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杏苹从三楼换了空水瓶下来，摸出钥匙，开值班室的门，放下空水瓶，自言自语：“这俩学生，饿了饭？一连吃了八盒方便面，换了三瓶开水，这学生都吃不饱吗？看来，这些个学生家里也都困难，唉，把孩子送这么远读书求学，这些个孩子还真是可怜……”说到这儿，又摇头发笑，依然自个儿讲话自个听，“这些个学生，也真有意思，连饭都吃不饱，竟然有心思来看什么……流星雨？！真有些吃饱了，不，应该是饿着肚皮也撑得慌……那出租车司机也够狠心，竟然连这么贫穷寒碜的学生也要宰！住我们店二十元也就够了，可非要告诉人家二十五，那心子，真是挣钱把心子挣得黑瘤了，连十块钱也不放过，唉，天下的人，咋就这么昧了良心呢？”

“铃……”电话响，她抓起电话，“喂，长顺旅社。”

“我是长途车，”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可停车住店？”

“是呀，”她职业­性­地回话，“停车住店，沙发彩电，热水供应，一应具全……”

对方嘻嘻笑：“有小妹儿吗？”

“有哇，”她更来劲了，“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什么样的都……呃，你怎么知道？”

“你放心，我不是警察，”对方道，“我有一个朋友在你们店住过，他告诉我的，不然，我咋会有你们的电话？”

“哦，原来这样，”她拍拍胸，前几天，警方突击检查，幸好自己得到警示，不然，那后果还真不敢想象。“你把老娘吓了一跳，来吧，什么样的都有。”

她这么说，把对方也吓了一跳：“安……全吗？”

“安全，兄弟，”她好言宽慰，刚才还自顾心虚，立马便胡乱吹嘘，“你放心，派出所里我有朋友，你放心来住，放心娱乐，一百二十个放心，包你满意。”抹了，还加一句，“我们的妹儿乖得很呢。”

这送到嘴边的鸭子，可别因自己的胆怯给放飞了。

“呵，呵，”对方笑，“这样啊，你给我留一个乖妹儿。”

“没问题，”她答，又追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最多十分钟。”

放下电话，“我得赶紧把妹儿招来。”找谁呢？想想，还是招戴香惠吧？这­骚­婆娘老喜欢在老娘老公的面前搔首弄姿，真的不愿喊她——不过，她狗日的长得乖，很得嫖客喜欢……唉，为了业务的长远，还是喊她算了。于是拨号，通了，做了架势，张了嘴，正要讲话，可对方把电话掐断了，没奈何，放下电话，恨恨地，“又要做业务，又怕用了电话费，这些鬼妹儿！再掐老娘电话，看我还会找你？我数三下，不回电话，老娘立马找别人，哼，我就不信，有业务，还会没有妹儿做？”

她还没有开始数，电话已打了进来，她抓起听筒，懒洋洋地：“喂。”

听筒里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嗓音：“我是戴香惠，谁打我电话？”

“我呀，”她没好气地，“‘长顺’肖姐。”

“哟，肖姐呀，”对方假装惊讶，“好久都没给我打电话了，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她不屑地：“有业务呢，做不做啊？”

“做，”对方娇声地，“肖姐招我，我能不做吗？”

“那快过来吧。”放下电话，学了娇滴滴的嗓音，摇头晃脑，扭肥大的臀部，撇了嘴，做娇羞状，“做，肖姐招我，能不做吗？我呸！别装清纯了，有业务你会不做吗？”

“铃……”电话铃又响，咦，今天撞了财神？又有业务？抓了电话，润甜了嗓子，“喂。”

一个雄浑的男人嗓音：“肖姐，是我呢。”

她一阵紧张，左右瞧瞧，还好，儿子已在二楼入睡，老公这会儿多半还在三娃子家里打麻将，她放低了声音：“喂，你咋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怕什么怕？”对方大大咧咧，“我刚从三娃子家出来，你老公麻将打得正酣呢，哪儿有时间来听我们讲话，”

“哟，原来这样，”她松了口气，甜蜜地笑，“你­干­啥呢？”

“送一个客人去青羊宫。”对方说，“回来想起你，就给你打电话……想我了吗？”

“想，”这会儿倒是想了，那强壮的体魄与不知疲倦的折腾，确实令自己心旷神怡。有时候，自己也不甚理解，早已是半老徐娘了，可为什么一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竟如怀春的少女？

“想，咋不叫？”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尽管没有人，她也不好意思，声若细蚊：“牛哥哥。”

“听不见，”对方戏谑，“把前天晚上，在浣花溪边光了ρi股的­骚­劲儿拿出来。”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一幅幅*的画面，如放电影般浮现在眼前，那画面的主角可就是她自己，当然，还有她口称的牛哥哥。她撒娇：“不嘛。”

“这样，”男人道，“反正你老公还在打麻将，我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乘这个间歇，我们来一把？”

“哟，这会儿不行，还有业务呢。”

“那，什么时候行？我可想死了，你不想吗？”

“想，”她笑，在浣花溪、在顶层露台、甚至在三楼的卫生间，乘着老公打麻将，乘着孩子已熟睡，她早已领略了他的强悍与风采，不想，那可真的是假话，可是，就算­干­材烈火，也得避避人哪，马上就有客人住店，而且，还帮着招了小妹儿，生意总是要做的吧？于是说，“这样吧，我瞧着我老公今晚多半又是一个通宵，你晚点儿来，好吗？”

“那你可得热情点儿，”男人道，“我来的时候，自个儿*衣服，光了ρi股迎着我。”

“行啊，”她想到他的热烈，全身已经发热，“待会儿，等我把这里安排好，给你电话？”

“肖姐，在哩？”门口有人叫。

“在哩。”她答，她听出是戴香惠的声音，赶紧对了电话，“等会儿我给你打过来，这会儿有事呢。”放下电话，迎出去，一位年青姑娘已到了值班室门口，“怎么，还没有到？”

“马上就到，”肖杏苹热情地，“最多还有一两分钟，你稍等会儿。”

“哎呀，肖姐，”戴香惠埋怨，“往后，你还是把时间说准一点儿，这两分钟，我还可以打两把呢。”

“哎哟，妹儿咧，”肖杏苹陪了笑，“这两把，还不定放俩大炮呢，把一夜的业务也陪进去了……”

戴香惠还没有接话，就听门外“嘀嘀……”汽车响，肖杏苹喜道，“这不，来了不是？”

戴香惠上去后，肖杏苹也提了水瓶，假装为房客送水，站在那长途汽车驾驶员住的门边偷听，那不停的喘气与娓娓的*，还真有点儿让人……不能自己，想想，别让自己在这里就发泄完毕，还是忍一忍，待收了戴香惠的抽头，就立马给那牛……家伙打电话，这人比自己小了十多岁，可就是要人家叫他“牛哥哥”，不过，实话实说，这人长得不怎么样，可那光了ρi股的身体还真有些儿牛呢。

于是，下楼回了值班室。

十多分钟后，戴香惠笑吟吟地下来了，“怎样？”她问。

“什么怎样？”戴香惠给了抽头，“放炮拿钱，穿了裤儿走人，只是，又多了一吊儿赌资，现在还有时间，我得赶紧回去再打几把。”

肖杏苹收了钱，顺手扔在抽屉里：“好咧，走好，接了业务，说不得手气更顺溜咧。”

“那感情是，”戴香惠看了看自己的手，往外匆匆而走，边走边说，“记住哟，肖姐，有了业务，叫我哟。”

肖杏苹：“知道，我咋会忘了你？”

看看戴香惠走远，那­淫­猥的声音又响在耳畔，浑身便不由地发热，夹了夹腿，还真有一些儿忍不住了，于是，拿了电话，放了妩媚的嗓音：“喂，牛哥哥。”

对方“呵，呵”地敷衍，她皱眉：“你在哪儿呢？”

“三娃子家哩，”男人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出车……送哪儿呢？哟……府城河南……还有点儿远呢，好，好，一分钟。”

这男人还会撒谎呢，想到自己的丈夫就在他的旁边，他那一堆废话多半就是说给自己丈夫听的。她笑，偷­情­的感觉，令她兴趣昂然，不由地从心里兴奋，她没有管他的胡说八道，轻言细语：“人家可是听了你的话，光了肥肥的ρi股等你哟。”

男人不免有些儿暧昧：“知道了，知道了，立马到。”

她听到她老公的声音：“又有业务了，你今晚运气可好咧。”

“今天还不错，喝酒吃­肉­，安逸得不得了。”男人答，“二条，别动，别动，咖二条，我服了，清一­色­，交钱交钱。”似乎在不情不愿地收钱，“这业务也是，早不来，晚不来，看着手气顺了，她来了……来，来，张二麻，接我这儿……是呀，还要出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