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生物场,这是无法改变的,”我说,“有什么奇怪的,人是各种各样的嘛。”
“就因为人多种多样。有没有什么生物场,我管不着,我要的是结果。”
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念头开始慢慢成型。
“就是说,我要是没调好那个铁家伙的话……”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斯捷列仁Сhā嘴说。“你不相信算了。你的事情已经早就定了,跟我也没关系,这个呢,算我自说自话。我是眼见为实,凡事得有证据才行。”
“结果呢?”
“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好消息。那么,‘我们’是指谁?”
“公司。”
“什么公司?”
“就是公司。字头大写。它没别的名字。”
“是共济会分会吗?”
“有点儿像。你没必要着急,慢慢就都知道了。现在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离开的科研所的?”
“你大概知道吧……”
“我连你房间暖气上有几根篦子都知道,更别说你跟防火员打架的事儿了。不过我想这不是真正理由,倒像是个借口。我看,你是不想接着在那儿干了,哪怕当兵都愿意。这是为什么?”
“烦了。我对这种旧体制厌烦透了。你干活不是为了什么结果,而是为了混个什么文件证书的,为了几张破纸卖命,我可够了。”
斯捷列仁一脸狡诈地笑了起来。
“就算是个答案吧。那,为什么退役后不找个更能发挥本事的地方?比如,找个外企,‘三星’啊,‘惠普’什么的?他们给的还多点儿。”
“为这点儿钱给那些穿白领的毛头小子们卑躬屈膝?算了,还是干下水道吧。艾芙琳娜一开口嚷嚷,我只管答应一声就完了,也闷不着。”
“在我们这儿,闷不着你的,这个我可以担保。”
我没说话。
“你还有疑虑,是吧?”斯捷列仁问。“还没有想好在这儿干……”
“我是还没有想好在这儿干,”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不笨,我相信你会同意的。”他说,“我们要你真心实意的答复,不催你。你还可以提问,我给你答。”
“我得知道至少在什么地方工作吧?”我问。
“在公司,”斯捷列仁的答案仍旧含糊其词,“在我的小组里干。”
“这就完了?”
“先跟你说这么多。”
“我希望,这不违反法律……”
“法律跟我们不搭界!”斯捷列仁突然提高了音调,粗声打断我,“还要我给你解释吗?下金蛋的鸡不挨刀,就算它经常鹐主人几口,也足以忍受。要把我们灭了也好,但这么干得不偿失。收编归政府自己当然合算,但不现实。现在是,谁下金蛋,谁提条件。”
“我……这次出差要多长时间?”我问。
“永远。”
“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不,在过段时间里你还可以去看母亲……别担心她。你的工资会按时汇给她,我得说这份工资绝对少不了!你妈的身体健康有人照顾,照顾得比你还好。平常你可以发封电报给她,她也会给你回电。情况合适,你也可以跟她通电话。总之,这次所谓出差,一直要持续到--永远。斯瓦特,好好想想,接受现实。你是无法离开我们的。”
我想说句“难道只能躺着出去吗?”这样的话来挑衅他,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斯捷列仁说这番话时没有拿腔拿调,这一切不由我不信。
“过一会儿你自己就想留下来了。”他几乎好心肠地补充了一句。
这话我倒一点儿也不信。
接着他报出了给我的工资数目--的确不少,但也高不到哪儿去,就算中上等吧。收到这么一大笔钱,妈妈说不定以为我给派去用大板锹清理核反应堆去了。
折磨我的问题还剩下一个,现在不该问,但我又忍不下去:
“一开始非把我打成脑震荡不行吗?”
“嗯,给你道声歉我也少不了一块肉。但我不会跟你道歉的,我是做了该做的事儿。只是别以为打了你我得到了什么满足。这么说你觉得好点儿吗?”
“不。”
“那我就该对你表示我个人的感谢了,但,这也最好还是让保安主任来说吧。你见过他,就是那个高个儿的,名字叫格列伯·拉季奥诺维奇……感谢你的是,你又让我们堵上了一个先前没考虑到的洞口。现在你那个口也安上了栅栏,气割枪一下子焊不开,还外加上报警器。”
“他是不是得经常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我问。
“反正比预想的要勤……你以为呢?这儿就是这么个地方。这还是挖了800多年的呐,我们的子子孙孙可有学的了。世界上的地下水系统了数这儿的最可靠了。当然,我们自己的地盘尽可能地绝缘了,但还是一样,总有什么挖掘工挖通了那个洞,要么就是你这样的笨蛋……”
“谢谢。”
“不客气。”
“那么,这用的是哪个方案呢,第1个,还是,第2个,第3个?”我问。
“什么方案?”
“你们不是投票表决了吗?”
“啊,”他说,“你都听见了?招风耳啊。第3方案。”
“第1个呢?”
斯捷列仁眉头一皱。
“不说这个。我不想说。”
“怎么?”
“简而言之,彻底清除。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抱歉,这就叫防患于未然。哪位鬼迷心窍的好奇家伙钻了地洞,给吓傻了回不来,这种事儿常有。”
“就此他完全消失了?”
“怎么说呢……”他耸了耸肩,“清理下水道的排水沟的时候,也许会找到尸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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