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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

沈诺说:“记得在高一时的今日,和墨云他们一群天文小组的成员一起观察狮子座流星雨,可惜的是,那晚并没看到流星雨。原来流星雨真的是那么的美丽!它缺少了流星的短暂美丽,但是也没有因为灿烂的美丽而停留,那些感觉真的令人难以形容。”说完,辛宜的眼泪便情不自禁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沈诺看着那张白皙的脸,那被泪水打湿的长长的睫毛,那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像一颗的流星,闪烁晶透,在辛宜美丽的面庞曲线上滑落,简直是美极了!墨云看着沈诺那看呆了的表情,也知道他的这位好友有朝一日也会爱上辛宜的,墨云的心不禁微微地抽动了几下。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抽动的感觉呢?难道,难道……,不会吧!就算是……,辛宜又怎么想呢?

墨云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辛宜,辛宜接过,定眼一望才知道墨云已经在身后了,这时辛宜那压抑多年的泪又再一次涌了出来,辛宜连忙用手帕擦­干­泪水,对墨云轻轻的笑了笑,那种笑意带着浓浓的悲凉,眼前的辛宜就像一朵沾着露水的芙蓉。而沈诺也察觉了自己刚刚的失态被墨云看到的,但是他也看到了墨云看辛宜的眼神,那种眼神是沈诺从来都没有在墨云的眼里看到过的,他知道这位从来不为所动的好友也终于动心了,于是沈诺决定作月老来撮合他们,但后来却反被墨云乱点“鸳鸯谱”!

逃避

“嘿,你今天怎么又上来了啊?近来好吗,阿鱼?”Zero见阿鱼一进聊天室便嚷了起来,就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

“还不错啦~~~~~,前几天我还看了流星雨呢!!美极了!”辛宜津津乐道地回忆起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心情特好地与Zero聊了起来。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聊天。

“流星雨?!真巧,我也有看啊。你许了个什么愿望啊?”Zero问道。

许了个什么愿望?看到这个问题,辛宜愣了一愣。哦!说真的,那时因为太感动,辛宜自己都忘了许愿了。小时候辛宜有很多具体的愿望,例如长高一点啦,考试成绩好啦之类的。反而现在大了,愿望都开始抽象化了,家人的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平平安安,每次都是辛宜到庙里逛的时候所求的心愿。至于墨云应该是属于辛宜的具体愿望之一,但是日子久了,辛宜的愿望还是没有起­色­,于是也更着其他一些具体愿望可有可无了。与其说,忘了许愿不如说不想对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报以希望罢了。因为希望越大,失望的代价换言之会更大的。如果流星真的是会帮人实现愿望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事情……辛宜的心沉默了,放在键盘上的刚刚轻快飞舞的手指也停止了。

“没有许愿吗?”Zero表示“迷惑”地“问”,“奇怪,女孩子多数都会许愿的啊。”

辛宜“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倒忘了!”

“唉,看来你是一个不大正常的女孩子啊。你是在哪里看的?现在到处满是高楼大厦,能看到也是很困难的哦!”Zero又发问了,“是不是你自己发梦看到的啊?”

“当然不是啦!我是在我们城市的Universe天文台看的。那里的环境还不错呢!”辛宜说。

“哦!但是那个天文台离市区远不远的啊?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呢?不是自己骑自行车去的吧?!这么晚去,也实在太危险了!”Zero“奇怪”地“问”。

“当然不是啦!我有一驾银白­色­的Eva的!怎么?羡慕了吧?!”辛宜正“洋洋得意”地“大喷口水称赞”她的车。但在此同时,她在网络上认识的这位Zero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而且也见过她了!……

看看钟都已经很晚了,辛宜向Zero“道别”后,伸伸懒腰,便睡觉去了。

这个星期六的早晨,辛宜又起得很早,大约6点钟吧,她坐上她那驾银白­色­的Eva向海边驶去了。十分情绪化的她突然有股冲动想看看今天的海又是怎样的。记得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特别爱到海边去。那时的辛宜小得很,但对海却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是一种归属的依恋,也许大海与她喜爱的安徒生童话故事《海的女儿》有关吧。海,是那样的蓝,蓝得让人有一种无法挑剔的舒服;海风,是那样的新鲜,吹拂着辛宜那半长不短的头发,就像被母亲爱抚着;海水,是那样的咸,而且还涩涩的,仿佛就像人鱼那流不出的眼泪,在诉说着那股忧伤的情怀,那段凄美但却永远晶莹闪亮的爱情。海,对辛宜来说是那样的熟悉;但今天早晨,寂寞的海边却多了一个人,他正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钓鱼。他钓鱼的感觉,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了。辛宜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认识,但她知道来到海边钓鱼的,一定是个追求自然的人。而她自己却是一不开心,就来到海边看海的。

辛宜缓缓地走到那个人的身边,脚底粘着的软沙踩上礁石所发出的嗦嗦声,使那人寻声向辛宜这边望过来。只见那人带了一顶渔夫帽,他向辛宜笑了笑,那笑容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哦!原来是沈诺。这是辛宜和沈诺的第二次正式碰面,却也有一种与墨云一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你也会来到海边的?我以为忙着工作的人在今天一定是在睡大觉的。”沈诺笑笑说。他真的没有想到会在今天的早晨碰到辛宜,因为他知道辛宜昨天很晚睡。

“是啊!我平时也是赖在家里睡懒觉的,不过今天突然很想看看蓝的海。这片海还是如此的美丽啊!”辛宜慨叹说,“我也很久没有来过这里看海了。”

“虽然现在的海是如此的平静,但它却有着吞噬万物的能力,对着这样­阴­情无定的海,你不感到害怕吗?海并不是像诗歌那样完美的。”沈诺收回了落在辛宜身上视线,看着鱼杆,轻轻地问。

“海并不是因为平静而完美,­阴­晴无定也是它的完美之处。只有风平浪静而没有波涛汹涌的海就不完美了,那根本就不能算是海,只是一潭死水。事物的完美不是在于它没有缺点而完美,而是他的缺点也令人觉得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对于大海,我从来不感到害怕,却有一种很熟悉,一种很像家一样依恋的感觉。”辛宜坚定地凝望着那深蓝的海。

“哈哈,你的道理怎么和别人想的都不一样的啊?阿鱼小姐。”沈诺想到昨晚和辛宜的聊天,不禁说了一句。

“这句话怎么这么的耳熟啊?你是昨天聊天室那个Zero吧?”辛宜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上实在太多巧合的事情,她有点不可相信的笑了出来。

沈诺脱了那顶渔夫帽,按在胸前,微微躬了躬腰,做了一个“正是在下”的得意表情。

“嘿,你昨天还要套我说话呢,如果不是我说了我的Eva,你又怎么会知道阿鱼就是我。”辛宜忽然醒悟了,装得有点生气地说。

“对不起,我先道歉好了,辛宜小姐。你能原谅我,与我共进早餐吗?”沈诺看到辛宜假生气又憋不住笑的样子,不禁好笑地说。

“嗯,反正我今天只顾着奔出来,都忘了带早餐了。”辛宜爽快地答应了,嘴边牵起了一丝甜甜的微笑。

于是,两人便在一个海滨露天餐厅坐下了。一边观海一边吃早餐,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啊。就这样,沈诺与辛宜有说有笑地结束了一餐美味的早餐了。沈诺便提议辛宜不如去他那海边的小别墅逛逛。喜欢海,看海,都是辛宜经常做的事,但是辛宜从来没有想过在海边居住。因为海边离她工作的地方实在有点遥远,加上父母已经有一栋很好的别墅留给她了,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她也不需要多一套房子。但是知道沈诺在海边有一间小别墅后,辛宜还是产生了无限的羡慕以及自己在海边生活的憧憬。从辛宜停车的地方开一段很短的路,便来到了沈诺的别墅。别墅,有三层半楼,完全是纯度假装修,别墅里面没有太多基本居住需要的东西。而且因为有人帮忙整理收拾,到处都很舒适美观。参观完沈诺的小别墅,辛宜便和沈诺在他家门口分别了。辛宜径直走到自己的银白­色­Eva前,开门、开车,便离开了。而这时,前方路上有一部暗红­色­的吉普正好向这边驶来,辛宜并没有特别注意,于是Eva与吉普擦身而过。辛宜更没有发现神秘的暗红­色­吉普里的人在和她擦车而过的时候,正注视着她,他就是墨云。

看着Eva的背影,沈诺就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发现自己对辛宜是有感觉的,他好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和她像今天一样一起吃早餐,在海边散步,那种感觉缠绕在他的心中,仿佛是一种难以得到,却又难以割舍的深深的忧怨,这种忧怨,在第一次见到辛宜之后,便越来越浓。那到底是什么?沈诺深思着,没有理由见了一个人才四次就这样爱得难以自拔吧?沈诺很迷惑,但是他自己却清楚地知道他对辛宜的感情是认真,那种认真不是一见到辛宜的时候就认真了,而是好像是密封了很久,隐匿了很久,然后遇到辛宜后,便像打开了的喷泉水口一样,全部都涌了出来。但是他也知道,墨云是他的好朋友,他对辛宜也是有意思的。怎么办?沈诺很烦,一想到墨云,他的思绪很乱,他不知道墨云对辛宜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墨云这个人一向都不喜欢人家担心他感情的事。沈诺的思绪和目光仍然停留和注视在那驾已经消失在视线很久了的银白­色­Eva上,直到那部暗红­色­的吉普渐渐驶向他面前,停住了,他才发现里面同样有人注视着他,是自己的好友墨云。

沈诺不知道墨云是否看到了辛宜的车的离开,但是他还是赶忙掩饰刚刚望着辛宜的眼神。沈诺笑着向墨云挥了挥手,再等墨云下了车,便与墨云一起走进他的别墅了。两人一路无语,仿佛气氛仍僵硬在刚刚的一瞬,仿佛墨云知道了一切。后来还是沈诺打破了缄默,墨云也很好地配合着,两人都以热烈的交谈来掩饰刚刚的僵寂。但此时墨云已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好友是真的爱上了那条让自己有一丝心动的人鱼了。于是这时墨云打算撮合他们的决心也更坚定了,但他心中却有一丝丝莫名的痛。

辛宜从海边刚回到家,电话铃响了。电话铃的急促仿佛伴随着一种不安的到来,更使辛宜有种不祥的预兆。辛宜快步拿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一把哭不成声的声音。

“辛宜啊……沈杰他……他在威尼斯溺水,现在被救上来,但是仍然昏迷不醒啊……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陈俐韵在电话那边不断地哽咽着,泣不成声。

辛宜心里一震,陈俐韵与沈杰不是去了阿尔卑斯山滑雪的吗?怎么突然又跑到威尼斯了?再者,他们不是决定在下年结婚的吗?这时候发生这些事,对陈俐韵的打击一定很大,而陈俐韵的父母本来就是不赞成这桩婚事,都是因为沈杰什么不好长,长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使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从第一次见面就会产生厌恶。而且加上沈杰是一个说话的活跃分子,这样更让人觉得他轻浮,只会吹,一点实­干­能力都没有。如果现在,陈俐韵父母若用这件事来施以压力,那么没有沈杰支持的陈俐韵可能会作出脆弱的决定。

“喂,阿韵,你先镇定下来。我立刻去你那边。你等我!我下机立刻联络你。”辛宜先稳住陈俐韵的情绪,便立刻通过网络来订机票,刚好六个小时之后会有一班机,辛宜收拾了几件衣服,便立刻向机场奔去。

到了威尼斯公立医院,辛宜见到的陈俐韵,眼泪已经­干­涸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同样一动不动的沈杰身旁,但是她的手却紧紧握住了沈杰的手。只见躺在病床上像植物一样一动不动的沈杰脸­色­苍白,仿佛长期浸在水中发白发胀一样,看上去甚是恐怖,脆弱得生命仿佛会在一息之间失去。这个情景使辛宜有点缺氧的感觉,脑里不禁闪出了一幕,但那个人不是躺在医院里的沈杰,而是躺在一片白­色­细沙上的墨云,他们的脸­色­同样苍白发胀,墨云枕着辛宜的臂弯,他那头发不停地滴着水,难道这个墨云也溺水了?辛宜好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景呢?我和墨云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为什么我却知道会有这样的事?辛宜也不禁呆住了,颤抖的双手捂住冰冷的­唇­,她的身体不禁也开始战抖了起来。这时,有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捉住了辛宜的肩膀,温暖从手心传了过来,使辛宜渐渐变冷的身躯有一股暖流重新开始流动。那手仿佛是很久以前曾经也放过在辛宜的肩膀上。辛宜转过头,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墨云,而墨云身后竟然站着24小时前见过的沈诺,为什么他们两人都在这儿呢?

“阿韵,不要太伤心了,医生他怎么说?”沈诺走过去拍了拍陈俐韵的肩膀安慰她说。

“沈诺,唉……,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他不但肺内积水,更因长期浸泡在海水里,连身体内的细胞也因积水而膨胀。他说这个症状很稀有,传说在三百年前曾经有人患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康复了,但是治疗的方法没有人流传下来,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的方法。是否可以生存下去医生们都说不定,他们只是说已经将他肺内的积水抽出来了,而且他们已经尽力了……为什么沈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我赶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没有醒来!救他起来的人说,他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掉进海里了。沈诺,墨云,辛宜,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陈俐韵已经­干­涸的眼眶里又涌出了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从她的脸上溅落在衣服上,以及沈杰的手上。

“阿韵,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想办法,你就在这里等我吧!看看医生会不会还有什么办法。”辛宜不想再见到这样脆弱的陈俐韵,她打算去找Rosemary,毕竟她在这城市住了这么多年,一定会有一些主意吧!辛宜刚要冲出门,墨云急忙拉住她,便说:“辛宜,我与你一起去吧,沈诺,你就留下来陪陈俐韵。”

沈诺与辛宜同时点了点头,辛宜便与墨云一同离开了医院。原来沈杰的堂哥便是沈诺,他们是同一年出生,加上沈诺从小学就认识了墨云,他们三个从小一起玩,所以感情一直都很好。这次沈杰出事了,陈俐韵不敢告诉沈杰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所以只好向辛宜和沈诺求助了。

在医院门前的一处小渡口,此时竟然没有一艘贡多拉,于是心急的辛宜对着空荡荡的水道念了一句,用的是一种不知是什么语言,但是这种语言的发音含有大量的次声波,令周围的窗户不断地颤动着,墨云的耳膜感到很不舒服,他不禁捂着耳朵。心急的辛宜并没有发觉墨云的不适,她的脑子里面被尽快找到Rosemary的想法占据了。只见辛宜的话音刚落,远处的水面异常地波动起来,好像起了一个个漩涡,但是实在太远了,墨云看不大清楚。不久一排排的小水波向这边扩散了过来,这时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位驼背的老伯摇着贡多拉,他是朝这边划来的。当他远远地看见辛宜的时候,就不停地向这边招手,就像是见到熟悉的亲人那样。驼背老伯摇着贡多拉稳稳地靠到了岸边,他对辛宜用刚刚那种次声语言打招呼后,看到在辛宜旁边不适的墨云,便立刻转用英语与辛宜对话。这时辛宜才发觉墨云的不适,也转过英语来。

上贡多拉后,那艘贡多拉便灵活地离开了渡口。

“辛宜,你打算去哪里找办法啊?”墨云奇怪地问,他发现来到威尼斯的辛宜,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寻常。

“我想去找我在威尼斯的好朋友Rosemary,她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威尼斯,我想她应该会有一点办法的。不用担心,我等一下介绍给你认识,她很迷人的哦!”一说到Rosemary,刚刚心烦的辛宜她便立刻活跃起来,像在向人炫耀她的一个很令她自豪的亲人一样。

“哦,你刚刚那种是什么语言啊?我还不知道你会这里的方言呢。”墨云不禁提起对刚刚的那种次声语言的迷惑。“你好像很熟悉,但是那种发音方法很奇怪。”

“哦,那个不是威尼斯本地的方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的语言。但是,当我一遇见Rosemary和这位Turtle伯伯后,我便很自然地和他们用那种语言沟通了。其实那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后来也没有什么太深研究。我好像是一出生就懂得了,但是自己却挖掘不出来。”辛宜答。“Turtle伯伯,我们想去Rosemary那里,麻烦你专程过来,真的不好意思了。”

“Doris小姐,你怎么还和我客气呢?你来看我们,我们都不知道有多高兴。今天晚上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好好地聚一聚。”Turtle伯伯满面的皱纹像开了一朵花,眯成一条线的眼里充满了喜悦,驼着的背仿佛快要高兴得挺了起来,老而淳厚的声线不时透出爽朗的笑声。

“谢谢您了,Turtle伯伯,但我这次真的有重要事来找你们帮忙,等我忙完了事,一定在你们那里住上一、两天,到时再慢慢叙叙旧就是啦!”辛宜微笑地对Turtle伯伯说,说话的感觉就像亲人一样亲切。

墨云听着他们的交谈,望着威尼斯的景­色­。威尼斯的天空,周围的一切仿佛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这是他以前来的时候从未有过的。而这次再临威尼斯却有一种被呼唤的感觉,周围的事物都像在呼唤他们的主人。

贡多拉很轻盈、快捷地摇到Rosemary的水晶店,只见Rosemary仿佛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已经站在门口的台阶等着了,远远的就向他们挥手,但当Rosemary见到船上的墨云不禁脸­色­有点变。因为那时距离太远,辛宜没有察觉到,但墨云早已经看到了,他很奇怪,却不作声­色­。

“嗨,Rosemary姐姐,我来了。”辛宜开心地扑向前,拥抱着Rosemary,Rosemary也深深地抱着她,她的拥抱令辛宜有种很安全很温暖的感觉,但当辛宜她一想到来的目的不禁立刻流下泪来。

辛宜这一举动使Rosemary看呆了,虽然她完全知道辛宜今天会来威尼斯看她,但是她并不知道辛宜为什么要来。更不知道辛宜一见到她情绪会这么激动,Rosemary不知所措地安慰辛宜说:“怎么啦,Doris,发生什么事了?你先不要哭,你进来水晶店慢慢地跟我说。”然后Rosemary看了看辛宜身后的墨云。“Doris,请问这位是……?”

“这是墨云,是我的高中同学。墨云,这个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及的Rosemary啦。”辛宜擦­干­了眼泪,连忙帮Rosemary和墨云互相介绍。

“你好,墨云,你们都进来吧。Turtle伯伯,你把贡多拉绑好后也进来烤烤火吧,今天的天气还真是冷。”Rosemary带着辛宜和墨云一起走进水晶店。当墨云经过Rosemary身边的时候,Rosemary的声音传进了墨云的脑袋里,“你们都来了,看是故事又要开始了。”墨云看着Rosemary,只见Rosemary没有开口,只是对他笑了一笑,墨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刚刚的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走进水晶店,水晶店里面的装饰令墨云目不暇接。这种以海底为蓝本的装饰方式,是墨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小店很简陋,墨云,你第一次来,随意参观一下啦。”Rosemary笑着对墨云说。刚入水晶店,辛宜就发现店内多了一座雕像,这座雕像很特别,不是水晶雕成的。这座由洁白大理石雕成的雕像,使整店的水晶饰物成为了陪衬。这座雕像比辛宜家里的那座人鱼之泪大很多,大概与人等高,整个雕刻着一位可以从衣着上判断出来的王子级人物。但奇怪的是,这座雕像的王子和墨云越看越像,栩栩如生,这个发现同时令墨云和辛宜都大感惊讶。摸着洁白的大理石雕像,辛宜感到熟悉和亲近,那种手上传来的质感触觉和辛宜某个记忆中的触觉重叠了,辛宜甚至知道这个雕像摸到那里会有什么触觉变化。那种感觉,甚至比她对身边的墨云那种莫名熟悉感觉还倍感熟悉,看着看着,辛宜不禁眼眶再次湿润了,但这次辛宜她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Rosemary笑得更甜了,仿佛她已经预料到两人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忙对墨云和辛宜介绍说:“这座是大约三百年前,威尼斯的在位王子的雕像,他的名字叫做Venice,与威尼斯同名。这座雕像是我们近来刚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应该是沉船时,掉在海里的。今天如果不是看到墨云,我都不发现墨云你原来和他长得真像啊,一样俊俏潇洒,搞不好,Venice王子有可能就是你的前世哦!”

“Rosemary真是会说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要带我的父亲来威尼斯好好考察一下啦!”墨云说笑着说,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有前世今生。

“Rosemary,这座雕像上的王子是不是令小公主化为泡沫的那个王子啊?”Turtle伯伯黯然神伤地问,醇厚的声线不再有刚刚来时的快乐。

“恩,就是他了。Doris,你还记得上次我送给你的那座雕像吗?”Rosemary转过话题,问辛宜说。

“当然记得啦,那座人鱼之泪,我喜欢得很,一直都安安稳稳地放在家里了。你放心吧。”辛宜对Rosemary笑着说。

“那座雕像和这座雕像的王子有过一段凄美的故事。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便是以这段故事作为蓝本写出来的。”Rosemary边说着,眼眶有点湿润了,辛宜并没有察觉Rosemary的伤感。“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们好了。”Rosemary那种欲言又止的伤心,使她那双蓝蓝的眼眸更加迷人。“Turtle伯伯,这次麻烦你送他们来了,你们都过来这边坐吧。”Rosemary对还在神伤中的Turtle伯伯说。

“没什么,见到你们两个团聚,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麻烦呢?”Turtle伯伯哈哈哈地笑着说。

辛宜、墨云和Turtle伯伯坐在店里一张欧美风格的镂花小餐桌上。等Rosemary从屋子的里面倒出了四杯咖啡后,辛宜便把发生在沈杰身上的奇怪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Rosemary听,Rosemary听完后,喝了一小口咖啡,淡淡一笑,然后安慰辛宜说:“Doris,你不用担心,我家族有一个土方法是治这些病的,三百年前那个病人也是我们家族的人治好的。”说到这里的时候,Rosemary轻轻地望了望墨云。Rosemary的眼光被墨云看到了,墨云以为那只是Rosemary的不经意。“现在看来医生都没有什么办法,那就用我家族的土方法来试试吧。”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吧,沈杰就在威尼斯公立医院,我怕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事。”听到Rosemary刚刚的话,辛宜放下了一半心,但她还是催促Rosemary不如快点去看看沈杰的情况。

“那也是,你等我进去拿一样东西。”只见Rosemary走进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用绸缎做成的锦盒。然后四个人便一起走出了水晶店,乘上了刚刚来时的贡多拉。

贡多拉很快又摇回到了威尼斯公立医院的渡口。

Rosemary,墨云,辛宜三人走进病房,刚刚情绪激动的陈俐韵已经疲倦地靠在沈杰的床边睡着了。辛宜示意沈诺不要惊动陈俐韵,但陈俐韵听到他们进来的脚步声后,便立刻醒来了,可见她一直都睡得不安稳。看到醒来憔悴的陈俐韵,辛宜感到心痛,她对陈俐韵说Rosemary也许能治好沈杰的病,并介绍了Rosemary给他们认识。

“不好意思,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吧。这个治疗方法,我们家族是不外传的。但是我需要一个人帮助我,Doris,你留下来帮我吧。”Rosemary边对大家说,边拉上窗帘。于是,所有人都出去了,虽然陈俐韵很不舍,但还是随着大家出去了,病房里面只剩下Rosemary和辛宜。

“Doris,你看好了,这种治疗方法可能对你以后有用的。”Rosemary边说,边揉了揉她那细长白皙的颈脖,然后竟然从口里吐出一颗乒乓球般大的珠子,是珍珠,白­色­的,泛着柔柔的淡紫­色­的光泽,带有这种颜­色­的天然珍珠很罕见。辛宜惊讶得口都张大了。

“Doris,你不要惊讶,以后你也会用的,这颗珍珠对我们来说可有极大的用处,我以后会慢慢教你。不过,这是我们这一家族的秘密,所以你不要对别人说,因为我们家族只剩下我和你啦,Doris。”Rosemary用那种充满次声音波的语言若无其事地说着。

“你和我?Rosemary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和你是同一个家族的呢?你为什么这么说呢?Rosemary姐姐,你的话,我越来越弄不懂了。”辛宜茫然而且失措地望着Rosemary。

“Doris,你现在不就是用我们族的语言来和我交谈吗?那时候,我们初次见面,你只要一听就懂得怎样使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Rosemary淡淡地说,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好了,Doris,我不和你多说了,我现在教你怎样用珍珠去救有沈杰这种溺水症状的人,同时这种方法可以救活任何溺水的还有一丝生命迹象的人。”

辛宜不语,只看见Rosemary与沈杰隔着那颗珍珠,嘴对着嘴,Rosemary在一呼一吸的运气之间,那颗珍珠闪着紫­色­的光。渐渐地,紫­色­的光越来越浓,沈杰浮肿的身躯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眼皮也开始有些丝微的颤动,看来快要苏醒了。Rosemary停止了运气,把那颗珍珠重新收回到颈脖子里。她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再把刚刚拿来的绸缎锦盒递给了辛宜,又用次声语言说:“Doris,这锦盒里的珍珠是我帮你保管着的,现在还给你。如果你想知道它的用处和你原来的身世,今晚就来找我吧。我一定会等你的。”Rosemary看着开始渐渐苏醒的沈杰,便立刻对辛宜说:“我们这一族的次声语言被人类听得多是对人类的耳膜有伤害的,而且为了对我们族人的保密,所以在这里或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我们最好不要随便使用。我今晚会在水晶店等你,期待你的回来,我的妹妹,Doris。”Rosemary拥抱一下辛宜便离开了病房。

辛宜一直呆呆地望着Rosemary的离去,稍后传来的是陈俐韵的惊叹声,和喜悦的声音,但辛宜并没有融入其中,她静静地走出病房,来到医院的草坪公园。辛宜打开了那个绸缎的锦盒,锦盒里放着一颗和Rosemary那颗珍珠一样大的珍珠,但是盒子里的珍珠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一样没有了光泽只有暗哑的白­色­。辛宜轻轻地拿起那颗珍珠,就在指尖刚触碰的那一瞬间,那颗珍珠的光泽从辛宜的指尖一直蔓延到整颗珍珠,像恢复了生命一样,它仿佛对辛宜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的主人。”辛宜惊讶地注视着掌心的珍珠,它泛着淡蓝的光泽,简直是令人瞩目。

“辛宜,你怎么了?一个人走出来,不舒服吗?”身后突然传来沈诺的声音。原来沈诺发现辛宜一声不吭地走出了病房,便也借故走了出来看辛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辛宜听到沈诺的声音,立刻把珍珠收进锦盒里,转过身子,望着徐徐走近的沈诺,淡淡地笑着说:“沈诺,我没事,帮我告诉阿韵,还有沈杰和墨云,我现在要走了,回去F城市后,我还有很多事情做。沈杰感谢我的那餐就等回到F城市之后再说吧。”

辛宜回到旅馆,收拾好来时的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便离开威尼斯。独自吃完晚饭后,辛宜在(圣马可广场)上闲逛,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正考虑着如何答复Rosemary的邀请。唉,算啦……这件搞不清的事情肯定要说清楚的了!!辛宜下定决心,她走到无人的一角,用次声语言轻声召唤了Turtle伯伯。

“你是否已经考虑去找寻你前世的身世了,我的Doris公主?”Turtle伯伯问坐在贡多拉上一言不发地望着水面激起的微波的辛宜。

“没有,Turtle伯伯,我只是打算回去归还这颗珍珠。”辛宜扬扬手中的绸缎锦盒。

“那可是你的护身符,Doris,你怎么会忘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呢?它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就像我和Rosemary公主一样。”Turtle伯伯有点黯然神伤。

“请不要再以公主来称呼我,Turtle伯伯,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是不是公主,我也不想知道。请你不要再告诉我了,我现在不想知道,算我求你啦,Turtle伯伯。”辛宜的眼神更茫然了,眼神中带有一种哀求的神­色­。

看着一脸茫然的辛宜,Turtle伯伯也不忍心再逼问她了。贡多拉一路无语,只听到划水的声音,今晚的贡多拉虽然只有Turtle伯伯和辛宜两个人,但是却因为两人的心情显得异常的沉重。沉重的贡多拉摇了很久很久,终于来到水晶店。店内灯火通明,窗上映着Rosemary修长的影子。辛宜推开门,只见Rosemary慢慢地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辛宜的到来,但当她看到辛宜她那茫然的眼神,Rosemary眼眸里忧伤的波浪又开始了此起彼伏。

“对不起,我是来归还这颗珍珠的。”辛宜缓缓地把绸缎做的锦盒递过去,“Rosemary姐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爱与帮助,但我决定不想再去找寻前世的记忆,至少到现在还不想。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谢谢你帮助了我的朋友沈杰。”看到Rosemary的神­色­,辛宜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好,Doris,既然你现在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勉强你,要你接受以前的事情实在需要大量的勇气。但,我会等,等到你想知道的一天。”Rosemary眼角湿润了,声音哽住了,但是始终流不出泪来,就像那座“人鱼之泪”一样。辛宜见到这个情景也默然了……

最后,还是Rosemary来打开话题,“即使你不愿意回到我们族里,但我还会当你是妹妹一样看待。这颗珍珠是你以前的护身符,你把它吞进去吧,以后你一定会用得着。”听到Rosemary的话,辛宜只好收回了递出锦盒的手,她打开锦盒,从盒子里拿出珍珠,很无条件反­射­地放在­唇­上轻轻地一吸,那颗珍珠像一股空气一样被吸进了嘴里,比辛宜想象中还要容易。辛宜很错愕,惊讶自己刚刚的无条件反­射­。Rosemary告诉辛宜,如果想吐出来,只要用手来摸摸颈脖,然后吸一口气,就可以吐出来了。辛宜试了试,珍珠真的很容易就出来了,而且放在脖子里面的珍珠,仿佛感觉不到有任何的不舒服,那颗珍珠就像融在体内一样。

辛宜与Rosemary道别后,便独自乘别的贡多拉离开了。威尼斯的秋冬,是那样的清冷和寂寞。辛宜停在一个靠海的渡口,望着黑呼呼的大海发呆,回想起这25年来的一切一切,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在冷冽的寒风吹拂下,辛宜抱着双臂,她的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寒意,她觉得这幕后的一切仿佛真的有一个人在背后主宰着,她不知道以后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她现在只想一心回去F城市,平平静静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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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

从威尼斯回到F城市,已经有半年多了。各人继续着自己每天的生活,演绎着各自的角­色­。直到有一天,在火辣辣的夏日里,辛宜收到了一封同样火辣辣的红­色­炸弹。大家应该都可以猜到,这次应该是沈杰和陈俐韵这对玉人了。日子定在六月,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地点定在一个豪华连花园别墅里举行,加上如此一双神仙美眷,唉,真是羡煞旁人。

行礼的那天,辛宜被邀请做伴娘。在这几年来,辛宜不知做过多少次伴娘,新郎和新娘不知安排了多少个好条件的伴郎来暗中与辛宜相亲,但辛宜始终没有动心,因为令她动心的只有那墨云一个。这次辛宜穿着一套珍珠白而且泛有淡蓝­色­的公主裙,头上缀着一串珍珠头链,清丽得宛如一朵野百合花。辛宜装扮好了,便走进隔壁的新娘室,陈俐韵已经穿好婚纱,化好妆,呆呆地站在窗边,隔着白白的蕾丝窗纱,望着下面正在迎接宾客的沈杰,宾客们都陆续进场了。

辛宜走上前深深地拥抱了她的好友一下,无限情深地轻声地说了一句“阿韵,Congratulations!”,她知道陈俐韵的悲伤,那是因为陈俐韵的父母没有来。他们没有来,是陈俐韵一直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很渴望他们的到来。把陈俐韵的头纱盖好后,辛宜牵着神情有点黯然的陈俐韵走下楼。

在别墅的草坪上,辛宜见到了必然来做伴郎的沈诺和墨云。当辛宜走过去和他们打完招呼后,墨云很快便借故离开,只剩下沈诺和辛宜两个,弄得辛宜很尴尬。但沈诺一点也不觉得,还不断地与辛宜热情交谈着。其实那时辛宜已经心不在焉了。

本来是辛宜挽着陈俐韵的手,一直把她交到沈杰手上的。但是当陈俐韵发呆地望着地上,等待着婚礼进行曲奏起时,陈俐韵的父母突然出现在辛宜的面前,他们暗示辛宜不要告诉陈俐韵。然后陈俐韵的父亲,在婚礼进行曲奏起的那一刻,他把陈俐韵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臂弯里,陈俐韵顺势望过去,差点惊喜得流出眼泪。陈俐韵的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着望着陈俐韵。伴着音乐,陈俐韵和她的父亲齐步地踏上了红地毯。……

婚礼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很快便到了凡是来参加婚礼的未婚女子都期待的新娘抛花束的时候了。辛宜静静地移到接花束人群的最后,不打算去争那个预示着将要成为下一位新娘的幸运花束。“准备啦,1,2,3!”开心的陈俐韵背对着人群用力地抛出那一束百合花,百合花不偏不倚地落在辛宜手捧中。看到辛宜接到花束,陈俐韵会心地笑了,今天婚礼的一切在她的眼中是多么的完美。可是这幸运花束对辛宜来说,又将会预兆着什么呢?是否真的能够带来幸运呢?辛宜望着花束,无奈地笑了笑……

又半年过去了,新婚的沈杰与陈俐韵一直在幸福中度过。一天,陈俐韵与沈杰约沈诺一起去打网球,不过一定要沈诺带多一个球伴去,笑说是方便打双打。于是,沈诺便约辛宜一起去,当沈诺用那部ES300接辛宜去到网球场时,看到一部暗红­色­的吉普也停在那里。

“看来,墨云也来了。”沈诺微笑着对辛宜说。

辛宜一听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她并不知道那部暗红­色­吉普是墨云的,不过一进入网球场便知道了沈诺说的是真的。在约定的网球场内有四个人的面孔,只有一个是陌生的,墨云,沈杰和陈俐韵,而另一个又是谁呢?

“来得正好嘛!”沈杰打趣地笑着,不知是褒是贬,“这两位便是沈诺与辛宜。”沈杰向那位陌生人介绍到,“这位是墨云带来的球伴——莎莎,很靓女是吧?噢!~~~~~~~~~”沈杰一声惨叫,整个人从凳子上跳起来,单脚在原地蹦着。原来刚刚沈杰在介绍莎莎时,话刚说完,陈俐韵的脚已经不偏不倚地落在沈杰现在痛得抱着的脚上。

原来,这个陌生的女子是墨云带来的。辛宜有点百般滋味在心头的感觉。辛宜仔细打量了莎莎一下,只见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却没有凝脂的感觉,身体很瘦弱,应该是属于那种病态美,脸上化着让人很容易看得出的抚媚彩妆,与辛宜那种淡妆正好相反,但莎莎是瘦弱却不失气质,有一种持才傲物的感觉,那种持才傲物的气质与墨云的一模一样,而与辛宜那种清高脱俗有些许相近,但是辛宜却是没有那种傲。总之,莎莎应该就是墨云一向喜欢的类型吧。辛宜的心想着,心里早已经不停地流着泪,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并不是辛宜自己自卑,其实不论从样貌,气质和综合素质来说,辛宜都比莎莎要强很多,不过强很多又有什么用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怎么能用常理来评论呢?更何况莎莎又属于是比较出众的那种。

“你们明明知道这是我父亲生意伙伴的女儿,就不要笑我们了,我们不是你们所想的。”墨云态度冷冷地盯着沈杰说,还是那种持才傲物的态度。而莎莎则是在微笑着,可能是在笑墨云紧张他们说的话吧。

“好啦,好啦,打球吧!”看到墨云这么冷淡,而陈俐韵又不喜欢他老是说起莎莎,于是沈杰也就立刻改口了。

“莎莎,你不大太会打网球吧?让我来教你。”墨云对莎莎随和地说。这让辛宜发现与他对自己的是完全不同。他对莎莎的态度就像对妹妹一样,而对辛宜,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友情还是爱情,可能就徘徊在这两者之间吧。

“好啊!”莎莎甜甜地回答,感觉完全是对墨云百般依赖,就像是爱慕之情。但奇怪的是,墨云看上去好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辛宜不禁松了一口气,刚刚百味的心情又收拾起来了。

两人的心就像烟雨里看云,迷朦得让人心碎,但却又如此忽明忽暗地缠绕着,不时令人产生些许微弱的希望。没有开始的源头,更没有结束的绳结。命运之轮在转动着,却并没有一点牵引着两人命运的眉目。

一个星期后,辛宜正好授完音乐课,因为课室就是在鱼鱼音乐之家乐器店的二楼,于是辛宜顺便去看看店子。辛宜刚走到一楼,发现阿雪正在招呼两位客人。阿雪同辛宜打了打招呼,引起了两位客人的注意。出于职业礼貌,辛宜便走上去招呼客人。上前一看,那两个人竟是墨云和莎莎。

“嗨,辛宜,莎莎说要过来买古筝。事先没有通知你,真的不好意思。”墨云打了个招呼,心里好像满怀心事的样子。他是一心就没有打算通知我的吧,辛宜心里想,感觉到心很酸。看看墨云说话的态度,平平淡淡,完全跟流星雨那个晚上截然不同。“那麻烦你帮她挑吧,我有事先走了,再见。”墨云正转身准备要走。

“不要嘛!你不是说好了要陪我买的吗?怎么现在见到辛宜就不好意思了呢。”莎莎硬拉着墨云,撒娇说。

“你就和辛宜慢慢挑吧,她是我的好朋友,对这些是很专业的。而且还会送货上门的啦。”说完,墨云连看都没再多看辛宜一眼便走了。看到墨云这个冷漠的反应,辛宜觉得一阵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涌上心头。莎莎说的不好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见到墨云和莎莎两个不好意思?还是墨云见到我不好意思?本来七年之后遇见墨云,大家都开始重新有联络了,流星雨那晚也好像有点升温的头目,现在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墨云对辛宜总有一种回避的态度。辛宜很害怕,若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的话,那她宁愿不再喜欢那个人,但这十年来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呢?两颗心时常在将要缠绕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地冷淡起来。

“辛宜,你说选哪一部古筝好呢?墨云他又不陪我买,我们的新房又要装修了。”莎莎有意无意地打断了辛宜追逐墨云的视线,她从第一次看见辛宜,从辛宜的眼神她就知道辛宜是喜欢墨云的,而且有着一份很深厚的执着。而她也发现墨云好像一直在逃避着辛宜,因为莎莎知道墨云从小到大都很少出现过这种情绪,就算是对他自己讨厌的女子也不是这样的,难道他也喜欢辛宜?但为什么他又要躲着她呢?莎莎想。不行!我一定要把墨云拉过来,我和他可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何况我们的父母也想我们在一起。考虑好后,莎莎便更有意无意地吐出刚刚那一句话。

“你们的新房?”辛宜心里不禁一震,这一句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也同样非常有作用地产生在辛宜身上。果然,刚刚墨云是不好意思让我看到他和莎莎一起。这个打击使辛宜已经在感情上崩溃了!为了不想表现出来,辛宜只能用默默的表情来应答。

“对啊,我的父母和墨云的父母都想我们快点订婚。可能很快就结婚了,现在新房已经在装修了。到时我结婚的时候,你来当我的伴娘好不好,反正你又是墨云的好朋友?”莎莎故作看不到辛宜默默的表情而兴奋地说着。

这时候,辛宜脑里面已经茫然一片,发觉原来自己十年感情的等待只不过如此而已,而现在还要强作高兴地说一句:“那好啊,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们了。莎莎,你看,这座古筝不错,木质好,音­色­十分动听,共鸣感很强是不是?很适合演奏的,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和墨云作为订婚礼物吧。”

“呵呵,辛宜,你真好,真是墨云的好朋友,那就谢谢你啦。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对吧?就先送去墨云的天文台吧。喔唷,看来时候也不早了,我不打扰你啦,再见啦!”莎莎天真的笑容后面透露出了一些诡异,这种笑在她那病态美的脸上显得有些不相称。

当莎莎离开后,辛宜已经泪流满面了。阿雪见到这样也不知所措,只能静静地呆站着,望着已成泪人的老板,因为在她心目中,她的老板一向都是很坚强的……

送古筝去Universe的那天是另外一天,辛宜没有去,她叫阿雪送去并代她恭喜墨云。那天,天一直在下着雨,入冬的天气也越来越冷。原来辛宜是病了,不断地在发烧,可能是因为等待的感情突然间结束,没有半点的余地,没有了一直以来的­精­神寄托,心神一失,整个防御系统都连同崩溃。

发高烧的辛宜,在迷迷糊糊的睡眠中又重复了那个梦,而这次的梦不但重复,却有了奇怪的延续。这次辛宜梦到自己在救梦里溺水的墨云时,是用Rosemary给辛宜的那颗珍珠来救墨云的,就如Rosemary救沈杰一样。当获救的墨云渐渐在柔软的细沙上苏醒,看着墨云紧闭的眼睛上的睫毛有了丝微微微的颤动,辛宜不禁悄悄地躲在海边的大岩石后面,因为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惊恐,她害怕墨云看到她下半身的鱼尾。后来,岸边的远处有一群女子说说笑笑地向沙滩这边走了过来,带头的那个女子竟然就是莎莎,她远远看见沙滩上躺着一个人,便奇怪地快步走了过来。那时,墨云也渐渐地张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是莎莎,他们两人那四目交接的瞬间,仿佛便定下了一生的缘分。看到这一幕,辛宜的心突然间好痛好痛。虽然辛宜是在发梦,但是泪水还是不断地从眼角渗流出来。这时,辛宜觉得全身不断地流着汗。但突然间,有一只温暖的手抚摸辛宜的脸,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这只手还不时地用凉凉的毛巾为辛宜擦掉额头和脸上的汗。是谁?难道是国外的父母回来了?是那可可吗?还是周萱?只有他们才有钥匙可以进来的。辛宜迷迷糊糊的,但她感觉到这只手不但温暖而且带着爱怜的感情,然后她听到那可可和那人说话,然而那人是谁她听不出来,他仿佛说话的声音很小,尽管他是坐在辛宜身边,但是仍然听不清楚。接着,可能是那可可喂了一些水给辛宜喝,辛宜便继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便是昏睡之后,第三天的早晨,昏睡了两天和持续的高烧使辛宜浑身的骨头像打过架一样酸痛。想起那个梦,辛宜不禁明白莎莎与墨云已是前世定下来的缘分,自己对墨云的感觉可能是她自己想太多,她自己和墨云应该是没可能的。不过,当想起曾有人探病时,辛宜便立刻打电话过去给那可可,话筒传过来的那边很是热闹仿佛是有客人。

“喂,可可啊?我发烧的时候,你来过吗?”辛宜有气无力地问,看来体力还是没有恢复,“我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

“是啊,我还和墨云一起来的。他是专程来看你的,你现在听了是不是觉得很开心?”那可可笑嚷着对辛宜说,但最后那句突然说得很小声,从背景微弱的车声可以判断到那可可是走到了阳台,大厅里喧闹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了。

“哦?他怎么会来我家的啊?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生病了?”辛宜惊讶地问,换着是以前的辛宜可能会是惊喜得不得了,但自从知道莎莎与墨云要订婚后,再加上病中那个梦的延续,她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欣喜雀跃了。

“他昨天说,他知道你生病在家,打你的手机又关机,家里的电话他又不知道。碰巧那时我刚要过去看你,可能是阿雪告诉他你生病了吧,也是她叫我过去看看你有没有事的。于是,我就和墨云一起过去了。有什么事吗?你已经好点了吗?”那可可解释完,十分关心地问候着声若柔丝的辛宜。

“我已经没事啦,有了你喂我喝水,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啦。”辛宜安慰那可可道。

“喝水?不是我喂你的啊,是墨云喂你的,你自己不知道吗?”那可可奇怪地问,“那天,他一直坐在你的床边,看得我好感动啊!看来你一定有希望啦!”那可可很开心地说。

“那他还做了什么?”辛宜回忆起那双抚面的温暖的手,那种爱怜的感觉仿佛仍停留在脸上。

“他还做了什么啊?这个我就不知道啦,我在厨房煮白粥给你。现在已经煮好放在冰箱了,你有热来吃了吗?他还做了什么嘛,那就只有你知道啦。哈哈。”那可可的声音听起来更兴奋了。

“你不要乱说啦,他就要订婚了,我还没有恭喜他,他的未婚妻我也已经见过了。”辛宜幽幽地说,有点反感起那可可关于墨云的提问,“你的手艺很不错哦,但是我还没有吃,我是刚刚才起来,没有去厨房看看。现在肚子都饿扁了。”

“不会吧,哼,气死我了,我不和你说了,又有人来按门铃了,今天大部分旧同学都来我家参观。你就免了吧,快去热白粥来吃吧,乖,身体才刚刚好就不要过来啦,在家里好好休息啊。拜拜啦!”那可可故作生气地与辛宜告别了,但在临别还是关心辛宜的。

与那可可通完电话,辛宜又回想起那种爱怜的感觉。为什么?墨云都已经订婚了,我为什么还要对那种感觉抱有希望呢?辛宜不禁反问自己。

另一方面,那可可一打开门就见到墨云,她立刻问他:“你订婚了吗?辛宜刚刚说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不是的,只是我的那个青梅竹马的朋友莎莎乱说的。辛宜她发烧好点了吗?”墨云仍是淡淡地说,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是很关心辛宜的。

“她刚说她已经没事了,你怎么不向她解释啊?”那可可奇怪地问这个总爱隐藏自己心情的墨云。对于墨云怎么也会成为她好友之一,活跃的那可可总是感到不解。

“不用啦。她以后便会知道的。清者自清嘛!”墨云淡淡地笑了笑。“可可,你不如等一下去看她,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她现在很需要人照顾的。”

“墨云,我好奇怪,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你自己不去呢?你要知道你去的话,对辛宜来说,会……”那可可停住了,她怕自己妄自说了辛宜的心意出来,辛宜会不开心。

对于那可可还没有说完的话,墨云已经猜到大概意思了,但他没有回应,还是惯有的沉默……

幻灭

又过了半个月。有一天,莎莎突然邀约辛宜,沈诺,沈杰,陈俐韵一起去酒吧玩。去到那里,发现墨云也在,辛宜想莎莎应该是想要宣布他们的婚事吧。但是辛宜这个预想,迟迟都没有发生。反而是,大家笑着谈着,喝到都差不多有点醉意了,辛宜就去洗手间洗了一下脸,清醒一下,这时,莎莎也随后走了进来。酒使她苍白的脸红彤彤的,她笑着对辛宜说她和墨云已经订婚了,很快就要结婚了。这时候,辛宜的心有种抽搐的痛,加上酒醉后的头晕,她除了对莎莎说恭喜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家尽兴后,准备走了,墨云当然是负责送醉酒的莎莎回家,他叫沈诺送辛宜回去。这时,辛宜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她扬手叫了一辆的士,便对墨云说了句:“墨云,恭喜你快要结婚了。”便头也不回地上了的士离开了。听到这句话,喝了比较多酒的墨云也按捺不住内心那份抑压了很久很久的感情,与莎莎回家的路上,墨云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刚刚的酒已经足以令墨云在沉重的心情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装醉的莎莎见到这样,心里暗暗窃喜,她扶着墨云上了她的家,让他躺在床上。因为坏心情和醉酒,躺在莎莎床上的墨云迷糊的意识里一直想着辛宜刚刚的那句话。他的心里好乱,从来都没有这样乱过,后来他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时他又做了那个梦,就是辛宜纵身跳入海中的梦,但这个梦有了前缀。墨云看到了梦中的自己在乘船时,因为大风暴而沉船掉进了海里,当溺水的自己醒来时是在沙滩上并被莎莎救起,后来不知道怎的,他就与莎莎在一艘皇室的游船上结婚了。而辛宜也在游船上,但一直只是呆在他的身边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后来辛宜就像原来的梦一样哀伤地跳入海中。墨云迷迷糊糊的,满脑子都是辛宜那哀伤的眼神。迷糊之际,墨云感觉到有一个温香软玉的女子抱着他。难道是梦中的辛宜?其实,墨云知道自己对辛宜的感觉从高中时就不明不白的,但在那个十年后的流星雨晚上,他自己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喜欢辛宜的。但自己的好友沈诺也喜欢辛宜,而且那天早晨沈诺和辛宜是在一起的。难道辛宜和沈诺是在一起过夜?……墨云很后悔那时候碍于礼貌没有问清楚沈诺到底是怎么了。“辛宜?辛宜……”墨云轻轻地问身旁抱着他的女子,声音很轻他怕把梦里的辛宜吓走。但是那个女子没有立刻回答,良久,她只是很小声地应了一声。墨云紧紧地搂着那温香软玉。一个风雨之夜就这样开始了……

酒醒过后正好是一个亮丽的早晨,阳光从镂花的蕾丝窗帘投­射­进来。墨云揉着两边因宿醉而有点头晕的太阳|­茓­,再定一下神,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自己的家中。回忆起昨晚的事,那个自己梦见的辛宜,他不禁奇怪地望了望枕边的人,那人用深情的目光望着他,而令他惊讶的是,昨晚迷朦中的温香软玉竟然是莎莎,而不是辛宜!自己喝醉酒后竟然如此地乱来,墨云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现在的自己不仅辜负了辛宜,还负了莎莎,怎么办呢?!莎莎看穿了墨云的心思,于是楚楚可怜地说:“墨云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昨晚都是我不好,让你喝了这么多酒。昨晚的事,我们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墨云脑里一片空白,但是表面上却仍然呈现了平时的冷静,其实冷静的背后有多少的无奈与痛苦,他说:“莎莎,对不起,我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想负了你这么一个女子。我们还是订婚吧。”

“那么你喜欢的辛宜怎么办?墨云哥哥,我知道你是一直喜欢她的,对不对?你应该和她在一起啊!”莎莎故作着急说,“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你青梅竹马的好妹妹而已。昨晚能和你一起,我已觉得足够了,我只是一厢情愿。”莎莎不禁流出了眼泪,很是动情。

“不,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是有责任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来照顾你,辛宜她可能只是我的一个一厢情愿的梦罢了。”墨云坚定地说。

“墨云哥哥,我对不起你。”莎莎哭着把头埋入墨云的怀里,在墨云看不到的嘴角却带着得意的微笑。墨云啊墨云,就算你的心有多沉着,有多深邃,有多清澈,你始终看不到这微笑啊!!就像三百年前你看不到是谁救了你一样!!

过了一个星期,墨云与莎莎的手指上带着相配的戒指,代表着两人已经订下的承诺。辛宜与墨云的故事本来应该因此而结束,本来应该降下帷幕,可是不知是好事多磨还是天意难违,总是会发生一些令人难以预料的事。

一个月后,墨云与莎莎的婚礼准备在海南岛以南海域的一艘豪华油轮上举行。辛宜也应约成为莎莎的伴娘。莎莎的父母是社会上的暴发户,所以对自己女儿的婚礼特别注意,他们爱的是体面,而他们与墨云父母的认识已经是数载前的事了,他们的交情很深,对于自己子女的婚事很久前已经有意撮合,使他们两家可以成为姻亲关系。今次的婚礼应该就是他们意料之内的完美吧。辛宜无语,在莎莎背后挽着她婚纱后面长长的披纱,这就是伴娘的工作罢了。在神甫开始念颂结婚誓约的时候,二月海上的晴朗天气渐渐狂风大作,吹得神甫手中的誓词差点就刮上了天。7,8级的风不寻常的骤然兴起,油轮被海浪抛得上下翻腾,倾斜度不断地变化。因为这一切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船上的人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懂得无条件反­射­­性­地捉紧身边一切可以固定住自己身体的东西。墨云在不断地指挥着人们各自捉牢后,再一步一步地走进船舱,但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被强风吹得渐渐移到了船边。墨云在恐惧的人群中寻找父母、莎莎与辛宜的身影,发现他们已经全部进了船舱,正在不停招手叫墨云快点过来,墨云不禁松了一口气,准备慢慢地向船舱走过去。当墨云迎着风艰难地挪动步伐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巨浪打来了,船身一抛,墨云掉进海里。这个突然的情景,震动了辛宜的心,跟着辛宜毫不犹豫地冲了出船舱,纵身跳入了墨云落水的地方。大海的巨浪很快就把两人吞噬掉了。当两人完完全全被巨浪吞噬后,大海渐渐地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的风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莎莎看着波涛汹涌过后渐渐恢复平静的大海,心里很怕,她怕的不是刚刚大海的恐怖,而是担心墨云的安危,但她更担心的是,刚刚辛宜对墨云的感情是那样的奋不顾身,若他们没事回来后,暗涌的感情会不会因为这样爆发出来?莎莎她很确定,那种确定的感觉使她知道辛宜和墨云一定会没事回来的。船上的救援人员纷纷下海找寻辛宜与墨云的踪迹,但找遍了所有附近海域都找不到,于是,他们只好驶回岸边再交给警方的救缓队做最后搜索了。

话说回来,辛宜纵身跳入海后,看着海水中不远处的墨云被海浪不断地卷向海的深处,辛宜拼命地游向墨云。但海里波涛汹涌,辛宜几次试图捉住墨云的手,却就在差点碰到之时,墨云又被海浪卷开了。墨云望着拼命游过来的辛宜,他真的很想过去一手把她抱住,只要能抱着她,对她说他一直爱着她,那即使自己被卷入深海也在所不惜。渐渐地,墨云因为缺氧而神志开始模糊,但他却清楚感觉到辛宜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躯,那双柔弱臂弯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渐渐昏迷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抱着这个近在咫尺的身边人了。渐渐地,辛宜与墨云一起被卷进了海底岩石的一个洞里,而洞的另一边竟然是一个浅滩。浮出水面,发现浅滩也是在一个大岩洞里,洞的最顶方有一个大孔,几缕阳光从大孔中­射­了进来,正是这些阳光为洞内的绿­色­植物提供了光合作用所需要的能源,但却又限制着植物的生长范围,只有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才生长着稀疏的植物,并不茂密。难道是这些稀疏的植物已经足够提供整个岩洞的氧气了?而这个洞又是在地图上哪里呢?辛宜望着洞的四周想着。不过,仔细听一下,洞里面的声音带有微弱的呼呼风声,一定是从另一个洞口进来的吧?辛宜把墨云全身拉出了水面,平躺地放在浅滩上,自己便环走了洞内四周。走了没多久,辛宜发现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一条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岩缝。辛宜回头看了一眼未醒的墨云,判断他一个人在岩洞里应该还是安全后,她便独自走出那条岩缝,原来岩缝的另一边是一个很大的浅滩,这座岩洞就是坐落在浅滩边。从柔软白皙的沙滩和茂密的树林看来,这个小岛只是一个荒岛而已。辛宜走到不远的树林旁边捡了一些枯­干­的树枝,拿回去洞|­茓­里生火取暖,并且烤­干­衣服。辛宜抱着树枝回到洞里,发现墨云还没有醒过来,但他的四肢却开始发肿发涨了。怎么和沈杰那次遇溺的那种病的症状一模一样呢?辛宜想着,于是急急忙忙放下怀中的树枝,从口中吐出那颗Rosemary给她的珍珠,尝试用Rosemary教她的方法来救墨云。辛宜靠近了墨云,她摸着墨云高高的鼻子,突然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曾经这样的摸过,但辛宜记得如果是这样近距离看墨云,辛宜还是试过一次,但是真的是这么近看并且可以抚摸墨云的鼻脊,辛宜真的没有试过。辛宜用Rosemary教她的方法,把珍珠放在墨云的­唇­上,自己的­唇­就贴在珍珠的另外一边。在辛宜一呼一吸之间,珍珠泛出淡蓝的光,把整个洞|­茓­都照亮了。辛宜感到珍珠仿佛在吸收着墨云身上的水分,将它汇聚在它自己的身上。看到墨云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的时候,辛宜不禁舒了一口气,但可能因为突然舒的一口气与刚刚有规律的一呼一吸冲撞了,辛宜昏了过去……

墨云渐渐地醒了,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定眼一看,原来是辛宜,望着自己湿遍了的全身,墨云才想起了自己掉进海里的事。他伸手捡起那颗刚刚放在自己­唇­上,而现在掉落在沙滩上的珍珠,看着未醒的辛宜,他悄悄地把淡蓝珍珠放在自己的衣袋里,便轻轻地走出了洞|­茓­,……

当辛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身边烧着一个小火堆,还有一股扑鼻的椰子清香,她起来一看,才发现墨云正坐在火堆旁边用椰壳来煮椰子水。

“墨云……”,辛宜轻叫了一声,“你已经醒来好久了吗?”

“恩,辛宜,是你救了我的吗?”墨云淡淡地问,他没有勇气问出那句“为什么那么危险,你还要来救我?”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们被卷进海底的一个洞里,到浮上来时已经在这个洞|­茓­里的浅滩上了。”辛宜清了清喉咙,喉咙­干­­干­的,她才发现那颗珍珠并不在喉咙里,于是辛宜便想起了刚刚救墨云的时候晕倒了的事,她不禁脸­色­一红,不过,在火光的掩饰下,墨云并没有察觉到。“呃,墨云,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身旁有一颗泛蓝的珍珠吗?”

“是这颗吗?我看你还没有醒于是我就收起来了。”墨云把珍珠递给辛宜,“我醒来的时候,这颗珍珠不知怎么的,在我的­唇­上。”

这时辛宜的脸更红了,“哦,那是一种古老的拯救遇溺者的方法,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样回去,莎莎一定很担心你的。”说完,辛宜转过身,背对着墨云,伸一伸脖子吞下了珍珠。墨云没有察觉,烦恼地看着在兴奋跳跃着的火苗,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发现外面有一个沙滩。如今之法,也只有在洞外沙滩生火,用烟来求救。明早我们就开始吧,现在先好好睡一觉。这个洞|­茓­很安全,不会有什么猛兽来袭击我们的,而且洞里面我检查过,没有什么危险的生物之类的。”墨云对辛宜说,他现在才发现辛宜背对着他。

“哦,现在也只有这样子了。”辛宜继续背对着墨云,慢慢地侧躺在白­色­的沙子上。

过了一阵子,墨云又开口说话了。“辛宜,先喝些椰子水再睡吧。泡了这么久的海水,人一定会觉得很渴吧。”墨云拿着椰子水慢慢地递给了辛宜。

“哦”,辛宜应了一声,喝了几口,椰子水是清甜的,而它在辛宜的喉里变得更甜了,但当辛宜她一想起莎莎,胃部便涌来了一阵苦涩。其实,辛宜并不渴,因为那颗珍珠刚刚吸收了墨云体内多余的水分,现在在喉里变得凉凉的,润润的,使辛宜更加怀疑她自己的身份是否人类。“我够了,还是你喝吧。”辛宜把椰壳递给墨云后很快又躺下假装睡着了。

过了许久,墨云轻轻叫了辛宜一声,辛宜听到了但没有回应,后来又听到墨云自己长长地叹了一声,辛宜的心更碎了,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流下来,打湿了辛宜的睫毛。

第二天清早,辛宜很早就起来了,她一个人静静地走到树林边捡树枝,那天的海也是暗暗的。当墨云醒来的时候,辛宜已经找到一大堆树枝了。于是墨云就把洞里面的火种引到沙滩的树枝堆上,很快一股浓黑的烟便升起了。看着浓浓的烟,辛宜真的不想它升起,她只想这样和墨云在荒岛上再呆长一点的时间,再多一分钟,甚至一秒都好。即使墨云是不喜欢她,讨厌她,但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其实,墨云他又何尝不想呆在岛上久一点呢?他又何尝不是喜欢辛宜呢?但他对莎莎的承诺,加上他的好朋友沈诺也喜欢辛宜,他又怎么能轻易打破这些网,不顾他们的感受和辛宜在一起呢?更何况辛宜又不一定喜欢他,每次从她那忧郁的眼眸看来,她一定已经有一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了,那个人又怎么会是他自己呢?墨云透过篝火望着发呆的辛宜。

可能是上天真的不想墨云和辛宜在一起吧。有一艘渔船很快就驶过来了,他们都很乐意送辛宜与墨云回到海南的港口,而他们对辛宜与墨云竟然漂流到这个鲜为人知的小岛而感到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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