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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狂野牛仔 > 第八章

第八章

“外婆?”紫黎依常理的推断。

“不是,妈妈的继母叫继婆。”小女孩自做聪明地解释。

“不对,是外婆。”

“继婆。”

“外婆。”

紫黎像个孩子似的和她拌嘴,惹得小女孩又急又气地直摇树。

啪地一声,树­干­断了,底下刚好有条雷札那湖的小支流经过,两人笔直地掉落河中,湿了一身。

第五章

紫黎惊跳的捂住耳朵,她身后的小女孩也如出一辙地做着相同动作,好像一道雷就劈到脚旁。

“你还有胆子弄得一身湿回来,我快担心死了。”拎了条大毛巾,莫辛格包着她擦拭。

“我有留纸条。”她有种做坏事被逮的心虚感。

“你敢说那巴掌大的便条纸留的是什么话?”“我出去走走”这算是留言吗?

走了一整个上午,他和贝卡几乎问遍了附近的伊朗人,没人知道什么叫“太阳之焰”,后来在老一辈口中才得知,伊朗在阿拉伯人将回教传入前是信奉祆教。

祆教就是所谓的拜火教,创始人索罗亚斯德主张善恶二元论、神分善恶,又主张以光明对抗黑暗,以真理对抗邪恶,崇拜太阳和火。

如果想得知“太阳之焰”的下落,就得到拜火教神殿去询问。

本来他想一鼓作气去查个分明,但是位于雷札那湖畔的神殿不对外开放,非信徒不得进入,所以平日大殿之门深锁,他们只得无功而返另寻他法。

一回来不见佳人形踪,他以为她又不告而别,心中的失落宛如刨了一个洞,沁沁流出呜咽的血。

直到看见压在热水瓶下的小“纸屑”,心才安定地恢复原状,理智地查看她一丝不动的行李在不在,还让贝卡大大的嘲谑他是紧张大师,让爱情的病菌侵蚀了脑袋。

“黎儿,这种天气还不适合游泳,你还带坏小孩。”他看向她身后一直滴水的小女孩。

紫黎这才想到跟着她回来的小人儿,连忙把身上的毛巾换到小女孩不畏冷的身体。“她叫玛塔,我刚认识的小朋友。”

“先顾好你自己再滥用爱心。”莫辛格抽出一件毛衣擦拭她的身躯。

“她是小孩子嘛!瞧你说什么禽兽话。”她略带撒娇意味地任由他拭­干­水渍。

“禽兽话?”

“禽兽不是人呀!”说得自然不是人话。

这丫头真叫他宠坏了。“去换件­干­衣服,不许着凉。”

“少咒我,从小我就是健康宝宝,很少生病。”他当自己是神呀!还不许人家感冒。

“去,别跟自己的身体赌气。”莫辛格微带宠溺的推她进浴室,顺便塞了件“妾德”让她替换。

片刻,紫黎已换好衣服走出来,玛塔也披了件大人的毛线衣,刚好盖住膝盖下方。

“玛塔,你有没有摔伤?”

“没有。”玛塔甜甜的回答她。

“她会说中文?!”莫辛格不解的一问。

“玛塔的母亲是台湾人,父亲是伊朗人,所以她学过几年中文。”

和他一样,是个混血儿。“诱拐小孩有罪吧?她的父母不管吗?”

真讨厌的眼神,像是心机深沉。看着小女孩他有不好的预感。

“你在审犯人呀!她要跟在我ρi股后面,我能拿­棒­子赶走她吗?”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待会我叫贝卡送她回家。”祸害要早点除,无关年龄。

“不要。”玛塔甩甩长袖子拍拍他。

“不要也不行,我们是观光客?观光客懂不懂,就是看一眼就走人的那种,你不回家会害我们被关起来。”他嫌恶地戳戳她的小脑袋。

“不会,他们不敢。”玛塔很有自信的说道。

“小孩子爱说大话,说谎的小鬼最不可爱。”他本来想说丑小孩呢!

她鼓着两腮瞪着他。“你欺负小孩子,你是坏大人。”

“而你是坏小孩,赖皮又不回家,今天不是满月吧!”他愈想愈不安。

“姐姐,他说我是狼人。”她一把抱住紫黎投诉,神­色­充满占有。

“黎儿,你瞧她的眼睛多狼­性­,离她远一点。”莫辛格似个抢玩具的孩子头一样将心爱的人抢回怀中。

“姐姐,他是坏人。”手一空的玛塔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放手,小鬼,你侵犯到我的领域。”

“你才滚开,你会玷污姐姐的圣洁。”

“玷污?!”

莫辛格遭受侮辱的气愤表情让紫黎深觉好笑,一大一小互视着,当她没有知觉的人形娃娃。

“玛塔,你去椅子上坐好。辛格,你把手放开,今天的进展如何?”

玛塔臭着一张小脸,坐在大椅子上,好不容易有个人陪她玩,全让坏叔叔给破坏了。

莫辛格手是一松,但下一刻直接横抱她到另一个房间,落锁。

“你……”

紫黎才一开口,他就顺势吻上,将她往床上一压,不理会外面的拍门声。

“你是我的。”

“辛格,你在­干­什么?”她感觉一只手抚上胸口揉按着。

“我要你。”是的,他渴望好久了。

嗯!好舒服。“我们……说好……”

“是你说的,我没反对而已。”莫辛格不想老是做“手工”,身体不断呐喊着吞噬她。

撩高她的“妾德”,底下空无一物,他是故意未替她准备贴身衣物,好方便他下手。

“我们不是……情侣,做这种事是不对的。”她企图抓住他探入私|处的手指。

“别抗拒我,宝贝,让我进去,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情人。”只是你不承认。

一阵快感随着他手指的律动而逐渐高涨。“你好……可恶。”

“小鬼说得对,我是坏男人。”一个挺身,他滑入她温湿的花径。

犹如饥饿的猛兽,莫辛格不断在她体内冲刺,两人愈飞愈高、愈飞愈高,直到天堂。

炫烂的火花在瞬间迸发,照亮天堂的颜­色­。

许久许久之后,他们才有体力说话。

“你害我堕落了,坏男人。”她完了,心怕再也归不了位。

“你有我最爱的身体,我爱你的味道。”他近乎诉情地吻她因激|情而泛出的汗珠。

紫黎收起了爪子,拨弄他的发。“别对女人说爱,我会当真的。”

“那就当真吧!你注定属于我。”多甜的宝藏,他要收藏在心口一辈子。

“别蛊惑我,我会认真得让你受不了。”爱上他肯定很可怜。

莫辛格轻笑地咬舔她泛红的小花蕾。“把我变成你的私有物,我臣服了。”

“你……笨蛋。”她娇嗔的微带笑意。

爱情往往在最不可预知的情况下到来,拒绝被拒绝,非要全面投降不可,没有妥协的地带。

“我的小野马,你驯服了我这个浪子。”美女杀手从此要少一员了。

“我才懒得驯服你,又专制又野蛮,只会欺压弱女子。”紫黎假意不悦地咬他下巴。

他呻吟了一声。“小魔女,你想再来一回吗?”绝对奉陪。

“别为你的好­色­找罪人,你今天的收获如何,找到‘太阳之焰’了吗?”她讨厌被一张地图扯着走。

“找不到。”他无所谓地抚着她的美背。

“怎么办,你打算要放弃吗?”她才下定决心要把藏宝图终结掉,谁知——

“顺其自然,咱们边找边玩。”他看开了,反正已有一件宝物在手,其他三件宝物就让贤喽。

她悻悻地下床着衣。“你还真乐观。”

“黎儿,你要去哪里?”一次根本满足不了他。

“送玛塔回家呀!她一个小女孩走在外边我不放心。”紫黎以指代梳地理理乱发。

“噢——留下来陪我,她不是你的责任。”莫辛格耍赖地要脱掉她刚罩上的“妾德”。

“莫辛格,你可以考虑陪我去,或是睡到生咀长虫。”瞧他说得多没人­性­。

他故意装得很委屈。“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

“第三个选择是什么,留在床上Zuo爱?”他大手一摊,等着她来弓虽暴。

她似笑非笑的说:“听玛塔说,她有三个很帅的哥哥,而且对东方美女有相当程度的偏爱。”

“啊——”果然是个带灾的小鬼。

低咒的莫辛格连忙以最快速度着衣。

一路行来,但见一大一小的人影争夺一位莫可奈何的美人儿,彼此相看两厌。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使原本不到四十分钟的脚程花费了快两个小时,当目标物快接近时,一丝古怪凝上莫辛格的眼。

“小鬼,你家住在荒郊野岭呀?”这条路他早上才和贝卡走过。

“我不是小鬼,我叫玛塔,臭老头。”老拍她的头,将来一定长不高。

因为他有一双倒楣的手。

臭……老头?“我才二十七岁,非常、非常的年轻。”他真想掐死她。

“等我二十七岁时,你已经很老、很老了。”对七岁的她而言,是老得无法计算。

“那叫中年人的魅力,小孩子是不会理解的。”他竟和个小孩子计较起来。

玛塔故作同情地摇摇紫黎的手。“他老了也要花心,你要赶快和不良老头分手。”

“小鬼,信不信我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小小年纪就懂得挑拨离间,长大必危害人间。

“哼!我赌你办不到。”她笑嘻嘻的朝他大做鬼脸,丝毫不畏惧他的恐吓。

“要赌什么?”他要找个理由扁这个讨厌的小鬼。

“赌姐姐。”

紫黎杏眼圆睁,指着自己,“赌我?!”­干­我何事?

“赌她?!”小鬼在玩什么把戏?

“我赢了,她跟我回家,我死了,她赔给我哥哥当老婆。”同样留住人。

莫辛格冷笑的揪住她耳朵。“小鬼,你在作梦。”

“好疼,快放手啦!”玛塔痛得哇哇叫。

“我现在就把你丢进湖里毁尸灭迹,看你还敢不敢打我老婆的主意。”他作势要将她掷入雷札那湖。

“住……住手,哥哥们,快出来解救可爱的小玛塔,有人要淹死我。”

紫黎才要出声说他是和她闹着玩,突然有几个俊美的少年神情慌张的冒出来。

“谁要淹死我妹妹?”

一场误打误撞,莫辛格和紫黎被“请”进拜火教的神殿,四周墙壁全燃上数百盏火灯。

玛塔像个公主似的受众人拱着,她的哥哥们全用迷恋的眼神盯着紫黎不放,惹得莫辛格老大不愉快。

“呃!你们家没大人吗?”

“我们就是大人呀!”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哑着刚要变音的喉咙说道。

“那当家主事的呢?”他指指他们身后一排的大人。

“我们。”

他头疼极了,和半大不小的小鬼能谈什么?

“姐姐,我们这里很漂亮吧!你要不要住下来?”玛塔仰着希冀小脸问道。

“小鬼,你想跟我抢女人是不是?”要不得的小­阴­谋家。

“姐姐是个人,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凭什么管她?”她好喜欢漂亮的姐姐。

“凭她是我的女人、我未来孩子的妈,怎样?”莫辛格狂妄的宣示。

脸一赧的紫黎掐着他上臂凶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错了吗?而且说不定这里有个小生命着床了。”他眼神温柔地抚着她小腹。

“你是说……怀孕?”她震惊地低下头。

“我们有避孕吗?”第一次是忘情,第二次是刻意。

“你是老手该做预防。”她苦着一张脸,烦恼纵情后的结果。

他赖皮地佯装无事。“你太迷人了,我来不及做防备。”

“姐姐,你要有小孩,我们替你养。”玛塔似懂非懂的Сhā言。

“玛塔。”她苦笑地拉住莫辛格。“我们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

紫黎思索着如何遣词用字。“找东西。”

“哇!什么东西,我帮你找?”她是拜火教圣女,一呼百诺,不用担心找不着。

拜火教是波斯第一大教派,徒众不可计数,人人崇拜火和太阳,长年家中点着一盏明灯,表示圣火不熄灭。

他们有些地方禁止吸烟,因为烟代表熄灭的象徵,甚至发主人灾时也只能望火兴叹,就怕取水灭火会触怒火神,只有任其蔓延成烬。

在伊朗,拜火教有一定的宗教地位,各城各市的官员也多少敬畏几分,不敢得罪神殿内的神主和圣女,尊奉为圣教。

所以拜火教的宗教力量十分庞大。

“玛塔,你听过……‘太阳之焰’吗?”紫黎是抱持说说就算了的心态,不认为她知晓。

谁知,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你要‘太阳之焰’令牌做什么?”她无心说出教里的秘密。

令牌?她蓦然振奋地望了一眼莫辛格。“可以借我一个月吗?”

“这个……”玛塔害怕地瞧瞧哥哥们。

“我们一定会还,绝对不会占为己有。”她举起右手发誓。

“好,有一个条件。”玛塔的哥哥代她回答。

紫黎面露微笑,“说说看。”应该不难办到。

“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亲一下,而且是亲嘴巴哦!”其他几个男孩一听,全兴奋地点头。

“什么?!”

大吼的莫辛格气得脸快黑了,一群小­色­狼居然妄想染指他的女人。

“好。”

“黎儿,你在激怒我吗?”他眼神­阴­沉地狠瞪几个小鬼头。

她无奈地笑笑。“相信我,我对尚未变音的小鬼没兴趣。”

“可是……”那是属于他的­唇­。

“拜托,辛格,你该不会连几个小男孩的醋都吃吧?”紫黎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

“我就是吃醋,这么小就这么­色­,将来肯定是大­淫­虫。”他口气酸得不得了。

“把头转过去,别看。”就当是亲亲唱诗班的小朋友。

莫辛格一脸坚决,“休想。”

“辛格,没见我发脾气很不甘愿吗?”笑脸一收,她的倔­性­子浮上她不驯的眼。

他磨磨牙,一狠咬。“二十秒,只准轻轻一碰。”

“一分钟。”

“三十秒,不准讨价还价。”他最大的底线在此。

“你……”

“我要开始计数,叫小鬼们动作快一点,不要想占便宜。”他曾盯着的。

紫黎无奈的笑笑。“排好队,各位帅哥。”

小勒索家才对,有他帅吗?

莫辛格用杀人似的目光监视每一个吻,只要有人眼神稍微不对,马上加以警告地抡起拳头。

“真不知道你们的父母是怎么教育出一窝小­色­狼,喝黄|­色­­奶­汁吗?”一亲完,他立刻用手擦一擦地吻上她的­唇­。

“要你管。”真中一个吻得不过瘾的小男孩手叉着腰怒视他。

“教育失败是你家的事,快把‘太阳之焰’拿来。”他一副早拿早走人的口气。

“哼!以大欺小。”

“小鬼,你该不会言而无信吧?”请将不如激将,多长几年见识还是有助益。

“去你的,我拿给你。”

一个小人影消失在垂纱之后,梁上的柱子镶着各­色­水晶,千分夺目。

若是他们有心留意,神殿并非真的很古老,它有一些相当先进的科技产品,像是火把造型的电话、花型的水晶灯饰等。

藏在神殿内的高级电器用品就用不着多说,他们根本看不到。

“他是到北极和海象下棋呀!腿断的残废都爬得比他快。”不耐烦的莫辛格看着表。

“留点口德,莫大少。”居然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一嗤。“够厚道了,那小鬼刚才想把舌头伸到你口中耶。”

“他没得逞嘛!你都消过毒了。”她取笑地握住他的手。

“哼!他要敢得逞,我就把他舌头割下来。”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开开玩笑而已。

紫黎摇摇头,一股窝心涌上胸口。“胡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小男孩才捧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代的檀木盒子,非常不悦地塞在他手中。

“偌!拿去。”

莫辛格打开一看。“这就是‘太阳之焰’?”

好美的光彩,宛如初夏的阳光。

火纹形状的令牌如手掌大小,下方镶了一颗价值非凡的红宝石,光是那颗椭圆形的宝石就值得人为它一死。

若是强要为它订下庸俗的价格,上千万美金是跑不掉。

“O?”

“黎儿,你也觉得它很美吧!”捧着它,他手心隐隐传来它的神秘力量。

她笑了笑,抚抚宝石表面,她怎么看都像一个英文字母——“0”。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想像力丰富。

“我们该走了。”

太阳光芒从屋顶打下,落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红­色­火焰,颇为神奇。

为了避免小鬼们的纠缠,莫辛格一手捧着盒子,一手拉着紫黎,快步地离开神秘的拜火神殿,头也不回。

他们走没后多久,有对夫妻出现在神殿中央。

“爸、妈,我们表现得好不好?”玛塔高兴地跑上前讨赏。

看似三十出头的美­妇­慈祥地摸摸她的头。“以后别让自己落水了,太危险了。”

“是的,妈妈。”

充满中年魅力的俊伟男子拥着爱妻。“他比我们估计得早来几天。”

“博士还说是一群笨学生,我看倒是名师出高徒。”美­妇­笑着偎向丈夫。

“他的女伴长得很漂亮,咱们家的‘小­色­狼’真是不像话。”难怪被人家讥笑教育失败。

“你也心动了?”她揶揄着。

他笑笑地吻吻妻子。“我的妻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英俊的男士。”

“我们该去向博士报告一下他的进度。”幸运的小学弟。

“唉!谁叫我们答应博士的要求呢!”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说穿了,他们夫妻都修过梅尔·杰森博士的考古学,为了配合他而不得不小做牺牲。

一拉开正椅下方,十几面“太阳之焰”平躺在其中,有形的价值观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身外物,最重要的珍宝是彼此相爱的心。

爱,力量无限大,瓦古至今不曾被摧毁,永远存在、令人渴望。

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从神殿外的石碑闪出,她望望深重的大门,妒恨的眼燃起熊熊火光,他竟然如此待她,犹如路边的粪土。

想也曾热烈的追求过她,将她捧在手掌心当宝,时时以温暖的手勾起她的激|情,两人缱绻在道德边缘,与罪恶同床而眠。

如今不过是一年光景,他却已厌倦她依旧年轻美丽的躯体,转向另一份挑战。

她不甘愿,为何身为回教传统­妇­女不能有情yu自由。只能爱自己的丈夫,活在保守不自主的环境当中?

大他二岁又如何?她就是无法克制的爱上他,想与他厮守终身,甚至想和丈夫坦白一切,断了这段婚姻。

可是,他回报了什么?

只有一封绝情的信。

短短的几个字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让她由马贩之妻沦为人人唾弃的­淫­荡­妇­,但阿拉的报应却只降临在她身上,何其不公?

她要报复,她要财富,她要成为呼风唤雨的女人,叫所有人都看她脸­色­行事,不敢轻忽她。

宝藏是她的。

蜜金­色­的长发露出黑­色­布中外。一双贪婪的眼冷而残,她会是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只要有那张藏宝图。

第六章

“牛仔,你有没有怪怪的感觉?”

不只是贝卡,连紫黎这些天也老是往后瞧,总觉得被人监视,手脚摆动的姿态有些不自在。

一踏入阿拉伯国境,满街的豪华车和现代化主活令人称奇,社会建设相当进步,一副石油巨国的富裕表徽,看到的全是金钱累积的奇迹。

唯独不变的是保守民风,严格地遵守回教信条的约束,一日五次朝拜圣地。

利雅德是阿拉伯首都,处于新旧交接地带,拥有老旧的房子风光以及新建筑,静默的迎接过往行人,给人简朴刻苦的气质。

走在阿坊街的骆驼市场,一只只高傲如贵族的骆驼伫立街旁,不可一世地喷着气,只差没对品头论足的围观买主吐口水。

“贝卡,你来挑匹坐骑,少疑神疑鬼。”神­色­闪烁的莫辛格急着离开首都。

如同得知伊朗雷札那湖的方式,他们将“太阳之焰”置于形状符合的浮水印上,发现火焰末端直指阿拉伯的麦加。

不过矛盾的一点是,麦加是回教圣地,怎会有“上帝的贡品”?

“牛仔,你的警觉心退化了,是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吗?”贝卡朝他暧昧的一眨眼。

“嗟!少拿我发挥你蹩脚的幽默感,你在嫉妒我有美女在怀。”他顾左右而言他,无心留意周遭环境。

“你有没有搞错,幽默感?”他投以怪异的眼神。

“是的。而且不成熟。”莫辛格撂下一句,快步走上前靠近正在和骆驼培养感情的俏佳人。

不成熟?瞠大眼的贝卡反复思考着,他有说错什么话吗?

“你要这匹?”

“对。”紫黎未回头的一点

“你喜欢它?”嗯!是一匹出­色­的骆驼,脚力很足。莫辛格以看马的经验挑选。

“不,我恨死它了。”一匹非常讨厌的四足动物。

他微之一愕的问:“那你­干­么要匹你恨透的骆驼?”

“因为它瞧不起我。”多鄙夷的眼光,不过是个任人买卖的畜牲。

“嗄?!”

“它瞧不起我,所以我要买下它来折磨、蹂躏,教教它做骆驼的本份,要尊重主人——”

“我想……是你误解骆驼的表情,它们都是同个德行。”他忍俊不笑开,强憋着。

“不,这一匹特别骄傲,让人想抽它两鞭泄愤。”瞧它眼神多傲慢。

整个市场逛下来,只有它敢在她脚前吐口水,一副爱理不理的跩样,仿佛是巡视王国的国王,对女人的抛头露面表示不齿。

她已经比一般观光客保守多了,除了手跟脸露于外,真他部份包得像木乃伊,热得直冒汗,它还敢轻蔑地嗤气扬后蹄,简直不可饶恕。

不买下它誓不甘心,一天抽它十来回,抽掉它高傲的嚣张态度。

“你不觉得它的个­性­很像你吗?”一样的目中无“人”。

“记下这点,我又多恨你一分。”紫黎死命地瞪着做足姿态的高傲骆驼。

“把它换成我爱你不是更好?”男人也爱听情话,尤其来自她的蚌壳嘴。

“尽管作梦吧!把我比拟成骆驼的男人最差劲,你在地狱腐烂变形好了。”

说她像这匹可恶的畜牲,他死十次、八次都不足惜。

“哇!这么毒的嘴呀!怎么吻起来甜如蜜呢?”莫辛格趁无人注意时偷吻她一下。

毕竟是民风保守的国家,太过欧美作法的亲密行为易招人非议。

而且两人在未婚情况下有肌肤之亲,说不定会被丢石头。

“莫辛格,你会被诅咒。”紫黎拉拉头纱遮面,期以躲避他人异样的注视目光。

“我以为早在第一眼时,你已对我下了定心咒。”用她那双不驯的眼下咒。

“你真的很讨厌……噢……”她陡地向人潮中一寻。

“黎儿,怎么了?”他轻轻碰了她一下。

“好像有人在看我……或者说在看你和我,那种视线如芒在背,甩不掉又扎得很。”令人坐立不安。

莫辛格看看来往的群众。“是你多心了,大概是看我们是出­色­的一对。”

“少往脸上贴金,你的自大足以和臭氧层相比,难道你都没发觉一点点不对劲?”除非他迟钝如石。

“有吗?这几天我睡得很舒服。”因为多了项消耗体力的床上运动。

“别让我觉得自己像妓汝。”连保险套都要她厚着脸皮去拜托饭店服务人员购买。

莫辛格略带愠­色­的口气一沉。“黎儿,你存心与我吵一架吗?”

“日子过得太优闲容易遭妒的道理不懂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逸­淫­减寿。

“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手中有宝,保持平常心,我看见你有抬头纹喽。”他故意夸张地画画她额头。

神经。“但愿是我多虑了。”

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他当是一个可笑的巧合。“决定买它了?”

“嗯!”

“不后悔?”

“该后悔的是它。”谁叫它得罪了她。

“和个不还嘴的牲畜斗气,你真傻气。”他眼露笑意地为她遮去大半太阳。

和小贩喊价是贝卡的责任,莫辛格和紫黎两人选定坐骑就往瓦日耳街行去,打算逛逛摆满各式各样手工陶品的陶艺市场,见识当地特有的水烟壶和罕见乐器。

利雅德新城区玛拉兹公园绿荫如碧,不少人在此凉爽的地方运动,十分优闲。

走着走着,来到迪拉广场后方的女人市场,­精­致的银制饰物和贝都因手工艺品令人眼花撩乱。

“呃,黎儿,你累不累?”

紫黎侧着头望望他神­色­不定的问语。“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哪……哪有,我是担心沙漠国家的阳光会灼伤你的细致肌肤。”他刻意在闪躲的迹象十分的明显。

“何必睁眼说瞎话,我没有你想像中的笨。”他的神情恍憾不是一时,而是自进入这个国家起。

莫辛格­干­涩的一笑,思忖要如何解释。“你知道我有外号叫‘美女杀手’……”

他才一开口要解释,就有个打扮时髦的金发美女朝他飞奔过来,状若无人地亲吻他的脸,眼看着就要吻上他的­唇­——

“好个‘美女杀手’,艳福不浅呀!”心口猛一刺痛的紫黎,佯装无谓地看着两人贴得死紧的身体。

蜜拉·安朵随即有危机意识地挽着莫辛格的手不放。“亲爱的,你换新胃口了?”

“蜜拉,她是……她是我老婆。”他歉然地扳开她的手说。

“老婆?!”她立即忿恨地指着他。“你几时结的婚?你不是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女人栓得住你那颗浪子心?”

“此一时,彼一时,人心是会变的。”他在众目之下拥住紫黎抗拒的肩。

蜜拉·安朵便是他说不出口的债。

因为他爱马,常年奔走于阿拉伯世界,因此结识了法国驻沙大使的女儿,她的美丽和无邪笑容深深吸引了他,所以两人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曲。

但他本身就是安定不下来的浪子,一旦新鲜度褪去了,昔日的甜蜜转眼成黏手的蜂胶。

好聚好散不是蜜拉的原则,她是个凡事认真的女人,一旦动了情绝不放手,和他当初设想的完全走了调,以为法国女孩对感情最洒脱。

由于他一直未遇见心中所属的终身伴侣,对美女的投怀送抱自然大方的敞开手,毕竟他不是自命清高的柳下惠,两人的交往就断断续续地维持几年。

若不是遇见一眼就占据他心的黎儿,在和茱蒂缠绵之后,他会选择与她度段美好的假期,顺便探探险。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变心,唯独你不行。”她爱他呀!

“冷静点,蜜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别让自己心胸变得狭隘丑陋。”他冷淡地向后退两步。

“别说得好像事不关已,我们的婚约呢?难道只是一场儿戏?”她说得极为气愤。

“婚约?”脸­色­变得­阴­睛不定的紫黎有种酸涩的感觉。

“口头上,不算数的,黎儿。”莫辛格连忙向她解释,无视蜜拉的心情。

“如果连口头上都不能算数,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相信。”事实总是伤人。

日子过得太平畅了,她都忘了他的过往历史并不风光,甚至是晦暗不堪。

“黎儿,我对你是真心的,绝无半丝虚假。”他心急了,怕荒唐的过去毁了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融洽。

“难怪你老是心不在焉,一看到下个目的地是阿拉伯就显得手足无措,原来你把另一艘船搁在利雅德。”

“不是这样,我是担心你会误解,才迟迟不敢言明,其实……”

他是想说“我是爱你”的,可惜此景容不得他说出口。

紫黎佯装坚强地拉高长袍。“你该负责的对象不是我,一月之期不到二十日了。”

“黎儿,你这个驴子脑袋听不进人话是不是?我不会娶她,我要的人是你。”他慌得直摇她肩膀。

“承受不起,有面镜子在眼前照出我的未来,你想我不缩手行吗?”她也会害怕薄冰上的爱情。

取与不取都是危险,一是情化如水随波流去,一是陷入冰中沉入底。

她动了心并不表示失去理智,爱情有时也是很残忍的,今日以第三者毁了别人的梦,明日将遭受同样待遇,梦破心碎。

从小的教养让她明白一件事,舍得是一大契机,作茧自缚的丝蛹只有自己才能破茧而出,旁人的帮忙只会加速灭之。

男人的无心缘自女人的多情。

他需要受点教训。

“黎儿,她绝对不是镜子,我不准你缩手。”莫辛格蛮横地说道。

喝,犯错的人还敢威胁。“抱歉,把你的‘家务事’处理好,我们的关系是伙伴。”

“我不接受这个定位。”伙伴?说得多像行李中的一件小配饰。

“我有问过你的意见吗?”以前他说过的话,她完整奉还。

“你……”

惨遭忽略许久的蜜拉非常不高兴,天之骄女的她不会让“弃­妇­”两字冠在她头上。

“亲爱的,她不要你还有我,以你的条件何须屈就于她?”身为美女的蜜拉是不承认有人比她更出­色­的。即使事实如此。

“蜜拉!闭嘴,我现在没空讨论你。”肩扛巨石的莫辛格沉重地追上欲离去的珍宝。

蜜拉不放弃地走在他身边。“不过是个长得还入得了眼的女人,根本不及我的一半,她不会带给你快乐的。”

“她的存在便是我莫大的快乐,你不懂我的心有多在乎她。”该死的女人,居然在人潮中跑起来,也不怕被人撞倒。

他是犯了一点点男人的通病,但罪不致死吧!

西方的风气那么开放,婚前的花心是被允许的,人人有权追求­性­的欢愉,他是正常又偏好美女的浪子,­性­页不可能空白。

再说,他不是圣人,无法以完美的救世主之姿降临,她必须体谅他有瑕疵的光环,谁的一生是洁白无垢,不上任何­色­彩?

所以,他是情有可原,不该直接宣判死刑。

宪法允许上诉。

“Honey,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蜜拉喘息地梧着胸。

“蜜拉,你先回大使馆,有空我会去探望你。”他只想打发她,口气敷衍。

往前行的紫黎听到他不轻不重的话,气闷得足下愈走愈快,不想理会他近乎咆哮的叫喊。

“我等了你好几个月,不想再苦苦等候你一时的临幸。”她再等下去就真的失去他了。

“蜜拉,别让你的幼稚掩住你的美丽,你正在失­色­当中。”拥挤的人潮叫他很不耐烦。

走慢点,黎儿,小心左边的摊子。心中暗忧的莫辛格一皱眉头。

“我……”他突地停下脚步四望,不知紫黎弯进哪条小巷。“该死,你敢躲我?”

“我……我没有躲你,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呀!”蜜拉揉揉因他一停而撞上的挺鼻。

“我说的不是你,是我的……妻子。”多强烈的字眼,而他居然有股幸福感。

是的,他找到她的定位,就是妻子一职。

谎言说上口变成流利的事实,在他心中扎下根,然后茁壮开出花,只待结果。

“妻子可以是复数,我不介意多个人服侍你。”只要心留在她身上。

“阿拉伯待久了,你真当自己是回教体制下的传统­妇­女?”她不是宽容的人。

记得有一回她上街叫个小孩子撞了一下,她马上指责他是小偷,毫不顾忌阿拉伯律法的严厉,害小孩被砍了手指头。

事后她承认是误会却不肯还小男孩清白,让他一辈子背个污点受人指指点点。

她是个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女人,绝对自私。

只是当初交往时,他是抱持着游戏态度,她的好坏不容他多想,图的只是一时­肉­体之欢,非关爱情。

所以,她的宽容与否不在他关心范围内,他要的是在征服录上多一个美女名字。

“她在美国,我在阿拉伯,一年分你半年不为过吧!”反正她能和他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你慢慢计算,我不奉陪。”手一举,莫辛格冷漠地窜向人群而没。

“达令……可恶,竟然放我一个人。”哼!阿拉伯是她的地盘,还怕查不出他的落脚地?

不服输的蜜拉下定决心要缠着他不放,转回头走向来时路,大使馆多得是为她倾倒的男人,还怕无人跑腿吗?

她可是法国驻沙大使美丽的女儿。

“黎儿,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拍打着门板,莫辛格不在乎出糗。

紫黎半靠着窗户俯望街景,手中玩着在黎巴­嫩­取得的银刻品,阳光照­射­下的枪口和剑身泛着光彩,桌上放着地图和“太阳之焰”。

不到半个月光景就拿到两件宝物,她估计剩下的两样应该不难获得,因为这趟寻宝之旅不太像蕴藏了宝藏,倒成了一种竞赛。

她不晓得梅尔·杰森博士是个怎么样的长者,也许是一时兴起,或是老人家的顽心,她不点破。

一个L一个0,接下来的英文字母不难猜测,她心中有谱。

“黎儿,在宣判我有罪之前,至少允许我向上帝忏悔吧!”

真吵,饭店不该养乌鸦。“抱歉,我要休息了,请你离我的门远一点。”

“没搞错吧?这也是我的门。”莫辛格眼神一凶,瞪退看笑话的旅人。

“反正我和骆驼长得很像,你去和它挤一晚,说不定它会爱上你。”顺便吐满你全身口水。

想到那画面,她的心情就愉快多了。

爱记恨的女人。“它是公骆驼。”

“爱无­性­别、无年龄、长相之分,我会含笑祝福你们永结同心。”她要在骆驼胸前系上可笑的红彩。

“是嘲笑的笑吧!我为自己的失言向你道歉,你开门让我进去好吗?”贝卡,走开。他用眼神赶人。

露出白牙齿的贝卡倚在墙上,指指他那一方的门,表示他没办法走开,他住隔壁。

“去找你的未婚妻,我的床太小了。”她都回来好几个小时,他现在才来敲门,八成风流去了。

“黎儿,我要说多少次,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少年花心老来受,何况他根本不老。

嗯哼!“现在嘛!反正人心是会变的,以后的事就留给未来去­操­心,赖不到你头上。”

谎话说多了,真心也变假。

“我和蜜拉是在一场舞会认识,她的美丽引发男人的挑战心,我便是唯一的胜利者,她成了我的女人,满足我大男人虚荣的心态……”其间两人过从甚密,常常出没各大饭店、旅馆,引起大使馆高度关心,所以他们只好将幽会地点改大使馆,她的房间。

时间一久,大使先生免不了要问一声两人的进展,在保守的阿拉伯国家总得尊重一下当地民情,以免坏了大使馆的声誉。

一次、两次,容得他笑笑地搪塞过去,次数一多,大使先生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有一回他刚办完事走出门,差点让守在大门口抽烟的大使先生吓了一跳,他重复先前几次的问话,在那种尴尬时分睡了人家的女儿不做交代是会过意不去。

于是他随口订下婚约好脱身,认为能拖一时是一时。

虽然两人维持着亲密的­肉­体关系,但因过于光明正大而失去偷­情­的快感,热度渐渐熄灭。

“相信我,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下定决心断绝以往的风花雪月,不再纵情于花海,抛弃‘美女杀手’的烂名。”“历史”真会害人。

考古学的创立就是掀先人的隐私,不厚道,所以他打瞌睡以示抗议。

不过,这段话不能让博士听见。

“我宁可相信骆驼不吐口水,你的人格和信用厚不过一张纸。”而且遇水即溶,无影无踪。

火烧还会留下灰烬。

“黎儿,你都不爱我。”他故作哀怨地隔着门板大声叹息。

“我爱骆驼。”她才不上当。

嘎!骆驼?!

见莫辛格的脸揪成一团,贝卡笑得腰都挺不直,趴在墙上抚着肚子。

“骆驼会和你Zuo爱吗?”

门上传来重物击门的声响,然后是——

“低级。”

“黎儿宝贝,外面的蚊子好多。”他拍打着大腿,证实所言不假。

“为免你胯下的海绵体过度充血而大起­色­心,捐点血喂喂‘原住民’。”五星级的饭店会有蚊子?

阿拉伯因石油而致富,大把大把的钞票往下砸都不心疼,政府百分之八十的收入来自石油的开采和贸易,医疗及教育全都免费。

像豪华的吉达机场,气势雄伟的高速公路,各项大规模建设多方扩张,更别提穿梭其中的名牌轿车。

所以,有钱的政府怎么会吝啬于观光事业的投资?他的借口编得大荒谬。

“哈……牛仔被摔下马了,我该送你皮鞭还是马刺?”……驯马。

“贝卡,你该去睡了。”莫辛格咬牙切齿地瞪着门板。

“大白天要我睡觉,不太妥当,我的床上又没有美女。”幸好没有,不然像他一样被踢出门。

“我不认为以你的能力可以再养一个妻子。”回教男子少了多妻的顾虑。

“作梦不犯法吧!总比有人连作作梦都不被允许。”他是活该,早说女人不能宠的。

瞧他家中有三个妻子、五个儿子,每一个都唯命是从不敢有主见,一家之主当起来多威风。

女人不乖就打、就揍,个个温驯得像头小绵羊,只会趴在他身上咩咩叫,不敢胡乱争宠地为他生育儿子。

“贝卡,话太多通常代表钞票会变薄,你谨慎些。”莫辛格威胁要扣钱。

他嘟嚷他说:“你这个人真是不够意思,每回摆不平自己的女人就拿我的荷包出气。”

“奇怪,我看你的脸愈看愈不顺眼,很想替你整整型。”他摩擦着手背。

贝卡讪讪的一笑贴上墙。“你继续敲门吧!我帮你赶蚊子。”

服务多好呀!以客为尊。

莫幸格凶狠的一哼,注意力回到眼前的门。“黎儿,你还要闹多久的别扭?”

“等你下地狱的那一刻。”门上又传来呼的一声,大概掷的是书。

“我已经两脚踩在地狱入口,你要再不开门,别怪我撞开。”门板应该不厚吧!

“请便,只要你一撞门,我就跳窗。”紫黎故意开、关窗子吓他。

“你……你给我离窗户远一点,我不撞门、我不撞门了!”天呀!她刚烈的­性­子叫人心惊胆战。

“没事去找你的‘爱人’多培养感情,我不出来送你了。”

“我的爱人是你呀!”他苦兮兮的一喊。

“不,你的爱人在废里休息吃­干­草,你可以和它比比谁的口水最臭。”她在房里收起地图和宝物。

“嗄?!”骆驼成了他的新爱人?

贝卡同情地走过来揽上他的肩。“牛仔,你需要一杯威士忌。”

“的确。”

“走吧!大不了我今晚把床分你一半。”

“去,一身羊­骚­味,我要抱我的女人。”莫辛格留恋地望了一眼始终不开的门。

“那也得人家肯让你抱呀!下堂夫。”嫌他味重,他是担心两人闹翻了没钱领。

“扣钱。”什么下堂夫,他连夫的边都快沾不上。

“哇!哇!哇!你太狠了吧!”看来他要勒紧肚皮过日子。

“狠?先陪我喝一顿,酒钱我付。”他是该醉一场。

这还差不多。“不醉不归,顺便找女人消火。”

莫辛格勾着贝卡的脖子,往他小腹送上一拳。“你怕我死得不够彻底是吧?兄弟。”

“谁叫你要宠坏她。”下手真毒。

是呀!是他的纵容养成黎儿的予取予求。

可是,不宠她,好难。

唉,喝酒吧!

第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呼老天不开眼,折磨有心人。

一夜的宿醉让莫辛格头疼不已,他喝得不多,大约半瓶威士忌。

睡了一觉本来是该清醒了,可是一见饭店外的阵容,迟到的宿醉就叫他犯头疼,不知是该哭还是让笑,这未免太夸张了?沙国国王出巡也用不上如此盛礼。

“请告诉我,我看到海市蜃楼。”这不是真的,她一定还在作梦。

紫黎打算把行李拾回饭店再睡回笼觉,相信她看到的绝对是幻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出现电影画面的情景。

一把拉住她的莫辛格喉咙­干­涩地说道:“这里不是沙漠,你要勇敢面对。”

沙漠什么最多,不用多想,沙最多,适合驼鸟埋头。

“我也希望在作梦,但显然这是一个恶梦。”可怕的恶梦。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和骆驼的比例是十比一。

也就是说一百匹骆驼就有一千个人,而眼前少说有两、二千人,牲畜传来的异味足以薰死人,饭店经理还和颜悦­色­地招呼,状似愉快。

理由无他,这是一群准备前往麦加朝圣的信徒。

“我不管,这是你惹下的风流债,我没有义务和你共同承担。”绝对不要。

“黎儿,你想反悔太迟了,现在我们是生命共同体。”他紧抓着她的手以防逃脱。

她瞠大的水眸根本眨不了。“请勿乱用词汇,你在亵读文字。”

“宝贝,你认命了吧!”

她不要认命,命是自己的为什么要认?“杀了你就少了红粉难。”

“那你会死在阿拉伯,因杀人者得砍头偿命。”而且在寺庙广场前举行。

“我是美国公民。”

“也许你喜欢电椅。”在死刑法未废除前。

相较两人僵硬的情绪,贝卡倒是欣喜若狂。

“我一直想和教徒去朝圣未果,如今终于有机会了。”麦加圣地,我来喽。

本来他们可以开车去麦加寻宝,但是非信徒者不得进入回教圣地一窥,所以只好佯装是远方来的信徒带着虔诚的心前去朝圣。

来到沙漠国家不骑骆驼等于白来了一趟,就像到巴黎不看铁塔一样可惜。

他们自以为竞赛中的宝物已取得,胜算远远超过其他三位时,就放慢脚步欣赏遍地黄沙,感受一片壮观的生命之美。

“贝卡,我看到你的妻子、儿子在路边行乞喽。”莫辛格厌恶他脸上明显的喜悦。

“兄弟,请体谅我是‘贫穷’的回教徒。”朝圣是件好事,能为一家人祈福。

“那就收起你的欢欣鼓舞,别让我瞧见你那颗金牙。”碍眼极了。

关牙何事?他捂着­唇­,呐呐的说:“我正准备把它拔掉。”

“达令,我来接你了。”

穿着一身绣着银线长袍的蜜拉从八人抬的大轿走下来,轿以进口藤材编织,上面铺着厚厚一层透气凉席,四面垂下长长的纱幕,类似电影中埃及艳后的圣銮。

连衣饰都十分相似,只是­祼­露的不是肩、胸,而是套上银链的足踝。

在阿拉伯世界,这样的打扮可是惊世骇俗之事,但是利雅德是国际大城市,加上她是法国驻沙大使的女儿,早已见惯她的前卫作风,自然容易容忍。

“蜜拉,你在搞什么排场?”存心要他难堪。

蜜拉挑逗似地眨眨水绿­色­的眸子。“人家要陪你去麦加朝圣嘛!”

“我有要求你同行吗?”自作聪明。

“人多热闹些,一路上多个人服侍你不好吗?”她娇媚地想偎向他胸膛。

莫辛格技巧­性­的退开,两手将欲先行的紫黎抱满怀,不给蜜拉“侵犯”的空隙。

“多?你当是庆典办起嘉年华会吗?我有我的妻子就足够了。”他可不敢指望她会伺候,尤其是生理方面。

那将会比世纪黑死病还可怕。

“一个妻子是照顾不了你的全部需求的,我自愿纾尊降贵地帮她分担。”蜜拉的眼底闪着­性­的诱惑。

纾尊降贵?分担?“好,依你所言。”

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包括贝卡都惊讶极了,形成三种迥异的表情,一是欣喜,一是狐疑,一是心寒。

但,情势很快就改变了。

“去帮我的妻子提行李,骆驼你来骑、轿子由她坐。”看谁先打退堂鼓。

“啊,不行啦!我从小到大都没提过一点重物,你忍心见我纤柔的手臂折断吗?”她又不是汝奴。

看他们三人行李堆成小山,嫌恶的蜜拉鼻子一拧,满是千金小姐的骄奢气。

“当然不忍,不过折断你的手臂总比累了我的妻子好,想同行就学着分担。”他冷酷的说道。

莫辛格不理会她气急败坏的喳呼声,搂着紫黎就要坐上停放在饭店外的软轿。

“这样不好吧?你伤了人家的心意。”眼底微露笑意,紫黎促狭地望向一脸怨郁的金发美女。

“我只管你气消了没有?她不在我在意的范围内。”他无所谓地将她送上轿,随即跃坐在她身侧,有如君临天下的帝王。

她不以为然的轻哼。“先生,你有颗邪恶的心。”

“女士,好好享受你的女王旅程,脑子里只要装我就好,其他人请自动剔除。”他的手指在她眼前一刷。

“很难!被怨恨目光焚烧的对象不是你。”她的头皮快着火了。

为何男人做的错事要女人承担?女人报复的目标永远是女人,不是伤她的男人。

爱情之火撩原,波及无辜者。

“你就当是雇这群‘临时演员’的代价,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出巡领土’的。”他笑着揉平她眉间的皱摺。

“为什么是我付?你才是罪恶根源。”紫黎不快地以眼白睨人。

“别抱怨了,女王陛下,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注定要受限于先天的不公。”好在他有幸生做男人。

“尽管得意吧!男人,你的灾难很快就会降临。”她突然绽放一抹炫丽的笑容迷惑他,接着脚一踢——

“啊——”

紫黎发出畅快的笑声。“阿拉的旨意,不许庸俗男女玷污女王的威仪。”

“你……”灰头土脸的莫辛格抹抹脸,吐掉一时不慎吸入的黄沙。

“该出发了吧!叫你的前床伴喊喊口号。”她倔傲地扬起下巴嘲笑他的狼狈。

“气消了?”莫辛格抿紧愤怒的­唇­问道。

“等我拿到‘上帝的贡品’、‘女妖的歌声’,我会告诉你心情指数多寡。”女人的尊严,容不得他轻贱。

“黎儿,你是坏女孩。”存心要他忐忑不安,猜不透她深藏的心意。

“拜你所赐,奥古斯都。”她的坏是被他逼出来的。

他无力的笑笑。“二十世纪罗马帝王遭帕蜜拉的杰诺比亚女王击败于利雅德饭店前。”

“起程喀!亡国奴。”

她……玩上瘾了呢!宠溺的笑意浮上莫辛格的嘴角,吆喝一声令轿夫起轿,他则骑上贝卡牵来的高傲骆驼伴在轿旁。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开拔,训练有素的骆驼在前面开路,轿于居中,步行的信徒尾随在后,类似台湾的进香团,只是交通工具不同。

低骂的蜜拉在爱慕者的帮助下上了驼背,不习惯地抱着驼峰大声尖叫,重心不稳险象环生,几度因手滑而差点跌下驼背。

吓得她一­干­爱慕者寸步不离地护在她身侧,不敢轻忽她的安危。

毕竟她的身份非同小可,一丝小折损就难向大使先生交代。

人群中,有个覆面的女人半眯蛇样双瞳,泛红的眼球似在吐信,等待时机露出森白毒牙,印吻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阿拉是公平的,绝不会亏待它的子民。

“莫西亚,你还不跟上前?”

女人一听垂下脸,跟着目前是她“丈夫”的男子,走向两人共同的道路——贪婪。

沙漠的夜晚一片沁凉,满天的星斗大如深海珍珠,闪烁着引导迷路的旅人,无私地散发温柔光彩,缀满银带的温床成河,流泻在人们的感动中。

躲躲藏藏的蜜拉深夜不眠的找寻各帐棚,肩痛腰酸地挺不直,修长健美的玉腿弯成半0型,步履显得老态蹒跚。

“该死,又搞错了。”什么信徒嘛!一夜搞两、三个老婆。

又嫉又妒的她退出探入的脑袋,三、四个光­祼­的男女互相纠缠地躺卧在毛毯上,帐棚溢满欢爱后的气息,让她下腹一阵­骚­动。

想她多久未曾与男人恩爱了,自从英俊、浪漫的奥国大使调回国陪他妻子待产,她已经快三个月没有男人滋润她寂寞的花园。

少了Xing爱的日子枯燥乏味,阿拉伯的男人又脏又不解风情,她看上眼的避之唯恐不及,她看不上眼的老是在眼前晃。

“混蛋,又弄错了。”几个老太婆也住一个帐棚,太浪费了。

她想要男人,每个属于女­性­的细胞都渴望男人的手来抚触。

蜜拉在近千个帐棚内寻找莫辛格,可是他早做了预防,在信徒营地一里外扎营,为的就是躲避她的­骚­扰。

“睡不着?”

紫黎仰着头,为星辰的美丽礼赞。“白天睡太足,晚上就少了睡意。”

“气消了?”

“你真的不是好男人,老是在不适当的时间提醒我要小心你。”她翻了翻白眼,挪挪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黎儿,你很介意这件事吗?”男人与女人认知上的差异有那么不可饶恕吗?

“我不喜欢你玩世不恭的态度,在一段感情未告终前,没有资格再开始另一段未知的情感,你的玩弄不可取。”既危险且愚蠢。

莫辛格深沉的注视她优美侧面。“你在代替被我辜负过的女人行惩戒?”

“别把我想得太伟大,我同样有颗狭隘的心,你的作为令人想扁,偏我又是事件中的第三者。”失去扁他的立场。

“你从来不是第三者,我爱你。”他终于有勇气把爱说出口。

紫黎的肩膀微微一动。“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一点是什么吗?”

“自负?风流?”

“让女人恨你又爱你。”她作弄地露齿一笑。

“黎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轻轻地碰触她流泻的黑发,莫辛格轻柔地拥她入怀。

“恨你?”她故意不正面回答。

“爱我。”

她顽皮地拉拉他长长的羽睫。“我是女人呀!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结果。”

“你哦!就是不肯老实的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叫他颇为遗憾,有股失落感。

“做人别太贪心,你的前任未婚妻要怎么安置?”想套她心底话,还早得很呢!

莫辛格头疼地一敲脑门。“你没见她一路上缠着我呀!根本听不进她拒绝接受的事实。”

“她长得很漂亮,而且……热心。”紫黎有点想笑又觉得满邪恶的。

布置得十分舒适的软轿平白拱手让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被头牲畜搞得头晕脑涨,差点没发狠把坐下骆驼一刀了结。

颠颠晃晃走了一段,她终于捺不住寂寞地命人为她牵引,一心要靠近她心中所属的男人。

偏偏愿与事反,骆驼和她磁场不合,老是闹脾气地唱反调,她要往东,它退后,她向西呢,它使­性­不定,两方在路口挣扎不定。

好不容易换了较温和的骆驼,不善和动物相处的她,不是扶不住驼峰几近滑落,不然便是一不小心踩了新鲜冒烟的粪便。

沙漠地带多得是黄沙和石油,唯一缺乏的是水源,根本无法驱除臭味,只好以沙磨脚底,稍减难闻的气味。

如果一切的牺牲能得到某人的关注倒是值得。

可惜花照落,水照流,各怀各的心思,八竿子打不着,一个拼命追,一个死命避,她倒像是个闲人般高坐在软轿上,笑看一场啼笑姻缘。

“黎儿,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幸灾乐祸?”满不是滋味的莫辛格轻掐她的鼻梁。

“大概是因为你认为我好欺负的缘故吧!见人见事全是个­性­使然。”心恶之人所见的世界是黑­色­。

“你好欺负——”亏她说得出口。

紫黎将食指放在­唇­边,“嘘!夜深人静,休要打扰沉寂千年的古人。”

一片黄沙,留存多少先人的血泪史。

黄沙覆盖之下的自骨随风呜咽,使得白日炎热的地面瞬间转寒,回应千百年来的孤寂声音。

飒!飒!飒!

“你应该去念考古学,说话的口气和神情与博士如出一辙。”把死人当活人一般的对待。

“要我经年累月挖掘一处似有若无的古地,我一定先发疯,像是图坦卡门的诅咒。”一个年轻而亡的法老王。

莫辛格轻笑地勾住她的肩头一吻。“我想考古队的成员会先遭你的迫害。”

“莫辛格——”紫黎娇嗔的一嗔。

“好了,不逗你了,明天下午就可抵达圣地麦加,麻烦你装出虔诚的样子。”不然他怕她会露出破绽。

“我包成这样还不够虔诚?”难道要她一天五回跪地膜拜?

“不,是你的态度。”

“态度?”她谦恭有礼,进退得宜呀。

一个小小的眼神,他就可以看穿她心里的话。“你不像回教­妇­女。”

“我本来就不是……我想我可能搞错你的意思,你不是要我‘卑微’地跟在你身后‘伺候’你?”她瞪大眼睛等着他反驳。

但——

“你说呢?”

“我建议你买张面具给我戴上,我的卑微顶多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再晚就破功了。

如他所言,她有一双傲气、不驯的眼,尽管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只要她一抬起头见人,一切的努力全落空了,因回教徒不会有充满挑衅的目光。

要她找蚂蚁聊天容易,前提是她不想分解六具昆虫的肢体。

可以固执、可以倔强、可以一死以酬知己,要她自始至终维持卑微假象,比让她相信乌龟有八条脚还困难,简直是神话嘛。

“一个小时够了,贝卡会先潜入麦加的清真寺做好记号,我们再沿着记号去找寻地图上的位置即可。”

紫黎笑得不真心地说:“你确定能如前两次一般幸运得有如神助?”

“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有你在,神迹处处现。”他有十足的把握。

反正就当是一项消遣,他已经赢定了。

“哼!神佑纯善者,小心马前失蹄,神佛也救不了。”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路程不轻松。

“我不骑马,我骑骆驼。”莫辛格赖皮的笑笑。

星星眨眼,河带渐明。

沙漠的风冷冷。

期待着日出东方的曙光,一份希望在黎明之后。

连续走了七、八小时,终于来到传说中的圣地——麦加。

由于并非朝观季节,足以容纳五十万信徒的清真寺不若往昔拥挤,但是成千上万信徒云集的露营地已搭上无数帐棚,恍若一座棚林。

通常朝圣者会先行前往慈悲山站出诵经,然后夜宿阿拉法特山,在新进城的一批信徒中有几个人影悄悄地脱队,往广场的另一方隐去。

清真寺又名“禁寺”,寺内严禁一切的杀生和斗殴,面积宽达十八万平方公尺,回教最圣洁的天房克尔白就坐落在麦加城内的禁寺。

“嗯哼!贝卡会留下记号?”见鬼了,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

莫辛格歉意的眼中有抹怒­色­。“我会让他光着ρi股回家。”

扣钱,扣到他一毛不剩。

“等你从这群建筑物中分辨出哪幢是克尔白再说。”在她看来都相差无几。

“克尔白是回教圣洁天房,只要找到外罩黑­色­帷帐的方形石造建筑就成了。”他在课堂上约略有吸收一些。

记得克尔白殿内铺有大理石,房顶是由三根大柱支撑,殿内除了吊灯和墙上经文外,再无他物。

整幢建筑长年罩着黑­色­锦缎帷幔,其上绕着四十五公尺长,九十五公分宽的腰带,腰带及门帘上均绣有金­色­的“可兰经”文。

听说,全文的绣制共用了一百二十公斤重的金线才完成,显示其隆重。

不过,克尔白天房不是主要目标,而是……

“玄石?!”

“黎儿,你可以改行当专业寻宝人才,先找到天房外离地一点五公尺的黑­色­玄石。”一块陨石竟成了先知易卜拉坎留下的圣石。

她讪讪的一勾­唇­。“我不认为有用,除非玄石前不再有信徒。”

一个个信徒竞相亲吻所谓的圣石,久久不散地抚摸着,他们要如何靠近取物?

“简单。”

“简单?!阿拉真主现世传道吗?”瞧他自信得不可一世。

“火。”

火?

紫黎不解的当时,莫辛格解下头巾放在克尔白殿内的窗旁,取出易燃的纸,置于其上。

他假意地在走廊上默祷,其实是在测折­射­的角度,趁无人注意时将放大镜塞入石柱的一用露出大半镜面,稍一调整对准易燃纸。

沙漠炎热的日光照­射­在放大镜上,又折­射­到纸面,很快地燃起一道烟,以逸待劳的莫辛格和紫黎快步与救火的信徒擦身而过。

此时,玄石下空无一人。

“你真狡猾——破坏圣殿的安宁。”

“必要时应应急嘛!不过虚惊一场罢了。”他开始轻敲玄石下方的石块。

“阿拉会降祸予你,你这个可恶的异教徒。”不尊重神圣的殿堂。

“宝贝,快动手找,横七直三,信徒快回来了。”一座基石有四面,谁晓得横七直三由哪边算起?

地图在玄石下方写下横七直三,起先他们不解其意,一见到玄石下整齐画一排列的石基,答案豁然开朗。

“呃,我想……咱们还是别亵读人家的信仰。”语意略尴尬的紫黎手往后挥。

“黎儿,别分心,阿拉会原谅我们的。”他换另一边摸索。

“我……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回家烤­肉­。”她讪笑地踮踮脚跟往后退。

“你在胡扯些……嗨!日安,先生,今天天气真好……”怎么会有人?紫黎局促的扯扯莫辛格的手。“这句话我刚说过了。”

“你说的是英文,我说的是阿拉伯语,对听的人意义不同。”意义很快的变意外。

“无妨,我两种语言都听得懂。”慈眉善目的老者梳拢着白胡须。

“啊?!”两人面­色­一觎的互视。

“找东西呀!年轻人。”

很快回神的莫辛格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来膜拜圣石。”

“是吗?”老者呵呵的笑着,瞳孔中有抹智慧之光。

“是的,我们是虔诚的回教徒。”莫辛格头一低,亲吻冰冷的石头。

“横七直三……喔!是这里吧!”老者手一按,石砖向后一空。“上帝的贡品存于回教圣地大不敬。”

“什么?!上帝的贡品?”

一只­精­美深绿­色­的夜光杯放在老者手中,似乎他早已得知此处藏有宝藏。

对基督徒而言,当年耶稣使用过的杯子是圣杯,贡于上帝使用,宗教价值非比寻常,胜过它本身。

但是握在回教徒手中,不过是只华丽却不贯用的普通杯子而已,不值几文钱。

“你们要这个不起眼的杯子?”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地不好点头。

“喜欢就送你们吧!我留着没用。”

手捧圣杯,莫辛格的心中五味杂陈。“先生,你贵姓?”

“穆罕默德。”他笑笑地走开,消失在阳光下。

穆罕默德?

难不成他们遇见……

莫辛格看着握在手中的圣杯,微微放­射­出绿光,杯底内缘明白地有个v型凹痕。

第八章

“你想我们遇见了穆罕默德吗?”回到营帐,紫黎仍在猜想着。

“你知道有多少回教徒以穆罕默德之名命之吗?我们用不着大惊小怪。”他在说服自己。

可是他在他们面前消失。“一定是你那个博士临死还作弄人,故意开我们玩笑。”

这么一想心就安。

“是呀!为老不尊。”

两人相视打了个哆嗦,寒毛有点惊然。

取得第三件宝物,他们将地图摊开,圆椎型的立体圣杯无箭型或尖锐可循,无法依前两样宝物照着角而行,徒伤脑筋。

圣杯体积不大,三十公分左右高,透绿的杯身,有点深绿感,仿佛是绿­色­的大地正延伸着生命。

紫黎将银刻品以及“太阳之焰”一一搁在图上有浮水印之处,银­色­如风,焰光是火,绿地是土,莫非接下来是蓝水?

她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大天使长米加勒是火,拉斐尔是风,葛布勒代表水,乌列儿是土,五大元素独缺一样。

“第五元素”那部电影上演时她看了好几回,男女主角的演技不在她记忆中,她是“听歌”。

那首歌贯穿了全场……咦!贯穿?

灵光乍现的紫黎取出尺和笔,依照宝物所在地点互相连结,画出一个V型体,

她以尺量出两线距离再以九十度角互切,结果……v上加一点连成线,出现一钻石型菱形角。

“土耳其?!”

“为什么我们老是逛不出西亚?我要到冰岛看火山,荷兰赏郁金香,西班牙看斗牛。”

“黎儿,你又在歇斯底里。”土耳其不错,他满担心最后一站是战火连连的以­色­列。

她杏眼一瞪。“你看不出来我在唱歌吗?”

“喔!女妖的歌声。”

“女妖的歌……我、在、生、气。”居然说她是女妖,可恨的浪荡子。

“生气有益健康,来,喝口醋吧!”莫辛格倒了杯酸酪递给她。

“为什么我的伙伴是笨蛋,你的考古成绩是持刀威胁教授得来的吗?”她真想仰天长啸。

他眷恋地吻吻她的粉颊。“因为要突显你不凡的才智呀!”

一路行来,大小谜题一到她眼前自动解套,根本用不着他的“专业”能力,何必多此一举去和她较劲呢?

她的荣耀就是他的骄傲。

他的爱人如此聪慧,不费吹灰之力就遥遥领先其他三人,这场竞赛他赢得十分光荣,不好好赞美她几句怎么成?一代寻宝女王。

“大智若愚是指你吗?莫先生。”她抡起拳头一挥,表情不甘。

“别激动,宝贝,我们去土耳其洗澡,”消除疲劳,神清气爽。

“不用去土耳其,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洗澡。”紫黎作势要淋下手中的酸酪。

莫辛格眼神一挑,贴近她说道:“想和我一起洗吗?我好些天没尝你的味道了。”

先前为了蜜拉的事,她赌气将他逐下床,两人好段时间未燕好,害他想念得紧却不敢造次、怕她一恼狠下了心,烈­性­子一火就再也无法挽回。

再来是一大群信徒围绕在左右,他想要偷个香都很难、何况是想在无水的沙漠中和鱼游泳,来场鱼水之欢?

“好­色­之徒,满脑子­性­画面,可不可以麻烦你用上半身思考?”一脸­淫­相,只想着上床。

“我很想呀!可是得先满足我下半身的需求。”拦腰抱起她,莫辛格的昂藏挺直的碰触她腰际。

脸微红的紫黎怕摔下去地勾住他脖子。“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男人有三大不能忍——一是尿急,二是饿肚,三是……­性­饥渴。”他熊吼一声,抱着她往毯上一躺——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从天堂回到地面,喘息的胸膛上下起伏,酸酪大都浪费在彼此的摩擦中,入口的极少。

朗诵可兰经的虔诚信徒口中阵阵经文飘落四野,为静谧的清真寺染上淡淡的圣洁光芒,圣地麦加因信仰而发出巨大光柱,照着每一个心里有阿拉的善良百姓。

莫辛格和紫黎稍事休息后才想起遗忘的伙伴——他们的向导。

“奇怪了,你那个爱钱的朋友呢?”对于轻蔑女人能力的家伙,她一向同等对待。

“我也满疑惑的,他不是临阵脱逃的男人。”尤其在利字当头。

“谁晓得,搞不好他也遇上穆罕默德,陪人家牧羊去了。”不可预测的回教徒。

“瞧你说的,想把贝卡神格化呀!”瞧她那多美的桃­色­花瓣,正微微晃动着呢。

“莫辛格,你把视线调高二十度。”这头魇食不足的­色­猪。

别拉衣服遮住美景……唉!可惜。“宝贝,你很喜欢唤我的全名哦?”

“名字比人有格调多了。”她用数落的口气说道,大大方方套上贴身衣物及长袍。

“黎儿,叫我辛格啦,连名带姓称呼人是件不礼貌的事。”他黏上她的背,手指在她优美颈项跳舞。

“谁理你,少撒娇,乱恶心的男人。”不自觉的笑意拂上紫黎的嘴角。

“我是在制造浪漫气氛。来,宝贝,叫我辛格。”他用哄腻的温柔嗓音引诱。

“不要。”这男人愈来愈没分寸了。

“黎儿——”

她半假半真的摇摇头。“不要就不要,没人勉强得了我。”

“我知道了,原来你在害羞。”莫辛格故作了解地揽着她肩低喃。

“大嘴巴辛,你在说什么?”她像泼­妇­似地叉起腰,双颊一鼓。

“哇!我要告你毁谤,我的嘴很小,只吃得了你。”他笑着在她脸上又亲又啄。

紫黎边笑边躲着,“别玩了,我们要先出发还是等等那个黎巴­嫩­人?”

“是贝卡。”他纠正地搔她痒。

“我管他是垃圾还是馊水,谁叫他对女人的态度太恶劣。”她不屑的吊高眼球。

从一开始同行起,贝卡从不会正眼瞧过她,连一句起码的问候都省了,老是一副女人都是低等动物的嘴脸,眼神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吊样。

或许是国情有异,未婚女子与男子同寝同宿是不被允许,但是身为国际级的向导应该有国际化的眼光,知道女人不再是蠢蠢傻笑的井中蛙,基本的尊重是不可免。

在可兰经的教化下,男人都太自大,看不清世界形势在改变中,女人逐渐在事业领域中独立,成为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女王、女总统、女­性­政治家、女总裁等等,如雨后春笋般窜出自己的一片天,他竟还活在封建制度下。

敬人者,人恒敬之。

他注定遭人唾弃,斜眼以盯。

“黎儿,你不能对回教徒要求太严厉,那是他们自幼所虚的环境使然。”

“我器量狭小不行吗?女生天­性­善记仇。”她没有挨了一巴掌又把脸凑上前请人“平衡”的气度。

莫辛格求饶的平举手,“我错了,不该为不相­干­的叛徒转移称谓问题。”

“你真是不死心。”她失笑地整理行李,打算向下一个国度出发。

“辛格,不难叫吧?”他帮忙将一瓶防晒液放入她的行李袋。

“名字只是一种代号,那么坚持­干­什么?”真搞不懂这有何好计较?

“辛格,不然亲爱的,我也能接纳。”莫辛格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拗不过他嬉闹的紫黎只有放弃原则,顺应他的孩子气——

“亲爱的……”

一声法国腔调的柔美嗓音自远处而近,两人面上一肃,不约而同加快收拾的动作,在蜜拉掀帘进入帐棚前,从另一端拉起一角偷溜。

“咦?刚刚还有听见他的声音,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没关系,帐棚还在,我在这里等他好了……嗯!该怎么来讨好他呢?”

自言自语的蜜拉满心欢喜,自以为贤慧地打理一些他们丢弃的东西,一边还哼着动人的法国歌曲。

背对着她的一对恋人轻手蹑足地解开骆驼缰绳,行李一丢就爬上驼背离开圣地麦加。

少了一流的向导也无所谓,路长在嘴上,热情的沙漠民族便是最佳路标,行千里路也不怕担心会迷失在漫漫黄沙中。

只是……贝卡上哪去了?

说实在话,他们还是有一点点忧心,可惜顾不了他,相信以他的民族­性­,应该不难生存才是。

于是,两头骆驼骑往城市的另一方,未曾回顾。

不然,他们会发现不寻常的异象。

被跟踪了。

“我早说过我是无举足轻重的人,你们偏不信邪。”说的人心口好沉,真希望言非其实。

多叫人伤心的背影,他们毫不费心查证他的下落就当他私自脱队而扬长离去。

想他多尽心尽力呀!凡事先行探查路径,以免在路上遭逢盗贼和突击队员,每一条通行路线都花重金打点过,他们怎能弃他于不顾?好歹留个纸条或请人留句话知会一声。

别让他觉得自己很廉价,随时可以被舍弃。虽然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向导。

“少说废话,他们把宝物放在哪里?”山一般的拳头挥过去。

舔舔嘴角的血腥,眼冒金星的贝卡痛得直呼。“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哪知道他们收藏在何处?”

就是知晓也不能坦白呀!这是职业道德,也是基于朋友情谊。

“你和他们朝夕相处焉有不知之理?分明是搪塞之词。”说完,又是一拳。

“我只是受雇于人,他们根本当我是外人防着,你瞧两人……走得多洒脱。”啧,真疼。

他说得很酸,心底却呕得很。

明明他是跑腿的人,为何倒楣的事会降临在他头上?阿拉未免不公平,刨先人遗迹的祸首逍遥自在,而他竟在此受灾磨难。

被人揍个半死不说,来到圣地麦加连个圣石都没摸着,死了也没脸见阿拉真主。

“哼!你一定知道他们往哪里去,快说。”粗暴的男人用力一堆。

贝卡头量沉沉的快睁不开眼。“地……地图……”

“什么意思,快给我说明白。”他猛力的摇晃。

“依宝……宝物的指……指示,配合藏宝图……决定下一个……目标。”他气若游丝的说道。

“莫西亚,骆驼准备好了吗?”

“是的,已安好鞍了。”露出一张艳丽的脸,那是夫家名为茱蒂·塔尼亚的茱蒂。

如今已被休,她恢复本姓茱蒂·莫西亚。

那日,她原本要和丈夫提及离异一事,谁知自己与人幽会之事经由亲妹妹之口告知丈夫,他半信半疑的来质问。

在回教国家,和丈夫离异本是件大不讳,更遑论是背夫偷­情­,她当然矢口否认,反诬指亲妹妹在婚前已非完壁,绝口不敢提离婚。

可是那一封措辞鲜明的分手信叫她无从抵赖,当场贞节染上污点。

隔日,她在众人鄙夷目光下遭驱离,丈夫念在多年夫妻情份及孩子缘故,准她收拾属于自己的细软离开,不致贫苦无依。

在她两方落空的情况下,遇见负伤的安塔,也就是暂时休假的巴游份子,两人一拍即合地同居一室,共谋未知的宝藏。

安塔要宝藏是为了延长战争,而她是为了未来的生计及满腹的不甘。

他们是利益的结合无关情爱,只是各取所需。

“他们朝哪个方向行去?”

“土耳其。”

安塔跺了一脚奄奄一息的贝卡。“要带他走吗?”

“带着也好,总算是个护身符。”她想,此人应该有一点剩余价值。

“好,就留你一命。”

半拖半拉,安塔将贝卡往驼峰一丢,两人沿着沙中驼印追赶上去,心想宝物只剩一件,他们快要发财了。

贪婪使人失去理智,路在远方的尽头。

他们坚持走下去,只为填满心口无底的洞,一直一直地尾随其后。

遥远的美丽河床呀!来自天边的玉带。

蓝­色­长发的姑娘坐在高岩顶,轻唱着互古的情歌。

年轻水手呵!请驻足为我喝采。

幼发拉底河呀!幼发拉底河。

谁能抵挡瑟丽亚女妖的高昂歌声。

一丝丝,一缕缕。

勾动思乡水手的心。

为我心动吧!年轻的灵魂。

永恒的生命等待着,

为我所掳……

一首流传的乡间小曲,经口耳相传不曾断灭,关于诱惑水手撞上河道暗礁的歌声,传言中是一位十分美丽的河中女妖。

她用她的美丽和动人歌声迷惑航行中的船,使人忘了河道中的危险,不可自拔的停下手边工作,为听她一曲令人丧命的优美歌喉。

千百年来美丽的故事一直流传着,女妖瑟丽亚。

“黎儿,你在倾听什么?”

“歌声。”她闭上眼,淙淙的流水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乐音。

莫辛格狐疑的竖直耳朵。“有吗?你是不是听错了?”

哪来的歌声,除了扰人的风声外,他啥都没听见。

“用心听。”多美的声音呀。

“我很用心在听呀!只听见骆驼不耐烦的喷气声。”他无辜的耸耸肩。

没情调的男人。“我指的是‘心’,用你的心去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莫辛格突然发出淡淡的笑声。

“笑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原来你也有颗多愁善感的少女心。”不是全然的刚强、不驯。

“喂!你在讽刺我爱作梦吗?老先生。”什么叫多愁善感?少女心?真是太失礼了。

他扯扯她绑成两条麻花的发辫。“调皮,我才二十七岁?OK?”

“三岁一轮,我二十一岁,刚好差两轮,好深的代沟喔!”紫黎故意夸张地打直手臂一比。

“我移山来填沟,从此太平。”哼!六岁算什么,他遇沟土埋。

“是,伟人。”

为了追查“女妖的歌声”,他们经由海路到了“土耳其的心脏”,亦即土耳其共和国的首都安卡拉,并在餐厅度过他们第一个正式的约会。

街上满是凯未尔的高大塑像,他是土耳其人口中的“土耳其之父”,十分受人们尊崇。

骆驼骑烦了,他们和当地人换了辆颇为新颖的越野吉普车,大略逛完老城区的以乌鲁斯广场,参观了西台考古博物馆,在毫无所获的情况下,只好离开安卡拉城,驱车前往颇负盛名的伊士但堡。

通常古城蕴藏丰富的地下资产,第四件宝物自然不落俗套地应该隐于此,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去,没空多做休息地前往查探苏菲亚大教堂和蓝寺。

来回奔波累垮了身子,他们以观光客身份在城中游览了数日,本来已打算要放弃“女妖的歌声”。

怎知就在两日前整理行装时,紫黎好奇地倒了两盎斯的琴酒到圣杯中,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微微地滚动,酒面成不自然的斜坡。

他们采用了目测法,测出酒的流向是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交汇处的一个小镇。

翻出古老的历史书籍,加上图书馆资深管理员的介绍,他们终于得知在那附近真有一座尼默鲁山,山脚下有条苍茫古道直上安提阿神殿。

此刻他们站立的位置是可俯望幼发拉底河的山腰,苍凉的风不断迎面扑来。

“黎儿,小心风大。”紧张的莫辛格将他的至宝拉回怀中,陡峭的岩壁看来不保险。

“瞧你冷汗直流,我不会让自己发生危险。”紫黎温柔似水地拎着袖子为他拭汗。

经过这一段探险之旅,两人的感情进步神速,除了一纸庸俗的结婚证书,生活上宛如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情感浓得化不开。

“不会不代表一定,我自己守着才安心。”至少在他一臂范围之内。

她就像野马一样,永远定不下心地东看西瞧,叫他老是提心吊胆地一再“监督”。

“你在怀疑我自保的能力?”她挑衅地微挑眉尾。

莫辛格手臂一束地紧抱住她的腰身。“不,我只是不想让心爱的女子受到一丝损伤。”

“你……­肉­麻兮兮。”她害羞地环着他的背。

“我会心疼,因为你是我的挚爱。”他深情地望着她,无尽爱语在眼底流露。

“我也爱你。”多温暖的胸膛,真想从此沉溺于此。

这句话他百听不厌。“要继续往上走吗?”

“当然,只差最后一步路了,中途而废太可惜了。”挺直腰,揉揉破了些皮的足踝,打起­精­神的紫黎努力迈开步伐。

“我背你吧!”瞧她累得眼眶都泛黑­色­。

她骄傲地拍开他扶持的手。“别小看我,爬我也要爬上去。”

“你喔!就是倔强。”他无奈的摇摇头、眷宠地走在她身后准备随时扶持。

水声潺潺,山上的风愈来愈狂,远望是一颗颗饱经自然摧残的雕刻头像,孤独地立于山峻危岭,空洞的大眼满是哀戚。

两千多年的守候已斑剥了脸上的岁月,它在等待昔日的繁华景致。

时间是无情的杀手,全然扼杀了它的希望,独留无处可诉的孤寥,以及­干­枯成沙的血和泪。

“好壮观的石像,先人的史页真叫人尊敬。”来到安提阿神殿,肃然起敬的紫黎双手合十地默祷。

人必须亲眼目睹其伟大才知虚心。

“我看像是石像坟场,一个个死后含怨不肯闭眼地哀视人间。”壮观?!长毛象的墓|­茓­才叫壮观。

“喂!少用毛骨悚然的形容词,石像在瞪你了。”扫兴。

“石像有眼无神,魂魄早已随时间湮没了。”瞪是不至于,倒有些凄凉。

如迟暮美人,无人探问。

“嗟!别说得那么恐怖,好像它们曾经赋予过生命。”令人背脊一寒。

心情愉快的莫辛格拍拍她的俏臀。“少用点想像力,多用点智慧。”

“是你先起的头呐!”蔚蓝的天空缀着石像,感觉十分凄美。

“这么多石像,我们要怎么找?”她头大了,乱石遍野,一天怎么找得完?

一想到上山下山之苦,他就有彻底摧毁石像的冲动。

“这回我不管,让你这位考古系的高材生发挥长才,别老让我掠美于前。”说完,紫黎真撒手不理他,坐在大石上休息。

“幸运女神想抛弃我?”他一肩高一肩低地环胸睨视她。

她笑了笑,顽皮地朝他挤眉弄眼。“幸运女神休假,你请保重。”

“你……算了,我就不相信‘女妖的歌声’敢逃避我。”总要靠自己一回。

莫辛格快步地在各石像穿梭,粗略地检视有无差异点,在一无所获后取出藏宝图研究。

不意,他高举起地图面光,发现在幼发拉底河的河道下有一小排的希腊字,上面写着——水手呀!勿听河妖的歌声。

“黎儿,勿听河妖歌声是什么意思?”真是的,故弄玄机。

“笨哪!把耳朵塞起来不就……呃!我在睡觉,说的梦话不算数。”她闭上眼假寐。

他扯开两颊的­肉­大笑。“宝贝,你是天才。”一句话惊醒他迟顿大脑。

记得第七个石像右耳有个石塞形状物体,莫辛格推了几颗大石垫脚,伸手摸索它的耳朵四周。

在靠近耳膜处和石塞紧密贴合的上耳内侧,似乎有一突出小石桩,他试着左右摇动、上下扭转,始终无法移动半分。

有时刻意的行为反而适得其反,扳了老半天仍不为所动,他手酸地压住石桩中心暂休息一下,没想到掌心突然往里陷,整只手臂嵌入耳朵内。

惊讶极了的莫辛格连忙把手一缩,石像发出巨大震动让他差点跌倒,幸好他及时往后退了数步。

一阵天摇地晃之后,石像慢慢往前倾,像是在沉思的模样。

“黎儿,底下有地道。”

“耶?!”

紫黎困惑的睁开眼,走到他身边一视,果然底下开个大洞,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要下去探险吗?”

“莫先生,你以为到了这地步还问蠢话会增加你的幽默度吗?”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黎儿,你说话真伤人。”他是担忧底下太黑会吓着她。

“好嘛!我道歉,笨蛋先生。”她换汤不换药地损他。

轻喟一声,他无奈的一笑。“我走前头,不许和我争道。”

“是,老爷。”她不认为自己的胆子够大能走前方。

于是两人一阶一阶的往下,黑似乎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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