉科,试探地问道:“那么德拉科,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德拉科愣了愣,随即往后退了几步,用看巨怪的眼神注视着萨拉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啊,不然你以为呢?”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故事,德拉科的脸白了白,将手中的冰激凌快速地甩到了垃圾桶中,高声对萨拉扎喊道:“我认识字的,你别想骗我……”

狮祖成为了死人

“我认识字的,你别想骗我……”

因这句话而产生的一片静寂中,唯有萨拉扎脑中的大笑声尤为突出。

“萨拉扎,你被当成了怪叔叔……”戈德里克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萨拉扎几乎能想象出他趴在地上捶地的白痴模样。

“扑哧……”一声轻笑声也从制衣间里传来,看来是那位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摩金夫人。

萨拉扎深吸了口气,往小德拉科的方向走近,却看见面前的小男孩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萨拉扎开始佩服自己涵养,“这里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

花了好一番功夫,直到里屋的摩金夫人也出来作证明,小德拉科才勉强相信自己走错了路进错了店,而萨拉扎的长袍也差不多都订好了,三套大的,三套小的。

在店中换下了一件长袍,萨拉扎对自己的包裹使了一个缩小咒语,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空间袋中就要出去,却看见那个小小的铂金男孩正站在门边,试图用­精­巧的龙皮小皮鞋在地面上钻洞。

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萨拉扎半蹲下身,直视着德拉科灰蓝­色­的大眼睛:“我现在要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要一起吗?”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看来这个小男孩不愿意信任他,得出这个结论后,萨拉扎站起身,正准备转身,却看到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袍子,萨拉扎有些意外地低头,却看见刚才那只白­嫩­的小包子此刻变成了蒸汽小包子。

德拉科红着脸偏过了头,从鼻子里大大地哼了一声:“看在你请我吃冰激凌的份上,我给你这个荣幸。”

萨拉扎不由有些无语,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吗?他记得他小时候温和善良颇有礼貌,当然,现在更是如此。

“萨拉扎……那是因为你关于礼貌的观念与别人不同。”

“……闭嘴,格兰芬多。”

不久后,他带着这只迷路的小包子来到了另一家服装店,而在其中等候的一只叫做“多比”的小­精­灵差点撞破自己的脑袋,在一片喧闹当中,萨拉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看店中其他人的态度,这位叫德拉科的孩子家族背景十分雄厚,而他,在充分了解这个世界之前,还没有做好与他们接触的准备。

事实上,不久之后,无论是他,还是德拉科,都将这次会面抛到了脑后,如被封锁的宝盒一般,直到寻找到合适的钥匙前,都将一直保存在某个记忆的角落中,只是被忽视,不会被忘记。

因为做出了暂时不与其他贵族接触的决定,萨拉扎在丽痕书店逛了一会就离开了对角巷,通过上一世就已经做好的门钥匙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当然,他注定会被丽痕书店的老板记住,相信我,如果你是一位书店老板,当一位顾客几乎买走了你书店的全部书籍时,你也会记得非常清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萨拉扎与戈德里克的生活基本如下。

戈德里克 =》 看书,­骚­扰萨拉扎,躲避­肉­­肉­的杀人死光

萨拉扎 =》 看书,被戈德里克­骚­扰,命令­肉­­肉­将某眼镜丢进锅里煮

直到萨拉扎将这些书籍基本看完,“哈利·波特”的年纪已经差不多十岁了,毋庸置疑,萨拉扎·斯莱特林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然而即使他再有天分,在短短五年内,让他将巫师界千年来的变迁与发展都了如指掌,无疑太强人所难。

五年的时间仅仅让他大致了解了历史的发展与走向,对这多么年来巫师的各项研究分支也做了一个大体的了解,然而,对比起一般的成年巫师,他无疑堪称博学。

因为个人爱好,他尤其偏重黑魔法与魔药学,然而令他不满的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巫师所用的魔咒居然与他当时相差无几,当年他用顺手了的几个魔咒不是失传就是被列入了禁咒的范围,相对于他从伦敦买来的其他麻瓜书籍,巫师界落后地太多太多。

幸好魔药学不像黑魔法这般无趣,虽然当年的一些药水也被标记为失传,然而优秀的发明比比皆是,有一段时间萨拉扎天天泡在魔药实验室中,被无视的戈德里克只能天天在庄园中与­肉­­肉­玩着“捉迷藏”。

这几年,他也多次去过对角巷,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订购书籍、药材以及衣物,同时,他也找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选择魔杖,可以说是巫师一生中最重要的瞬间。

不仅是选择,也是被选择。

萨拉扎的那根魔杖在魔法阵被戈德里克打断了之后就消失无踪了,戈德里克的也是一样,而换了个躯体的萨拉扎,对自己今生的魔杖不由有几分期许。

然而,所有巫师只能在十一岁生日过后,才能去购买魔杖,所以萨拉扎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再等上一年左右的时间。

“萨拉扎。”光听声音,萨拉扎就知道是某个闲的生蛀虫的白痴,又想出门了。

“什么?”萨拉扎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眼角瞥了眼具现出身体正趴在地毯上看书的某位金发青年。

“经常窝在家里会未老先衰的。”戈德里克一把丢开手中的书,往萨拉扎的靠椅滚了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萨拉扎似笑非笑地瞥了戈德里克一眼,“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实际年龄,都是你更老一些。”

“额……”被打击地戈德里克看了眼坐在靠椅上的孩童,又看了看自己,只好蹲到角落里画起了圈圈。

“萨拉扎,是宅男……萨拉扎,是宅男……”

萨拉扎满头黑线地听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语言,又瞥了眼戈德里克刚才丢开的书,果然,又是某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岛国的漫画。

“格兰芬多,你最好别再看那些东西。”萨拉扎一把合起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霍格沃兹的前院长从鼻涕虫退化成草履虫。”

“……”戈德里克一阵无语,半晌才说了句,“萨拉扎,我想说,你想将麻瓜科学与巫师学结合的想法很好,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做实验?”

萨拉扎耸了耸肩:“正好有些药材需要购买,如果你不想的话……”

“我想。”还没等萨拉扎说完,刚才还蹲在角落里的戈德里克已经一把扑了上来,双手勾住了萨拉扎的脖子,因为他的身高比萨拉扎要高很多,所以实际上看起来,如同他在拥抱着萨拉扎一般。

一回生,二回熟,在连续被戈德里克此刻的动作­骚­扰了五年后,萨拉扎已经由最初的发­射­魔咒到如今地见怪不怪了。

“萨拉扎,我想去吃弗洛林冷饮店的冰激凌。”

“你又吃不到。”

“我想看你吃。”

“……”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太爱吃甜食的萨拉扎,如今,已经习惯每次去对角巷,都要吃一次冰激凌,而且,在吃的同时,不会忘记再点一份———黄油香草番茄味的冰激凌。

而店老板在事后面对其他客人的询问的时候,也会这么回答:

“他不是自己吃,只是摆着,似乎在纪念着什么朋友。”

于是,狮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死人一枚。

面条、黑眼圈猫和白发魔男

“萨拉扎,现在去哪儿?”最后一眼回顾了那远方桌子上的“美味”冰激凌,狮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开始重新­骚­扰起萨拉扎。

“翻倒巷。”在狮祖多年的­骚­扰下,萨拉扎的话不但没有变多,反而向越来越少的方向发展。

“我不喜欢那个老头。”一想去萨拉扎常去的那家魔法店,戈德里克撇了撇嘴,“他那头油光光的头发会让我食欲不振。”

萨拉扎穿过一条小巷,顺手将自己的兜帽拉了起来,没有提醒某狮子,他就算食欲振奋也没办法吃东西,而且他也明白,戈德里克不喜欢博金·博克多半是因为他第一次到那家魔法店时,这位店主曾试图敲诈他。

“你要知道,格兰芬多,他是个财迷。”而且他可以弄到不少违禁的药材和物品。

“我当然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还活着。

于是聪明如萨拉扎也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这个十足的暴力分子,为什么会成为史书上所颂扬的好人。

“历史总是失真的。”戈德里克百无聊奈地看着萨拉扎与博金的交易,“你看罗伊娜居然成为了智慧美好的化身,我承认她是挺聪明,可就算她跳进霍格沃兹的盥洗室洗上两百回,我也觉得她和美好不沾边。”

“还有赫尔加,她所在的学院几乎被说成蠢材的摇篮,那些编写书籍的白痴,如果赫尔加真如他们所写的那般迟钝,也不会成为我们的伙伴,还记得吗?当年她几乎红烧了龙族族长的那次,啧啧,可真是暴力啊。”

“几乎灭了整个龙族的你没资格说这个吧。”

“萨拉扎,就凭你这句话。”随着时间的流逝,萨拉扎在与戈德里克通过脑海交流时,几乎能感觉到戈德里克说这句话时的每个动作,比如,此刻的戈德里克正用单手捂着脸,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他们也不该说你是个只维护血统的冷面冷心老疯子,要知道,你是多么懂得吐槽的真髓啊。”

“……闭嘴。”事实证明,动嘴皮子方面萨拉扎永远不是某眼镜的对手。

飞快地收好从老博金那里买好的药材,顺便预定好下次所需的商品,萨拉扎转身往门外走去,却因为戈德里克的持续­骚­扰,在开门时差点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抱歉。”萨拉扎偏过身,让这位被拦住的客人进店。

因为对方身高的原因,萨拉扎即使服用了增龄剂也只能平视到对方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对方十分具有穿透感的视线扫过了他的身体,随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店里走去。

“脾气真差。”戈德里克撇了撇嘴,然而他也明白这里不是起冲突的好地方,况且,依照萨拉扎的脾气,不起冲突则以,一起……非死则伤,当然,这是指对方。

“啊……萨拉扎……”

“又怎么了?”萨拉扎按了按眉心,出门的动作再次被戈德里克的这声尖叫打断了。

“是面条啦,面条……”

“什么?”萨拉扎愣了愣,他怎么不知道这家店有卖这种食物?

“就是那个啊。”戈德里克看萨拉扎不明白,连忙详细地解释道,“就是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装神弄鬼、自以为神鬼不知去看你的那位———从前是炒面头,后来有一次被你嫌弃后,再来就变成了水煮面的­阴­沉面条啊。”

这句话,足足三秒钟后,才被萨拉扎的大脑翻译成了如下内容:

他刚才撞到的人是曾经去女贞路四号看过他的那位­阴­沉沉油汪汪的中年巫师,只不过有一次他来时,正好碰见被惹毛的萨拉扎鄙视达力长期不洗的头发,于是在他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头发变得很清爽,虽然他永远只在远方观看,从未正式出现在“哈利·波特”的面前。

给这些曾偷偷来看他的巫师取外号,是那个时候的小v的爱好之一,比如面条,再比如黑眼圈猫,在比如白发魔男……

无论如何,在这里碰上熟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萨拉扎没有忘记,“哈利·波特”现在可是巫师界的失踪人口,就算大部分巫师不知道,这位曾经去看他的巫师绝对是知情人之一。

他可没有被带回去审问圈养的爱好,于是他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如刚才没有认出来人一般,那位巫师在萨拉扎不经意地停顿后,目光已经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任何掩饰的举动都是不智的行为。

然而,今天的事情似乎永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刚走出店门,就正对上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几乎秃了头的老巫婆对他咧开了嘴露出长着苔藓的牙齿,声线尖利而­干­涩:“亲爱的,你是不是迷路了?”

萨拉扎皱了皱眉,翻倒巷中总是充斥着这类巫师中的败类,而他今天显然没有时间搭理这些人,他一手将老巫婆伸出的手打开,侧身离开,却没想到那位老巫婆居然往他的身上扑了上来。

“昏昏倒地。”萨拉扎迅速掏出魔杖将她击倒。

但是,他头上的兜帽在刚才的一瞬已经被拉了下来,而且,老巫婆倒地的声音,也将屋中的人引了出来。

萨拉扎一手拉起兜帽,却无法掩盖已经从乱发下露出的闪电型伤疤,只能与那位巫师面面相觑。

“哈利·波特?”那位中年巫师试探着问,声线低沉。

萨拉扎悄然后退了几步,他今天虽然没有对伤疤使用混淆咒,然而依然喝了增龄剂,并戴上了能使眼睛变­色­的眼镜,所以对方只通过伤疤一时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门钥匙正在他的空间袋中,对方却已经握上了魔杖。

“萨拉扎,要我帮忙吗?”关键时刻,戈德里克出场了。

“听我说,只要……就可以了。”戈德里克的声音中颇有自信,可他的主意却让萨拉扎的眼角不自觉地跳动起来。

然而,沉默,对对方而言无疑就是默认的意思。

于是……

“看,天上掉去油洗发液了。”

萨拉扎是救世主

“嘎……嘎……”一阵乌鸦飞过了翻倒巷的天空,留下噪音无数。

二十秒钟后。

翻倒巷持续想起了冰雹般的响声,仔细看去会发现,地上堆满了一群冻僵了的乌鸦。

老博金小心地蹭到门口关上自己的店门,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毛巾毯。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看着对面紧抿着­唇­线无限­阴­沉的冷气制造机:“格兰芬多,给我解释。”

“啊哈哈……”戈德里克抓了抓蓬松的金发,打起了哈哈,“那个,没想到面条这么没有幽默感,是我失算了。”

“……”萨拉扎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将戈德里克扔给­肉­­肉­保管一段时间了。

“冷静,萨拉扎,冲动是魔鬼。”戈德里克在体会到萨拉扎意思的第一时间,立刻化身为消防员,“其实仔细想想,现在也很好啊。随着人类生产力的发展,工业不断壮大,在这种情况下,环境不断遭到破坏,最终导致了全球地球变暖。”

“而现在这种情况,恰好挽救了即将毁灭的地球啊,萨拉扎,你简直就是救世主。”

“闭嘴。”萨拉扎已经完全不想搭理那个关键时刻就喜欢乱说话的白痴。

“哈利·波特。”伴随着萨拉扎刚才的语句,对面的巫师似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早该想到,你会完美地继承你父亲那超乎常人的血统。”

“什么意思?”戈德里克转了转眼睛,“你名义上的老爸也喜欢洗头液吗?”

怎么可能?萨拉扎在心中鄙视了下戈德里克,然而他也同时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个巫师与他名义上的父亲关系很不好。

“情况不妙啊。”格兰芬多注视着对面男子紧握在手中的魔杖,姿势无懈可击、魔力也很强大,依照萨拉扎目前的身体状况是无法与他对抗的,除非———他也……

“不行。”萨拉扎想都没想,直接否认了他的提议,此刻的戈德里克如果再受到创伤,再没有拿到下一个魂器的情况下,很有可能真的消失。

“那怎么办?”戈德里克注视着对面的黑发男子,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正展现着复杂的神­色­,这使得他不由想起之前在女贞路的时候,他也是带着这种目光,一次次地藏在角落里注视着被德思礼一家“责骂着”的萨拉扎。

“萨拉扎……”

“什么?”萨拉扎眯了眯眼,他看得出来,对面的男子准备动手了。

“他……似乎很在意‘哈利·波特’。”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萨拉扎却已然知晓了他话中的含义,然而……

“嗯。”萨拉扎垂下眼帘,等斯内普意识到不对时,萨拉扎身边的一面墙已然倒塌。

如下意识一般,斯内普杖尖­射­出的盔甲护身出现在少年的身侧,而就在同时,萨拉扎握住了门钥匙,一阵空间的扭曲后,他成功地从对角巷中消失了。

“萨拉扎……”戈德里克看着面­色­不是十分好的萨拉扎,不知为何有些心酸。

“格兰芬多,收起你过剩的同情心。”萨拉扎一手将换下的外衣丢到­肉­­肉­的手中,“他在乎的是哈利·波特。”

不是萨拉扎。

而斯莱特林,早已习惯了利用,无论是光还是暗,只要是为了他所想保护的。

直接忽视了哈利·波特出现的这个消息给其他人带来的震动,之后的时间里萨拉扎一直待在庄园里没有出去,一切的生活必需都由­肉­­肉­负责。

只是,每当戈德里克看到­肉­­肉­边拿着新坩埚边对着他狞笑的时候,总是有种控制不住的郁闷感,明明连史书都承认了他善良可亲的,这个小­精­灵怎么这么不上道?

平静的生活,在“哈利·波特”11岁生日的那一天,终于被打破了。

萨拉扎终于可以,去选择自己的半身。

然而,其他的问题也接踵而来。

“萨拉扎,如果你一直开启着庄园的屏蔽魔法,是接不到霍格沃兹的通知书的吧?”戈德里克牌眼镜正趴在窗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旁边放着一碗冰激凌,就算吃不到,看着也好。

“嗯。”萨拉扎查看着自己准备携带的物品,十一岁是一个关卡,随着这一天的到来,他对身体所下的封印也可以再打开一部分,即使在遇上追踪哈利·波特行踪的人,也绝不会像上次那般狼狈了。

“喂喂,萨拉扎,请不要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某眼镜在窗台上翻了个身,反­射­着阳光的镜片直­射­萨拉扎,“你怎么可以不去霍格沃兹?”

“为什么要去?”萨拉扎掏出备用魔杖,指间挽起了一个漂亮的杖花。

“哈?”戈德里克几乎从窗台上掉了下去,“怎么可以不去,别忘了,你今年十一岁了。”

“然后?”萨拉扎挑了挑眉,将魔杖放回手腕上的龙皮杖套中,“说到底,我们建校也只是给了那些小巫师一个选择而已,别忘了,每年都有一部分小巫师拒绝我们的入学通知,选择作为麻瓜活下去。”

“可是……”戈德里克从窗台上跳进屋中,一直跳到了萨拉扎的脚边,“你难道不想回学校看看吗?”

萨拉扎低头扫了眼戈德里克,微微挑眉:“想回去也不必成为学生,我们当初留下的密道可不是吃素的。”

“但是……但是……”

萨拉扎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拾起了眼镜,让它与自己平视:“格兰芬多,你真的不太适合绕弯子。”

“额……”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希望我入学呢?”萨拉扎捏了捏眼镜脚,却换来对方犹豫的一声叹息。

“格兰芬多,犹犹豫豫可不像你。”萨拉扎晃了晃手中的眼镜,忽地勾起了嘴角,“还是说,你看上了某个霍格沃兹新生的眼镜,希望我帮忙?”

“你才看上眼镜呢!”某戈德里克果然炸毛了。

“嗯?”

“好吧,好吧,我说。”某眼镜两只眼镜脚挂到了萨拉扎的手臂上,“你的切片狂魔传人似乎把一个魂器藏在了霍格沃兹,而且,另几个可能与魂器有关家族的继承人也即将进入学校。”

继承人?可能?

萨拉扎垂下眼帘,对于接收了全部记忆的戈德里克来说,他所知道的消息应该是绝对准确的,然而,此刻他却选择了撒谎,还是个拙劣的谎言。

萨拉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手微微一松,那架眼镜便掉落在了地上。

“啊……痛……”

直接无视掉戈德里克的痛呼,萨拉扎转身离去,不知为何,一股冰凉从心的最深处蔓延开来。

“萨拉扎……”

戈德里克喃喃开口,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趴好,打劫

“我决定去霍格沃兹,这几天就要离开庄园,替我准备好行李。”

几天后的早晨,萨拉扎突然这样对­肉­­肉­说道。

从见到­肉­­肉­后就努力将自己与墙角融合的戈德里克在听到萨拉扎的话后,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在­肉­­肉­的死亡光线中灵魂出体,飘到了萨拉扎的身边。

“萨拉扎?你刚才说什么?”

从那一天后,他们都默契地忽略掉了那天类似于争吵的谈话,毕竟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而且他们也太过了解对方,不想说的即使死都不会松口,更何况,在萨拉扎看来,格兰芬多与他的关系顶多是老熟人而已,有自己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虽然心中在一瞬间不再舒服,然而随即也放弃了刨根问底。

“我说,我要去霍格沃兹。”萨拉扎瞥了眼戈德里克,语气毫不客气,“除了你的智商,你的听觉也开始消失了吗?”

“……”好毒,戈德里克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追问的打算,“可是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这么早离开庄园­干­什么?”

“你该不会忘了?”萨拉扎白了戈德里克一眼,“我的庄园可以屏蔽掉霍格沃兹的探测魔法,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恐怕会错过入学通知书。”

“额……也是哈。”戈德里克抓了抓头发,虽然不明白萨拉扎心中所想的,然而,只要待在萨拉扎身边,怎样都好。

“我已经让­肉­­肉­在破釜酒吧预定好了房间。”萨拉扎对戈德里克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恶劣,“猜猜看,这次我们会碰见的是面条、黑眼圈猫还是白发魔男?”

“我一个都不想碰到。”戈德里克擦了把汗,一个比砖头还古板、一个比冰箱还制冷、一个的帅气程度只比他差一点。

“那是不可能的吧。”

“那相对而言。”戈德里克搓了搓下巴,“还是白发魔男吧,他的长相比较合我的胃口。”

……

“喂,萨拉扎,你那是什么表情?”

戈德里克在萨拉扎堪称怪异的目光中,勇于发问,却只换来一个更加鄙视的眼神。

“主人,都收拾好了。”勤劳的­肉­­肉­小­精­灵及时出现了,在将箱子送到萨拉扎面前的同时,它也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目光残害着戈德里克脆弱的心灵。

萨拉扎看着“嗖”地一声缩回了眼镜中的戈德里克,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翘,随即拿起眼睛挂在了鼻梁上。

“­肉­­肉­,到预定的房间去。”

“是,主人。”

伴随着一阵难受的挤压感,萨拉扎与戈德里克成功地被带着幻影移形到了破釜酒吧的客房中,房间并不如这间酒吧的外表那么狭小脏乱,施了空间魔法的房间虽然不如萨拉扎庄园的房间宽敞,却也家具齐全,床上的被褥也十分地洁净,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全部被换成了带有斯莱特林风格的银绿­色­,很显然,­肉­­肉­已经事先来收拾过这里。

而窗台的底下,摆放着一个与房间风格相当不符的金红­色­的小篮子,里面放着同­色­的小薄毯,旁边还摆着一个金­色­的盘子,里面正装着一些牛­奶­,上面还飘着几片面包屑,离篮子不远的墙边,还摆着一个装满了沙土的小盆。

很显然,这是为戈德里克准备的。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看着某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家庭小­精­灵,没有忽视它眼中巨大的期待。

好吧,反正有一段时间不能见了,而且它的工作态度很让自己满意。

“喂,萨拉扎,你要­干­什么?”

无视了某人的惨叫,萨拉扎一把摘下了眼睛,把它放到了篮子中,特地仔细地将眼镜脚的方向正对着沙盆。

面对着­肉­­肉­近似于膜拜神灵的狂热眼神,萨拉扎轻咳了一声:“­肉­­肉­,你可以回去了,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注视着家庭小­精­灵的消失,萨拉扎还没回头,就感觉到了身后巨大的怨气:“萨拉扎……”

“嗯?”

戈德里克面对着萨拉扎颇为淡然的神情,有些郁闷地垂下了脑袋,如天空般湛蓝的瞳孔中写满了“我被欺负了”的意味:“盘子就算了,那个沙盆是­干­嘛的?”

他话音刚落,萨拉扎就猛咳了两声,背过了身去:“给你解决生理需要的。”

“萨……”

“好了,我们去魔杖店吧。”在戈德里克的怨气几乎要涨满整个屋子的瞬间,萨拉扎安抚­性­地开口了,虽然语气中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戈德里克有些颓然地缩回了眼镜中,这架郁闷的眼镜在篮子中打了个滚,镜片朝向墙面的方向,一动不动。

与他心情截然不同的萨拉扎无视了他的不给面子,一把拎起眼镜架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对角巷最好的魔杖店是哪里?”

“哼~”戈德里克轻哼一声,半天后,才磨磨蹭蹭地回答道,“是奥利凡德。”

他当然知道,萨拉扎微微勾起嘴角,从进入对角巷的第一天起他就注意的那个地方,现在,终于……

奥利凡德魔杖店,因为这家店铺又破又小,所以不太好找,然而,每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都不会记错他的地址,因为,他们都在这家巫师店经历了一生最重要的选择与被选择。

而奥利凡德,也不会忘记那一个有着特殊纪念意义的日子。

他,奥利凡德———被抢劫了。

事情的起源其实很简单,在那个风和日丽天气­干­燥稍微炎热、他本来认为是“好日子”实际上是“坏日子”的日子里,他选择在无人的上午坐着每天的必修功课,那就是———与魔杖交谈。

虽然他害羞的魔杖宝宝们从不回答他,但他坚信他深厚的感情已经传递到了它们的心中。

“小花啊,你怎么比我上次看见你的时候肥了啊,难道是怀了小草的孩子?”奥利凡德抱着魔杖A深情款款中。

魔杖A:(#‵′)凸 靠,如果不是你把我放在最底层害得我生霉长毛的话,鬼才会肥?

魔杖B:╭(╯^╰)╮ 死心吧,臭老头,我爱的人是小树。

“小树啊,几天不见,你怎么蜕皮了啊?”奥利凡德抱着魔杖C深情无限中。

魔杖C:⊙﹏⊙b 不是你前几天说我长肥了给我削的吗?

然而,它们的呼声注定传不到奥利凡德的耳中,而奥利凡德的话语,却持续不断地刺激着它们脆弱的神经。

于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在奥利凡德还在念叨着“魔杖是魔杖它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的时刻,魔杖们,终于在沉默中变态并爆发了。

“大爷我压死你。”

“姐妹们,冲啊,挤死这老头。”

“小草,快,帮忙堵住这老头的嘴。”

……

于是,当萨拉扎走近这件魔杖店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狭小的魔杖店中正杂乱堆着几千个纸盒,而盒子的下方,似乎有着什么在挣扎的声音,一只手,从魔杖堆中伸了出来,带着求救的讯号。

“这个是?”萨拉扎微微一怔。

“没错。”戈德里克也在同时感应到了什么,立刻从眼镜中显形了出来。

随后,两人动作迅速地从魔杖堆中抽走了几个纸盒———转身走人。

几分钟后。

当萨拉扎再次回到破釜酒吧的客房中,才想起了一个较为严肃的问题:“格兰芬多,我们是不是忘了给钱?”

你究竟有多少秘密?

“格兰芬多,我们是不是忘了给钱?”

几秒沉默后,从眼镜中弹出来的某黄金狮王抓了抓头发,再眨了眨眼睛:“貌似是的。”

“不过……”他回想起店中的情形,又接着说道,“店主人也许死了也说不定。”

死人当然不需要钱,这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伟大的斯莱特林当然也明白,于是他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嗯。”

“放心吧,萨拉扎。”戈德里克搓了搓下巴,露出了一个堪比极品小摊贩的笑容,在他弹出的瞬间被萨拉扎摆到桌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了一个刺眼的反光,“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而且进去的时候附近也没有目击者。”

“……”你还是少看点麻瓜电视剧吧。

“好了,萨拉扎,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吧。”某人丝毫没有自觉地­阴­笑着,边搓着手边向萨拉扎靠近。

萨拉扎抽了抽眼角,不知为何有种“他们此刻在杀人分赃”的奇妙感觉,于是他一把掏出空间袋中戈德里克所选择的魔杖,丢了出去。

“啊……”戈德里克轻嚷了一声,猛地扑了出去,双手接住了空中的纸盒,空中翻转三百六十度、再一个托马斯回旋,平稳落地,得十分。

萨拉扎觉得自己最近脸部抽筋的频率十分得高,虽然他的情绪已经淡定地接近圣人了,然而看到面前的某人,如麻瓜公园里的小狗接飞盘一般跳起再落地,而且落地的地点还是沙盆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爆出青筋的冲动。

“好险好险。”戈德里克毫无自觉地从沙盆上跳了下来,冲萨拉扎挥舞了下手中的魔杖盒。

“等等,格兰芬多。”萨拉扎看了看手中的魔杖盒,又看向戈德里克,“为什么你的手里有两支魔杖?”

“额……”戈德里克也是一愣,看了看左手的魔杖,又看了看右手的魔杖,“好像,拿多了。”

“但是,我们不能回犯罪现场啊。”戈德里克的表情极其为难,沉默片刻后,他很淡定地将手中装魔杖的纸盒丢到了房间的壁炉中,而后用那根用惯了的深黑魔杖点燃了火焰。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接骨木杖身,凤凰神经杖芯,一切都与他的灵魂如此契合,没想到还能再触摸到。

戈德里克缓缓抚摸着自己颜­色­深邃的魔杖,他曾伴随了他几十年,以后也将一直伴随着他的———居家度日必备良品,有了它,杀人放火不用愁。

“萨拉扎,你的果然也是。”戈德里克看着萨拉扎手中同样颜­色­的魔杖,长度比自己手中的稍短,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同样的接骨木杖身,蛇怪神经杖芯。

萨拉扎挥了挥手中的魔杖,一个漂浮咒将桌上的纸盒送进了壁炉里还未燃尽的火光中,相对于备用的魔杖,这根用惯了的魔杖无疑提高了他魔力输出以及魔法效果的准确度。

“那一根是什么制的?”萨拉扎将魔杖Сhā回自己的龙皮杖套中,看向戈德里克左手中的另一根魔杖。

“这根吗?”戈德里克弯了弯手中的另一根魔杖,颇为柔软灵活,“嗯,是木头做的。”

“……废话。”

“既然拿了也没办法啊。”戈德里克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随即将两根魔杖塞到了怀里。

随着一声轻响,戈德里克再次恢复成了一架眼镜:“啊,果然可以。”

“都说每一根魔杖中都隐藏着一个灵魂,看来真的是这样。”

“所以我在灵魂的状态才能携带它吧。”

萨拉扎低头看着在桌上蹦蹦跳跳的戈德里克,没有开口,壁炉里渐渐熄灭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片微红的光亮,他的眼眸下、低垂的细密睫毛扫到的地方,在光的投­射­下出现了浅黑的­阴­影,如蓦然飘过的一片乌云。

“萨拉扎?”没有得到回应的戈德里克停止了喧闹,低低地喊道,“你怎么了?”

“没事。”萨拉扎收回注视着戈德里克的目光,转过身去。

“哦。”戈德里克的声音稍微小了些,眼镜脚不安地在桌上轻轻敲动。

然而萨拉扎刚才的­阴­郁似乎只是他的错觉,在看到萨拉扎面­色­如常地从箱子中取出了书籍观看后,戈德里克悄然松了口气,很没有骨气地跑到了窗旁的篮子里趴好,T-T他久违了的金­色­和红­色­啊。

也许是因为太过欣喜的缘故,戈德里克牌眼镜在篮子中翻滚着哼起了歌来,至于歌声———记得当年罗伊娜曾经这么说过:“如果分院帽的歌声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自杀,那么它的主人的歌声,会让整个英国的死人复活过来搬家。”如果罗伊娜能活到今天的话,她肯定会很赞同麻瓜的“噪音污染”的观念。

曾经无数次让萨拉扎­射­出魔咒的噪音,此刻却没有影响到他,他的目光由书上转到那架打滚的眼镜上,握着书的指尖有些发白,片刻后,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重新镇定了下来。

的确,他听说过“魔杖内存在着灵魂”这种说法,然而,只有与主人的灵魂绝对契合的魔杖,才可能……

虽然这不是戈德里克第一次隐瞒他,然而,这只蠢狮子的秘密也未免太多了点。

想到这儿,萨拉扎的目光不由再次转到了戈德里克的身上,这目光让某眼镜蓦地一抖,跳转过身:“萨拉扎,你在看什么?”

萨拉扎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书,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看不出来你很喜欢这猫窝。”

“不如,下次你的身体就选一只猫,你看怎样?”

“你才猫呢。”戈德里克掀桌,不对,掀篮子,从窗边跳到了萨拉扎的椅子旁,“虽然我欣赏那只黑眼圈猫,但不代表我也想做猫,非要选的话,我更喜欢果子狸。”

“……”萨拉扎微微一怔,正要开口,突然皱了皱眉,一把抓起眼镜架在了鼻梁上,右手轻轻一翻,魔杖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来人了吗?”戈德里克会意地在大脑中与萨拉扎交流,感受着门口的魔力波动,自从变为灵魂的形态后,他在这方面的感应比从前更好了不少,“似乎还是熟人呢。”

“嗯……”戈德里克拍了拍手掌,“要不要猜猜是谁?”

狮子还是蛇,这是个问题

萨拉扎挑了挑眉,倾听着停顿在门口的脚步声:“我认为结果显而易见。”

“咚咚咚……”

敲门声随之传来,萨拉扎从壁炉旁的靠椅上站起身来:“格兰芬多,看来这几个人不是格兰芬多的。”

“咦?为什么?”戈德里克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们至少懂得进屋前要先敲门。”萨拉扎勾了勾嘴角,环视了整个房间,“请进。”

“喂喂,萨拉扎,我也懂得这个道理。”戈德里克在感受到萨拉扎脑海中的鄙视后,顿了顿,“好吧,至少我曾经懂得过,只是在遇到你后就忘记了。”

“不要推卸责任。”

如果按照平时的习惯发展,这场对话会以萨拉扎将某眼镜甩给­肉­­肉­的方式结束,但是,现在他们并不在萨拉扎的庄园内,而且,他们所面对的也不是忠诚的小­精­灵———­肉­­肉­。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啊呀,还真是一个都不少呢。”戈德里克挑了挑眉,注视着出现在门口的三个人。

“收敛点,格兰芬多。”萨拉扎对于戈德里克故作的讶异嗤之以鼻,“如果你不想被当做黑魔法物品清理掉的话。”

“了解,了解。”格来芬多连声答应道,虽然对萨拉扎在眼镜上所用的屏蔽咒语十分有信心,却也努力收敛起了自身的气息,他可没有忘记,透过某切片狂魔的记忆,面前的三个人没一个好对付的,尤其是———那位白发白胡子的帅气巫师,该说果然不愧是格兰芬多学院出品的么。

与他一样,萨拉扎也在打量着面前的三人,虽然住在德思礼家的几年间他或多或少地见过他们,然而像此刻这般近距离地观看,这倒是头一次。

为首的年老巫师,个子瘦高,白发和白须长到都能够塞到腰带里了,他穿着一件长袍,上面勾画着一堆金­色­的星星,外披着一件掩到地的深紫­色­斗篷。

一个老格兰芬多,萨拉扎鉴证完毕。

(戈德里克:“你忘记了自己比他更老。”)

门左边的女巫,是一位神情严肃的女人,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很紧的发髻,戴着一副方形眼镜,跟她变成猫后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她披了一件翠绿­色­斗篷,与旁边的紫­色­相互辉映,让萨拉扎想起了在麻瓜电视上曾看过的丢脸二人组。

又一个格兰芬多,萨拉扎再次鉴证完毕。

(戈德里克:“那叫做搞笑剧,看在都戴在眼镜的份上,宽容点,萨拉扎,而且别忘了从罗伊娜身上得出的经验教训———女人都是不可貌相的。”)

剩下的男巫,就是萨拉扎曾经在翻倒巷遇到的面条,几天不见,他的脸­色­更加地­阴­沉了,然而,全黑的长袍与斗篷……

绝对是个斯莱特林,萨拉扎再三鉴证完毕。

(戈德里克:“喂,萨拉扎,不要以衣服取人,不要忽视掉他的油腻黑发、鹰钩鼻和蜡黄皮肤啊,相较而言,绝对是老邓比较帅!”)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萨拉扎注视着门口情绪或冷静或愕然或­阴­沉的三人,微勾了勾嘴角。

这笑容让门口的三人微微怔住,来之前他们曾各自思索过这个失踪多年的孩子的现状,可能­阴­郁可能瘦弱可能……却没想到他的第一个表情居然是微笑。

戈德里克:“萨拉扎,你在装­嫩­吗?都没这么对我笑过,那个鹰钩鼻面条哪里比我帅了,你说!”

萨拉扎:“……闭嘴,格兰芬多。”

在有实力的时候骄傲可以叫做冷漠、桀骜不驯,但在实力不够的时候,就叫做……

“我知道,叫做傲娇。”戈德里克乱入中。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送给面条做炒面。”

“哈利?哈利?”

萨拉扎微微一怔,才发现因为被某人­骚­扰,他在客人的面前无端地发起了呆,这让他暗自懊恼,果然和某白痴在一起待久了,警觉­性­大大下降了。

“你怎么了,哈利?”邓布利多半月形的眼镜后边那对湛蓝湛蓝的明亮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芒,注视着屋中的男孩。

这男孩比起正常年纪的孩子稍显瘦弱,皮肤也异常白皙,但脸颊上确实有着些许代表着健康的红晕,这让一直关心着他的人们放心了不少。

“没事,先生。”萨拉扎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但在恢复全部的魔力前他决定时常保持这个表情,“我只是想起来,我曾经见过你们。”

注视着面前几人的愕然,萨拉扎将手中的魔杖塞回了袖中的杖套:“我是说,在女贞路四号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你们。”

“虽然你们都躲在了角落里,我曾经以为,你们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看来鼎鼎大名的波特先生这些年过得相当的好。”斯内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讥讽的笑容,这让他赢得了身旁的麦格教授不赞同的眼光一枚。

“你是想说良好的生活导致我的大脑退化了吗?先生。”萨拉扎同样勾起嘴角,清稚的童音说出如此带着讥讽意味的话,让房间的其余人突然生出了一种想笑的欲望。

而被抢白的斯内普,脸­色­则更加地­阴­沉了起来:“哈利·波特,在你用你那容量异常小的大脑思考别人的话之前,是否应该先告诉我们,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儿?”

“先生,你不妨认为,我也在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萨拉扎突然觉得格兰芬多常用的那一套倒是挺管用,起码能把人气得半死不活。

“萨拉扎,你能不能别用我的语气说话。”戈德里克抽了抽眼角,“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哈利·波特是我的私生子。”

“格兰芬多,难道你忘记了吗?”萨拉扎勾了勾嘴角,学习着格兰芬多向来所用的轻松语调,“从血缘关系上来看,你可以称呼我为老祖宗哦。”

“……”戈德里克泪流满面,他曾经单纯的萨拉扎啊,果然被麻瓜带坏了吗?

“事实上,哈利。”麦格教授注意到两人气息间的僵硬,“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着你的下落,大家都很担心你。”

“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会不让我入学吗?”没有正面回答麦格教授的问题,萨拉扎将头转向邓布利多的方向,事实上,就算不能入学他也无所谓。

“当然不,孩子。”邓布利多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身与萨拉扎直视,湛蓝的眼眸中是温暖的善意,“从你一出生起,你的名字就在霍格沃兹的学生名单中,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阻止你入学。”

“你……”萨拉扎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除了某个死缠烂打的家伙,他不习惯与别人太接近,“是格兰芬多吧?”

“嗯?”邓布利多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是的,哈利,如果你说的是学院的话,我的确是出身自格兰芬多。”

“果然不愧是我的后代。”戈德里克得意中。

“嗯,和你一样讨厌。”

“……”

“如你们所见,我对魔法界并不陌生。”面对着这样一位标准的格兰芬多,萨拉扎觉得披着自己不熟悉的狮子皮,是个无比愚蠢的决定,没有谁能比狮子更像狮子,不是吗?

“我甚至了解‘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在魔法界的意义,但是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们这些年的经历。就算这样,你们也不阻止我入学吗?”

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微凉嗓音响彻在屋内,除了邓布利多,其余两位饱经世事的巫师几近愕然地注视着面前这位有些变化无常的男孩。

是的,他对魔法界不陌生,他身上甚至正穿着质地最上等的长袍与龙皮皮鞋,房间中的装饰也比一般人家要华美的多,而他显然还没有得到波特家金库的钥匙。

半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发尾微微弯曲,稍显凌乱的刘海下,那道闪电型的伤疤若隐若现,小巧的脸孔被一只大框眼镜遮去了小半,其下的眼睛居然是湛蓝­色­的,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如此肯定,他们绝对认不出这个孩子是哈利·波特。

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萨拉扎勾了勾嘴角,伸手取下了眼镜,露出了独属于少年的清秀脸孔,那双莹绿­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其中闪烁着冰凉的神­色­,一如他的嗓音:“抱歉,我没有在人前展示的习惯,这个伤疤,与其说是荣耀,倒不如说是失去父母的证明。”

一如既往地没有顾及其他人的神­色­,萨拉扎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即使这样,你们也不阻止我入学吗?”

面对着这接近于责问的语气,邓布利多站直了身,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如果将它翻转过来,可以看见上边的蜡封、盾牌纹章以及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这是你的入学通知书,哈利。”

教授是怪兽

“我敢保证,萨拉扎,他绝对把你当成了奥特曼。”

戈德里克第十六次说出了这句话,而这时距离萨拉扎拿到他的入学通知书才不过几个小时。

“怪兽都是讨厌奥特曼的,所以萨拉扎你要淡定。”絮絮叨叨的话再一次在萨拉扎的耳边响起。

萨拉扎抽了抽眼角,放下手中的刀叉:“该淡定的是你,格兰芬多。”

“波特先生,你最好吃完你的晚饭。”坐在哈利对面的斯内普狠狠地瞪着萨拉扎盘中剩下的食物,“我可没有­精­神在半夜为伟大的救世主准备食物。”

“啊,好可怕的怪兽。”戈德里克不遗余力地对萨拉扎进行着洗脑,“萨拉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看白发魔男挺不错的。”

“我在来之前已经吃过一些了。”萨拉扎擦了擦嘴角,目光透过眼镜直视着斯内普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待会会饿。”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嘴角扭动着露出一抹讥笑:“看来我们的救世主的确对魔法界很了解,以至于自大到认为所有人都会关心他的一言一行。”

萨拉扎耸了耸肩,推开椅子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拿起看到一半的书籍继续阅读起来。

几个小时前他收到了两辈子的第一封入学通知书,而接下来,那位出身格兰芬多的校长以安全为名,让他搬出破釜酒吧,并让他在三人之间选择一位作为他剩余时间的监护人。

他毫不犹豫地指名了在场的唯一一位斯莱特林,一来确实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庄园,二来,当他选中这个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男人时,另外两人的神情颇有意思,连那只格兰芬多出品的老狐狸也露出了一瞬间的怔愣,也许是受了格兰芬多的影响,他似乎有了些不该有的恶趣味。

相较而言,这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表现则更为有趣,早在女贞路四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很关注哈利·波特,在翻倒巷他无疑更加确定了这个观点,然而,比起他所隐藏的关心,他眼中的厌恶亦不像作假的。

关心并痛恨着?这点恐怕格兰芬多出品的笨蛋永远做不到,所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斯莱特林永远……

“所以啊,萨拉扎,我们还是去找那个帅老头吧。”戈德里克依旧不遗余力地唠叨着,“你看这个怪兽的眼神多恶毒,万一他半夜偷袭你怎么办?”

萨拉扎不着痕迹地翻了翻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是你告诉我他关心哈利·波特的。”

“额……”

“虽然他的眼神让人不太舒服,但他毕竟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萨拉扎的指尖慢慢划过书的脊背,“穿着也很正常,食物也没问题,魔力也足够强,我想比起另外两位,他更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萨拉扎说到这儿,不由想起了戈德里克钟爱的黄油香草番茄味冰激凌,梅林在上,如果接受那两个格兰芬多的监管,他敢保证“哈利·波特”活不到上学的年纪。

“可是,他是个食死徒。”戈德里克翻看着另一个人的记忆,又找出了一条理由,“还记得吗?你名义上的父母是凤凰社的,他们可是死对头。”

萨拉扎顿了顿,微微皱眉:“别忘了,那位老格兰芬多可是凤凰社的首领,你认为他会毫无防备地把我扔给一个食死徒?格兰芬多,你的脑容量真的与眼镜上的螺丝同化了吗?”

说完这句话后,萨拉扎单方面地切断了与戈德里克的交流,的确,这位西弗勒斯·斯内普皮肤黄、鼻子勾、头发油、眼神凶,然而,他可是现在的斯莱特林的院长,怎么说也是他的后辈,要知道,斯莱特林的特点就是护短。

相对于萨拉扎的气定神闲,戈德里克却有些烦躁。

萨拉扎所想到的他当然能想到,他又不是奥特曼那个暴力男,只靠蛮力打倒怪兽,然而,总不能直接告诉萨拉扎,他觉得萨拉扎与斯内普的相处模式有些像从前的他与萨拉扎吧。

依照萨拉扎的自尊心,绝对会半年不理他,可惜现在实力不够,不然,真的想把那个­阴­沉男变成面条!

坐在桌前的斯内普蓦地一颤,刚才的一瞬他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下意识地看向沙发上的男孩,对方却一切如常,甚至连看书的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

叫波特的果然都是些只会带来麻烦的混蛋,斯内普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的神­色­,他猛地推开凳子站了起来,可以无视掉某个打乱他整个假期的小巨怪,直接走入了自己的地窖,在魔药的芬芳中寻求着心灵的平静。

“萨拉扎,我敢保证。”斯内普刚离开,戈德里克迫不及待地从眼镜中弹了出来,“你再待下去,绝对会被他偷偷下魔药毒死。”

萨拉扎抬起头瞥了眼无比激动的戈德里克:“第一,他用魔杖就可以杀死我了,不用浪费魔药;第二,你认为一般的魔药能毒死我?”

“……”戈德里克一时无语,有些郁闷地蹲了下来。

“好了,格兰芬多。”萨拉扎注视着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湛蓝眼眸,对面的人如小狗一般蹲坐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挂满了可怜兮兮的意味,如同在控诉着“你欺负我”。

明明知道,这个白痴绝对是在伪装。

然而,就是没有办法拒绝,这种眼神……

萨拉扎不由放下手中的书,伸出手搭在面前的金­色­脑袋上,手心的触感一如既往的冰凉顺滑,如被打开了开关,以往的记忆不断地在眼前回流。

无意识地抚摸着对面人流溢而下的长发,沉浸在回忆中的萨拉扎一时失神,直到被一双带着些许凉意的手臂轻轻揽住。

“萨拉扎……”戈德里克的头轻轻地蹭着对方的脖子,“我们离开好不好?”

“嗯……想都别想……”

萨拉扎拿起手中的书狠狠地砸上某人的脑袋,直到某人如土拨鼠一般地抱头鼠窜。

“哎哟……饶命……”

在萨拉扎看不到的视角里,戈德里克笑得眉眼弯弯,刚才,萨拉扎的确有一瞬差点答应了他的要求,虽然结果不似预期那样。

但目前,这样,就够了。

教授不是好保姆

不得不说,斯内普真的没有照顾孩子的天分,萨拉扎觉得自己都比他要合格,最起码他不会连续大半个月待在地窖中不出现。

但这段时间,戈德里克对斯内普的评论倒是有回升的趋势,萨拉扎对此不屑一顾,这位格兰芬多从来都是脑抽的代言词,无论他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自己也不会感到奇怪。

在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天,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终于从地窖中走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清苦药香冲进了二楼萨拉扎的房间,站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孩子和他父亲不一样,最起码他这段时间老老实实没有惹任何的祸,斯内普眼­色­复杂地看着萨拉扎,在内心拼命地说服自己,好完成那只甜食癖老蜜蜂交给他的另一项艰难使命。

因为那个传话,几乎毁掉了他整锅魔药,想到这儿,斯内普的脸­色­不由又­阴­沉了几分。

“如果让他去做幼儿园老师,绝对能为计划生育做出贡献。”戈德里克一手捂住脸,他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像萨拉扎呢?他的萨拉扎就算板起脸也绝对没这么可怕。

对于戈德里克莫名其妙的话语,萨拉扎直接­性­地无视了,他一把合起手中的书,仰头望向面前的黑衣男子:“先生,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注视着萨拉扎那略带遗憾合起书的表情,似乎在控诉他挡住了光线,他眯了眯眼睛,从他的鹰钩鼻子往下看向萨拉扎的眼睛,梅林在上,这双透过眼镜看来是湛蓝­色­的眸子让他很容易怒目相向。

萨拉扎看着斯内普有些扭曲的­阴­沉脸孔,突而一笑,伸出手取掉了自己的眼镜,用那双毫无掩饰的澈绿­色­眼眸回视着斯内普:“先生,你对我的眼镜有什么意见吗?”

斯内普的身体一颤,几乎是厌恶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怒喝道:“波特先生,如果你的大脑还能正常使用的话,今天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

“所以,你是来提醒我,该去购买通知书清单上的物品的吗?”萨拉扎自动在大脑中将这个男人的话进行过滤,提取出有用的部分。

“好了,现在去收拾你的东西,然后出门。”斯内普不耐烦地咆哮道,转身大步离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萨拉扎,“当然,如果伟大的救世主想一个人跑出去,弄断自己的脖子,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提醒他注意危险,不要一个人出去么?萨拉扎看着对方黑袍翻飞的背影,若有所思。

“相信我,萨拉扎,除了你没人能听得懂他的话。”戈德里克擦着汗,开始后悔自己怂恿萨拉扎入学的举动了,如果斯莱特林的所有学生都这么说话,霍格沃兹……该多么恐怖啊。

“戈德里克,‘哈利·波特’的眼睛是继承自母亲的吧?”萨拉扎起身快速地整理好需要携带的物品,边回想着自己脑海中婴儿的记忆边问道。

“嗯,对。”戈德里克边思考边答道,“头发像爸爸,眼睛像妈妈。”

“哦?”萨拉扎不由再次想起,在破釜酒吧再次见面时,斯内普看向他眼睛时的复杂神­色­。

“啊,原来是三角关系啊,原来如此。”戈德里克拍了拍手掌,若有所思地说道。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行,一定要听。”戈德里克非常坚定地说道,甚至拿出了一块小手绢擦拭着自己好不存在的泪花,“两位英俊的绅士同时爱上了一位可爱的小姐,并为了他进行了一次殊死的决斗,可惜,面条先生因为柔顺度不高,不幸战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稻草先生娶走了他心爱的绿宝石小姐,从此,他就恨上了稻草家族,却始终无法忘怀绿宝石小姐,真是……可歌可泣啊。”

“……格兰芬多,有两点你要记好。”萨拉扎抚了抚额,随着他抗唠叨能力的加强,戈德里克的能力似乎也在随之加强,“第一,且不说我身体名义上的爸爸,斯内普绝对和英俊沾不上边;第二,如果决斗的话,斯莱特林绝对不会输给格兰芬多。”

戈德里克轻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开玩笑的,萨拉扎,你还是这么没有幽默感。”

“来,为了培养你的幽默感,我说笑话给你听吧。”

“……闭嘴。”萨拉扎一手将魔杖塞进自己的杖套中。

“好吧好吧。”戈德里克老老实实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在难得的出门期间不能说话,尤其是看着他的萨拉扎和那个斯内普有说有笑(戈德里克完全没意识到,这种情况出现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还小),对他而言可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等萨拉扎走出门,斯内普也刚好从隔壁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似乎对自己用了一个清理的魔咒,还换了一身衣服。

“咦?面条脱油了?”戈德里克一眼惊奇地看着难得不油腻的教授。

而斯内普却一点搭理萨拉扎的欲望都没有,瞪了他一眼后,侧身走下了楼梯,萨拉扎面­色­如常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戈德里克刚才那番胡言乱语虽然不太可信,然而他起码可以确定两点,就是这位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斯莱特林的确对他名义上的母亲存在着好感,并且非常厌恶波特这个姓氏。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地走到了这所小房子的门口。

开门的瞬间,斯内普忽然顿住身形,回过了头。

萨拉扎在撞上对方背脊的前一秒收住了惯­性­,往后退了一步,回视着对方几乎可以说是恶狠狠的目光。

“听好了,波特,最好不要给我惹麻烦,虽然我很期待看到那些堕落的巫师扭断你的脖子。”

是在警告他不要像上次那样自己跑到翻倒巷吗?

“……萨拉扎,这就是传说中的爬说语吗?”

萨拉扎不是妈妈,是爸爸

在两位斯莱特林顺利交流的打击下,戈德里克已经成功地忘记了,因为他附身的灵魂是斯莱特林传人,所以暂时也能说爬说语。

但就算狮子会说蛇语,它也永远成不了真正的蛇,就像他和斯内普永远无法正常沟通一样。

在这一个打击下,戈德里克很快地迎来了第二个打击,这个叫斯内普的家伙,根本不懂得逛街的真谛!

路过冰激凌店,无视!

路过小南瓜馅饼店,无视!

路过小恶作剧玩具店,无视!

……

一路走下来,他根本就是完全按照清单上的内容,买下那堆坩埚、望远镜、书本等必需品后,直接丢到了萨拉扎的怀中,好吧,虽然他事先有用缩小咒语,可那些好玩的店,他看都没看啊!

因为萨拉扎表示自己已经买好了衣物和魔杖,这次不太愉快的逛街之旅并没有持续多少之间,而最后一站,就是神奇动物园。

本来是应该去咿啦猫头鹰商店的,然而萨拉扎在看到斯内普满脸的­阴­沉后,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反正没有要寄信的人,就不买了”,而后,在斯内普脸­色­稍微好转时,再次提出“想买只可爱的宠物”,成功地让斯内普的脸­色­可以与坩埚底的锅灰媲美。

最终的结果就是,斯内普一把拉开了宠物店的大门,堪称粗鲁地将萨拉扎一手推了进去:“现在我要去药材商店一趟,记住,波特,不要给我惹麻烦。”

几乎咬牙切齿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斯内普转身快速地离去。

慢慢选宠物,不用着急,有麻烦的话就去药材商店找他吗?

戈德里克泪流满面:“所以说,你究竟是怎么理解的啊?”

萨拉扎直接无视了某人,开始环视起整个宠物店。

店中并没有多大空间,而且墙上每一英寸的地方都挂着笼子,聚集着各类动物的店里又臭又闹。

萨拉扎注视着距离店门最近的几个笼子,一对有着巨大眼睛的紫­色­蟾蜍坐在那里,不讨人喜欢地狼吞虎咽,正享用着一只死丽蝇;一只硬壳上有宝石镶饰的大乌龟在靠近窗子的地方炫耀;有毒的橘­色­蜗牛正从它们的玻璃箱的边缘慢慢地冒出来;一只肥胖的白兔子不断地变成一顶丝质的高顶礼帽以后又变回来,发出响亮的噗噗声。

然后是各种颜­色­的猫、一笼吵吵闹闹的渡鸦、一篮子可笑的芥末­色­的软毛球大声哼哼着,柜台上有一个大笼子,里面是柔滑的黑­色­耗子,正在用它们长长的秃尾巴玩着某种蹦跳游戏。

“符合格兰芬多品味的宠物。”萨拉扎撇了撇嘴,往店中更深的地方走去。

“不,不,萨拉扎,你错了。”戈德里克摸了摸下巴,很严肃地驳回了萨拉扎的话,“格兰芬多才不会喜欢蜗牛,它们速度太慢了。”

“相较而言,我更欣赏那只乌龟。”戈德里克看着乌龟身上闪亮亮的各­色­宝石,“怎么样,萨拉扎,要不要考虑下?”

“……”乌龟难道就不慢吗?

好在萨拉扎早已习惯了戈德里克经常­性­的抽风,继续观察着店中的动物,突然,一声巨大的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声普通的叫声,然而萨拉扎注意到了,这只猫叫的瞬间,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下,似乎在天­性­上惧怕着这个声音。

萨拉扎找寻到了声音的来源,最上面的笼子上,正趴着一个姜黄|­色­的巨大东西,似乎注意到了萨拉扎的视线,它灵活地跳了下来,蹲坐在萨拉扎的面前,发出着呼噜呼噜的低吼声。

“这个……是猫没错吧?”戈德里克注视着这只看起来凶巴巴的姜黄|­色­东西,语气不确定地问道。

“也许是狮子也说不定。”萨拉扎眯了眯眸,微俯下身注视着这只凶巴巴的动物。

“不,我绝对不承认它是狮子,妈妈你别说了,爸爸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才是妈妈。”

“好吧,我是妈妈,萨拉扎爸爸,我绝对不承认自己有这个儿子哦!”

“……”萨拉扎及时地刹住了车,没让这个话题向更诡异的方向发展。

戈德里克有些可惜地轻叹了口气,实质上的便宜占不了,口头上占占也好,压下自己内心的不知足,戈德里克也开始仔细观察起那只蹲坐着的猫。

这只猫姜黄|­色­的皮毛浓密而蓬松,腿显然有点弯曲,然而它的脸倒是很有特­色­,像被砸扁了一样,好像它什么时候曾经一头冲到了墙上似的,无论如何,这个特点让它看起来脾气粗暴,戈德里克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萨拉扎说他是狮子了,幸好霍格沃兹的墙够结实,后知后觉的狮祖已经在无意间将自己学院的学生与这只猫等同在了一起。

“萨拉扎,这只大饼猫可不怎么样,我们还是选乌龟好了。”不知为何,这只猫总给戈德里克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似乎感觉到了戈德里克的不屑,这只猫歪了一下头,锐利的目光如无意般扫过了萨拉扎的眼镜,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扑上去。

“哦?”萨拉扎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了一丝异­色­,“眼神不错。”

“不……不是吧,萨拉扎。”

出乎戈德里克的意料,萨拉扎居然真的买下了这只丝毫不符合斯莱特林品味的姜黄|­色­大猫,据店主人介绍,这只猫因为没有人肯买它,已经在宠物店里住了相当久的时间,也因为这样,这只猫的价钱格外地便宜,店主人似乎急切地想将它脱手。

抱着这只尚未命名的姜黄|­色­大猫,萨拉扎转身走出了宠物店,不意外地看见斯内普正在距这家店不远的地方,一幅刚刚走过来的样子。

这是大猫无疑很显眼,而斯内普只是用厌恶的眼神扫了它一眼,随即就转身上前离去,然而这一眼却让戈德里克无比舒畅,谢天谢地,看来品味异常的人不是他,是萨拉扎。

“萨拉扎,你说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好?”戈德里克注视着在萨拉扎的手臂中发出“呼噜”声的猫,不知为何……有点碍眼。

斯内普走的相当得快,个子比他矮不少的萨拉扎因为怀中猫的关系,追得有些吃力,他怀中的猫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挣扎着跳了下来,蹭了蹭萨拉扎的裤腿,主动往前跑去。

“看,它很听话。”萨拉扎的嘴角勾起一抹堪称愉悦的笑容。

“是啊,我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戈德里克掏出手绢,在眼角擦了擦那莫须有的眼泪。

“……闭嘴。”

“你刚才自己承认了的,萨拉扎爸爸。”戈德里克咧了咧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你说叫它赛文好,还是杰克?或者艾斯,要不然泰罗也不错,嗯,雷欧其实也很好。”

萨拉扎抚了抚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一串的名字,全部都是某岛国动画片中“奥特曼”的名字:“格兰芬多,它是只母猫。”

“什么?”戈德里克瞪大了眼睛,好吧,母猫,萨拉扎的魅力男女通吃,这年头公猫和母猫一样危险,“那么,叫它加菲吧。”

“不,格兰芬多。”萨拉扎注视着大猫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我有个好主意。”

猫咪和女人一样是恶魔

“咦?”戈德里克瞪大眼睛凝视着萨拉扎嘴角的浅笑,不比一朵玫瑰在清晨盛开时所展露的弧度更大,却出乎意料地让此刻的萨拉扎染上了一层莫名的味道,戈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这样的萨拉扎,如同注视着只在春日洒落的带着朦胧­色­彩的日光,极淡却极暖,就这么如一支箭般­射­入了他的胸口,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快速跳动的声音,有力地、急促地———只为了……萨拉扎一人的。

“格兰芬多?”似乎注意到了戈德里克的失常,萨拉扎有些不解地怔了怔,那让戈德里克爱慕到眩晕的微笑也随之消失。

戈德里克颇为可惜地收回了目光,虚幻到透明的右手捂上自己的胸口,他很庆幸自己现在只是灵魂的状态,萨拉扎不会听见他此刻依然澎湃的心跳。在他能再次用真实的双手拥抱萨拉扎之前,在他恢复全部的实力、不再成为萨拉扎的拖累之前,他……不能。

戈德里克轻咳了一声,重新开口:“萨拉扎,你不会给他取面条的名字吧?这可不是个好选择,妈妈我会哭的。”

萨拉扎充分地用脑内的意识鄙视了一番戈德里克,同时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以后于方才心头突如其来的伤感,但瞬间又将其抛在了脑后,和格兰芬多待在一起谁都会变得不正常的,这是魔法界的基本常识。

“不。”萨拉扎注视着那只大猫不顾斯内普的死亡光线、拼命往他脚边蹭的情景,不由挑了挑眉,“我们认识的人中,有哪位女人的皮有它厚?”

“唔……”戈德里克搓了搓下巴,“啊,罗伊娜,这女人脸皮最厚。”

萨拉扎微微颔首,又看向大猫在被斯内普用脚尖甩开后,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拼命挠裤子的情景:“不觉得眼熟吗?”

“……萨拉扎,它不会是赫尔加的后代吧。”戈德里克满头黑线地看着那只凶悍的姜黄|­色­大猫,这姿势、这动作,他只在一人身上看过,没错,那位号称忠厚善良的赫奇帕奇院长不发飙则已,一发飙就这样。

“我记得赫尔加对獾比较感兴趣。”萨拉扎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的样子颇有些像戈德里克曾在电视中看到的、麻瓜的科研学者的样子,没错,他们就是一边推着眼镜,一边呼叫着奥特曼去打怪兽。

戈德里克想象着一只小獾跑来抱着他的腿叫叔叔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不由又想起赫尔加最喜欢用的凶器———平底锅,如果说那个时候朋友们最喜欢当面问他的是“今天你­骚­扰了吗”,那么他们私下最喜欢问的就是———“今天,你挨砸了吗?”

“这只猫,叫罗加。”萨拉扎一锤定音,伟大的斯莱特林永远都是绅士,当然,仅限于对淑女绅士,至于那两位……

戈德里克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名字,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他不由再次回想起在霍格沃兹度过的那段岁月,不得不说,霍格沃兹的缩写“H”就是他们四人­干­系的最好解释,在两座大山的残酷压迫下,他和萨拉扎被剥削成了一根细细的长条。

历史的真相,永远催人泪下。

于是,这只姜黄|­色­的大饼脸猫咪,在没有任何反对机会的情况下,被命名为“罗加”。

即使在它知道名字后,以咬破萨拉扎袍子、毁掉两人的晚餐作为抗议,也没有改变罗加成为它名字的事实,反而被斯内普抓进地窖灌了一堆不知名魔药后,提着尾巴丢回了萨拉扎的怀中。

“喂,萨拉扎,它不会死了吧?”戈德里克有些担心地从镜片中显形,伸出手小心地戳了戳罗加的身体,姜黄|­色­的皮毛出乎意料的柔软,他不由多摸了几把,又小心地伸出双手从猫头到猫尾搓了搓。

靠坐在床头的萨拉扎,微微放低手中的书,透过书脊看着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戈德里克,那张千年未变的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愉悦,是他永远做不到的坦率笑容,他的心头不由有些柔软,但随着地板上落毛的增加,萨拉扎渐渐收敛起了嘴角的小小弧度:“格兰芬多,不要告诉我,你已经饥不择食到连猫都要下手的地步。”

“额……”戈德里克看着双手上抓满了的猫毛,又看了看手下变瘦了不少的罗加,讪讪地收回了手,“哈哈……我只是看看它是不是还活着?”

“那结果怎样?”萨拉扎挑了挑眉,双手合上手中的书,去掉眼镜后的澈绿­色­眼眸凝视着萨拉扎。

戈德里克注视着那眸流溢着微光的碧绿湖水,突然有些理解斯内普看到这双眼眸时的感受,有些心虚地扭过了头:“嗯,身体还是暖的。”

“所以你剃掉了它的毛,以达到给它降温的效果吗?”明天就要再次返回霍格沃兹,一种怀念中夹杂着激动的心情让萨拉扎的话多了起来,其中还带着调侃的意味。

可惜,萨拉扎难得的幽默,只让戈德里克抱着头蹲坐在了地上,如白天蹲坐在萨拉扎脚边的罗加,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萨拉扎手中的书,似乎害怕什么时候又被砸一下。

又在骗人!

萨拉扎硬生生地别过头去,放下手中的书,顺手抓起床尾处的猫,一把丢到了戈德里克的怀中:“带着它到窝里去睡。”

没错,破釜酒吧里,­肉­­肉­­精­心准备地那只小篮子,也被萨拉扎带回了斯内普位于蜘蛛尾巷的房子中,而此刻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不是吧。”戈德里克泪汪汪地抱着手中的大肥猫,梅林啊,它甚至还在磨牙,口水都流到了他的手上。

“相信我,那是最适合你的位置。”萨拉扎勾起一个假笑,随后掏出魔杖在床边设了一个驱逐咒,朝戈德里克摇了摇手指,“如果我发现你半夜跑过来,你就做好一个人在这个房间角落里待一整年的准备。”

“萨拉扎……”戈德里克泪流满面地抱着某肥猫回到屋子的角落里,一手拎着罗加的脖子将它塞进了篮子里,顺手又拔掉了它一把毛。

这只猫,果然和那两个女人一样是恶魔!

我喜欢那个无视你的女孩

萨拉扎按了按眉心,此刻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因为斯内普今天很早就砸他的门将他叫了起来,然后在十点出头就将他和行李一起,丢到了伦敦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也因此,他很早就在火车的车尾处占据了一个清净无人的包厢。

也许同样是因为没睡好的关系,戈德里克也不太有­精­神,从早上到现在都一言不发,只是反复发出磨牙般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萨拉扎有些奇怪地看着具现化后趴在桌上紧盯着自己的戈德里克,他背后的黑气几乎蔓延了整个车厢,上层的黑气几乎泛起了泡泡,一于车顶接触就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well,格兰芬多,你究竟怎么了?”被注视地有些毛骨悚然的萨拉扎认输地放下手中的书,将它摆放在格兰芬多的面前。

印象中,这样的格兰芬多他曾经见过两次,第一次整个龙族被全灭,第二次罗伊娜和赫尔加三天都没敢和格兰芬多说话,无论如何,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格兰芬多抬起头望了萨拉扎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去,一言不发,只是身后的黑气颜­色­更加深邃了。

萨拉扎愕然地发现“吱嘎吱嘎……”声越来越大,他似乎已经听见了隔壁车厢的女生大叫着“抓老鼠”的声音了。

深呼吸,吸气,呼气……

萨拉扎很冷静地在心中倒数30秒,这是他让自己镇定的好办法,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这样做,心情就会很快平复下来。

这次也是这样……才怪!

忍无可忍的萨拉扎一把拿起手中的书狠狠地砸了下去:“你给我适可而止。”

平时已经大叫着喊痛的戈德里克这次的反应却相当反常,他只是抬起了头,用泪汪汪的眼睛注视了萨拉扎十秒,直到萨拉扎几乎受不了时,才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蹲到车厢的角落里开始画圈圈。

刚才那股惊人的黑气,不知不觉间已经消散,只是角落里的戈德里克,头上正顶着一片漆黑的、打着闪电的乌云,似乎随时都可能下起雷阵雨。

这到底是怎么了?

萨拉扎皱了皱眉,随即抱着无视的心理继续看起了书,然而思维似乎被某个白痴影响了,眼前的单词每个都认识,却就是组接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萨拉扎深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想把书丢到某人头上的欲望,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和下来:“格兰芬多,你是到了发情期了吗?”

“……”戈德里克画圈圈的动作停了一秒,随即画的更加用力了。

“好了,别一副怨­妇­的样子。”萨拉扎手指轻敲着桌上的书,“等下车你就能见到罗加了。”

“咔嚓……咚……”

火车的车厢底,终于在戈德里克的不屑努力下,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空洞。

“你……你……以为我在想罗加?”戈德里克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萨拉扎,脸­色­说不出的惊恐。

“难道不是吗?”萨拉扎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从早上罗加被装进笼子,你就一直这样。”

“别担心。”萨拉扎推了推眼镜,嘴角在戈德里克惊惧的目光中勾起了一抹如春天般温暖的微笑,“即使你爱上了一只猫,我也绝对不会鄙视你的。”

我会歧视你蔑视你藐视你……(萨拉扎心声

“……”戈德里克抽了抽嘴角,认输似的垂下了头,“萨拉扎……”

“什么?”萨拉扎挑了挑眉,注视着蹲在墙角的戈德里克,眼神微妙到让戈德里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没什么。”戈德里克小心地从角落蹭回了萨拉扎对面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还是见好就收吧,万一萨拉扎下一次找一只公猫给他做身体,他……

萨拉扎好笑地看了一眼明显在胡思乱想的戈德里克,他敢肯定,罗加绝对瞧不上他对面的这个白痴,下次,不如找只老鼠给他做身体?

“什么?”萨拉扎正准备重新拿起书,却听见戈德里克似乎对他说了句话,不由抬头问道。

“我说……”戈德里克站起身,瞬间回到了萨拉扎的眼镜中,“你最好重新买件睡衣。”

“嗯?”

然而戈德里克却再无回应,萨拉扎展了展眉,重新读起手中的书,丝毫不管某个人正蹲在眼镜的角落里郁闷无比。

被看见了被看见了被看见了……

他的萨拉扎被那个死面条看光了……

那个炒面绝对是故意的,大清早砸开萨拉扎的房门……

早知道就让萨拉扎换件睡衣了,袖子没扣纽扣,露在被子外的手臂都被面条看光了。

一定要让萨拉扎换件能将全身遮地严严实实的睡衣,不对,是一定要让萨拉扎不和那个面条再做接触,绝对!

对,就像以前那样。

那些龙族的混蛋居然乱喷火烧坏了萨拉扎的袍子,偷看他可爱的萨拉扎,该死!

那两个坏女人为了霍格沃兹的经费居然想去卖萨拉扎的画像,只炸掉她们的房间便宜她们了!

这次……

然而还没等戈德里克想出一个完整的计策,他和萨拉扎的安宁就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破了。

萨拉扎皱了皱眉,片刻的无视后,带来的是对方越来越大的砸门声。

“啧,现在的学生素质越来越差了。”戈德里克老气横秋地摸了摸没有半点胡子的下巴,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又一个格兰芬多。”萨拉扎冷哼了一声,起身解除了门上的咒语。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孩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而女孩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和一对大门牙。

“你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女孩的语气显得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萨拉扎不着痕迹地微微皱眉,却依旧礼貌地回答:“没有。”

“如果你看见,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女孩扫了一眼萨拉扎,连珠炮似地说道,“我叫赫敏·格兰杰,他叫纳威·隆巴顿,我们就坐在你们隔壁的隔壁。”

“那么,打扰了。”

伴随着这么一句话,车厢门在萨拉扎面前被重重地带上了。

“哈哈哈……”戈德里克在眼镜中笑得打跌,“萨拉扎,她无视你了,我喜欢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是一个格兰芬多。”萨拉扎轻哼出声,“愚蠢的格兰芬多。”

“啧啧,萨拉扎,你是在心理不平衡。”

没等萨拉扎回答,车厢门却再一次被用力地拉开了,这次进来得却不再是丢失蟾蜍的纳威,也不是那位自大的女孩赫敏,而是……

“这是最后一个车厢了,我敢保证,哈利·波特一定在这个车厢里。”

是德拉科,不是哥斯拉

封印的宝盒被深埋在记忆的角落中,在找到打开它的钥匙前,只是被忽视,不会被遗忘。

当拉开一扇门时,得到的可能是久别之后的再次相遇,也可能是……

“啪嗒……”

“轰隆……”

“轰隆……”

“轰隆……”

没错,这三个整齐的轰隆声正是马尔福二世祖及其保镖三人组发出的,简称“马二三”。

德拉科·马尔福此刻很郁闷,他听说哈利·波特今天该入学,于是他带上了自己的两位保镖克拉布和高尔,准备提前和救世主打个招呼。

在找遍了所有火车车厢后,他终于来到了最后一节车厢,为了给哈利·波特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他还特地在门口稍微打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以求做到万无一失。

然而,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喵……”

端坐在车厢中唯一的桌子上的罗加,舔了舔自己的­肉­爪,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萨拉扎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自己面前、成品字排列的三人组,后面两人摔倒时几乎将火车的地板砸出了一个坑,而最前面的一人,油光水滑的头发上,并排印着两个猫爪印。

“罗加。”萨拉扎回过头,看着端坐在桌上的大饼猫,微微皱眉,“没擦­干­净爪子不要往桌上跑。”

“咚……”他面前勉强抬起的那颗铂金­色­脑袋再次重重地砸了下去。

“萨拉扎,这个颜­色­似乎很眼熟。”戈德里克观察着那颗铂金­色­带着两个猫爪印的脑袋,搓了搓下巴。

“嗯?”萨拉扎亦转过头,观察起脚边的这颗脑袋,铂金­色­,似乎曾经在哪里看过。

“喵……”似乎不满自己的被忽视,罗加低叫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小步跑到萨拉扎的腿边,伸出头蹭了蹭萨拉扎的腿,再顺便———伸出爪子又在某人的脑袋上印下了几个梅花印。

“死猫……”

“喵~”

“高尔、克拉布,快起来帮忙……”

“喵~喵~”

于是,本来应该成为主角的萨拉扎,被华丽丽地忽略了,而另外的三人一猫,在着窄小的范围内,战成了一团。

占优势的明显是马二三组合,可惜因为地形的限制,高尔和克拉布这两个总撞在一起的家伙,除了用自己的脸摩擦出点点火星外,基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有德拉科凭借着身材矮小的优势,勉强与罗加打成平手。

“死猫,抓到你了。”五分钟后,德拉科的手终于抓到了罗加的耳朵。

罗加眼中­精­光一闪,两只前爪紧紧地揪住马尔福的衣袖,两只后腿用力一蹬。

“咕隆……”那两个撞在一起的圆筒形物体,顿时抱在一起滚到了火车的走廊中去。

德拉科突然有一种错觉,他手中抓住的这只猫似乎对他­阴­笑了一下。

正恍惚间,他只感觉手上一阵痛,下意识地一松手,眼睛又传来了一阵剧痛。

“好厉害……”戈德里克目瞪口呆地看着罗加在抓破那个铂金男孩的手后,双足直踏对方眼睛的情景。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扫了一眼端坐在坐垫上舔爪子的罗加,又看了看跪坐在地下捂着眼睛的男孩,在罗加的攻击下变得散乱的铂金­色­短发,零落地搭在他的额上和耳边,如果说刚才的熟悉感是三分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到了八分。

“啊……是他。”戈德里克满脸同情地看着跪坐在萨拉扎面前的德拉科,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面这个男孩。

“萨拉扎,还记得这孩子吗?”第一次见你就栽了一个跟头的。

“你还请他吃过冰激凌的。”虽然品味特别差。

“是马尔福家族的。”戈德里克曾无数次在他继承的记忆中看到过关于这个家族的事迹,相对于这个孩子,他对于另一个叫卢修斯的马尔福要更加熟悉些。

萨拉扎扫了眼躺在走廊上的那两个高大男孩,在附近包厢的人全部来围观之前,拉上了车厢的门,低头注视着那个完全忽视了自己、满眼怒火紧盯着罗加的男孩。

“唔,是叫什么来着。”戈德里克轻敲着额头,“啊……叫哥斯拉。”

“……”都说了让你少看点麻瓜电视。

“德拉科·马尔福。”萨拉扎不由回忆起这个孩子当时昂起下巴说出名字的情形,当年的那位小男孩,现在是霍格沃兹今年的新生。

“噗……”戈德里克嗤笑起来,“萨拉扎你当时还把人家当成了女孩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德拉科一惊,随即终于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从容而优雅地整理好衣襟,朝萨拉扎微微挑眉,展示自己的疑惑。

标准的贵族行为,如果,他能记得擦掉自己脸上的爪印的话。

“啊……”

封印的宝盒,终于打开。

“塞拉·斯特。”德拉科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你和塞拉·斯特是什么关系?”

萨拉扎惊讶于他能记住若­干­年前的那个假名,当然他不知道,那是德拉科人生中的唯一一次走失,也是唯一一次,被人当面说成了女孩。

“他……是我表哥。”萨拉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实话,几年前就擅自喝增龄剂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

“嗯?”德拉科眯了眯灰蓝­色­的眼睛,听起来似乎有些不信,“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塞拉和我说过你。”所以萨拉扎不喜欢撒谎,为了维护一个谎言往往需要再撒几千个谎。

如果德拉科·马尔福按照他平常所做的那样,摆着趾高气昂的表情来到萨拉扎的面前,那么无疑会被彻底无视,然而,将面前这位差点被罗加打成二级残废的男孩直接丢出去,实在很挑战他的道德底线。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罗加是促成德拉科和“哈利·波特”认识的重要猫物。

也许是想起了那个曾给自己买过冰激凌的少年的关系,德拉科此刻表现出了充分的礼貌:“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么肯定知道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真是个骄傲的小孩。”戈德里克瞄向一旁的罗加,试图用意念让他行动,“罗加,上。”

萨拉扎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头猫爪印的男孩,又看向他伸出的还带着血痕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将他与若­干­年前那个从椅子上滚下来痛哭的小孩重合。

“你好,我是哈利·波特。”

原来他还记得

德拉科勾了勾嘴角,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得礼笑容,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成为哈利·波特在霍格沃兹的第一个朋友。

两只独属于少年的手,在窗外日光的照­射­下,缓缓握上,仿佛在刻意印证着什么。

“喵……”

“啊……”

“罗加,­干­得好。”

戈德里克满脸得意地注视着端坐在德拉科头顶的罗加,刚才那个试图占他家萨拉扎便宜的臭小子此刻正被罗加的爪子打得一阵发晕。

“罗加,伟大的罗加,you are the king of the world。”

萨拉扎抚了抚额,十分庆幸某个白痴此刻正在眼镜中,如果让人知道自己认识他,他一定会立刻退学。

“好了,罗加。”萨拉扎双手抱住罗加,将他从某人已经快成为灰­色­的头发上抱了下来,罗加就着萨拉扎的手蹭了蹭,满意地打了个呼噜,松开了紧揪着头发的爪子。

“清理一新。”萨拉扎将面前的男孩整理­干­净后,有些郁闷地发现,他身上居然浮起了与先前戈德里克一样的黑­色­气体,并且有着愈演愈烈的态势。

“我都说了他是哥斯拉了。”戈德里克的语气中满是忧郁,“你还不信。”

“……闭嘴。”

将罗加放回一旁的坐垫上,并警告它不许乱动后,萨拉扎有些无奈地发现,他这一生安慰孩子的经历,似乎都离不开这个德拉科·马尔福。

“格兰芬多,该怎么办?”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任何办法的萨拉扎,只好询问起戈德里克,毕竟上一次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直接给他根­棒­­棒­糖吧。”戈德里克撇了撇嘴,望向正散播着黑气的某男孩,不仅打破他的二人世界,还造成了环境污染,简直是全人类的敌人!

就在这时,过道上传来一阵响亮的“咔嚓咔嚓”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隔间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萨拉扎微微颔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加隆:“给我­棒­­棒­糖,唔,每种口味的都要。”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棒­­棒­糖。”女人摇了摇头,略微遗憾地说道,“你还想要点别的吗?”

萨拉扎注意看去,发现她的推车上只有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锅形蛋糕、甘草魔­棒­,还有一些造型稀奇古怪却明显不是­棒­­棒­糖的食品。

“比比多味豆吧,我敢肯定他一定喜欢这个。”戈德里克的声音适时地传来,异常体贴地解除了萨拉扎的烦恼,小样,我祝你吃到鼻涕味的。

萨拉扎微微勾了勾嘴角:“除了多味豆,其他每样都来点。”

“……”戈德里克又一次悲哀地发现,他的萨拉扎被这个酷爱头油的臭小鬼带坏了。

“你不想吃点什么吗?”萨拉扎将买来的食物整齐地码在车厢的小桌上,转头看向德拉科,他不是很确定这堆零食对这个孩子的吸引力,毕竟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对正式餐点以外的食物没有任何的兴趣。

“没兴趣。”

没错,真正的贵族能面对任何形式的诱惑,为自己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萨拉扎暗自点头。

“不过既然是你的请求,我勉强答应吧。”

……

萨拉扎几近目瞪口呆地看着某铂金男孩异常熟练地将巧克力娃打开,取出里面的画片,再撇嘴。

“他是在做什么?”

“收集卡片啊。”戈德里克的声音中充满了热忱,看向那堆巧克力娃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麻瓜发售的奥特曼卡片一样,只要买这个系列的商品,就可以收集不同内容的卡片,集齐全套卡片还可以得到珍藏版纪念品呢。”

“所以?”萨拉扎挑了挑眉,拿起德拉科随手丢在桌子上的几张卡片,比起千前的画像要­精­致了不少,也不会像麻瓜家庭的照片那样僵硬不动。

“萨拉扎。”戈德里克摇了摇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人都是有收藏癖的,就像你喜欢在实验室里摆上那些罐子一样,有的人喜欢收集卡片。”

“当然……”戈德里克说到这里,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如果能将那些奥特曼本人收集起来,就再好不过了。”

萨拉扎抽了抽嘴角:“我可以借给你罐子。”将你仅剩的脑髓保存起来,以免它被巨怪的大脑所替代。

“萨拉扎,你真是个好人。”戈德里克泪流满面,望着在车厢中追逐着巧克力娃的罗加,“和罗加一样好。”

在德拉科彻底恢复了情绪后不久,从走廊中爬起来的两位保镖在吃完从家中带来的丰盛午餐后,终于记起来要寻找他们的同伴。

德拉科在一个颇为熟稔的告别后,离开了这个包厢。

迅速地从眼镜中弹出来,掏出魔杖对包厢的门扔出了几道锁门咒和抗­干­扰咒,戈德里克满意地点了点头。

“喵……”咦?怎么还有一个碍眼的?

似乎知道戈德里克在想些什么,趴在坐垫上昏昏欲睡的罗加抬起头瞄了戈德里克一眼,咧了咧嘴,满嘴的利牙在阳光下反­射­出锐利的光芒,而后,一口咬在压在它爪子下的巧克力娃上。

戈德里克打了个寒颤,这只猫,还真是不愧于它的名字。

“萨拉扎,你不吃东西吗?”戈德里克看着桌上堆着的零食,注意到萨拉扎到现在为止一点都没吃。

“我不饿。”萨拉扎有些疲累地按了按眉心,梅林在上,他真的开始后悔入学的决定了,因为这意味着他以后每天的生活都要和上百个小鬼打交道,简直是地狱。

“不行。”戈德里克准确地从食物中掏出了一只南瓜馅饼,“保持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是会长不高的哦。”

萨拉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戈德里克,直看得他流出了一声冷汗。

糟糕,萨拉扎最讨厌自己说他比自己矮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罗加……”萨拉扎眯了眯眸子,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姜黄|­色­大猫,“馅饼归你了。”

“喂……不要啊……”

“喵~”

萨拉扎轻咬着早上斯内普边喷毒液边塞进他口袋的三明治,边施施然地观赏着面前的人猫大战。

等他吃完自己的午餐时,戈德里克已经抱着罗加窝在他对面上的座位上睡熟了,金­色­的长发顺着座椅一路垂到了地板上,随着火车行驶的震动微微跳起,如春日里树林间中跳动的金­色­闪光,阖起的眼眸处,睫毛轻颤,伴随着轻柔的呼吸频率。

罗加缩在他的怀中,全身几乎缩成了一团,不时发出“呼噜”的声音,偶尔还磨了两声牙。

不觉间,萨拉扎已经走到了座位的旁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拨乱那人金­色­的刘海,露出他更加清晰的眉眼,即将接触的一刹那,他的身体蓦地一怔,刚才的一瞬间,他似乎被什么所迷惑了。

缓缓地缩回自己的手,萨拉扎望向窗外的风景,大片的山峦和绿林在他的眼前快速地闪过,渐渐地,这个空间如同静止了一般,他再也听不到火车行驶的喧嚣,只能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呼吸,浅浅地在他的耳畔边响起,如影随形。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些午后,靠坐在树­干­上看书的他,在惬意的微风中微微眯眸,偶尔抬头,跳跃着金粉般的阳光的树梢间,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青年正俯首对他微笑,如同麻瓜们描绘着天使的油画一般,眼神温柔而清澈,带着能穿透灵魂的暖意。

原来,不管时空如何变换,所有的一切,从来就没有被遗忘过。

赫尔加是变异巨怪

直到傍晚时分,戈德里克才从睡梦中醒来,凭身下的震动就可以感知到火车正在渐渐减速,快要到了吗?

刚想睁开眸,他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什么正在像自己的脸颊接近,是萨拉扎吗?

戈德里克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他连忙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脸颊却还是禁不住有些发热,已经很久,未像这样被萨拉扎从睡梦中叫醒。

那股身体特有的热量逐渐接近着他的脸,然而,却突然停伫。

怎么了?

戈德里克微微蹙眉,下一秒,他的思路被一个巨大的疼痛打断了。

“痛……”

“醒了就别装睡。”萨拉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书脊,确定自己的藏书没有被某人的厚脸皮磨坏,才将它收好。

“萨拉扎,你好狠。”戈德里克抱着头血泪控诉,罗加也在戈德里克哀嚎的那一刻醒了过来,咧起嘴露出了白亮的牙齿,尾巴一扫,从某个抱头痛哭的人脸上抽过,潇洒地跳到了萨拉扎的腿边轻蹭。

萨拉扎好气又好笑,明明眉头都在轻跳,嘴­唇­也上抿了一些,还自以为装睡装的天衣无缝?

“快点回眼镜。”

“嗯?”戈德里克一愣,随即注意到萨拉扎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学生专用的长袍,而刚才已经明显变慢的火车,此刻更是渐渐地停了下来。

“啊,到了啊。”戈德里克连忙飘回了眼镜中,与此同时,火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萨拉扎解除了门上的咒语,却没有立刻出去,他不愿意和那些推推搡搡的学生们去挤,于是选择了最后下车。

火车所停靠的地方是一个又黑又小的展台,四面尽是黑暗,只有一盏灯在人群的头顶晃动,明亮的火光虽然不能驱散夜的寒气,却多少给了人几分温暖的感受。

直到走进,萨拉扎才发现,那盏灯是被一位身材高大的人提到手中的,而提灯的人的声音,他感觉有些熟悉。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是海格。”戈德里克想了片刻,才说道,“还记得吗?将你送到女贞路4号的。”

没错,他当时就是为了追逐那辆带着婴儿的飞天摩托,才将蛇躯弄得那么狼狈的,所以他当初将这位巨人的面孔记得很熟悉,想着以后见到了也许可以给他一口作为纪念。

直到后来,他在翻切片狂魔的记忆中发现,这位海格是格兰芬多院的,而且,还被他附身的这位陷害到被逼退学,奇妙的愧疚与院长的责任交织在一起,导致他现在见到这个大个子倒有几分喜欢。

海格?萨拉扎注视着人群中那位比普通人高一倍宽五倍的彪形大汉,他的脸几乎完全被蓬乱的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掩盖了,看起来粗野,但那对像黑甲虫似的眼睛却在头发下闪烁着善意的光芒。

他还记得这个大个子在离开他的时候一边抽抽噎噎,一边用一块像是从来没洗过的手帕擦脸,虽然不太符合他的卫生习惯,然而,他能听出那哭声中包含的感情,无法喜欢却也无法讨厌。

在人头攒动的小巫师中,海格努力地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那个十年前他曾抱过的婴儿,然而他失望了,漆黑一片的夜晚让他除了灯光下的孩子,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海格有些失望地晃了晃手中的油灯:“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当心你们脚底下,好了!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萨拉扎和众人一起跟随海格走上了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小路的两旁一片漆黑,似乎都是些茂密的树林,直到他们拐过了一个弯,小路的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看,那是霍格沃兹。”一个小巫师指着城堡大声地叫了起来,“和我曾经在图片上看过的一模一样。”

萨拉扎微微勾了勾嘴角,相对于被这叫声惊扰到的不悦,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自豪。

他们曾经建立的那座城堡,在经历了千年的时光之后,依然屹立在这块大地上,如他们所预期的那样,无数巫师在这里学习成长,而霍格沃兹,也成为了几乎所有巫师的家,这一点,从霍格沃兹上空运转着的防御魔法就可以看出来,除了他们四人,没有人知道,维护着霍格沃兹的不是其他,正是学生们对于它的爱,只要还有人眷恋着这块美丽的土地,那么霍格沃兹就将永远存在。

接下来的渡船仪式,让萨拉扎感觉有些微妙,据同船聊天的小巫师说,这个仪式是为了纪念当年建立霍格沃兹的四位伟大巫师,所以所有的新生都必须从这里进入霍格沃兹。

只有梅林和其他三人知道,这里根本就是赫尔加那女人开出来准备养鱼做饭的,结果在投入鱼苗前,格兰芬多那家伙在和赫尔加打架的时候把自己实验室的罐子给丢了进去,结果这片原本碧绿­色­的湖水变为了黑­色­,而里面……也被自己的收藏品给占据了。

“历史的真相果然催人泪下啊。”不知不觉,戈德里克又开始抒发自己的感情。

“是啊。”萨拉扎清冷地回答,“如果让这些人知道,当年格兰芬多院长就是在这里被一个女人丢进了湖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提前退学。”

“……萨拉扎,你别老揭我伤疤。”戈德里克的声音有些郁闷,“而且赫尔加不是女人,是变异品种的巨怪,你不也好几次差点被她用平底锅砸。”

萨拉扎轻哼一声:“那也比某个彻底被砸傻的人好。”

“……别说了,我错了。”戈德里克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弄乱他实验室的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怎么萨拉扎还是这么记仇啊。

经过水路,再下船,途经一条隧道,他们终于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刚刚站稳身体,萨拉扎感觉自己的左臂被谁触碰了,诧异地转过头去,他发现一个铂金­色­的脑袋正展露在了他的面前,面­色­白皙的男孩灰蓝­色­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的不满:“你跑哪里去了?我刚才一直在车站上找你。”

依旧臭屁的语气,萨拉扎却突然有种想摸摸这个孩子头发的欲望,不知道,当年那个被自己留在家族中的孩子,在读书时会不会也有着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一时间,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直到戈德里克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罗加,给我上。”

于是,某只从下车起一直消失了的姜黄|­色­肥猫再次出现,后背弓起,四足蓄力,目标是———那头闪亮的铂金­色­短发。

“喵……”

一场人猫大战,即将再次展开。

再遇小分分

“住手,罗加。”

萨拉扎低声呵住某只蓄势待发的姜黄|­色­大猫,他可不是格兰芬多,更没有在霍格沃兹大门口被众人围观的兴趣。

“萨拉扎,我也不喜欢被围观。”

戈德里克的声音中充满了忧郁,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注视着的德拉科,也是一脸郁闷地看着那只凶悍的肥猫正带着一脸的讨好,拼命地蹭着萨拉扎的裤脚。

救世主还有吸引猫狗的能力吗?

德拉科想象起自己被一群肥猫围绕着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寒颤,悄无声息地往旁边站了站,换来萨拉扎有些奇怪的一瞥。

就在这时,那扇橡木大门打开了。

一个高个儿的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萨拉扎立刻认出了这位身穿翠绿­色­长袍的女士,那是麦格教授,她的神情严肃,却在视线扫到萨拉扎的瞬间微扯了下嘴角,萨拉扎知道她是在笑,虽然那勾起的弧度并不明显。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如果此刻顺着麦格教授的视线看去,将会看见他一直想见到的人,可惜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弄灭自己手上的那盏油灯。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麦格教授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将门拉开。

霍格沃兹的门厅时隔千年再次展现在了萨拉扎的眼前,巨大门厅的石墙周围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而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

麦格教授将新生们带到了一间小空屋中,并且对他们说了一下分院仪式要注意的事项,萨拉扎注意到,刚才在船上说着传说的那个红发男孩,正紧张地用手抚平自己的头发,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鼻头上的污渍。

“你在看什么?”不知何时,小马尔福少爷又凑近到他的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眉头在下一刻紧皱起来,脸上亦挂起了不屑的神情。

“那是韦斯莱家的人,他们家的特征就是红头发,满脸雀斑,二手货……”

“你说分院仪式是怎样的?”萨拉扎打断了德拉科的话,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从小是怎样被教育的,家庭出身的确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然而却不是最重要的,以容貌和金钱为豪的人,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

德拉科微微一怔,被打断话让他有些许的不满,随后他听到了脚边传来的一声巨大的“喵”声,他抽了抽嘴角,快速地按照萨拉扎希望的那样转移了话题。

就在他终于说到分院帽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新生突然高声尖叫了起来。

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来二十来个幽灵,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滑过了整个房间,一边注视着新生们,一边好像在争论什么,然而不少幽灵的脸上都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看来这已经是他们的保守节目。

“他们真无聊,不会换个新鲜的玩法吗?”戈德里克撇了撇嘴,“比如在漆黑的走廊里突然从地板下冒出来什么的,再比如躲进学生们的衣柜……”

萨拉扎的视线穿过人海,对上了血人巴罗的,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接下来的疑惑:“我很庆幸你没有死在这里,否则霍格沃兹已经倒闭了。”

“分院仪式开始了,排成单行,跟着我走。”随着麦格教授的声音,小巫师们纷纷地排成了行向前移动。

嬉笑着想上前凑热闹的皮皮鬼,被巴罗一把揪住穿过了墙壁,凄惨的叫声让一些小巫师发笑。

几乎所有人,都被大厅的富丽堂皇所吸引了,萨拉扎亦然,千年前他亲手布置的四张长桌依然存在于此,桌上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熠熠生辉,然而桌边的人却换了一批又一批,桌子上方漂浮着成千上万只摇曳生辉的蜡烛,他们头顶上,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点点星光闪烁。

“这里施过法术,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那个曾在火车上遇到的棕发女孩小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萨拉扎,这里是你布置的吧。”戈德里克挠了挠头,声音中充满了怀念的意味,“还和过去一样美丽啊。”

“我的帽子。”戈德里克下一眼看到了四角凳上的尖顶巫师帽,随即却在看清楚那些补丁和污垢后泪流满面,“啊,他们都没洗过我的小分分吗?”

萨拉扎撇了撇嘴:“不是你亲自施的魔法,让他可以对魔法免疫吗?”

“可是,他们可以手洗啊。”戈德里克郁闷无比地看着自己从前光鲜善良的帽子,“小分分可以一边被洗一边给他们唱歌,多美好啊。”

唱歌……萨拉扎蓦地想起了,这只帽子的歌声貌似完全继承了某人,不由挂起了满头的黑线,也只有格兰芬多这个白痴才能体会给帽子洗澡的乐趣了。

在新生们的注视下,帽子开始扭动了起来,帽边裂开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一样,而后,它突然唱起了歌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魔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

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菜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萨拉扎注意到,歌声一响起,四张长桌上的人基本都悄悄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而新生们则在最初的震撼后,纷纷后退了几步,努力用双手阻挡着这噪音的袭击,连罗加也趴在地上用两只前爪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将头缩在萨拉扎的袍子下。

而戈德里克……早在噪音响起的那一瞬,在萨拉扎的脑海中拍着节拍唱了起来。

“……闭嘴,格兰芬多。”

“萨拉扎,你听啊。”某人兴致勃勃地嚷道,“这个调子是我当年写给赫尔加的歌———《世界最强女暴龙》,没想到小分分还记得,真是太可爱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奥特曼的主题曲教给它。”

萨拉扎的脸­色­一变再变,防得了外部噪音的袭击,却防备不了脑海中直接响起的噪音,就在他准备断开连接的一瞬,一句歌词跳入了他的耳中。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在分院仪式上公开唱这种歌词?

萨拉扎的眼眸微微眯起,凝视上那只正唱的兴高采烈的分院帽。

“格兰芬多,你不介意损失一只帽子吧?”

“……当然,萨拉扎你请便、请便。”戈德里克一边擦着汗,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某只毫不知情的可怜帽子,为了主人下半身,不对,下半生的幸福,你就……牺牲了吧!

正唱到最high处的分院帽蓦地一颤,导致它口中的歌声又高了七个度,高昂的声线几乎将半空中的蜡烛震下来,而后戛然而止,帽子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很冷,很冷!

要不要,请假提前回去休息呢?小分分如此想到。

麦格是分院帽的妈妈?

还没等辛苦的分院帽先生想出个所以然,麦格教授已经站到了它的退路上,拿起手中的羊皮纸开始宣读名单。

“汉娜·艾博!”

……

萨拉扎注视着那只满是污渍、即将被戴到自己头上的帽子,微微皱眉。

“虽然早听说它很邋遢,但没想到会脏成这样。”向来有洁癖的德拉科小少爷受不了了,他嫌恶地盯着那只在新生们头上大喊大叫的帽子,“我住进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洗头,绝对。”

萨拉扎挑了挑眉:“听说,它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东西。”

德拉科扫视了下时而发出剧烈响声的格兰芬多长桌,对萨拉扎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罗加冲德拉科龇了龇牙,而戈德里克……泪流满面。

萨拉扎还真是小气啊。

当那位棕发的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和那位圆脸的纳威·隆巴顿如萨拉扎所说的被分到了格兰芬多,接下来不久,轮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这位小少爷用据说他们家族特有的咏叹调,对萨拉扎说道:“待会见。”

萨拉扎微微点头,这引起了戈德里克极大的不满,他眼睛紧紧地盯住小分分,不断念道:“给我分半个小时,给我分半个小时……”

然而疲倦的分院帽先生此刻只想早点下班,回家睡觉,于是他在接触到马尔福的头发那一瞬———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噗……”戈德里克抱腹大笑,“­干­得好。”

“相信我,孩子。”分院帽先生一边不停地打着喷嚏,一边说道,“斯莱特林很适合你,因为他本人的发油味道和你一样得重。”

分院帽先生一边说,一边如同证明着什么似的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吸了吸鼻水,突然回想起若­干­年前,它的主人被萨拉扎·斯莱特林用魔法炸出了三楼窗户的情形,而它也随着掉进了一个满是臭味的泥坑,等戈德里克主人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了两只新婚的癞蛤蟆的家。

这是怎么了呢?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分院帽先生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印象中自己的主人在霍格沃兹是最没地位的一个,整天被罗伊娜黑,被赫尔加揍,然后……被萨拉扎丢出门或者窗,如果说被那两只女暴龙打是迫不得已的话,那么它的主人似乎真的被斯莱特林那家伙施了夺魂咒,无论怎么打都不还手,第二天又贴了上去。

忠诚的·好记­性­的·分院帽先生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历史的责任感,它想要做些什么,为了挽回它英明神武、器宇不凡、高尚伟大、英勇顽强、彬彬有礼……的戈德里克主人的形象。

“就你这头型,斯莱特林。”

“看你这张欠揍的脸,斯莱特林。”

“……嗯,脑子不错,格兰芬多。”

“一看就是会有成就的,格兰芬多。”

……

戈德里克主人,你看见了吗?你的小分分是多么忠诚啊!

分院帽先生被自己打动了,但是,却觉得身边的温度越来越冷,它有些奇怪地张望了一下,校长和身边的麦格教授都是自己人,为啥它会有一种危机感呢?是错觉吧。

与此同时,有另一个人的确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没错,就是我们可怜的戈德里克同志。

“那个,萨拉扎,你冷静,别气坏了身体。”戈德里克掏出手绢擦着汗,拼命地对萨拉扎做起了解释,“相信我,那些话真不是我教它的。”

“嗯,我相信你。”萨拉扎的回答云淡风轻。

“?”戈德里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保持着这个可笑的姿势足足十秒,才回过神来,“我就知道,萨拉扎,你是个大度的人。”

“呵呵。”萨拉扎勾了勾嘴角,“分院帽只要戴在头上就可以读取思想,所以根本不需要你教它。”

“……”你根本就是个小心眼,根本就不相信我吧。

“罗加,你总相信我吧。”戈德里克低头看向萨拉扎脚边的肥猫,可那只大猫只是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鼻中发出了一声疑似于“哼”的声音。

“死猫,小心我把你卖给马尔福家做发油。”

“嗯?格兰芬多你对于发油挺有研究的嘛。”萨拉扎轻哼道。

戈德里克蓦地想起刚才分院帽对小马尔福说的话,顿时有一种狠狠抽自己一顿的想法,就在这时,那一声“哈利·波特”,终于响起,暂时救了戈德里克一命。

戈德里克注视着那位看似古板的女士,心中突然有一种想抓着她转圈圈的欲 望,那真是个好格兰芬多啊。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

“是那个哈利·波特?”

随着被喊出的名字,霍格沃兹的大厅中响起了一阵嗡嗡低语,如小火苗的咝咝响声,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这个从新生群中走出的男孩。

“oh,我和哈利·波特坐过一艘船。”人群中的罗恩·韦斯莱发出了这样一样高叫,随后他立刻被旁边的新生拉去仔细询问。

随着萨拉扎的上前,大厅中人头攒动,人人都想看清他的模样,萨拉扎觉得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麻瓜动物园中的珍稀品种,这种无关于尊重,只是好奇与羡慕甚至于嫉妒的目光,让他极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去面对几头满是怒火的魔兽。

而后,那顶帽子遮在了他的头上。

萨拉扎微微垂下头,于是,他的眼镜也进入了这顶帽子的世界。

“哈!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哈利·波特!”分院帽先生提起了­精­神,它知道,这可是今晚的重头戏,而它,将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今晚之星,一种巨大的荣誉感填满了帽子先生的心灵。

“好久不见,分院帽先生。”帽子下的萨拉扎·斯莱特林微微勾起了嘴角,“或者说,格兰芬多的小分分?”

“……”

“小分分,你怎么了?见到萨拉扎和我太激动了吗?”

“……”

足足三十秒钟后,一直沉寂着、类似于思考的分院帽,爆发出了今晚的最高音量。

“啊————”

被吓到的麦格教授正准备上前,就感受到了一个重量扑倒了自己的胸前,而后……她被占便宜了。

分院帽先生用自己的泪水尽情地洗礼着麦格教授的衣襟,边哭边呜咽地嚎叫着:“妈妈,我要回家找爸爸……”

分院帽先生的噩梦

“咚———”

“当———”

“噗———”

即使不看,萨拉扎也知晓,这声音是来源于那些脑袋砸到桌子的白痴以及笑得不能自已的傻瓜,不过拜那只分院帽所赐,大部分的目光都转到了正被帽子占着便宜的麦格教授身上。

萨拉扎异常从容地坐在四角凳上欣赏着这场闹剧,顺便挑拨下某人的神经:“喂,格兰芬多,你的小分分在叫你呢。”

“……我才不是它爸爸。”

“嗯?”萨拉扎微微挑眉,“你刚才不是还想拉着那位女士的手转圈圈吗?始乱终弃果然是格兰芬多的传统啊。”

“相信我,萨拉扎,这绝对是误会。”戈德里克泪流满面,格兰芬多学院从他开始,从来都是专情的好男人,从来就没乱过!

萨拉扎轻哼了一声,对于某人痛苦的呼声,不予理会。

而被紧绷着脸的麦格教授从胸口抓下来的分院帽先生,在拼命挣扎的关口听到了这声冷哼,本来已经断裂的神经终于迎来了二次断裂,只见它仰天长啸了一声:“啊……这是为什么???”

而后,趁着麦格教授怔住的机会———一路逃到了餐厅上首的台子上,那里另摆着一张长桌,没错,正是教师们的席位,我们的帽子同志妄图在那里找到它的保护神。

一跳上桌,它习惯­性­地奔向了坐在主宾席中央那把大金椅上的邓布利多。

啊,他的银发闪闪发光。

啊,他的胡子格外整齐。

啊,他……他深紫­色­的袍子多么有……品味!

老邓啊,我都这么夸你了,你要救我啊!

然而,就在钻入邓布利多怀抱的一瞬,分院帽先生顿悟了!

老邓虽然是校长,可是平常总是笑眯眯的,一点震撼力都没有,要说到霍格沃兹最有震撼力的教授……没错,就是他了!

于是,在霍格沃兹大厅所有人的见证下,伟大的分院帽同志做出了一个任何前人都不敢做的动作,它以90度转向,接两个三百六十度空中旋转,一把扑入了名震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的怀抱,并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斯内普教授的脸庞,异常深情地喊了一声:“爸爸,救我。”

“轰———”

一声惊雷在众人的头顶响起。

所有人面面相觑,接着,随着格兰芬多长桌上传来的一声轻笑,整个霍格沃兹陷入了笑声的浪潮,除了,两人之外。

没错,就是可怜的两位受害者,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这两位分别作为格兰芬多与斯劳特林的院长,却并没有如两个学院一般成为死对头,很大原因是因为麦格教授的公正,以及,她的年龄大到可以成为斯内普教授的妈妈。

可是今天,麦格教授引以为豪的清白名声,被某只天杀的分院帽彻底地给毁了。

斯内普教授的脸,亦黑的如同被雷反复劈了几百次,它一手掏出魔杖就想将这只该死的帽子四分五裂,然而这只曾被设置过魔法免疫的帽子很显然并不吃这套。

就当斯内普教授思索着帽子毁灭可行­性­办法的时候,脸­色­铁青的麦格教授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一手从他的手中夺走了分院帽先生。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却在看清麦格教授脸上的笑容后,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几乎与他同时,所有教师席上本来笑着的教授,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有的人还小心地将椅子往后拖了拖。

“呵呵呵呵……”麦格教授低声笑了起来,伴随着的,是它手心分院帽凄惨的哀嚎声,没错,麦格教授已经用她最擅长的变形术,在手中做出了一把大大的剪刀,刀刃上甚至还有锈红­色­的类似于血的痕迹。

“啊……她已经疯了。”戈德里克咬着手绢,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害怕自己会咬到舌头。

“格兰芬多果然有逼疯人的潜质。”萨拉扎的嗓音十分悠闲。

“啊……救命啊……”分院帽张口大叫着,突然瞪向了邓布利多,“老邓,你再不救我,我就背你抽屉里的情书给大家听!”

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情书?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刷”地一下,投­射­到了邓布利多的身上,邓布利多微笑的脸抽了抽,随即,若无其事地站起了身。

喂,麦格教授,快下手啊,快下手啊!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地呼喊着,然而,他们的希望破灭在了邓布利多的身上。

白胡子老爷爷拍了拍麦格教授的肩膀,慈祥的脸上挂满了担忧:“麦格教授,你有些累了,最好去休息一下。”

“啊……”麦格教授的身体颤了颤,如梦初醒地一手丢下了分院帽,抚额微微皱眉,“的确,我是该好好休息下。”

说完,麦格教授丢下了另一手紧握着的剪刀,一脚踏过地上的分院帽,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离开了大厅,留下了无数在心中默默敬畏着她的人们,留下了在地上哀嚎的分院帽,也留下了……盯着自己盘子里的血腥大剪刀的斯内普教授。

“呜呜,老邓,我也要休息。”分院帽蹭着邓布利多的腿,怎样都好,它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大厅。

邓布利多注视着在他脚边撒娇的某帽子,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这位……格外辛苦的人民公仆,然而,一只姜黄|­色­的大猫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脚旁。

“你是?”

大猫抬起头,冲邓布利多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类似于­阴­笑的表情,随后,在邓布利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一口叼上分院帽先生,钻过餐桌,往下面的大厅中跑去,径直跑到了萨拉扎的腿边。

“罗加?”戈德里克瞪大了眼睛,看着本来完好无损的帽子在它的口中出现了两个惊心动魄的大洞,他不禁磨起牙来,“你还真是只好猫啊。”

罗加直接抬起两只前腿,趴到了萨拉扎的腿上,而后高高地抬起头,努力将手中的帽子递给他。

萨拉扎浅笑着接过分院帽,也好,就让他和格兰芬多的小分分好好聊聊吧。

然后,就在他接过帽子的瞬间,分院帽先生开口了,它的声线几乎震塌了整个霍格沃兹,然而,最惊人的是他喊出的话语:

“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真可怕

“什么?”萨拉扎微微一怔,随即眯起了眸子,它可从不知道这只分院帽有这么大的胆子,是格兰芬多的吩咐。

不,刚才那只蠢狮子还在建议他去格兰芬多呢。

“赫奇帕奇大人。”就在这时,分院帽先生又叫了出来,夹杂着哭泣的声音有走低的趋势,“两位女王大人救命啊!”

……

这句话,在千年之前,是经常出现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然而……

当分院帽先生的第二句哭喊被大厅所有人的喧哗声盖住的时候,一个悲剧,就由此诞生了。

萨拉扎·斯莱特林,蛇院的创始人及初代院长,成为了霍格沃兹拉文克劳学院的新生,成为了———罗伊娜·拉文克劳那个疯女人的间接传人。

“……萨拉扎,你不会退学吧?”被萨拉扎的低气压吓到的某人,看着萨拉扎手中几乎被揉烂的帽子,满眼同情。

“呵。”萨拉扎冷笑了一声,随手将帽子放在四角凳上,往拉文克劳的长桌走去,“罗伊娜那个女人,不是向来喜欢吹嘘自己的学生如何聪慧吗?”

喂喂,萨拉扎,你不会想毁了整个拉文克劳吧。

戈德里克很明智地将这句话吞进了肚子中,他害怕一旦说出来,萨拉扎会直接引发整个霍格沃兹的城堡魔法。

“永远不要逗弄一条睡着的龙”,他突然觉得他们当初的校训还真是出奇的准确。

萨拉扎过后,只剩下三个未分院的学生,其中的罗恩·韦斯莱被分进了格兰芬多,莉莎·杜平成为了拉文克劳的新生,坐到了萨拉扎的旁边,而那个叫布雷斯·沙比尼的男孩被分到了斯莱特林,这多少让萨拉扎的脸­色­好看了点。

随着邓布利多说完欢迎词,霍格沃兹的新生晚宴正式开始了。

所有盘子中都放满了吃的: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还有薄荷硬糖。

“真是美好的主意啊,白发魔男他真是个天才。”能说出这句话的,自然只有戈德里克。

刚才在小房间见过的那些幽灵们亦都出现在了各个长桌上,和学生们愉快地聊起了天,戈德里克欣喜地发现,那位­阴­沉的血人巴罗正坐在那位小马尔福的身边,靠近点,对,再靠近点,哈哈!

拉文克劳的长桌用餐时很安静,仪态亦大多很文雅,虽然可以看出大家对“哈利·波特”都很感兴趣,但是没有人发出巨大的欢呼与喧闹,所有人在刚才表达了对萨拉扎的欢迎后,几乎都收回了视线,晚宴开始后就将目光投注到了自己面前的食物上,或者专注于互相之间的讨论。

“都是些不错的孩子啊。”戈德里克用手指拨了拨自己的刘海,“是吧,罗加。”

“喵~”罗加适时地发出了一声低叫,成功地吸引了其余拉文克劳的注意,事实上,这是从邓布利多手中夺走分院帽的姜黄|­色­大猫,在刚才就引发了他们的无穷好奇心。

“请问,这是你的猫吗?”问话的,是坐在萨拉扎斜对面的一位褐­色­头发的女生,她的神情有些怯懦,皮肤亦十分苍白,因此眼睛上的黑眼圈格外的明显。

“是的。”萨拉扎微微颔首。

“那个,我能摸下它吗?”得到了回应的女生脱口问出,随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不起,我是说……”

萨拉扎注意到,女生伸出来的纤细手指上带着厚厚的老茧,那是经常翻书和用笔的证明,对于认真学习的孩子,他总会有一些小小的宽容,于是他抱起了端坐在他膝盖上的罗加,隔着餐桌递了过去。

女生小心地接过萨拉扎手中的罗加,与发­色­相同的褐­色­眼睛闪闪发亮,好一会后,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歉意地看向萨拉扎:“那个,我叫塔菲·贝尔彻,二年级生。”

“我知道你。”在萨拉扎回应之前,女生接着说道,她捏了捏罗加软绵绵的小­肉­垫,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我是说,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

“哈利·波特,­性­别男,1980年7月31日出生,纯血巫师,父亲应为名门波特家族之后,母亲姓名不详。”

一阵机械般的声音在拉文克劳的餐桌上响起,说话的是坐在塔菲·贝尔彻旁边的一位棕发男生,他戴着厚厚的酒瓶底眼睛,一边将盘中的牛排切成完全相等的小块,一边说道。

“埃蒙,你太失礼了。”塔菲·贝尔彻连忙转过身,低声责备着身旁的男生,几乎是立刻,她“嘶”地轻哼了一声,原本端坐在她腿上的罗加,不知何时伸出爪子掏上了她的卷发。

“姜黄|­色­皮毛,扁脸猫,带有部分猫狸子血统,出自对角巷的神奇动物园。”叫做埃蒙·卡维尔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他看多了麻瓜的侦探小说了。”完全说不通身旁同学的塔菲连忙转过头,朝萨拉扎连连道歉。

“啊,同好啊。”戈德里克拍了拍手,在萨拉扎的脑海中叫嚣着,“萨拉扎,我要和他结拜。”

“……闭嘴。”

“好了,塔菲,不用这么紧张。”坐在埃蒙对面的一位华裔女生低声笑起,转过头看向萨拉扎,“你好,我是秋·张,请问埃蒙说的是真的吗?”

萨拉扎微勾起嘴角,目光中亦带着几分好奇看向埃蒙·卡维尔:“是真的。”

“这可真神奇。”张秋眨了眨眼睛,看向埃蒙,“你是怎么做到的?”

埃蒙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把摘掉了遮住了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瓶底眼镜,靠近眼睛的附近,赫然有着几道伤痕,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想买,被抓。”

……

“噗……”张秋和塔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么一声,连萨拉扎都不禁勾了勾嘴角。

而埃蒙则保持着扑克脸,重新戴上了眼睛,继续切起了自己的牛排。

萨拉扎突然觉得,拉文克劳选择学生的标准也许不是罗伊娜那女人所宣扬的智慧,而是———和她本人一样变态。

“拉文克劳也很有趣啊,是吧,萨拉扎。”

萨拉扎用沉默回应了他,然而戈德里克只是微微一笑,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是萨拉扎……肯定的答复。

埃蒙的笔记本

正餐结束后一会儿,甜点上来了。

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

张秋取了一块草莓布丁,埃蒙取了一块巧克力松糕,而塔菲却是一脸忧郁,它怀中的罗加倒是大模大样地一口叼过了一只甜甜圈美美地吃着,气得戈德里克直牙痒痒。

“塔菲,你在找什么?”张秋好奇地看着在餐桌上东张西望的塔菲。

“那个……”塔菲对了对手指,“怎么没有上次那个口味的冰激凌了?”

“哪个口味?”

“上学年最后一次晚宴上出现的冰激凌。”埃蒙如切牛排的方式一般切割者盘中的松糕,用机械般的嗓音叙述着,“塔菲的魔咒出错,冰激凌盘子全翻,口味混合,她吃的口味应该是———薄荷、番茄、南瓜、柚子,还有十分之一的糖浆。

……

一阵沉寂中。

埃蒙推了推眼镜,低下头认真地一口松糕咀嚼二十次的速度进食。

张秋抽了抽嘴角,无声地掏出餐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塔菲羞涩地笑了笑,随即,按照埃蒙所说的口味迅速进行搭配。

“萨拉扎,那种东西能吃么?”

“……”吃黄油香草番茄味冰激凌的人可没资格说这个。

“对了,哈利。”张秋突然开口,但随即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以叫你哈利吧?”

“当然。”萨拉扎微微颔首。

“你可以叫我秋。”张秋歪了歪头,滑顺的黑­色­长发摩挲着白皙的脸颊,她有些俏皮地朝教授席的方向看了看,“需要我们向你介绍下霍格沃兹的教授吗?”

“嗯,我是说,虽然你上课后也会认识,但是提前知道也许会更好。”

“谢谢。”萨拉扎勾了勾嘴角,亦看向教授席的方向,上面的一部分人他是认识的,比如坐在正中央的邓布利多,再比如坐在最靠近格兰芬多席位方向的海格,在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后立刻掏出了一块手绢捂住了脸,再比如那位几乎是恶狠狠瞪着他的鹰钩鼻教授。

“呃……你认识斯内普教授吗?”塔菲注意到了斯内普的视线,好奇地看向萨拉扎,“我是说,他很少向拉文克劳投­射­这种视线,你知道,就像……”

“死亡光线。”埃蒙一脸淡定地吞下最后一口松糕,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俗称蛇王死光,出自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效果为致人僵硬,目前成功率为百分之百。”

“……”张秋抚了抚额,“所以说埃蒙,别老记录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我很有兴趣。”萨拉扎轻笑了一声,突地转头望向主席台上,坐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旁边的那位有着褐­色­短发、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从分院开始,那位男子就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那位是哪门学科的教授?”

“唔,应该是黑魔法防御今年的新教授吧!”张秋耸了耸肩,“告诉你一个经验,每年只要看到不认识的教授,基本上都是这门课的,要知道,黑魔法防御课消耗老师的速度比霍格沃兹消耗南瓜的速度都要快。”

“奎里纳斯·奇洛,­性­别男,年龄不明,家庭出身不明,据称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埃蒙不知何时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对着念道。

“我真的很好奇。”张秋托着下巴看向埃蒙,“你也才刚进校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该不会是蒙我们吧。”

埃蒙的厚瓶底眼镜上闪过一丝亮光,他将自己的笔记本翻了过来,展示在众人的面前:“我的记录是绝对正确的。”

埃蒙的笔记本让人一目了然,左边的一页从姓名到年龄再到籍贯等,排列地清楚明白,而右边则配上了他所记录人的画像。

然而,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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